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称职的好皇后!(4)
不是说张茶茶不够好,而是她这风格明显和茅厕君不搭。这样的女孩子,应该给她配个雄壮英武的少年将军,而不是玉树兰芝般的茅厕君。
不过,我这里还来不及感叹“姻缘”二字,就开始头大,这丫头果真像杨严说得那般,她实在是太活泼了。
刚见面的时候还知道拘束些,第二天就把我的兴圣宫当自家院子一般逛了个遍,然后第三天竟扯着我的袖子求道:“皇后大姐姐,你整日里坐在这宫里不觉得烦吗?这会子春光正好,咱们去打马球吧!”
我刚还享受着少女的撒娇,可待她把话说完,吓得我赶紧甩开了她的手,快拉倒吧,你叫我一个马都骑不利索的人和你去打马球?
我活腻歪了吗?
张茶茶不依不饶,重新又坐过来扯我的袖子央求。我这人最怕小女孩缠我,又说不得硬话,只好推脱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问了齐晟再说。
两人正磨叨着,齐晟却是从外面进来了,张茶茶吓得忙撒了手,小心地退到了一旁。
我站起身来,带着张茶茶给齐晟行礼,心中纳闷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呢?
齐晟随意地坐在了椅上,抬眼看向张茶茶,态度温和地问道:“和你姐姐说什么呢?”
我忙给张茶茶做眼色,可她却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眨着大眼睛看着齐晟,一派天真地答道:“姐姐说现在春光正好,想去打马球呢,可又怕皇上姐夫不愿意。”
尼玛。女人不论大小,瞎话都是张口就来!
我被这丫头气得差点吐血。可当着齐晟的面又不能斥责她,只得赶紧补救道:“她是小孩子心性。我哄她玩呢。”
齐晟眼中却是带上了些笑意,问张茶茶道:“你想去打马球?”
张茶茶一面点着头,一面把我也抬了出来,“姐姐也想,不过她不好意思和皇上姐夫说。”
齐晟听了含笑瞥了我一眼,对张茶茶说道:“好,既然这样,明儿正好休沐,咱们明儿就去。”
张茶茶喜不自禁。忍不住拍着手欢呼起来。
齐晟笑了笑,转头问我道:“葳儿呢?”
我一面引着他往后殿走,一面答道:“这会子怕是还在午睡,皇上过去看看吧,她睡得也够多的了,叫乳娘把她混醒了就好了,省的夜里又不睡了。”
跟在后面的张茶茶就叫道:“皇上姐夫,明日咱们把小葳儿也带了去吧,皇上姐夫教她骑马。”
还不到六个月的小娃娃。刚才会爬,你叫她现在就学打马球?
我听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载倒在地上,多亏了身侧的齐晟扶了一把。这才稳住了身形。
齐晟不露痕迹地松开了手,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笑着对张茶茶说道:“好。也带葳儿去。”
我给张茶茶使了个眼色,她很是自然地上前两步。小孩子一样挤在齐晟身边,同他说笑着往后殿而去。
我故意落后一步。与他们二人拉远了,低声问后面跟上来的写意道:“怎么回事?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写意低声答道:“杨豫将军在云西初战告捷。”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齐晟今日会这样高兴,原来是云西打了胜仗。
写意顿了顿,飞快地抬眼瞥了我一眼,又小声说道:“今日太后还请永昌侯夫人去张府里为楚王殿下向三姑娘提了亲。”
原来如此。我原地站了站,忽地很想笑。
后殿里,齐晟与张茶茶已是在逗弄着葳儿玩耍。
“快叫父皇,叫父皇!”张茶茶手中拿了只小小的拨浪鼓,摇得“梆梆”作响,一边逗着葳儿开口说话,一边引她伸着肥肥的小手去够。
齐晟却是抬眼向我看了过来,脸上虽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可目光中却有着一抹探究之色。
我笑了笑,神色如常地走上前去,熟稔地从乳娘怀中把葳儿抱了过来,冲着张茶茶说道:“她才多大,哪里就能学说话了,快别白费劲了。”
张茶茶笑嘻嘻地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向齐晟曲了屈膝盖,转身向外跑了去,人都出了殿门了,又转了回来,从门口探出头来,叫道:“皇上姐夫,你可说了明日里带我和姐姐去击球的,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叫人看着不由不喜欢。
齐晟也笑了,朗声答她道:“君无戏言。”
得了他这句话,张茶茶这才满意地跑开了。
我转头随意地问齐晟:“皇上这两天政务不忙?”
齐晟伸出手指来叫葳儿攥着,眉眼间带着舒展的笑意,答道:“还好。”
我又笑着问道:“那今儿晚上皇上打算去哪个宫里?”
小样吧,你今天来我这不就是故意来气我的吗?难道我就不会呕你了?
我不等他开口,便又接着说道:“该轮到王昭容那里了吧?昨儿她到臣妾这来时还自责呢,说自己性子木讷,不会讨皇上欢心。臣妾劝了她,说皇上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内秀的人。如果皇上今儿政务不忙,就去王昭容宫里坐坐吧。”
我这话一说完,殿内顿时寂静了。
齐晟面容僵滞了片刻,忽地勾着唇角笑了笑,看也不看我地应道:“好,朕知道了。”
当天夜里,齐晟果然就去了王昭容处。
待宫女将这个消息禀报给我时,张茶茶小姑娘正缠着我问盛都打马球有什么讲究,闻言一脸的悲戚之色,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她那双年少而健壮的双臂,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大姐姐,你想哭就哭吧。”
我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我正愁着摆脱不了这小姑娘的纠缠,眼下见她如此,少不得要利用一下她的同情心,就假兮兮地在她怀里哽咽了几声,然后装作一副万念俱灰、悲伤难抑的样子,说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叫人带着小姑娘下去休息。
张茶茶脸上带着与年龄不衬的忧愁,一步一回头地跟宫女出去了。
我赶紧回过头来交代写意,快叫厨房熬上一碗滋补的汤药,趁着宫门没落锁呢,赶紧给齐晟送过去。
写意一听就给我跪下了,带着哭音地求我道:“娘娘,您就别和皇上呕了,按日子早就该轮到咱们兴圣宫的,您要把皇上推到别处去也就算了,偏偏还要送那东西呕皇上。”
我问她:“你去不去?”
写意这回很是坚决地摇头道:“奴婢不去!奴婢还没活够呢。”
见她如此,我倒是乐了,也不与她着急,只又吩咐了一个叫小福儿的宫女去干此事。小福儿十三四岁年纪,性子活泼,腿脚也利索,很快就回来了,禀道:“皇上把汤药留下了,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还嘱咐娘娘明日别忘了带着三小姐去球场。”
我点了点头,又着人将明日里齐晟要组织打马球的消息给各宫里送了去,吩咐大伙早点来兴圣宫集合。
然后,我就洗洗睡了。
这一觉很是好眠,第二天睁眼起来时,只觉得四肢通泰,神清气爽。
外面宫女进来禀报,说黄氏几个早已经到了,正在殿外候着呢。
我忙叫了写意过来帮我梳洗,写意给我挽着髻,轻声问道:“皇上只说了叫娘娘带着三小姐去球场,娘娘领着黄氏这帮人,会不会惹皇上不高兴?”
我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击球嘛,人多才热闹啊。”
待梳洗完毕,写意给我换了一身火红的骑装,又拉着我整理了半天脸上的妆容,这才放了我出殿。
殿外,张茶茶早已是等得直跺脚了,见我出来便扑了上来,摇着我的胳膊叫道:“大姐姐快些,一会就要晚了。”
我笑着应她好,眼光却在黄氏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见个个穿了一身骑装,分明是英姿飒爽的打扮,却还带着娇柔媚态,真是姹紫嫣红各有啊。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叫乳娘抱好了葳儿,正打算带着这一队人马杀向马球场,大明宫的小内侍却是跑来了,气喘吁吁地传话道:“皇上昨夜里睡得有些迟了,这会子还没起,请皇后娘娘等一等再过去。”
大伙都是一愣,相互瞅了瞅。
王昭容向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在众人后面缩着,一般情况下都没人注意她。眼下小内侍这么一说,大伙这才发现王昭容竟也是没来。
黄氏最不会隐藏心思,当时脸色就变了。
那小内侍看了看大伙,又瞄向我,十分小心地说道:“皇上还说,王昭容昨夜里伺候的辛苦,今儿早就不叫她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这话一出可不要紧,立刻便听得有人恨恨地冷哼了一声。
我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打发了那小内侍回去。
周围立刻有人上前煽风点火道:“皇后娘娘,您看王氏轻狂的,还伺候的辛苦,再辛苦还能下不来床不成?”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77章 称职的好皇后!(5)
自然是有辛苦的下不来床的,不过那得是男主角天赋异禀才成!平心而论,齐晟能力是有的,不过他是个很自制的人,一般情况不会如此,难不成是我昨晚那碗汤药的功劳?
我心里正疑惑着,黄氏几个却都嘟着小嘴揉起小手绢来。
我一看这不成啊,不能叫这一伙子女人把怨气都撒我这啊,得想法子挽救一下啊,既然雨水沾不着,叫她们看看云彩也行啊。
我先叫了人出宫去邀请赵王、楚王等几个年少俊美的皇室宗亲子弟进宫来打马球,又打发了张茶茶小姑娘带着葳儿和乳娘先回后殿等着。
这才把黄氏几个嫔妃都让进了殿内坐着,轻咳了两声,劝说道:“这种事情嫉妒不得,皇上又不是没去过你们几个那里,人家王昭容排得这样靠后,不也是没说什么嘛。”
黄氏拧着手中的帕子,红着脸不甘地叫道:“娘娘,可皇上在臣妾那的时候从来……”
“行了!”我打断她的话,你自己没本事把齐晟榨干,你怨得着谁呢,有本事你也折腾齐晟一整晚啊,你也可以下不得来床,请不了安啊!
不过这话太露骨了些,说出来实在不雅,我只能用上了暗喻,若有所指地说道:“大伙的心情我理解,不过雨水就那么些,要想一下子都浇透了不现实,慢慢来吧,轮到时候若嫌雨下得少,自己就辛苦点,想法子多攥那云彩两把。拧出点水来。”
殿内猛地静了一刹那,然后便听得“噗”的一声。坐在最末位的李昭仪就把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给喷出来了。
刘丽妃和她坐得近,脸上被喷了不少。面上虽恼怒,却也不好当着我的面说什么,只红着个脸,低头用帕子沾脸上的茶水。
倒是坐在我下首的陈淑妃是一贯的镇定,不知是心理素质好还是反应慢,面色如常地端起了茶杯。
要说还是黄氏是个爱上进的好姑娘,上来就抓住了我话中的重点,歪着脑袋思量片刻,十分好学地问我道:“自己辛苦点?可是要怎么攥那云彩呢?”
话音一落。紧接着又是“噗”的一声,这回陈淑妃终于喷了。她坐得离我近,自然不敢冲着我喷,关键时刻动作很是迅速,立刻向另一个方向转过身去了。
于是可怜的刘丽妃又被喷了一身,也有些急了,抖着手指继续用帕子擦身上的茶水,红着眼圈质问:“怎么就可着我一个欺负?”
我一看她那身衣服实在要不得了,连忙叫了写意带她下去换身我的衣服。
回过头来。黄氏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呢。
我干咳了两声,强撑着说道:“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写意很快就带了刘氏出来,我抬头看了看外面。觉得赵王与茅厕君几个也快到了,又怕黄氏再真的缠着我问如何攥云彩这事,忙起身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别叫皇上等着咱们,大伙先过去吧。”
说完赶紧带着这伙子女人往马球场走。
因成祖喜打马球。所以在宫廷内专门辟得有马球场,不过皇宫甚大。又不能骑马,等我带着大大小小一队人马一路逶迤地赶到马球场时,倒是比从宫外赶来的茅厕君与赵王等人还要晚了些。
茅厕君一如既往地和杨严形影不离,两人均是头束金冠,脚踏乌皮靴,身穿紧身窄袖绣袍,更是显得膀宽腰窄,长腿翘臀,看着都养眼。
赵王这回也没落单,竟带了绿篱来了。
我心中一喜,不及过去与她说几句私房话,就见另外一个入口处齐晟也来了,身后跟着的不是王昭容,却是一个身形单薄的白衣少年。
因着江氏的缘故,我对白色有点敏感,下意识地多了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猛地惊觉过来,这紧跟着齐晟身后的白衣少年竟然就是扮了男装的江氏!
这回可好,呆得不光我一个了,别说我身后的一伙子人都是傻了眼,就连对面的茅厕君与赵王几个都愣住了。
其实对于江氏的存在,别说赵王与茅厕君自是都知道其中曲折,就连黄氏、陈氏等妃嫔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幽兰殿的事情。
可江氏曾经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又是个死过一次的人,大伙就琢磨着不管暗底下齐晟待她怎样,那始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再说,你就是在意了,你也没法子不是。
可没想到齐晟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把江氏给带出来了,虽然是换做了少年装扮,可尼玛你以为这样大伙就认不出了吗?你多少也给换个色啊,咱能不穿白了吗?
真是他大爷的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我头一个反应就是,这回热闹了。
若我不是这个皇后,我乐得场边上看热闹去。可我现在是皇后啊,是后宫大总管啊,不管是身后的黄氏等嫔妃也好,还是赵王那边的绿篱也好,出了事都是要归我管的啊。
用法律术语来说,我是要负连带责任的啊!
