第三百四十四章 真相揭穿,反击开始(五)(必看)
宣武帝根本就不查账,对他信任的很;当初他可是极力拥戴他为帝的皇子之一。
明王很是恼火,但是还带了点侥幸心理,认为少府监即使有账目,可是他只要咬死一口不承认,他没有物证,宣武帝也不一定就能相信。
所以,拼命喊冤,大有他都冤死了的架势。
紫幽马上和水灵通灵,水灵笑盈盈地点点头。
当少府监把账本交到皇上面前时,明王还在不见棺材不落泪地狡辩:“皇兄,光是一本账目,能说明什么?臣弟也有一个账本,要不也拿来给您看看?”
“皇上,明王说的话也对,光看账本,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水灵不紧不慢地说道妲。
明王大喜,他不明白水灵为什么要帮他,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思考了,所以,他马上冲着水灵感激地笑了。
谁知水灵看都没看他,接着再次说道:“可是,只要去明王府里搜查一下,发现有和这账本上相同的物件,就说明少府监的账本属实。还有,皇上应该马上捉拿那些皇商,拷问他们有没有贿赂明王。”
皇上现在对水灵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水灵话音刚落,皇上马上就命令慕英毅,“慕爱卿,你赶紧带人搜查明王府,并把帝都几大皇商给臣抓来拷问。”
明王一听,这下傻眼了,登时软瘫在地上。他王府里的仓库,可是有不少应该属于皇宫里的东西。
慕英毅闪电一样带人离去。宣武帝马上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安王,显然已经被明王贪墨受贿一事,打击的不轻,对谁都不信任了。
那眼神阴森、怀疑,看的安王毛骨悚然,不由自主把目光慢慢移开了。
宣武帝见安王不敢和他对视,就更加怀疑了。他本来对待安王,就没有明王来的信任,现在连他信任的明王,都背着他跟他玩阴的,那这安王又能好到哪去?
老六可是不比老五,老五贪墨银两,还不至于让他马上丢了江山,可是老六手里可是有着四五十万军队,这要是给贪墨了,他就死定了。
宣武帝想到这,看着紫幽,阴测测地说道:“朕听说,你在安王府过得很不好,庶妃、庶子都敢欺负你?”
紫幽一听,瞬间就明白了宣武帝的用意。人家已经把话题递给了她,她又如何能辜负皇帝的心意,不好好地表演一番?
眼前马上氤氲出一层水雾,委委屈屈地点点头,“是,皇上,就连臣女和世子的新婚之夜,他们都没放过。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们做了,臣女都不好意思说。安王府发生的事情,臣女以后会慢慢叙说给您听,臣女要说的是今天,苏庶妃和明王妃为了毁坏臣女和明王世子的名誉,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不是世子给臣女派了侍卫,您现在看见的可就是臣女的死尸了。这种软刀子杀人,虽不见血,却足以要了臣女的命,臣女不怕你真刀真枪杀过来,却怕被毁了名节,这是要生生地逼死臣女啊!”
紫幽说完,低头流泪,伤心欲绝的样子,让所有人看了都觉得不忍。
上官凌然马上朝着宣武帝喊道:“皇伯伯,不就想要这个世子之位吗?臣侄不要了,给他们好了。”
“不行!”紫幽一擦眼泪,坚定地说道:“皇上,上官离染这种人品,怎么能让他继承将来的王位?世子什么事情好歹放在明面上,你不惹他,他也从不主动害人,可是上官离染不一样,尽想些阴毒的坏主意,和他的母妃苏庶妃一样,整天捉摸着怎么害人。”
水灵马上捂着樱桃小口惊叫:“天啊!心思这么恶毒,要是想着篡夺皇位,谋害皇上可如何是好?”
“上官奕轩!”宣武帝大吼一声,龙眼里放射出的光芒,似利剑,足能刺死安王,“你该死!”
宣武帝本来就多疑,而且又特别信任水灵,别人说的话,他可能还要考虑一下其真实性,可是水灵,每次提醒他什么事,什么事铁定发生,那叫一个准。
水灵之前就提醒他,苏庶妃说不定已经被安王收买,于是,他就命令他亲自掌握的隐衣卫开始暗中查访,这一查,还真就查出了可疑之处,那就是苏庶妃在没有进宫之前,就认识安王。
这就说明,安王搞不好和苏庶妃早就有了一腿,自己被这两人骗了。而且,如果两人早就有了私情,那么安王为什么对上官凌然不好,任由他被自己多次谋害,也不管不问,并力主要把世子之位传给上官离染,还把上官离染带进军中历练,上表为他请封郡王,把王妃管理王府中馈的权利,夺给苏庶妃等等一些原来解释不通的事情,就全部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水灵说得对,他们这是想要谋取皇位才是真的,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爱子,什么疯狂的事情做不出来?
水灵见宣武帝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于是按着紫幽心里的想法,套在皇上耳边,继续小声说道:“安王连上官离染给他带了绿帽子都能忍受。上次他告诉您,他和苏庶妃全部弄错了,徐雅莞真正喜欢的人是上官离染,其实真相是:上官离染在世子的酒里加媚药,想设计世子和徐雅莞在一起,结果酒倒错了,把装了媚药的酒,给他自己喝了,然后没有算计成世子,却把自己算计的和徐雅莞睡在了书房。安王不但不生气,还处处维护,责斥世子和世子妃,现在明知道苏庶妃和明王妃勾结,要谋害世子妃,却还是百般纵容维护,甚至不惜捏造诬陷王妃和魏王有染,想休掉王妃,立苏庶妃为正妃,一步步为上官离染谋划。皇上可有想过,世子妃真要出事,对荣国公府打击有多大?没有了抗衡安王的人,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好啊,都敢欺君了!宣武帝知道的真相越多,就越怀疑安王动机不纯,看着安王的目光,就越是晦暗不明。
最后阴测测地问紫幽:“明霞不是蔚然的亲妹妹吗?你说她扶你进‘明月阁’,难道她背叛了自己的亲哥哥?”
“皇上,明霞郡主在此,您可以审问她。”紫幽答道:“相信她会说出真相的。”
宣武帝一挥龙爪,“把上官明霞抓起来,给朕好好审问。”
上官明霞本来也是被父王威胁利诱,才出卖了哥哥;此刻一听宣武帝叫人抓她,吓得马上哭了起来:“皇伯伯,不要抓臣女,臣女是被父王逼得,他告诉臣女,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给臣女议一门不好的亲事,毁了臣女一生。王妃怨恨安王世子妃嘲讽她,不尊敬她,就和苏庶妃设下让哥哥和安王世子妃通奸,然后再让臣女带人抓奸的诡计,这样一来,哥哥毁了,世子妃也毁了,安王世子肯定会震怒杀了哥哥,他也就……就完了,他们的目的就能达到了。父王和王妃,气恼哥哥不听话,一心要救出自己的亲娘;苏庶妃和上官离染想夺了上官凌然世子之位,他们唔……这都是她们的意思,和臣女无关,臣女是被逼的唔……”
紫幽冷冷地看着上官明霞,不耻地讥诮道:“为了你自己,就要毁掉你哥哥吗?你也配做他的妹妹。”
“我!唔……”上官明霞看了冷着脸的上官蔚然一眼,哭的越发伤心。
紫幽转过脸看着宣武帝,大声说道:“皇上,这件事太过阴损下流,您必须严惩主谋者,否则,臣女决不答应!”
“国师放心。”宣武帝沉着脸说道:“朕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可是朕下旨亲封的一品大员,岂能容得他们如此陷害?!”
安王、苏庶妃和上官离染一听,顿时就傻眼了!
安王到底在军中混迹多年,要比已经被吓得成了呆瓜的苏庶妃和上官离染冷静多了。
反应过来,马上意识到他的皇帝哥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于是,马上申辩道:“皇兄,臣弟从没想过要篡夺皇位,臣弟对皇兄的忠心,可昭日月!皇兄,那些都是国师对臣弟的诬陷,臣弟确实偏爱离儿,可是那都是因为凌然顽劣,乃不可雕琢的废材……”
“王爷您也有异能?”一句废材,让紫幽更加火冒三丈,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在世子一生下来,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看出他是废材?自从世子出生到现在,您可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子不教父之过,世子成为今天这个样子,所有的责任全在您,您是最没有资格责怪世子的人,竟然还有脸说世子是废材。想想您对他所做的一切,您就没有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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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真相揭穿,反击开始(六)
“父王为什么要有愧?”上官离染突然歪着肿的像个猪头的青脸,唧唧歪歪地喊道:“谁知道上官凌然是不是父王的儿子?说不定他是魏王的儿子,他就是个杂种!”
“你!”王妃气的一个倒仰,活生生地厥了过去。
紫幽身形一闪,鬼魅一样到了安王妃的身边,一边急救,一边对宣武帝说道:“皇上,臣女已经派人调查此事,估计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查清楚。如果,王妃受了诬陷和冤屈,臣女绝不会放过当年使计害人的那帮人,还请皇上不要责怪臣女无情!”
“准了。”宣武帝气的一拍龙案,“你就是不说,朕也饶不了他们,诬陷皇家上了玉牒的一品王妃,朕岂能放过他们?”
“老臣谢过皇上!”老丞相揉着眼睛,几乎声泪俱下,“老臣家教甚严,老臣的女儿,从没接触过魏王,何谈与他有私情?安王爷自己羞辱老臣的女儿也就罢了,还让他的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信口雌黄,羞辱嫡母,皇上,您可要为老臣父女做主啊!禾”
吕御使马上出列,义正言辞地说道:“皇上,微臣也认为安王爷和上官离染必须受到严惩。别说王妃私通魏王一事,并没有证据;就是有,安王爷也不该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庶子;庶子更不应该当众辱骂嫡母。”
“是啊。”三皇子也接着说道:“王叔太过纵容庶子了,再宠妾灭妻也要有个度啊。妲”
他琢磨到现在才开口,当然有他的打算。他一直在观察皇上的态度,也在观察紫幽的态度,仔细一分析,得罪了一个安王爷,既能拉拢老丞相和紫幽、荣国公府,又能取得父皇的赞赏,这笔买卖划算。
太子本来也在琢磨,在自摇摆不定之际,此刻一见三皇子这么说,马上权衡出了利弊,随即也表明了自己的意见:“父皇,这件事确实是王叔不对,再怎么也不能纵容庶妃和庶子,对正妃不敬。正妃即使有罪,也该由皇家宗室裁决。”
“太子说得对。”宁王也站了出来,“真要是六弟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应该由皇族宗室调查查证确定以后,再做处置,六弟你怎么能这么做?六弟妹可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由不得任何人轻贱。”
皇上点点头,对自己这个大哥,还是很尊敬的,马上说道:“大哥,这件事就交由你和王叔负责查证,务必弄个水落石出。尚若没有这件事,六弟,你可不要怪朕心狠,朕可由不得心思不正之人,一泡鸡屎坏了缸酱!”
“皇上。”紫幽脑子里突然一闪,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几乎没能让让她捕捉到,可是就在要消失的时候,却还是被她抓住了,“既然安王爷口口声声王妃和魏王有染,那何不把魏王传上殿来?这件事只要一问魏王,不就清楚了吗?”
“魏王真要是和你母妃有那样的关系,他又怎么可能说出实情?你当本王是傻瓜?”安王嗤之以鼻。
紫幽不理他,继续对宣武帝说道:“皇上,水灵就有办法让他说出一切真相。
“朕知道。”宣武帝宠溺地看了水灵一眼,得意洋洋地笑了,“朕的水儿,从没有让朕失望过。”
很快慕英毅带着从明王府搜到的奇珍异宝回来了,义愤填膺地向宣武帝启奏:“皇上,臣带人搜查了明王府所有的仓库,这是搜查出来的、应属皇宫的一部分奇珍异宝,除此之外,还搜出白银七百六十九万两,黄金一万三千多两。”
“什么!?”宣武帝震惊的几乎跳了出来。他的国库才有二千多万两银子,加上二万多两黄金,明王府拥有的金银,都赶上国库的一半了,这如何能让他淡定?如何能让他不气?
“哇呀呀!”宣武帝跳脚怒骂:“上官博轩,你该死!你竟敢富可敌国?你贪墨那么多少的银子,你想干嘛?”
水灵马上低声提醒道:“有银子,可以招兵买马。不然,他为啥要和安王、苏庶妃和上官离染联合?皇上现在对他已经够好的了,他冒着风险这么做,当然是想谋取更大的利益。”
完了,水灵这么一提醒,宣武帝就更加怀疑安王和明王勾结,要篡夺他的江山社稷了。
看着安王和明王的眼神,阴森的如同地狱来的厉鬼,笑的声音更是恐怖而又凄厉:“呵呵……朕就说,你们两突然间为什么会这么好,原来如此……”
安王不知道水灵说了什么,皇上的神情,竟然会恐怖成这样,吓得磕磕巴巴连忙解释:“皇上,臣弟和五皇兄绝没有私下联络,今天的事,臣弟并不知道。”
“你不知道?”紫幽深紫色的双眸,波光流转,带着嘲讽,带着冷诮问道:“那你为什么见到世子和我就责问我们干了什么?侮辱你爱妃的是明王府的小厮,你应该向明王讨还公道,可是你一上来,为什么责问的是我们?”
安王一听紫幽这么说,登时呆若木鸡。对啊,如果不知道苏庶妃和明王妃争对紫幽的阴谋,他最应该责问的人,不是上官凌然和紫幽,而是明王。因为知道两人的阴谋,所以才会想到,紫幽破了二人的阴谋,转而设计了苏庶妃,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看见上官凌然和紫幽,就气急败坏地呵斥上官凌然:“你还有脸责问别人?本王还要问你和你媳妇,都干了什么好事”的原因。
他当时气得糊涂了,未及多想,却暴露了他知道这件阴谋真相的正常反应。
紫幽见他瞪大凤眸,愣怔住了,随即更加不客气的、清冷地笑道:“可见这起阴谋,是你和明王、明王妃、苏庶妃一起设计的,就连上官离染都知道。请问两位王爷,没有共同的利益驱使,你们为什么要互相勾结?又为什么要陷害我和明王世子有私情?我,妨碍了你们什么?你们知道,你们杀不了我,所以,想出了坏我名誉,逼我自杀的办法,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因为我没有对明王妃刻意奉承?因为我阻止了上官离染算计世子?为了这么点小事,竟然惊动了两位王爷,这样可笑的事情谁信?”
是啊,紫幽这么一说,别说多疑的皇帝,就是一些大臣,还有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都觉得太不正常了!
要说孩子和娘们之间的争斗,哪个府上没有?可是像这样连大老爷们都参与其中,尤其对方还是王爷,似乎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大臣们诡异的沉默,毕竟事情牵涉到两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牵涉到现在皇上的信任,并且还牵涉到也是掌着军权的荣国公府和位高权重的左相府,真可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中间还夹着皇上,对国师又特别倚重,要是贸贸然说话,一个不好,也不知得罪了谁,连小命都能玩完,所以,还是多看少说。
可是御使可不管那么多,加上又有紫幽叫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御使对着安王和明王就是一通弹劾,态度那叫一个坚决,言辞那叫一个犀利!
抨击的安王和明王灰头土脸,冷汗涔涔,极为狼狈。
直到魏王被侍卫带来,御使们才停止了对两位倒霉王爷的口诛笔伐。
魏王不愧是当年皇位的激烈竞争者,一听宣武帝问他:“安王妃杨云裳,做姑娘时,可和你认识?”
魏王愣了一下,然后回道:“当然是认识的,每次杨小姐进宫参加宴会,臣弟见过她呀。”
宣武帝一听,极不耐烦地再次问道:“你们可有私相授受过?”
魏王再次愣怔了一下,然后拼命摇头否认,“皇上,杨小姐和臣弟根本就没在私底下接触过,如何来的私相授受?”
安王此刻终于忍不住地怒骂道:“NTND!敢做不敢认啊!你和杨云裳在昆明湖,又是划船,又是……我TND都害臊,没脸说,你还说没有?”
“六弟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从没去过昆明湖。”魏王的反驳,显得苍白而无力,一看就让人觉得心虚。
这样一来,比他承认和安王妃有私情,还要引人怀疑,下面的大臣,已经有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颜面尽失的苏庶妃终于忍不住蹦跶了出来,“魏王这根本就是要保护王妃,他既然喜欢她,当然绝不可能承认。”
“贱人!”魏王破口大骂苏庶妃,凶狠地瞪着她,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恨不能要把她吃了一样,“你不得好死!”
魏王为何如此痛恨苏庶妃?这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紫幽看着他和苏庶妃一唱一和的精彩表演,冷冷地笑了。倒要看看这二人的演技,有多高超。
苏庶妃马上故作害怕地躲到了安王爷身后,“王爷,妾身害怕……”
苏庶妃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妆容本就已经花了,衣服也多是皱褶,实在是很狼狈、很难看。
可偏偏安王觉得她柔弱无助,惹人怜爱,也不嫌弃她被两个奴才给看光光了,还一把将她拉在身后,爱怜地说道:“爱妃别怕,本王绝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看的紫幽恶心的直想吐,再次下决心,要不让安王后悔的碰头,她就不是慕紫幽!
爱妃让给他带了绿帽子的男人骂了,安王如何能忍下这口气?皇帝欺负他,他没辙;可是魏王这个阶下囚凭什么还敢如此耀武扬威?
安王马上就冲过去,对着魏王狠狠地踹了过去,“本王的爱妃,还轮不到你欺负!”
魏王多多少少也是会点武功的,见状闪身躲开了,“上官奕轩,你这个宠妾灭妻的混蛋!云……杨小姐怎么会嫁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安王气的几乎要发狂,咬牙骂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饶不了你,竟然敢染指本王的妻子。”
“你想要宠妾灭妻,是你的事。”安王和魏王两人,一边骂,一边你追我躲,绕的人眼花。
宣武帝气急了,大喊一声:“住手!上官奕轩、上官瑾轩你们混蛋!把朕这《承光殿》当什么?”
说完,指着魏王呵斥道:“上官瑾轩,朕再问你最后一次,有没有和杨云裳私相授受过,实话实说便罢,不然朕问你一个欺君之罪,将你满门抄斩!”
魏王一听,吓得扑通跪倒,偷偷看了一眼杨云裳,然后又是惊恐,又是愧疚地说道:“臣弟不敢欺骗皇上,臣弟确实喜欢杨小姐,但是,杨小姐拒绝了,杨小姐说左相大人要她嫁给安王,所以,她必须遵从父命。”
“那也就是说,你俩接触过,对不对?”苏庶妃问道。
魏王瞪了苏庶妃一眼,没说话,低下了头;可楞谁看,都能看出来,杨云裳真的和他有一腿。
安王马上大声嚎叫起来:“皇上,臣弟没有骗您吧?杨氏真的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王妃刚刚在紫幽的救治下醒转过来,闻言,胸口一痛,嗓眼一口腥甜,差不点吐出一口血来。
她总算明白,安王为什么会突然变心,不仅厌弃她,还厌弃上官凌然了。
可是,她真的太冤了!她从来就没和魏王私下接触过。她父亲老丞相,对子女管教很严,而且一贯不主张儿女和皇家扯上关系,当初如果不是安王苦苦求娶女儿,发誓说要给女儿幸福,女儿又喜欢这个英俊有为的皇子;后来太后又出面劝说,他才不会拼着得罪宣武帝,把女儿嫁给安王。
为此,他还在宣武帝面前保证:“皇上,臣只忠于皇上,不会依附于任何一位皇子,不管他是臣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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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真相揭穿,反击开始 (七)
她议亲的那个时候,魏王争夺皇位已经呈现败象,她怎么可能会私下接触魏王?而且她的父亲一再教育女儿,不要和皇家扯上关系,试问,她怎么可能会和魏王有暧昧关系?
冤枉人,也没有这么冤枉的,硬把没有的事,强加给她,她如何能忍受禾?
王妃气的摇摇欲坠,脸色煞白,气喘吁吁地跟皇上说道:“皇上,臣妇请求……求和安王爷和离,臣妇没有做……做过的事情,断断不能……承认。”
王妃此刻的样子,才叫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紫幽本来没打算唤出金灵;她在等,等苏庶妃和魏王的表演,达到高/潮以后,再将他们打回原形。
可是看见王妃被气得伤心欲绝,心疼之下再也忍不住了,马上呼唤了金灵。
其实,就在宣武帝让人去传唤魏王的时候,金灵已经查清楚当年安王所看见的王妃和魏王私游昆明湖的真相了。
所以,紫幽发出灵力,金灵马上带着魏王身边最信任的幕僚出现了。
魏王和苏庶妃一看见这个叫王子斋的男人,明显就慌了。这可是魏王最信任的幕僚,他的所有计策,几乎都是他出谋划策的,其中包括苏梅和安王的邂逅,也包括安王在昆明湖,偶遇王妃和他幽会。
紫幽一看魏王和苏庶妃露出了惊慌的神情,脸色变得煞白,马上嘲讽地笑了。走到王子斋面前,冷冽地看着他说道:“把你是谁,知道什么事情,通通告诉皇上,我会求皇上留你一命。”
王子斋被金灵喂了逍遥散,控制得死死的,就算紫幽不这么说,他也是要交代的,他现在根本离不开逍遥散,更对金灵死心塌地妲。
所以,对着宣武帝就跪了下去,极为清晰地说道:“草民乃是魏王的心腹幕僚王子斋。魏王所有的事情,都有草民的参与并策划,其中包括让他的女细作施展美人计,和安王邂逅,包括让人伪装成安王妃和魏王在昆明湖划船幽会,让女细作引安王发现,离间安王夫妻之间的关系,让女细作成为安王妃,再让女细作怀了魏王的儿子,继承安王的爵位,掌握军权,以图东山再起。”
“什么?!”宣武帝和安王一起惊叫出声。
但是安王不相信的成分居多,宣武帝则震惊的成分居多。
安王看了一眼苏梅,想从她脸上,看出丝破绽来。饶是他再糊涂,也明白王子斋所说的女细作是谁了。
宣武帝则阴沉着脸问道:“你如何证明,你是魏王的心腹幕僚?”
王子斋不慌不忙地说道:“魏王在帝都城郊的蟒山藏了一大笔金银财宝,那地方和藏财宝的宝库机关,都是由草民设计的。皇上如果不信,草民可以带人去找到,并献给皇上。那么大一笔财宝,草民是不可能拥有的。皇上可还记得前朝太仓银库被偷盗的一千多万两银子吗?那就是魏王监守自盗,然后诬赖到了当时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身上。”
“哇呀呀!”宣武帝又气的大叫了起来。这件事他当然记得,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太仓银库丢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可谓是震惊朝野。后来竟然在当时的户部尚书罗天浩,和户部侍郎马维翰的库里,搜到了一部分太仓银库的银子。
可是两人都大喊冤枉,拒不交代其它银子的下落,最后两人被他老爹先帝砍了脑袋,全府查抄,成年男丁全部问斩,年小的和女眷,被发卖为奴。
原来两人是冤枉的!因为魏王,一百多条人命枉死,二百多人的命运,变得凄惨而悲催。
罗蔚成当即就软瘫在地!他正是罗尚书的孙子,听说爷爷和父亲,是被冤枉之死,哪里还能承受得了?
紫幽一边叫容云鹤扶起罗蔚成,一边问王子斋:“那名派到安王爷身边的女细作是谁?她现在可在这大殿之上?”
苏梅无法淡定了,魏王当时搜罗了几位低级官员的女儿,进行训练,她是其中成绩最优秀的。而王子斋是她们的棋艺师傅,她那一手不俗的棋艺,都是王子斋教授的。
王子斋指着苏梅说道:“就是苏庶妃苏梅。当时魏王培训了七名低级官员的女儿,苏梅是其中最出众的一位。还有六名,分别是……”
“我不相信!”安王彻底懵了。冲到王子斋面前,目呲俱裂地喊道:“你说谎,你在说谎!”
“我说没说谎,王爷很快就会明白的。”王子斋有点嘲讽的看了安王一眼。
心想,你也就命好,从太后娘娘的肚子里生了出来,要是我的主子,也是从太后娘娘肚子里生出来,如今坐上将皇位的,不会是你,也不会是你的亲哥,肯定是我的主子。、
说真的,论韧劲、忍劲,还有谋略,你们两兄弟,都不及我的主子;我的主子,差就差在,没有个好母妃为他架势,再就是运气差了些。
良妃娘娘虽然貌美,虽然得宠,可是论起势力和心机,还是较刘太后差了不少。
唉!没办法,这就是命啊……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命。本来以为会跟随主子,一步步谋划,最后夺得江山,弄个丞相当当。
可是偏偏遇到了金灵。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妖精,自己稀里糊涂就坠入了她的圈套中。
王子斋都现在都不知道金灵是个黑曼陀罗精灵,还以为她是慕紫幽培养的部下。
看到慕紫幽,暗自感叹:自己被国师的部下魅惑,倒也不冤枉,国师是谁?女神的后裔啊!
王子斋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接着说道:“苏庶妃每年的腊月十八,是不是都要去庙里一趟?那是因为,她服下了魏王给她的毒药,这毒药叫‘醉红颜’,必须在每年的腊月十八服食解药,每年的这一天,草民都会给她把解药送到,并向她下达王爷新的指令。”
“我问你。”紫幽看到安王脸上血色退的干干净净,心里一阵畅快,毫不留情地问道:“上官离染到底是谁的儿子,那年在昆明湖和魏王划船的女人又是谁?”
王子斋闻言犹豫了。坦白说,魏王对他很好,他从没想过背叛魏王;可是,金灵对他来说,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他深爱着这个女人,真心真意想和她生活在一起。
王子斋看向金灵,金灵的气质很冷艳,见他看过来,很快妖媚的一笑。
王子斋马上就下了决心,竹筒倒豆子一样,痛快地回道:“上官离染是魏王的儿子,苏庶妃是怀孕一个多月以后,才嫁到了裴城。为了不暴露自己孕期的不正常,苏庶妃谎称被王妃所害早产,其实王妃是冤枉的,苏庶妃是足月产下的上官离染,只不过接生的稳婆,都被我收买了,谎称上官离染生下时只有七个多月。”
紫幽闻言,心里又气又恨,故意又问:“你撒谎!安王爷难道瞎了眼?足月的孩子和早产儿能一样么?”
这件事,王妃对她说道:“苏侧妃本来应该十月二十七日生产,非说我的丫鬟红翘在花园里故意撞了她,害得她早产,于八月九日生下了上官离染。为此,王爷非说是我唆使红翘故意使坏,活生生打死了红翘,将我禁足了半年。连凌儿的替身回来,都没让我见他。”
王子斋听紫幽这么问,讥讽地看了安王一眼摇摇头,“男人么,被所爱的女人花言巧语这么一骗,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哪里还能分辨出真伪?上官离染生下时,足有六斤二两,哪里像个早产儿?可是苏庶妃告诉他,是因为王爷心疼她,给她吃得好,所以孩子才长得那么大,要不是早产,怕就是个大胖儿子,最少也得八斤多重,王爷也就相信了。其实,苏庶妃当时怕胎儿过大,不好欺骗王爷,一直都控制饮食,吃得很少。”
安王本来还有点不敢相信王子斋说的话,认为他是慕紫幽找来欺骗他的,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相信了。
因为苏庶妃当时跟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说真的,当时他对于苏庶妃生下七个多月,体重却相当于正常婴儿的早产儿,不是没感到奇怪,当时他确实提出了疑问:“梅儿,这孩子早产二个多月,却还和正常婴孩一样,我可真庆幸!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那也是托了王爷的福。”苏庶妃当时这么回答他的:“要不是王爷对妾身多番关照,离儿哪能有这么健康?这都是服用了王爷给梅儿补品的功劳,咱们的儿子,才能长得这么健康。这也就是早产了,要不然等到足月,咱们儿子肯定是个机灵活泼的大胖小子,最少不得八斤多重?都怪王妃身边那个死丫头!就这么直直地对着梅儿撞了过来。”
两个人说的话,王子斋怎么会知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苏梅告诉了王子斋。
安王此刻都要抓狂了!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宠爱了将近二十年的女人和儿子,原来是别人派到自己身边的奸细,而且,女人被人家睡过了,儿子也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那个男人的。这让他如何接受?怎么能接受?
