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义庄了尘收恶鬼,两番风雨齐至来
道家功法也分九品。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清静为丹基,无为为丹母,性命为铅汞,定慧为水,**龙虎,缔结元胎的金丹大道是为最上品。
定观鉴形,存思、吐纳等等自身修行皆为上三品。
休粮辟谷,忍寒食秽,吞霞服气,采日月精华,吞星曜之光,服五方之气,或采水火之气,或存思注想而修行的都可以算作中品之列。
御女房中,三峰采战,食乳对炉,女人为鼎,天癸为药乃至烧热五金八石,勾庚乾汞,点茅烧银,拨灰弄火,至于灵砂外药,三逊五假,金石草木,服饵之法的都为下道。
至于豢养鬼物,御使亡魂以求财,求名,求得意的,那就连是下道都不如了。
充其量只能算旁门左道或者干脆就是邪魔外道了。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生死轮回本是天道伦序,若是执念未消,或者怨气未解以至于流连于阴阳两界的怨灵也就罢了,但以血食供养鬼物,以至于让鬼物恶念日深,神智渐失。只求一时鬼物威力大增,罔顾道法之根本的,那就是有干天和,作孽如杀人了,
而且鬼物被血食供养久了之后,便再也无轮回的机会了。
如此可就是犯了了尘心中的大忌了!
更何况这次鬼物前来查探消息的被害人还是了尘自己!
好在了尘留在义庄的云灵子自己就是一个大大的“怨灵”,虽然现在脑子里还糊糊涂涂的,但本身的气息还在,使得对方豢养的小鬼始终只敢在门外徘徊,并不敢深入义庄一步。
若是换了平常人,比如那个已经归家的义庄看门老头,要是被这个全身血红已经接近于神智崩溃的恶灵扑腾一下,老头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一道遁光划破夜空,了尘自千里之外电射而来,直接出现在了那个被自己灵符定住,犹自挣扎不休,恶性恶状地不断嘶吼的小鬼身前。
这个小鬼应该已经养了很久了,不但通体赤红,浑身浓浓的血腥煞气,稚嫩的面孔也极度扭曲,散发着浓浓地血腥煞气,犹如刚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一般,嘴里甚至都长出了獠牙。
样子不但没有半点小鬼的稚嫩可爱,反而然跟见之则遍体生寒!
“太乙无量救苦天尊!”了尘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小鬼一番,任凭着小鬼对着自己不断威胁似的咆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右手中指的指尖散发着微微地光芒,直接伸到了小鬼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小鬼刹那间便昏睡了过去。
了尘这才拿出了一个让人很是眼熟的大头娃娃来,底下面甚至还有一行蚂蚁般大小的小字(云灵子专属娃娃,生人勿动)。口中念念有词地将小鬼收入了大头娃娃之中。
了尘忙完收工,随手还在大头娃娃额头上贴上了一道符镇压,防止小鬼逃跑。免得小鬼再次凶性大发地害人之后变成彻彻底底的恶。以至于小怪从此被摒弃在三道六界之外,直到魂飞魄散,消失于天地之间都再无一丝轮回的可能。
话说这头了尘很轻松地就将人家养的小鬼给抓了,那头的小鬼主人可就抓瞎了。
召回的咒语念了一遍一遍,甚至不惜已自身精血滴在了一副小棺材上,也丝毫不减任何效果,除了浪费了几滴鲜血之外,真是是连一点浪花都没掀起来。
到最后,法师干脆就失去了小鬼的联系,以至于十数年心血毁于一旦。
若是还不知道,自己碰到“高人”了,这个法师就该活活笨死了。
只是对方既然能轻而易举地讲自己苦心培养的“小鬼”收服,显然道行远在自己之上,而自己好死不死地把小鬼派到了人家家里去窥探,无疑就是犯了大忌。
“哼!”就在法师还在犹豫者怎么办的的时候,突然脑海里传来了一声闷哼。轻描淡写地一声,却瞬间让法师的识海观想炸成了一团,犹如一道霹雳直接在脑海中炸开,法师立刻便是一阵恍惚,直等到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无量天尊!金老爷,还请恕小道道行浅薄,实在无能为力,金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法师一脸煞白地犹自惊魂未定的样子,走上前去对着一旁不明所以的金主稽首告罪了一番之后,连酬金都不拿了,不顾夜色地急冲冲地跑了个无影无踪,好像生怕后面有人追似的。
“这,这叫她妈的什么事儿?净他妈拉稀摆带,敢耍着老爷我玩儿啊!”金老爷刚开始还没醒过神来,待到弄明白,人都已经跑了,顿时一阵大怒却又无处发泄,也只能跺了跺脚跟着离开了灵堂。
“这杭州城附近还有没有厉害些的法师,不拘多少钱,都给我找来。”金老爷走回前厅,正好碰到自己府上的外院管事,立刻吩咐道。
“回禀老爷,这大晚上恐怕不好请啊!如今城门都已经关了好久了,出入多有不便,况且刚刚才请来的那位乾法师就是附近最厉害的法师了啊!要是能比他还厉害的,倒不是没有,不过。。”外院管事说道这里,有点为难地不知道该不说了。
“谁?哪还有那个法师是本老爷请不来的吗?晚上有怎么了,本老爷请他不动?”金老爷不以为然地道。
“要说杭州最近百里,最厉害的就是王道长王老爷了,可老爷您不是一向跟他有过节吗?”既然自家老爷都这么说了,外院管事只能如是地回答,到最后还反问了一句。
“哦,他啊!”金老爷脸色顿时一阵变幻,有点尴尬地摆了摆手道:“赶紧去打听打听,最近有什么厉害的道士,和尚或者法师什么的,只要有道行就行,银子从宽了给,速去速去!”
外门管事刚刚转身,几个一身紧身夜行打扮的汉子便走了进来,看见外门管事,还立刻恭敬地拱了拱手,先行避让开了,才走到了金老爷面前弯腰行礼道:“老爷,我们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那赖二的确是没回过家,而且那个坑的事情,小的们也找了衙门的兄弟仔细询问过,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按照赵家三兄弟的说法,当时丢进坑里的时候,赖二还是被捆着装在麻袋里的,断不可能自己爬出来的”。
金老爷没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以自己肥胖的身形绝不该有的敏捷冲上前去,冲着几个家伙就是“啪啪啪。。”的几耳光,直打得几个七尺壮汉嘴角流血,却连躲闪都不敢,只会恭恭敬敬地站好了低下头来。
“你们这群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还不如养条狗。那么一个大活人埋在土里还能不见,见了鬼了不成?”金老板大怒地骂道。
“这几天,本老爷眼皮直跳,赖二这事蹊跷得很,本老爷不管那赌鬼是生是死,都要尽快给老子找出来,活着的话,再让他死一遍,死了的话立刻给我烧了,看他如何再作妖。我绝不希望一个欠债不还,死了的人再出现在本老爷面前,懂了吗?”金老爷大声道。
“明白,明白”几个汉子立刻拱手应答道。
“那赵家三兄弟怎么样了?他们倒是机灵,拿了银子,办砸了差事,却还想跑?真他娘地当本老爷是个傻子不成?”金老板又问道。
“禀老爷,现在那三兄弟都已经被下面的兄弟抓起来了,绝对跑不了。只是老爷,如今官府正在督查这个案子,风声有点紧,现在那个新捕头已经怀疑上我们了,我们要不要?”站在最右边的一个汉子立刻回到道,说完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显然意有所指。
“先不忙,要是出了篓子,刚好把他们交出来,也算给衙门一个交代,要是死在我们手上,衙门那边会很难看,本老爷倒是不怕他们,就怕他们死揪着不放,烦!”金老爷摆了摆手道。
“老爷,我有点,有点怀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事情交代完毕,就在几个汉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走到最后的一个汉子转过了神来,期期艾艾地问道。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金老爷没好气地道。
“坟场出事的那天,附近义庄的看门老头儿也正好离开,听说是有人主动帮他顶了差,还送了他几两银子。这事情有点蹊跷啊!既然有银子,干嘛好好的客栈不住,住义庄里,那可是死人的地儿。而且义庄离坟场不过半里路,那附近也没什么人,我怀疑,怀疑那住在义庄的人有古怪!”汉子闻言,立刻报告道。
“哦!”金老爷一愣,沉吟了片刻之后,i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有点奇怪,你有没查清楚,那进义庄住的是什么人?”
“回禀老爷,那住在义庄的是一个老头跟一个傻乎乎的闺女,老头五十多岁,平平常常的没什么特别。而那个闺女老是带着面纱,不知道长啥样”汉子回忆了一下答道。
“混蛋,老子问的是那义庄的老头什么来历,没地儿惦记人家闺女长得好不好,你这是色鬼蒙了心了啊!”金老板没好气地训道。
“禀,禀老爷,那对父女新来的没人认识,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而且义庄那地方,没人去啊!加上刚刚闹过鬼,义庄哪里更是生人勿近了。”汉子委屈地道。
“哦,这么一说,小的也想起来了,根据那赵家三兄弟交代,他们埋赖二的那天,也碰到了一个老头带着一个戴着面纱的闺女,应该就是他们了。赵家三兄弟说,那老头还挺邪乎,看见埋人,不闪不躲的,还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有了先前汉子的开头,另外的几个汉子也跟着想了起来。
“妈的!看来就是那对父女了,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金老板闻言,肯定地说道。
“那老爷,我们要不要。。?”
“先等等,摸摸底再说,看看那对父女到底是何方神圣。千万别轻举妄动。客栈不住住义庄的,肯定有点不正常”金老板如今有了大概的方向之后,反而没那么暴躁了,做起事来又恢复了从前的镇定。
“找几个胆大的先盯着,看看有什么古怪再说!金老爷一锤定音地道。”
无独有偶的是,就在离着金家大宅几里远的一处大宅的香堂里,也有一个一身道袍的道人拿出了同样的办法。
“小七,你最近安分点,既然明知道有高人,那些对付平常人的手段肯定是不能在用了,找几个眼生,胆大,心细点的人去义庄盯着,有什么事情马上回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道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继续拿着一串黑光闪亮的流珠念起了经文来。
“可,可,可那义庄的老家伙,把徒儿的红小鬼给收走了啊!”跪在地上的法师见师父不再搭理自己,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地道。
“养鬼之术,终究是外道,舍了就舍了,那老头儿拿去,大概也是念念经,超度一番。送那小鬼轮回往生,好积累一点功德罢了。有什么要紧的?”道人不以为意地道。
“可,可是!”跪在地上的法师站起来离开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一时间进退失据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混蛋,你把为师的红孩儿给偷走了啦!”道人突然睁开眼睛,手上一用力,原本还在手上的黑色流珠,刹那间来了一个天女散花,“当当当“地再地面的石板上跳动不停间,弄得满香堂都是。
“师,师父,徒儿,徒儿!”法师一见自家师父脸色,立刻吓的脸色煞白地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贪心作祟,不知死活啊!枉我教了了二十多年,可还是这样!钱财迷人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道士一声长叹,装着一副无奈地样子,只有眼神里不时冒出的冷光,让人份外地心悸。
道士半天没有说话,知道眼中的凶光隐没,重新恢复到了平常的和蔼神色之后,才慢慢地低下头来望着自己的徒弟道:“你既然闹出了事情来,为师也不能不管你,你这几天,就去义庄附近帮忙盯着,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也算将功补过,下去吧”道友摆了摆手叹气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几番试探探深浅,坟场了尘遇匪人
义庄从来都是人间死者地,也是阴气死气最重的地方,在这种地方无论碰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所以能来义庄的,除了前来认尸的人,就是只有送尸人或者衙门仵作,这些老跟死人打交道的人来了。
正因为生人勿进,了尘不想再惹张郭庄的麻烦,所以才挑了这么一处“清净”之地。
只可惜,哪怕生人勿近的地方,也挡不住有心人四处窥探。
或许都算不上窥探了,而是明目张胆地在监视。
了尘不用算,都知道自己周围转悠的几个家伙事什么人了。
谁没事跑到乱坟岗子跟义庄来转悠的?
想见鬼啊!
不过了尘现在心情尚好,不屑跟几个小喽喽理会罢了。这几个是不过被派出来的弃子,了尘要找也找他们背后的主人了。
十几年辛苦守候,了尘终于在昨晚凑够了修复云灵子神魂的魂露,现在缺的不过是一些普通养神的药材配伍而已。等凑齐了自然可以寻一处清净的山林,烧丹炼药。让云灵子回复如初。
大事完成一大半,心事终于放下的了尘,甚至都有心情去地府旁听了一次阴司审判。
而审判的主角自然就是我们那位被活埋的赖二先生了。
了尘用红绳施法留住了他的一魄。而他的三魂六魄依旧还是被当地的阴差拘了去。走过了阴阳路,趟过了鬼门关,望乡台上撒够了凄凉后悔的眼泪,似乎明白了自己过错的赖二,终于在崔判官大声念叨他的阳间罪状跟要面临的惩罚的时候,大声地哭了起来。
哭得可怜,哭得伤心,哭得悔恨不已!
只是走到了这里的阴魂,哪个不是痛哭流涕地想要改过自新,只求地府能给他们一个轮回重新再来的机会。
然平生不修善果,地府哭泣何用?阴间的鬼差判官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不改色地爱了摆手,赖二便如被拖着的死狗一般被押向了地狱接受刑罚去了。
地府的刑罚的确残酷,乃是阳间刑牢里酷刑的升级版,大名鼎鼎的东西二厂都要向着地府学习如何拷问犯人,可见地府的刑罚之惨烈。最糟糕的是到了这里的都已经是死人了。
死人肯定不能再死,受过了刑罚的鬼魂不长时间就会复原,然后再来一遍。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然而,阴间的刑罚再厉害,毕竟都是死了之后的事情。阳世间,那些不肖之徒,该怎么作恶还怎么作恶,该怎么泯灭天良还怎么泯灭天良,丝毫不会顾及到死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了尘从阴间讨了一张还阳符,欠了好大人情,以至于看着前来报喜的赖二他爹都不怎么爽利了。
自己为了魂露,雇几个不能入幽冥的老鬼盯着曼珠沙华,如今魂露终于凑够,却又在阳间惹下一堆烦心事,在阴间欠了一大票人情,也不知道是赚是亏了。
但云灵子毕竟还原有望了!了尘安慰地看了看依旧傻乎乎呆坐着的云灵子,这才发现云灵子竟然已经瞪着神台上的大头娃娃好长一段时间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貌似从了尘把大头娃娃拿进来,摆在神案的那一刻起,云灵子就盯上了大头娃娃。
“云灵子不是神魂受损,六识不全,痴傻了吗?”了尘有点心虚地瞄了瞄云灵子,要知道,或许是从小受过太多的苦,或许是多年草原飘荡的怨灵生涯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云灵子不但诡异于云华他们的“心慈手软”却也正大光明的手段。云灵子向来杀伐果断,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不惮用些不那么光明的手段的。
而且特别小气,凡是她的东西都喜欢留下一个小小的记号,无论自己有用还是没用,都是她的,谁也别动、除了了尘,谁动她的东西,他跟谁没玩。
云华跟小西都不例外,更别说虚平子了。
了尘这次也是自作孽了,而且有点点背,那么多大头娃娃,怎么偏偏就拿到了云灵子用过的大头娃娃了呢!虽然现在人家云灵子是个傻的,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这云灵子盯着神台上的大头娃娃啥意思?莫非云灵子本能真的这么厉害?