黄氏等人惊愕之后,便是暗潮涌动的愤怒。
张茶茶小姑娘那里还嫌不乱,一脸诧异地看我,问道:“大姐姐,皇上姐夫身后的那人是谁?看着像是个女的啊。”
我没工夫搭理她,紧忙着回头去看黄氏几个,小声却色厉地吩咐道:“都给我忍住了!谁敢给我惹事,我就叫她大旱三年!”
黄氏几个相互瞅了瞅,都低下了头没说话。
我顾不上太多,只当她们是答应了,用前所未有的利索身姿飞身上马,又紧着往绿篱身边跑。那丫头死活是不能上场的,齐晟本就恨她恨的牙痒呢,她若是再敢对江氏做个手脚,齐晟那里怕是死也不会放过她了。
场地另一边,绿篱身跨骏马手提缰绳,正杀气腾腾地望着对面的江氏。
我上去一把就拽住了她的缰绳,还不及张口,绿篱已是狠声说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叫那贱人好看!”
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一抖缰绳往场中央飞驰了过去。
我的手就不由得一哆嗦,略一迟疑,果断地调转马头往齐晟与江氏那边奔了过去。
得!劝不了甲方,那就劝乙方吧!
齐晟已经上马,江氏却落在了后面,手上牵了匹胭脂马,正弯着小蛮腰整理着裤脚。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齐晟,走到了江氏面前,从马背上伏下身来,好声与她商量道:“那个……苏……姑娘,咱们商量一下,咱们两个都不上场了,去那边看看小娃娃,聊一聊天,怎么样?”
说着,我便给她指已经被乳娘抱上看台的葳儿。
江氏直起身来瞥了一眼葳儿那处,眼神有片刻的怔忪,我心中一喜,刚以为自己把她给说动了的时候,她却冲我挑了挑嘴角,讥诮道:“多谢皇后娘娘好意,只可惜我君命在身,怕是不能承你这份情了。”
说完便也轻巧地跨上了马背,追随着齐晟而去。
走在前面的齐晟还专门勒停了马,回头笑着看过来,待江氏追上去了,两人这才并辔往场中而去。
我一时都看傻了。
新欢逢旧爱,前妻见继室,大房遇小三,编制内的对编制外的……这热闹可是大发了!人脑袋都快能打出狗脑袋来了!
因这是场临时组织起来的马球赛,所以大伙都没穿统一的骑装,颜色上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色都有。为了以示区分,早有球场服务人员准备了红、黄两色额带,小跑着送到各个骑手面前,供其挑选。
杨严额上已经勒了一条红色额带,正围着场地遛马,远远地见到我就喊道:“皇后娘娘愣什么呢?还不快去挑额带。”
说话间一人一马已是到了我跟前,脸上仍是一副嬉笑之色,口中却是低声说道:“九哥叫说写意不可信,留心她。”
我一愣怔间,杨严已是又跑远了。
齐晟、茅厕君、赵王等人已是齐聚到了球场中央,分作了几处,在马上勒缰而立。
没法子,我只能提着缰绳,故作镇定地往那边晃过去。走到半路我就打了退堂鼓,一会怕是怎么也免不了一场混战,就我这马术跟着瞎掺合什么啊,还是老实地一边呆着去吧。
这样一想,我立刻抬头冲着众人笑道:“你们先玩吧,我过去照看葳儿。”
说完一拨马头就往看台处走。
谁知没走得两步,便听得江氏在后面淡淡叫道:“皇后娘娘,人数本就不多,您再不上场,就更不好玩了。”
我勒停了马,转回头默默看了江氏片刻,调转马头往场中而去。
手拿两色额带的小内侍气喘吁吁地迎了上来,问道:“皇后娘娘,您选哪一色?”
我抬头瞄向四周,发现齐晟与江氏两人头上已经勒上了黄色额带,茅厕君是红色的,赵王那里迟疑了一下,从身边的内侍手上抽了根黄色的,绿篱则是毫不犹豫地系上根红色的。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78章 称职的好皇后!(6)
转回头再一瞧黄氏几个,我气得差点从马上栽下去,我擦,这会心倒是挺齐,竟然一水地选的红色。
皇帝的后妃竟然要跟王爷一队了,这是要集体爬墙还是要集体造反?
不用数都知道,明摆着是红色这方人数更多一些。
身为皇后,眼下自然要顾全大局,我略一思量,从内侍手中抽了一条黄色额带出来。
绿篱与黄氏等人均是一怔,齐齐地向我看了过来。
我就像是背叛了组织的叛徒一般,忙心虚地将那额带与自己身上的红衣比了一比,打了个哈哈,下意识地解释道:“红色顺色,红色顺色。”
话音还未落地,杨严那里却已是喷笑失声,就连他身侧的茅厕君也微微弯起了唇角。
赵王却是用手扶着额头别过了头去。
我小心地往齐晟处瞄了过去,就见他神色依旧淡淡地,微垂着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旁边的江氏,嘴角上挑着浅浅的讥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认命地往自己头上系额带。
小内侍手中剩下的缎带仍是黄多红少,剩下的人没得太多选择,大多取了黄色的系上。
两队人马分列而立,黄色这队除了我与张茶茶,还有少年打扮的江氏,剩下的都是男人。
对面的红队却正好相反,茅厕君与杨严两人成了党代表,身边站的是一水的娘子军。
不行,这场球没法打。怎么也得互换几个人再说!
我高举了球杆正要出列说话,却听得场中一声锣响。击球赛竟然开始了!我这手里的杆子还没放下来,就同上次击球赛一样。只见人不见球了。
我实在没胆子策马追着他们跑,只能老实地待在外围看着,恨不得喊一嗓子“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杨严侧身转臂,将球打得极远,引得众人都纵马追了上去。江氏人虽长得柔弱,可骑术却着实不错,紧随在杨严之后,从马上俯身挥杆去抢那球。杨严动作比江氏快了一步。不及她触到球,球杆轻轻一拨就将球拨向了同队的绿篱马前。
江氏追着那球又往绿篱那边并了过去。
眼看着绿篱一手勒缰,一手高高扬起了球杆,我暗呼一声坏了,这哪里像是要打球,分明是要打人啊!我这里一声惊呼还没出口,赵王却忽地策马从江氏与绿篱中间穿了过去,带走了那球,也顺势冲开了她二人。
我这里刚松了一口气。心脏还不及落回原处,黄氏又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江氏马后,亏得齐晟一杆子又把球打到了别处,江氏双腿一夹马腹。猛地掉头,顿时甩开了黄氏。
不过片刻功夫,我已是出了两身的冷汗。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再一次拨转了马头往场边走,然后便听得有几个声音几乎同时从身后响了起来。
张茶茶高声叫:“大姐姐。带球快走!”
杨严大喊:“截下她!”
齐晟却是厉声喝道:“让开!”
在这一片高呼声中,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见那拳头大小的球,挟着呼啸之声往我这边飞落下来,紧接着,十余名骑手都纵马向我这边冲驰了过来。
黄尘滚滚中,一身白衣的江氏一马当先,身后紧追着黄氏与绿篱几个,虽隔得还远,我却是清晰地看到了江氏唇边的那抹讥诮。
果然,一个不差的都来了。
我顾不得击球,只忙着催马向前跑,生怕再被后面的人给撞上一般。
就听得有人在后面喊道:“向右前!”
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往右带了带马头,下一秒钟,齐晟已从我的左后方冲了上来,擦着我身侧驰过,逼带着我的马又向外围跑了几步。就这么一个耽误间,那边茅厕君也已越众而出,弯腰将球击向与我相反的方向。
于是,众人又纷纷拨转马头,追着那球去了。
我惊魂未定,绿篱纵马飞驰了过来,急声道:“娘娘,您没事吧。”
我声线发紧,还说不出话来,只能摆了摆手。
绿篱冲我点了点头,一拨马头就又跑了。
张茶茶却在我身边勒缓了马,抱怨道:“大姐姐,刚才多好机会啊,我们差点就能得分了!你跑什么啊?亏得我那么辛苦地抢到球给你打过来!”
我跑什么?我不跑就要没命了啊!傻丫头,你还给我打球,你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啊!我觉得和一个黄毛丫头扯不清这些,索性也不理她,径直地往场边跑去,然后翻身下马,把缰绳往迎过来的内侍身上一扔,自己转身上了看台。
打吧,反正老子的戏份已经演完了,剩下的你们就是打死几个,老子也不管了!
写意脸色还有些发白,忙迎了过来,一面给我递过热帕子擦手,一面低声说道:“那球是江氏传给三姑娘的。”
我略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写意又说道:“奴婢觉得黄氏几个也是心怀鬼胎,刚才若不是她们有意冲撞,情形也不会如此凶险。”
我正擦着脸,闻言愣了愣,却没说话。
写意似迟疑了一下,这才又张嘴道:“还有绿篱……”
“够了!”我恼怒地出声打断了她,将手巾甩给了她,“我不想再听这些了。”
写意怯怯地闭上了嘴,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忽地想起杨严说的那句“写意不可信”来,不由得叹了口气,缓和了口气,与她说道:“写意,我觉得很累,算计来算计去,怎么也算计不来人心,既然如此,不如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说完了,便走到乳娘身边抱过了葳儿来,小葳儿,咱们回去吧,这里的人都太野蛮了,你可千万不要和她们学!
我这里正抱着小娃娃慢悠悠地往台下走,远处球场上却是忽地混乱起来,就听得场边有人惊呼道:“有人落马了!”
这么快就有人遭了暗算了?
我脚下顿了顿,下意识地踮着脚尖往那边看去,片刻之后,几个内侍用锦彩兜子从人群中抬了一个人出来,就瞧那人身形颀长,青色锦袍,却是赵王!也不知伤势如何,只见他用双手紧抱着一条腿,口中“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有人受伤,这球自然是没法再打下去了。
这里离太医院不远,齐晟就叫人将赵王直接抬了过去,绿篱惶急之中往我这边望了一眼,便匆忙忙地追着赵王去了。
我一看这般情形,知道眼下先走不了了,只好打起精神过去应付齐晟与茅厕君等人。
不一会儿,太医院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赵王只是扭伤了脚,骨头没事,歇上几日就行了。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面带笑容地打发了众人离去,自己也带着孩子回了兴圣宫。
待洗过了澡,写意趁着我身边无人,几经迟疑后才又问我道:“娘娘为什么不把黄氏等人叫过来敲打一番?也好问一问当时的情形,赵王骑术精湛,怎么也会落了马?”
我懒洋洋地摊在床上,连嘴巴都懒得动。
赵王为什么会落马?这还用问嘛?整个球场上,还有比他更合适落马的人吗?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79章 称职的好皇后!(7)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失笑出声,其实赵王一直就是个倒霉孩子,一个看得无比透彻却又十分无奈的倒霉孩子。
过了几日,赵王拐着脚进我宫里来探望。
我正躺在殿前的摇椅上晒懒筋,见他来了也没起身,只随意地说了一句“坐”,然后就叫写意去给他沏茶。
赵王左右看了看,认命地坐在了旁边台阶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皇嫂,咱别再和皇上赌这口气了,成么?”
我乐了,偷偷瞄了一眼远处垂头侍立的宫女,从摇椅上撑起半个身子,凑近了赵王,低声调戏他道:“哎?如果有朝一日我能离了这个地方,咱们两个结伴去游遍天下的名川大河,如何?”
赵王下意识地往后仰着身体,强自镇定着,小声问我道:“皇嫂是觉得咱们两个加起来就能算计过皇上了?”
好大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我嘲弄地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自然是算计不过的,这世上有谁是他的对手?我想与楚王结盟,他用事实告诉我男人靠不住。我转回头去笼络女人,他又用小小一场球赛,给我揭开了女人们虚伪的面纱。”
赵王沉默半晌,忽地轻声说道:“偏生她还那样傻,明知他的目的,却还要留在他的身边。”
我一怔,问:“你是说江氏?”
赵王抬眼看我,问我道:“你恨不恨她?”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赵王却是扯着嘴角自嘲地笑笑,“我却恨。恨她对我奉到她面前的感情不屑一顾,却要去追一份明明无望的感情。”
他看着我。忽地问道:“你可知道那年马鞍下的钢针是谁放的?”
那年江氏因为那钢针而落马,摔得身上几处骨折。借了那个机会,赵王才能留守盛都,才会有了后面的宛江之事……我没有答话,他既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来,那就说明十有**不是他放的了。
赵王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是她,想不到吧,是她自己。不管我多恨她,我都对她下不了这样的狠手。她为了逼我向皇上出手。也为了叫我以后能对她放手,将自己摔成了那般模样。”
我听得惊住了,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啊?非但个个嘴里没有真话,还都这样心狠手辣,对自己也能下得那样的狠手。
我忽地想起了宛江上齐晟知道是赵王暗算他时的神情,他眼中的痛苦之色浓厚而又无奈……当时的他,是不是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赵王沉默片刻,低声说道:“皇嫂,自从那年落水后。你就全变了一个人。可就是现在的你,才会叫他喜欢。因为你不是我们这种人,不论你表现的怎么张牙舞爪,说多少狠话。办多少自认为心狠手辣的事情,你都和我们不一样。你手上没有沾血,也不会两句话不对就会要人性命。我们从小便在这样的坏境中长大。从根上就已经是烂透了的。可你不同,你内里是明亮干燥的。是我们这些人做梦都要向往的。所以……”他静静地看着我,“皇上那里不会害你。不管以后形势如何,只要你肯站在他的身边,他都会拉住你的手,他才是你真正的依仗。”
听他说出这样文艺的话来,我心中明明想笑,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只轻声问道:“当我和他的利益起了冲突的时候,当他要把整个张家都连根拔起的时候,他还会是我的依仗吗?他还能护得住我吗?”