安王五脏六腑都要被大火烧着了一样的灼痛。他冲过去一把抓住王子斋的衣领问道:“当时和魏王在昆明湖上的女人,是不是杨云裳,是不是本王的王妃?!”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搞不好他是被骗了,但是他还想从王子斋嘴里得到证实。
王子斋马上又嘲笑地看着安王说道:“训练一两个人,模仿谁岂不太容易了?魏王爷就是摸准了安爷您心高气傲的脾气,知道您发现安王妃和魏王爷在一起,绝不会当众过来仔细盘问查看,所以才选择了人多热闹的昆明湖。果然,安王爷您上当了,当天晚上就趁着酒后那股劲,和苏梅滚到了一起,连苏梅不是处/女,都没发现。床单上的所谓处子之血,是苏梅戳破指尖滴上去的。您意乱情迷之下,也不仔细查看,你可怨不得别人。”
苏庶妃看见王子斋就已经吓懵了,到了这一刻,知道自己再不喊冤,估计就没活路了,所以,马上大声嚎叫了起来:“王爷,妾身冤枉啊!妾身根本不认识什么魏王,离儿也是您的儿子,您不要相信这个男人胡说八道,他是慕紫幽找来诬陷臣妾的。”
“父王,父王!”上官离染也连滚带爬地爬过来,抱住了安王的腿,“父王,您别听这个男人胡说八道,他肯定是慕紫幽这个贱……找来陷害我和母妃的……”
王子斋马上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看着苏庶妃说道:“徒儿,你不要怪我心狠,把你交代了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能为了你们所谓的大计,搭上了我的一身。你否认也没用的,到了腊月十八,你没有解药,一样会死的,你又何苦为了那个一心想篡位,把你送到别的男人身边的魏王,死扛着不说?难道你和安王假戏真做了?”
紫幽走到了苏庶妃面前,猛地抬起她的下颌,朝她嘴里扔了一颗药丸。然后冲着安王冷笑道:“应该让王爷您,好好听听您爱妃的心里话。”
“你给我吃了什么?”苏梅吓得连忙用手指压住咽喉,想把药丸吐出来。
可是干呕了几声,根本就没有能够成功。
大约一刻钟过后,紫幽看着已经眼神涣散的苏庶妃问道:“苏梅,还不把魏王如何派你到安王身边的真相交代出来?”
苏庶妃就像被催眠一样,只不过眼睛是睁着的,可是人却很听话……
王妃要翻身,安王要倒霉,后面大虐开始。吼吼……亲们如果喜欢小冰的文文,就去看看小冰以前的文文,都很爽哦!看的满意,就打赏小冰一二。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相揭穿,反击开始 (八)(必看8000+)
大伙看着她,有条不紊,清清楚楚地回答道:“是。我是十三岁起,被嫡母送进魏王府的。魏王找了七名和我身世差不多的小姑娘进行训练,就是为了等我们长大以后,送到各位执掌权利的王公大臣身边,而我是这七名小姑娘当中最出众的。魏王一直很重视我,我年纪大了以后,也喜欢上了这位原本应该是皇上,现在却被逼的不得不韬光用晦、卧薪尝胆的落魄王爷;所以,我是发自内心地想帮他完成大业,主动自愿到安王身边的。那天把安王约到昆明湖,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看见魏王和安王妃的奸情。其实,那个女子也是魏王培养的女细作,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安王妃,安王当时被我在一边刺激的,根本就没去细看,然后就跑走了。接下来,我根据我们侍卫提供的情况找到他,劝慰他,王爷喝醉了酒,感情又是最脆弱的时候,根本没用我怎么勾/引,他就上钩了。安王就在那酒楼里要了我,他喝的醉醺醺的,根本就不知道我早就被魏王破了身子。后来安王得知皇上要派眼线去他身边,就安排我进了宫,顺利地封为了他的侧妃。临去裴城之前,我还和魏王在一起了,到了裴城不久,也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就有了身孕。为了掩盖我怀孕的事实,我收买了王府的太医。后来为了遮掩离儿是足月生产的事实,更为了夺取王妃之位,让我的儿子顺利地成为世子,我就在花园里故意撞上了王妃的大丫鬟红翘,来了个早产。那次事情发生后,让安王彻底对王妃生厌,也对我更加宠爱,对离儿也是更加怜……”
“我杀了你这个毒妇!”这一声暴乱的狂叫,是安王发出来的。他越听越怒,听到最后,终于听不下去,冲到苏庶妃面前,抓住她的衣领,巴掌对着她那张原本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脸,狠狠地扇了下去。
左右开弓,足足扇了有十几下,听了苏庶妃的话,愣怔住的上官离染,终于反应过来了,扑过来抱住安王的小腿,涕泪横流地嚎道:“父王,您不要相信母妃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儿子呢?这肯定是慕紫幽对母妃做了手脚。”
安王这回没有相信上官离染的撺掇,对着他狠狠一脚踹了过去,“你放屁!你那个不要脸的娘,每年腊月十八,都要到裴城静安寺祭奠她的什么姨娘,难道是假的不成?你一生下来,就和足月的孩子一般大,难道是假的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TND欺骗本王?真是和你娘一样卑鄙无耻!”
苏庶妃被安王一顿毒打,神智也清明了。她显然知道自己刚刚把实话都说了出来,可是她控制不住,脑子像是被人左右了,迫使她不得不说出了实情妲。
此刻一看安王一副恨不能撕了她的凶狠模样,连忙装出无辜至极,可怜至极、无奈至极的柔弱模样,凄厉的哭喊道:“王爷,您忘了您第一次要了梅儿之时发的誓言了?您说:‘此生如若负我,天打雷劈!’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去NND誓言!你这个无耻的贱人、骗子!”安王狠狠地又是一拳,捣在了苏庶妃的脸上……禾、
苏庶妃当即就喷出一口鲜血来,里面还夹杂着三颗牙齿,接着就厥了过去。
“啊……”上官离染抱着脑袋,状如疯狂地大叫:“别打了,别打了……”
紫幽懒得看他们父子、夫妻狗咬狗,冷冷地看着安王。原来早就背叛了王妃!还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呸!
忍不住冷笑出声,说不尽的鄙视:“还真是讽刺!不但眼睛瞎,耳朵也是聋的,心智更是被狐狸精迷住了,连判断真假都不会了。好好的贤妻,当做糟粕;淫/娃荡/妇,却当做了宝贝。自己先背叛了妻子,反过来还要指责妻子的不是。就您这样的将帅,也能带兵?臣严重表示怀疑。皇上,这漠北边境,您还是早作部署为好。
而老丞相听到这,确实不让呛了。你安王也TND太过分了吧!你和别的女人去游湖,然后看见人家演了一场戏,你都不调查一下,就这么判了我女儿的死刑,这么多年,一直虐待我女儿和我的外孙,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是冤枉死个人么!
我女儿和外孙,莫名其妙被你虐待了这么多年,我岂能不讨还公道?
老丞相马上出列跪在了宣武帝面前,哭的是老泪纵横,“皇上,求皇上准许老臣女儿和离。臣女儿可怜啊!王爷听信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挑拨,就凭这么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莫名其妙地定了臣女儿的罪行。可怜臣的女儿,被虐待了快二十年啊!敢问皇上,人有多少个二十年,经得起如此蹉跎?又有哪位父亲,忍心女儿被女婿嫌弃,任由女婿的小妾、庶子欺负到女儿和外孙头上来?臣心疼啊!臣以前就让女儿和离,可是臣女儿不愿让皇室蒙羞,让安王爷丢脸,臣也以为,安王爷终有被臣女儿感动的一天;却原来,王爷早就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这让臣女儿情何以堪啊!”
“王爷!”上官凌然这才知道自己老爹为什么会如此对待母亲和自己,气的俊脸如同笼了一层冰霜,瞪视着安王的目光,像是利剑,“您知不知道,我是您的儿子?”
安王愣住了!上官凌然问的问题,他现在真的很难回答。如果他说:“我怀疑过,你不是我的儿子。”
那么紫幽肯定要说:“呵呵……你这个父亲,还真是狠毒,再没证实世子不是你儿子的情况下,你就如此对他,你还有人性吗?”
所以,这句话,他不能说,说了他有可能永远失去上官凌然这个真正的儿子,和杨云裳这个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妻子。
如果他说:“我知道上官凌然他是我的儿子。”
那就更不行了,那不仅是丞相府、荣国公府,会支持王妃和他和离,怕就是御使们,也会对他进行口诛笔伐:“哪怕就是王妃真的对不起你,可是你在知道世子是你亲儿子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纵容庶子和庶妃屡次害他?”
显然,他也不能这么能说,竟管他知道,上官凌然真的是他的儿子。因为杨云裳怀孕那段时间,根本就没出过裴城的安王府。
所以,安王琢磨了好一会,才艰难地、不自然地说道:“我以为你是魏王的儿子。”
“你撒谎!”可是,他话音刚落,紫幽就毫不犹豫地嗤之以鼻,“如果你以为世子是魏王的儿子,依着你的无情,你一定会对太后娘娘说出你的怀疑,绝不会让他当世子。你明明就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可是你为了折磨母妃,却一次次对他无情。你太自私刻薄、冷血无情了!因为遇到苏梅,你开始动情,可是,你觉得违背了对丞相大人的承诺,恰好这个时候你发现了所谓母妃和魏王爷的私情,给你的感情出轨,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但是,你又无法忍受母妃喜欢的人不是你,所以,你就想尽办法折磨母妃,并为你宠妾灭妻的行为开脱。你真让人恶心!为了满足你讨得小妾的欢心,竟然在明知道世子是你儿子的情况下,一次次地容忍他们谋害算计相公,欺负母妃,后来又纵容他们来谋害我。今天的事情也是,你明明是知情的,可是你不但不阻拦,却还要推波助澜;没有谋害到我,却害的你的小妾被小厮玷污,你还来指责我们。就你这样的人渣吗,怎么配为人父亲?为人丈夫?”
紫幽说到这,对着宣武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铿锵有力地说道:“皇上,请准许母妃和安王爷和离!请剥夺安王的爵位,这样一个无情、昏聩的人,不配封王!”
紫幽的话,如天雷滚过,把大殿里的人,轰的是七荤八素,瞠目结舌!就连宣武帝都感叹她的大胆,更为她的嫉恶如仇,爱憎分明暗自拍掌。
这丫头为了婆母,可以不跪,却对朕跪了下来。宁愿得罪有军权的公爹,也要为婆母伸张正义啊!
血浓于水,宁王此时终于忍不住站出来替安王求情了:“皇上,大燕建国至今,剥夺爵位除非是犯了谋反一类的大罪。六弟虽然在处理家事上糊涂,可是这些年守在裴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千万不能剥夺了六弟的爵位,别忘了,匈奴现在可是蠢蠢欲动,马上新单于又要来帝都议和,这个时候,宜静不宜动啊!”
其实紫幽心里明知道,宣武帝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剥夺了安王的爵位,就像宁王说的一样,现在时机不对,宣武帝根本就没有可以派往北边阻挡匈奴的将领。
而她这么说,是为上官凌然名正言顺夺取军政大权,迈出第一步。
所以,紫幽义正言辞地回复道:“皇上,‘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皇上,您觉得安王爷,是心思端正,品性修养的很好?还是把家庭家族管理好了?臣女斗胆敢问,像这样连家庭家族都管理不好的人,又如何能治理好军队,治理好国家?他明明知道上官离染品的恶劣,还把他带进军中,妄图让他立功,好助他夺取世子之位。皇上,臣请问,安王之位,真的落到上官离染头上,不就等于将大燕的北方,送到了魏王手中?皇上,您难道就不担心?”
“皇上,国师说得对,安王任人唯亲,这么自私昏聩,北面不能交到他一人手中。”水灵此时连忙小声提醒宣武帝。
宣武帝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答道,“朕当然担心!”
随即怒不可遏地看着向了魏王,连声冷笑,“上官瑾轩,朕还以为你真的安分守已,不再妄想夺取皇位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在欺骗朕。来人,拟旨,魏王有谋反之心,即日起,废除魏王爵位,打入大牢,魏王府查抄。明王贪墨受贿,废除明王爵位,打入大牢,明王府查抄。”
紫幽一听,马上接着启奏:“皇上,臣觉得明王爵位就该由明王世子上官蔚然继承。明王既然对您不忠心,明王世子深受其害,感谢皇上为他报了谋害母亲之仇,必会对皇上忠心耿耿!”
“皇上,国师说得对,敌人的敌人,就是咱们的朋友。”水灵及时的又提醒了宣武帝几句。
宣武帝马上点点龙头,“那就让蔚然继承明王爵位,彻查上官博轩贪墨受贿一案。蔚然,朕信任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父皇。”太子有点慌了。皇上这是一边倒啊,完全听慕紫幽摆布了,这样下去,可是对自己不妙。
关键她现在还不是自己的人,谁知道她这是要帮谁?
太子连忙上前启奏:“父皇,您刚刚已经下旨,查抄明王府,现在又册立蔚然为明王,那这圣旨……”
太子这是提醒皇上,您查抄明王府的圣旨刚下,现在又册立上官蔚然为明王,这么改来改去,这还是圣旨么?
上官蔚然马上跪下磕头,“皇上,明王府应该查抄,里面的一切财物,都应该归入朝廷国库。皇上只要把明王府留给臣侄就可以了。”
“好。”宣武帝显然对上官蔚然的懂事感到高兴,也不搭理太子,马上看向紫幽,一边冲她使眼色,一边带点讨好的口气说道:“国师,安王的爵位暂且给他留着,匈奴新单于乌维立马上要来商议两国互市,这件事可是由安王负责的,一时换人,既不熟悉裴城的军务,也不了解匈奴的情况,你看……”
皇上这么一说话,大臣们又是一惊!原来皇上已经如此看重国师了,都到了什么事情要和她商量的地步了。
看来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她,否则下场不妙。这明王、魏王不就是得罪了她,一天之内,全部被拉了下来;安王虽然暂时保住了爵位,可也是岌岌可危,说不定何时何地,就被弄下来了。
关键是,他们即使想为两位倒霉的王爷说情,都没法开口,两人犯的罪,可都是没法饶恕的!
紫幽明白宣武帝的意思,他现在还要依赖安王,毕竟安王在裴城这么多年,和底下将士们的关系,盘根错节,即使夺了他的军权,那五十万大军,宣武帝怕是也很难全部掌控。
紫幽略一思索,马上看向了上官凌然。
小女人这是要让他表现呢。上官凌然对着妻子邪魅地一笑,然后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冲着宣武帝施礼,义正言辞地说道:“皇上,臣侄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实说,宣武帝一项都瞧不起上官凌然;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表示出来,因为上官凌然是慕紫幽的丈夫,而且,结婚到现在,他派人查实,都说两人好的蜜里调油,别说打架,就连拌嘴都没有。
就算给紫幽面子,也不能不让上官凌然说话。
宣武帝无奈地、轻慢地点点龙头,“你说说看。”
上官凌然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说道:“臣侄认为,军权不应该集中在一个人手中,这样弊病太多,一个人或是能力不行,或是存了异心,朝廷就会遭受重大损失。臣侄认为,应该在军中设监督机构,派去最忠于皇上的人给予监督,而且,为了避免督军被收买,最少应该派去四名以上官员,一年一轮换。互相监督,以保证军队对皇上的绝对忠诚!”
宣武帝完全没想到上官凌然,会说出这番有理有据的话来,更没想到他能想出这么一个行之有效的好法子,当即震惊的愣住了!
吕御使则马上出列表示支持:“臣附议,安王世子这个办法很好!”
“儿臣也觉得很好!”二皇子也出口称赞,给与补充:“最好让这四名督军,都有给父皇直接上折子的权利。”
“二殿下的主意很好!”上官凌然接着说道:“皇上,臣侄还要重申一点,这四位督军,最好身份保密,直接派到士兵中间,除了皇上,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是谁。”
宣武帝闻言,一边频频点头,一边思索。老实说,他也派去过眼线到各个军队中,可是反馈回来的消息不准。
督军也派过,貌似用处也不大。看来一会要和慕紫幽、上官凌然和老二商量一下了。这个上官凌然看来也还有点用处,并非一肚子草嘛。
别人说什么,安王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现在的心情,简直糟到了极致!
后悔、懊恼、怨恨、心痛……犹如一万条毒蛇,不停地窜出来啃噬他的五脏六腑。
想想近二十年,他对毫无错处的妻子和嫡子所做的一切,他简直碰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老丞相说的没错,一个人能有几个二十年?杨云裳从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嫁给他,如今已经三十五岁,因为不快乐、不幸福,谁能想象得到她的脸上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本应是少妇的她,鬓角已经有了少数的白发,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呀!
安王看着低头坐在一边,显然还在伤心地王妃,突然间想起了女人刚刚嫁给他的时候,那段美好幸福的日子。
他现在仔细品味,王妃杨云裳比起苏梅,真的是又单纯、又简单,从没见她跟自己要过什么,而苏梅贪得无厌,怎么那个时候,他会觉得苏梅爽直的可爱呢?
安王愧疚加上心疼,讪讪地走到王妃面前,嚅嗫着说道:“裳儿,对不起!我……”
哀莫大于心死,王妃此刻的心情,就着这样,死了!她万万没想到,嫁给这个男人半年多,如果感情一直不好,她也能原谅他;如果,他对她一点不了解,她也不怪他;可是,两人婚后连一次拌嘴都没有,这个男人还多次在和她欢好的时候告诉她:“裳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你单纯善良的可爱。第一次见到你,就是看见你为了救一个卖唱的爷孙两,把酒楼里的掌柜,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你当时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让我一见难忘!”
这段话,她如今还记忆犹新,可是,人却变了,说话的,竟然相信了别人的阴谋,连问都不问她,就将她判了死刑。
甚至,在这之间,已经和设计阴谋的女人,私下约会去了。
这是多大的讽刺啊!她原本一直还抱着幻想,他这么做是迫不得已,是为了麻痹宣武帝,保护凌儿,她一次次地欺骗自己,为他的无情开脱。就因为那半年多的幸福时光,还因为不愿让儿子失去母亲,她耗费了半生的时光,泪水流到最后都流不出来了。
却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阴谋。
王妃没有搭理安王,径直走到皇上面前跪了下来,极为平静地说道:“请皇上准许臣妇和安王爷和离!”
说完,重重地磕下了头,一下、两下、三下……
大有宣武帝不答应,她就不会停止一样。
紫幽一看急了,走过去一下子拦住她,心疼地说道:“娘,您别急。放心,我不会让您再受一点委屈,您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您。就是请您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她才不要自己的婆母,为了和安王这个无情的渣男和离,把头都磕肿了。快二十年了,婆母受的罪够多的了,从现在开始,她要这个善良的女人,快乐起来,再也不要为了安王那种男人受伤。
王妃看着儿媳妇,眼泪上涌,委屈万分地点点头。
安王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慌了神!他相信,只要有慕紫幽在,杨云裳哪怕就是想原谅他,慕紫幽都会阻拦,有她在,自己是不要再想走近杨云裳身边了。
安王一想到,这个女人从今往后,会和自己成为陌路人,还有可能转身投入男人的怀抱,他是真的无法忍受了!
安王马上走到王妃面前,低声下气,就差哀求了:“爱妃,别跟我置气好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待你,你给我机会,让我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不要和我和离,我们也曾经有过幸福快乐的时光不是吗?”
他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老丞相先火了,大声对宣武帝说道:“皇上您看看老臣的女儿,这些年受尽了委屈,臣要接她回府居住!”
“不可以!”安王当然不同意老丞相的意见。真要是妻子被老岳父带回了娘家,自己和她想要和解,岂不更难?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紫幽一听,马上嗤之以鼻,“您有什么权利不准许?娘亲嫁给您的这些年从没回外公府上住过,就因为您的不准许。那时候您担心娘亲红杏出墙,现在证明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一个阴谋,您还不准许娘亲回外公府上居住,您也太狠心了吧?就是皇上,还让娘娘们回娘家省亲,莫非您的要求,比皇上还要多?”
宣武帝闻言,马上就不满了!恶狠狠地看了安王一眼,真心感到厌烦透了!
觉得这个弟弟整天事事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为了他,他整天不但要被老娘唠叨,还要被大臣唠叨;这还不说,还欺骗他。那自己对苏庶妃所说要监视他的话,岂不都被他知道了?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心烦,脾气当然不会好,态度更不会好,冲着侍卫大喊了一声:“还不把苏梅和上官离染关进大牢,等待审问?”
想了想,又接着命令道:“把苏梅的两个女儿也抓进去,谁知道是不是上官瑾轩的种?”
侍卫马上把狼嚎鬼叫的苏庶妃和她的儿女拖了下去。
皇上这时才对着安王颇为不悦地说道:“老六,你这么些年对待六弟妹无情无义,怎么还不兴人家有点意见?你先别纠结你的家事好不好?匈奴人再过三四天就来帝都了,你先去忙朝廷的事务好不好?朕这里和国师还有要事商量,没空子忙活你的事。下去吧。”
安王一看自己皇帝哥哥这个态度,出了《承光殿》,就去了《景阳宫》找自己母后去了。
而这边宣武帝则询问紫幽:“你说,安王的军队,派谁去好啊?”
紫幽故意考虑了一会说道:“皇上,您不妨把几位成年皇子那边的人,各派一位到父王的军队里。趁机也可以试探一下,谁对您最忠心。”
“那要是每个人禀告的情况都不属实咋办?”宣武帝有些担忧。
“让世子派人给您盯着。”紫幽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宣武帝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问道:“你说凌然?对了,听水儿说,你在教他武功?”
“是的。”紫幽坦诚地说道:“皇上,臣不想再让世子被人骂纨绔、草包。皇上,您没想过这样的弊端吗?世子是您的亲侄子,也是皇室的一员,以前有预言,臣可以理解他为了避嫌,不学无术;可是现在既然威胁到您皇位的人不是他,您就应该好好地重用他,让他帮您看住您的儿子们。皇上,有几句话,臣女不知当讲不当讲。”
宣武帝正在思索紫幽说的话,听她这么问,马上点点龙头,“你说,朕恕你无罪!”
紫幽心里冷笑,我真的有罪,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要想弄死你,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不想这么做,只不过不想留下弑君的骂名,为的是名正言顺地讨还公道。
紫幽心里不耻宣武帝,面子上却装出恭敬的,一心为他着想的样子说道:“皇上,现在的太子、三皇子、五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您可信任,可重用之人,只有二皇子;可是二皇子身有残疾,一个人牵制三位皇子,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这个时候,您不重用您的侄子,还能用谁?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人打我叔,向着我叔;叔打我父,向着我父。可是现在的上官凌然和上官蔚然,都恨死了自己的父亲,您在这时侯,向他们伸出援手,给与温暖,他们一定会把您当做自己亲生父亲一样孝敬,一样忠心,不但不会生出异心,还绝对比那些外臣可靠。这也是臣建议您,让上官蔚然继承明王之位的原因。”
“皇上,国师说得对。”水灵适时地插言:“关键一点是,明王世子和安王世子,绝不可能威胁到您的皇位,别忘了,他们这么多年,都混迹于青楼楚馆之中,和哪一位大臣私下都没有交集,他们没有形成党羽,只会忠诚与您,而您,就和他们的父亲一样。”
“嗯……”宣武帝享受着水灵恰到好处的按摩,舒服地眯着龙眼点点头。
如果对紫幽的话,他还要思索琢磨一番,那么水灵的话,他是绝对相信的。
再说,他毒瘾犯了,此刻最想的一件事,就是服用仙丹,然后在水灵的伺候下,美美地睡上一觉。
所以,马上挥挥龙爪,对紫幽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和老二去办吧。你们商量一下,递个折子给朕。啊哈……”
话音未落,就哈欠连天的。
紫幽一看,马上告退。
刚刚走出门外,就见太后娘娘宫里的总管太监成公公,给她行礼,“世子妃,太后娘娘传召。”
紫幽点点头,登上宫轿,朝着《景阳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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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紫幽扇风,王爷痛打苏庶妃母子(爽!6千+)
她知道,这是安王去找了太后娘娘来做说客了。可是,她能妥协么?答案显然是不。婆母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最珍贵的感情,被他当做垃圾一样,无情地践踏,不让他付出代价,她会被气死的!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上官凌然所遭受的一切伤害。别说王妃没有出轨,就算她和魏王有旧情,可是安王明明知道上官凌然不是魏王的儿子,他还要把上官凌然当做报复王妃的工具,无情地进行打击。这笔账,她又怎么能不为夫君讨回来?
走进《景阳宫》,一看见安王跪在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娘娘流着泪在那训斥他,紫幽就忍不住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安王再不是个东西,可是在作为母亲的太后娘娘心里,也还是要一心为他谋划的。
只是很可惜!您老人家早干嘛去了?您如果能拿出当年的魄力,快刀斩乱麻,将苏庶妃杀了,也许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归根到底,王妃在您的心目中,没有您儿子的幸福来得重要。您明知您儿子宠妾灭妻,肆无忌惮的折磨王妃,您没有以雷霆手段来管他;也明知宣武帝和他一起迫/害上官凌然,您依然没有采取积极地、有效的措施进行保护,只是一位将上官凌然教育成无用的纨绔,来躲避他们的谋害。
如果没有老丞相,如果不是上官凌然有一身绝世武功,他早就死了。
所以,紫幽看着太后娘娘训斥着安王,没有劝阻,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劝阻哄劝太后娘娘,而是面容清冷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太后娘娘本来就是想用苦肉计打动紫幽,希望紫幽能过来劝阻她,那么她和儿子,也好进行下一个步骤,可是现在,人家站在那里,跟个没事人一样,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戏演不下去了,不,确切地说,也不能说太后娘娘完全在演戏。
《承光殿》里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有人告诉了她,她当时真的是后悔莫及!
当初儿子跟她说:“母后,儿臣看中了湖北正四品巡道员苏运起的女儿苏梅。正好皇兄要赐两名侧妃给儿臣,母后您想想办法,把苏梅弄进宫,封为儿臣的侧妃好吗?儿臣真的很喜欢梅儿。”
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觉得一个四品外官的庶女,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只要儿子喜欢,就为他达成心愿好了,儿子一个人在荒凉的肃北,日子过得很不容易。
再说,她本来就觉得儿子不应该专宠杨云裳,还想赐几个宫女给儿子,好让儿子多些女人,给他开枝散叶,现在儿子主动提出来了,这样很好妲。
于是,一道圣旨,把苏梅宣进宫,调教了一个月,就赐给了儿子做了侧妃。
她哪里会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阴谋和曲折的故事?这样一来,不仅是儿子,就连她,也对不起杨云裳了。
因为儿子一开始宠妾灭妻,杨云裳和老丞相夫人,都跟她告过状,可是杨云裳被她训斥了一顿:“做为王府的正妃,你怎么能和侧妃争风吃醋?你的职任,是想办法满足夫君的要求,多为夫君纳妾,为皇家开枝散叶。王爷喜欢年轻漂亮的侧妃,这很正常,你作为正妃,不但不应该妒忌生气,还应该好好照顾侧妃,和她们好好相处,这才是你作为正妃应该做的。”
对老丞相夫人,她话说的要婉转一些,但是也是责备的语气:“杨夫人,御使弹劾安王,对你女儿又有什么好处?你应该多劝劝云裳,要大度些。这才是正妃、正妻应有的品德。”
后来杨云裳倒是再没告过状,最后却对她说,什么都可以让出来,唯独王妃的头衔不能让,因为她不能让上官凌然叫一个侧妃做母妃。
那时候,她才知道问题严重了,派人到裴城一了解,这才知道,儿子有了苏梅和宁侧妃,竟然……竟然再也没到过杨云裳的院子去,就连杨云裳的管家权,他也夺过来交给了苏梅。
这时候,她再教训儿子,已经晚了。儿子阳奉阴违,苏梅也已成了气候。
当然,那个时候,她如果下狠心收拾苏梅,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儿子跟她说:“母后,儿臣一辈子,就爱了这么一个女人,您要是为难她,儿子的幸福也就没了,您就忍心?再说,儿臣总要有点缺陷被皇兄抓住,他才能对儿臣放心不是?”