了尘有点恍惚地摇了摇头,直到确定云灵子是真的还没恢复神智,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并决定一定尽快找个香火旺盛,门风清正的佛庙或者道观,帮小鬼超度,洗清血食带来的怨气,凶性,以及煞气。
待到小鬼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之后,马上将大头娃娃完璧归赵,装着没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没办法,自己三徒弟脾气大,不好惹,自己这个做师父的也心虚啊!
了尘走到神台前,给小鬼上了三炷清香之后,便对着傻乎乎的云灵子吩咐了一声,便径直出门去买药材了。
云灵子虽然现在傻乎乎的,但谁要想伤害到她也不可能。哪怕是个痴傻之人,也不是几个凡人能对付的。至少云灵子护身的法器还在。那几个窥视之人,若想打什么歪主意的话,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中医用药有君臣佐使,道家练丹炼药也一样。
魂露是主药,是君药。也是最难得的,而其余的药材却是很容易,药铺都有得卖。只不过要年份久一点,药性足一点,而且五行不能乱。这些没有受过其他药性掺杂的药,却是要了尘亲自去买,去当场查看了。
不能不说了尘现在的两个对头在杭州城内的确势力颇大,了尘前脚走进杭州城,两个家伙便得到了消息。于是了尘走到大街上,后面便跟了一大堆的青皮混混,打行打手。
“掌柜的,你们这里有生龙骨,菖蒲,不炙,生地黄,天门冬,镜面朱砂么”了尘走进一家店面颇大,看起来相当有实力的药铺直接找到柜台上的掌柜问道。
“哦!这位客官,这都不过平常药材,不知道客官可有药方?”掌柜的笑着问了尘道。
“我买的量大,不是看病抓药,就是不知道你们这里药材够不够”了尘笑道。
“客官,可不是我说,我们春安堂可是这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药铺,客官要买大量的药材,找我们就对了”掌柜的立刻拍着胸脯道:“客官开个数目来,一定给您办齐了,而且价格一定从优。就是不知道客官到底道多少。”
“每样三千斤,另外麝香,龙涎香,安息,白芷,杜衡,乌沉香,丁香,木香,冰片还有水安息,有多少我都买了”了尘想了想又加上了一些东西。
“这。。。”掌柜的顿时有点为难地道:“客官,您这是做熏香生意的?”
“放心,只要有,掌柜的给个公道价就是”了尘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
毕竟了尘说出的香料里面有些还是很名贵的香料,价比黄金。也就在杭州这样繁华的大城里还有,小一点的地方见都见不到。
了尘随即从衣袖里摸出来一大叠银票,点了点就递给了掌柜地道:“掌柜的帮忙看看,这些银票可是真的。”
掌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刚忙接过一张银票,仔细的查验了一下,立马认定是真的了,于是再看向了尘的目光就大不一样了。。
没看出眼前这个其貌不扬,衣裳打扮也不像大财主的老头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特特大主顾啊!
这么大一笔银票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自家东主也没这么大魄力啊!
这下掌柜的笑得更开心了,立刻恭敬地哈着腰吧银票递还给了尘道:“真的,真的,老爷您请内堂用茶,我这就给您调货去,稍待稍待。”
旁边有眼色的药铺学徒伙计立刻上前来把了尘迎进了内堂,掌柜的两脚都踩着春风般的不见了人影,显然是去库房了。了尘一片悠闲的喝着茶,一边静静地等待。
谁知道,掌柜的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就在了尘皱起眉头,开始思付着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掌柜才面色难看走了过来拱了拱手赔罪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您这笔生意,鄙店恐怕没办法了,还请客官令寻他处吧!”
了尘倒是对那两个家伙在杭州城里的能力颇为刮目相看了,能让这么大的药铺把这么大一单生意往外推,当真是不容易了,看看掌柜的脸色就知道,掌柜的也是很不情愿的。
“那好吧!老夫再找找别家了,多谢掌柜的招待了”了尘不想计较这些,要真是一点事情就计较个没完,了尘也没心思再清修了。而且何苦为难受害者,要找也找幕后主使了。
“这件事情的确是鄙店不对,只是事出有因,我们也为难啊!所以还请客官多多包涵,多多包涵了”掌柜滴叹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看看左右貌似没有外人,才凑到了尘耳边轻声耳语道:“客官可能得罪人了,满杭州的药铺客官可能都买不到要的,客官还是去别的地方去看看吧,扬州离这里就不远,哪里应该也能买到客官要的药材了”
“多谢,多谢,老夫省得,多谢掌柜相告了”了尘笑了笑,拱拱手答谢道,随即便离开了药铺。
了尘不会离开杭州去扬州办什么药材,了尘要药材方法多得是,只是那两个家伙自己还没找上门,他们倒先来恶心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唯自招啊!”了尘除了店铺,直接走到了回义庄的路上,远远地还有一大帮人在尾随,知道了尘离开杭州城很远了才离开。
但若以为“恶人”就只是如此,那么就真的似太天真了。
了尘刚刚走到坟场边缘,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响起,回过头来便看见五六个人骑着快马向着自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了尘装着很害怕的样子刚忙向着坟场跑去,于是后面的马蹄声更加急了,了尘刚刚进入坟场,几个骑手便到达了了尘的跟前。
“老儿,我们家老爷想请你过府聊聊天啥的,你还是识相点跟我们走吧,省的多吃苦头。”为首的骑士长相颇为凶恶,脸上还有一道寸许长的刀疤,让整个人看起来份外狰狞,再加上一脸恶形恶状的确能起到止小儿夜啼的作用,所以用来抓人吓唬人的确是有点本钱的。
“老儿我没招谁,没惹谁,跟你们老爷也不熟,你们何苦要抓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啊!”了尘哭丧着连问道。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情,要问就回去问我们家老爷可好?”为首的刀疤脸晃了晃手中的刀子吓唬了尘道。
就在这时,跟在刀疤脸后面的一个汉子突然走上前对着刀疤脸耳语了几句之后,刀疤脸立刻脸色一变,看向了尘的眼神都变了,立刻狞笑道:“想不到老儿你还身家不低啊!咱兄弟几个正缺银子花用,不如老儿你识相点自己拿出来如何?我们也好帮你在老爷面前求求情。”
“几位好汉,老儿不过是个落魄的老头子,有钱能住这种地方?几位好汉行行好,老儿这里还有一点散碎银子,是老儿全部的身家了,不如几位好汉拿去换点酒喝,就放过老儿一次如何?”了尘一边可怜地哀求,一边扣扣索索地从身上摸出了几两碎银子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儿你自己找死吧!”刀疤脸一看见老儿竟然区区几两银子就像打发他们,当即大怒地上前,一脚将了尘踢倒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然后后面的同伙一拥而上,将了尘身上摸了个遍,却根本没发现银票的影子。
“说,银票你藏哪儿去了,哥几个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你拿银子出来,我们哥几个说话算话,放了你,要是不拿出来,就别怪哥几个心狠手辣了!”刀疤脸干脆将寒光闪闪地钢刀搁在了了尘脖子上道。
“你们几个去义庄里面,把他闺女抓来,要是不老实,趁着这里是乱坟场,挖个坑正好让他们父女到了阴曹地府不孤单”刀疤脸恶狠狠地道。
“你,你们何必如此,老儿哪里像个有钱的人啊!”了尘无奈地哀求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念缘生,一念缘灭
如果刀疤脸知道自己踹的是什么人,而且还有一定学识的话,一定会想起一个很著名,也很古老的故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郑伯克段于鄢!
对,就是郑伯克段于鄢。了尘被人如此欺凌,都不曾出手,不是不想教训这几个家伙。
是因为他们还不够作死。
活着叫作死得不够!
杀人者,人杀之,本就是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好怨怼的。但这几个家伙坏事肯定做过不少,但了尘没有在他们身上感觉到多少血腥气,背后也没有怨气纠结。所以这几个家伙纯粹都不过“样子货”罢了。
赌坊老板显然想知道一下自己的来路本事,派这个几个“样子货”来正好。
若果了尘真的是“幕后黑手”,这几个家伙肯定会出“意外”的。
若果了尘不是,那么抓过去一个糟老头子也不算什么大事,无论是找个地方埋了,或者放了都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
只是赌坊老板显然高估了自己手下的忠心,也低估了一大笔钱财对几个青皮流氓的诱惑,以及人心贪婪之下的胆大妄为。
显然了尘在药铺里拿出的一大笔钱财被这几个青皮流氓知道了,或许家大业大的赌坊老板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但了尘拿出的那一叠银票,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可以让他们一辈子花用不尽的横财了。
如山的权利下必有如海的尸骨,钱财也跟权利一样能让人铤而走险。几个平日里只配吓唬吓唬赌客的家伙,面对一个似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头儿,已经在考虑与其回去领那一点点可怜的赏银,还不如得了这么一笔横财远走高飞去享福了。
“老头,还是老实拿出来吧!这乱坟岗子里可没人会来救你的。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何必守着一份保不住的钱财丢了性命呢!我们保证只要拿了银子,立马就走,绝不害你性命,如若不然,你有银子也没命花不是?”似乎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或者叫威慑力,一个青皮一边劝说,一边还一刀砍断了一段树枝,提醒了尘他们手里的可是真的要人命的家伙,可不是看着吓唬人的玩意儿!
了尘“吓”得一哆嗦,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惨白,脸上也终于有了犹豫之色,可依旧还是紧咬着牙冠不吱声。
“大哥,看来这老家伙是真的要钱不要命了。索性这里就是埋无主孤魂的地方,我们挖个坑,将他们父女埋了,让他带着那些银子去死也行。”一个青皮虽然是对着刀疤脸说话,可一双眼睛却是瞄着了尘的。
刀疤脸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头儿你自己想不开,就别怪兄弟们手狠了!”说完摆了摆手,还真的开始寻摸地方挖坑埋人了。
只是几个青皮带着刀剑而来,用来挖坑可不凑手,还要留两个看着“一直不停地想要逃跑喊救命”的了尘,刀子丝毫不敢离开了尘的脖子半点。
坑才刚刚挖了一点点,另外几个青皮竟然就把云灵子也押来了。
不!或者叫云灵子主动跟来的,三个青皮,一个带路,两个跟随,不像绑架,反而像在保护一般。
了尘面色有点古怪,实际上了尘更多的是头疼。
其实了尘早就觉得云灵子最近有点古怪了。好像从那一夜月光之后,云灵子很多时候都开始“自主行动”了,比如好端端晒月光的他,会突然出现在坟场上,当场吓死两个人。
比如会盯着大头娃娃看上整整一个早上,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次更诡异,了尘走的时候,是在云灵子的房间上贴了灵符的,几个青皮哪有那个本事找到里面的云灵子。
所以云灵子是自己从了尘灵符保护的房间内出来的,而且还是“自愿”跟着几个青皮过来的。不然几个青皮可请不动云灵子,以云灵子身上的护身法器,青皮们可是连碰到碰不得。
不但了尘的面色有一点点古怪,就连刀疤脸几个也被惊到了。
自己的几个兄弟是去绑人的,还是去请客的,怎么这么客气?
就因为对方是个姑娘?
待到一行人走近了,了尘跟刀疤脸那一伙人才发现几个前去绑架云灵子的家伙样子有点惨!
刀疤脸等人更是惊骇莫名了,刚忙走过去问个究竟!
“大哥,您别说了,这娘们有点邪!我看见她的时候,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丑勒吧唧的大头娃娃在瞪着眼说话,看见我们的还赶忙藏起来,好像是个傻子。我不过想走过去看看她的样子,就莫名其妙的跌了一跟头,当场就少了两颗门牙”走在前面的青皮哭丧着脸道,开口说话果然是漏风的。
“那你们两个呢!怎么不说话?”刀疤脸有点奇怪地问道。
“大哥别提了,花雕风大闪了舌头(1),差点被自己的舌头堵住气管活活憋死,拐子救他的时候,用力过猛,把自己手闪到了,而且打得用力了一些,花雕打了一他一拳头,下巴都打掉了,等会还要带他看大夫,才能说话。大哥您知道的,他们本来就有点小过节,花雕怀疑拐子故意的。还是我给拉开的”走前面的青皮继续露着牙风解释道。
“噗嗤!”后面几个青皮差点笑出声来。只是碍于兄弟脸面不好出声,但也显然憋得很辛苦。
几个中招的家伙顿时怒了,刀疤脸的脸色也瞬间不好看了,不得不拿出一点大哥的气势来问道:“都给老子闭嘴!“刀疤脸喝完,继续指了指一帮傻呆呆站着的云灵子道:”那你们怎么把她带来的?”
“大哥,他自己跟来的,我们就说声,要带她走,她就跟着我们走来了!”豁门牙有点无奈地道。
事情就这么邪门,这么荒唐!
但它就是真的!
刀疤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现在他真的有点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了尘无语望苍天。
自己怎么就望了云灵子这茬呢!
忘了云灵子最近“很不正常”呢!
只是云灵子是不是已经开始恢复了?
了尘探究地目光瞄向了云灵子,却看到的依旧是个傻乎乎,一声不吭地傻姑娘。
没什么不对劲啊!
了尘心里暗叹:自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没有天道推演之下的全知全能,就什么事情都弄不清楚了吗?
了尘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远在细想下去,只要确定自己徒弟没有坏心,没有危险就好。若是真的开始恢复了一点点神智的话,无疑就是一件大好事。其他的何必在意?