赵王叹了口气,答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护住护不住之说,只有想不想护。再懦弱无能的丈夫,只要他想,也能在刀斧劈过来的时候把妻子掩于身后,只是看他把什么看得更重罢了,除此之外都是借口。”
我有些怔怔地,好半天才能回过神来,问他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赵王笑了,答道:“这就看出我其实也是个很卑鄙的人,因为我想着皇嫂能和皇上恩爱,想着叫江氏也体会一下自己的心被人弃之如敝帚的感觉,叫她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那个人全心全意地爱上别人。”
我睁大了眼睛瞅他半天,也没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点端倪来,最后只能放弃。
赵王爽朗地笑了,说道:“皇嫂,我就说你以后少动脑子,别的且不说,就说我刚才说的话中,你可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看他笑得如此贱皮,我是真想给他脸上来一脚啊。老子这叫大智若愚好不好?
他见我不说话,又笑着继续道:“连这你都分辨不出,你又如何知道他们谁在对你说真话,谁在对你说假话?”
那边写意已经端着茶出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倾身逼近了赵王,低声问道:“当江氏还是你媳妇的时候,齐晟有没有给你戴过绿帽子?”
赵王的身子就僵了僵。
我不等他反应,凑到了他耳朵边上,故意将声线逼得低哑暧昧,“那你想不想报复他一下,也送他一顶戴戴。”
眼角余光处就瞥到写意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
赵王却是火烧屁股般,“噌”地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脚也不拐了,利索地往远处连蹿了几步才停下来,颤声道:“皇嫂,开这玩笑可是会要人命的。”
看看,虽然比谋略,比心机,比狠辣,或许我不是他们对手,好歹我还是有一样可以拿出手去的,我脸皮比他们都厚啊!
我终于心里平衡了,冲着赵王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处来喝茶。
赵王忙面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眼中却闪着温暖的笑意,摆了摆手,说道:“不了,臣弟还得去给皇祖母请安,就省了皇嫂这杯茶吧。”
说完,竟又拐着脚走了。
待他走上抄手游廊,我忽地高声叫道:“错了,错了。”
赵王回头疑惑地看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脚,又指他的,压低声音喊道:“拐错了,刚才是那一只!”
赵王低头找了半天感觉,最后终于换了另一只脚,继续拐着出去了。
写意在我身后掩口而笑。
我漫不经心地问她道:“写意,皇上已经几天没来后宫了?”
写意伸出手,大仙一般掐算起来。
我等了半天,终于听她答道:“五日,自从上次球赛之后,已经有五日了。”
我原以为她会说出点别的来,没想到就只是给我报了个数。
写意问:“娘娘想做什么?”
我咧着嘴无声地笑了笑,想做什么?
我松了那么多日子的线,现在总得收上一收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嘛,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武则天美眉怎么样?手段谋略都有吧?还不是在一个男人身下跌倒了,又从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爬起来了的嘛。
赵王说了那么一堆的废话,无非就是想告诉我现在得依附齐晟而活。
其实哪里用他说,我早就是想透了的。
且不说齐晟对我还有那么点意思,就是他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我也得想法子叫他重新对我有意思了!
我从摇椅上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吩咐写意道:“叫厨房里煮一锅大补的汤药,咱们给皇上送过去。”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0章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1)
大明宫的小内侍一见我送了碗汤药来,估计是又想到了上次齐晟怒而摔碗的情景,吓得脸色都有点白,忙迎上前来,十分小心地劝道:“皇后娘娘,皇上这会子还在处理政事,怕是没空用这东西,不如把它交给奴婢,等皇上闲下来,奴婢再替您送进去。”
我本着姿态一定要做足的原则,很是大度地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他先忙着,我在外面等着。”
说完便转身立在了廊下。
小内侍眼珠子转了转,悄不声地进了殿。没过得片刻,他又弓着身子从内里退了出来,恭敬地与我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我笑了笑,从写意手里接过那汤药来,镇定地迈进了殿内。
齐晟果然在御案前批阅着奏折,江氏则安静侍立在他的身侧。听到我进门,两人一起抬头看了过来。
真特么虚伪做作啊!还不如叫老子一进门看到你们在滚床单,那都比这副模样真实可爱。
我心中鄙视着,面上却挂上了淡淡的笑意,上前几步将汤药放在了案头,很是自然地对江氏说道:“苏姑娘下去吧,皇上这里有我伺候就够了。”
可能是没想着我会这样直接,江氏一直淡定的面容就僵了一僵,却是没动地方,只抬眼去看齐晟。
不等齐晟开口,我已是先说道:“皇上,臣妾有事要与你说。”
齐晟淡淡地吩咐江氏道:“你出去吧。”
江氏就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冲着齐晟微微一屈膝,退了出去。
哎?这叫个什么表情?你就不能笑得灿烂点?
齐晟抬眼看我片刻。嘲弄道:“什么事?又来请朕回后宫?”
我抬起头来直视他,答道:“皇上已经五六日没留宿后宫了。为了后宫稳定计,今儿该去了。”
齐晟目光从案头的那玉碗上滑过。然后冷笑着问我:“是么?所以就又给朕送了补药来了?难不成在你眼里朕就这么不中用,非得靠这补药撑着?”
我生怕他再像上次那般砸了我的玉碗,忙将碗往自己面前拽了拽,用手臂虚护着,赶紧提醒他道:“这是我宫里最名贵的一个碗,砸坏了是要赔的。”
齐晟脸色顿时一黑,在那里静了半晌后才缓缓地吐出口气来,慢悠悠地说道:“放心,朕不砸你的碗。不过,朕今儿也不想去你那后宫。”
我垂下眼皮,轻声说道:“我知道,所以今儿我来了。”
齐晟一怔。
我又扯平了脸皮子,淡淡说道:“被皇上厌弃的皇后是管理不了后宫的,所以不管你心里多么厌恶我,我也不能叫大伙瞧出来。该轮到我了,就必须是我。哪怕你碰也不碰我,我也必须和你呆上一晚上。”
齐晟不出声。我抬眼看他,“你依旧睡你的寝殿,我打一夜地铺,没人知道我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既然想叫我继续做这个皇后。怎么也得全我这个面子。”
齐晟还是没有反应,只目光深沉地打量我。
“就像这碗药,只要你我不说。又会有谁知道喝的人是谁?”我扯了扯嘴角,端起玉碗将里面的汤药一口饮尽。随意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笑道:“我去后面寝殿等着你。你先忙正事,回头别忘了过去睡一觉就成。”
说完也学着江氏的模样,低着头冲着他屈了屈膝盖,往外而去。
走了两步却忽地想起我那碗来,于是咬了咬牙又折了回去,视齐晟的打量于无物,从他案头拿起了那碗,正色道:“下次臣妾会用金碗,不怕摔的,皇上就可以随意地撒气了。”
齐晟抬起了手,绷着嘴角指着我抖啊抖啊。
我装没看见的,转身出了殿门。
写意与小内侍等人俱都守在外面,我将那碗郑重地交给了写意,嘱咐她收好了,这才又说道:“今儿我留在这里陪皇上,你叫人回去交待一声,叫乳娘把葳儿照看好了。”
写意一脸的惊喜之色,低呼:“娘娘……”
我没理会她,只又转头叫旁边的小内侍带我去齐晟的寝殿。
齐晟寝殿内的装饰摆设都很大气,没有丝毫的脂粉味道,反而处处透露出男子的刚强之意。我简单地看了看,便叫殿内侍立的人都退出去,独自一人坐着等齐晟。
过了没一会儿,写意却做贼一般摸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小小的一个包袱,“娘娘,奴婢给您取了一件新睡袍来,您赶紧换上吧。”
说着便从包袱里掏出一件纱袍来,在我面前轻轻一抖。就见那睡袍在空中飘了好半晌才慢慢地落了下来,竟是名副其实的薄如蝉翼。
这样的轻纱,到底能挡住些什么啊?就算是关键部位都绣上了花,也不过是添了点此地无银的意味罢了!
我这里正惊叹着,写意又变戏法似地掏出几个胭脂盒子来,低声催促道:“娘娘,奴婢给您匀些胭脂,快些吧,皇上一会子就要来了!”
说着就倾过身子来要给我涂抹。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来勾引齐晟的是不是?
我忙一把推开了她,叫道:“写意,你先回去,回去!今儿晚上不用这些。”
写意疑惑了,“为什么?”
外面已是隐约传来了人声,我猜着是齐晟过来了,一时也顾不上和写意细说,只忙将那几个脂粉盒子塞回到她怀里,又胡乱地将那睡袍团了团,连带着包袱皮子一起,顺手就塞进了写意的袖中。
我刚忙完这一切,那边的脚步声已是到了廊下。
我一面起身往门口去迎齐晟,一面低声吩咐写意道:“快走,别叫人看到了!”
说话间,齐晟已是进了殿门。
我这里脸上刚挂上了大方得体的笑容,还不及屈膝下去行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胭脂盒子就滚到了我的脚边上。
我身子一僵,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
写意姑娘,你是成心的吧?
齐晟看我一眼,又看向我的身后,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勉强地笑笑,装模作样地转回身去斥责写意:“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还不快些收拾了出去!”
写意早已是吓得面色都变了,连连点头称“是”,手忙脚乱地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脂粉小盒拾了起来,低垂着头快速地往外面退去。
眼看就要走出殿门时,却听得齐晟突然说道:“站住。”
我的小心脏提了一提,写意的身子僵了一僵。
就见齐晟慢慢地倾过身去,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写意袖口的某处,轻轻一拽……结果却发现竟没能将袖中藏的东西全拽出来。
齐晟也似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转头瞥了我一眼,手上继续拽着。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件薄如蝉翼的“睡袍”一点点地从写意袖中扯出,只恨不得用手捂住了眼假装看不到。
齐晟却是笑了,回头问我:“这是什么?”
我僵了僵,然后很是天真地眨了眨眼睛,转过头去看写意,问道:“对啊,写意,这是什么?”
写意窘得整张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微低着头,嗫嚅道:“这,这……”
我最看不得小姑娘这种窘迫的模样,只得替她解围道:“像是件睡袍。”
齐晟提着那纱衣看了看,口中发出了一声低低地嗤笑,然后将那纱衣随手往我身上一扔,由人伺候着去更衣洗漱。
我面无表情,淡定地吩咐写意道:“你先下去吧。”
写意眼圈都红了,十分歉意地看着我,张了嘴还要解释。
我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出去,自己则镇定地往内殿而去,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等齐晟。
写意这一搅和,我原本的计划一下子都给打乱了。我这会儿若是再说我今儿是来睡地板的,估计齐晟非但不会信,怕是还要斥责我矫情虚伪。
来睡地板你用得着带那样的睡衣吗?
我忍不住也拎起那件睡衣来借着灯光细看,又将它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好嘛,连我衣服上的纹路都能透过来来,真比那回绿篱给我裹得蚊帐布还薄了!
过了一会儿,齐晟换好衣服进来,瞥了我一眼,淡淡问道:“你想怎样?”
我想把这祸害人的睡袍一把火给烧了!可手都凑到烛台边上了,又觉得这样怪浪费的,迟疑了一下,便又将它团了团,随手往自己腰间一塞,然后卷了卷袖子,干脆利索地从床上扯了床被子下来,挨着脚踏打了个地铺,往上面一坐,说道:“好了,皇上睡吧,臣妾给你守夜!”
齐晟稍稍一怔,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垂着眼皮看也不看我,直接踩着我的铺盖上了床,冷声吩咐:“给朕放床帐。”
我认命地从地铺上爬起来,走到床边给他把床帐都放了下来,然后刚回到自己铺上躺下,就听得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朕要茶水。”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故意把我当宫女使唤了。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1章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2)
这样一连被他折腾了几趟,最后一次他刚开口,“朕……”
我已是把便壶从床帐间递了进去,问道:“皇上是要便壶吗?”