她一听觉得儿子也挺可怜的,也就放过了苏梅,可是那里知道这个女人是魏王派到儿子身边的奸细?
太后娘娘边流眼泪,边偷偷打量紫幽,希望她能露出不忍同情的目光,可是,她失望了。
紫幽自始至终地站在一边,面容清冷地一言不发。
太后娘娘身边的张嬷嬷见状,赶紧走到紫幽身边行礼,小声提醒道:“世子妃,太后娘娘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这样下去,会伤凤体的。奴才们劝了,太后娘娘不听啊,老奴觉得太后娘娘还是听您的话,要不,您去劝劝太后娘娘?”
紫幽摇摇头,故作为难地小声说道:“不是我不去劝说太后娘娘,而是不知道怎么劝。说真的,想想母妃这些年受的委屈和折磨,我都想大哭……一场,何况太后娘娘这位仁慈的母后?能不心疼自个的儿媳妇?”
紫幽边说,边流下了眼泪,借着擦眼泪的机会,偷偷打量着等着自己给她台阶下的太后娘娘,果然见她老脸泛红,尴尬的愣住了。
没撤了,太后娘娘只好收起眼泪,用手帕擦擦眼睛,走到了还在流泪的紫幽面前,反过来劝慰她:“好孩子,你是个孝顺的。可是,就因为你孝顺,你才应该劝劝你母妃和凌儿的外公,不能让你父王和你母妃和离不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皇家的脸面丢不起啊!”
狗屁皇家的脸面!紫幽一听这话,登时火冒三丈。你是太后娘娘又怎么了?你也不能为了所谓的皇家脸面,置母妃的幸福于不顾。
紫幽揉揉眼睛,故作不解地说道:“皇祖母,皇家的脸面早就没了不是吗?王爷宠妾灭妻近二十年,御使整天弹劾,帝都上流社会,几乎无人不晓,安王爷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为了一个小妾,置正妃和嫡子于不顾;今天更是爆出了天大的丑闻,原来安王爷宠了十八年之多的小妾,是个魏王送到安王爷身边的奸细,不仅给安王爷戴了顶绿帽子,还让安王爷替人家养了近十八年的儿子。真是丢死人啦!太后娘娘,当务之急,不是劝说母妃怎样怎样,而是应该挽回王爷的声誉,不能白白地被苏庶妃母子欺骗了不是吗?应该重重地惩罚欺骗皇上、欺骗王爷的那帮混蛋!不能让母妃这些年的委屈白受不是?说不定母妃看见王爷,为她出了气,报了仇,能原谅王爷也说不定。王爷真心认错悔改,总要拿出点诚意来不是?把苏梅母子整的越惨,王妃才能消气不是?”
紫幽一口一个“不是”?跟绕口令似的,说的安王和太后娘娘目瞪口呆。
安王倒是脑子好用一点,很快便琢磨明白了紫幽话里的意思,一拍大腿吼道:“本王饶不了苏梅那个贱人,还有上官离染那个贱种!”
说完,怒气冲冲地一头冲了出去,到牢里去很虐苏梅和上官离染去了。
紫幽见状,心里那口恶气,消散了不少。气定神闲地坐在太后娘娘身边,继续为婆母出气,“皇祖母,母妃和世子这些年被苏梅母子欺负的也太惨了,如果王爷不能让他们心里这口怨气出出去,别谈和好了,怕是真的要玩完!皇祖母,您可得督促王爷,狠狠地收拾苏梅母子,为母妃和相公报仇啊!你不知道,他们的遭遇,孙媳听了都……悲愤的想杀人!”
紫幽再次落泪,把太后娘娘想劝说她,去做通王妃不要和安王和离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堵得那叫一个难受!
再说安王去了刑部大牢,此时已经是酉时,刑部大小官员都已经下班回家,只剩下一个值班的刑部司狱,哪里敢拦住暴怒的他?
见他银堂发黑,凤目圆睁,都快赶上鸡蛋大小了,老脸更是黑的跟锅底似的,想想这厮拿着给他带了绿帽子的破鞋,当着宝贝;拿着别的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疼了那么多年,到头来,竟然是场丢人的笑话,都不知是该同情他,还是该骂他:“您老人家眼睛长哪去了?裤裆里,还是头顶上?这倒霉催的!
打开牢房的门,苏庶妃还抱了一线希望,想再次扮猪吃老虎,可是这回老虎真的发威了,二话没说,就叫人把母子两拖进了刑堂里。
安王亲自拿起了鞭子,对着苏梅阴测测地冷笑,眼睛里的怨毒,看的苏梅心惊胆颤,连连求饶:“王爷,王爷,梅儿没有骗您,梅儿真的爱您啊!您不要相信慕紫幽的谎话,她是骗您的。”
苏庶妃经过小厮的一番搓揉,再经过侍卫们毫不留情地拖拉,再经过女狱警的特殊“款待”,现在已经衣衫难缕,鼻青脸肿,妆容残破,狼狈不堪,别说漂亮端庄谈不上,简直就是丑陋的不忍目睹。
安王一阵厌恶,心里暗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她那么丑恶,会认为她比王妃漂亮单纯可爱呢?
鞭子放进盐水里沾湿了,安王面无表情,话音还很温柔,可却让人感到冷入彻骨,“哦?慕紫幽骗我,那你对我说实话,你跟了本王之前,有没有被上官瑾轩睡过?你是不是上官瑾轩派到本王身边的女细作?记住了,要说实话哦,不然,本王手里的鞭子,可是会咬人的。”
苏梅看着目光阴森的安王,很想说不是、没有,可是,那张平时能说会道的樱桃小口,却怎么也不敢张开,这样的安王,她感到陌生极了!不,准确地说,也不算陌生,以前他也曾经这么无情过,不过那时对着的人是王妃,而不是她。
苏梅犹豫了好一会,才斟酌着说道:“是,我是上官瑾轩派到你身边的女细作,可是我一见到王爷你,就爱上了王爷,再后来,上官瑾轩想要侮辱我,就被我设计躲过去了。奕轩,真的,我没骗你,离儿是你的儿子,我也是干干净净跟了你的。我爱上了你,我怎么还能让自己生下上官瑾轩的儿子啊……”
苏梅很聪明,知道全部否认,显然是躲不过去的。看看这刑堂里的刑具,估计魏王根本经不住拷打,就会把一切都交代出来,所以,她才会说,她是魏王派到安王身边的细作,但是她爱上了安王,她想法子躲过了魏王的侵犯,魏王没能占有她,她生的儿子,是安王的。
只要安王还念旧情,还有一丝相信她,相信上官离染是他的儿子,她就有希望,重新翻身。
她主意打的很好,可是安王被她欺骗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还会轻易相信她?
二话没说,带了倒刺,蘸了盐水的鞭子,就抽在了苏梅的背上。
“啊!”苏梅一声惨叫,后背深深的一条鞭痕,血珠子马上渗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件很厚的褙子,和里面的中衣,一起被撕开,可见这鞭子抽在身上,该有多痛。
苏梅冷汗涔涔,脸色惨白,不敢相信地看着安王哭道:“你好狠的……心啊!难道以前对我……对我的爱,都是假……假的?”
“住口!”安王恼羞成怒地骂道。都这个时候了,这个贱女人还在骗他,真当他是个大傻瓜呢!上官瑾轩是什么人?当初和他皇帝老哥争夺皇位,差不点就得逞的人物,岂能被苏梅玩弄于鼓掌之上?不把孩子给她种上,能放过她?只要苏梅承认自己是上官瑾轩的人,那就说明,上官离染肯定不是他的儿子。
安王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举起鞭子,一鞭抽向苏梅,一鞭抽向上官离染,只打的二人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那惨厉的叫声,听得刑部司狱心惊肉跳,赶紧跑过来劝说道:“王爷,您不能把人犯打死了,打死了,臣可没法向皇上交代,这两人可是上官瑾轩谋逆一案的要犯,还有好多案情,要向他们了解呢。”
“放心。”安王气哼哼地说道:“死不了。本王也有事情要他们交代。”
他还真有事情要二人交代。首先,苏梅还没到裴城的时候,他那是因为怀疑王妃和魏王有旧情,就睡了王妃的陪嫁丫鬟,那丫鬟怀孕,结果在苏梅嫁过来两个多月的时候,丫鬟流产,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妃,说是王妃谋害的,因为这事,他第一次和王妃大打了一架。
还有,这么些年,苏梅掌着裴城王府的中馈,一定没少从他安王府,划拉银子给魏王府,他必须问清楚,这贱人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给自己的奸夫。
现在想想,裴城庄子、铺子的收入年年递减,肯定是这个女人,在中间耍了猫腻。
安王只要想想这个女人,拿着他的银子,去养奸夫,还有奸夫所生的儿子;而他还傻/逼逼的疼着她,宠着她,为了她和那个杂种,对自己的正妃和亲生儿子冷酷无情,他就要发疯发狂,那种滋味,就像有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啃咬的他的五脏六腑!胸腔好似有一团大火在燃烧,那撕心裂肺般的烧灼痛,让他难以承受!
安王难以消除心里的羞辱和痛恨,叫自己的侍卫,弄来一盆辣椒水,然后满脸狰狞,走过去倒在了苏梅和上官离染的血糊流淋的鞭痕上。
苏梅和上官离染疼的死去活来,凄厉的惨叫声,格外瘆人!可是即使这样,躯体的疼痛,也没有心里的疼痛,来的剧烈。
就像苏梅说的一样,其实这一点,她还真没有撒谎。她后来确实爱上了安王,十八年多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安王本来就长得比魏王英俊,又对她宠爱有加,她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也很正常。
可是,她对魏王也有感情,她跟魏王,也有五六年了,可以说魏王是她的初恋,而且,她对魏王的爱,还有一种怜悯的感情在里面,觉得他是英雄落寞,很惹人同情,何况两人还有了儿子、女儿,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
所以,她一边忠诚地为魏王谋划着一切,一边还和安王好的蜜里调油,享受着安王对她的怜爱。
可是,安王现在突然这么残酷无情地对待她,她如何能不痛苦?
苏梅哭的肝肠寸断,可是上官离染疼的急眼了,还在那骂她:“你这个……贱女人,我恨死你了!你自己犯贱,你为什么……要牵连我?我不要为你们……你们陪葬!我是安王世子,是安王……世子……”
骂完,就疼得晕了过去。
苏梅确实是混蛋,可倒也算个慈母。见上官离染晕过去了,艰难地扑到儿子身边,大声哭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两人恐怖的哭嚎鬼叫声,传到上官莹洁、上官莹钰的耳朵里,两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吓坏了!
上官莹钰毕竟要小一些,本来牢房里不时冒出来的老鼠、蟑螂、臭虫等东西,已经吓得她花容失色,此刻,再听到母亲和哥哥的惨叫声,她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紧紧地搂住上官莹洁,哭泣着问道:“姐姐,唔……母妃和哥哥叫的这么惨,会不会挨打了?唔……我们该怎么办?要是我们不是父王的女儿,我们是不是会死?唔……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唔……姐姐我害怕!”
“你不要死,我也不想死!”上官莹洁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去照顾劝慰自己的妹妹?猛地推开上官莹钰骂道:“都怪苏梅那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她为了上官离染,拼命要夺取上官凌然世子之位,慕紫幽又怎么可能去查当年的事情?都是她害得我们倒霉,我恨死她了!”
上官莹钰被姐姐推开,想想可能会被杀了,求生的本能,终于使得她失态地大叫起来:“父王!父王……我是洁儿,您救我出去,我不要被关在这里。唔……”
安王亲自挥舞鞭子,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是感到累了。然后对哭泣的苏梅冷冽地说道:“你最好祈祷王妃能回到本王的身边,否则,她一天不回来,本王就来收拾你们一天。”
说完,转身朝牢外走,就在走到通往女监的通道时,听见了上官莹洁的喊叫声。
安王眉头一皱,停住了脚步。苏梅、上官离染属于重犯,和上官莹洁、上官莹钰是分开关押的。上官莹洁、上官莹钰关在女监牢,上官离染和苏梅被关在了单间。
女监牢头听见上官莹钰鬼叫,走过去狠狠地冲着她甩了一鞭子,毫不留情地骂道:“鬼喊什么?你还以为你是王府的千金小姐呢?你现在是囚犯,囚犯,知道吗?再敢鬼叫,老娘打死你!”
鞭梢扫到了上官莹钰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鞭痕。上官莹钰从小到大,那里受过这样的苦难?“啊!”的一声,抱着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安王正好走过来看见这一幕,心里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
和对上官凌然的不管不问,没有给予一点感情不同,苏梅生的孩子,每一位从呱呱坠地起,他都倾住了极大的父爱,可以说,三个儿女,他都是关爱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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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王妃病 安王悔 匈奴求议和 (爽!六千+)
可是这一切,如今成了他心里最深的痛,最不能容忍的屈辱,最大的讽刺。他疼了十几年的孩子,搞不好都不是他的;而他不管不顾,恨不能消失的上官凌然,却是他最该疼爱的,真正的儿子。
他这些年在做些什么?安王看见痛哭的上官莹钰,突然就想起了上官凌然小时候,看见他抱着上官离染,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凤眸,看着他充满了羡慕,然后就对着他,张开了双手要他抱,而他却极为厌恶地伸手推开他,看见他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却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这一刻,安王不由自主地眼睛湿润了!他的心,第一次为了这个苦命的,没有享受到一天父爱的儿子,狠狠地刺痛了。
他转身走出牢房,跳上马,一刻也不想再耽搁,他想找到儿子,想跟他说对不起!想把这十九年的父爱,一起补偿给他。
上官凌然此刻在哪?他和两千名从南疆回来的将士在一起。
大冷的天,他赤膊上阵,和五十名将士对打,此刻已经倒下了四十六名,剩下四人,看见他虽然没有动用玄元决内功,可是却依然能以一敌五十的立于不败之地;看着他全身如同笼罩着冰霜一样,冻得人打颤,心里着实敬佩和畏惧!
安王以为上官凌然在左相府,所以找到那里,跟看门的侍卫说:“快快通传,本王要见我的儿子——世子。”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老丞相府上的奴才,几乎都知道了安王和他们小姐之间的事情,气的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世子爷没来。”
安王也看出来人家不待见他,刚想发怒,可是一想这是自己老岳父的府上,从知道杨云裳和魏王有旧情,他就没再踏足一步;再想想杨云裳所受的委屈,顿时泄了火气,态度和顺地说道:“那请你们通传,本王要见老丞相。”
“小姐病了,相爷急的满头冒汗,谁都不见。”侍卫依然冷淡疏离地回道,连看他都目含鄙视。
估计这也就是规矩不容许,不然都能对他嗤之以鼻:“吾们左相府不欢迎你,你走吧。”
“你们小姐病了?”不用说,安王也知道侍卫说的是自己的王妃妲。
老丞相一共两个女儿,那个是庶女,已经远嫁南方去了。
安王急的马上就要往里闯,可是侍卫却死死地拦住了,“老太爷吩咐,决不让安王爷踏进左相府半步!”
左相显然也是气大了!以前安王对待女儿和外孙无情无义,他就想找他责问来着,可是女儿拦住了,“爹,也许王爷是迫不得已。这样子是不是才能保住凌儿一条命?”
老丞相已经觉得怀疑,可是女儿不让他出头,再说那个时候,他因为是二朝元老,已经被皇上忌惮,丞相的权利,都被一分为二,又拿什么和手握军权的皇帝亲弟弟抗衡?
可怜啊!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委屈,却只能装聋作哑。可是他真没想到女儿生活的竟是如此悲惨,那个安王,竟然怀疑女儿红杏出墙,以至于十几年不踏足女儿院子一步,让女儿活守寡!还任由苏梅欺负她。
现在外孙和外孙媳妇,一心要为女儿讨还公道,他又如何能不支持?
安王没想到老丞相竟然敢下这么一道命令。又气又急,就要硬闯……
正在这时,就听见一声清冷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吵吵什么?”
其实紫幽早就看见安王了,只是装着没看见,故意这么问而已。
对紫幽,左相府的侍卫,明显比对安王恭敬热情多了,马上行礼回道:“世子妃,老太爷下令,不准安王爷入府,可是安王爷非要硬闯!”
紫幽故作恭敬地施礼,“臣女见过王爷。敢问王爷,为何要硬闯左相府?可是有要事和左相大人相商?那臣女可以代为传唤。”
安王爵位还在,紫幽礼数做足,绝不让他挑出毛病来,话里还带了一丝谴责的意思,你再是王爷,可是也不能无缘无故地不经主人的容许,私闯民宅。
安王现在是真的怕了自己这个儿媳妇。女人嘛,他以为要么怕硬的,像苏庶妃和宁侧妃,他只要一瞪眼睛,两人就老老实实;要么怕软,就像王妃,你刀架她脖子上,她敢跟你拼命,可是,只要你好言相劝,几句好话一哄,她就没了脾气。哪像慕紫幽,那是软硬不吃啊!
安王不敢跟她横,知道这个儿媳妇半点都不怕他这个老公公,不但不怕,而且,从心里还瞧不起他。
一想到自己堂堂一大男人,被一个小女人鄙视,而且小女人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安王就觉得窝囊!
可是在她面前,他真就没办法不窝囊,来软的,人家不吃那一套;来硬的,他还打不过人家。
安王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第一次用央求的语气,和紫幽说道:“凌儿媳妇,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丢人啊!总不能当着侍卫们的面,跟自己儿媳妇说软话吧?
紫幽倒也给他留面子了,闻言,随他走到一边。
刚刚站定,安王就迫不及待地四面看了看,小声说道:“凌儿媳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母妃和凌儿,可是我也是受了上官瑾轩和苏梅那个贱人的蒙蔽。大错已经铸成,总要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吧?您劝劝你母妃,原谅我一次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补偿她,不能就这么把我一棍子打死吧?”
“一棍子打死?”紫幽嗤之以鼻,“真要一棍子把您打死,您现在早就不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王爷,想想您曾给过母妃一丁点的机会?母妃嫁给您半年多了,您都没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上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当,说怀疑就怀疑,连问都没问她,就宣判了她的罪过,您甚至都没去调查一下,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就沉浸在和别的女人偷情的刺激中了。您有什么资格责问别人?叫别人给您机会?”
“我……”安王一个头两个大,觉得唇枪舌战,他更不是慕紫幽的对手。
组织了好一会语言,直到紫幽不耐烦地摇摇头,冷入彻骨地说出下面一番话,他才慌了。
“王爷,您别在这纠缠了。母妃不明原因地被您肆虐,一直强撑着,盼望有一天您能回心转意,可是,今天的真相,彻底把她打垮了。她病倒了,是真的病了,相信您也知道,哀莫过于心死,她没有了生存的意志,病来如山倒,现在已经卧床了。我没时间和您在这讨论给不给您机会的问题,因为,老天也好,您也好,从没有给过娘亲机会,娘亲现在不想活了,知道吗?”
说完,紫幽红着眼圈,转身决然而去。
把人害得这么惨,说几句忏悔的话,就想得到原谅,怎么可能?安王还能活着,是因为他真的是上官凌然的亲爹,她不能杀他,否则,她绝不会放过他!
她并没有骗安王,王妃真的病了。从宫里回到左相府,先还和老丞相、及两位哥哥哭诉了一会,结果,当天夜里她身边值夜的大丫鬟莲翘就发现,她发烧了,然后府里常年雇佣的大夫,为她诊脉,就说她偶感风寒,但是由于常年郁结在心,现在更是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念,所以,病情加重,来势汹汹。一个人她自己不想活了,别人再如何使力,也是没用的。
这才是紫幽着急的原因。她低估了婆母对安王的感情,被男人冷落,是一种伤害,可是,得知男人在没有怀疑她之前,就对苏梅动了心思,这个伤害更大。
安王闻言,更是悔恨愧疚,顾不得尊严,跟在紫幽后面再次低头伏小,“凌儿媳妇,你让我进去看看,我……我不放心啊!”
不放心?早干嘛了?紫幽暗自冷笑,话说的越发冷冽:“还是别了,娘亲现在还能支撑,搞不好看见你,直接就过去了。您啊,还是不要去刺激她吧。”
说完,大声对命令侍卫:“把门看好了,闲杂人等与一切畜生,都不许放进来!”
“是,世子妃!”侍卫一边响亮的答应,一边傲然地睥睨了安王一眼,心里对紫幽的敬佩,简直就如黄河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试问,谁敢这么辱骂一国的王爷?估计也就世子妃了,就连老丞相都不敢啊。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白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又有几人能睡得着?
这一夜,紫幽和上官凌然都在左相府,没回王府。安王妃的病来势凶猛,紫幽治得了她身体的疾病,却医治不了她心理上的疾病。
和上官凌然轮番上阵劝说,收效也不大。
安王吃了个闭门羹,锲而不舍,一大早又来到了左相府,要求进来看望王妃。
这回上官凌然出来了,安王看见儿子脸色铁青,胡茬子都冒了出来,眼睛里还有血丝,第一次对这个儿子生出了愧疚之心,那颗无情的心,顿时一阵绞痛,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说起来,最最无辜的人,就数儿子了,想不明白,之前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那么对他呢?
安王那时候对上官凌然有多无情,现在就有多心痛。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嘴唇哆嗦着,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儿子,父王对不起你……”
忏悔是真诚的,眼睛里的悲痛和愧疚,也绝对是真的,换着以前,上官凌然可能会被打动,可是现在,他心如磐石,没有一丝动摇。
结满冰霜的脸上,甚至比安王/刚刚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冷酷,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感到冷至极致:“我没有父王,王爷放心,这安王世子之位,我会请求皇上废立的。”
世子之位他不稀罕,如果母亲和王爷和离,他绝不会留在安王府。他相信,紫幽会支持他的决定。
“不!”安王失声尖叫,伸出手一下子拉住了上官凌然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和儿子的肢体接触,现在想想,这个儿子,痴长十九年多,他竟然是第一次触摸他。
可是,儿子却避之如蛇蝎一样,震惊地将他甩了出去,同样是失声尖叫:“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我不稀罕,不稀罕!”
想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推开自己的,而现在,他再也不需要他了。
上官凌然的劲很大,这一甩,竟然把安王甩的倒退了五六步,在堪堪站稳。
可是,脸上的血色,却在瞬间退的干干净净!记忆回放,同样的一幕,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翻滚,不过角色来了个互换,甩手的人是他,被甩的是儿子,而且,儿子那时候只是个孩子,被他甩过两次,两次都摔倒在地哇哇大哭,他却没有回头,一次抱着上官离染,一次抱着上官莹洁,都是无情地转身离去,再以后,儿子看见他,都会用审视、警惕、不解地目光注视着他,即使带着羡慕,却再也不再对他伸出稚嫩的小手。
回忆越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越让安王难以承受。
他的心腹侍卫不忍看下去,只好上前劝道:“王爷,您不要太伤心了。属下觉得,您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如世子妃所说,让王妃和世子看见您的诚意。您应该把苏梅母子,带到左相府,当着王妃、世子的面,替他们出气。”
对啊!这个办法自己怎么没想到?安王病急乱投医,骑马再次朝着刑部大牢疾驰而去。
到了刑部大牢,这回他再想收拾苏梅母子,可是不行了。刑部尚书温大人当即就拒绝了:“皇上口谕,除了国师大人,任何人不得提审参与上官瑾轩谋逆的要犯。”
得!安王不能抗旨,只好进宫去找皇上。
谁知跟皇上一说了自己的意思,皇上当即就火了。劈头盖脸地训斥道:“老六,你叫朕说你什么好啊!当初为了苏梅,你不惜欺君,现在你为了个杨云裳,又扔下匈奴新单于即将来帝都的一切准备事务,忙着去取悦女人。朕就弄不明白了,就你这怂样,当初母后还一个劲在父皇面前,夸你文武双全,英武机智,你倒是给朕说说,你英武在哪?机智在哪?整个一糊涂蛋!”
宣武帝一直为太后娘娘在老爹皇帝面前力荐自己这个亲弟弟做皇帝而耿耿于怀,现在逮到机会,哪能放过他,不好好贬低一顿?
宣武帝现在看见他这个失去冷静的亲弟弟,没有同情,更没有心疼,有的只是幸灾乐祸,感到心情爽透了!
毫不留情地催促道:“你把你的私事放一放好不好?乌维立就要来了,后天就到帝都,你接待事务都准备妥了?别说朕没提醒你,要是出了纰漏,朕唯你是问!还不给朕忙活去?”
好吗!挨了皇上一顿训斥,安王老实了,强压下满心难忍的煎熬,只好去忙活匈奴新单于来帝都的准备事务去了。
要说,咬人的狗,是不会叫唤的。看看以前老实低调的,几乎让人无法注意到的上官皓染,这时赶紧到了安王的身边。
满怀担忧和关心地问道:“父王,您还好吧?用不用儿臣帮您做点什么?”
安王对待这个儿子,虽没有像对待上官凌然那样无情无义,可是却没有像对待上官离染那样疼爱,倒是真的。
此刻想到上官凌然,安王心里父爱泛滥,看着上官皓染也不忍心像以前那么冷淡了。
儿子也不多,总共二个,下面小妾怀的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不是流产,就是怀不上,现在想来,怕都是苏梅搞的鬼。、
宁侧妃当时怀着上官皓染也差不点出事,可是当宁侧妃提醒他:“王爷,今天苏侧妃身边的丫鬟,在妾身熬好保胎药的砂罐边上停留了一会,会不会是她……”
“不可能!”他当时非但不信善良天真的苏梅,会做出害人的事情,还把宁侧妃训斥了一顿:“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失宠,本王告诉你,不可能!你谨守本分,安安稳稳做你的侧妃,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可是,你要动别的心思,谋害梅儿,本王一定饶不了你!”
那时候,他对苏梅那叫一个信任,现在想想,他是真TND傻!
安王想到这,觉得对上官皓染都有些愧疚,于是,第一次用极为温柔的语气说道:“好,那你以后就到父王身边,帮助父王吧。”
“是,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王的信任!”上官皓染咧着嘴笑了,可是眼睛里却含着点点泪光。
安王一见,心里更是柔软一片!还好,他还没有失去这个儿子,从现在开始,好好补偿他吧。
上官皓染自这一天起,正式进入安王统领的军中,成为了安王身边类似于现代秘书一类的人员,从而为后来匈奴入侵,安王被俘,埋下了祸根。不过这是后话。
因为忙着接待匈奴新单于到来,宣武帝听从了紫幽和水灵的建议,把上官凌然派去了帝都郊区的护都营,上官蔚然派去了锐健营,朱立康派去了五城兵马司,魏明睿则派到了羽林卫。
宣武帝召集四人入宫,表示了极大的恩惠,“你们不小了,收收心,别再玩了,也该学着为朕分忧了。这样,朕才能放心,将王府、公府、尚书府交到你们手中不是?从现在起,都给朕到军中历练去。”
四个人当即做出一副感激万分、受宠若惊、誓死效忠的样子,对着宣武帝磕头:“臣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和爱护,誓死效忠吾皇!”
宣武帝一看四人的态度,很是满意,觉得紫幽和水灵没说错,“这四人被逼成为纨绔、草包,可是,男人谁不想建功立业,力图上进?皇上对他们如果有知遇之恩,还怕他们不誓死效忠?”
说起来,四人到了军中,担着“帝都四霸”的骂名,又怎么可能会被军中其他大臣家的贵公子们瞧得起,而不受排挤?
四人一直隐忍,就等待机会改头换面,一雪前耻,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很快,乌维立单于领着匈奴使臣来了。
乌维立此番来大燕,不但带来了匈奴的马匹及上等的毛皮,还带来了阏氏和大漠的美女,准备献给大燕的君臣。
于是,宣武帝下旨,大燕在帝都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一起进宫参加欢迎宴会。
宴会吗,当然少不了歌舞,就在殿中一片气氛和睦之中,优美的乐曲之声渐渐消下,原本在婆娑起舞的舞姬如云彩一般的飘走,金殿之中换上了与刚才完全不同风格的音乐。旋律或悠扬欢快或低沉哀婉,或沧桑粗犷,大家仿佛置身在草原之中,似乎看见了大片的草地和成群的牛羊。
而一群穿着红色异域服装的女子,如同一朵朵热情奔放的火焰,瞬间照亮了整座金殿。
她们头上带着红色彩线圆筒帽子,青丝全部扎成了大辫子,串上美丽的珊瑚石,和下身长长围裙上的婀娜多姿,色彩绚丽的绸缎相互呼应,如同开屏的孔雀乍然出现在眼前,美丽多姿。
这样的舞蹈和大燕官员们经常欣赏到的柔美舞姿完全不同,似乎带有一种热情奔放的力量。
这些女子不仅在舞蹈,也一起随着乐曲和声,那声音高亢,似乎能穿透天际。长长的白色水袖腾空甩出,脚步后撤前踏,扭腰回步,简单的动作中,她们变幻着舞蹈姿势,或如弯月印水,或似日出东山,仿若让人通过她们热情奔放的舞姿,看到异国的茫茫山川和广阔的草原。
魏亚娟望着这场中的舞蹈,惊奇地问紫幽:“世子妃,这是什么舞蹈?以前从未见过,是你新创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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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匈奴公主是谁?