再说,习惯的力量如此可怕,可怕到了尘都对云灵子傻乎乎跟在自己后面都没有丝毫的违和了,要是云灵子突然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自己恐怕也会重新有点不习惯吧!
刀疤脸的确是怀疑了那么一小会儿,但巨额的钱财当面,一点点“小事”很快就被忽略了过来。刀疤脸随手指了指豁门牙道:“你去,把那傻娘们带过来。”
“大,大哥”豁门牙有点想告诉自己大哥,这娘们别看她样子傻,人家可是真的邪门,碰不得。但在大哥眼神的威逼之下,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搭着胆子去“抓”云灵子了。
“唉!”了尘长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很犹豫很无奈也很悲伤的样子,认命似地问了一句“几位好汉,何必如此?我闺女不过有点不那么灵敏罢了。几位不过求财,但老儿又如何能相信你们真的会放过我们父女俩,而不是在这乱坟岗子里埋了我们这对可怜的父女俩个”
“哟!你这死老头儿果然不老实,还真有大笔银子在身上啊,赶快交出来,不然让你们父女尝尝板刀面的滋味!”一群青皮听见了尘的话,顿时兴奋了起来。一个原本还不怎么开口,长得也跟猴子似的家伙立刻晃了晃手中的钢刀就走到了了尘面前吓唬到。
“妈的!哪有你说话的份!”刀疤脸顿时大怒,立刻一耳光扇到了猴子脸的青皮脸上。
猴子脸有点委屈地退了下去,却是敢怒不敢言。
“我若不说,你把我们父女都埋了也找不到银票的!”了尘好事猜到了刀疤脸的心事似的肯定地道。
刀疤脸顿时脸色一变,思付着问道:“你没藏在身上?”
了尘没说话。
刀疤脸一时间就为难了。老头儿刚才很明显知道自己等人是冲他们来的。这么大一个坟场,了尘无论丢到那个草丛里,或者埋在哪个小土坑里,自己等人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想到这里,刀疤脸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道:“我铁三说话算话,一个唾沫一个钉,我们若拿到了银子,绝不动你们父女俩分毫,如何?”
了尘摇了摇头,没答是也没答不是。
刀疤脸一见了尘模样,也只能咬着牙再次发誓道:“若是有违此言,我全家死光!可以了吧?”
了尘这才开口道:“那倒不用,只要你们若是拿了钱财,不守承诺的话,自己被绳之以法就好!”
了尘的语气平平淡淡,但声音中总带着一丝阴测测地感觉,让人忍不住一阵心悸,却弄不明白为什么。
但很快刀疤脸他们就无心计较这点点奇怪的感觉从哪儿来了。因为了尘已经从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了一大叠银票递给了刀疤脸。
刀疤脸身后的几个青皮瞬间涨红了。
刚刚才搜过,怎么那时候就没摸到啊?
刀疤脸等人看着手中的银票,连呼吸都明显粗来很多。
“银子都给你们了,我们父女现在身无分文了,好汉当时条说话算话的汉子,我们可以走了吧?”了尘有点沮丧心疼地问道。
“走吧,走吧!本大爷说话算话,哈哈哈!”刀疤脸死死捏着手中的银票,好像生怕大笔的银票会自己飞掉一样,对着了尘再无半点兴趣的样子,挥了挥手道。
了尘叹了口气,颤巍巍地向着自己“傻闺女”云灵子走去,显然是要带着自己闺女离开了。却没看见就在了尘转身的那一刻,原本还一心都在手里银票上的刀疤脸跟几个青皮互相望了望,有点犹豫,但很快就咬着牙齿互相点了点头。
几个人猛地向着了尘父女俩扑了过去。
“你们,你。。”了尘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刀光及身,鲜血刹那间喷了一地。接着就是云灵子也被可怜的一道断喉。
说来也奇怪,就在了尘跟云灵子刚刚倒下的时候,天边变突然涌出了无数乌云来,刹那间遮蔽天上的红日,雷声轰隆隆地由远及近,好像冲着刚刚杀完人的几个人来似的。
青皮们这才从刚刚杀人的震惊迷茫中醒来,听见天上的雷声,有点心惊胆战地看着动手的刀疤脸,还有豁门牙两个人问道:“大,大哥,你们。。。”
“不杀了这父女俩,他们转头去官府报案了怎么办?而且这么一大笔钱财,不灭口,你们拿着安心吗?”刀疤脸虽然连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显然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好受的,但意志却少有的坚强。
有些人没有杀过人,不是没胆,也不是没恶心,只是足够的利益跟时机罢了!
雷声越来越响,了尘跟云灵子的尸体还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省下的土地,在这荒草凄凄,吴云下有些阴暗的坟场里,还真有一点让人心悸的感觉。
特别是在一道惊雷突然从天而降,将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一劈两半,瞬间燃起大火的样子,让刚刚做了恶贼正心虚的青皮们有点扛不住了。
恶人们并不怕杀人,却害怕报应,这几乎都是肯定的。
不在乎别人的命,却比谁都在乎自己命!
“大,大哥,这雷有点邪,邪乎啊!”猴子脸刚刚差点让那道惊雷吓得尿裤子,结结巴巴地对着自己老大道:“而,而且快,快下雨了,我,我们赶快走吧!”
猴子脸望了望阴暗之下的坟场,到处都是死人的坟墓,天上的雷声也一阵接着一阵,好像都是在他们周围劈开的一般。指不定哪下就劈到了他们某个人的身上。
“那这老头儿跟那傻女的尸体怎么办?”有人问到。
“怕,怕什么,大雨一下,什么痕迹都没有,谁,谁知道是我,我们干的?”猴子脸难得精明地反问道。
“轰隆隆!一声惊雷再次炸响,就在一伙人不到十丈的地方,将一块大石头瞬间劈成了粉末,刀疤脸的身上甚至都被溅起的小石头砸到了。
“走,快走吧!”青皮们都扛不住了,就连远处的马匹显然也受惊了,大声地嘶鸣了起来。
“走,我们马上走,不回杭州了,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兄弟享福的地方”刀疤脸其实心里也怕,但只是觉得不把这父女俩的尸体买了,肯定有后患。但老天爷的雷都快劈到自己头上了,刚刚杀了人的刀疤脸如何还能坚持自己的想法?
一伙青皮有点狼狈,也有点提心吊胆地“逃出了”坟场,直接找到马匹向着回城相反的方向落荒而去。
就在青皮们刚刚踏上官道的时候,天上的乌云却又陡然散去,阳光重新撒了下来。只是青皮们谁都没有心思再回到坟场去处理尸体了。
马贼们离开了,而躺在血泊之中的云灵子也在阳光重新撒向地面的那一刻,变作了两个留下了刀伤的烂木头。
幸亏刀疤脸他们没有回头。
回头了指不定会吓成什么样子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见财杀心起,小庙夜血光
财是养命之源,无财寸步难行。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但财也分正财,横财,偏财以及邪财。
正财来得正大光明,少有后患,却失之太缓。横财就手虽然来得迅速,但若没有足够的心性,却往往会是灾难的根源。
更有一种横财叫卖命钱!
而况刀疤脸等人拿到的钱财,可是占尽了横,偏,邪三道。三不正再加上了尘的刻意为之之下,想不成为卖命钱都难啊!
毕竟了尘的财不是那么好拿的,若是愿意给似一回事,但谋财害命之下,哪怕刀疤脸他们不过只是在一场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幻术之下,砍了两截死木头几刀,但其中浓浓的恶意,却是了尘再好的脾气也不会一笑了之。
一念生,善缘尽了,一念灭,福缘已断。
再说了尘的银票也是凭本事“借”来的,凭什么要送给别人?
或许,在刀疤脸他们走入坟场的那一刻向着了尘威逼银票的去向的时候,了尘就已经在挖一个坑了。
坟场的坑当然是埋人的!
了尘在刀疤脸他们扬长而去之后,便带着云灵子回到了义庄,开始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这是了尘第一次透过人性,而不是天道算计来布下杀局。
真正的修士跟大能之辈其实都是很少亲自动手的。更多的便是依靠着提前布下的杀局,来借天道之力,借人心之恶,顺大势而行。
大势至!则果可定,既不染因果,也不用坏了自身修行。
横财就手,无疑是见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刀疤脸带着自己一伙兄弟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直到来到了一处官道旁边的一处废弃的“太祖庙”前,才停了下来。
既然银票已经到手了,那么是不是该分一分之后,大家各自散开享福去。可老大一个人揣着银票,提也不提分银子的事情,算怎么回事?
猴子脸首先就不愿意再等待了,故意提了一下马速,跑到自己老大刀疤脸的跟前道:“大哥,前面有座破庙,我们去休息吧!我们无所谓,马也受不了啊。而且以后怎么办,去哪儿,大家也需要商议一下,不然这么跑下去,兄弟们都没底啊!”
刀疤脸闻言,眼皮都跳了几跳。
说真的,刀疤脸怀里的银票的确数目很大,有几万两之多,的确是一笔几代人都花不完的银子。但这么多人分下来,一个人一万两都不到,能干什么。
刀疤脸哪儿不知道自己兄弟们的心思。只是单纯地想把银票在自己怀里多踹一会儿罢了。
有大量银票在怀里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美妙到刀疤脸都希望可以无限地跑下去。因为一旦停下来,自己怀里的银票很快就要分作好几份,自己再如何,又能分到多少?如何能有自己一个人全装在怀里让人迷醉?
刀疤脸一万个不愿意分银子,他只想一个人拿。只是刀疤脸自己也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平日里三五两银子,兄弟义气还能排在前面,但面对这么大一笔银子,只要自己露出半点不愿意分,而且有半点想要独吞的意思的话,说不定自己立马就得步那对父女的后尘,被自己兄弟一刀宰了之后随便找个坑埋了自己。
刀疤脸再不愿意也得装着很豪迈地点了点头道:“我就在前面的太祖庙里歇歇吧!把银子分了,兄弟们是聚是散也要有个章程。大家一世人,两兄弟,同患难,自然也要共富贵,就算以后都回了老家做财主,也不能忘了今日兄弟情谊!”
一众兄弟见刀疤脸这么说,纷纷附和道:“那是,那是,咱能跟大哥做兄弟,几辈子的福分,今日又得了这一大笔钱财,都是托大哥的福,怎么能忘了大哥呢!”
“是啊,是啊!大哥以后但有召唤,兄弟们一定还跟着你“。
。。。
马屁阿谀之词滚滚而来,可刀疤脸心里却在不断地冷笑。这些家伙都是些什么人,还有比他更清楚的吗?有奶就是娘,要分了银子以后,保准不认人,义薄云天嘴里说说不要钱,要真的相信他们,现在拍胸脯讲的话。
刀疤脸该有多傻?
“老五,你手脚快,去前面镇子里买几只鸡,还有一些肉尽可买来,再寻摸点酒水,兄弟们好好吃一顿,就算散伙饭,也是要吃的。”刀疤脸叫过来豁门牙吩咐道。
豁门牙是他老乡,一个村子出来的,而且打小就认识。要说刀疤脸唯一信任一点的就是豁门牙了。因此从腰间掏出了一点碎银子让他去打酒买菜。却也不无支开豁门牙的意思。
豁门牙有点犹豫,可终究不敢不听大哥的话,不情不愿地去了。刀疤脸这才带着一众兄弟走进了太祖庙。
大明早年间曾经大肆为朱元璋修过庙,以收纳民间香火,其中到底什么目的不可而知。作为大明开国君王,有了各地官府不遗余力的推广,太祖庙在去全国各地着实兴旺过一阵。
但这毕竟只是官府行为,很难持久。到后来时移世易,太祖庙便渐渐荒废了起来。没有了进香的人群,没有了维护庙宇的庙祝。太祖庙便成了流浪乞丐,以及错过的宿头的行旅之人的落脚之地。
这座太祖庙也颇为破败了。四面透风,头上还有一个大洞,太祖的神像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唯留下一个空空的神台在日夜聚集这灰尘。
有墙重比没墙好,有瓦遮头总比幕天席地好。刀疤脸带着一众兄弟找到一处稍稍好一点的地方,清出了一块干净点的地方,便团团坐下,又一起寻来枯枝,点起了一团篝火。
刀疤脸等人今天“忙”了一天,到了现在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一个个肚子空瘪瘪的,就盼着豁门牙早点回来,带一顿酒肉来解解肠胃之厄!
“俺这里还有一点点干肉,东西不多,大家先吃着垫一垫吧!”刀疤脸忽然从自己马匹的背囊里掏出一大块干肉来,三两斤的样子,但显然是不够这么一帮子壮年汉子吃饱的。
“还是大哥准备周详啊!竟然还带了肉来,我可都是快饿死了”青皮混混们一看见肉立刻就兴奋了起来,但话头一转就立刻到:“大哥,还是把银票拿出来瞅瞅吧!多少大家心里也有点数,有了银子,别说肉,就是泥巴啃得也香甜啊!”
人群一阵爆笑,刀疤脸却突然将脸色一沉道:“怎么着,还怕我一个人吧银子独吞是不是?”
刀疤脸这一脸色变得实在太快,而且样子也着实骇人。一众兄弟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一时间太祖庙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显然大家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哪儿,哪儿的话,大哥您的义气兄弟们那个不清楚,小六子嘴笨,大哥切莫误会,切莫误会,免得伤了兄弟们的和气,和气”见得兄弟们都一时间尴尬得不行,气氛也一时间冷的可以,猴子脸显然脑子转的比较快,因此赶忙打圆场道。
“对,对,大哥宽宏大量,就不要跟小六子这混人一般计较。他也不过说错了话罢了!我们怎么能信不过大哥呢?大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兄弟们纷纷打起了圆场道。嘴里口口声声相信大哥,心里却不无戒备之意。
“我自然不会没了兄弟们的钱,该分的自然要分。”刀疤脸不紧不慢地用刀子分割了肉块,拿起自己的一块就在火上烤了起来,直到肉都快熟的时候,才叹了口气道:“你们还是信不过大哥我啊!”
刀疤脸说完,这次却没有兄弟附和了。连手中的肉块都没看一眼,只是盯着刀疤脸。
刀疤脸这才从身上摸出了一大叠银票来,在一众兄弟如狼般绿油油地眼神里,开始点了点,反复三遍之后才道:“这叠银票总共六万八千两,你们说说怎么分吧!”