齐晟没说话,也没接我手中的便壶。
我笑了笑,抽回了手,重新躺回到地铺上去。
齐晟那里没了动静,我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故意翻了个身,微微蜷缩起大腿,侧身背对向齐晟那边。这种卧姿我都练了许久了,绝对是该高的地方高,该低的地方低,山峦起伏间十分的养眼。
齐晟那里却是没什么反应。
我正心灰意冷,打算再翻个身睡觉的时候,却见床上的齐晟猛地坐起身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翻身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齐晟沉默片刻,闷声说道:“你过来。”
我的心肝就颤了一颤,暗中咬了咬牙,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手刚触到那床帐,齐晟的手却是迅疾地从帐内探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扯进了帐内。紧随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待我反应过来,人已是被他压在了身下。
齐晟伸手捏着我的下颌,逼迫我抬高了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可帐内的光线实在太昏暗,又是逆光,我瞧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我的心里下意识地反感他这种带有侮辱性的动作,想要挣脱他的手,可又怕激怒了他,索性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就感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竟缓缓向我逼近过来。
可眼瞅着就要能碰触到他的唇的时候,他忽地又停住了。
我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发虚。再顾不上琢磨什么进度问题,只想着鱼既已吞饵。这回要是叫他脱了钩,再钓怕就是难了。
这样一想,我立刻就下了狠心,双手往他脖子上一绕,自己先贴了上去。
两唇相触的一瞬间,齐晟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僵,然后便似有悔意,竟要撑身离去。
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岂容他就这样走了。
我本着亲不晕他也要憋晕他的原则。双手用力地环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嘴堵了个严实,用自己的唇瓣紧压着他的,辗转厮磨,轻轻吸允,又用舌尖探到他的唇间挑拨勾引,诱哄着他松开了齿关,可就在我的舌尖马上就要探入他的口内时,他却猛地一把推开了我。
齐晟呼吸急促粗重。手臂撑在我的头侧,低下头看我。
我憋了太长的气,已是有些缺氧,只能气喘吁吁看着他。心想这回完了,鱼儿已经脱钩了,他的心里还是过不了那个坎。我都已经这么卖力了,最后关头他还是清醒了。
齐晟的气息渐渐平顺下来。就这样撑在我的上方,冷静地看着我。
我感到难言的尴尬。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伸手去遮自己的眼,可手刚到半路却被齐晟挡住了,他忽地用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来。
这是一个远比刚才更为激烈的吻,毫无温柔之意,只有侵略与掠夺,唇齿交锋,攻城略地。
我的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然后便强横地回应过去,胳膊重新搂上他的脖颈,腿也向他身上缠了过去。
我很快就发现,齐晟的行为总是有些矛盾,他将我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扯了下来摁在身侧,自己却又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我,将我用力地揉向他的怀里。我缠上去的腿也被他扒下来,同时,他的手却从身后将我托起,大力地按压向他自己。
就像是一只王兽,将猎物死死地摁在爪下,任意地戏弄,却容不得爪下的猎物有丝毫的反抗。
他在向我昭示他才是这场战争的主宰吗?
可越是这般,我心中反而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空虚之感从胸口蔓延开来。他明明抱得我极紧,将我死死地揉压在床上,可我却似仍觉得不够,总想着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像是本能一般,我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齐晟更加粗暴地剥着我身上的衣裙,剥到那里,烫人的唇便跟到了那里。
我忽地想起他身上穿的是睡衣,而我身上的衣服却远比他多,这样算来,我应该会先把他剥光的。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就过去了,我的大脑已经不太灵光,甚至有些混乱,身体的触感却是意外地灵敏起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唇,他的手,他结实强壮的胸膛……混乱与火热之中,也不知是谁先剥光了谁,他的唇复又回到了我的颈侧,点点地亲吻着,从下往上绵延而上,最后终于落在了我的唇上。
这个吻出乎意料的温柔,叫我不禁有片刻的恍惚,就在这一恍惚间,忽觉得身下猛地酸胀了一下,伴随着丝丝的痛楚,他已是将自己强硬地顶入了我的体内。
这感觉如此的清晰,我的心中有莫名的恐惧涌上来,叫我去挣脱,去逃避。我用力地去推他的胸膛,想要翻到他的身上,想要去主宰这场战争,可每次都是徒劳,他的力气那样的大,手将我的腰肢牢牢钳住,死死地摁在床上,叫我丝毫动弹不得。
逃不掉,挣不脱,那就顺着本能缠紧了他……
待一切都归于平静,已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呼哧呼哧喘了很久,才将激烈的心跳与呼吸平复下来,然后就发现,自己还光溜溜地窝在齐晟怀里,连脖子底下枕得都是他的臂膀。
虽然都决定放开了做女人,可这般小鸟依人的模样还是叫我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两人身上连个布片都没盖,就这么在床上晾着。
若要是身上盖着点东西,估计我也不会这么尴尬。
我偷偷地动了动脚趾头,发现他没什么反应,然后便试着不露痕迹地往外面挪了挪身子,可刚有这个意思,齐晟放在我腰间的手臂便紧了紧。
“怎么了?”齐晟嗓音低沉,带着点**过后的慵懒沙哑。
我不由得就僵了一僵,想了想,正色道:“累了,想换个姿势。”
齐晟低低地嗯了一声,手臂猛地用力,将我整个人从他身上翻了过去,换到了他另外一边,依旧是贴在他身侧,然后问我:“这样呢?”
我默了下,勉强答道:“好了。”
齐晟没再说话。
我迟疑了下,用脚勾了被子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可一看身边还晾着的齐晟,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厚道,便又将被子展开了盖在两人身上。
这下好了,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就当刚才没睡吧。
齐晟忽地问我:“累了吗?”
我一愣,琢磨着他是问哪件事。
还没等我回答,又听得齐晟问道:“刚才如何?”
这回我听明白了,他这是问刚才那事。若要是一般女子,被男人这样问,十有**是要做作一番,得把头埋入他怀里,然后羞涩地娇嗔一句“讨厌!”
可我尝试着把头往下扎了几次,可怎么也没法把脑袋埋到他怀里去,只好实话实说道:“好。”
齐晟侧过身来看我,追问道:“好?”
我琢磨着他是不满意这个词,想了想,换了个贴切的形容词,“很爽!”
帐中光线昏暗,我看不清齐晟的表情,只觉得他面容像是僵滞了一下,然后翻身平躺了回去。
我就想我这实话说得有点太实了。
我想了想,问他道:“我要说我今儿晚上真是想来睡地铺的,你信吗?”
他扯了扯嘴角,没答话,手却在我腰间轻轻地摩挲着。
我自己都笑了,说道:“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是不信的。孤男寡女的,大晚上睡在一个屋子里,要说心里都没点想法,那才是自己骗自己呢。”
可有些话大家信不信是一码事,但说不说又是另外一码事了,于是我便又说道:“不过,那睡袍是写意偷着送过来的,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齐晟散漫地“嗯”了一声,明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从他怀里半撑起身子来,认真地看着他,坚持辩解道:“穿上那东西虽然能制造点情趣,但是勾引的意味太明显了,我会做那么没脑子的事情吗?”
齐晟轻点了点头,用手扣着我的背,将我压在了他身上,懒洋洋地问:“说完了吗?”
我停了停,答道:“没有,还想问一句话。”
他问:“问什么?”
我用手挑起他的下巴,轻佻地问道:“尚能战否?”
顺着光线看去,就见齐晟一侧的眉峰挑了挑,然后猛地翻身把我压到了身下,哑声说道:“勉力一试。”
谁知这一试就试到了半夜,我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迷迷糊糊睡去,待一觉醒来再睁眼时,外面早已是日上三竿。
身边的齐晟也没影了,我一个人摊开了手脚,在床上睡得十分自在。
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起身,就觉得脑袋还有些晕沉,也记不起昨夜里到底是战胜还是战败,只觉得身上酸痛乏力,动一动都累。
写意带着人进来伺候我穿衣梳洗,我瞥了她一眼,问道:“皇上呢?”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2章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3)
写意抿着嘴笑了笑,答道:“皇上早去上朝了,这会子怕是都要回来了。”
我心中一惊,回头看一眼仍是一片狼藉的床铺,忙催促写意:“快走,快走。”
说完自己便像被人撵着一般,脚下生风地出了齐晟寝宫。
写意十分不解地追在我身后,低声问道:“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
能不着急走嘛?再不着急就又与齐晟碰上面了,这一见面要怎么说话?能说什么?难不成还要再问他一句“还能战否?”
上了床大胆,下了床羞涩!这才是完美好女人!待齐晟回到寝宫,只留余香却不见美人,这才能叫他继续惦念。
我回头横她一眼,懂屁啊,心眼再多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这样一想,我心情顿时大好,挺胸抬头地往外走,没想到绕那宫侧的游廊的时候,却和江氏走了对面。
江氏的面色有些苍白,避让在游廊一侧,默默地看着我,点漆般的眼眸里满是讥讽与不屑,就在与我擦身而过时,忽地低声说道:“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哪!不淡定了,绝对的不淡定了!
我停下了脚步,侧过脸打量她片刻,反唇相讥道:“一个女人,若是连男人的床都爬不上去,还有什么脸谈长久!”
江氏瞬时面如死灰,她还僵滞间,我已是大笑而去。
小样吧,老子好容易厚道些,你还真当我是好性子的了!
写意小跑着从后面追上我。一脸崇拜地问道:“娘娘怎么知道皇上从没碰过江氏那贱人?”
我怎么知道?瞧瞧江氏那张苦瓜脸就知道了啊,明显着是内分泌不调。整日里和齐晟住一个宫里还成这样,分明就是齐晟没给她调嘛!
我转头冲着写意嘿嘿一笑。神秘地说道:“小丫头,等你嫁了人你就知道了。”
写意怔了怔,脸唰地一下子红透了。
还没进兴圣宫,就有宫女过来禀报说黄氏等几个还等着给我请安。我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暗叹这几个女人还真有耐性,这都要到中饭时候了,还等着,难不成还想等着我管饭?
进了殿门,黄氏等几个忙起身迎过来给我行礼。我随意地点了点头,叫她们都坐下说话。她们恭顺地谢了又谢,这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先开口。
我早上还没吃饭,此刻腹中早已是饥饿难忍,实在没心思哄她们开心。
更别说这些女人虽看着个个貌美如花,可这些漂亮的皮囊下多多少少都装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是没想过要下狠手整饬一番,可每次见了面。看到这些个把大好青春埋葬在这深宫里女人,我就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说到底,其实也都是可怜人罢了。
黄氏等人都可怜巴巴地垂着头,不说话。
我真想与她们说齐晟就那么一个。就是铁棒磨成绣花针也不可能叫大伙都满意的,与其来我这里哀怨,还不如在自个宫墙边上种两棵黄瓜秧子。
只可惜这话绝对不能说。万一传到齐晟耳朵里去,估计他能宰了我。
我装模作样地敲打了她们几句。又应了劝说齐晟继续轮宿,雨露均沾。她们这才安心地走了。
我只觉得累,胡乱吃了些东西,又叫人给我备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后就爬床上补觉去了。直到齐晟过来看葳儿,我才被写意从床上强行拎了起来,十分不情愿地去后面应付差事。
齐晟表情自然,仿佛昨夜里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男欢女爱本是正常,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态自若地陪着他逗了一会小葳儿,然后见天色已晚,便随口问他道:“皇上今儿晚上……”
“前面还有些奏折没看,”齐晟打断了我的话,斜睨了我一眼,又慢悠悠说道:“再说朕昨儿也累了。”
我被他这一语双关的“累了”噎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见齐晟轻轻地勾了勾唇角,转身回了大明宫。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忽地明白过来他刚才一定是把我的话想岔了。
这边写意端着碗燕窝粥给我送过来,一脸欢喜地说道:“娘娘,刚才皇上走的时候,嘴角是往上弯着的,明显地带了笑。”
我点点头,这得多亏你家娘娘反应慢了一拍,少说了半句话,我刚才本想问的是:皇上今儿晚上……该去陈淑妃那里了吧?
这句话要是说全了,估摸着齐晟的嘴角就要往下弯了。
写意自个高兴了半天,忽地神神秘秘一笑,与我说道:“娘娘,您可能还不知道吧?”
我还一口一口地喝着燕窝粥,随口问她:“知道什么?”
写意两眼都快能放出精光来了,凑过来低声说道:“皇上今儿早朝都误了,满朝文武在宣政殿外等了小半个时辰呢!”
我这一口粥没喝着,却差点把碗沿子给嗑下一块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说什么?”
写意嘿嘿一笑,“听说这还是皇上头一回误朝呢。”
我愣愣地放下了碗,暗道这回可完了。
整个大明宫都知道我是端着碗汤药给齐晟送去的,然后我就留宿大明宫了,然后齐晟就误了朝了……这事瞒不住,怕是过不两天就要传遍后宫了,紧接着,就是前朝。
再经过人们的一番演绎,我这一世贤名怕是就要毁在这一宿了。
写意不知我心中忧愁,喜滋滋地端着碗下去了。
第二日,太皇太后就把我召过去了。
我心中十分忐忑,就怕她提起昨日齐晟误朝的事来,不曾想她却用手携了我的手,笑呵呵地说道:“年轻夫妻,性子又都是个火爆的,免不了有个磕磕绊绊的时候。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只要和了就好,和了就好。”
饶是我脸皮厚得已经快和城墙拐角差不多了,听了老太太这话也不禁红了。
这老太太,说话忒有哲理了,这男女之间的战争,究其根源,可不就是始于性又终结于性嘛。
过了没两日,绿篱也进宫来看我,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欣慰地说道:“娘娘总算是转过弯来了,以后奴婢也就放心了。”
我愕然问道:“连你也听说了?”
绿篱点了点头,从包袱里掏出许多小儿的衣物来。
我一下子就惊悚了。我擦,不会吧?又来了?上次也是她先给我准备这些东西,然后我才和齐晟睡了半宿就怀上了。
绿篱抬起头,十分真诚地看着我,“娘娘,快些生个小皇子吧。”
我顿时内流满面,真想抓起绿篱地手说一句:要是又生了公主,肿么办?