紫幽摇摇头,清丽地一笑。她虽然没看见过这样的舞蹈,可也猜出,这是匈奴的歌舞,如果估计没错,场上这些姑娘,怕就是送给大燕君臣的禾。
她的目光落在中间那个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身上,众人都穿红色,唯独她一人身穿天蓝色长袍,偏偏舞姿又热情、火辣、奔放,甩袖的动作颇为凌厉,旋转的姿势,既有此舞的高亢清越,又有大燕女子腰身的曼妙柔软,两种舞步结合起来,她的动作便有了一种格外不同的韵味。
只是,紫幽却觉得
这名领舞女子的舞姿,似曾相识。这个领舞的女子,不知是什么人。
就在紫幽微眯了星眸之际,就见那舞女忽然水袖一甩,同时站在众多女子的手掌之上,足尖一点,竟然朝着空中飞跃而下,如同彩云飘落,惊得众多侍卫立即拦在宣武帝的面前,以防那女子有其他所图。
而那女子面纱下的唇角。嘲讽的微微一勾,竟是轻灵地落在地上,抬手摘下面纱,朝着宣武帝躬身施礼,微微一笑,轻启朱喉说道:“匈奴乌洛雅公主,见过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有些低醇嘶哑,却让人感到很性感。
哦!原来是匈奴的公主。大家一听,纷纷定睛打量,只见她头上戴着的彩色雀羽垂在额前,七彩缤纷之中,面如银盘,两道长长的眉毛,画的如同天上的弯月,一双杏眼,波光荡漾,皮肤透出一股与大燕女子不同的小麦色,脸颊还有两抹淡淡的红晕,不似胭脂,是从内里透出来的一种红色。
可是在座的每一位,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灵气妖娆的如水灵,艳丽妩媚的如德妃,端庄雍容的如刘贵妃,这些都是陪伴在宣武帝身边多年的人儿,世间美色,三千佳丽,若论谁最有资格评论,唯帝王也。
只有清丽冷艳的紫幽,他没弄到手,这也让他感到了无限的遗憾。
然而就是见多了美人的帝王,见到乌洛雅,龙眼也放出了讶异的光芒,龙爪紧握,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妲。
而与周围众人的反应比起来,他的反应应该是最为轻微的了。
刘贵妃的模样几乎是台上众人之中最为夸张的了,她眼睛瞪得溜圆,紧紧的盯着乌洛雅,看着她的容颜,游移不定,闪烁不定,几乎就要脱口喊出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一个男子阔步走进来,走到乌洛雅的身边,与她一起对着宣武帝弯腰行礼,右手放在左胸前,低头说道:“匈奴乌维立单于偕同乌洛雅公主见过大燕皇帝陛下,祝皇帝陛下寿与天齐,福禄康全!”
匈奴乌维立单于,半年多前将兄长乌涂虏赶下单于之位,自己登了上去。
紫幽听宣武帝说过此事。不由朝着这位乌维立单于看去,这厮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身材矮而粗壮,脸色为古铜色,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厚厚的眉毛,眼睛微凹,深蓝色的眼珠,目光邪肆而又狂野。他头上带着用三瓣宝冠箍住的有凹槽装饰的无沿帽,上面镶缀着蓝宝石,下面披着棕色的卷发,用彩色的珠子串在发上,一根根的披散在身后,穿着彩云腾龙,以貂皮镶边的袍子,袖子上有黄红色的六相云纹,脚上蹬着深棕色的彩靴,腰间扣着金黄色的绸丝腰带,整个人从头到脚,从上到下都透着与大燕完全不同风格的打扮风格。
开始见到那女子已经是十分的惊奇了,此时再看到这个男子,众人更是惊讶,周围的人目光不停的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
宣武帝坐在上首,脸色在一霎那的惊讶之后,转为了平和,挂着得体的笑意,展现出泱泱大国君王的威严和气度,“乌维立单于不远千里来我大燕帝都,朕自当奉为上宾,请。”
乌维立单于又是右手放在左胸口,躬身行礼,转身就朝着上首空出来的位置走去。
三皇子目光一直惊疑不定的在那跟随在乌维立单于身后的女子看去,此时见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更是仔细的望去,越看越觉得奇怪。
乌维立单于对周围那些打量的目光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那被他称作乌洛雅公主的女子并不是坐在他身边,而是站在他的身后,根本就不似一国的公主,反而像是一个丫鬟一般,哪里像大燕的公主,不但可以坐下来,桌前还摆放着美酒佳肴,一边还有宫女内侍伺候着。
二公主自从救了滕雅蓉以后,永国公夫人和滕伊轩总算对她印象有所改观,如今夫妻关系向前迈了一大步,所以她特别感激紫幽。
她从小所受的宫廷礼仪教育,让她觉得一直将目光落在别人身上,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她此时却怎么也忍不住将目光落到那乌洛雅脸上,眸光里又是奇怪,又是惊惧,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人也比她好不好哪里去,便复杂的望着依旧一脸清冷,不见异色的紫幽,悄悄走到她身边小声问道:“紫幽,你有没有觉得她像那个人?”
紫幽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挑,“像,确实很像,不然朝中大臣和女眷也不会一直盯着她看了,毕竟众人都知道四公主已经死了,陡然之间看到这么相似的人在面前,哪会不惊讶?!”
没错,那个号称乌洛雅公主的女子,容貌与三年多前在冷宫吊死的四公主上官灵罗有七成的相似!
为什么说只有七成的相似,若是单单只看五官,这位公主乌洛雅简直就是活脱脱上官灵罗的翻版,除却那匈奴人特有的两团红晕,以及那晒的粗糙发黑的肌肤,没有一丝不像!
但是有一点,让所有人都不敢肯定她究竟是不是上官灵罗。上官灵罗是高傲的,骄狂的,而这位乌洛雅,那骨子里透出来的谦逊,还有那温顺的举止,根本就和京城人们所熟知的四公主,无一点相同!
以前的四公主,除了宣武帝,除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太子,整个皇宫,整个帝都,有何人她是放在眼底的?莫说是站在人身后,就算坐在人前,那也得是个显眼的位置!她的性格就是唯我独尊,逆我者死,还要死的无比凄惨,她才能舒爽的那种,不然也不会要处心积虑地要害死紫幽了。
而紫幽注意到,太子看到上官灵罗虽然震惊,可是瞳孔里那讶异的光芒后面,却藏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激动。按理,这不应该,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上官灵罗是被太子杀了的。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她没发现的玄机?
还是这个女子,只是和四公主相像,其实并不是她呢?要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容貌可以相似到如此地步,而性格又完全迥异的,也不是不可能。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大殿里的人,不停打量乌洛雅的目光。乌维立单于朝着众人爽朗的一笑,感兴趣地问道:“我看大燕国民对我的乌洛雅公主似乎很有兴趣,难道大燕国民特别推崇像乌洛雅公主这样的美人吗?”
粗犷的嗓音中,豪爽里又有一种洋洋的自负,比起宣武帝在位多年的内敛威严,他便显得有些外露轻狂。
没有装作若无其事,而是直接将心里的不解问了出来,这个乌维立单于看起来倒是一副大咧咧毫无心机的模样,只是能将亲哥哥拉下皇位的,能是没有心计之人?
紫幽慵懒地一笑,目光落在了一直半垂着头,只专心给乌维立单于添酒的乌洛雅身上。此时的她没有了刚才热情洋溢,率性而舞的模样,完全是一副以君为上,对皇兄绝对遵从的温婉形象。伺候人的动作,做的熟练而又流畅,似是长年累月做惯此事的人。
只是,想起乌洛雅刚刚的舞姿,却让紫幽心头疑云更甚。她看过上官灵罗的舞蹈,虽然两种舞蹈风格迥异,但是,她就是觉得那韵味很像。一个人面容相似也就罢了,可是连舞姿都那么相似,也太不可能了,除非是有亲戚血缘关系。
而且两人声音也不尽相同,上官灵罗的声音高亢尖细,而乌洛雅却很粗广宽厚。但是声音是可以模仿的,她就能同时模仿好几个人的声音。
乌维立单于这么一问,大家就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本来的私下议论也停了下来。但是没人敢开口提出疑问,虽然眼前的这个女子十分的像四公主,可人家现在毕竟做了匈奴的公主,帝心难猜,谁知道陛下听到了会不会迁怒?别忘了,上官灵罗可是大燕皇室的耻辱。
所以大殿里一时静寂无声,倒显得有些气氛有些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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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上官灵罗竟然活着,再次和紫幽PK
最后还是宣武帝十一岁的五公主,扬起带点婴儿肥的稚气小脸,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乌维立单于,脆生生地问道:“乌维立单于,你眼睛是蓝色的,为什么你乌洛雅公主公主的眼睛,不是蓝色的?”
乌维立单于看了五公主一眼,见这小女孩虽然一脸稚气,但是坐的位置却是上首,且一身衣裳无不是华丽精致,料定她身份尊贵,定然是大燕皇帝的女儿。
目光中露出一丝轻狂,对她的提问带着轻讽的摇摇头,“皇妹和我不是一个阏氏所生,她像她的母亲,不像我的父亲乌图单于。这就像你们大燕的皇室,并不是每一位公主和皇子,都长得很像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啊?哈哈……”
语气含着轻蔑,让人听了很是不爽。
可是五公主年纪小,并没有听出他的嘲讽,而是一直看着乌洛雅,甚至还探出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说道:“她长得很像我死去的四姐,不过我四姐皮肤比她白白皙细腻,而且二人性格和声音也不一样!”
“哈哈,如此说来,我的乌洛雅公主竟和大燕的公主相似喽?她可是我们匈奴最美丽的公主,是大漠玫瑰,很多勇士都爱慕她。如此看来,我们匈奴和大燕还真是有缘啊!连公主都长得相似,而且,我还把她带来,准备献给皇帝陛下,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乌维立单于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乌洛雅公主扯到了他的怀中,完全不顾忌这是在大燕皇室的金殿之上,一把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掐住乌洛雅公主秀丽的小脸,在她面颊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又发出了几声狂笑。
他动作十分的狂妄轻佻,当着宣武帝及众大臣的面,一边说要把乌洛雅献给皇帝,一边做这么下流的动作,猥亵自己的妹妹,令朝臣们都纷纷的皱起了眉头。而且不单单如此,,刚才他听到五公主的话后,就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对乌洛雅公主的轻视,明显就是借此来侮辱大燕的公主了!
宣武帝也露出了恼怒之色,只是他到底是一大国在位多年的皇帝,纵然恼怒,也不至于当众失态,失了一个泱泱大国君王的风度。
唯独太子此时朝着乌维立单于望去,“听说乌维立单于此次前来我大燕,是要来议和,并协商两国重新恢复互市之事。本宫说的对吗?”
互市是指大燕与外国或者异族之间的贸易来往。互市的盛衰与政治,军事斗争密切相关。像大燕与南疆之间的互市,都是在官府的监督下进行的,禁止民众私下交易,违者便要予以处罚。
匈奴缺少粮食布匹等物,而毛皮和马匹较多,所以大燕的边界都有设互市监察司,维系着边境两国百姓进行交易妲。
然而这个情况,仅仅维持到乌涂虏太子继位之前。事情的原因便是自乌涂虏继位开始,乌维立单于便以自己军队的势力,在互市的时候,伪装成老百姓买卖马匹和毛皮,将所得的银钱用来铸造兵器,对于大燕来说,此等行为,已经威胁到了边疆的安全。如此,宣武帝便下令停止两国互市,不再往来。
匈奴虽然地处大漠,但是他们靠着焉之山,茫茫大漠做屏障,以一敌千,将邻国乌孙的野心扩张屡次拦下。而焉之山脉不仅给与了匈奴人一道天然屏障,还赐予了他们肥沃的草原以及宝石矿藏。
匈奴的骏马,是最为健壮勇敢的,它们身躯高大,驰骋无疆,其中最为出名的汗血宝马,千里马,都是匈奴的为上等佳品。而宝石,也以他国的蓝宝石最为纯美,一颗颗晶莹剔透,纯洁无杂质,硕大华美,是勋贵高门女子最爱的物品之一。
然而有优势的匈奴,也有很多的劣势,因为身处大漠地带,很多物资都十分的缺乏,其中布匹,药材,粮食等物品,尤为匮缺,大多都是依赖和大燕互市而来,所以,虽然乌维立单于的野心不小,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他连自己国民的必须物品都不能保持,他能在这上位之初,赢来百姓的支持,等于是一句空谈。
这也是他这次来大燕议和的主要目的。其实议和是假,实施缓兵之计才是真。只要两国边境能进行正常贸易往来,他自然就能慢慢囤积粮食,打造武器,继而为攻打大燕做准备。
乌维立单于其实心机很深,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粗犷。被太子问及心里迫切想要达成的愿望,却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不疾不徐地说道:“太子殿下所言不错,我这次来便是希望能和大燕恢复互市关系。之前由于国内动荡,所以边境互市有人趁机做出了一些损害两国友谊的事情,如今国事已经走上正途,为了使百姓安居乐业,我就特意来大燕一趟,促成此事。我相信,大燕的军队也喜欢我匈奴的骏马,美女们也爱我匈奴的宝石,如此一来,对两国都有好处吗!哈哈……”
上官凌然听到这个乌维立单于的话,线条精致的薄唇邪魅地上挑,对着一旁的上官蔚然嘲讽地笑道:“这话说的跟放屁没啥区别。骏马和宝石,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还是能治病?没了它们,可死不了人;可要是没有粮食、布匹和药材,那可就就得挨饿受冻等死。这笔账谁不会算?打量别人都是傻瓜呢!”
上官蔚然斜撑着脑袋,头上镶了翠玉的金冠,衬得他的俊脸越发温润。但是,他的表情显得无聊之极,“唉,你说非要弄这个欢迎宴会来干什么?这些野蛮之人,跟他们有啥好说的?直接灭了他们得了。这家伙,弄的我一早起来,累到现在,就在这里听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的,烦死人了!”
上官凌然斜睨了他那张和自己有两分相似的俊脸,带着轻责地问道,“这大冬天的,除了去军营,你还想去哪?也不怕冻死你!”
上官蔚然一听到这话,浑身就起劲了,两只狭长的凤眼发着亮到极点的光,嘴角带着得瑟的笑,“你这个娶了媳妇的妻管严当然不知道了,最近铜雀楼又来了个红妓赛小乔,啧啧!长得那叫一个美啊……小曲唱得还好,那小声音跟黄鹂鸟叫似的,听着就***啊……”
“美?能有我媳妇美么?!那都是些庸脂俗粉。切!”上官凌然十分鄙视的看了一眼上官蔚然,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嗤讽,“你装什么风流浪子呢?这永国公府要是知道,还能答应把滕雅蓉小姐许配给你?你还敢去花楼,胆肥了不是?这媳妇要是跑了,看你嫂子不扒你的皮!”
上官蔚然一听滕雅蓉的名字,俊脸一红,浑身一抖,像做贼似的,警剔的左右看了一圈,一看滕雅蓉坐得离自己老远,绷紧的身子顿时放松,直接脸朝下趴在桌上,装大爷的哼哼道:“靠!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管着小爷,那小爷以后不得和你一样,是个……”
话说到这,一见滕雅蓉朝他看了过来,吓得赶紧闭上嘴,正襟危坐,那样子哪还有一丝纨绔的影子?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还说我妻管严,你丫还没娶就这德行了,哼!”上官凌然再次用狭长的眼眸,鄙视了一眼一本正经的上官蔚然,强忍着笑,转过脸继续去关注乌维立和皇上的对话。
此时已经在商讨怎么处理互市的问题了,而宣武帝显然对匈奴有所顾忌。
和匈奴乡邻的乌孙国和大燕也是面和心不合,双方一直都在互相较劲。虽不敢贸贸然对大燕动手,可是他们一旦和匈奴联合,大燕可就被动了。
此次匈奴的单于亲自前来要求议和,也是想要显示他们的一番诚意,若是不允,他很有可能就会和乌孙狼狈为奸,到时候大燕就会很麻烦。
就在宣武帝为难之时,一直听着他们交谈的二皇子微笑着开口了,“父皇,我国和匈奴一直都有互市,匈奴的骏马也一直是我国男子喜欢的,若是断了互市,也会产生不便。儿臣有一个想法,既然两国都是喜欢对方国家有名的物品,不如以物换物,以我国家盛产的布匹,粮食等物品,来交换匈奴的骏马宝石,如此一来,以佐邦用,又能利于本国发展,继续保持两国友好关系。”
这位一直以来很低调孤寂的皇子,向来不在人前表达过多的看法,此时在众人还在互思策略的时候,他提出的建议让众臣思忖之后,都觉得可行。
如此互市既维护了大燕国的银两不流向匈奴,又保持了两国的关系,而且还满足了大燕征战对精良马匹的需要,简直就是一举数得。
宣武帝闻言连连点头,“乌维立单于,二皇子此主意朕觉得甚为不错。”
乌维立单于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如同海洋一样深邃,盯着坐在对面轮椅上,几乎是个废物的二皇子,像是要把他吸进自己的漩涡里。
他来京之前,对几位成年皇子是做过调查的,这位二皇子可是最没有名气,也最不被看好的一个。他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狂,睥睨了二皇子一眼。
以物换物,就彻底阻止了大燕的银子,流入匈奴了。没有银两,他们如何购买钢铁,铸造武器?
但若是直接说要银两,那又将自己前边说要为百姓谋取福利,带来方便的说法推翻了。既然是百姓需要,这种以物换物的交易,岂不是最好的?百姓用自己的东西来交换别人的东西,方便而又省事。
不过尴尬了一瞬间,乌维立单于也知道,如今大燕对他是多加防范,眼下能争取到这个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强压下内心的失望和愤怒,哈哈一笑,“此主意不错,只要能让两国重新互市,我自然是开心的,来陛下,各位,我借花献佛,敬皇帝陛下和大家一杯!”
说完,抄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倒是极为豪爽大气。
宣武帝自然也接过宫女递来的酒杯,喝一杯以示诚意。众人看到宣武帝饮酒,自然也举起了酒杯。场面一时其乐融融,好似谁也没有在意那个乌洛雅公主了。
紫幽一直看着这位乌维立单于,总觉得这个人来着公主和女人来到大燕,目的不会只为议和互市这么简单。
很快,就听乌维立单于对宣武帝拱拱手,“陛下,我早听闻大燕女子博学多才,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我等匈奴的女子完全不同,我心向往已久,不知可否在此欣赏一番?”
被人赞美总是开心的,宣武帝也不能免俗。呵呵一笑,点点龙头,“既然乌维立单于有此雅兴,那朕便让人给乌维立单于表演一番,若是乌维立单于喜欢,朕送你美人,以表我大燕想和匈奴缔结友好的诚意。”
“哈哈,果然是大燕皇帝陛下,说话爽快,”深蓝色的眼底,光芒诡异,乌维立单于的双眸掩藏着如狐狸一般的狡猾和得意。
脸上露出了爽朗的微笑,“既然大家都说我乌洛雅公主与大燕公主长得相似,那乌洛雅公主,你便去请一位大燕的贵女,和人切磋一下,多向人家学习学习!我想大燕皇帝陛下一定会很乐意的!”
好一个狡猾如狐的乌维立单于!众人心中暗暗喊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对大燕女子向往已久,只是故意先这么说,将大燕的位置抬得高高的,实际上就是要让两国的人比较一番,要是大燕的女子输了,那可就是丢尽了脸面。
只是他话已经说了,宣武帝自然也不好拒绝,再者,宣武帝也是想给乌维立一个教训,借以将警告他不要太猖狂。毕竟在座的每一位女子,无不是受过良好教育,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肯定有拿得出手的才艺,匈奴一个粗鄙的蛮夷之邦,文化底蕴自然和地处中原的大燕无法相比。
然儿紫幽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总觉得乌维立单于的目的不单单只限于比试才艺。
果然,看见那被点名的公主乌洛雅已经大方的走了出来,对着众人行了一个匈奴的礼节,“方才我已经表演了舞蹈,下面我会邀请一位小姐出来,讨教一番琴艺!”
说罢,杏眸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目光在扫过上官凌然身上的时候,一丝阴毒一闪而过,快的就如同从没出现过一样,随后素手一抬,直指紫幽,“乌洛雅想请这位贵妇人出来讨教一二!”
自她看到上官凌然以后,紫幽对她会点到自己,就没有一丁点意外了。
这位公主乌洛雅看见上官凌然时,眼中的阴毒消失虽快,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而且这回她离得近,紫幽发动灵力透视,看的很清楚,乌洛雅的这种沙哑带点性感的嗓音,绝不是天生的,而是用银针刺激咽喉部的穴位,特意使声带发生变化,而强制改变嗓音音色的。针眼虽小,可是她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若是心里没鬼,干嘛要故意改声音呢?毕竟比起沙哑的声音,女孩子更喜欢清脆高亢像鸟鸣一样悦耳的嗓音。
除此之外,刚才在众多宾客之中,紫幽可是一直很低调,连穿着都很普通。她本身就不喜欢在众人之前展露自己,每次展示才艺,都非她情愿或是被逼的。而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就更不比那些未嫁的女子,希望在这样的场合大展才艺,引人如意,好议一门好亲事。
可偏偏这个乌洛雅公主,就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女眷中点中了穿着素淡衣装的她,让她想要猜错都难!
这个乌洛雅公主就是四公主!不要忘了太子身边原来有个达戎佧,也会炼制假死药。
上官凌然眯了一双奢靡流丽的眸子,瞳光掠过乌洛雅公主那张面容,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指抚过玲珑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宣武帝则微挑了眉头,抚了抚下颌的那撮龙须,得意的笑了,“乌洛雅公主挑战的是我大燕的安王世子妃,朕可是听说世子妃抚琴能引来百鸟齐鸣,今日你们便切磋一番吧。”
他语气虽是自信满满,然则眼底那微微的紧张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担忧,这大冬天还能有鸟飞来吗?若是乌洛雅公主的琴艺和她不相上下,那大燕岂不要丢人?他有点后悔,不该为了向匈奴人炫耀,说出紫幽弹琴能引来百鸟齐鸣这件事了。
可宣武帝看到紫幽面带慵懒清丽的微笑,心内不由又淡定下来了。国师是印度女神的后裔,能在冬季降下花雨,也能在冬季,引来百鸟。
紫幽听宣武帝这么说,真想上前踹他一脚。气的一个劲腹黑:冬天引来百鸟,还真是吹牛,你当小鸟都是你家养……
哎,对啊,皇家可不就有养鸟的地方?有了,一会就借你养的鸟儿过来应景吧。
打定主意,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朝着宣武帝行礼,“那臣女就不辜负乌洛雅公主的一片厚爱,献丑了!”
在场的官员及其家眷兴奋了。那次紫幽和上官灵罗斗技,弹琴引来百鸟齐鸣,可是让他们久久难以忘怀,看过的当然还想再看,没看过的,就更想一饱眼福。何况,那次是金秋,鸟儿还没南飞,现在虽是初春,可是春寒料峭,小鸟还没迁徙到北方,这让国师大人,一时间从哪弄来百鸟?
再看宣武帝也是一脸期待,国师也没显得慌乱,就更加鸡冻了。毕竟在坐的,大多都是大燕人,爱国情怀还是有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国师,能赢了匈奴的公主,以振国威。
乌洛雅公主对着紫幽敬了个礼,面容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旋即两人分别坐在了两架刚刚由人准备好的古筝之前。
只听金殿之中,琴音乍起,叮咚悠扬,如流水袭来,婉转清越,不绝于耳。
一时间众人仿佛置身在春日里空旷的山海之间,那里百花齐放,小溪清澈,鸟儿齐鸣,翠竹幽幽,清新翠绿,说不尽的惬意和舒畅。
忽而那含苞待放的花蕾就在众人眼前绽放开来,重叠如云的花瓣像是云霞一般在众人面前展开,让人心头生出繁华似锦之感,只叹夏夜幽美宁静,骄阳似火,不料那欢快的琴音还悠然在耳,转而之间,又化作了秋叶瑟瑟,清凉如水,轻拢慢拨之间,曲调带着无边的落寞……
那乌洛雅公主见众人皆露出欣赏之意,嘴角的笑容徐徐勾起,露出了几分于刚才完全不同的冷意,余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面带儒雅笑容的太子望去,见他目光复杂地盯着紫幽,竟然没有注视她,更没有露出半分的欣赏之意,完全不似众人那般,赞誉有加,侧耳倾听。她心中陡然生出不快之感,咬着嘴唇,委屈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调子,仿佛把人一下子从深秋的萧瑟中,拉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黑屋子中,心不可避免地震动,忐忑不安。随着曲子的越发急促,心跳也加速,仿佛每根弦都扣在了心上,让人紧张不安,仿佛黑暗的屋外有危险在靠近。人们从旋律中。仿佛感受到了被敌人渐渐包围的紧张与恐惧。随后曲子暂缓,心神也随着稍稍放松,但这放松只是短暂的,马上曲调又渐渐急促,调子也铮铮有力,每一个音调都是急速跳跃的,跳跃声不断增大、变急,每一次跳跃都带动心灵的震颤。当时的脑海中是没有空间去多做他想的,只能跟着曲调感受那种压迫神经的急促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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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再敢放肆,踏平你的匈奴! (必看)
仿佛置身的黑屋子越变越小,眼看着就要变成坚固的牢笼,置身其中忍不住拼命挣扎,音调在这最高最急处却戛然而止。
不,不是,还是有音调传出的,只是这时的音调低若未闻,慢慢体会,细细品味,仍能感受感受到它的急促,仿佛是紧张的密谋,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平静。果然,随后曲调渐大渐急,电闪雷鸣般的气势,让人无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让人不禁紧张颤动。坚固的牢笼最终形成了,牢中人只有殊死顽抗,奋力一搏。
众人的目光再也不看乌洛雅公主,而是望向那素雅脱俗的女子,纤细的手指轻压在琴弦之上,上下翻飞如蝴蝶飞舞。
渐渐地旋律变得飘逸潇洒,人们好像看到渔樵在青山绿水间,悠然自得的神态,渔者和樵者似在一问一答的对话,对青山绿水的向往,对追逐名利的厌弃……曲意深长,神情洒脱,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隐隐现于指下禾。
乐曲从一开始的曲调悠然自得,飘逸洒脱,上下句的呼应造成渔樵对答的情趣。渐渐地隐士豪放无羁,潇洒自得的情状,通过应和着切分的节奏,使人感到了高山巍巍,樵夫咚咚的斧伐声,引起了人们对渔樵生活的向往。
那种“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尘世间万般滞重,在飘逸潇洒的旋律中烟消云散。这思想境界令人叹服。
随着曲调变得悠扬,大殿里开始有鸟飞了进来,一只、两只、三只……最后越来越多,盘旋在紫幽的头顶上空,一起鸣叫起来……
而另外那塞北白雪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琴声,很快地被紫幽的琴声和百鸟的悦耳的鸣声淹没,再也没人去倾听关注妲。
乌洛雅公主见此,余光迅速的朝着乌维立单于看去,见他似乎也被紫幽的琴音所吸引,盯着紫幽舍不得错开眼珠一般的露出了浓浓的兴趣,遂急的双眸微紧,手下更快,可琴音本来就讲究心境和意境,她如此急燥,那琴音便有了急促之感,失去了她原本四季芬芳的美意。
一曲终了,众人心中的触动一时半会都没有散去。能听懂琴音的人,似乎从这琴音里感受到了紫幽对红尘俗世的厌倦。
大家联想到她所经历的事情,便对她更加钦佩和同情。
紫幽缓缓的收回琴上的玉手,淡淡的一笑。上一世,因为王怡萍的好心,她没有过多的学习琴棋书画,而这一世,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学习各种技艺。只是她现在太忙,便将主要的精力集中到了书和棋两样之上,琴只是偶尔弹奏给王妃听。方才乌洛雅划出第一串音符,她就知道,她的琴技比以前更加出色,显见这几年肯定一直在勤加练习。
当初四公主便是琴棋书画舞样样出色,到了现在,技艺似乎更精进了。她所弹奏的《四季*花月风雪》已经具有很高的水平,所以紫幽一开始并没有急于弹奏,而是在静静的聆听她的曲子。
要想在同一水平上取胜,那就要用人们记忆十分深刻的东西。她经历过死亡与战争,南疆沼泽,慕家军遭遇的一切,让这些人好奇而又难忘,更想探知,那《十面埋伏》就很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而最后的《渔樵问答》,更是她心所向往。这些人整天生活在阴谋与争斗中,对她厌倦追逐名利,向往自由,肯定也能理解。
用她的心境,结合她的亲身经历和弹琴的技巧,从弹奏一开始,她便夺了先机。
就在众人还在兀自品味这段琴音,暗自感叹之时,那乌维立单于已经站了起来,小辫子上的珠宝簌簌发响,面上带着十分高兴的笑容,朗声喊道:“大燕国地杰人灵,人才辈出,随意指出一个女子,琴技都是如此了得,实在让乌维立钦佩。大燕皇帝陛下,我十分中意这个弹琴的女子,就请陛下将她赏赐给我吧!”