“当然二一添作五,大伙兄弟们平分呗!”猴子脸急不可耐地搓了搓手道,神情之间颇有些跃跃欲试。
“还是大哥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呗!,俺听大哥的”老三显然习惯了看刀疤脸的脸色行事,一件老大脸色不对,知道猴子的话显然不得大哥心意了,赶紧表态到。
“大哥说吧,还是大哥信得过!”人群跟着嚷嚷起来,猴子脸虽然脸上颇为不服,但也立刻缩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了。
“咱们兄弟八人,我拿两万,老二老三一万五,,毕竟动手的就我们三个,其余剩下的银子的你们平分如何?六千两银子回家买田置地,一辈子也尽够了”。
人群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老二老三颇为犹豫,但老四,老六,老七。老八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大哥,这样不公平!”猴子脸是老六,当即不服地嘟囔了一声。
“刚刚还不是说听我这个大哥怎么分就怎么分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脸了?”刀疤脸阴冷这脸道。
“你们呢?”刀疤脸转向了老四,老七,老八问道。
依旧没人吱声。
刀疤脸却突然脸色一变,有满面和气地笑了起来道:“既然不同意,那就再商量嘛!”
“二一添作五,一人八千如何”刀疤脸真的开始将银票分作了平均的八,从中拿出一堆递给了猴子脸道:“老六,你的。”
猴子脸顿时整个人都兴奋得颤抖了起来,刚忙越过火堆,伸出双手来接银票,却不防一道刀光顿起,刀疤脸就已经将钢刀捅进了猴子脸的肚子里。
“你,你。。。”猴子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肚子上的钢刀,望着刀疤脸说不出话来。
“怪你太贪,怪你太滑,怪你一直不服我!”刀疤脸飞起一脚,将刀疤脸从身边踢了出去,抽到而回,刀剑犹在滴血地开始虎视眈眈地看着剩下的另外几个人道:“七个人总比八个人分好!你们说是也不是?”
变起实在突然,坐在火堆钱的青皮们还没弄清楚似怎么回事,猴子脸就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抽搐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老七当即跳了出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刀疤脸。
“你怎么能杀了自己兄弟”老四也兔死狐悲地一起站了出来。
“二哥,三哥,你说说话啊!”老七见老二,老三没站出来,赶紧催促道。
“大哥,这事儿嘛。。”老二老三也跟着站了起来,好像准备跟自己四弟,七弟站一边的样子。
“噗,噗!”两声,又是利刀入肉的声音,老二,老三几乎同时走到老四,老八的身边,同时抽出怀里的短剑插入了老四,老七的背心,然后用力一搅,抽出剑来,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你们不得好死!”老八到死都没瞑目,咬着牙齿对着自己大哥,二哥,三哥诅咒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儿,跟老三四什么时候跟大哥勾结在一起的,直到听到老四倒地的声音,才终于坚持不住地跟老四,老六一样倒在地上。
八个兄弟瞬间倒下三哥,老二跟老三面色都有一点难看,只有刀疤脸浑然无事地继续吃着自己肉,直到抬起头来才显现老二,老三还有剩下的最小的老八全都满脸戒备地看着自己,当即不以为然地道:“四个人分总比八个人强吧!”
除了已经出去买酒菜的老五,坐在这里的刚好四个人。只是原本一直明哲保身,不参与不反对的老八顿时脸色一变地结结巴巴道:“大,大哥明明是五,五个,您怎么把老五给忘了啊”。
“算上老五,刚好四个!”刀疤脸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干肉之后,拿起钢刀,立刻站了了起来阴测测地说道。
“大哥,二哥,三哥,我们是,是兄弟啊,是兄弟啊!”不但老大刀疤脸站了起来,连老二,老三都跟着站了起来,势单力孤的老八这下子时真的慌了,也抽取了腰间的钢刀,却带着哭音道。
“已经死了三个了,我们怎么会在乎多死一个啊!”刀疤脸叹了一口气道,瞬间把老八吓的跪在了地上哭到:“几位哥哥,饶了我吧,求你们给弟弟我一条生,生路吧!我不分,我不分银子可以了吧!”说完,还把手中的钢刀给丢了,哭求道。
老二,老三有些意动,也有些不忍,刚准备说什么,刀疤脸已经冲上前去,手起刀落之间,有一个兄弟殒命当场。
“老。。。”老三话刚开头,便被老二拉了回去,现在这破庙里就剩他们三人了,老五是刀疤脸一个村,打小就认识的,老二老三跟他们比不了,现在只能他们两个一起面对杀起了性子的刀疤脸了。
或许是看到老二跟老三站在了一起,刀疤脸倒是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六千八百两,既然给了老二,老三一人一万八千两。
老二,老三银票到手,忙收进了衣服里。顿时安心多了。
老二,老三算怕了如今已经变得不认识的刀疤脸了,银票到手一刻也不想多待,当即就要结伴离开。
“再怎么样,也把手上的东西吃完吧!这一分开,我们兄弟以后大概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刀疤脸突然叹气道,神情竟然有些落寞。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荒庙古树黄泉道,坟场夜色喜若丧
朦胧的月光透过小庙的“天窗”照射进了小小的神庙,浓浓的血气昭示着一场惨烈的血案之后的凄凉。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刀疤脸还在努力地往外爬。
他还不想死!
特别是死在自己唯一信任的兄弟,来自背后的刀子下。
他恨!
恨得直咬牙!
他怕!
怕得要死!
好在老五第一次杀人,好在自己并没沾任何老五带回来的吃食。老二,老三都栽在了平日里最老实的老五手上,唯有自己只是端起了酒碗,却不曾喝下去。
老五太反常了,对着几个兄弟的死竟然不闻不问。那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心中的起伏。留了一个心眼儿的刀疤脸,却依旧还是没躲过来自背后的一刀。
好在老五这带着慌乱地一刀并没捅在要害上,血留的多,却不致命。而当老五还想再补一刀的时候,刀疤脸也反应了过来,抽出了手里的钢刀,冷冷地看向了老五。
老五到底还是怕他的。见到一击未中立刻远遁,犹如有只恶鬼在追似的,那慌不择路的感觉,让刀疤脸愤极大笑。
自己竟然栽倒了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鼠辈手里啊!
刀疤脸不笑还好,一笑之下牵动腰间的伤口,如是血流的更厉害了。
刀疤脸艰难地用外衣带捆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可鲜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刀疤脸知道自己要尽快离开了,离开这里才有唯一的生路。刀疤脸艰难地挪动了两步,便再也无力向前了。于是他只能一点点地爬,一点点地在地上向前挪动。
身体越来越虚,越来越冷。刀疤脸知道自己快死了。血液流干而死!
刀疤脸是如此渴望能或活下去。他爬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努力越过了神庙的门槛,在地上留下一道通红的轨迹,他也终于看到了还栓在了庙前大树下的马匹。
只要刀疤脸能爬上马背,聪明的马儿自然能带着他去找到有人的地方。
这样的话,刀疤脸自己还可能又遇到好心人救他一命。
“或许,那样自己就可以不用死了吧!”刀疤脸一次又一次地激励着自己,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拖出一条猩红的血道。
刀疤脸感觉到力气又好像恢复了一点,然后又向着正在不安地嘶鸣着地马儿爬去。
一尺,两尺,近在眼前,却犹如远在天涯。刀疤脸挣扎着,踹息着向前。伤口越来越疼,身上越来越冷,连脑子都开始模煳了,好累好累地感觉。
刀疤脸知道自己不能睡,一旦睡过去,他就真的再也起不来了。
近了,近了,刀疤脸终于摸到那颗不知道冷眼看了人间多少年的古树。刀疤脸挣扎着扶着大叔一点点站起来,艰难而仔细地解开了系马的缰绳,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解开了缰绳,早已烦躁不已的马匹竟然立刻头也不会地向着远处的官道狂奔而去。
“回,回来,回来。。。”刀疤脸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却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生路已经没有了,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的终于就这么跑了吗?
远处虽然还有老二,老三他们的马还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可刀疤脸哪儿还有力气在爬动这区区几丈的距离?而且不是自己的马,也不会随便让陌生人爬上自己的马背。
“报应啊!”刀疤脸看了看那月光有点阴深深地小庙,带着一点点悲凉地苦笑道。再也支持不住在站立的姿势,慢慢地靠着大树矮了下去,瘫坐在了大树下。
“昨日花开满树红,今朝花落万枝空。滋荣实藉三春秀,变化虚随一夜风。物外光阴元自得,人间生灭有谁穷。百年大小荣枯事,过眼浑如一梦中,一梦中!”一阵飘渺无定的歌声远远第传来,刀疤脸的眼睛终于亮了一亮,随即有暗淡了下去。
这半夜的,哪儿还会有人来?来了人哪儿还会救自己这个沾满了鲜血的凶徒。肯定第一时间就是逃走去报官吧!
可这次刀疤脸似真的猜错了,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等到歌声犹如在耳边唱响的时候,两个人影便出现在刀疤脸的眼前。
月光下,人影有些朦胧不清,但刀疤脸的眼睛依旧惊恐地睁得老大老大,好像看到了厉鬼一般,胸膛剧烈地起伏者,拼命地想要挪开一点点的距离,却发现自己已经连一点点挪动的力气都已经攒不起来了。
“福生无量天尊!”出现在刀疤脸面前的分明就是白天被自己跟老二老三杀死的那一对父女啊!可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的父女为何却好端端地站在了自己面前,还笑眯眯地向着稽首行礼?
月光下,了尘“父女”拉出长长地一道阴影,刀疤脸踹息着盯着阴影看了好久,才好像突然大砌大悟地苦笑了一声:“仙长道法高深,何苦要害我等兄弟啊?”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贫道何曾害过你们兄弟?”了尘摇了摇头道。
不是自己的锅,不能背。就算是自己的锅,能找别人的也一定要找别人来背。
了尘现在可不想认下这么一桩麻烦事!
“咳,咳,咳!”刀疤脸脸上突然反常地涌起一阵潮红来,身子勐烈地咳嗽颤抖了起来,伴随着咳嗽的声音,喷出来的是却是鲜红鲜红地鲜血。
“是啊!一念起,再无回头的机会啊!”刀疤脸终于强压下了胸中翻滚的血气,虚弱地望了望那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般的小小神庙道。
“太乙无量寻声救苦天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你能在在死前后悔,也不枉贫道来送你最后一程了”了尘笑了笑道。知道刀疤脸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如是问道:“杀了贫道父女,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那位王道长的?”
“为什么不是金老爷?我们可是赌坊的人?”刀疤脸临时了竟然还能开玩笑,看来是真的想开了啊!
了尘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笑看着刀疤脸。
“我没得到王道长的吩咐,但老二得到了,老五也得到了”刀疤脸如实地答完,又使出了平生最后的力气问道:“老五,,会,会怎么想样?”
“那些银票是知府夫人梳妆匣子里的”了尘老实地回答道。其余的都已经不用再说了。
官员的钱财,特别是贪官夫人的钱,是没那么好拿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刀疤脸微微张了张嘴,然后才带着一丝解脱而无奈地苦笑,静静地闭上了眼睛,随着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三盏命火也在月色下的夜风中摇曳中随风而灭了。
“太乙无量寻声救苦天尊!”了尘叹了一口气,稽首一礼之后踏云而去,唯留下无声的古树,依旧在夜风中冷眼旁观这一幕又一幕丑恶地人间悲喜剧。
夜色下的坟场宁静而阴森,荒草萋萋,荒坟漓漓,间或吹过的夜风也会在坟茔流转间,化作阵阵犹如鬼泣的呜咽,土地之下沉睡的亡人间或也会化作一团团幽火,惨绿惨绿地飘忽不定,时隐时现地吓唬着路人。
这里的确不是个埋人的好地方。怨气太重,死气太盛。阴阳尚且失和,谈何风水?
只是埋在这里的都是命苦之人,不是无钱便是暴亡他乡,间或可能,谁愿意躺在这样一片死地之上?
了尘看了看坟场内稀稀拉拉的几颗枯死的大树,貌似不以为然地感叹道:“如此四面风止,生气断绝的地方,倒是个聚阴藏煞的好地方啊!”
了尘说完,挥了挥衣袖就带着云灵子径直向着义庄走去,再也不理会坟场之上的风吹草动了。
谁知道刚走到义庄的大门前,云灵子便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回头张望。了尘脚步一顿,不明白云灵子究竟又怎么了?
这姑奶奶现在到底什么样的情形,了尘自己都闹不清了。也许有了一点自我意识,但肯定有没好全的样子。介与半梦半醒或者叫心智有,但明显残缺的状态。
了尘这下就头疼了,如今的云灵子貌似还自带了诅咒光环,谁见谁倒霉!了尘倒是百无禁忌,但也不得不把云灵子盯紧点,生怕云灵子无意之中惹下大因果,大是非。
因此,云灵子一停下脚步,了尘也立刻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却发现云灵子竟然看向的是坟场的方向。
了尘这一回头,竟然立刻见看到了一批的阴气从坟场上澎涌而出,了尘门头一皱,神识扫过坟场,脸色刹那间不怎么好看,低低地叹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拉着云灵子身形一闪,就重新出现在了坟场之上。
一片阴云遮蔽天上的明月,此时的坟场却哪儿还有半点了尘他们刚刚走过的凄凉样子。
原本全是一片坟冢的坟场之上,枯树荒草,无边坟茔全都不见了踪影。出现在了尘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处张灯结彩,喜乐参天,“人”声鼎沸的大家宅院了。
看来在办“喜事”啊!
了尘带着云灵子装作无事的样子慢慢地走到了这处“大宅门”前,两个青衣小童立刻迎了了上来道:“两位可是来恭贺我家小姐新禧的?”