绿篱这里盼着我能够椒房独宠,齐晟那里却又开始了轮宫留宿,而且还比以前积极了些,三天里头有两天会宿在后宫。后宫嫔妃本就不多,齐晟又像是有意突出我皇后的地位,于是,隔上几天就能轮到兴圣宫一次。
我本着“床上要积极肯干,床下要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认真地做着“皇后”这份工作。
可没想到齐晟竟然比我还要敬业,在床上从来都是积极主动,勤勤恳恳,绝不耍滑偷懒,能做两次的时候从来不做一次。
这样的工作态度着实叫人脸红。
我越发觉得齐晟也挺不容易的,白天披上龙袍做皇帝精疲力尽,夜里脱了龙袍做牛郎力疲精尽。为了后宫和谐,不管每天有雨没雨都得被人拧出一些水来。这样下去,怕是早晚有一天步了先帝的后尘。
这样一想,我就有点心软,一天夜里趁着中场休息的空,劝他道:“要是觉得累,就歇歇吧,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更别说这宫里还这么多块地,哪能就都耕透了,也别太难为自己了,我想她们也能理解的。”
齐晟被我说得愣了一愣,不知为何忽地就恼怒了起来,把我揉过来搓过去好一番折腾,最后将我死死地压在床边,双手紧扣了我的手,哑声问道:“张芃芃,你就这么想气死我?”
说完就低下头来粗暴地吻了下来,连我嘴唇都给磕破了。
事后我摸着自己破皮肿胀的嘴唇,真心觉得自己是好心没好报。
时间进入四月,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宫女们的衣衫越换越薄,宫中空气中荷尔蒙的味道也越来越浓。我原想着齐晟这阵子巡宫巡得这样勤快,黄氏等人的闺怨差不多也该没了,可没想着她们几个见我的时候仍都是敛眉垂眼,委屈地跟小媳妇似的。
凭良心说,我真是觉得齐晟在床上已经够努力了,这帮子女人有些得陇望蜀了。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3章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4)
待到五月间,云西的平叛之战打得越发激烈起来,朝廷里光战报一日里就能收到十好几份,还都是六百里加急的,齐晟政务缠身,再没那么多时间来后宫了,除了隔几天会往我宫里来睡一宿外,大多时候是把黄氏等嫔妃召到大明宫去侍寝。而且做派也越来越朝着传统帝王去了,忙的时候三五天不近女色,兴头上来的时候,一夜里召俩,前半夜一个,后半夜一个,跟赶任务一般。
此等情形,我前世只在电视剧里看过。
对于他这等行径,我十分地不齿,作为曾受过二十年现代教育的原新青年,我唾弃他这种侮辱女性的行为!
黄氏等人想必也应是不情愿的,谁愿意睡一半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送走啊,就算现在天气不冷了,可这觉也睡不好啊。折腾半宿,也难怪第二天的脸色会隐含三分委屈。
不过,总得来说宫中还算平静。
绿篱隔上几天就会借着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机会来我宫里转一圈,顺便给我送些小儿衣物来。
我肚子却是一直没有动静,我也说不清是喜是忧,绿篱便给我出主意道:“娘娘请尊送子观音来吧,奴婢听说翠山福缘寺那边是极灵的,要不奴婢替娘娘去拜一拜?”
我不忍心拂了绿篱姑娘的一片好意,便点了点头。
绿篱精神抖擞地出了宫门,五月底的时候,她就被诊出怀有身孕来了。
我得到这信时都有些愣,第一个念头就是翠山福缘寺的菩萨果然灵验,第二个想法是菩萨也不容易,工作太忙了,偶尔失误一次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说宋太后听了这消息眼睛都红了,当天就把茅厕君拎宫里好一顿训,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说出来了。
其实茅厕君也挺无奈的,他与张三姑娘那里才进行到议婚阶段,离入洞房都还远着呢,更别说抱孩子了。再者说张三姑娘今年才十三岁,如果茅厕君不想做禽兽的话,怎么也得等到小姑娘及笄才能圆房。
而且他与张家结亲又属于政治联姻,都得彼此敬重着点,怎么也不好做出这边小王妃进门拜堂,那边小妾请产婆生孩子的热闹事情。
如此一来,生孩子更得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也怨不得宋太后要红眼了。
不过绿篱有孕,太皇太后倒是很高兴。
绿篱往太皇太后那跑得勤,嘴上也讨喜,老太太本来就对她印象不错,这回一看她肚子又争气,心里更是喜欢上了,特意派了人去赵王府传话给绿篱:头几个月那都不许去,也不用进宫给我请安,先把身子养壮了再说!
如此一来,绿篱再没借口进宫来看我了,听说当天夜里就抹了眼泪。
说这话的时候,赵王依旧是蹲在我兴圣宫后殿的廊下,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用双手架着葳儿站在地上,看着写意在一边用去了头尾的小鱼喂猫。
葳儿嘴里依依呀呀地叫着,挣扎着伸出短粗的小腿去踢那猫儿。她人虽小,劲头倒是很大,一会功夫就把我累了一身的汗。
我正有些烦躁,就听着旁边的赵王又幽幽叹道:“我是真服了绿篱那丫头了,你说她那眼泪怎么来得就那么快呢?只要手帕子往外这么一掏,眼圈立刻就红,紧接着眼泪就下来了!”
其实这事我一开始的时候也很惊叹,不过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安慰赵王道:“没事,小姑娘都那样。”
赵王奇道:“都那样?”
我点点头,转过脸去吩咐写意,“写意,哭一个赵王看看。”
写意先是一愣,眼圈立刻就红了,泪汪汪地控诉我道:“娘娘尽欺负人,奴婢又不像绿篱姐姐那般动不动就哭。”
我面色如常,转回头去看赵王,“哪,见到了吧?都这样。”
赵王佩服地点了点头。
写意抹干了眼泪,继续淡定地喂猫去了。
葳儿又开始在我怀里挣扎,还想着去踢那猫一脚。
我一边用手坚定地把她抱在怀里,一边问赵王道:“就瞧你表现的那样,我原以为你会为江氏守身的。”
赵王苦着脸说道:“皇嫂,那不都过去的事了吗?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成么?”
我点点头,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你既然把绿篱拆了封,可就不能给我退货了啊。”
赵王微微张着嘴,满脸的惊愕,半天没能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与我说道:“皇嫂也去趟福缘寺吧。”
我实在是被葳儿折腾烦了,就把她转手给了乳娘,叫乳娘带着她回屋里去玩,又吩咐了写意把猫抱走,然后才转头看赵王,问道:“你说我现在去福缘寺,合适吗?”
赵王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我道:“挺合适的。”
我迟疑了一下,又问他道:“皇上那里……会不会多想?”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4章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5)
赵王笑道:“臣弟觉得应该不会,若是会,他也就不会隔三差五地就来皇嫂宫里了。”
我思量了一下,认同地点了点头,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齐晟既然常来睡我,就应该想到我有可能会怀孕这事。俗话说得好,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更别说这整天趟水的。
第二天,正好是齐晟来我宫里的日子,我琢磨着男人在床上最好糊弄了,于是很是积极主动地勾引他滚了床单,然后趁着他筋疲力尽闭着眼昏昏欲睡的当头,委婉地向他表达了我想去福缘寺上香的愿望。
我本想着让齐晟糊里糊涂地点了头,没想到他听了反而是精神了起来,睁开了眼稍稍有些意外地看向我,问道:“你想去福缘寺?”
我一面感叹着齐晟这血液回流速度可真够快的,一面老实答道:“赵王那里说福缘寺许愿挺灵的,臣妾就想着去一趟。”
齐晟的手指在我腰间轻轻地滑动着,就是不说话。
我也觉得这事是有些不靠谱,自己也觉得有点心虚,咬了咬牙,伸手搭上了齐晟的腰,故意半抬起身子,似贴非贴地擦着他的胸膛,低声说道:“我在这宫里闷得久了,想出去透透气,翠山离得又近,早上出去,天不黑就能回来的,就叫我去吧。”
就这么擦擦蹭蹭地,眼角余光便瞥到薄被的一处慢慢地高了出来。
这血液一往下流,齐晟大脑供血明显就不足了,待我再撒娇一般地晃了晃他,他便答了一个字:“好。”
尼玛真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啊!
齐晟说完这个字,手上就加了劲道,把我往他身上扣了过去。
我故作正经地笑了一笑,将他的手从我腰上扒拉了下去,正色道:“明儿皇上还要早朝呢,快些睡吧!”
说完自己便率先翻身躺了下去,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身后隐隐传来齐晟磨牙的声音。
我正得意间,他忽地一把扯开被子将我扽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开始揉搓,刚把我的性致挑起来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翻回身去说道:“明儿还要早朝,睡吧。”
这种报复是多么的幼稚啊!
偏我还被他勾得连喘气都粗了,深呼吸了半天,还是没法把心头那团火压了下去,索性从床上坐起身来,转头恼恨地看了齐晟背影片刻,发狠地扑了上去。
不管了,先泻了火再说吧!
估摸着齐晟没料到我敢主动扑上去,一时间有些愣怔,待我都把他压身下了,他这才反应过来,眉头一皱就把我翻到了身下。
我觉得齐晟这人挺矫情的,上下真的那么重要吗?说白了,不就是介意我前十几年的性别嘛,既然介意你就别碰我啊,为什么还要眷恋这具身体呢?
真是个矛盾的男人啊。
我一边感叹着,一边将双腿缠上他瘦削结实的腰腹。
齐晟这种男人,明明喜欢在床上热情大胆到放荡的女人,却又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简直就是闷骚男人的典范啊,要收拾这样的人,很简单,你只需要明着骚给他看就成了!
我没别的本事,就是脸皮够厚,床上也够积极主动,勇于用行动表示自己所需,于是很合他的胃口。
不过也亏得他如此,所以不管他之前心中对我的心理性别有多芥蒂,可他对我的身体却是满意的,甚至是渴望的。
我觉着只要有这一点,那就足够了。
不需太久,只需几年时间就好,让我生下皇子,有所依仗。
让朝臣们都知道我这个有子有宠的皇后,让张家再不敢轻易地抛弃我,让茅厕君重新回到我这条船上来。
我这里一描绘日后的生活蓝图,精神上就有些不太集中,动作上难免也有点不够规范。齐晟倏地停下了动作,仔细打量我的面容,哑声问道:“走神了?”
我猛地警醒过来,只怕自己眼神出卖了自己,忙用手臂环上了齐晟的脖颈,抬起身子紧贴上去,故意停了片刻,才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想再生个儿子。”
齐晟的身子明显一僵,好半晌才哑声问道:“真的?”
我心里很是鄙夷他,这问题还用问嘛?后宫女人谁不想生儿子啊!
不过,想是一回事,说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默了默,尽量使自己身体放松,轻声说道:“我害怕,怕总有一天你会厌倦了这具身体,到那时候,身边有个儿子,许久能保下我一条命。”
齐晟问我道:“所以才想去福缘寺?”
我想了想,点头,“嗯,她们说那里求子灵验。”
齐晟没再说话,只用力抱紧了我,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慢慢的,可每一下都似要冲进身体的最深处。
察觉到他明显地动了情,我忙紧紧地拥住了齐晟,暗叹果然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最好骗了。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5章 帝王的野心!(1)
齐晟既已允了我出宫,这事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我吩咐了写意给我光明正大地准备出宫事宜。
去太皇太后那里报备的时候,正好碰到宋太后也在,我就图省事地问了她们一句:“臣妾要去趟福缘寺,皇祖母和母后有什么需要捎带的没?”
宋太后对我一向客客气气的,闻言习惯性地摇头。
倒是太皇太后与我说道:“前阵子忽地梦见了多年的一位旧友,近日总是记挂,皇后既去福缘寺,就替我给他在佛前供一盏长明灯吧。”
我点了点头。
“翠山是个好地方,我娘家原来在后山那里还有个庄子,很大,专门引了清水河的水进去造景。我小时候惯常去的,长大后还在那里住过好长一阵子……”老太太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眉眼间有一刹那的恍惚,不过却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抬头笑道:“现在总是爱想年轻时候的事情,果真是老了。”
我暗叹老太太是够长寿的,把她那一辈的人差不多都熬尽了,也不知道她挂念的友人会是谁,尚健在否?
不知怎地,心里竟也有些忧伤,人活一世,就算是熬到了老太太这一步,又能如何?算计到头,最后也不过落得个一切是空。
这样一想,忽就觉得那福缘寺去与不去也没多大意思了。
许是我情绪太低落了些,齐晟来我宫里看葳儿的时候,便问道:“怎么了?”
我想了想。答道:“臣妾身为皇后,就算是便服简行。去趟福缘寺也挺麻烦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叫写意替臣妾跑一次算了,何必还要自己亲去。”
齐晟听了没说什么。
可没想着第二日一早写意就将我从被窝里扒了出来,趁着我还迷瞪的功夫,独自一个人给我穿了一身与平日风格大不相同的衣裙,然后就把我摁在梳妆台前打扮。
我两只眼皮还像涂了胶水一般,一面点头打着瞌睡一面问写意道:“这还没到她们来请安的时辰啊,今儿干嘛这么早?还有,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伺候?”
写意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激动,凑在了我耳边低声说道:“皇上刚叫人送信进来。说要娘娘这样打扮。”
我一愣,脑子还糊涂着,头上已是被写意扣上了一顶帷帽,然后被她拉着,蹑手蹑脚地从殿内摸了出来,七转八转绕出了兴圣宫。
兴圣宫后停了辆不起眼的马车,写意刚拉着我到了车前,车旁等候的马夫就已是放了脚凳下来,与我说道:“皇后娘娘。皇上正在车里等着。”
齐晟?他在车里等着我?