一语出,而满场介惊,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姿态轻狂,言语傲慢无礼的乌维立单于。
他要娶的是安王世子妃?若是其他千金闺秀也就罢了,那都是未婚女子,求娶也是正常的,为了两国往来,和亲之事见的也不少了。可是刚才弹琴的国师大人,那可是嫁人了的啊!
连本来听琴后,一脸沉思的宣武帝,都露出了羞恼的神色,冷淡地提醒道:“乌维立单于,你可知道,刚才弹琴的女子是谁?她可是我国的护国法师,安王世子的世子妃,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紫幽皱眉看向乌洛雅公主,她此时又站回了乌维立单于的身后,一脸温婉的样子,实在是让她觉得怪异的很,可此时,她仿佛知道了,乌维立单于和乌洛雅公主要来的目的了。
听到宣武帝的话,乌维立单于一点也不惊讶,棕色的皮肤在金殿的烛光之下,泛着油光。放肆而又邪淫地笑道:“不瞒皇帝陛下,国师大人的芳名,我是仰慕已久!我知道她已经嫁给了安王世子,可是我们匈奴人常说,好鞍配好马,美女献英雄,安王世子一个常年流连于青楼楚馆的纨绔,怎么能配得上才貌双绝的国师大人呢?而我就不同了,我可是大漠苍鹰,草原的英雄,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国师大人。皇帝陛下,您刚刚可是说了,若是我看中了谁,就把她赏赐给我,以表示两国缔结友好的诚意,可不能言而无信哦。”
宣武帝着实有点恼羞成怒!之前他确实说过要将乌维立看中的女子赏赐于他,可是宣武帝那时候说的是没结婚的女子,可不包括已婚妇女。
宣武帝语气极为冷厉地回道:“请乌维立单于不要歪曲朕的意思。朕要赏赐给你的,是我大燕云英未嫁的姑娘,已婚的女子,怎么可以再行婚配?那是你们匈奴的民俗,在我们大燕,是要被人骂的。安王是朕的亲弟弟,是皇家血脉,国师大人也是皇家的媳妇,哪有把自家的媳妇赐给外国人的,你想让朕被朕的子民和臣公骂昏庸吗?”
这种事情除了附属国被逼无奈,其它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忍受,以大燕今日的国力,要能容忍,会威严尽失,被天下人辱骂。
乌维立单于听了皇上的话,不但不收敛,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在我们大漠,看中哪个女人,就可以把她抢过来,不过这是在大燕,我就入乡随俗,不动抢的了,我和安王世子交换,我愿意以我的乌洛雅公主,外加五十匹骏马,交换他的妻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TND还真能放屁!”慵懒而好听的男中音自殿上传来,带着冰刀一般的冷利。
乌维立刷的转过身来,望着站立在第一排第二桌,一位衣饰华贵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那公子穿着一身刺绣有精致云纹的银色滚貂毛立领锦袍,披着白色狐裘大氅,一张精致的面容上,斜飞入鬓的浓眉下,狭眸长而清丽如月,瞳眸淡转之间宛若星辰闪耀,山峰般挺立的鼻梁之下,那抹浅淡的嘲讽笑意像是将春光潋滟在唇畔,一张玉容敛尽了世间的风华,比起刚才弹琴的慕紫幽来,两人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双壁。
上官灵罗告诉他,上官凌然长了一副好相貌,看来不假,那么这位就是安王世子喽?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乌维立毫不掩饰眸子里的狂意,骄傲地说道:“你就是安王世子?倒是长了一副好相貌。我的皇妹若是入不了你的眼,我还可以用我匈奴其她的美人与你交换。说实话,你的妻子美的就像天上的云霞,我是英雄,会喜欢她,这很正常。只要你能把她让给我,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和我提!”
乌维立简直就是猖狂到了极点,看都不看旁边大臣的脸色,更是熟视无睹周围人的怒意,似乎根本没去考虑,他这么做,是触犯了大燕人的忌讳,还在那洋洋得意。
只是,他出使大燕,怎么可能不知道大燕的风俗?怎么可能不知道汉人觉得最耻辱的事情,就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任她被人侮辱?
上官凌然看他那副嘴脸,全身都笼上了一层冰霜,盯着乌维立,杀机顿显,就连宣武帝都感到了那凌厉的杀气。
然儿,就在大家紧张地看着他时,他忽然一笑,笑容便如云破日出一样照亮了整个大殿。
随即他迈开大步走到紫幽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温柔而又虔诚地放在嘴边,轻轻一吻,侧头斜睨着乌维立,深情而又冷厉地说道:“乌维立单于,你来我国请求议和,我作为皇族世子,对你表示欢迎。但是,你敢侮辱我的妻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在这里,我郑重地警告你,不要枉费心机,无论你拿什么来交换,我也不会把妻子当做货物送人。这天底下所有的宝贝,对于我来说,都不及我妻子的一根头发丝。我爱她,胜过一切。我发过誓,生生世世都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因为在我心里,她的眼泪。比你匈奴的蓝宝石珍贵了不知多少倍!”
说到这,上官凌然睥睨着乌维立的瑰丽凤眸,露出了浓浓的嘲讽、鄙视和轻蔑,出口骂道:“而你就是一只癞蛤蟆!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敢肖想我心中的女神?你的那个狗屁公主,给我妻子提鞋都不配!你的骏马我更不稀罕,不要妄想用来交换,留给你自己享用吧,本世子爷才不收留垃圾!就冲你这番话,本世子要和你决斗!”
乌维立的意图,连宣武帝都看出来了,聪明如上官凌然又如何看不出来?
乌维立就是想羞辱他和大燕。一来,他是安王世子,安王可是匈奴人的死对头,父债子还,上官凌然没有沾上安王半点光,现在倒要来为他擦屁股。
二来,他确实也看中了紫幽的美貌和才华,还有她那个女神后裔的身份。之前光听上官灵罗扇呼,他就心痒难耐了,如今亲眼见到,他早就生了志在必得的决心。看见她弹琴真的能引来百鸟齐鸣;看见她雪莲般圣洁高华的面容,散发着冷艳清丽的光彩;看着她那双如紫宝石一样的美瞳,泛着清冷绝艳的光芒,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简直恨不能马上将紫幽据为己有!
这个女人和他四十多个妃子及大漠女人都不一样,不但有着她们每一个人没有的美丽,还有着她们每一个人没有的冷傲。这样的美人儿,若是能收在自己的王廷里日日陪伴他,那该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三来就是想借此来折辱大燕。你们的安王确实能征会战,可是他的世子,却是个草包!
他只道上官凌然不会武功,被他这么羞辱,肯定不敢站出来,那么他就会被人骂着缩头乌龟,而他依然会有办法逼得上官凌然和他一战;如果上官凌然站出来,那他也不怕,他一个大漠苍鹰,会怕这样的小白脸、窝囊废?!
野心勃勃的乌维立啊!本来想的很美,可是遇上腹黑而又狡诈的世子爷,他的阴谋,注定要失败。
本来上官凌然压根就没把这种粗鲁蛮横的人放在眼里,可是他一再出言侮辱他和紫幽,那他当然要教训一顿这个畜生!
刘贵妃和五皇子,还有那些妒忌紫幽的小姐夫人,此刻心里真是异常高兴,暗暗祈祷,上官凌然败给乌维立,让乌维立把紫幽给带到匈奴去。
五皇子本来想嘲笑上官凌然一番的,可是想想安王现在正在力图求得上官凌然的原谅,他要是跳出来和上官凌然明着撕破脸,一下子就得罪了安王府和荣国公府两大掌着军权的权威人物。日后相见,处处难堪不说,关键的是,他要上位,没有人家的支持,谈何容易?
而且以上官凌然这不靠谱的性子,明着整不了你,暗着给你弄个半残,到时候只怕哑巴吹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
而乌维立一听上官凌然提出决斗,觉得像是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裂开血盆大口,笑得连后槽牙都能看见了,“哈哈……别说我没提醒你,只怕你在我手下一招都过不了,到时别说我欺负你。还有,你怎么不听听你妻子的意见?说不定她愿意跟着我这个英雄,而不是你这个纨绔哎呀……”
话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大嘴一痛,接着一个酒杯落地摔得粉碎。
乌维立用手一摸,一见手上都是血,就连门牙都掉了一颗下来。
他气坏了!恶狠狠地瞪了宣武帝一眼,豁着嘴吼道:“贵国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怎么还能暗中偷袭我?”
“乌维立单于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连这点考验,都接收不了?”紫幽一直没有开口,此刻突然出声,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只见她清丽的一笑,看了乌维立一眼,看出来,她并没有动怒,可那古井一般幽深的双眸,却让乌维立感到全身发寒,暗暗惊讶,这美人儿咋让人打寒颤啊!
紫幽清冷无波的声音,接着再次响彻在大殿上空,“本世子妃早就说过,有人再敢当我的面,辱骂世子,我绝不客气。念在你是匈奴贵宾的份上,只要了你一颗牙齿,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敢放肆,踏平你的匈奴!”
狂妄啊!这一瞬间,别说是大臣们,就是安王和宣武帝,都暗暗竖起了大拇指。没人觉得她是吹牛,而是真的能做到。
乌维立闻言,不但不生气,却捂住嘴哈哈大笑,眸光落在紫幽的身上,透着一抹欣赏贪婪的光芒,野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这个美人,他现在更是想要得不得了!
因为自始至终,他都看到这个女人脸上带着清丽冷漠的笑容,没有因为他的羞辱,起任何变化,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而是一直深情地看着上官凌然。
他在匈奴,几乎所有的女人看见他,要么目露敬仰,要么目露惶恐,还从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甚至敢这么打他。
男人可能都是犯贱的,紫幽越是这样,乌维立就越是想得到她。
“夫人,不用你出手,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会让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有些心思更动不得。”上官凌然将紫幽挡在身后,眸子斜睨了过去,嘴角挑起了一抹鄙视的笑容,显然根本就没将乌维立放在眼里。
慵懒地接着对宣武帝说道:“那就请皇上打开禁军校场,让凌然会会乌维立单于吧!”
说完,转而狂肆地冲着乌维立竖起大拇指,然后缓缓地倒立了下去。
紫幽看了上官凌然一眼,那英俊的如同天神一样的面容逆着烛光,投下森寒的阴影,只有那一抹红唇露出讥笑之时,宛若刀锋般锐利。
上官凌然每当露出这样的表情打量一个人之时,就代表着那个人要倒霉了!
宣武帝本来就想让上官凌然去挑战乌维立,只是考虑到他不会武功,打不过乌维立,所以,心里逼着一股火,都快爆炸了。
后来见上官凌然主动站出来要挑战乌维立,既高兴、又担心,这一刻,他真的很希望,上官凌然能把紫幽那一身功夫学到手,好好地替皇室争口气,为大燕露脸!
宣武帝看向了紫幽,征求她的意见。
紫幽马上用传音入密告诉了皇上:“皇上,放心,事关我皇室的尊严,世子必须迎战,放心,我不会让他输的。”
宣武帝一听放了心,又紫幽保证,他心里可就托底了。宣武帝马上宣布道:“明天辰时,禁军校场,上官凌然和乌维立单于进行决斗。”
紫幽一听,马上不紧不慢地对宣武帝说道:“皇上,臣女不仅是大燕的国师,还是安王世子妃,是皇家上了玉牒的世子正妃。乌维立单于既然知道我大燕的礼仪风俗,却还提出让皇上把臣女赐给他,显然是没把大燕的皇室看在眼里。为了维护我大燕皇室的尊严,臣女的夫君,才不得不在不会武功的情况下,提出和他决斗的。说真的,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夫君几乎没有赢的把握,但是为了我大燕、我皇室的尊严和荣誉,我夫君却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既如此,我想问问乌维立单于,这一战可是死活不论、伤残不论?比什么?比几场?是不是应该立个契约?别到时出个万一,好诬陷我们大燕,说我们故意玩赖杀了来议和的贵宾,这可就不好了。我们死了白死,他们那边要是死了,也总得有个说法才好吧。为避免到时出现不要的纠缠,引起战争,我看两国之间,还是应该立下个契约的好。”
二皇子马上站起来表示赞同,“皇上,儿臣附议。国师说的对,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世子要是伤了或是杀了乌维立单于,匈奴要是不依不饶怎么办?所以,儿臣附议国师的意见,应该立下生死约定。”
“儿臣也附议。”三皇子也站起来启奏。
乌维立表面粗犷,心思可是非常细腻,此刻见紫幽要他和上官凌然签等同生死状一样的契约,而二皇子和三皇子都齐声附和,便已经心生警惕,却故作豪爽地哈哈大笑,“那用签什么破契约?打不过人家,死了白死!”
上官凌然一看乌维立一双蓝眼珠子,跟个狐狸似的转动个不停,马上传音入密告诉老丞相:“外公,他怀疑了,快,打消他的疑虑。”
老丞相作为二朝元老,当然不会是白给的,马上走到皇上面前,给皇上磕头,苦苦哀求道:“皇上,臣求皇上三思啊!臣的女儿重病在身,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了呀……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不会武功的儿子,和会武功的匈奴单于决斗,这不是要她的命吗?不行啊!皇上,这个生死契约不能签啊……”
说到最后,老丞相老泪纵横,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怕外孙丢命,所以不愿外孙和人决斗。
见老爹如此,老丞相两个嫡子,二个庶子也无法淡定了,跟着老父亲一起跪倒在皇上面前。
安王也急了!他虽然知道儿子会武功,可是却不知道儿子的武功强到什么程度,而乌维立和他打过交道,他知道乌维立的武功和心机,都不能小视,儿子能不能赢他,他真没有把握。
想到这,他也一撩袍子,跪在了宣武帝面前,“皇上,不能让凌然迎战乌维立单于啊!臣弟虽然教了他一点护身的功夫,可哪里能是骁勇善战的乌维立单于的对手?这场决斗太不公平!要打,臣弟和乌维立单于打一场好了!”
乌维立一听,也急眼了!很显然,上官凌然和安王相比,安王要难缠的多。他又不傻,放着上官凌然这块肥肉不啃,要去啃安王这块硬骨头。
所以,马上跳出来喊道:“哎哎哎!这是干嘛?决斗可是世子先跟我提出来的,难道要反悔不成?不行,上官凌然,我现在就跟你签订生死状,你可不能耍赖!”
紫幽这时仿佛也冷静下来了,皱着眉头,柔声和上官凌然商量:“相公,要不你不要和他决斗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我和他打!”
“开什么玩笑!?”上官凌然做出一副倍受打击、视死如归的样子吼道:“情愿为你而死,也不要做缩头乌龟,看着你被人抢走!”
“相公……”紫幽感动的泪盈于眶!即使知道上官凌然在麻痹乌维立,可是更知道他说这番话,却一点没含水分。真要有人欺负她,上官凌然就是拼死,也要护着她的。
乌维立见状却暗暗高兴,再次嚎叫起来:“陛下,你们不是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不赶紧笔墨伺候,签了生死状,还在那墨迹什么?”
宣武帝见状,看了看和上官凌然深情对望的紫幽,在一股妒火的烧灼下,龙爪一挥喊道,“来人,笔墨伺候。凌然,你是大燕的好儿郎,是我上官家的子孙,要像个英雄!”
就差说,‘虽死犹荣,你死了,朕会替你照顾妻子的。’
上官凌然明知他的心思,却当不知道,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状,走到案子前,大笔饱蘸浓墨,龙飞凤舞,一挥而就,“我——上官凌然,自愿和乌维立单于决斗,生死由命,不得迁怒与任何人,也不准怨怪乌维立单于。口说无凭,立下生死状为证!上官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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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和匈奴人决斗,四霸扬眉吐气(一)(必看)
这一刻的上官凌然,没人再鄙视他,有的只有敬佩,好多夫人和小姐,更是羡慕紫幽,看看世子对她多好,为了她情愿以命相搏禾。
上官凌然写完生死状,按下了自己的指印,然后朝着乌维立一伸手,“乌维立单于,该你了。”
乌维立用匈奴那边的语言,写了一份生死状。
紫幽一看,马上冷笑道:“乌维立单于,你的匈奴语言,没人能看懂,请你再写一份汉语的生死状。”
乌维立看着她,色迷迷的一笑,“我不会写汉字。”
“那我写一份生死状,你在上面签字画押如何?”紫幽冷笑着睥睨着他。
“我来写吧。”乌洛雅(上官灵罗)终于忍不住了。谁知道慕紫幽会些写什么?别趁机玩花样哦,还是她自己写的妥当。
于是上官灵罗用了和自己原来不一样的笔迹,也写了一份和上官凌然那页内容很像的生死状,恭敬地弯腰递给了乌维立,“大单于,您只要用汉语签上你的名字,按下指印就可以了。”
乌维立接过生死状,歪歪扭扭用汉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指印。
紫幽嘲讽地看了乌洛雅一眼,然后讥笑道:“没想到乌洛雅公主竟然还会我们大燕的文字,真是多才多艺!”
乌洛雅听出了紫幽的嘲讽,先是身体一僵,然后故作高傲地反驳道:“这有什么?大燕的文字,比起我们匈奴的文字,容易学多了。妲”
“是吗?”紫幽微微一笑,目带冷诮,“也是,谁能忘了祖宗的东西呢?”
乌洛雅身体又是一僵,没有说话,却冷汗涔涔。难道这个贱人,看出什么来了?不应该啊!
宣武帝也看了她一眼,眼里锋芒一闪而过,然后大声宣布:“明天辰时,禁军校场,上官凌然和乌维立单于进行决斗,死活和两国无关,两国不能因此挑起战争。”
“那么安王世子要是死了,你们的国师就是我的啦!”乌维立放肆地大喊。
上官凌然冷冷地回敬,“放心,你没死,我是不会舍得死的!”
“走着瞧!”乌维立蔑视地看着上官凌然冷笑。
欢迎宴会因为乌维立想抢安王世子妃,挑起安王世子和他决斗,而弄得不欢而散。
也是,再怎么样,紫幽是大燕的国师,是神一样的存在,是老百姓的精神寄托,除了极少数和上官凌然及紫幽交恶的人,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上官凌然能打败乌维立,甚至能打死他。
就连宣武帝的心情,都很矛盾,既希望上官凌然输,让紫幽摆脱安王世子妃的身份,成为他的人,又希望上官凌然能赢,为大燕,为皇室争口气。
安王最有意思,直接拦住上官凌然,急赤白脸地说道:“凌儿,乌维立我了解他,他并不像他外表那么粗糙,心思很细腻,武功也很好,我很担心你。你跟我走,我现在指导你一下武功。”
上官凌然和紫幽看着他,如同看个怪物一样。这么多年了,上官凌然真要不会武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你老人家现在才表示关心,再来教授武功,是不是太晚了?
上官凌然当即就讥诮出声:“您的好心还是留给你的爱子离儿吧,我消受不起!”
上官离染是贱妇奸夫所生,上官凌然这么嘲讽安王,安王能舒服才怪;可他自取其辱,却是怨不得别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先对不起别人在前。
安王再一次尝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愣怔在那,捂住了胸口。话说,这几天,他胸口疼的次数,都赶上了他一辈子疼的总和了。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由此,他想到杨云裳这些年的心,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每天都这么绞痛着?这一想,他的心,绞痛的更厉害了!
春寒料峭的夜里,就更冷的让人哆嗦。匈奴客人下榻的鸿胪寺,两名负责保卫外宾的大燕侍卫,冻得佝偻起腰,搓着手,在那小声抱怨:“TNND!这么冷的天,不给自己大漠呆着,跑到我们大燕来干嘛?害的我们不能回家抱着婆娘睡觉,搁这挨冻。”
“嘘……”另一名侍卫四周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唉声叹气地摇摇头,“唉……你以为匈奴人愿意咱们在这监视他们吗?不愿!可是咱们皇上不是不放心他们,怕他们搞破坏么。所以,还是别发牢***,打起精神监视着吧。”
“也是,这些畜生!”先前发牢***那位侍卫骂道:“连抢人媳妇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大燕几乎所有人,对乌维立知道紫幽已经嫁人,还想强要人家的无耻行径,都很痛恨。
两人低头在那发牢***,却没注意有人翻墙头,进了乌洛雅居住的院子里。
此时,乌维立正压在乌洛雅也就是上官灵罗的身上,一边做着活塞运动,一边狠劲地施暴,用他肥厚的大掌,不停地在上官灵罗的屁屁上,又打又掐,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小***货!说,说你喜欢我cao你!”
上官灵罗屁股上,大腿上,包括胸前的两处浑圆,已经是伤痕累累,到处是淤青和血印。
她分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在那发出了瘆人的叫声。
翻墙而入,已经闪到窗根的人,听见房间里面的声音,身体一僵,然后伸出手指捅破窗户纸,朝里看去……
不一会,等到乌维立从女人身体里面出来,骂骂咧咧地穿衣服时,他赶紧躲到了假山后面。
等乌维立走远了,他即刻推门而入,冲进去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骂道:“上官灵罗,我救你,把你送到匈奴,是让你为我劝说匈奴单于和我结盟,而不是要你和他们睡觉的!”
上官灵罗被乌维立糟蹋蹂躏了整整一个时辰,全身无一处不痛,本来就觉得伤心,自己堂堂一个公主,到了兔子都不拉屎的大漠,竟然连个妓女都不同。
再听见太子这么说,眼泪更是流的像小河流水哗哗的,“你以为我想吗?为了你的大计,我像个妓女,周/旋在大漠那些脏男人中间,你不但不感激我,还骂我!唔……”
上官灵罗说的没错,她虽是大燕国的公主,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偷偷地到匈奴,就没人把她当做一国的公主供着她。乌维立不傻,很快就探听到了上官灵罗的丑事和死讯,从那时起,上官灵罗就倒霉了,他自己不时地拿她发泄兽欲也就罢了,还随时把她赏给下面的人淫亵,只要高兴,有时候群臣酒宴,喝到兴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礼义廉耻,甭说她了,就是那些妃嫔,都会被拉着伺候一个臣子,或者几个臣子,这在匈奴,是件毫不奇怪的事情。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忤逆乌维立,他的女人不敢,她也不敢。她一开始不知道这畜生的残暴,吃了不知道多少亏,现在她知道了,乌维立是多么的禽兽,收拾起她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留情过,对待女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她看着太子,柔肠百结,情丝如网,心中痛的简直是如有万把钢刀在搅动。一边委屈地抽泣,一边拉下被子给太子看她的遍体鳞伤,“太子哥哥,你让我……回来吧!他们……他们是畜生,那日子我……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太子这回也是看清上官灵罗身上那惨不忍睹的淤青和伤痕了。说实话,他没有心疼,有的只是恶心和耻辱,毕竟上官灵罗曾经是他睡过的女人,这么被那些肮脏的男人糟蹋,他心里能好受么?
可是,为了他的大计,他还不能让上官灵罗马上回来;话说,就是有一天他真的登上那个宝座了,上官灵罗依然得死,他绝不能留下她坏自己的名声。
所以,他只好软言慰予,再次欺骗自己的妹妹兼情人,“灵罗,忍一忍,快了,只要你能说服乌维立起兵攻打大燕,我保证很快就把你接回来。”
“你说真的?”上官灵罗也明知道,自己得哄着太子,只要自己有用处,他就不会舍弃了自己。
上官灵罗伸手搂住太子的脖子,想要和他重温旧情,可是太子胃里却一阵翻涌。乌维立留下的那股***的味道还在,他只要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再变态喜欢刺激的他,都没有了那种心思,匆匆忙忙说了句:“来日方长,不能被别人发现你就是上官灵罗,我走了,你多保重。”
然后就逃走了,一边做翻墙的张君瑞,一边心里膈应……
第二天,听说安王世子为了匈奴乌维立单于侮辱妻子,要和乌维立决斗,大燕帝都的老百姓伙义愤填膺,成群结队全部朝着禁军校场去了。
到了那里的一看,京畿卫已经有六七百号人,将校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宣武帝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场中已然对峙的两个英姿勃发的男人,心情依然是复杂的。希望上官凌然是赢?还是输?还是赢?还是输?
上官凌然身披黑貂裘大氅,骑在棕红色的大马之上,威风凛凛,为他平时的邪魅和贵气,增添了几分冷峻和神秘。
而与他骑马并列的正是乌维立。头上戴着蓝宝石的无沿帽,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辉,身形不高,却很壮硕,用虎背熊腰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这位单于倒也并非无能之辈,反而是十分骁勇,十一岁就砍下了草原狼王的头,是大漠一等一的勇士,号称“大漠苍狼”。
马上功夫就更是了得,绝不可小觑。就是不知道这次比试,究竟要怎么比,才算数。
只是不管他怎么比,上官凌然心里并不打怵就是。如果连头草原狼都对付不了,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上官凌然慵懒地看着乌维立,脸上并没有他期待出现的慌乱。乌维立有点不服气,一边接过侍卫递来的箭筒,一边朝着上官凌然挑衅的一笑,“世子,这箭筒里一共是十二支箭,咱们马上上见真章。你我二人,分两个跑道,同时上马,边朝对方射箭,边躲避对方射过来的箭,谁先把对方射死,谁就赢;如果没射死,那就数对方身上中的箭数,最后来评定胜负!”
周围听见乌维立话的人,全都是一惊!没有人不骂他混蛋狡猾的。骑马射箭无疑是乌维立这个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最擅长的。
而上官凌然会骑马,也只是为了代步,他能骑在马上,躲开乌维立射来的箭,同时又要向他射出箭么?答案显然是:不能!
说真的,这场比赛太不公平,上官凌然根本就是输定了!
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没看过上官凌然射过箭,就是站在原地朝着靶心射箭都没有过,就更别说在奔跑的马上射箭,同时还要避开敌人射过来的箭。就是紫幽,都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两下子。
乌维立以己之长,攻别人之短,真是太TND不要脸了!
骂声四起……
“真不要脸,我看比赛不要脸,乌维立单于准赢!”魏明睿第一个骂出了声。
上官蔚然接着嘲讽:“那是必须的吗。想想大漠那风沙,人家那脸要是不厚实点,不就彻底没脸了!”