两个青衣小童虽然活灵活现,可脸上那纸白的面孔,以及那醒目的圆圆红色腮红,却是能在大白天将人活活吓死。
了尘对着两个纸人童仆点点了头。
“欢迎欢迎!敢问老爷尊姓大名,小的也好唱名”小纸仆打了个千问道。
“贫道姓了!”了尘突然声音转冷地答道。
“啊!”纸人小仆突然浑身一颤,便突然一动不动了。好半天才再次活了过了却是换了一个声音道:“道,道长,请捎待,我家老爷马上就来”。
“贫道不过一野道士,当不得你家老爷如此大礼,贫道不过在附近暂住而已,也算邻居,见这里半夜办喜事,过来瞧瞧罢了”了尘说完,身形一晃,立刻恢复了本身,带着云灵子直接冲着大门走了进去。
刚刚还人生鼎沸的大宅院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隐隐绰绰的虚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着了尘带着云灵子直接走到了喜房之内。
奇怪的是喜房之上既无新娘,也无新郎,唯有一个大红的喜字静静地贴在了正北的墙上、与门外大红灯笼遥遥相望。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来着是客,主人家怎么不欢迎?莫非嫌贫道未备薄礼?”了尘站在鬼影都没一只喜堂上大声问道。
见得“主角”依旧不肯出现,了尘很不客气右手一翻,一把桃木法剑瞬间出现在了了尘手中,桃木法剑之上的至阳神雷一露面,立刻跟四周阴气勐烈冲突,一时间雷光大起,噼里啪啦之声犹如一声声闷雷,搅动得四周阴气层层翻涌,刚刚还停留在外面的虚影被桃木法剑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阵阵威压一激,立刻散去大半,几个逃跑不及的虚影竟然隔着老远,被压趴在地上,化作一阵青烟消逝无踪。
“无量天尊!既然主人家嫌贫道无礼上门,贫道以此剑相赠如何?”了尘冷着一张脸对着空气道:“莫非,真以为藏起来,贫道就找不到你们么?”
了尘一进门就没有半点“客人”的觉悟,来意明显不善。只是了尘那隐隐露出的气息,震慑得一群鬼魂阴物不敢稍动。如今了尘闹了喜堂不算,明显还有不打算放过的意思,主人哪怕再害怕也不得不露面了。
露面了还能讨个绕,要让了尘真的发飙,几剑之下,岂是这些游魂野鬼也受得住的?
“真人,真人,且慢且慢啊!我们不过办个喜事,如何得罪了真人?还请明言,明言!我们一定改,一定改,就饶过我们这一遭吧!说起来我们都不过一些可怜的游魂野鬼,哪儿当得起真人一怒啊,求真人您老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啊!”不得不说,有时候刀剑的确比言语有用,了尘以威胁,几个阴魂就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了了尘面前,诚惶诚恐地跪下,瑟瑟发抖地哭诉着连头都不敢抬。
“你们有本事欺负一个刚刚夭折的小姑娘,没本事受贫道一剑?那你们可知小姑娘的喜事真的被你们这么得逞了,会是什么后果?”了尘阴沉着脸道:“还不给贫道,把那小姑娘交出来。谁给你们胆子,逼成冥婚的?九幽之地的恶鬼也是你们攀扯得起的?”
“自作孽,不可活!”了尘接着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手中的那雷光闪闪,不时铮铮作响的法剑依旧相当不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了尘一怒镇群魅,星光璀璨退鬼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鬼也一样。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了尘现在虽然呆的地方依旧只是坟场,却早已换了空间。坟场百年间集聚的阴气,死气,怨气,乃至煞气在坟场周围形成了一个类似鬼市的阴阳交接地带。
而能幻化错这样一番人间嫁娶的景象,能招来八方游魂野鬼前来恭贺,能如此准确地选定和亥子相交,阳尽阴盛的天时,能选定这么一块藏阴聚煞的坟场,那就绝不是这几个小小游魂野鬼能办到的。
了尘如果好声好气地说是没用的,倒是道法相逼,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威胁显然对这群老鬼更有说服力。
了尘一言既出,便容不得这群老鬼讨价还价了。
只是了尘貌似威慑力不够,一群孤魂野鬼竟然面带犹豫地跪在了哪里左右为难,却并没有马上行动的意思。
“几位莫非欺贫道奈何你们不得,那九幽鬼王能将你们吞下肚子,莫非贫道就不能让你们魂飞魄散,消失在三界六道之中?”了尘冷笑道,手中的桃木法剑之上雷光更甚。
无论是九霄紫色神雷还是无极神雷,既然都缘自天劫,自然就是天下鬼物的克星。那层层叠叠不断挑动的紫色电芒散发出来的威压,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这群鬼物。
眼前这位道士是真的可以将他们轻易抹杀的存在。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就在了尘再好的脾气,也快要被这**猾老鬼磨灭干净的时候,坟场之上的阴气太突然一阵翻涌,阴气浓度勐然大增了起来。
坟场之上凤求凰的喜乐再次飘入了了尘的耳朵之内,可这次却不是这群游魂野鬼弄出来,而是正有一支前来迎亲的队伍,正从朦胧夜色中飘飘荡荡而来。
了尘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在坟场周围用神识扫过一圈然后才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们宁可得罪贫道,也不愿得罪那位鬼王或者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想必认为贫道既然是修道之人,就不会真的那你们这些可怜的游魂野鬼怎么样。毕竟若真的将你们打到灰飞烟灭,便是有干天和,于贫道修行不利,是也不是?“
了尘顿了顿了,一声冷笑道:”贫道的确不想跟你们这群可怜的野鬼计较,但贫道也不是这么好欺的。为了免得你们再欺压其他游魂野鬼,不如将你们镇压百年,如何?等到百年之后,你们想必冥寿已尽,刚好去地府走过一遭,只是你们业力未消,到时候来生变成什么,当与贫道无干吧?贫道也不过路见不平,替天行道而已!“
了尘说完,左手一番,一道紫色符凭空出现,了尘手按法印一字一句地喝到:”临!“飘舞在半空之间的符勐然光华大放,将坟场周围照得纤毫必现,一众鬼魂被金光所照,一时间哭声大起,却半点动弹不得。
”兵,斗,者,皆,列,阵,前,行。敕封!“了尘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哭声打动的人,若是真的可怜,了尘未尝不会动一点恻隐之心。但这群游魂野鬼,尽管境遇可怜,却更有可恨之处。从了尘拿出封印符,到口吐九子真言,也不过眨眼之间。符便一阵金光收缩,坟场之上便立刻清净了下来。
幻境消退,月色之下重新露出了荒草萋萋的坟场真面目来。了尘着手轻轻一翻,已经收敛了光华的符立刻飞入了了尘的手心之上。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百年封印,一日不少,你们真当贫道言之不预啊?“了尘说完,将符一抛,符立刻带着一众封印中的鬼魂隐入了大地之中,再无半点踪影。不到百年,符不会再次出现,这群游魂野鬼也一样不到百年,见不到天月了。
了尘收拾了一帮助纣为虐的游魂野鬼之后,眼睛突然眯了眯,突然快走了几步,堪堪在迎亲的队伍到来之前,走到了一处坟堆之上。
这个应该就是前两日两个掘坟盗墓的贼人丧生的地方吧!
看来官府也不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带走了两个贼人的尸体之后,找人将坟墓复原了。了尘拨开最上层的一层泥土,从里面拿出了一串火红火红的流珠来。
流珠显然不凡,在夜色之中竟然微微地泛出妖异的红光来,了尘一身冷哼,微微一用力,整个流珠立刻化作了粉末。十里之外,一个正在入定中的道士突然浑身一震,尚来不及反应,便一口鲜血从嘴里彭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的道袍。
道士好容易缓过劲来,却无心理会身上的血迹,只是惨白着一张脸,开始焦急而惶恐地开始在自己的静室内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福生无量天尊!你若不想稀里煳涂地被嫁人,然后落个炉鼎的结局,就马上出来吧!”了尘对着坟墓喊道。
了尘话音刚落,一个一身白衣的小小少女银魂便出现在了了尘面前,畏畏缩缩地跪在了了尘面前轻轻地哭泣。
“别哭了,有贫道在,谁也害不了你。只是贫道前番没注意,在这里竟然还埋着一个四柱八字纯阴的女子,难怪别人打你主意,生前死后都不放过啊!”了尘叹息了一声道。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无论八字纯阴还是纯阳都不是什么好命格。八字纯阴的女子性格柔弱,逆来顺受却是一生命运多舛,多病多灾,而且容易招惹灵异。虽然也大多长寿,但长寿不代表人生得意。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却小小年纪,便暴亡于此,显然原因不会简单。
若了尘早点碰上,或许还真的救下着可怜的小姑娘一命,只是如今死者已矣,木已成舟。自己保得她灵魂过此一劫,也算功德一件了。
“起来吧,站在你后面那位姐姐的旁边去,但千万不要碰到她!”了尘恐那位特意从九幽之地,打开阴阳通道二来的鬼王不会善罢甘休,呆会儿打起来无暇顾及到她,于是只能吩咐道。
云灵子虽然煳里煳涂,但一身法器随声护持,再加上身上那件至刚至阳,一代高僧终生修为所化,有满白云观道士九九经文颂咒加持的莲衣护持,自保当然无虞,而且还能多多少少保护一下这个小小的幽魂。
只是小姑娘的幽魂也不要碰到云灵子就是,云灵子现在煳里煳涂的,身上的法器可不会分辨敌我。
这次前来的鬼王排头不小,长长的迎亲队伍一眼望不到边。举牌的,奏乐的,随行的,护卫的,抬轿牵马的,真如人家王侯大婚时红妆十里的排场,喜庆而壮观。但在这月色朦胧的午夜,在这幽寂无人的坟场,隐隐绰绰,半隐半现之中伴随着浓浓的阴云,却着实让人欣赏不起来。
队伍走到坟场便戛然而止,就连唢呐声都停了下来。一时间整个队伍鸦雀无声,犹如死一般寂静。
“太乙无量天尊,此为阳界,鬼王你不该来的”了尘持剑而立拦在了队伍的前头,手中桃木法剑上隐隐跳动的雷光便是让整个迎亲的队伍顿步的原因。
“道长你管的太宽了吧!这阴阳两界,本王来了就来了,一没伤天害理,二没涂炭生灵,道长这是一定要找本王为难?”一阵犹如金属摩擦似的尖锐声音响起,一个浑身铁甲的男人骑着一匹黑色的大马走上前来,迎亲的仪仗队伍纷纷避开,鬼王便犹如破浪而行般地到达了了尘的对面,居高临下的冷声问道。
“鬼王你打伤鬼卒,拘禁头七回魂的鬼魂,自有阴司管辖,贫道的确管不着。但你在这坟场之上,私设阴阳结界,扰乱阴阳,欺凌弱小,强行阴婚,贫道焉能袖手旁观?”了尘一脸云淡风轻却不无决绝之意的道。
“看来道长只持修为,非要跟本王过不去了啊!”黑马之上的鬼王阴测测地冷笑一声,突然便化作一道黑影,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向着了尘撞了过来。
了尘早就防备着这招了。身形一闪,已经立在半空之中,躲过了鬼王这迅勐的一击。
沙场冲锋,了尘的确比不过生前曾经是武将,疆场征战,杀人无数的鬼王。但若论身法灵巧,以势击虚的单打独斗,了尘可不会怕了这九幽之地出来,天然受到阳世法则压制的鬼王。
了尘刚刚在半空中立定,鬼王见自己一击不中立刻大吼一声,一把暗红暗红的鬼头刀便一道红芒携着风雷之势直直地噼向了了尘。
了尘法剑一转,无尽雷芒跳跃而出,组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紫色雷网,很不客气向着鬼王当头罩下。而了尘者身形再闪,躲过鬼王的迅勐一击,一个御剑决的起手式打出,桃木法剑便立刻化作一道紫色光芒向着鬼王电射而出。
这算是了尘第一次面对来自九幽之地的凶蛮鬼物,作为幽冥地府之外的一处无法无天的地方,能在那地方生存下来的鬼物自然都不是善茬。比起人间假惺惺地礼义廉耻,地府中**裸地天道等级。九幽之地更像一个没有丝毫秩序的地方,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能从无尽鬼物中存活下来,并杀出头的,那个不是身经百战的鬼雄?
阴阳二气在了尘跟鬼王之间剧烈翻涌冲突,来之九天之上的至阳劫雷,跟来之九幽之地的幽冥阴气来回激荡,一时间电光闪烁,爆炸之声连连震响。声音传到远处,不知道将多少杭州的居民半夜惊醒。
剑来刀往,纵横飞梭。了尘打得份外小心。有点不求取胜,但求不败的意思。
了尘拖得起,能拖到天亮就算不战而胜。
鬼王却拖不起,子时过后,阴消阳涨,对鬼王只会越来越不利。而鸡鸣三遍之后,鬼王若还不走开的话,了尘说不定真的就要拼了老命,把鬼王留在阳间看看旭日初升,天下大光的风景了。
一攻一守,了尘有桃木法剑,有无尽的符加持,自然守得风雨不透。鬼王纵横九幽,论起道行本在了尘之上,奈何跨越阴阳,何异于阳世的千里致师,天然不占优势。再加上这里再怎么藏风聚煞,也是人间。鬼王一时竟然拿着了尘这“赖皮道士”无可奈何。
就在了尘一心一意地与鬼王争斗比法,酣战不休的时候,坟场边缘地带,云灵子的身边突然一道红芒闪至,几张符凭空出现,将云灵子身边的瑟瑟发抖的小幽魂瞬间收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贫道等你好久了!”原本还在跟鬼王争斗不休的了尘突然剑锋一转,桃木法剑电射而出,化为流光一道,向着坟场之外电射而出,了尘自己却身形一闪,手掐印诀,瞬间站在了云层之上,一百二十八道周天星斗旗立刻从地面升起,了尘在空中倒踏天罡北斗步,每走一步,便是一道阵旗被星光点亮,电光火石之间,一百二十八步,一百二十八道阵旗突然爆出无尽地璀璨星光,与天上群星遥遥相和,接引这苍穹之上的无尽星光下降,将整个坟场变成了一盘星光之海。
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比如黄泉路上通红似火的花海,迷失了多少不慎闯入的阴魂,比如这一片璀璨美丽到了极致的星光之海,在一片如梦似幻的星光下,藏着得就是无穷无尽的杀机。
当这片星光之海一出现,鬼王立刻身形一顿,黑黝黝地阴铁面罩之下,一双闪着绿色幽火的眼睛盯着立在空中了了尘几眼,二话不说,立刻身形一晃,瞬间只身跨越了阴阳界限,逃了个干干脆脆。而他带来的仪仗也瞬间消散无踪。
了尘见鬼王退走,半响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手掐法决将星旗收起,原本无尽璀璨的星光海洋也刹那间消失一空。了尘这才转过身来,向着风场不远处飘去。
了尘依旧还是那个了尘,只是依旧从容不迫的脚步之下,依稀少了几许坚实,多了几分虚浮。
“太乙无量天尊!”了尘有些感叹地看着桃木法剑之下,渐渐被劫雷吞噬的红衣厉鬼。看着桃木法剑之下劫雷临身依旧挣扎嘶吼不休的鬼魂,微微稽首了一下,一道法决打出,桃木法剑紫光大放,被钉在桃木法剑之下的厉鬼,立刻化作了一道青烟,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了尘随手一招,几道破损的符便出现在了了尘的手掌之上。
“役鬼符啊”了尘看着符上通红的符咒,在鼻前微微一闻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道:“还加了人血的”。
“自作孽,不可活,你到底哪儿学得这些邪法?”了尘收回法剑,向着夜色之中朦朦胧胧地杭州城问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诸般孽债终有果,密室之中见前因
物有好怀,人分善恶。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法术也有正邪之分,更重要的是,看是施用的是什么人?