我正惊疑间,写意已是在身后扶着我上了马车,低声说道:“奴婢在后面跟着,娘娘又事叫人传唤奴婢便是。”
说着便替我掀开了马车门帘。
车内。一身普通士子装扮的齐晟倚壁而坐,闻声抬眼淡然地向我看了过来。
我怔了一怔,老老实实地爬进了车内。车厢不大。布置得倒是精致舒适,矮几软垫等物俱都齐全。虽都只是些半新不旧的,但细看就可以瞧出细微处的不同。
一句话形容。有那么点低调奢华的意思。
齐晟目光只在我身上打了个转便移开了去,然后又半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口中淡淡吩咐道:“走吧。”
外面有人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然后马车便缓缓开动了。
从头到尾,齐晟都没和我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这车厢远比以前我和一同坐过的太子车驾小了太多,他摊开了手脚,我就只能规规矩矩地跪坐着,不然就要碰到了他。
即便这样,两人还是几乎气息相闻。
我忽地觉得有些不自在,除了在床上,我很少离得齐晟这般近过,尤其是这样衣衫整齐的时候。不知为何,觉得眼下这模样,还不如在床上与他赤诚相对时更自在一些。
我将头上的帷帽摘下来扔到了一边,细细地将这车厢内俱都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不得不落在了他身上,见他虽闭着眼,睫毛却是偶尔轻轻抖动,显然并没有睡着。
我想了想,开口问道:“皇上吃早饭了吗?”
齐晟睁开眼看我。
我赶紧下意识地解释道:“我不饿,真的不饿,我就是问问。”
齐晟嘴角上就有了些笑意,微微起身从矮几下抽出个点心匣子来,递给了我,“吃吧。”
我打开一看,嘿,里面种类还挺齐全,便老实不客气地从匣子里摸出块点心吃了起来。
齐晟仍懒洋洋地倚靠在软垫上,漫不经心地问我:“也不问问这是去哪里?”
这有什么好问的,就这一辆车,这点子人,能去哪里?难不成还能带我去云西观战?我又不是真傻,连这个都猜不到。
我停了停,忙将口里的点心沫子都咽了下去,这才问道:“不是去翠山福缘寺吗?”
就见齐晟的眉毛挑了一跳。
我装没看见的,继续低头吃点心。正吃着,齐晟却忽地靠了过来,伸手将我手里捏着的半块点心拿了过去,轻声问道:“真这么好吃?”
说着,便将那点心塞进了自己嘴里。
我愣愣地看着齐晟,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是真有心脸红一下以示羞涩的,可就这个程度的挑逗,我这脸是真红不了啊!
这种泡妞的手法,早多少年前我都不用了的,若换做是我,刚才就该攥着我的手直接去叼那半块点心,顺便再用舌尖舔一舔那指尖。
这才叫暧昧,这才叫**好不好?
跟着江氏那柴火棍子混,果然是混不出什么出息来的。
我有些怜悯地看着齐晟,从匣子里又摸出一块点心递了过去,一本正经地问道:“半块够吗?再来一块?”
齐晟面色冷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又靠回到软垫上去闭目养神。这一养神就足足养了大半路,愣是再没说一句话。
我觉得吧,明明不想睡,却还要闭着个眼睛装睡,这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尤其还装了这么长时间。
若是叫他这么“不容易”一道,以后难免要报复我的。
我略一思量,便用手撑着矮几往齐晟那边探过身去,轻声问道:“聊几句?”
齐晟还是不睁眼,很大爷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暗中向他比划了一个“鄙视你”的手势,口中却是正经地问他道:“云西那边战事如何?”
齐晟这才睁开了眼,黝黑的眼眸中淡定无波,看了我片刻才答道:“很顺利,若是不出意外,明年初战事就能结束。”
说完了就静静地看着我,似在等着我的下一个问题。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一脸紧张地盯着他,问道:“咱们中饭在哪儿吃?”
齐晟面色僵滞了一下,接下来又是要深呼吸。
我忙笑着伸手轻拍他的胸口给他顺气,笑道:“开玩笑的,好容易出来一次,别总是绷着一张脸,都对不起车外大好的风光。”
说着便探过身去,伸手替齐晟撩开了他那一侧的车帘。
车外一派初夏景色,树木青翠,花朵娇艳,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里都有着融融的暖意,吸进胸膛里都是舒服的。
我转头去瞧齐晟,却见他并未瞧外面的山景,而是瞄着我的胸口。我低头,果见目光落处也是山峦起伏春光正好。
我就叹了口气,弯着腰站起身来从矮几上迈了过去,跨坐在齐晟腿上,在他的惊愕中解落了衣衫,慢慢地向他俯下身去。
齐晟身子一僵,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呼吸立刻粗了许多,下意识地伸手扶上了我的腰。
我从他唇上轻轻擦过,最后落在他的颈侧,低低说道:“那日夜宿大明宫后,江氏曾拦在路上讽刺我是以色侍君,可她却不知道我是多么地感激这个‘色’。在你剪除了我所有的羽耶后,叫我还有这具身躯可以取悦你,叫我即便做不成翱翔九天的凤凰,也可以做一只金丝笼中的雀鸟,不临风雨之苦,免受风霜之迫,甚幸,甚幸。”
说完便张口轻轻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齐晟放在我腰上的手掌渐渐收紧,最后缓慢却又坚定地将我从他身前推离,垂着眼帘,默默地给我整理着已经凌乱的衣衫,直到将最后一根衣带系好之后,这才淡淡说道:“你不是雀鸟,你是我的皇后,是以后与我齐晟并肩看天下的妻。”
我有些怔,狐疑地看着他。
他抬眼看向我,说道:“你不用和我动心眼子,我之所以会回应,是因为我能从你的话中听出我想知道的事情。比如你提江氏,虽然是有意给她上眼药,却也说明你已有了女人的善妒。”
他淡淡地笑了笑,盯着我的眼睛,慢慢说道:“善妒,善变,甚至虚荣,蛮横,你之前十几年失却的东西,我都会慢慢给你找回来,我会容你,纵你,宠你,爱你,直到你愿意牵住我的手,与我并肩而立。”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6章 帝王的野心!(2)
我已经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愕然地看着他。
我擦,这还是齐晟吗?不会是言情男主附体了吧?
齐晟看我这副模样,轻轻地嗤笑了一声,问我道:“怎么了?吓住了?难不成还以为只你一个会做戏?”
我愣怔了片刻,这才由衷地赞叹道:“皇上果然非凡人,佩服,佩服,臣妾佩服。”
齐晟讥诮地挑了挑嘴角,别过了视线。
我不由得感叹,这男人下了床智商果然是提高不少啊。当然,我也要自我检讨,自己演技还是太过生涩,还需日后磨练,回头还应向绿篱、写意两个学一学哭戏,适当时候也可以向影帝同志讨教一下技巧。
身旁的齐晟再没说话,只撩开了一侧的车帘,静静地看着车外愣神。
福缘寺建翠山半腰处,已有四百余年的历史,香火一直十分鼎盛。马车上山不便,在山脚下便停了下来,齐晟先下了车,极好心的回身扶了我一把,然后便带着我随着上香的人群一同往山上走。
我觉得拜佛这件事吧,心诚不诚先放一边,这礼数绝对都得到了。于是进了寺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佛像就拜,生怕再把哪个菩萨给漏下了没拜到。
齐晟见我在佛前求得虔诚,偶尔也会随着我拜上一拜。
拜到观世音菩萨座前的时候,身边齐晟嘴里也是低低地念念有词,我实在没忍住,便转头问他道:“你求什么?”
齐晟双目微垂。模样十分虔诚,答道:“求我身侧之人与我所求相同。”
这话有点绕。我咂摸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就觉得有些心虚。忙转过身去冲着观世音菩萨又拜了拜,暗暗祷祝道:菩萨,这事上您一定得向西方的同行多学习学习,也讲究一个女士优先。
就这样见菩萨就拜,磕头磕到后面,我已是有些头晕脑胀起来,待拜完了普贤菩萨出来时,若不是齐晟从旁边拽了一把,我差点就要撞上了那殿门。
齐晟微微皱着眉看我。问:“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答道:“许是刚才心不诚,再回去拜一拜吧。”
说完便又回身跪倒在蒲团上,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齐晟终于不耐烦了,一把将我扯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出了佛殿。
我琢磨着,这小子估计是又哪根筋抽了,索性也不问,只闭着嘴随着他走。不一会的功夫就绕出了寺院,进了后山。
齐晟这才把步子放慢下来,却没松开我的手,只拉着我沿着山间石径慢步缓行。可即便走得这样慢。写意与做了小厮打扮的小内侍两人还是被落在了后面。那些在暗中保护的侍卫更是不用说了,基本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我隐约明白过来,齐晟这厮是往这来和我约会来了。
约会这事我以前倒是是经常做的。什么时候牵手,什么时候搂腰。早都熟门熟路了,眼下性别虽然变了。也不过是变攻为守罢了,不算什么难事。只是齐晟这厮心思太过深沉,从不做无用之功,他今天忽地这样反常,却叫我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别不是还有什么坑在前面等着我呢吧?
这样一想,我更是紧张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风景,只用眼角余光瞥着齐晟,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
齐晟一路走着,一面随意地和我讲着某棵树是谁种的啊,某个石棋盘是谁用过的啊,某个石刻是谁留的啊……
我跟着一道小心应对着,觉得齐晟句句话里都别有深意。
又走了一会儿,齐晟忽地停下了,转身静静看我片刻,低低地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吧。”
我终于大松了口气,忙点头道:“好啊,好啊。”
正要转头回去呢,却又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女子清朗的笑声,抬眼看了过去,就见几个打扮贵气的年轻女子被人簇拥着从山上下来了。
待朝阳郡主那张明媚的小脸从人群中露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挖坑的终于来了。
这个小美女,虽然与我接触不多,但是我对她却是印象深刻。
第一次是在大前年元宵节家宴上,她美其名曰约我去看花灯,结果却领着我湖边小树林去捉奸去了,下场是那夜之后我被齐晟禁足三个月,宫中人人传说太子妃红衣撞邪。
第二次是前年前往避暑行宫的途中,她将我从马车里糊弄出来瞧春光,结果却是带到了茅厕君面前,一番试探之后,茅厕君终于认定我是个假货,于是宛江之上,齐晟与茅厕君一番斗法,我差点被人在宛江里煮了饺子。
这一次见面,小美女脸上先是闪过了意外和惊讶,紧接着,又灿烂地笑了。
她这一笑不要紧,我只觉得周身一阵小风飕飕刮过,连带着头顶的太阳都失去了热度。
我低声问齐晟:“你约来的?”
齐晟微微摇了摇头,松开了牵着我的手。
朝阳郡主抛下了那几个同行的少女,独自一人向着我与齐晟欢快地跑了过来。
我眼角余光就看到四周一下子多出好几个身影来,不露痕迹地向着齐晟四周围了过来。
齐晟微微抬了抬手,那些身影顿了顿,眨眼间就又消失在四下里了。
我正惊叹这帮子暗卫如影如魅的身手呢,朝阳郡主已经是跑到了跟前,潦草地向着我和齐晟行了个礼,笑嘻嘻地问道:“三哥,三嫂,你们也来游玩吗?”
齐晟在兄弟中排行老三,早年还是太子时,茅厕君也会偶尔叫他三哥,不过自从齐晟登基之后,他就已经跳出了兄弟们的排行,于是,就再没人敢叫他三哥了。
朝阳郡主此刻这样称呼,说明两个问题:第一,这丫头脑筋活络,一看我与齐晟的打扮便知道我们两人私下里出来的,自然不愿意叫人识破了身份。第二,这丫头脸皮子也够厚的了,不管双方关系怎样,口头上是一定要亲热的。
齐晟负着手,略略点了点头。
朝阳郡主又笑着向我看了过来,撒娇一般地说道:“好些日子不曾见过三嫂了,三嫂也不邀我去玩,小侄女满月的时候我送的礼三嫂看到了吗?可是喜欢。”然后不等我开口,又上来抱住了我一只胳膊,笑道:“好容易在外面遇到了嫂嫂,不能轻易放过了。福缘寺里的素斋有名,我和一些朋友正打算去尝尝呢,好嫂嫂,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这样说着,手却在暗处悄悄地捏了捏我的手臂。
我十分无语,暗道你挖坑就挖坑吧,为什么还要当着齐晟的面挖呢?这么巧合的相遇,这么不合礼的相邀……你坑挖得老大,又不带盖,就差在坑的四周竖上“此处有坑”的标示了,你叫我怎么去跳这个坑?
我就有这跳坑的心也没这跳坑的胆啊!
我赶紧挣脱了朝阳郡主的手,又往齐晟身边靠了一步,借此表明自己此刻坚定的立场,然后就抬头看着齐晟,等着他的反应。
齐晟淡然地笑了笑,替我拒绝道:“家中有些事,你嫂嫂得同我一起回去。”
朝阳郡主听了有些失望,往下拉了拉嘴角,但又很快乐和起来,巧笑着说道:“过几日我去给老祖宗问安,到时候我再去看嫂嫂吧,三哥不会拦着我吧?”
齐晟这回只弯了弯嘴角,连话都没答。
朝阳郡主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起来,不过还是笑着扯了几句闲话,撒了两句娇,这才辞了我们走了。与她同来的那几个少女一直在远处等着,虽都做着看风景的模样,不过却不时地往这边瞄上一眼。朝阳回去了也不知道与那几个小丫头说了些什么,她们就都向我们这边瞧了过来,还有人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齐晟视而不见,淡定地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沿着另外一条山路往山下走去。
待走出了几十米,绕过了两个弯,朝阳郡主那伙子人早就看不到了,我这才拽了拽齐晟,问道:“怎么会这么巧?”