“乖乖!难怪能做出那种杀了亲哥哥的畜生行为,别说,还真就不是人揍得。”朱立康摇头晃脑在那感叹。
其他好几位这些天和四霸相处的不错的侍卫,一起就跟着起哄,骂了起来。
乌维立身边也有匈奴的官员和侍卫,其中有不少和乌维立一样,虽不会写汉语,但是却能听懂汉语,也会说的。
大约有五六个匈奴人,听见他们嘲笑辱骂自己的单于,马上跳出来哇哇叫道:“打不过就说打不过,乖乖把女人让出来就是,技不如人干嘛还要逞英雄?躲在女人裙子底下好了。”
“就是,生死状可是你们世子要立的,又没人逼你们。”
“你说什么?”上官蔚然和上官凌然处的如同亲兄弟,冲着那两个匈奴人就扑了过去,“谁TND是孬种还不一定,有本事你和我先打一仗!”
四霸兄弟连心,见状,朱立康和魏明睿也朝着匈奴人扑了过去……
眼看着上官凌然没有和乌维立先决斗,两人的兄弟和部下,先要火拼起来了。
慕英毅一见,闪电一样拦在了他们之间,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匈奴这是要来议和,还是要挑起战争?”
“是你们的人先骂我们大单于的。”随同乌维立一起来大燕的匈奴右贤王,马上站出来和慕英毅理论。
朱立康立马反驳:“我们骂你们单于了吗?我们明明是夸他好不好?他那脸皮确实很厚实吗!我们没说错啊?都说入乡随俗,你们来到大燕,就应该遵循我们的风俗。在大燕,能干出抢人媳妇的事情,都是不要脸的畜生。我们要是骂乌维立单于是不要脸的畜生,那才是骂他。而我们现在只说他脸皮厚,不是夸他又是什么?”
一通歪理,讲得这些不善言辞的大漠人,瞠目结舌!
好吧,歪理也是理。慕英毅强忍着爆笑,板着脸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对匈奴右贤王说道:“是啊,你们到底缺少文化底蕴,听不懂我们中原的汉话,不要曲解了我们大燕人的好意。不过,你们既然要打仗,我们接着就是。可是这么一哄而上,打死打伤,又该说不清了。好吧,你们谁想决斗,干脆也和你们乌维立单于和世子一样,立下生死状,好好比试一下好了。”
紫幽看着一板一眼的二叔,如今都被四霸带的一肚子闷坏,差不点忍不住笑出声。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这么一来,匈奴的右贤王和慕英毅,上官蔚然和左谷蠡王、朱立康和大都尉,魏明睿和右大当户也签了生死契约,要进行决斗。
当然,匈奴其他的官员,都和他们的首脑一样,深谙厚黑学,竟然再次不要脸的要求以己之长,攻人之短,几乎都是比试马上射箭。
而且,他们好像对“帝都四霸”和慕英毅十分了解,除了右贤王和慕英毅比赛用的是死靶,也就是朝着箭靶射箭,其他三对全部和上官凌然和乌维立一样,直接射人。、
右贤王的理由说的冠冕堂皇,“我的腿受了伤,马上行动不便,只能静立射击。我也是替慕将军着想,不然慕将军就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对不对?”
大燕的王公大臣,皇亲国戚听到这消息,全都愤怒了!一起大声谴责匈奴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当我们傻瓜么?他们怎么那么会挑?怎么不挑选那些有能耐将士们决斗,专挑那几位纨绔啊!”
“就是。好不容易挑了一位武功高强的慕将军,却高低不射人,要射箭靶,还真会算计。”
“这五大三粗的身子,脑袋可不笨,贼精贼精的,和草原狼一样,难怪人家崇拜狼呢。”
“……”
宣武帝也急了,马上传唤朱立康老爹永国公和魏明睿老爹魏尚书,急赤白脸地问道:“搞什么呀?就你们那两儿子,这上去岂不是送死?一个上官凌然已经让朕担心不已,现在还加上另外三个纨……你们还不赶紧去想办法?”
宣武帝着急,可不是担心四霸会丢命,最主要还是担心大燕丢不起这个人。
安王更是急得要尿黄尿!跑到上官凌然面前,也不管儿子不搭理他,一把抓住他急吼吼地说道:“儿啊,你千万要小心,乌维立箭术精准,他箭在弦上的时候,你一定要注意快速躲闪,然后……”
“王爷。”殷切的叮咛,很快就被上官凌然冷冷地打断了,“你不觉得现在才做一位好父亲,有些太晚了么?哈哈……放心吧,死了也不会让你收尸的就是。”
这番话,如同一万把钝刀,捅进了安王的胸腔,疼得他俊脸的血色,瞬间退的干干净净,惨白如纸!
这一刻,想想儿子孤身一人在帝都,不仅要时刻躲避着宣武帝对他的明枪暗箭,还要防备着苏庶妃派来的人,对他的暗害。而他明明知道这一切,却选择了不管不问。
他真的是没有资格,得到儿子的谅解啊!
安王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身体像被钉子定在了原地,看着上官凌然离他越来越远。
由于又有四对要进行决斗,乌维立单于就和上官凌然商量:“世子,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最后决一雌雄吧?”
上官凌然正想自己的兄弟,能和他一样,自今日以后便能扬眉吐气,于是,很大度的、桀骜地一笑,“对乌维立单于想晚一点受死的心情,我很理解。可以。”
此时魏明睿和右大当户已经进场,尽管乌维立被上官凌然粉刺的心里冒火,但是也顾不得和他进行口舌之争了。
魏明睿今天身穿湖蓝色锦袍,身披白狐毛大氅,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一改他平时吊儿郎当的纨绔形象,玉树临风,为他本就俊朗阳光的外形,添加一股难言的潇洒,格外引人注目。
号角响起,两人一起策马冲进校场。
右大当户知道魏明睿是大燕帝都有名的纨绔之一,此刻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样子,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大咧咧地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三支箭来,搭在剑弓上,一松手,三支箭就朝着魏明睿射去……
众人一看,紧张的“啊”地一声,几乎不敢看向魏明睿。
眼看三支箭距离魏明睿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就见魏明睿一只脚勾着马镫,整个人从马上滑下来,等那三支箭放空以后,翻身稳稳地又落在了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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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和匈奴人决斗,四霸扬眉吐气(二)(必看)
右大当户没想到这个小白脸马术这么好,先是一愣,而后又抽出三支箭再次快速地瞄准魏明睿射了出去……
此时魏明睿刚刚在马背上坐稳,见又有三支箭射过来,一手按着马背,腾空而起,如雄鹰一样,飞到了半空中,等右大当户三支箭走空,他再次稳稳地落在了马上。
“哗……”全场想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右大当户这时真的急眼了,十二支箭已经射出了一半,竟然连着小白脸的衣角,都没碰到,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赏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太丢脸了!
恼羞成怒之下,一边策马向魏明睿靠近,一边再次抽出三支箭来,张弓朝着魏明睿要害部位射来禾。
方向对准的全部是魏明睿的头部和胸部,魏明睿在那三支箭距离自己只有三米远的时候,整个人倒仰在马背上,就在三支箭贴着他身体,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抽出四支箭来,搭上弓弦,瞄准右大当户射了出去。
坦白说,别说右大当户没想到魏明睿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射出箭来,就是在场的大部分不了解魏明睿的人,全都没想到魏明睿倒仰在马背上,还能射箭,更没想到,魏明睿那箭射出去的速度是那么快,右大当户仓皇间连忙躲闪,可是他打飞了三支箭,有另外一只箭,却穿过他的左肩膀,射进了他的肉里妲。
“啊!”右大当户疼的大叫一声,任由那箭扎在自己肩上,恶狠狠用匈奴话骂了起来,大燕人听不懂,反正骂的很难听,“cao你NND!”一类。
然后费劲地抽出最后仅剩的两支箭,再次朝着魏明睿射了出去……
要说,这个家伙也是个狠的,肩上中箭,射出的箭,力道竟然没见减弱,这次瞄准的是魏明睿的两只眼睛,显然这厮已经恨死了魏明睿!
魏明睿这次竟然没躲,而是伸出手,将射来的箭稳稳的抓在了手中,然后将这两支箭扔在地上,抽出自己箭筒里的四支箭,对着右大当户射了出去……
这四支箭,右大当户堪堪避了过去,也是脚勾马镫,身体滑到了马的一侧。可是这一招魏明睿已经用过了,而且姿态比右大当户潇洒俊美多了,所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赞叹,反而迎来了一阵嘘声。
右大当户是又气又恼,再这么说,他在大漠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可是今天竟然要输给大燕的一个纨绔草包,那他还要做人么?
这人吧,脑子里一旦想的多了,就会失去冷静,右大当户也不例外。
他在马下倒挂金钩,肩膀又疼,脑子里再胡思乱想,那滋味肯定不会好受。
在等了一会,不见魏明睿有动静以后,便翻身上马,谁知,就在他落在马背上,还没停稳当,摇摇晃晃的时候,又有四支箭射了过来,右大当户再想躲,真的是很吃力,好不容易躲过了三支箭,有一支箭他却躲不过了,只好用手学魏明睿去抓他的箭……
可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魏明睿会武功,箭上倾注了内力,他的一双肉掌,根本就抓不住,手掌伤了,箭的力道倒是有所缓冲,但还是射在了他的胸部。
扎的不是很深,可是也进去了三分之一,右大当户再次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魏明睿抽出最后四支箭,再次张弓,乌维立却大声喊了起来:“他输了,你不要再射了。”
魏明睿根本就不听他的,还在那瞄准,宣武帝却笑眯眯地喊道:“明睿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既然他们已经认输,你就绕他一命吧。”
魏明睿狠狠地收回了弓箭,冲着乌维立倒竖起了大拇指。顿时,全场掌声雷动……
朱立康见状,大步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四弟,好样的!下面该哥哥我了。ND!瞧你三哥我收拾这帮龟孙子!”
朱立康对阵的是大都尉。这个大都尉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否则乌维立也不可能带他来大燕,据说,十五岁那年,一个人猎杀了十一只狼。
永国公和夫人大公主,原来是爱着生病的长子,忽视了二儿子的,可是现在长子已死,二儿子可是他的接/班人,他如何能不担心?
“儿啊,实在躲不过,拼着四肢被射到,也要保命,知道么?”永国公为朱立康套上了带着护心镜和盔甲的军服,千叮咛万嘱咐,还是不放心。
朱立康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的老爹,竟然不知道他会武功,还以为他真是纨绔。
朱立康没有像魏明睿那样后发制人,而是率先进功,第一次射出一支箭,试探了一下大都尉。
大都尉很轻易就躲开了,接着四箭齐发,射向了朱立康。
朱立康和魏明睿一样,倒挂金钩,只是动作狼狈不堪,东倒西歪,显得很狼狈,然后又射出了一支箭。
很轻易又被大都尉躲过去了。
就这样,连着射出四支箭,都被大都尉避过,大都尉以为朱立康一次也就能射出一支箭了,箭术不咋的,并没有太大的能耐,得意洋洋地笑着,再次抽出四支箭,快速朝着朱立康射了过来。
朱立康依然躲得很狼狈,虽没被箭射伤,可是胸前的护心镜,都被大都尉的箭给震碎了。
大都尉不服气地吵吵了起来,“你耍赖!怎么可以穿盔甲?”
朱立康摊摊手,故作不明地回道:“你和我签订的生死状上面,也没说不让穿盔甲呀?你也可以穿,我没拦着你。”
大都尉气的哇哇大叫,拉弓搭箭,射出了最后四支箭。
心想,你的护心镜已碎,这回我看你怎么躲过我这穿心一箭!
这次朱立康的坐骑,都被射中了,所以马失前蹄,眼看朱立康就要被摔倒,可是却见他从马上跳了下来。
而且,就在别人拍着胸脯暗叫好险的时候,朱立康两箭齐发,将大都尉的坐骑同样射中了。
大都尉没有防备,从马上摔了下来,就在这时,又有两支箭射到,狠狠地射进了大都尉的胸腔和腹部。
朱立康用计,完胜大都尉,将大都尉射成了重伤,虽没即刻毙命,可是也离死不远了。
校场上面的人群沸腾了!就连宣武帝都激动得站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纨绔草包,竟然能赢了骁勇善战的匈奴官员,这种大涨自己士气,大涨自己威风的事情,如何能不让大燕人激动自豪?
要不说宣武帝和太子是如出一辙的虚伪呢。宣武帝明明心里高兴,却假惺惺地派出御医,替大都尉治疗,还满含悲切地对乌维立说道:“对大都尉的受伤,朕感到很遗憾,很痛心,朕一定会让御医尽力救治的。”
乌维立气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冷冷地蹦出七个冰豆子来,“不用!我们有巫医。”
匈奴的巫医,和南疆的巫医差不多,都是兼治病和跳大神于一体的。
再说了,他那放心让大燕的御医给他的臣子治伤?不死也治死了。
上官蔚然一见两个弟弟赢了,士气大振,回到校场的帐篷里,精神抖擞地准备上场。
和他决斗的是左谷蠡王,这是右贤王手下的第一员大将,不管武功和头脑都不简单。
上官蔚然武功是上官凌然一手教的,可是毕竟没有上官凌然优秀,而且也没临战经验,尤其是左谷蠡王堪称匈奴的诸葛孔明,熟通大燕的兵法,想赢他有一定难度。
紫幽和上官凌然一起走了进来。紫幽之前已经让他吃了一颗丹丸,见他竞技状态不错,于是,再次叮嘱道:“注意,敌不动,我不动,有时候打仗,不但要比智慧和武功,还要比耐力,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蔚弟。”就在这时,二公主、滕子轩陪着滕雅蓉找了过来。
滕雅蓉现在虽然还没和上官蔚然订婚,但是定国公府已经向上官蔚然提了出来,而且,关键是滕雅蓉对上官蔚然铁了心,已经到了非卿不嫁的地步。
这也是定国公夫人,同意让儿子、儿媳妇带着女儿来找上官蔚然的原因。
上官蔚然看到滕雅蓉来了,还有点不好意思,一张白皙的俊脸,有点泛红,看的紫幽忍不住想笑。
拉拉上官凌然,使了个眼色,又悄悄捅了捅二公主。
二公主见状,赶紧拉了拉一连声吩咐上官蔚然的夫君——滕子轩的衣角,摆了摆头。
滕子轩见状,不再啰嗦,对上官蔚然说道:“总之,明王爷您可千万小心,臣可不想臣妹成为尼姑!”
“说什么呢?”二公主马上推了滕子轩一下,“蔚弟才不会输,小姑子也一定会成为明王妃,你说点吉利话好不?”
说完,拉着滕子轩就追赶紫幽和上官凌然去了。
滕雅蓉一见,满脸羞红,却还是鼓作勇气,娇羞地对上官蔚然小声说道:“王爷请保重,雅容一定会……会等着王爷的!”
边说,边递给上官蔚然一件如同褡裢一样的东西,“世子妃告诉我,你不是纨绔,你伪装成纨绔是迫不得已。其实,她不说,我也猜到了,我看得出,王爷是个好人;所以,那以后我就做了这个。这样王爷穿在身上,也能起到个防护作用。这褡裢夹层里面,有哥哥在铁匠铺打造的最结实的钢片,就是有暗箭,也伤不了王爷的。”
上官蔚然接过褡裢,真是非常高兴!这可是雪中送炭,他正需要,自己看中的姑娘,就给他送来了他所需之物,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上官蔚然不好意思,又有点害羞地摸摸头,声音也放柔了不少,“你今天知道我要和人决斗吗?还把它带在身上?”
滕雅蓉摇摇头,露出了浓浓的担忧,“我不知道,我早就做好了,可是……可是却一直没法送给王爷。今天带来了,本来是想要哥哥送给你的。可是,王爷要和匈奴人决斗,我实在不放心,就,就自己央了嫂子……”
滕雅蓉说到最后,小脸红的如同天上火红的云霞,声音也小得几不可闻。
毕竟还没下聘,这么送男子东西,还是属于私相授受,她受的教育,当然不容许她这么做。
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上官蔚然要去和凶狠的匈奴人决斗,她当然害怕。一害怕,勇气大增,哪还顾得上什么礼教?说不定现在就是最后一面了。
滕雅蓉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眼里泪光闪烁,让上官蔚然心里犹如小猫抓绕一样,又痛又痒。
忙走上前一步,安慰姑娘,“你别担心,为了你,我也会打败匈奴人的。等他们一走,我就去你府上提亲。”
滕雅蓉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边用手去擦,一边强自笑着点点头,“我等着你。”
说完,深情地看了上官蔚然一眼,就红着脸行个礼,匆匆出了帐篷走了。
上官蔚然目送着她离去,暗暗发誓,一定要活着回来。
把褡裢贴身穿在了身上,然后才套上了外袍,来到了校场上。
他没有穿盔甲,也幸好没穿,乌维立当即就耍赖了,“我们没穿盔甲,你们却穿上它,这也太不公平了!”
上官凌然冷笑,“那你们以自己擅长的骑射,来和我们决斗,你们就公平?已不正,还想正人?真是可笑之极!”
“不擅长骑射,还把我们的人伤成这样?”乌维立马上讥笑道,随即转向宣武帝,大声问道:“陛下,您确定,您没有被人骗了?你们大燕的纨绔,骑射功夫,是在妓院炼成的?”
乌维立并不笨,到了这时,也知道他被骗了。“帝都四霸”根本就不是草包纨绔,而是武功高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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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和匈奴人决斗,四霸扬眉吐气(三)(必看)
但是,他相信他们细作的情报不会有假,宣武帝肯定也被骗了,他现在指出来,就是希望宣武帝恼羞成怒,问“帝都四霸”一个欺君之罪。
可是他算计的阴谋,被宣武帝看穿了。宣武帝此刻就算知道自己被“帝都四霸”欺骗了,也不会承认。他又不傻,人民内部矛盾,怎么可以和敌我矛盾相提并论禾?
所以,马上笑眯眯地说道:“乌维立单于,我大燕的男人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样的马,都能驾驭!哈哈……”
这话说得有点邪道,但是却一语双关。都是骑么,胭脂马和战马都是马,我们大燕的男儿,不管是红粉阵,还是敌阵,都不会输就是。
乌维立一听,气的差不点厥过去!在心里把宣武帝的老祖宗,问候了N遍:NNND!大燕的皇帝,真是不要脸!
气的肝颤,只能给自己的左谷蠡王下了死命令:“这一场绝不能再输了,要是你再输,右贤王很难从赫赫有名的慕英毅手上赢取胜利,所以,记住,你这场只能赢,不能败!”
左谷蠡王虽没冷汗涔涔,可也感到了压力之大,是从来没有过的。之前他还真没把上官蔚然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他可不敢说,上官蔚然是个不堪一击的草包,他的两个同伴,就因为轻敌,已经全部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以,他吸取教训,绝不轻敌。
因为左谷蠡王的慎重,上官蔚然和他的这场殊死较量,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轻松。
两人进场,都没有马上朝着对方射箭,而是骑在马上,一直盯着对方,寻找对方的弱点,伺机下手妲。
就在两人策马奔跑的时候,上官蔚然突然身体一僵,接着似乎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头。
左谷蠡王见机会到来,快速抽箭,张弓将箭朝着他射去……
而上官蔚然此刻好像越发痛苦,在马上左右摇晃,眼看着左谷蠡王的四支箭,已经快到跟前了,才将整个身子伏在马背上,堪堪避了开去。
见状,左谷蠡王没有犹豫,又是四箭齐发,对着上官蔚然的坐骑和身体射了过来……
场下的人一见,心都提了起来,一起惊叫出声,滕雅蓉更是难以维持淑女的形象,惊得站起来大叫出声:“上官蔚然,小心啊!”
四支箭速度很快,眼看就要射中马匹和伏在马背上的上官蔚然身体时,就见战马和上官蔚然竟然一起倒在了地上。
四支箭几乎贴着马和人的身体,呼啸而过,射在了对面的树上。
明眼人甚至能看见,上官蔚然锦袍胸前镶嵌的黑貂毛,都被锋利箭矢的箭道,带的飞了起来,真是惊险极了!
左谷蠡王看见四箭落空,露出了懊恼的神色,再见倒在地上的上官蔚然和他的坐骑,随即又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冷笑,很快抽出最后四支箭,又一起射向了地上的上官蔚然。
看台上的宣武帝和大臣们,心都揪了起来。谁都没想到,上官蔚然和左谷蠡王的这场决斗,竟然成了一面倒的趋势,上官蔚然好像被人家逼的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眼看着四支箭朝着他射来,滕雅蓉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不敢再看,一下子扑到了二公主的怀里。
二公主也捂住了嘴,急的大喊:“蔚弟,你起来啊!”
紫幽和上官凌然虽没动声色,可二人一个运气,一个运功,全部做好了紧急救援的准备。
然,就在这时,上官蔚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抽箭、张弓、接着突然腾空而起,竟然于半空中瞄准左谷蠡王,将四支箭一起射了出去。
动作用行云流水、快若闪电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姿态更是潇洒飘逸的一塌糊涂。
哪还有半点之前东倒西歪,很不舒服的样子?
左谷蠡王眼看着自己稳赢不败了,却没想到上官蔚然竟然还能绝地反击,飞至半空中,朝自己射箭,急忙打马躲闪……
可是很奇怪,有一支箭,楞他怎么躲闪,却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围追着他的脑袋。
左谷蠡王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大喊我输了,可是已经晚了,那支诡异的箭,就好像索命的死神一样,不偏不倚地从他右眼进去,又从他的后脑穿了过来。
左谷蠡王的“我”字刚刚喊出来,就戛然而止,健壮的身躯,从马上摔下来,轰然倒地,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痛杀我鸟!”右贤王和乌维立大叫出声,一起奔向了校场。
上官蔚然也愣住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那支箭怎么会长了眼睛,生生地要了左谷蠡王的一条命。
紫幽见状,慵懒地坐回椅子上,和上官凌然对视一眼,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除了上官凌然,没有人知道,那支箭是木灵幻化而成。左谷蠡王必须死,乌维立没有了这个狗头军师,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要容易对付的多。
右贤王和他这位左谷蠡王好的如同一对同性恋人,如今见心上人嗝屁了,心疼的急了眼、昏了头,抽出自己箭筒里的箭,取下身上的弓,搭箭就朝着还在发愣的上官蔚然射去。
紫幽和上官凌然见状,刚要出手,却见慕英毅突然张弓搭箭,朝着右贤王的箭射了过去,“右贤王,你决斗的对象是我,可不是明王。”
慕英毅拿出弓箭的时间,比右贤王要晚,可是却在右贤王的箭刚刚射出时,用他射出的箭,把右贤王的箭,从正中折断了。
紫幽马上冷笑道:“乌维立单于,什么意思?输不起就不要张狂,既然立了生死契约,怎么?还要反悔?”
乌维立的脸色铁青,看着紫幽,像是野兽看见猎物一样,露出了凶残的目光。不过转瞬即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国师不要误会,左谷蠡王是右贤王最亲密的兄弟,他死了,右贤王太过伤心,一时失去了理智,请贵国能够理解,我这就让他道歉。”
说完,冲着红了眼睛的右贤王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声说道:“右贤王,输就是输了,左谷蠡王是为了匈奴的荣誉而战,死得其所。你不应该迁怒于明王,向明王道歉。”
右贤王心都在滴血,可是打碎牙齿也得和血吞,强忍着满腔仇恨,对着上官蔚然抱抱拳,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跶,“对,不,起!”
说完,看着慕英毅阴森森地说道:“慕将军该我们了。”
接着翻身上马,带头进了校场。
慕英毅很沉稳地也策马奔进校场,看了一眼校场前面五个红心箭靶,然后看向了右贤王。
只见他拿起一张看不清原色的、被摩擦的都有些泛着油光的大弓,抽出一箭对着远方红靶射去……
他箭锋如疾风,呼啸着朝着箭靶狂射而出,就在箭矢距离箭靶只有一半的距离时,慕英毅不慌不忙地抽箭、搭箭,拉起长弓朝着箭靶标准,就在大伙聚精会神凝望着他的时候,却见他方向一转,银色的长箭如闪电一样,朝着他箭靶的左侧飞驰而去!
众人全部惊呆了!慕将军可是上过战场带过兵的人,身手传闻甚至不弱于安王,在大燕,除了慕老将军,就是他和安王最厉害,咋能把箭不射在箭靶上?这不请等着输吗?搞什么嘛?
而就在大伙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咔嚓”一声,那银箭从正中将右贤王的黑箭断成两节后,竟然又向右折回来,咚的一声,射中了靶心!
这是什么箭术?所有人都震惊了,接着就是一阵欢呼:“慕将军必胜!”
右贤王看到自己的断箭,几乎要气炸肺了,策马转头,怒视着慕英毅,目呲俱裂地喊道:“慕将军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射断我的箭呢?这和我们比试不符!”
慕英毅身穿一身藏蓝色的锦袍,披着黑貂裘大氅,将他的身姿,映衬的越发英挺稳健。无辜地瞪大睿目,不解地问道:“你们比试的规距只说看谁把箭射入靶心较多,可没有规定,我不能射断你的箭,对吧?”
说到这,慕英毅轻轻一笑,笑声爽朗,震得人耳膜都嗡嗡直响,“右贤王,你也可以射断我的箭,只要你有这个能耐!”
慕英毅内功深厚,以前就不弱,后来,上官凌然又教了他“玄天诀”,他的内功就越发精进。而且,不知是不是和上官凌然这个腹黑的家伙在一起时间长了,慕英毅原来一板一眼的人,现在和上官凌然越来越像。
紫幽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看她宝贝二叔耍无赖的样子,差不点乐的笑喷。忍不住娇嗔地看了自己身边的“罪魁祸首”一眼,伸手挠了挠他的掌心。
上官凌然掉转头,看见自己小女人娇俏的小模样,眼里波光荡漾,显露出万种风情,忍不住小心一跳,然后就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场上剑拔弩张,场下一对有情人,却情意缠绵。
而慕英毅每一次出手,都将对方的箭矢射断,让对方的箭连靶心都没摸到,右贤王又急又怒,几欲疯狂!
紫幽星目中流露出难以隐藏的骄傲和自豪!流光溢彩,熠熠生辉。这就是她的亲人,她慕家的儿郎,她觉得二叔已经完全走出了南疆沼泽所带给他的阴影,变得更加意气风发,势不可挡!
右贤王说,说不过慕英毅,箭术更是差人一大截,气的咬着嘴唇,就像那嘴唇是慕英毅的肉一样,恨不能咬掉才好。
手持弯弓,右贤王一下子抽出了五支箭。自第一次射出的箭,被慕英毅折断以后,第二次、第三次他都射出了三支箭,而且角度刁钻,速度奇快,可是任他箭术如何高超,慕英毅那银色的箭,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如幽灵附体,神出鬼没地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射过来,将他的箭截断在靶前,让他每一次的期待,化为愤怒,化为耻辱!
这一次……右贤王突然就失去了耐心,好兄弟惨死的样子,让他悲愤交加,粗糙的老脸变成了猪肝色,竟然是怒吼一声,将弓箭对准慕英毅射了过去!
慕英毅不躲不避,气定神闲地搭箭运气,也射出了五支箭。
十支箭在空中相撞,发出了铿锵的声音,火花四溅,银箭愣是把黑箭一披为二,然后又势头不减地冲着右贤王飞了过去。
乌维立吓得大叫:“右贤王当心!”
他是真的怕了!已经折损了两员大将,那一位虽没死,可也受了伤,他经不起再损兵折将了。
右贤王其实也已经看见了慕英毅的箭,对着他射了过来,仓皇间,拍马躲避。
可是,纵使这样,还是有一支箭,将他帽顶上镶嵌的蓝宝石射掉了,连带着他的帽子也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那极为滑稽的发型。四周头发剃光,就在头顶,编了一根类似比猪尾巴粗一点、短一点的小辫子。
引得校场看台上的大燕人,哈哈大笑,笑声里是不尽的嘲讽。
慕英毅却君子一般,温文尔雅地笑道:“知道你怕死,所以我就留你一命。希望你牢记,不要和我们大燕为敌。”
饶了右贤王的命,却让他备受羞辱,这对勇士来说,却比死还要来的难以接受。就如此刻的右贤王,恨不得前面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乌维立脸色已经黑的成煤炭了,觉得胸腔憋闷的如同大火在燃烧,离火山爆发也不远了。
可是也知道此刻不能责怪右贤王这位近臣,于是,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戴上了帽子,故作大方安慰:“不要难过,本大单于会替你们报仇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轻视上官凌然。刚刚那三个,可都是帝都有名的纨绔,可是哪一位,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么作为纨绔之首的上官凌然,能简单吗?