了尘的确当年教过当年的外门弟子一些简单的役鬼厌胜之法。无非希望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但并没有半点“以人之精血”掺入符以加大威力的禁忌之术。
“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的才是真正的符咒。符咒本质上是一种沟通天地的丹书,是修道之人以自身修为注入其间,以灵力为引,役使天地万物,沟通鬼神的法术。而“符无正形,以气而灵”,书写符的材料也并无一定之规,只是后来因人伦天道,或者律己之念,形成了以朱砂,黄纸为主要的符书写模式。
只是正统之外,也有以至阳狗血,鸡血代替或者掺入朱砂以书写符的。无非朱砂虽然纯阳,却少了生气。夹杂了血液的符自然就不一样。但很少有人用人血来写符的,不逼到一定程度,那个会拿自身精血开玩笑?
拿自己的血开玩笑,没什么。但以别人的心头血,以别人的生机,来画就符,无疑就犯了道门大忌了。
了尘一脸凝重地将符内拘束的鬼魂放了出来,轻轻咳了两声,几个畏畏缩缩的鬼卒便从地上冒了出来。
这几个鬼卒应该就是这次押解这个阴年阴月阴日的苦命女孩头七还阳的鬼卒了。只是差事没办好,自己看押的鬼魂被别人收了去。
如此这般,他们回到阴曹地府也是交不了差的。但几个鬼卒显然能力有限,想要反抗既无力,也无胆,只好隐藏在坟场不远的地底下,看看有什么机会了。
争功诿过,害怕承担后果的心思,人有,鬼也一样有。
而且地府律法森严,要是这几个鬼卒不害怕回去面临的惩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几个家伙运气不错,了尘的出现的确堪比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现在为难的是,怎么把鬼魂从这位在地府“大名鼎鼎“的了真人,了神君手上要回来,再安安全全地带回地府去交差了。虽然误了时辰,但至少鬼魂没丢,那后果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在几个鬼卒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向了尘讨还鬼魂的时候,了尘倒是先帮他们做了决定。了尘咳嗽的意思很简单,了尘跟鬼卒的都心知明了,有些事情不说破,大家默契就好。到时候地府追问起来,了尘大可一推二五六,也省了麻烦,而鬼卒也少担很多后果。
“时候不早,你们速速将她送回家去,见见家人就回地府去吧!鸡鸣三遍之前赶回去就好!”了尘无意让一群小鬼差为难。毕竟以后免不了还要跟地府打交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所以一个“好名声”很重要,而以后跟地府打交道,也可以直接跟鬼卒谈,不用再老麻烦“上面”了。
“这。。”几个鬼卒顿时一阵为难,现在虽然还没天亮,可时间也不早了。本来就已经耽误了时辰,几个鬼卒的意思就是干脆省下了让小女鬼头七回魂的步骤,直接带回地府交差就好。可如今了尘来这么一招,显然打乱了鬼卒们的如意算盘。
“怎么,地府条规,头七还阳有什么不对吗?”了尘故意忽略了时间,装着不明白的样子问道。
几个鬼卒面面相觑,他们的小心思如何敢当着了尘的面说出来。而了尘这么一问,意识已经很明白就是一定要送这个小女鬼回家一趟,不然了尘可能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很可能会当场翻脸的。
“谨遵神君法旨,我们一定先送她回家,时辰不早,小的先行告退,多谢神君大恩,神君仙寿无量!”几个鬼卒无法,只能作了作揖之后赶紧告退。
“十一载养育,一朝成空本已是人间惨事,头七还阳拜别阳世亲人,也算对十一载养育之恩有了一个交代。你等心思贫道可以不管,但该有的,定不可少!,从而辜负天道慈悲之心。”了尘说完,看了看几个鬼卒,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如果可能,跟他们爹娘说一声,说此地风水不宜,小姑娘八字太奇,如若可能,还是迁葬他处吧!免得其他恶鬼恶人再打主意,而且对阳世亲人也不利”了尘摆了摆手道:“太乙无量天尊!走吧,贫道恕不远送了”。
几个鬼卒带着浑浑噩噩的小女鬼轻飘飘地消失在了一片夜色里,了尘这才带着云灵子回到义庄,将云灵子哄去休息之后,自己的阳神去离体而出,径直来到了杭州城内。
了尘原本并不这么早打算见一见这位可能跟自己有牵扯的王道人的。但今天晚上的事情上上下下无不透着一股算计的味道。了尘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其中肯定少不了这位王道人的谋划。
了尘现在倒是对这位王道人刮目相见了。他连九幽都能扯上关系,不但自己豢养厉鬼,还有血符这样的邪法,当真不得了啊!而自从了尘引起王道人的注意力的那一刻起,王道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了尘。而且差点就成功了。
要是了尘手段差一点,或者修为还是当年那样,今天碰到的那个九幽鬼王,了尘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死也伤的。
了尘站在半空之中,俯首而望,整个王家大宅尽收眼底。直到此刻了尘才发现,原来自己以为的不过一个掠夺财气福运的法阵,外皮之下,却早已面目前非了。
“不简单啊!”了尘摇头一叹,阵法一道,了尘若无昆吾一行,也不过会些粗浅法门罢了。当年的了尘所能教的,不过都是一些风水法阵罢了,都是人间所用,不涉修行,也不涉幽冥。但现在了尘看到的法阵却早已超出了人间风水法阵的桎梏,这分明是一个一边在收集阴气,煞气,怨气,一边在掠夺周围阳气,生气,福气的聚灵大阵。
一阴一阳,一生一死,一正一邪交替变换之间生生不息,饶是了尘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就在了尘站在半空之中,俯首观望的时候,王道长却已经脸色灰白地站在一间密室里,记得如热锅中的蚂蚁了。
坟场一战,王道长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九幽鬼王一步跨越阴阳两界,逃回九幽之地却是不争的事实。王道长苦心算计,不惜亮出最大的底牌,却功亏一篑。不难想象被算计了的了尘,肯定也会第一时间找上门来的。
事到如今,求神拜佛都没用了!王道长满心苦涩,却无法可想,到最后也只能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叹息道:“大劫难了,大劫难了啊!。。。”
说道伤心处,竟然黯然泪下了。
“既知大劫,大可趋吉避凶。你修道多年,焉能不知行善可以避祸之法门?”空气中传出一声叹息,了尘随即便出现在了密室之中。
“弟,弟子拜见真人!”王道长顿时脸色一阵惨白,赶紧大礼参拜道。
了尘皱起眉头问道:“你既不是我玄光观弟子,也未入我玄光观门墙,大家不过同道道友罢了,贫道当不起道长如此大礼、只是您为何会有我玄光观的不传之秘?”
了尘当年收下的那批少年,一晃都三十多年了。沧海桑坦,当年少年那个不是已经眼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而这个王道长显然年纪太小了,连四十都不到。面貌可以保养,可以养生,骨龄却是瞒不了人的。而且这人身上有玄光观的气息。
但既不是自己弟子,他从哪儿得来的玄光观秘传?
王道长跪在地上既不敢起身,也不愿抬头回答。一时间整个密室之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无量天尊!你既然不愿意说,贫道也不勉强,只是我玄光观秘法向不外传,贫道自有收回的权力,而且看你身上血光浓郁,阴气不散,显然兼修邪法。作孽也不少。道门自有规矩,贫道想问的是,无论是玄光观的秘法还是这般般邪术,乃至外面的生死阴阳大阵,你究竟从哪儿来的?若是如实回答,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或可饶你一命,否者贫道也只好替天行道了!”
了尘说完,桃木法剑便瞬息之间出现在了了尘手中,紫色的电芒照的小小的密室一片紫光盎然。
“呵呵,饶贫道一命,饶贫道一命!”出乎了尘意料的是,王道人不听见了尘这番话还好,一听见这番话既然反常地激动了起来,整个脸上一片病态地红晕,当即顾不得了尘面前屈膝求饶了,状似疯癫地站了起来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你护国真人,道法通天,登仙有望。不是一向明了天机,知尽天下事么?本道长来你会不知道?”王道人面带嘲讽地看着了尘道。说完之后竟然开始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不知道真人你以半仙之流,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或许你根本不在意你当年一时念起,收下的那批徒弟死活吧!”
“是啊!你如今是神仙,你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存在,不是你亲传弟子的人,都不过蝼蚁而已,外门弟子也不过你行走人间,弘法传道的工具而已。真人你何尝放在心上?云华仙子,云衡子道长,甚至还有那只狐狸才是你的心头宝,外门弟子死活干你何事?”王道人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捶胸顿足了起来。
“我爹,我叔比他们差在哪里?你莫非还当贫道不知道,所谓的仙缘是怎么一回事么?”王道人索性破罐子破摔,既然已经到了如今地步,哪里还会害怕了尘半点?当然想说什么是什么。
了尘一脸铁青,却并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看着王道人,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本道长不服,难道满天下就你了真人一人有长生之术,有修仙之途么?不入你门下,贫道一样可以长生。邪术又如何,只要贫道修行有成,养鬼又如何?杀人有如何?沟通幽冥,连接异域又如何?到时候,等你了真人跟你的亲传弟子们飞升而去,天下谁能奈我如何?”
“那你修行有成了么?”了尘冷冷地问道。到了此时,王道人已经吐露得够多了。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大半。只是如何处置,却让了尘难下决断了。
“别以为没了你了屠夫,天下人就要吃带毛猪。就算人间的仙人都看不上我,道长我一样可以求得长生法,一样可以如你们一样逍遥长生!”王道人此时眼睛都红了,脸上竟然开始阳极阴返,浓浓地死气开始出现在了脸上。
“太乙无量天尊!你入魔了。”了尘摇头而叹,看着癫狂不已的王道人,却是悄然将桃木法剑收起,然后大袖一挥。原本还在手舞足蹈,嘴里不停的王道人立刻就晕倒在了地上,而他浓浓地死气也立刻停止了蔓延。
了尘越过王道人的身体,突然向着一面光秃秃地墙壁走去,然后伸出手来在墙壁上轻轻一拍,墙壁便勐然翻转,露出了这间密室中的密室来。
小小的密室里挂满了神幡,正面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幅“太乙救苦天尊”的神像,神像之下便是三个神主牌,长明灯下是长长的神台。香炉里三柱清香缓缓燃烧,带着缭缭青烟,熏得满室生香。
“故显考父:先公王讳双道长之灵位”。
“故显考叔:先公王讳喻道长之灵位位”。
“故先先母王氏程妍孺人之灵位”
......
了尘闭上眼睛,有如雷击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尽管早已有了猜测,但真的面对,又岂会没有半点愧欠之念?
了静静地站立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对着三张灵牌长长一稽首低声叹息颂道:“太乙无量寻声救苦天尊!是为师来晚了”。
了尘说完这一句,又再次沉默了下来。
人都故去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两个弟子,兄弟俩双双结伴归在了自己门下,他们这些年到过哪里?又经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早早故去?
只是了尘如今天道蒙蔽,已经再也无法如从前一样可以推演前因后果,对人间之事,一目了然了。
而且既然自己的两个弟子早已故去,为何自己在阴曹地府却没有查到半点讯息?
外面应该是他儿子吧!可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弟子的儿子,却会对自己,对玄光观抱下这么大得怨气,而且如此不择手段地想要证明,没有了自己的传授,一样可以逍遥长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阵中遇故人,堂前了前因
了尘一声长叹,随手又关闭了密室的大门。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死者已矣,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大活人该怎么办?
了尘微微思索了片刻之后,大袖一挥,便现将王道人收入了袖中之后,随即轻松地穿墙而过,站在王家大宅的院子里。了尘神识匆匆扫过整个王家的院子,略略地推算了一番王道人布下的大阵阵眼所在之后,便径直向着王家大院的中间方位走去。
王家占地不小,而且每一处池塘,每一颗大树无不暗合着阵法的规律,一唿一吸之间与整个正在运行中的大阵隐隐相合。看得出来,王道人在自己的阵法上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至少那一颗颗成百上千年的古树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要让这么大的大树存活下来,并且与阵法气息相合,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只是这个阵法。。。了尘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花独放不是春,道家讲究天顺天应人,万物维和。若是如这般一眼望去整条街上全都是破砖乱瓦的贫民窟,而独独王道人家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那就肯定很惹眼了。
普通的风水先生不一定能看出王家阵势的奥妙,但也肯定有一番猜测,时间长了,好似王家占尽了整条街的气运之下,王家便自然少不了邻里之间的怨气与憎恨。
如此行事,焉能不大干天和?
若事情只是这样,也顶多是个私德有误,到时候补偿邻里就是了。
只可惜。。。。事情到了现在,显然已经不是一个补偿可以了结的事情了。
了尘一路遇墙穿墙,几乎以一条直线地行进到了王家院子的中央。
王家的中央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小院子周围的围墙明显比其他独院的围墙高尚很多,院子里没有住人,唯有一个铁将军把门。了尘直接穿墙而过,一走到院子里面就发现自己来对了。
小院子里很幽静,也收拾得很不错,特别是院中还有一处小小的池塘。塘边垂柳依依,再加上池塘的中央一座小小假山。的确是再也正常不过的富家庭院景象。
但了尘的眉头此时却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个池塘的气息让了尘很不舒服,依稀还闻到一点“故人”的气息。了尘径直走到小池塘前屈指一弹,周围的景象便勐然一变。
那里还有池塘垂柳,哪里还有池中假山?
了尘看到的真面目却是一座夜色笼罩下的小小香堂。香堂周围气息隐隐,两颗枯死的槐树静静地竖立在了小小香堂前。除了这个,别无草木,连天上的月光也无法投射过来。
诡异得让人心悸。
“就知道道友没那么容易死,圣人有云:有朋至远方来,不亦悦乎?道友也不出来迎一迎?”了尘站在小小香堂的门口,却根本没走进去,只在门口冷冷地对着香堂里面喊道。
如此这般,哪有半点“朋至远方来”的自觉?