齐晟回身看向我,说道:“老九想见你,若是不出意外,他此刻也在这山中。”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惊得我差点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我和齐晟私服游翠山,这要传出去顶多算是个帝后情深的佳话,但若是我和茅厕君在这被人逮住了,那可就不是约会,成幽会了。
见我惊讶,齐晟反而是笑了,问道:“你可想见他?”
说实话,我是真想私下里见见茅厕君,毕竟有些话是没法叫人来传的,只能我们两个见了面才能说。
不过我还没活够,当着齐晟的面,打死我都不会说自己相见茅厕君。
我镇定地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道:“不想见。”
齐晟笑了笑,转身又走。
我在后面站了片刻,才又追了上去,叫道:“哎?”
齐晟停了下来。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7章 帝王的野心!(3)
我有心问他是不是早就料到茅厕君想要见我,所以才带着我来这翠山给我们两人创造机会,可这话都到嘴边了,我却又突然改了口,只能问他道:“咱们中饭在哪吃?”
齐晟面色有那么几秒钟的僵滞,然后便问我道:“你想吃这寺里的素斋吗?”
那朝阳小美人说了要从寺里吃素斋的,我若是再去了,难免不会再碰上。眼下是敏感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琢磨了一下,忙摇头道:“我不喜欢吃素。”
齐晟说道:“那好,我们先回盛都,我知道一个地方饭菜做得极好,带你去尝尝吧。”
说完便带着我往山下走。
翠山离盛都还二十来里路呢,这个时候下山,再赶回城也得过了晌午了。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只恨早上没能多吃几块点心垫肚子。
齐晟在前面走得潇洒,我脚下故意慢了慢,想着写意能在后面追上来,可不曾想我这里走得慢,尾随在后面的写意也跟着慢了下来,总离着我有那么二三十步,不远不近地在后面吊着。
没法子,我只能回身冲着她招了招手。
写意微微一怔,这才急忙跑上前来,低声问我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饿得急了,额头上都已经起了汗,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颤声问道:“有吃的吗?”
写意被我吓着了,好半天才抖着手从怀里摸出半块用帕子包着的玫瑰糕来,“奴婢一时贪馋。就剩下这些了。”
半块就半块吧,好歹也能充充饥。
我刚将这半块玫瑰糕塞进嘴里。走前面的齐晟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看着我问道:“饿了?”
饿了?我一大早就被他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马车上好容易吃块点心,他还叼走了半块。这一大上午又是爬山又是磕头,眼下太阳都到头顶了,我能不饿吗?
我是真想抱着他的大腿哭一句“这位大爷,我是真饿了啊!”
可能是我的眼睛出卖了我的内心,我虽没回话,齐晟却是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这才几顿没吃。我以前在军中时。曾三天粒米未进过,也不像你这般。”
口中虽说着,手上却拉起了我,脚下的步子走得比刚才也快了些。
刚从后山里绕出来,却有随行的侍卫寻了过来,面上隐隐带了惶恐之色,凑到齐晟身边低声说道:“主子,山下的马车被人做了手脚,已是废了。”
我一愣。转头看向齐晟,就听他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忙细细禀报,简单说来就是“这是一场意外”。
因福缘寺香火鼎盛,来得人多。车马也极多,山下便专门辟了块场地给人们存放车辆牛马。最早是有心思活络的小贩,挑着担子在场子里卖些吃食玩意给看守马车的仆人车夫。慢慢地竟聚成了不小的集市,连杂耍班子都引了过来。
我与齐晟下了车之后直接上了山。暗中护卫的人员也都随着我们走了,只剩下车夫并着两个便装的侍卫在山下留守。那几人因怕出事也不敢四处转悠。只守着那车等我们下山。谁知你不惹事并不代表事情不来惹你,不知怎地,停在边上的一辆马车就突然受了惊,这一下子可就乱套了。
场子里一片大乱,人人都躲着那辆受惊的马车,那杂耍班子本来正抡火盘子呢,见状也没心思表演了,顺手就将手里的火盘子甩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我们的马车上。
那火盘子烧得正旺,里面又有易燃的东西,眨眼工夫就将车厢给燎着了。
车夫与侍卫只顾着在车前控制惊马,却忽略了防火,待再反应过来,虽然救出了马,那车却已是被烧得连车厢里暗藏的精钢铁板都露出来了,实在要不得了。
这果真是一场“意外”啊!
齐晟面上虽是波澜不惊,眼神却是有些阴沉。
福缘寺离着盛都城二十来里路,这个时节又没有公共交通工具,所以大伙来上香能选择的出行方式不外乎就三种:
要么骑马、骑驴,这全看你个人喜好,图潇洒的大都骑马,讲究安全的基本骑驴,当然个别极有性格的也会骑牛。
要么坐车,马车牛车就全看你家庭条件了,富贵之家大多是装饰华丽的马车,普通家庭也就是辆牛车了,虽慢些,可毕竟能省了脚力。
再剩下那些实在没钱的,也就只能靠着两条腿走了。
眼下我们的情况是,车虽没了,但是马还在的,倒还不算是最坏。
问题是,我今日穿了一身正统的女子裙装,若骑马却是大不雅的。当今之计,就是叫人快马加鞭地赶回城去,重新弄了车来接我们。只是这样的话,我这顿饭就得等到天黑才能吃上了。
只这样一想,我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齐晟默默站了片刻,却是忽地笑了,转头与我说道:“走吧,咱们也去寺里吃素斋去。”
我与他相处久了,对他的脾气也多少了解了些,暗叹茅厕君这回是真是惹急了他。我不觉也有些奇怪,若是茅厕君只想暗中见我一面,无需这样来搞啊。他一个王爷,又有亲娘在宫里做太后,就算是宫里耳目众多,要想见我也不是没空子可钻,何必搞得这样声势浩大呢?
我随着齐晟又往寺里走,待从后厢房里吃了一顿素斋,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地再次“巧遇”了朝阳郡主。
朝阳郡主一张小脸上笑得跟花一般,这一回身边没了那几位贵女相伴,却是多了一个年轻人,正是茅厕君的好兄弟,杨严。
我忍不住往杨严身后看了看,倒是没瞧到茅厕君。
齐晟正用着杨豫在云西平乱,看在老子的份上也不好太薄待儿子,又加上杨严前阵子刚又去了一趟云西,回来没几日,齐晟便问起杨严云西的情况来。
朝阳小美女听了没几句,脸上便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来,拉了我袖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央求道:“好嫂嫂,咱们不听他们说这些没意思的,听说西边新建了个园子,里面景致极好,咱们过去瞧瞧?”
我心中一凛,好嘛,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转过头去看几步外的齐晟,恰好他也正抬眼往我这里看过来。我急忙瞪大了眼,恨不得用眼神向他保证,我现在的心绝对是又红又专,全无半点小心思。
齐晟就挑着唇角笑了笑,然后交待朝阳道:“去吧,多带着几个人,日头大,别叫你嫂嫂晒着了。”
朝阳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挽了我的胳膊就走。
写意这回不用吩咐,紧跟着过来了。
西边果然是有个不小的园子,里面种了不少花木,眼下开得正盛,园子一角又引了活水进来造景,小桥流水的,倒是极风雅。
朝阳小美女刚领着我上了小桥,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惊呼。我回头一看,好么,果然是写意落水了。我就知道她们得想法子把写意给调开,却没料到手段就这样简单暴力,直接把人挤水里去了。
果然是不能指着女人来怜香惜玉啊!
那池子里的水并不深,看样子不过是刚到写意腰间,几个侍女手忙脚乱地将写意从水里拉了上来,倒是没受什么伤,身上衣服却都是湿透了。夏天穿得又单薄,单衣湿溚溚地贴在身上,一下子把身材显了个透。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写意,这丫头是真得加强营养了,这小身板,明明都十五六了,看着可真够单薄的。
朝阳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口中却是忙叫那侍女们带着写意下去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写意一面拧着裙子上的水,一面委屈地偷眼瞄我。
丫头啊丫头,你本就不该跟着我来啊,你来了,就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啊!我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冲她点了点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吩咐道:“去吧。”
写意不情不愿地被人架走了,朝阳脸上立刻收了笑嘻嘻的模样,一脸严肃地拉着我往园子深处走,低声说道:“快些,九哥他们早就等得急了。”
我被她拉着走得飞快,只想问她几句:姑娘,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知道做这事的后果吗?你们明摆着欺负齐晟,他可能放过你们吗?茅厕君那里是破罐子破摔了,你呢?你可还待字闺中呢啊,齐晟要想整你,都不用费心劳神的,只一个赐婚就能叫你恨不得投第二次胎去了。
哎,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
朝阳将我带到了一间僻静的厢房内,一进门果然就见茅厕君等在里面,身边还坐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看眉眼有些眼熟,想了想却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此人。
茅厕君与那人都站起身来,然后茅厕君又冲着朝阳点了点头,朝阳就带上门出去了。
我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那茶水入口只是温热,可见这两人果然是等候多时了。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8章 帝王的野心!(4)
坐在对面的茅厕君就笑了笑,指着身边的男子向我介绍道:“这位是杨豫杨将军。”
我听得愣了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人竟然是杨严的老爹?难怪看得眼熟,早在泰兴城外时倒是远远见过一面。
不过,这位老兄不是应该在云西平叛么?齐晟前几天还接到他的战报呢,怎地竟然突然私自回京了?
许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杨豫淡淡一笑,说道:“皇后娘娘不需担心,云西那里臣已经妥当安排了,不会出事的。”
我按下了心中的惊愕,看向他问道:“是杨将军要见我?”
若不是他要见我,茅厕君大不必费此周折。
杨豫与茅厕君对视了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正是臣想要见皇后娘娘一面,事关重大,须得与殿下和娘娘见一面才能谈。”
我看他说得如此郑重,不由得也坐直了身子,问道:“杨将军要说什么?”
杨豫沉了一沉,问道:“娘娘可知道皇上为何命臣去云西平叛?”
我想了想,平静答道:“他先调走了杨将军,然后再将我这个皇后禁足,为的就是诱使殿下与我张家的联合,然后再将一石二鸟,在消减殿下的同时,也重创张家,将军政大权俱都拢于己手。”
茅厕君与杨豫并未显露丝毫惊讶之色。
茅厕君轻轻笑了笑,对我说道:“我与张三姑娘订婚,不过是为了安皇上之心。本想着解释与你听,可后来见你一直这般平静。便猜着你已是想透了这些。”
杨豫却是略带欣赏地看着我,赞道:“娘娘果然聪慧。殿下没有看错人。”
我本想自谦两句,可转念一想又闭了嘴。人家说这话也许不是赞我聪慧,而只是称赞茅厕君的眼光而已。
又听得杨豫继续说道:“不过娘娘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抬眼看向他。
“皇上调臣去云西,看着是为了除去殿下身后依仗,实际上却有更深的意思。”杨豫停了停,微微绷了绷嘴角,这才又说道:“皇上心中更想的是想将臣调离江北,困于云西。将臣手中兵权不漏痕迹的收回。臣本没多想,是到了云西之后才渐渐察觉。因为云西叛乱远不像之前朝中说得那般严重,贺家多年镇守云西,兵力充沛,贺良臣又是宿将,怎么对这样的叛乱束手无策,非得从江北调臣过去平叛?”
他说的这个问题我也疑惑过,按理说贺家是齐晟的心腹之臣,是军中三大巨头之一。连个云西都平定不了的,倒是真废物得叫人既安心又意外。
杨豫又继续说道:“后来,皇上又命贺秉则分靖阳张翎之兵屯守西胡边境,却派薛、莫两家增兵靖阳、新野一线。看似是为了压制张家而进行的防务调动,仔细想来却是暗藏玄虚的。若是臣所料不错的话,云西平乱之后。皇上也不会叫臣再回江北,而是留臣驻守云西。改调贺家主力北上。”
杨豫说到这里,停下来静静看我。
这一串兵力调动。听得我脑子也有些发紧,我用手沾了茶水,在桌面上随意地划着杨豫所说的几个地点,以及兵力的调动方向。
茅厕君若与张家联姻,齐晟必会寻了借口除去他,捎带着断了张家一个臂膀,而到时杨豫深陷云西,兵权也会被架空。这一切,都打着内部争权的烙印,齐晟与兄弟争,与外戚张家争,与杨豫争……
可结果却是江北的重要城池却都已换上齐晟的心腹战将,北疆一线更是在一直慢慢地,不露痕迹地屯聚重兵。
突然间我脑中一亮,失声问道:“他要对北漠动兵?”
北漠与南夏对立已久,五十多年前更是打了一场长达六年的恶仗,成祖就是从战中发迹,以一个先太子遗腹子的身份复位成功,成就一代圣主。杨豫的父亲麦帅,更是江北的一个传奇,自一名步兵小卒起,短短时间内便成为统领江北军的元帅,六年时间内历经数次恶战,却从无败绩。
还有张氏祖父张生,贺秉则祖父贺言昭,莫家莫海,薛家薛武等人,都是当时叱咤江北的战将。
那一场战争以南夏的胜利而告终,成祖本想着趁胜追击灭掉北漠,可当时的江北军统帅麦穗却不知为何突然撂了挑子,置成祖的君命于不顾,带着亲卫回了盛都。
成祖当时还因为此事大怒,将麦帅投入了天牢,不过这对君臣一同起于江北,两人之间有太多别人看不透的东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最后成祖并未将麦帅治罪,又将他放了出来。
那麦帅也是个有个性的,出来后竟舍了盛都的荣华富贵和麦帅府中的娇妻幼子,一人一马独自走了。据说麦帅后来也曾回来过,不过身边已是有了新人,也生育了别的子女。人们便都说麦帅虽然是个英雄,但对原配徐氏却是无情的。那徐氏救麦帅于危难中,好容易得了一个儿子,还被麦帅过继给了别人,最后只落了一座空落落的麦帅府,守了一辈子。
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成祖对徐氏母子便多有照拂,对杨豫更是纵容。
这些都是半个世纪前的老黄历了,我也是听宫女们八卦的时候提起过。
那场战争之后,南夏与北漠虽然一直对立,边疆上也时不时地就发生一些摩擦,但两国也不过都是口头上谴责一下,或者用外交途径表示一下遗憾什么的,却没再发起过大规模的战争。
想不到齐晟登基不过两年,竟要准备着对北漠动手,而且,还为了这次动手多方谋划,不惜挑动云西叛乱。
张家、杨家、茅厕君与我等不过都是棋子,齐晟他下得好大的一盘棋!