乌维立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跨上了战马,冲着上官凌然故作嚣张地喊道:“世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哦!”
上官凌然将箭筒往马鞍上一挂,黑色的貂毛大氅在冬风里迎面扬起,为他平添了几分冷峻和高贵。睥睨了乌维立一眼,慵懒地一笑,“乌维立单于,希望你不要死的太难看!”
乌维立见他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流露出一丝胆怯,心里重视的同时,就如同好猎手看见了凶猛的老虎一样,既有些紧张,也很兴奋。眸光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哇哇大叫:“好,我倒要看看谁死得难看!不服输的对手,才更能挑起本大单于的绝杀的兴致!”
翻身跃上战马,把谨慎藏在心里,眉间显露的尽是得意之色。心里发着狠,一定要把这个漂亮的跟个女人一样的绣花枕头打趴,让大燕出丑,让慕紫幽乖乖地臣服在他的裆下!
号角想起,乌维立率先纵马奔驰进入校场,马踏处,扬起一片沙尘。乌维立从箭袋里抽出三支箭,张弓搭箭射击一气呵成,动作流畅的如行云流水一般。
三支箭朝着上官凌然快速射去,速度快的有点不可思议,而且,对准的分别是上官凌然的腹部、大腿和手臂,竟然不是胸部,也不是头部,显然,乌维立并没有想一下子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却并不是善心大发,而是完全想逗弄着上官凌然玩儿,让他受尽折辱再死。
围在一边紧紧盯着场上的两国大臣,还有大燕上流社会的贵妇人及小姐、公子们,也都是紧张地捂住嘴,注视着校场,一见乌维立的箭,率先射向上官凌然,除了极个别心思不正的歹毒之人,几乎都叫出了声。
其中包括老姑娘于美莲。还别说,这女人到现在都还忘不了上官凌然。今天不顾她那位已经被降至正四品太仆寺少卿的老爹,和母亲的阻拦,愣是跑到这校场来了。
她不但盯着上官凌然,还盯着紫幽,见别人都捂着嘴,目露紧张,而慕紫幽却慵懒地,面带淡定清冷的微笑看着场内,她心里的不服气都快爆棚了。
哼!上官凌然你傻不傻啊?慕紫幽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爱你,你还为了她和乌维立拼命,真是个笨蛋!要本大小姐说,还不如就把她送给乌维立,娶了本大小姐。本大小姐会比她对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就在大家担心的小心砰砰乱跳的时候,只见上官凌然动作快如闪电一般,从箭袋里抽出四支箭来,还没等大家看清怎么回事,就射了出去……
话说起来很慢,其实那箭真正的速度该有多快,这么说嘛,虽赶不上现在的子弹,可也就是一刹那的事。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怎么一回事,就见上官凌然的三支箭,竟然将乌维立射向他的箭,全部从中间给劈开,落在了地上,然后直接朝着乌维立飞了过去。
乌维立知道上官凌然不一定真的如别人所想那样,是个真正的纨绔,但是显然没想到,他的箭术已经赶上了慕英毅,不但将他的箭一分为二,射落在地,还能劲头不减,朝着他直射而来,匆忙间,连忙躲闪,整个人身体侧翻于马下,躲过了两支箭矢,却有两支箭射在了他的左侧小腿上。
一支因破了他的箭矢,力道减弱,只是箭头射进了肉里,另一支却是三分之二没入了乌维立的腿肚,给他来了个对穿。
这个结局,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除了慕英毅、紫幽等几个知情人,没有惊讶,全场都发出了“啊”的一声。
要说乌维立也是个人物,被射的血气上涌,脸庞发黑,深蓝色的眸子里煞气外溢,疼的闷哼一声,竟然没有乱了阵脚。
一声怒吼,扣住四支长箭反手对着上官凌然再次射了过去!
这次可是不敢再轻敌,戏弄上官凌然了,而是一心想将上官凌然射死,四支箭对准的全部是上官凌然的致命处。
紫幽眸光冷寒,身体绷紧了起来,说不担心也是骗人的,再怎么说,乌维立也是大漠无敌的枭雄,上官凌然武功是厉害,可是这就如同战场,军情都是瞬息万变的。
旁边的女眷全都吓的尖叫了起来,她们哪里看过这样恐怖的决斗?纷纷把眼睛遮住,又从手指的缝隙里去偷看,生怕帅的人神共愤的世子,瞬间变成刺猬!
校场上,马蹄声声,如战鼓敲响。上官凌然又一次露出了颠倒众生的邪魅笑容,但见他身轻如燕,轻轻一跃,整个人竟然在奔驰的宝马上立了起来,火焰一样的棕马和扬起的黑色大氅,美得如同一幅动感的图画,而画中英俊无俦的侠士,凤眸中的寒意竟如银星闪耀,动人心魄!
他潇洒的手指一勾从箭袋里抽出六支箭来,搭上弓弦,狭眸微眯,厉光一闪,手指一,六支箭风驰电掣地朝着乌维立再次射了过去。
十箭齐射,空气被那劲力震出嗡嗡之声,内力尽附在箭身之上,撞击之时,眼前金花乱溅,迷人眼神!
只见那乌维立四箭一出,反手从背上又将最后四箭拔出,长腿勾住马缰,侧身从旁掠过,已对着上官凌然再次射出!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激烈的状况所吸引,其他的人和物,全部屏蔽。
而与此同时,四根几不可见的,泛着隐隐约约幽蓝光泽的银针,从一边射出,分别袭向上官凌然的双目和太阳穴。
别人即使注意,也是看不见的,可是紫幽的眼睛,堪称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而且听力更是异于常人,那银针细微的破空之声,早就被她在风声中,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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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和匈奴人决斗,四霸扬眉吐气(四)(必看)
那四根银针一看就是淬了剧毒的,若是一旦射中了上官凌然,就算他不会马上中毒致命,可是眼睛也会看不见,那乌维立的利箭就会随之射穿上官凌然的胸膛和脑门!
紫幽二话没说,抬腕就发出了一束紫色的光团,直接飞了过去,把四根银针射落在了地上。
上官凌然其实看见了那向他袭来的四道蓝光。眸光放射出嗜血的锋芒,正要抬手拔剑防御,就见紫幽已经抢在了他前面出手了禾。
心里一阵暖流袭过,他的妻子,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在和他共同对敌。
心情大好,竞技状态当然也调整到了最巅峰。抽出最后两支箭,看似很随便,其实却带着雷霆之势,朝着乌维立射了过去……
而紫幽这边,却朝着刚刚银针射出的方向扫视了过去,正好看到看到乌洛雅正掩袖收手,指尖即使映在暗淡的日光之下,都能看到隐隐约约有蓝色的幽光闪现。
竟然一击不成,还要再来一次!
紫幽星眸发出了紫色的冷芒,瞳孔微缩,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寒气。她一扬手,毫不犹豫将细丝雨朝着那个恶毒的女人掷了出去……
细丝雨细如牛毛,更似毛毛雨一样,破风而过,既无声,更看不见,而且,紫幽手腕一抖,牛毛针已经射了出去,所有人几乎都没看见她做过什么动作妲。
“哎哟!”乌洛雅叫了一声,就觉得左眼被蚂蚁叮咬一样的痛了一下,右肩突然犹如针刺,伸手到肩上一摸,啥也没摸着,眨眨眼睛,右眼剧痛,眼前模糊一片,啥也看不清,除此之外,并没有感到其他的不适。她还以为自己肩膀旧伤发作,眼睛进了沙子。
然儿,她的叫声,几乎没有引来任何人去关注。周围之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那激烈相斗的两个人,谁还有心思去观察她一个小国公主的一举一动?
乌洛雅试着再想射出银针,却感到右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抬不起来了。她不由咬牙暗恨!
此刻她右眼看东西已经白茫茫模糊一片,只能用左眼,盯着场上的两个人,恨的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怎么就偏偏没射中上官凌然呢?若是能将上官凌然射伤,乌维立必然能赢了他,按照规矩,她就可以和慕紫幽对换,留在上官凌然的身边。留在大燕帝都!
她真的不想再到匈奴那个不毛之地去,那里的人,简直就是没教化的一群野人!
她思及前程往事,恨意几乎要将她的胸膛顶破!
那天被父皇打入冷宫,正盼着她的太子哥哥来救她,结果,真就有人来了。
可是来的人,不是救她,而是来要她命的。她被人勒紧了脖子,就在要窒息时,却听见来人朝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去往塞北的路上。马夫给了她一封信,和一包金锞子。对她说道:“皇上要处死你,太子爷没办法给你吃了假死药,救了你。但是,大燕你不能呆了,太子爷让你去匈奴,具体怎么做,信上有说明。”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看了起来,里面问候不多,几乎都是关照她想办法在匈奴潜伏下来,取得匈奴单于的信任,帮助他早日登上皇位。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在异国他乡,谁也不认识,要想取得匈奴单于的信任,谈何容易?
而且悲催的是,天不遂人愿,她刚到塞外没两天,就遇上了马贼,她的容貌,在大漠,那简直就像天仙一样美丽,那个粗壮野蛮的马贼头领,一见她就流下了哈喇子,二话没说,就把她绑起来给强上了。被马贼头领整整折磨了她半天,蹂躏完了,这不要脸的畜生,又把她丢给下面那些小头领享用。那些人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骑她的时候和一般女人没什么不同,有时不但一个人上,还同时好几个人一起上,把她糟蹋的痛不欲生!
一开始她还反抗过,可她不会武功,根本就不是那些野兽的对手,不但逃不脱魔爪,反而引来了人家更残暴的虐待,被人强自喂了软骨散,害得她手脚发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走路都费劲。最后被他们剥光了衣服,赤身***,天天扔在营帐里,供不同的男人发泄兽欲。
后来她学精了,一切的一切,都忍受了下来。她不能死,她要报仇,她还想等到太子哥哥当了皇帝,接她回大燕,然后找慕紫幽报仇,让她也尝尝自己痛不欲生的滋味。
知道马贼们都喜欢来睡她,是因为她容貌美丽,身段妖娆,嘴巴又甜,于是,她就更加讨好那个马贼统领,渐渐地让那个畜生对她放松了警戒,就这样,她过了整整七个多月非人的生活,逃了出来。
可是,她发现,自从遇到慕紫幽,她又开始了各种倒霉。这一次,命运之神,再一次没有站在她这一边。她刚刚出了狼窟,又掉进了虎穴,落到了给匈奴王庭官员提供女奴的人贩子手里。
这次她学精了,一开始就很配合人贩子,凭借着在马贼窝里那七个月学会的伺候男人的本事,哄的人贩子对她格外照顾。
这次,她没受多少折磨,就是得天天给人贩子暖床。因为满意她的伺候,人贩子将她献给了王庭的一个大当户,那大当户看她生的美,又会跳舞唱曲子,还会来事,就把她献给了乌维立。
见到乌维立,她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并撺掇他夺了乌涂虏的单于之位,册封她当了公主。
后来她又说服乌维立来大燕,议和是假,主要是因为她老是在乌维立面前盛赞慕紫幽容貌是如何如何美丽,身段是多么多么勾魂,身份又是印度女神的后裔,得到她,就等于得到了全天下。
因为乌维立迫切想要得到慕紫幽,这才来了大燕帝都。也是她告诉乌维立:“慕紫幽确实是人中之凤,可是嫁的夫君却是大燕帝都头号纨绔,什么都不是,和大单于您这样的英雄,更是无法相比。您只要按臣妾所说,就一定能得到她。而慕紫幽也一定会愿意嫁给大单于的,比起上官凌然,大单于才是真正的英雄不是?”
就因为她的忽悠,乌维立才敢在大殿上,肆无忌惮的提出要上官凌然把紫幽送给他的那番狂言。
而她站在大殿上,不是没有看到各种各样惊讶的目光,可是,那又怎样?她完全可以做到熟视无睹、镇定自若。因为她在大漠,经常被扒的一丝不挂站在那里,像个畜生一样,给那些不要脸的野兽男人摸来看去;甚至在他们兽性大发的时候,就会把她直接拉过去,当做所有人的面,糟蹋蹂躏,骑在她的身上进进出出,连条狗都不如,一旁的人不但不管,还大声起哄,一起扑过来上她。
她什么都可以忍,可是却没法忍受太子哥哥,用那样炙热的目光,一直凝视着慕紫幽。那目光她从未享有过,凭什么慕紫幽能得到他的看重?
而且,当她看到上官凌然牵着慕紫幽的手,她的心又被强烈的愤怒和妒忌扭曲了!慕紫幽这个贱人,把自己还得这么惨,她有什么资格得到男人的呵护,享受到那种幸福?
这样的幸福,应该是她这个公主才配享有的,而慕紫幽。才应该承受她所有的屈辱和痛苦,她受过的一切,应该让慕紫幽尝尝才对!
那一刻,她好不容易才强压下去的怨恨,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阎罗,将她再一次拖入了更黑暗的炼狱之海!
她要留在帝都,要让慕紫幽代替她去受各种痛苦;要让她尝尽被各种肮脏、粗糙、下贱的手,在她身上抚摸的恶心滋味;要让她被无数野蛮的禽兽男人糟蹋、蹂躏、奸淫!
她咬牙揉搓着痛的抬不起来的肩膀。这只胳膊,因为马贼粗暴的撕扯拖拉,肩关节曾经脱臼六次,还撕脱骨折过一次。
每到天气转冷,就会犯病,疼痛难忍,使不上劲。可是你早不犯病,晚不犯病,为什么在这样的关健时刻不争气?否则,一定要上官凌然好看!
乌维立,你这个无耻的畜生,下流的混蛋,你可千万要赢啊!
她不知道紫幽射进她肩膀和眼睛的“细丝雨”,细的用肉眼几乎都看不见,再加上紫幽不仅在上面加了腐烂肌肉的药物,还加了适量的麻药,射进人体根本就不会很疼,有时甚至没有感觉,可是等到三四天以后,药物引起肌肉腐烂,那滋味可就要命了!当初赵宏祥那个渣男,就差点死在着细丝雨身上
敢对上官凌然玩阴的,她如何能轻易放过上官灵罗?不付出惨痛的代价,她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紫幽见她满脸沮丧、懊恼,不停地用手揉搓肩膀,揉搓眼睛,右手再也没能抬起来,就知道她已经没有能力再使坏,于是,露出了鄙视的冷笑,慢慢地收回了视线,却不期然地和太子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本来,她想置之不理,可是想起上官灵罗,她马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俏皮的对着太子眨眨眼睛。
太子站在宣武帝的身后,本来看见上官凌然上场时,紫幽和他深情互动;太子的嫉妒,如同那疯涨的藤蔓,迅速缠满了他那颗已经发黑生了霉斑的心;可是此刻见紫幽对着他笑得如此明媚,狂喜的几乎要大叫起来。
随即就转头盯着场上的上官凌然,在心里疯狂祈祷:上官凌然,你最好被乌维立射死了!死吧,死吧,死了,紫幽就是我的,乌维立也休想从我的手里把她夺走!
其实,上官凌然最后两支箭,一支被乌维立狼狈地躲开,可是和右贤王一样,也射掉了帽子,而另一支箭,再次射中了他另一只小腿。
紫幽有透视功能,上官凌然临上场时,紫幽告诉他:“他里面穿了类似于金丝甲的东西,护住了他的胸腹部,他一开始就准备好,没打算丢了自己的狗命!”
所以,上官凌然几乎没怎么朝着他胸腹部射击。
按说,此时上官凌然已经赢了,可是乌维立恼羞成怒,已经输急眼!顾不得丢人了。
竟然一边对上官凌然大喊:“我输了。”一边在策马往回疾行时,弯腰下捞,捡起落在地上的四支长箭,反身拉弓朝着上官凌然射去……
他本来已经认输,大家正要欢呼,根本就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卑鄙,加上这厮虽然受伤,可是动作疾快,大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惊觉他的箭,射向了上官凌然!
他确实很快,弯腰偷箭再射出去,也就一瞬间,大伙都惊得大叫了起来,以为上官凌然此次肯定吃亏,谁会防备一个已经投降的敌人?
可是,却见上官凌然宛若天神下降,一头乌云般的长发于空中甩出了一个极为唯美的弧度,笑容邪魅而又张扬,姿态更是潇洒飘逸,竟然不躲不闪,伸出双手,将乌维立射过来的四支箭,牢牢的抓在了手中,随即又如同投掷标枪一样,将其中三支箭矢对着乌维立扔了出去……
三道银白色的光芒,如流星逐月,风驰电掣,朝着乌维立飞了过去!
上官凌然身上蔓延出来的无边杀气,让全场都寂静了下来。
宣武帝没想到上官凌然武功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看见那银色的光芒,速度比弓箭射出的还快,震惊地呼啦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紧张的双手握的紧紧的!
大伙全部捂住了嘴巴,世子难道真的要当场将乌维立射死吗?!
乌维立先是被上官凌然那震慑人的煞气惊呆住了,就在这刹那间的愣神之中,银光带起万钧雷霆之势,朝他逼了过来。
就连他胯下的那匹汗血宝马“乌云追”,都感受到了这股凌厉的杀气,嘶鸣出声,前蹄立了起来,宛若受惊一般。
乌维立一看,急中生智,狠狠地拔出腿上的箭,插进了马屁股。
乌云追负痛,向前狂奔,然而已经晚了!三支箭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一支插进了他头顶的那一撮唯一留下的头发中,另两支分别插在他的胯部两侧。
“啊!”就听他厉声惨叫,被箭的力道从马上被带出十几米远,最后咚的三声,乌维立像是被钉子,钉在了那一棵足有三个成年男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上。
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形,那射出去的三支长箭,有一支贴着他头部的肌肤,钉进了树里,另外两支贯穿了他臀部两侧的肌肉以后,也穿进了树里。
乌维立疼的冷汗涔涔,几欲晕厥,想挣扎着拔下箭矢,奈何那三支箭,扎在大树里太深,他痛得撕心裂肺,是怎么用劲,也被能拔下来。
他能感到臀部的两侧,已经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全场顿时静的诡异,仿佛连片落叶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一般。所以乌维立疼痛的哀鸣声和粗喘声,显得清晰的就不能再清晰了。
他后悔、后怕,更多的是恼恨!那个上官灵罗,他非得杀了她不可,如果不是她送出的上官凌然不会武功的假消息,他根本不可能答应和上官凌然决斗,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耻辱!
紫幽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一袭黑色的挺拔的身姿,在俊美之外,横生了一股狂肆霸气,邪魅的容颜上弥漫的是无尽的嘲讽和鄙视,举起最后一支箭,对准了乌维立。
刘贵妃见状,赶紧向五皇子使了个眼色。
五皇子马上大声喊了起来:“世子堂哥,既然是生死决斗,你为什么不射死他?射死他!射死他!”
上官凌然真要射死乌维立,估计匈奴和大燕马上就要起战事,到那时侯,他们就可以造谣生事,将上官凌然说成是为了女人,而不顾老百姓死活,引起战争的罪魁祸首!
用心恶毒的叫喊,引起了一些不明其险恶用心之人的积极响应,“射死他”的喊声此起彼伏。
乌维立此刻真是吓得魂飞魄散,想挣扎,又疼的不行,根本就没力气将自己从树上解救下来。
见上官凌然还欲将箭掷过来,他那种不可一世的张狂劲,早在与上官凌然对峙的过程中,被其消磨的干干净净。
他算是知道了上官凌然的厉害。这家伙哪里是不会武功?根本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以臂力掷出的箭,比用弓射出的箭,力道还要大,就是内功高强之人,也不一定做到。这个上官凌然TND还是不是人啊!
他现在如同落到猎人陷阱里的野兽,毫无出路。上官凌然虽然隔了他有一百多米,可若是上官凌然想要他的命,那箭可以精准到射进他的瞳孔,保证不会有丝毫偏差!
他的箭术和武功在上官凌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世子,我输了,我输了,这次我真的认输了!我不会再要你的妻子,我也会把乌洛雅送给你,我还可以送你骏马与宝石,你放过我吧!”乌维立此刻没有了嚣张跋扈的资本,哭哭咧咧地开口求饶,那样子不像一国君王,像个怕死鬼!
上官凌然身姿挺拔,宛若一座乌金雕像,端坐在马上,俊美到了极点!邪魅的长眸露出一抹嘲讽,含带着无尽的冷意,就连周围都好像笼罩在冰霜中。
倏地放手,那震人的一箭更快,更猛,疾风呼啸,在众人的呼声中,咚的一下,射到了乌维立的裤裆之中,正正好穿过乌维立的小蘑菇头,再次钉到了树上!
在上官凌然姿态优美的掷出箭矢之时,乌维立的深蓝色瞳孔,就缩小到了极致,死亡即将来临的滋味,让他的心脏噗通噗通仿佛要蹦出胸腔;等发现银光方向不对,下身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意。
乌维立惊的眼眸暴睁,眼珠都差不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从下半身传来的冷意,让他全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整个宝贝都疼的卷缩了起来!
他再次狂喊出声:“啊!”
众人之中,有人长呼了一声,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有人则懊恼地叹息了一声,恨没有达成目的。
站在场下的匈奴官员和侍卫,眼看那凌厉一箭射到关键位置,感同身受的双腿猛地一并,紧紧夹住了自己的宝贝鸡蛋,暗自低呼,乌维立单于不是废了吧?他们看着都觉得鸡疼、蛋疼的紧啊!
独眼龙乌洛雅看到这,使劲地眨巴着那只疼痛模糊的右眼,强压下澎湃的恨意,恨不能大声痛骂上官凌然。王八蛋!既然已经赢了,干嘛不趁机射死他?只要射死了乌维立这个畜生,她便可以找机会逃脱,再也不要回到匈奴那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
在万众瞩目之中,上官凌然指着乌维立,再次竖起大拇指,然后缓缓地将指头倒立向下,“竟然敢觊觎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这次留你一条贱命,再敢暗下毒手,生出龌龊之心,就不是射你的小脑袋,而是把你的大脑袋钉在树上!”
不是惦记着我家幽幽吗?我伤了你的小老弟,看你以后动色心的时候,还有没有那功能!
被钉在树干上的乌维立,又羞又恼又痛,几乎当即厥过去。真正是奇耻大辱啊!成了太监,还能做单于么?从古到今,哪有太监当皇帝的?
右贤王一见,气急败坏地带着侍卫和巫医走过去,进行救治。
右贤王气的看着宣武帝,大声喊道:“这就是你们大燕的待客之道吗?我们好歹是外宾吧?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可是你们却对贵宾又打又杀,真是让人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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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腹黑世子和嚣张的世子妃乃绝配(必看)
“右贤王。”上官凌然上官凌然冷然一笑,凤目里露出一丝睥睨之态,如同俯视着微不足道的尘灰,“可有来宾肖想人家女主人的?你们自取其辱怨得了谁?何况,我们和你们是公平决斗,并没有耍赖。早知道你们会反咬一口,那契约书上的墨汁还没干,怎么?你们就不认账,想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请问到底是谁无耻?”
右贤王气急悲愤之下,竟然忘了立下生死契约这回事,一经上官凌然提醒,登时傻了。
可上官凌然显然还不想放过他们。镇定自若的拉着马缰,闲庭漫步一般,姿态优雅的行到吓得已经面无人色的乌维立面前,看了他一眼,从容大方的微微一笑,眼眸余光若有若无停在那只还在树干上隐隐震动的银箭之上,捉狭的笑意刚巧露出一点,以便树上的男子看到,大刺刺地说道:“你们应该感激我!我大燕乃礼仪之邦,泱泱大国,心胸更是浩瀚如海。既然乌维立单于已经承认输了,本世子就留你一条命,不过,你要时刻牢记我大燕对你的宽厚,以后要为匈奴和大燕两国的友好,多尽心尽力才是!”
场下寂静的人群,终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所有人,包括羽林卫们,都为上官凌然这个既赢得了男人自尊,教训了乌维立,又让他有苦说不出,为国家争得荣誉的行为,大声叫好!
男人们的斗争,和女人不同,若是可以,他们更喜欢明刀明枪,好好的打一场,那才叫做痛快!强手在他们心底,才是真正的王者!
校场内如雷的欢呼声,传到了校场外。那些围观进不来的老百姓,一听“帝都四霸”和慕英毅将军打败匈奴官员和单于,也大声地欢呼起来。
甚至还有人把炮竹和锣鼓都拿来了,一听赢了,就开始敲起锣鼓来,燃放起炮竹来,那气氛比过年还要热闹!
说白了吗,“帝都四霸”虽然整日混迹于青楼楚馆,可是却没有伤害到老百姓;不少的时候,见到有些官员欺负老百姓,他们还会替老百姓出头,整治那些官员,不过手法阴暗邪恶了一些就是。
但是老百姓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欺负他们的人倒霉,他们才不会管你是纨绔,还是才俊。
举个例子,皇后佘氏的侄子,曾经强迫一位良家女子给他做第八房小妾,那女子的父亲,是位私塾的先生,当然无权无势,无力反抗权势滔天的佘家。
可是教书先生和女儿却是有气节的,被逼无奈,姑娘宁愿出家为尼,也不嫁给皇后娘娘的侄子做妾。
皇后娘娘的侄子佘琨越,竟然到庙里去抢人,这事被“帝都四霸”知道了,把新娘子给掉了包;佘琨越大婚之夜,掀开盖头一看,新娘子竟然是他在楚腰馆相好的妓女,丢尽了脸面不说,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真要把妓女赶出去,那更会被人耻笑妲。
可见“帝都四霸”这样的纨绔,老百姓并不讨厌他们,甚至还觉得他们比有些道貌岸然的官员和那些标榜清流的贵公子来的真实。
其实本人这个二货作者也认为,伪君子远比那些真小人要阴毒得多!
而宣武帝和太子,此时脸色都不好看。甚至都在怀疑,上官凌然是在杀鸡给猴看。那么谁是鸡,显然是乌维立;谁是猴,那就是他们了。
他们可都对上官凌然暗下过毒手,还都觊觎着紫幽;上官凌然这家伙明摆着话中有话,借着惩罚乌维立,也顺便警告了他们。
这要是以前他们根本就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是,上官凌然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还好的吓人。
这样的他,再加上一个无敌的慕紫幽,天娘哎!不敢想了……
可是他们还没有办法追究他的欺君之罪,因为上官凌然为首的“帝都四霸”显然都欺骗了大家,要治罪,就要四人一起,可是一个安王府、一个尚书府,一个永国公府,一个明王府,还加上一个荣国公府,一下子得罪光,马上就能引起一场***乱!
而且,四人现在简直就是民族英雄,真要问罪,岂不正中匈奴人下怀?匈奴人到时不依不饶怎么办?也还是一场危机。
宣武帝心里无法淡定了,皱着龙眉在那琢磨个不停。
太子一看皇上老爹脸色阴晴不定,眼神晦暗不明,马上带着一抹算计长叹了一声:“唉……这四个家伙!白白让人替他们担忧,武功这么出色,为什么要装作不会啊?害的父皇为他们提心吊胆,真是该揍。”
水灵一听,马上冷笑出声:“四位英雄真要早早地暴露他们会武功,怕是今天也未必能取得这样的胜利。匈奴肯定早有防患,细作可是无孔不入的。”
说完,套在宣武帝耳边小声提醒:“皇上,老百姓和臣公及其家眷,现在非常钦佩‘帝都四霸’,您不但不应该惩罚他们,还应该借着这股士气,奖赏他们,这样您不但可以让四霸为您所用,还可以赢得民心。”
宣武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龙脸终于阴转多云了。
故作关心和谦虚地冲乌维立喊道:“乌维立单于承让了!怎么样?伤的严重吗?朕马上派出做好的御医,送上最好的草药,为你疗伤。”
说到这,话锋一转,又露出了颇为遗憾的神情,“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世子,夺妻之恨,等同杀父之仇,只要是个男人,他都承受不了不是?”
紫幽看着上官凌然的挺拔的英姿,自豪骄傲的同时,倍感甜蜜幸福!知道他一定能赢得胜利,可是,赢的这么与众不同,有个性、有特点,可是她没想到的。
乌维立现在怕是气,急,恼,怒,惊,惧,羞、悔、恨,各种情绪都有了。是想一头碰死呢?还是想钻进地缝里呢?还是想让时光倒流呢?