了尘不怀好意而来,人家自然也有不欢迎的权力,了尘等了半天,“主人”也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样子。
了尘皱了皱眉头,只能走上前去,自己推开了香堂了木门。
出乎了尘意料的是,这里竟然是一座供奉神灵的小小庙宇。而神台之上供奉的竟然是一位手拿勿版,一身官服表情庄严的玄虚子。
“福生无量天尊!道友如今抛却仙道逍遥,转修神道,从此执天之权,行天之道。当真可喜可贺啊!只是故友重逢,道友为何一声不吭?”了尘对着神像微微一稽首,随即笑问,神识却一刻没停止在香堂周围搜索。
”道友如今春风得意,仙道坦途,不在山中清修,却跑来这区区之地来显威风,未免太有失厚道吧!“神像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一个虚影从神像中走了出来,直接站在了了尘面前。
二十载没见,了尘再见到的玄虚子的时候,差点都吓了一大跳。记忆中仙风道骨的玄虚子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老头了,形销骨立,鸡皮鹤发的样子,哪有半点当年仙风道骨的世外神仙模样?
凡人相面,大抵有”相由心生“的说法,到了修道中人这里,”相由心生“似乎更真实一点。修道的确可以使人长生久视,可以青春不老,可真正的本体之像却是需要修为来支撑的,若是一朝修为大减或者干脆散尽,岁月就会在一瞬间显现出来。
”道友修行千年,化身无数。即使昆吾一行遭受大劫,也不该落魄如此吧!贫道看道友神光黯淡,似有似无,维持法相都已经摇摇欲坠,以道友本事,收集香火愿力易如反掌,何至如此?“了尘不禁好奇地问道。只是脸上浓浓的笑意表明了了尘现在心情大好,并无丝毫同情之意。
”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道友如今也算陆上神仙,半仙之人了。如何也如凡俗夫子,如此不堪?“玄虚子竟然没有一点害怕了尘当场翻脸的样子,一语双关地既解答了了尘的疑问,也不无讥讽了尘”小人得志“的意思?
”道友不怕贫道翻脸?“了尘随手摄来两个蒲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便自己现行坐在蒲团之上。
”贫道到了如今地步,生有何欢,死又何惧?无非烟消云散,复归天地罢了!“玄虚子不无洒脱地回答道,索性也跟着坐了下来,跟了尘面对面的问答。
弄得两人好像真的是“好友”一般!
”既然如此,道友为何还要给贫道找麻烦?“了尘脸上勐地一冷,突然问道。
”不是贫道找道友麻烦,而是麻烦找上贫道,道友可信?“玄虚子叹了一口道。
了尘一愣,随即很没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笑眼泪都快下来,直接把玄虚子笑得一脸铁青。
“无量天尊!天道承负,如影随行,天尊在上,诚不欺我啊!”了尘良久才笑罢,感叹似地说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道友千般狡猾,万般算计,到头来却落到如今地步。道友可曾有明悟前非?”
“无量天尊!道友恐怕笑得太早了啊!贫道自然承负随身,道友恐怕也不好过吧!要知道,贫道传给你那位徒孙的不过一些阵法罢了,鬼道之术本属旁门,贫道虽然不堪,学的却是玄门正宗功法,哪里看的上区区旁门左道?至于为何会如此?”玄虚子呵呵一笑地摇了摇头,便立刻闭口不言。
“往事前尘,犹如昨日死,是是非非,譬如今日生,只要道友当真安心神道修行,贫道今日便没有见过道友,可好?”了尘笑了笑问道。
“贫道见过一朵白莲花开”玄虚子说完,了尘便瞬间明白。一丝面目凝重地死死盯住了玄虚子,半响才离开地叹气道:“道友果然好算计!”
玄虚子笑而不语,显然没有否定的意思。
“道友吃了白莲圣母的亏,以至于沦落到此,却怂恿贫道前去送死,是也不是?”了尘不是傻瓜,而且对玄虚子这个老狐狸,已经全无半点信任。
修道之人的确轻易不说谎,但真话有时候比谎言更可怕。
玄虚子貌似简单的一句话里,表面上只是告诉了尘,王道人不但跟他玄虚子有联系,而且背后少不了白莲圣母的帮助。玄虚子如今的状态自保都难,而且被封印在这样一处大阵的阵眼之中,神魂连香堂都离不了,谈何行走人间,播撒信仰,收集人间香火愿力?
而了尘这时候跑过来,玄虚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
无论了尘或者白莲圣母谁胜谁败,玄虚子都算“报仇”了。
“此处简陋,且香火难以为继,贫道帮道友移居一下可好,贫道的青城山风光绮雯,灵气充沛,自古便是道家名山,如今更是香客如云。道友要修神道,香火愿力自然多多益善,而且尚有山中数千弟子,可以为道友日夜诵经,以明澄心境,通达仙神。不知道友意下如何?”了尘笑问道。
“道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如此出尔反尔,道友就不怕天道因果,心魔反噬么?”玄虚子原本还算淡定的心态,瞬间崩溃,立刻色变地厉声问道。
“贫道今日何曾见过道友,贫道今日不过一时兴起,见一尊神像,灵光盎然,颇为欣赏,特请回贫道的道观供奉而已。谈不上出尔反尔,更别论何心魔反噬了!”了尘摆明吃定玄虚子的模样了。
玄虚子这人太危险,哪怕现在已经虚弱至此,了尘依旧不敢放心半点。为了以绝后患,索性便抛却一切,现将玄虚子控制起来再说。谅玄虚子再狡猾,再本事通天,到了玄光观,了尘也有一百种办法控制他,省的他给自己添堵,给世间或者昆吾添乱。
趁人之危的确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行为,但有时候,却是半点迂腐不得的。
“唉!”玄虚子见了尘心意已决的样子,显然也知道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修行之人,那个不是心意坚定之辈。既然主意打定,就不会再轻易更改。自己的命运恐怕在了尘闯入这个香堂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好在了尘并没有半点要害死自己的心思!
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玄虚子不是一个轻易言败之人。千年修行的阅,以及早已规划好的前路,都给了他无尽的信心。玄虚子相信自己总会有东山再起,脱离藩篱的一天。
哪怕时间会很久!
到时候肯定再让了尘百倍偿还就是。就算了尘那个时候早已飞升,但他的徒子徒孙们还在,山门道观还在,还怕自己没有报仇的机会么?
只是这之前,还要先低头才行。
刚者易折,柔不可守,既是万物的规律,也是为人的准则。活了千年的玄虚子自然也很明白这一点。装出一副很沮丧的样子道:“我与道友虽然昆吾山上有着一番误会,但到底同行一路,且在此之前,贫道与你也有相助之恩,道友何以如此绝情?”
“无量天尊!贫道一番好意。道友何必如此小人之心?再说玄光观如今贵为皇家道观,并不辱没道友啊!”了尘露出一副无害的笑脸来,却根本就不待玄虚子再多说什么,大袖一挥,连着神台上的神像,还有香炉等物一并收入了干坤袋中。玄虚子连半点反抗也没有,便突然被神像牵扯而回。
了尘随即走出了小小的香堂,手腕一番,一把桃木法剑立刻出现在了了尘手中。
“开!”了尘一声断喝,随即法剑麾下,之间一片紫光闪过,整个小院便瞬间化为粉末。却半点声息都没有发出,也算诡异之极了。
随着大阵的阵眼被了尘一剑毁去,一时之间整个王家大院内气息大乱,生死之气,阴阳之气,等等气息便失去了阵法约束,以开始勐烈冲突了起来,眼见着一场大难将起,了尘立刻将桃木法剑一剑插入了地面之上,几道符飞向八方。原本暴乱的气息立刻随着符到达,开始源源不断地向着了尘手中的桃木法剑狂涌而来,随即被了尘导入了地脉之中。
大阵之中的气息虽然浩大狂暴,但比起万里地脉来,却也不过沧海一粟罢了,注定翻不起任何大浪。
事情了结,了尘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一具神像跟一个晕迷之中的道士。只留下了一地粉尘,一堆瓦砾。
而尚在黎明中沉睡的左右邻里,甚至连王家的家人,全都没有半点察觉。
了尘一回到义庄,便立就先将王道人放了出来,然后中指轻轻一弹,王道人便立刻幽幽地转醒了过来,
刚刚转醒过来的王道人还来不及确认一下周边的环境,便立刻被了尘的声音打断。
“说吧!当年你父母还有你叔叔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偏激。灵虚子这样的邪道你敢算计,白莲教这样的邪教门派,道门大敌你也敢勾结。为了一己之私,敢罔顾人命,敢布下掠夺之阵。敢豢养厉鬼,敢背天而行。若此胆大包天,这个世间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只是如此行为,你可知道后果?”了尘站在王道人身前,冷冷地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杀了我?”王道人看了了尘一眼,随即扭过了脸去,看也不看了尘,嘴里却丝毫不减悔意的反问道。
“生死事小,因果事大。贫道纵使杀了你,也不过阴阳路上走一遭罢了。但以你对阴曹地府的了解,你若到了地府判官跟前,你可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了尘好笑地问道。
或许人们的恐惧多来源于未知,但作为一个可以役使鬼神的道人来说,既然已经知道了地府的一切,当然能将生死看淡。
但不怕死,不代表不怕死后需要面对的地狱之行。
所以了尘压根半点也不相信,王道人会不怕死。特别是自身业力深重到了如此地步的时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进退两难寻源处,异国他乡遇故知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自然就会有争斗。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说起来简单,但那一次不是伴着血与火,生与死的苦难在起舞。
无论哪个宗教在弘法传道的过程中,都免不了要与当地的信仰争夺信众,而当地的宗教人士或者狂信徒自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传播他教教义和信仰,来与自己争夺信徒。
道教的诞生之初,不也一样伴随着伐山破庙,消灭“淫祀”的战争在推广?只是千年已降,道教在完成了最初的传播,根基已固之后,才慢慢地复归了平和。
了尘想过传法弘道之路的艰难,也想过了自己派出去开拓的弟子可能会有陨落,会有伤亡。但绝对没有想过会遇到今天的局面。
或许想到过,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而已!
而现在,一个算是自己“徒孙”的人,因为目睹了自己的父母,亲人惨死在了当地巫师的陷害之下,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死,头骨被做成了法器之后,因此而恨上了自己,恨上了这个“始作俑者”,这个将他父母派到那处蛮荒之地的人。
特别是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大明之后,却亲眼看到的是“那个人”其余的弟子,在大明享受的“无边富贵”,享受着了是“无上尊荣”。
心中更是替自己的父母,叔叔感到不值了!
既然自己的亲传弟子如此地位崇高,如此法力无边,为什么不能派出自己的“亲传弟子”去传道,而要派出自己的能力低微的外门弟子去?
王道人心中很不平,他替自己的父母感到不值。他以为了尘不过匆匆教导了几年之后,便将那些弟子推向了不可测的前路。却从头到尾了尘都没有顾忌过他们的生死,没有丝毫在乎过他们。
了尘纯粹只是把他们的当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
枉自己父母跟亲叔叔提起那位高高在上的“仙人”的时候,却满目都是崇敬孺慕之意。
王道人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得够多了。对父母,叔叔遭到的不平跟不幸,通通转化为了对了尘,对玄光观的无穷怒火还有恨意。
但现实之中的恨意,扳不倒玄光观,伤害不到玄光观任何人。
就在王道人苦无良策的时候,一个清清瘦瘦,道骨仙风的道人走到了王道人的面前。
那个道人自称“灵虚子”,而且还跟高高在上的“护国真人”有过一段“不愉快”地交往的存在。在那位道人展示了几个小小神通之后。王道人便满以为自己找到了希望,找到了可以有资格站在玄光观里,对着了尘大声质问,并展开报复的希望。
只可惜,几年时间过去了,任是王道人小心翼翼地待灵虚子没有半点差错,灵虚子都丝毫没有要传授自己“仙法”的意思。
王道人失望之余,也不由渐渐恨上了灵虚子。在埋怨为何老天偏偏对自己如此不公同时,也罢无力反抗的仇恨埋藏到了心底。
仇恨有时候也会如美酒一般,慢慢发酵,满满蕴藏。只可惜美酒会越藏越香,仇恨却只会让人越来越让人偏激,让人迷住双眼。
灵虚子何等人物?焉能看不透王道人的心思。只是王道人别有算计之下,也未免太过轻视王道人了。
不得不说,了尘的仇人没有一个简单的。灵虚子会给了尘挖坑,白莲圣母一样也行。有心算计也罢,纯属偶然也罢。白莲圣母也遇见了王道人。
不同于灵虚子有意无意地只教导一些肤浅的阵法知识,白莲圣母似乎更加可靠一些。直接给了王道人三个选择。
一个是玄门正宗地修炼之道。虽然平稳,但受制于资源,灵气还有时间,虽然前途更加光明,却按部就班之下,几乎没有赶上了尘,乃至于了尘的弟子们的机会了。
第二个便是所谓的旁门之道。道行修为赶不上人的情况之下,比如阵法,比如凡间难制之毒。比如一些高端地巫蛊厌胜之术。
第三个便是彻彻底底的魔道,鬼道了。魔道一向精进神速,鬼道却是以阴气,怨气为根本,只要能跨越阴阳界限,马上就可以有取之不尽的资源,可以一日千里地修行,最终赶超了尘的修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地神人鬼,鬼仙无疑是最弱,也最低等的一个。但相对而言,鬼仙也是最容易成就的一个。虽然一个生人修炼鬼道,实在有点诡异,但为了报仇,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王道人一番思索之下,终究还是选了第二个跟第三个。奢望有早一日修行有成,能长大光明地打上青城山,了结今生怨气。让了尘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不得不说,白莲圣母早就料到了王道人的选择。微微一笑之后,便开始帮助王道人所需的一切。
比如王家宅院中暗藏的大阵,比如豢养厉鬼,培养怨灵为己所用。比如开始谋划收集一些特殊的生魂,加以秘法培养熬炼。甚至不惜害人性命,以便以人的生魂为养料。培养自己的鬼道之基。
灵虚子倒不是没有察觉到王道人的异常,但刚开始却并不以为意,毕竟他跟白莲圣母的方向一致,有人帮自己一把又有何不可?