据说他爷爷成祖复辟时也是利用云西之乱,现在看来,这爷孙俩还真是像,连手段都大同小异,真不愧那个“酷肖成祖”的评价。
杨豫此刻眼中已全是敬佩之色,危襟正坐,与我拱手道:“娘娘心思敏锐,真乃女中豪杰。”
茅厕君看着我,唇角上却是挂了一丝苦笑,说道:“皇上还是太子时,便对江北苦心经营,经常在江北大营一待数月,现在看来,他早已是有心对北漠动手了。更别说兵指北漠还是成祖的遗志。”
我脑子里有些乱,这些到底是谁的志啊愿的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我得重新认识一下齐晟此人了。
这样一个能在数年前就慢慢谋划一个天大的棋局的人,别得且先不说,只心志之坚韧就叫人感到恐怖。
我沉默良久,忽地记起一件事情来,忍不住问杨豫道:“我曾听杨严说过,你们杨家有家训,外敌当前必要先护国守民,他既然有用你平云西的胸怀,为何不让你去领兵打北漠?”
毕竟杨豫是麦帅的传人,军中声望在那摆着呢,对北漠也可说是一种震慑。
杨豫听我问到这个似是有些意外,稍一迟疑,平静地说道:“因为臣有一半北漠血统,在此事上皇上是不放心臣的,这也是皇上为何非要把臣调到云西架空的原因,而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般为了对付殿下。”
我微微张了嘴,已是被这个消息给震傻了。
麦帅与徐氏都是根正苗红的南夏人,长子杨豫竟然有一半北漠血统,这是怎么说的?到底是麦帅偷了人还是徐氏爬了墙?再一联想麦帅对徐氏母子的态度,难不成这杨豫还真不是麦帅的骨血?
茅厕君轻轻地咳了一声,接过话去,“既然看透了皇上的打算,那么,我们要怎样做?”
他说着,向我看了过来。
我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玄机,这个“我们”,可是又把“我”给圈进去了?我抬眼看茅厕君片刻,说道:“既然猜到皇上的用意,殿下可以不娶三姑娘。”
茅厕君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他既有除我之心,有些事情便是避免不了的。我若是顺着他的意娶了张三姑娘,碍着张尚书这一层的关系,到时候皇上对我可能还会抬一抬手,否则……”
他没说下去,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只静静地看着我。
我觉得一个狐狸窝里不可能养出绵羊来,哪怕他现在从始至终都披着羊皮,他也是吃肉的。所以,我不相信茅厕君是为了守信才要坚持与我联盟,若不是我这个皇后还有可用之处,他大可以抛开了我直接去找张家去谈。
既然找我,那就说明在他们的计划里,我是必不可少的。
我承认自己考虑事情总是比他们慢半拍,当下最好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我瞥了眼一旁端坐的杨豫,问茅厕君道:“我脑子愚笨,猜不透人心,殿下有什么打算直说便是?”
茅厕君笑了笑,答道:“我与杨将军商量过了,还是觉得你的法子最为稳妥。”
我的法子?我的法子就装乌龟,简单易学,包教包会。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89章 帝王的野心!(5)
我气乐了,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各自蹲各自的瓮,都小心着点,叫人养小了没事,只别被养死了就成!”
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杨豫一下子急了,忙唤住了我,“皇后娘娘……”
我转回身来,看着他两人,冷笑道:“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法子好,还这么费劲地见我做什么?”
杨豫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不知说什么好,看看我,又转头看茅厕君。
茅厕君坐在那里默默看我片刻,忽地开口说道:“杨将军,请您先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想与皇后娘娘说。”
杨豫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从桌边站起身来大步地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了我与茅厕君俩个,他低头给自己的茶杯里添着茶水,轻声问我道:“你可还记得宛江上我与你说得那句话?”
我怔了一怔,宛江上他可是曾说了不少话的,还曾许过我“平安康泰,衣食无忧”,这会子突然问起来,我却有些摸不准他这是问的那一句了。
茅厕君抬眼看我,缓缓说道:“我既许诺,便会重诺。”
我心头微微一震,忽地想起了我落水时的那一幕,他用手拉着我,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了这八个字后,便松开了扒着船舷的那只手,护着我落入了江中。
宛江九曲峡,江弯九曲,滩多水急,处处暗礁,时时凶险。
那一夜,我与他紧紧抱在一起,彼此用身体去为对方挡着迎面撞来的礁石,半夜沉浮终换来逃出生天。
我点了点头,答道:“我记得。”
茅厕君看着我,又继续问道:“那我现在问你,你在兴圣宫中说得那些话可还算数?”
我沉默下来,好半晌才答道:“算数。”
“那就好,”茅厕君似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说道:“这阵子他待你这样好,我真怕你就此昏了头。”
我下意识地抹了抹鼻尖,有些讪讪地,“也是,人都说温柔乡乃英雄冢,其实温柔乡不光对英雄管用的。”
茅厕君眉眼轻松,只笑了笑。
我转回来重新在桌边坐下,打算开门见山地和他谈一谈,便直接问道:“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打算?需要我做什么?”
茅厕君面容平静,默默看了两眼,说道:“我手中力量不足,与他又有君臣之名,直接争是争不过的,唯有兵行险招。他早晚要打北漠,以他的脾气届时怕是要亲征的,我会提前安排死士,借此将他永远留在江北,到时候你手握遗旨,扶幼帝登基。”
他的语速稍有些慢,口气却是极为轻松,明明是在说弑君谋反的天大阴谋,却似在说今儿大伙爬山都累了,晚上多加两个菜吧,又或是明儿怕是要下雨,你别忘了多添件衣服。
我听得认真,每字每句都放嘴里咂摸了一下,然后本着“怀疑”的精神向他提出了四个问题,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四个“哪里”:
第一,齐晟亲征北漠的时候你在哪里?还能活着吗?手中还会有权吗?第二,你所说的死士在哪里?能保证一刀毙命吗?第三,我到时候手握的遗旨在哪里?形式合法吗?第四,也是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点,幼帝在哪里?
茅厕君一一解答道:“只要我现在肯委曲求全,处处都顺着他的心意,他就要不了我的性命。而只要我还活着,手中总是会有些人可以用的。死士不需你担心,我既然这样说,便已是做了安排。至于遗旨,不管他生前会不会留下,我总会叫你手中有叫人挑不出什么来的圣旨便是。最后这一点,能否有幼帝可以登基,就要看皇后你了。”
绕了千百圈,转了无数个弯,最后还是绕到了齐晟能不能生个儿子的问题上去。我擦!我的压力还真大!
我思量一下,试探地笑道:“能不能有幼帝还是个未知数,既然能做掉齐晟,不如你自己来做皇帝?”
茅厕君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清明,“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必乱。而且,届时杨豫定还会被困在云西,我还需你张家来稳定江北局势,就算我娶了张三姑娘,一个皇后也已是无法满足张家的胃口,唯有扶你登上太后之位。”
恩,这倒都是大实话。
我点了点头,垂目沉默片刻,将手掌按在桌面上站起身来,说道:“好,就这样定了!”
许是我答应的太简单了些,茅厕君不禁露出些诧异,看着我问道:“他现在待你这般,我还以为你得犹豫许久才会给我答复。”
我嘲道:“你自己也是男人,难道还不知道男人是个什么的东西?哪如自己儿子可靠!”
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朝阳小美女还眼巴巴地在外面等着,见我出来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往花园子里走,待两人刚绕进一个水亭里坐好,朝阳的侍女已是带着写意从远处过来了。
侍女走到朝阳面前禀报道:“咱们随身都没带着可换的衣裙,只得给这位姐姐从山下新买了一身,所以才耽误了不少功夫,郡主莫怪。”
(本章完)(未完待续。)
第90章 帝王的野心!(6)
朝阳随意地点了点头。
我抬眼细细打量写意,见她身上果然是一身簇新的衣裙,虽然衣料款式不算最好,倒也算是整齐。
写意眼圈还有些发红,眼巴巴地看着我,像是有无数的委屈。
我冲她眨了眨眼睛,回头又与朝阳闲扯了几句,这才带着写意去找齐晟。
回去的路上,写意凑在我身边低声说道:“娘娘,是有人故意挤了奴婢一下,奴婢才落了水。后来带着奴婢去换衣的时候,奴婢本来想只胡乱寻一件外衫穿上便是了,她们却将奴婢身上的湿衣服俱都拿走了,叫奴婢在屋里等了许久,这才给奴婢送来了这身衣服。”
我脚下慢了一慢,转头瞥了她一眼,笑道:“自然是得这样,不然怎么能腾出空儿来拉我去与人见面。哎?你说这事咱们要不要与皇上说?”
写意想了想,答我道:“奴婢觉得还是说的好。”
我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事得说,反正怎么也是瞒不过去,与其被人审,还不如主动交代。”
写意扶着我的手明显地僵了一僵。
对她这种明摆着做贼心虚的表现,我只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没关系,丫头,咱们俩就继续勾心斗角下去吧,看最后谁能收了谁。
那边齐晟早已是打发了杨严,正坐一大树下与福缘寺的主持谈经论道,见我过去了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与那老和尚闲扯。
虽然只那么随意的一眼,虽然齐晟那厮面上仍是一副平淡柔和之态,可我他妈心底偏就是莫名地发虚厉害,总觉得有些时候,他这种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却比以往都要冷硬锐利。
我擦!为什么啊?刚刚分明是奉旨幽会的啊!
从翠山回盛都的道上,我端坐在一辆全新的豪华马车内,将我与茅厕君及杨豫的三方会谈内容简要复述给齐晟听,自然,由于会议记录员写意同志因故缺席,在内容上难免会有一些缺斤短两,只说杨豫已识穿了齐晟有意将他困在云西的险恶用心,茅厕君更是向我指出了现在帝后和谐不过是个假象,是齐晟为了与他争夺张家而有意为之,建议我不要被齐晟的甜言蜜语欺骗,齐晟若是真心对我,就不会把江氏继续留在大明宫,也不会叫我这个皇后至今无子。
齐晟一直垂着眼皮漫不经心地把玩新得的一串佛珠,直到我把话全部说完了也没什么反应。
我估摸着他是不好意思打断我的话,想了想正想给自己添句“回答完毕”呢,齐晟撩起眼皮向我瞥了过来,不紧不慢地问:“杨豫竟然也在?”
我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话说的保守一些比较稳妥,便答道:“老九是这么介绍的,不过,我只在泰兴的时候远远看过杨豫一个身影,至于这个是不是真的,我还真不能确定。”
齐晟听了便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说道:“老九若是只想说那些,今日倒是用不到杨豫露面。”
我心中暗暗一惊,齐晟这厮刚才看着像是在走神,却想不到出口便是这样一针见血。的确,若茅厕君见我只是为了挑拨我与齐晟之间的关系,实在犯不着叫杨豫大老远地从云西跑回来。
我不禁有些后悔,不该为了取信齐晟而把杨豫回盛都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可此刻若是不说,这事以后万一要是叫齐晟知道了,那我以前说的话不论真假,他怕是都要不信了。
我抬眼看向齐晟,说道:“我猜着,他是为了向我显示诚意吧,也叫我信他身后确有杨豫的全力支持,只要再联合了张家便可以扭转乾坤。”
齐晟倚靠在车厢壁上,微扬下巴静静地看着我。
我深了吸口气,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他还说,他要的不只是这天下,还有……我,他也可给我皇后之位,凡是你能给的,他都能加倍给我。”
齐晟的眼睛就微微地眯了眯,其中杀机一闪而过。
我心中暗念阿弥陀佛,茅厕君,对不起了,这下子你要蹲的水瓮怕是要更小了,且记着一定要把脖子缩好,千万别给了齐晟挥刀的机会。
齐晟问我道:“你怎样答的?”
我眨了眨眼睛,答道:“我说此事太过重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回来与你商量商量。”
齐晟微微一怔,随即便放声大笑起来。
我依旧跪坐在他的身侧,抿着嘴看他。
齐晟笑了许久,忽地伸臂揽住了我的腰,一把将我扯倒在他的身上,将他手上的那串佛珠拢在了我的腕上,然后用下巴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头顶,呢喃道:“明知道你说的都是假话,可我就是喜欢听……就是喜欢听。”
我一个没绷住,身子就下意识地僵了一僵。
正想着撑起身来与他解释几句,可他手上却用了力,只将我压在他的胸前,停了片刻,忽地低声说道:“芃芃,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尚在愣怔间,他已是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头脑晕沉间,我不由感叹,齐晟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本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