不知道中了上官凌然这一箭后,他日后会不会真的变成太监,恐怕那地方即使治好了,他也没胆子再用了吧?
紫幽恶趣地一想,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自己这个邪魅的相公,咋就这么可爱呢!这一箭,简直射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哈哈……
魏亚娟从一边快速走过来,双手捂着胸口,做出心有余悸的样子,但是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却满是兴奋的神彩,“幽姐姐,刚才都吓死我了!那个乌维立真不要脸,都认输了,还玩偷袭。幸好世子武功盖世,粉碎了他的阴谋。世子真了不起!为我们大燕争了光。”
说到这,高兴地一拍手,满脸都是自豪,“我哥哥不是纨绔,是英雄,我好开心啊!”
紫幽此刻的心情也非常激动!她也为上官凌然和她的兄弟们,从此能摆脱纨绔之名,堂堂正正的以正面形象示人而高兴。从今往后,看谁还敢骂他们是草包,估计老百姓都不会答应。
魏亚娟不仅是她的朋友,还是魏明睿的妹妹,紫幽不用在她面前掩饰自己。脸上马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他们都是大燕的好儿郎!没丢我们大燕的脸。匈奴那些野兽,怕是再也不敢猖狂了。”
紫幽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上官凌然,见他做了个弯腰捡拾东西的动作,心里明了,他并没有忘记刚刚有人送他的“礼物”。
谁知,上官凌然刚刚直起腰来,就见到有两个姑娘走到了他的面前,深施了一礼。
其中一位年纪约在十四五岁,穿了件粉色芙蓉花云锦缎袄,下着绿水月华裙,披了件软毛织锦斗篷,脚上金丝线绣鞋。绣鞋上点缀了两只漂亮的蝴蝶。对着上官凌然笑得那叫一个娇羞妩媚,“奴家沈丽娟见过世子。”
而另一位女子,也在这个年龄段,穿了件玫红色的短袄,下面配同系的百褶裙,外披浅粉绣紫花滚白狐毛披风,头梳朝天髻,带着一套赤金首饰。声音娇嗲入骨,“奴家沈婵娟见过世子!”
紫幽认识,正是刘贵妃的侄女。刘贵妃亲姨两个嫡出儿子所生的女儿。
紫幽忍不住想笑,这个刘贵妃是铁了心和自己杠上了。就因为她帮助德妃复宠,碍了刘贵妃的眼,所以,这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想给她添堵,上次想塞给她一个私生子和小妾,这次更狠,连娘家人都出动了。
倒要看看上官凌然动情不动情,这可是两个风娇水媚,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啊!
话说,上官凌然今天确实太过出彩,两个小丫头会芳心萌动,也属正常。
紫幽瞧着两个小女人的模样,有点想笑。自己这个妖孽夫君,以前是纨绔,就迷惑了不少闺中女子,今天又如此神勇,女子爱俊男,更爱英雄,这下好了,又该招惹烂桃花来了。
可是,上官凌然是谁呀?“绝情公子”,除了紫幽,那对谁都很绝情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在他的眼前,笑得那个腻歪,心思全部表露在了脸上,楞谁看了都会觉得艳福不浅;可是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厌弃地像是前面不是两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两坨狗屎,连看都不看一眼,掩住鼻子闪得老远。
策马跑到紫幽面前,笑得一脸讨好,“媳妇,怎么样?为夫是不是很神勇,很威武?你今晚回去怎么奖励为夫?”
旁边还围了一大圈的人,乍见英雄下马,变成了这副拜倒在媳妇裙子之下没出息的窝囊样子,和刚刚判若两人,集体在风中凌乱了!
只有紫幽晓得他是故意做出这般姿态,让那些烂桃花赶紧知难而退,不要来纠缠他。
本来被他最后一句颇具深意的话,弄得很羞恼,却又不忍拂他的好意,只好配合他演戏。故意做出一脸柔情似水,温柔娴淑,把自己都麻的直起鸡皮疙瘩的模样,拿起帕子,替上官凌然擦了擦那干爽的没出过一滴汗的额头,甜糯地笑道:“夫君辛苦了!为了我,你竟然不顾性命地去和乌维立单于决斗,我……我感到很幸福!很自豪!”
说完,还揉了揉眼角,似乎感动的流泪了,其实是自己被自己恶心着了,一个劲想吐。
忍不住在那腹黑:TNND!这群烂黄蜂,为了你们不来采取我家这朵妖孽相公的罂粟花蜜,我容易么,我!
上官凌然顺势眨着他那双勾魂的邪魅长眸,深情款款对着紫幽放电,“媳妇,为了你,什么都值得!这辈子,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得上你,我的眼里,我的心底,永远只有你,别人我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麻死了!紫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望着四面八方那些瞠目结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丽娟、婵娟、各种娟,以及她们那黯然神伤的小神情,紫幽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脸皮和妖孽一样,变得厚实多了。搁以前,打死她也不会配合妖孽当众表演这种鹣鲽情深的戏码。
轻轻地咳了一声,打破了周围那诡异、尴尬的气氛,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做得很好!我们大国,就应该有大国的风范。既然已经打败了乌维立单于,留他一条命,不赶尽杀绝是对的。希望他牢记你的恩德,不要再幻想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不管是自己,还是天下,乌维立那个畜生,他都不配拥有!
上官凌然听她话中暗含警告,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回头一看,只见脸色黑中透白的乌维立单于,正四腿拉叉地躺在担架上,努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那眼神比他刚刚射向上官凌然的箭,还要凛厉!
上官凌然长眉微挑,含着淡淡笑意的瞳眸望着眼前脸色极为难看的男子,视线落在他血糊流淋的下身之处,笑的欲发讽刺,“哟!乌维立单于已经从树上下来了?好好治伤,说不定日后还不至于就不好用,我也就碰到了你一点点,并没想把你变成真的太监。”
乌维立气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忍不住一阵呛咳,牵动腰间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深蓝的瞳眸里似乎有火焰在跳跃,“哼,世子深藏不露,手段卑劣,若论卑鄙,我当然无法与你相比!”
意思就是说,上官凌然隐瞒了自己会武功的真相,他才会大意而输,上官凌然以欺骗赢得胜利,手段卑劣。
其实你若是痛痛快快认输,倒也让人钦佩,最起码证明你还有男人的风度,输得起;可是现在却一味地强词夺理,反而失了风范,更让人瞧不起!
紫幽鄙视地摇了摇头笑了,“乌维立单于,你这么输不起,当初就不该口出狂言。本国师对你这种毫无男人气度的男人,真的看不起。你之前不是叫世子问我,愿不愿意跟了你吗?那我现在明明确确地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看上你,因为你不但身体残缺,心灵更是污损的厉害!而且,决斗也好,比试也罢,就好比上战场一样。乌维立单于难道没听说过‘兵不厌诈’这个典故?真要说起手段卑鄙,你们的人,在场下冲着本国师的夫君,暗射毒针,手段岂不更为让人不齿?”
上官凌然长眉微挑,笑容在众人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微微一冷,
“胡说八道!”乌维立惊叫起来,可是声音过大,震动伤口也疼,只好又躺在了担架上,费劲地耍赖,死不承认,“话不可以乱说,谁暗算世子了,你有证据吗?”
上官凌然修长的手指摊开,露出了掌心乌洛雅射出的四根毒针。连嘲带骂地笑道:“果然够不要脸,阴损缺德,卑鄙无耻,下流**!这是哪个贱人射出来暗害本世子的?有种站出来,不要做缩头乌龟!”
乌洛雅被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恼的发狂,可愣是不敢站出来,要做那个缩头乌龟!
紫幽走到乌洛雅跟前,讥讽地冷笑一声,“乌洛雅公主,你说这卑鄙无耻的事情是谁干的?”
乌洛雅先是沉浸在乌维立单于这个禽兽又活下来的懊恼之中,后又被上官凌然一阵臭骂,如今又被紫幽的逼问,也知道这事她绝不能承认,否则慕紫幽夫妻,还不知要如何收拾她。转过头,双眸里恨意还未曾敛尽,“这是谁射出来的,我又如何知道?”
就知道你不会认账,上官灵罗可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可是人家现在是匈奴的公主,还是先礼后兵吧。
紫幽按耐住想冲上去动手的欲/望,淡淡的一笑,“那乌洛雅公主,可敢把袖子撸起来给大家看看?”
上官灵罗没想到她把暗器隐藏在袖子里,也能被慕紫幽发现,做贼的人,总是会心虚的,急的把左胳膊藏到了身后,气急败坏地喊道:“真有意思!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要我撸起衣袖,将女孩家的肌肤暴露在众人面前,你想羞辱于我吗?”
上官灵罗情急之下,不仅把大燕的礼仪规矩都搬了出来,甚至还露出了帝都口音。
周围的人都知道匈奴女子没那么多讲究,别说看下手腕,就连上身都可以暴露;而且,一个匈奴公主,会讲汉语不说,还说出了帝都腔,这可就有些怪异了!
大伙盯着乌洛雅,如同看着怪物,藏在心里的疑问,几乎都暴露在了脸上,这人明明就是四公主吗?怎么看,怎么像。
发现大家的眼神不对,乌洛雅才意识到自己露出了马脚,急急忙忙又用匈奴口音,冲着紫幽愤愤地狡辩道:“入乡随俗,你们怎么能侮辱我这个匈奴的公主呢?你愿意当众露出手腕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紫幽露出了冷冽的笑容,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身为匈奴的公主,私带暗器于身上,混迹于我国皇上及贵人、大臣之间,并在世子和乌维立单于决斗的时候,对我国安王世子暗下毒手。来人,给我搜身!”
上官凌然闻言,马上朝着站在身后的羽林卫一挥手。
说实在的,那天乌维立单于在大殿上,嚣张忘形,口出污言秽语的德行,早就惹恼了许许多多的大燕人。
这些羽林卫听说乌维立不要脸地想从世子手里,把国师夺走,气的没有一个不骂娘的。
紫幽在他们心目中,那就是女神,女神也是你一个沙漠秃鹫(乌维的大漠苍鹰,被将士们理解成了秃鹫。)可以肖想的?就是上官凌然,他们都觉得配不上国师,直到今天,才觉得两人一个腹黑邪恶,一个貌美嚣张,真乃绝配!
此刻一见世子和国师叫他们搜查乌洛雅,一下子就冲了上去。
管你是什么玩意,反正只要是匈奴那疙瘩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抓你,留着你干嘛?
上前立即反绑了乌洛雅的手,掀开她的袖子,果然在左手小手臂的内侧,发现一个类似小弩弓的机关设置!
紫幽上前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两根淬了毒的银针,和刚才上官凌然手中拿的那四根针一模一样!
“如此,你还要狡辩吗?”上官凌然俯视着被羽林卫强压着跪在地上的乌洛雅。
这无耻的女人,头上那顶插了野鸡毛的帽子,也掉在地上了,眼睛有一只此刻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加上麻药劲已过,右肩膀和左眼疼得厉害,说实在样子很狼狈。
一边眨巴着红肿的眼睛,一边大声喊道:“我看到你要对我的哥哥乌维立单于下手,我是他的妹妹,我能不着急吗?再说,你不是没有受伤吗?那你这个泱泱大国的安王世子,还追究什么?应该继续大度,放过我才是嘛。如此对待我一个女人,一个异国的公主,你就不怕被人骂你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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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严惩乌洛雅,“四霸”升官,安王痛苦
紫幽可是有功夫的,这一巴掌下去,乌洛雅的牙齿就脱落了两颗,脸蛋子当即就肿了起来。
“你敢打我?!”乌洛雅又惊又气,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紫幽,和着血水,吐出两颗牙齿,口齿不清地责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紫幽冷冷一笑,“你为了你的单于可以谋害我的夫君,我为什么不能替我夫君打你一个耳光?我夫君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子,大燕皇室的后代,胆敢刺杀世子,就是死罪。来人,给我把她绑了,拉出去五马分尸!”
“慢着!”太子终于忍不住了,快步走过来,小声劝说道:“幽儿,她毕竟是匈奴的公主,真要杀了她,两国必然开战,那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老百姓。禾”
如果说,之前紫幽还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乌洛雅就是上官灵罗,那么现在太子这么跳出来,就让她完全确定了乌洛雅真正的身份。
紫幽脑子一转,对着太子绽放出了一个如同红梅怒放一样艳若桃李,灿如云霞的明艳笑容来,“开战就开战,难道我会怕他们?看我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草原!不过么,看在太子姐夫的面子上,我就饶了这个贱女人!”
璀璨夺目的笑靥,勾了太子的魂,摄了太子的魄,太子看着张扬自信的小女人,眼睛都直了!
就连躺在担架上的乌维立都觉得呼吸困难妲。
要知道紫幽笑容一贯清冷,除了她的家人和上官凌然,几乎就没有几个人,看见她这样的笑容。
周围不少男人,看着紫幽,几乎都在那里发呆,却见她轻启朱唇,对着乌维立不满地责问道:“乌维立单于,你的皇妹,在你和世子决斗时,下毒手谋害世子,你说怎么办吧。她可不象你和世子,你们是签订了生死契约,是公平决斗,而乌洛雅公主,这么做等同谋杀。在我国,谋害皇室成员,是要被五马分尸的。”
这个没用的蠢女人!乌维立差点怒骂出声。本来黑中透白的脸上,又被气的蒙上了一层猪肝色。阴测测的视线落在乌洛雅的脸上,象极了毒蛇,“国师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责罚她的。不过,她到底是我的妹妹,担心我的安全,情急之下,情绪失控,你能不能原谅她,从轻发落?”
其实这个上官灵罗死不死,他一点都不会感到难过,只是,当着太子的面,他却不能不为她求情。他知道,上官灵罗是太子派到他身边的。
所以,此刻他纵使气极了乌洛雅既然暗中对上官凌然下了毒手,却又没能将上官凌然置于死地,还要他来为她擦屁股的愚蠢行为,可也只能开口为她求情。
已经得罪了上官凌然夫妻,总不能再得罪了太子吧,他和太子还想结盟呢。
可是,求情的话说出来以后,他却再一次在心里,把上官灵罗骂了个狗血淋头!无用的贱人,就会和男人睡觉,别的狗屁本事没有。你一次射不死上官凌然,你不会来两次、三次?怎么就能住手了?你个傻/逼!
“从轻发落?”紫幽笑容温柔,声音更温柔,可是每句话却像刀子,将乌维立的厚皮,划出了道道血痕,“我听说,乌维立单于,把追随乌涂虏的那些大臣,统统五马分尸了,他们还没有谋害乌维立单于,只不过和你政见不合,就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你的妹妹,这是真的想要世子的命,你却要我原谅她。乌维立单于,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尊贵无比,而我大燕的王爷世子不及你半分,连谋杀的大罪,都能从轻发落?还是认为我慕紫幽善良到可以放过谋害自己夫君的凶手?”
“这……”乌维立单于张口结舌,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子,不仅生的倾国倾城,才华盖世,武功高强,就连辩才,都如此的出类拔萃。
他再一次生出了想要把紫幽抢到手的心思。因为这个女人,太TND与众不同了!他不是没见过貌美的女人,也不是没见过武功高强的女子,至于才艺,说真的,那些人贩子贩卖到王庭的女奴,几乎个个都会些琴棋书画,可是,哪有像这个女人这样,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像是花房里的娇花一样碰不得风雨,可是骨子里的刚强,却比男人还要强大?!
上官蔚然、朱立康和魏明睿现在对紫幽可是绝对拥护,听她这么说,马上跟着一起起哄:“就是啊,乌维立单于,难道你的媳妇看着你被人谋杀,都是这么无动于衷的?”
“肯定是了,不然能这么要求世子妃?”
“哇靠!这是什么鸟国啊!丈夫被害,婆娘还不管不问?”
上官凌然一看乌维立和太子的的贼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潋滟的凤眸,露出了锋利的寒光。冲着羽林卫命令道:“没有听见国师大人的指令吗?把乌洛雅拖下去,先掌嘴五十!”
那边金灵早就准备好了六寸长,一寸厚,带着尖刺的木板,递到了羽林卫手中。
乌洛雅一看到那厚厚的、沾着陈旧血迹的木板,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尖刺,打在脸上不用怀疑,肯定破相,搞不好还会丢命,吓得差不点尿裤子,哪还有半点女人的形象?和个怕死的市井泼妇没有任何区别,眼泪鼻涕横流,大声哭嚎:“不,我是匈奴的公主,你们没权这么对啊……”
她还没叫唤完,羽林卫手中的板子,已经落在了她妆容混花的小脸上,一边打,还一边数着数:“一、二、三……”
还不到十下,乌洛雅整个脸就紫胀的,如同被吹起来的猪肺不说,那尖刺留下的小口子,还渗出了血珠子,确实非常恐怖。
乌洛雅哇哇大哭,“太子殿下、大单于救我,救我……”
“住手!”太子马上出声阻止,然后带着点讨好,带着点尴尬,又带着点说不出来的情绪,看着紫幽,小声商量道:“幽儿,已经惩罚了她,再说……”
“世子,你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乌洛雅也是我匈奴的公主,你怎么能对她动刑?这是公然挑衅我匈奴,想引起战争喽?”太子话没说完,乌维立就忍痛狂叫了起来。
其实,上官灵罗被打成什么样,他还真不介意,他介意的是,上官灵罗现在顶的是匈奴公主的头衔,上官凌然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打下来了,这不是等同打他一样?这比刚刚的羞辱,还要过分!
此时,一大堆的臣子围着宣武帝,正在说着颂扬的话,什么“皇上真是太英明了!这一招瞒天过海用的真妙。”
“是啊,别说乌维立没想到,就是臣等也没想到,‘帝都四霸’竟然是皇上培养的尖刀啊!”
“……”
大臣们都以为四霸是宣武帝暗中培养的秘密武器,在那拼命的拍马屁,弄得宣武帝哑巴吹黄连——有苦说不出,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可是想想水灵的话,心里又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半喜、半忧、半怒、半憋屈,在大臣们簇拥下,朝着上官凌然他们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听到鬼哭狼嚎的,再看见跪着的乌洛雅,龙脸一沉,不虞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围观的人看到宣武帝过来,连忙跪下行礼,三呼万岁。
宣武帝抬手示意众人起来,然后冲着紫幽招招龙爪,“国师,发生了何事?”
紫幽施礼,不慌不忙,清清楚楚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宣武帝情绪不明地睥睨着乌洛雅,冷冷地哼了一声:“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朕最疼爱的亲侄子。”
只能说,宣武帝也是个老狐狸,明明恨上官凌然不死,这阵子听了水灵的话,要他收买人心,让四霸为他所用,所以,上官凌然就升级为他最疼爱的侄子了。
再说这样做,还给足了紫幽的面子,那么紫幽是不是也会对他忠心?
打杀一个自己已经赐死的**女儿,换来四大家族,不,五大家族,以及慕紫幽的忠心拥戴,这买卖太划算了!宣武帝瞬间就算明白了这笔账。
其实要不是因为上官灵罗此时代表的是匈奴;要不是因为她是太子和他之间的纽带,乌维立单于真的很想让人马上杀了上官灵罗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乌维立强忍着满心的屈辱和满身的疼痛,艰难地对宣武帝抱抱拳,“陛下,乌洛雅和我兄妹情深,因为担心我的安危,一时情急才犯了错,现在她已经知错了,世子和世子妃也已教训了她,请大燕皇帝陛下看在我国诚心议和的份上,就将乌洛雅让我带回去自己处理吧?”
说罢,龇牙咧嘴地对乌洛雅吼道:“你这蠢笨如猪的女人,还不快跟皇帝陛下请罪,让他饶恕你的罪过!”
乌洛雅低垂着头,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敢抬头,朝着那双明黄色龙靴低声道歉,“乌洛雅错了,还请大燕皇帝陛下饶恕乌洛雅的罪过!”
她的声音含着难言的悲愤和委屈,宣武帝听了,心里没有疼惜,只有怨恨!真想破口大骂:贱人!放着大燕的公主不当,却偏要犯贱,跑去做匈奴的公主,被这个五大三粗的野蛮男人呼来喝去,轻视侮辱,真是该死!
乌维立哪里知道宣武帝心里在想啥?见他脸色不好看,还以为他不满意乌洛雅的态度,不由火冒三丈地再次骂道:“你TND不会大点声?像蚊子似的,陛下能听见吗?贱人!尽给我添乱。”
宣武帝听到这,就更加怨恨上官灵罗了。觉得他丢尽了大燕皇室的脸,一点骨气都没有,被乌维立这么呵斥,都不见她有一点脾气,也不知她在大燕的飞扬跋扈都跑哪去了。
大臣们则一脸鄙视地看着乌维立单于,觉得他粗鲁残暴,完全是没开化的野蛮人,实在不配做一国之君。
再怎么乌洛雅也是他的皇妹,他也不能当着外人这么教训她,一点不留面子,甚至挨打成这样,都不为她出头,真够窝囊的!
乌洛雅强忍着脸上传来的剧痛,咬牙大吼道:“请大燕皇帝陛下饶恕乌洛雅的罪过!”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心里那股委屈,几乎喷涌而出。她哪里不想大声说话?根本就是她的脸疼痛难忍,没办法大声说话。
她越想就越觉得憋屈,眼前之人,曾经是极为宠爱她的父皇,后来却要杀她,现在也是,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还想要她的命,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倒霉、更悲催的人么?
她很想大声责问宣武帝:“我是你的亲女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心狠?”
可是她不敢,她怕宣武帝认出她来,会直接把她咔嚓了。卖/国求荣,比秽乱宫廷的罪严重得多,父皇怕是更饶不了她。
可是,她又不甘心,心里那股委屈,憋闷的她难以呼吸,所以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宣武帝,又赶紧低下了头。
上官灵罗抬头的一刹那,目光和宣武帝相撞,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宣武帝眼中没有怜惜,有的只是厌弃和憎恶。
紫幽本来还有些担心宣武帝会对上官灵罗不忍,可是此刻见他眼神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于是,故作大度的劝说道:“皇上,乌洛雅既然已诚心认错,考虑到两国以后的邦交,臣虽然很气愤,但是还请皇上饶恕她的死罪吧。”
上官凌然和妻子心意相通,知道她这么做,是给宣武帝一个台阶下,让宣武帝更加信任她,而厌弃上官灵罗。
但是白白饶恕上官灵罗,却让他非常不爽。略一思索,马上看着紫幽宠溺地叹了口气,“你呀……心地太善良了!就算为了两国的和平安定着想,为了不让皇伯伯太过为难,也不该放过这样阴险奸诈的杀人犯啊?幽幽,但愿乌洛雅能被你感化,以后不要再害人。”
说到这,他对着宣武帝深施一礼,样子极为诚恳:“皇伯伯,这女子借着我和乌维立单于决斗之时,射毒针刺杀我,凌然确实怒意难平,可媳妇从大局着想,想为皇伯伯分忧,凌然当然要成全她的心意。这样吧,死罪免了,活罪难饶,就惩罚一下吧。”
宣武帝本来是想杀了上官灵罗的。觉得她活着,真是丢尽了大燕的脸面。
此刻听上官凌然和紫幽这么说,马上意识到,还能拿这个该死的女儿做点文章。于是,桃花眼对着乌维立单于意味深长地一笑:“乌维立单于,虽然乌洛雅是你的皇妹,可她想刺杀之人,毕竟是我国的世子,死罪可饶,活罪是绝不能免的,否则传出去,朕可就要被老百姓骂死了!”
乌维立单于蓝眸微闪,强压下心里的懊恼、愤怒,还有全身的疼痛,咬牙切齿地说道:“谢过大燕皇帝陛下的仁慈!只是她已经被打了,您看她的脸,不都说,打人不打脸吗?这惩罚已经够重的了,就是在我们匈奴,打人颜面也是最侮辱人的惩罚。若是陛下能饶恕乌洛雅的罪过,我愿意献上五十匹上等的宝马给陛下,献给国师大人一盒蓝宝石来赔罪!”
匈奴的骏马,几乎都是千里驹,身长体壮,吃的少,耐力好,是军中最好的战马,可谓是千金难求一匹,就算匈奴的民间也难以一下子寻到五十匹这么多上等的宝马;而一盒蓝宝石,更是价值不菲。看来乌维立,为了维护尊严,为了要和太子结盟,是下了血本了。
宣武帝乐的几乎笑出声。对于他来说,上官灵罗早就是个死人,如今用个死人,换来五十匹上等宝马和乌维立的当众道歉,里子面子都有了,真是太划算了!
反正上官凌然又没受到什么损害,再说就是上官凌然受伤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害处。老六如今已经回心转意,一心讨好上官凌然,匈奴人真要伤害了上官凌然,慕紫幽和老六,只会更加仇恨匈奴,帮他保住北面的江山。
想到这,宣武帝故作犹豫了一下,以示他对上官凌然被暗害的不满,然后才点点龙头,“乌维立单于继位后,就来了我大燕,可见乌维立单于还是很重视我们两国关系的。乌洛雅虽然有错,但认罪态度诚恳,所以,就暂时饶过她,还请乌维立单于好好管教,不要再让她犯错,否则下次可就不能饶恕了!”
这是警告,借着乌洛雅,实则是在敲打乌维立,乌维立当然能听出来。
脸上挤出来的笑容都有些扭曲,在心里把宣武帝的老祖宗问候了N遍。NNND!这该死的、狡猾的、缺德的、混蛋的大燕皇帝,真是头贪心的野狼!我国家的上等宝马,一年最多也就生出百来匹,这一下子送给你了一半,你还摆出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你演戏给谁看啊?
若不是为了挽回匈奴的尊严,就凭乌洛雅那个贱女人,能值得了这么多匹宝马?ND!一个马腿的价值,都比她高得多。赔大了,全身从里到外,没一处不疼啊!
乌维立单于鸡疼、蛋疼的憋屈表情,看的宣武帝心里如同在这寒冷的冬天,喝了碗加糖的热豆浆,那叫一个舒爽!本来昨天乌维立单于在欢迎宴上的张狂样,他也是气恼到了极点,却苦于摆出君王的风度,不能破口大骂;苦于不愿掀起战争,不能叫人动手;现在很好,上官凌然和慕紫幽替他收拾了这畜生,简直大快人心!
看着乌维立单于躺在担架上,故作惋惜地说道:“真是可惜!本来朕还准备了宴会和百戏,可是乌维立单于受伤了,也参加不了啦。这样吧,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以后,朕再设宴款待你。”
乌维立气的一头仰倒在担架上,连应酬都没精神了。
而大燕这边,宣武帝却为“帝都四霸”和慕英毅摆了庆功宴,赏赐了一大堆金银财宝,还都授予了官职。
之前几人虽在军中历练,可是都没有实职。一来是宣武帝瞧不起他们,二来他们四人也不想被人瞧不起,说他们没有武功,靠着身份升官。
可是如今四人一战成名,宣武帝听了水灵的建议,有心拉拢他们及他们身后的家族,更多的是想让这几人牵制他的几个儿子。
水灵说得对,比起臣子,他的儿子夺权的机会更多,也更名正言顺。
上官凌然升任正三品锐建营翼长;上官蔚然宣武帝显然要更加放心一点,直接把他派到隐衣卫去了;朱立康去了慕英毅的五城兵马司,任了个从三品的护军参领;魏明睿则进宫做了二等侍卫。
酒杯叮咚,歌舞升平,直到夜色深深,才曲终人散,各自回府。
由于王妃身体一直不好,紫幽和上官凌然也就一直住在左相府为母妃侍疾。
这就苦了倒霉的安王,想进左相府探望妻子,取得妻儿的原谅,人家还不让进;可是,叫他住在安王府,他又抓心饶肝的难受。
宁侧妃是宣武帝派到他跟前的眼线,他当然不会发自内心的喜欢;原本宠爱的那个,又是个害人精,他怨恨、悔恨、悲愤、悲伤,诸多的情绪,都排解不出去,如何能好受?
所以,堵在紫幽和上官凌然的马车前,看见两人出来,带着讨好关心的口吻问道:“你们母妃怎么样了?能让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么?我实在不放心啊!”
“该你何事?”上官凌然全身冷的能令人打寒颤,“你的爱妃不是苏梅吗?去关心她吧。娘亲以前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现在的她,永远都不会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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