只是灵虚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就一身怨气的王道人,会把目光偷偷地瞄向了自己。
灵虚子知道很多事,也拥有很多连了尘都无法企及的资源。而这些机缘无疑便是王道人感觉到的,自己的成道机缘。
于是白莲圣母跟灵虚子碰面了,白莲圣母不是一个需要伙伴的人,灵虚子再厉害,在他眼中也不过蝼蚁一般。身上不像了尘一样,有天上的祖师频频看顾,也没有大气运随身。昆吾的行为更是算冒着天下之大不违,自绝于整个玄门了。
如是顺手之下,灵虚子便栽了。
栽在了白莲圣母的手中,也栽到了一个小人物的恨意跟算计之下。以至于落魄到不得不转修神道,在一家小小的香堂里栖身,苟延残踹地等待着虚无缥缈的东山再起一日。
若不是灵虚子知道的一些秘辛,跟一些秘藏的仙道资源,王道人跟白莲圣母连这么一丝残魂都不会给灵虚子留下。
只可惜,王道人算计虽好,却赖不过天意。就在王道人眼见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白莲圣母却突然消失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
不久之后,了尘便带着云灵子出现了。王道人虽然不知道来人便是自己的“师公”加“仇人”,但也一样精于卦卜之术的王道人,却依旧算到了自己的威胁来自何方!
一次次地试探,到终于在今晚有了结果。
只是这一切却绝不是王道人所要的结局!
王道人断断续续地说完之后,便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地上。等待着了尘的决定,或者叫发落。
了尘却是一声长叹,终于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麻烦。
大公无私,说来容易做时难。
王道人似自己两个弟子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那两个弟子为了自己的意志行走于苦难,最终身陨。自己这个做师父的一没有尽到为师之责,二没有全到看护之意。而今死者渺渺,连他们的灵魂都不知道去往了何处?了尘不说帮他看护后人,如何还能杀死他们唯一的后代?
但王道人却是入魔已深,罪不可赦。不说他做下的事情犯了道门多少忌讳,就是那坟场之上埋下的数十条人命,也不是了尘能轻易放过的。
情与法,道与亲!
灵虚子跟白莲圣母或许一开始就没指望王道人能闹出什么事情,伤到自己分毫吧!
如今的场面恐怕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了吧?无论自己如何选择,都不免在今日心境之下留下破绽!
当真好算计啊!只是了尘既然已入局中,还能怎么办?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无论是如何看待贫道,看待玄光观,至少你的作为犯了我玄光观戒律是真,为了一己之私,肆意妄为,贫道又如何敢饶得过你啊?”了尘一声长叹,满脸无奈奈何。
“但你父母,叔叔,贫道作为他们的师父,自当帮他们找回遗骨安葬。你身为人子,人侄,只记得满心仇恨,却可曾想过迎回自己的父母,叔叔的遗骸归葬家乡,可曾想过被解救你父母,叔叔的神魂脱离禁锢,早日往生?”了尘说罢,看都不看坐在地上的王道人,一挥衣袖依旧将他收起,然后身形一晃,便站在了云层之上。
了尘踏着朝阳的晨光,一路向着东南急飞而去。
了尘一路剑光飞遁,几千里之的距离也不过将将半个时辰不到的工夫便到了。了尘如今就站在了一大片绿油油的水稻田的上方。不远处还有一个颇有规模的小镇。
了尘估摸着自己应该已经到了后世柬埔寨的地界了。只是这个时代没有地图,了尘也并不怎么明了史地理,只能悄悄地降下了云头,化作一个原来的客商,混在了熙熙攘攘地人流之中。
在小镇的东头,有一处明显不一样的建筑,大别于那些竹木所制的房屋。依稀总有点道观规制建筑的模样。只是模样早已改变很多。
岁月磨砺去了青砖碧瓦的光华,多了草木竹石的掺杂,很是不伦不类了。
这里的人都很穷,看衣着打扮还有两旁的建筑就知道。
可越穷的人,似乎往往越虔诚。越蒙昧地地方,反而巫法邪术更容易流行。
人们面对苦难无力挣扎,唯有寻求超越自然的力量来庇护,来以微不足道的供奉去奢求来世或者今生的福报。
不出了尘意外的是,当年王道人父母还有叔叔留下的道观果然没人鸠占鹊巢了。
而出乎了了尘意外的是,占据了这座道观的并不是当年的巫师神汉,而是一批和尚。光看门前的匾额还有不远处那个金光闪闪的浮屠塔就知道,了尘的道家没哟扎下跟来,反而为佛教的传入开出了道路。
了尘苦笑一声,不忿又如何?二十余载岁月,在人间已经是很长一段的时间了,当年的事,当年的人,能记得的还有多少?说不得自己两个弟子的仇人早就作古多年,自己终究还是迟来了啊!
既然到了庙门口,了尘怎么也要进去看一看,跟这里的和尚打听一下,当年那位小镇的巫师还犹那一批冲进道观肆意杀人的凶徒去哪了。
小小佛寺,香火却不小,看看来往不绝地人流就知道。
“南无阿弥佗佛!不知施主既来佛寺,为何一不上香,而不拜佛,站在这里四处张望,所谓何事?”了尘站在大雄宝殿前驻步不前,很快就引起了庙里和尚们的注意。于是很快就有一个明显地位不低的中年知客僧走上前来,向着了尘询问道。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一般而言,进了道观庙宇总要烧一炷香的。这几乎就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了。而了尘的行为无疑便再和尚们眼中就无异于无声地亵渎或者挑衅了。能有个知客僧前来询问,已经算和尚们修养足够了。
作为道门中人的了尘,自然不会不知道其中的规矩,只是心中有没有故意不忿,以及找茬的意思,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得不说,了尘的心眼终究还是不大的。
特别是自己的两个弟子陨落于此,却让佛门在此立了足,岂不是说道门不如佛门?
但既然和尚们不上当,了尘也只能把这般阴暗心思放进了肚子里,单手稽礼到:“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想见见贵寺方丈”
和尚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了尘一番,很显然对了尘的身份很是意外。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唤来一个小沙弥,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将了尘直接带入了后堂里招待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披袈裟,白眉白须的老和尚便出现在了了尘面前。
“福生无量天尊!多年不见,没想到大师还健在啊!”了尘颇有点意外再这种地方还能见到这个老和尚,老故人。这一晃三十多年了,好多年轻人都已经老去了,这和尚竟然还留在人间啊!
“南无阿弥陀佛!真人前来,小寺蓬荜生辉,诚惶诚恐。不知真人前来所谓何事?”老和尚一愣,随即拿起手中的念珠低低地颂了几句咒语之后,面露苦笑地双手合十打起了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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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十载经堂问答,二十年父子团聚
“无量天尊!老和尚在我玄关观修道三年,不知观感如何?我玄门正宗,自有三清妙法,可长生,可飞升,可穿越三界,翻江倒海,再不济也可避死延生,不如你入我门下,贫道传你真正的长生之道如何?”了尘看着老和尚笑呵呵地问道,哪怕一别三十年,以了尘的小心眼,也不忘给人家添添堵。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哪壶不开提哪壶,对着和尚说起他当道士的经,了尘也是够无聊了!
岂料老和尚却是呵呵一笑,半点为了尘的调侃而羞恼的样子,双手合十地低声道:“南无阿弥佗佛!贫僧在贵观清修三年,也曾登云望顶,也曾打坐清修,也曾早晚功课,可曾吞云纳气。能三十年后,依旧跟真人见面,当是受益良多。贫僧谢过真人了”
了尘闻言,眼睛微微地眯了眯,也不得不稽首还礼地一声感叹道:“老和尚倒是看得开,反而是贫道误会了。汝本良才,为何却一心佛门啊!”
“南无阿弥佗佛!真人严重了。佛又如何?道又如何?佛道本是一家,只不过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罢了。贫僧不过心中有佛,纵使三清妙法再精妙,奈何贫僧一心许佛,再无别处空留了,贫僧也只能多谢真人一片好意了”老和尚答道。
“一生长茹素,百年守青灯。到死不过百十载,焉知六道轮回之后,你还是不是你。凡人十世修行,几人成佛?老和尚就当真无怨无悔,半点怀疑不过?”了尘收起了玩笑似的心情,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佛,我道,心无他物,何来怨诲,何来迟疑?”老和尚双手合十,一连庄严地回答道。
了尘听了老和尚一席话,顿时惊醒了过来,俄而心中怒火冲天而起。
好一个灵虚子,好一个白莲圣母!原来所有的算计都在这里啊!
一个修道之人,怎么能怀疑自己的道?若是自己没有今天与老和尚一番谈话,哪怕事情了结,也免不得会在心境留下瑕疵。平日倒是没什么,一旦修为精进,再遇心魔的话。恐怕这就是自己丧生之由了吧!
如今,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总算打开了这道无形之锁,而所有的因果纠结到了现在,也终于豁然解开。再回头便再无半点疑虑。
我心,我道!生死如何?成败又如何?既然以心许道,当然要心无旁骛,将一切抛开。心中唯道,哪还有其他恩怨得失的据留之处?
了尘一时明悟,这才觉得自己背后毅然已经微微见汗,这可是好多年不曾有过的体验。
灵虚子跟白莲圣母一番苦心算计,今天既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解开了。了尘庆幸之余,也不能不暗自感谢祖师保佑,天道开恩了!
“福生无量天尊!好一个大和尚,老禅师啊!”了尘闻罢,半响之后才拍手而笑道:“多谢大和尚了,你我恩怨因果,今日算是两清,以后各不相欠罢!”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谢过真人”老和尚半点没有被了尘耍赖,自己吃了亏的样子,反而依旧笑语盈盈地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道谢到。
“贫道二十多年前,曾有两位弟子,在此处布道。不想为当地巫婆神汉所害,头骨竟然被做成了法器,灵魂也被拘押。贫道身为人师,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老和尚既然比贫道先来,当知那帮人的去处?”了尘望着老和尚,貌似平和地问道。
“南无阿弥陀佛!世人愚昧,所以杀生害命。贫僧带着寺中弟子来此之时,的确见到此处有一道观为旁门所占。此地巫师为人歹毒,且身怀巫蛊之法。贫僧也险为其所伤。只是时过境迁,当年之人早已作古。倒是有三具遗骸为贫僧所得。念及本是中原同道,又无人前来认领尸骨,便将他们供奉在了经堂之内,日夜念经超度,希望能消除他们心中执念,早日往生极乐”老和尚从了尘来到庙中起,就猜到了了尘为何而来。所幸自己庙中的处置并无不妥,不然,这位貌似不怎么讲道理的真人,恐怕又要借机寻自己等人晦气了。
了尘点了点头,倒是对寺中的处置并无异议,虽然一个道士的亡灵要和尚念佛经来超度,的确有点诡异!但只要没坏心就好。而且自己弟子二十多年亡魂不入地府,不得轮回,恐怕真的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了尘随着老和尚一路穿过几从大殿,径直来到了寺庙最深处的一处经堂内。佛门有德高僧时候会装入骨坛之内,火是铸造金身,或是火化涅。若有舍利子遗留,便会专门建塔供奉。而此处虽然香火不绝,却少有财力供奉。所以了尘一路行来,竟然没见到灵骨塔之类的东西,倒是只有这么一座经堂。
经堂里尚有几个小沙弥在看守,看见方丈引这一个外人来到了这处不对香客外人开放的地方了,明显有些诧异。
“南无阿弥佗佛!老衲陪着这位道友为经堂内的三具遗骸而来,你们将他们请过来吧!”老和尚吩咐了一声,几个小沙弥立刻双手合十,答礼而去。不一会儿就抱来三个贴近的檀木匣子。轻轻地将匣子放在了神台之上后才大礼告辞而去。
“南无阿弥佗佛,三位道友的头骨就在这里,至于其他,已经被那巫师弃之他处,贫僧苦心寻回,现在已经安放在了后面棺木之内。只待他们执念消去,重入轮回一日,再合身安葬!”老和尚双手合十地解释道。
了尘点了点头,静静地先行走到了匣子旁边,手指连弹之下,刹那间经堂外面风云立变,大片大片的乌云瞬间遮住了天上的骄阳。四周瞬间阴暗了下来。
午间阳气太盛,如不遮住这天上骄阳,的确不适合阴魂现世。
老和尚静静地站在一旁,暗暗心惊。以前光知道面前这位道家真人法力无边,如今才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轻描淡写之间风云变幻”。就连天象都改变的如此轻易,这位真人的修为到底到了哪一步了啊?
了尘轻轻地拭去了三个匣子上些许灰尘,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好像在缅怀什么似的。良久才回过神来,轻轻打开了木匣。露出了里面的三个被制成了法器的头骨。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有话,要与两位弟子述说,劳请方丈暂避一下如何?”了尘回过头来,便觉得老和尚有点碍眼了,如是笑问道。
对于了尘这种过河拆桥,夫妻闹洞房媒人扔过墙的“无耻行为”,老和尚唯有苦笑了一声之后,双手合十地唱喏了一声:“南无阿弥佗佛!罪过罪过。既然如此,贫僧告辞了”,
老和尚转身离开,不带半点犹豫的走开了。
了尘这才回过头来,将几道符随手一挥,贴在经堂地四面八方,将整个经堂隔绝了起来,又看看了经堂之上的地藏王菩萨的神像,小声告了一声罪过之后,连着地藏王菩萨一并屏蔽了起来。
了尘口念咒语,双手几道法印打出,三具头骨上一阵灵光闪动,两男一女三个虚影便出现在了经堂之内。
“福生无量天尊!弟子拜见师尊,师尊仙寿无疆”三个虚影或者说是鬼魂在经堂内普一出现,便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了尘。两个鬼魂率先跪倒,女鬼魂倒是一阵迷煳,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
“起来吧!说起来,您们会命丧如此,都是贫道的过错,是该贫道向你们道歉才是”了尘说完,竟然真的对这三个鬼魂深深一稽首。三个鬼魂吓得赶忙站起来大哭到:“能再见师尊,已是弟子莫大福分,是弟子们不慎,误入歹人圈套。于师尊何咎?又如何能怪到师尊身上。师尊教导我们道法,教我们功行之课,弟子们尚不能报答万一,如今师尊又不远千里而来,弟子如何还敢有半点怨愤之气。只是弟子如今已经是幽冥之身,不能在跟随师父长奉三清,弘道传法。还求师傅原谅!”
“哎,是贫道当年考虑不周。但如今木已成舟,为师也无可奈何。如今也唯有问一下,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也算为师感谢你们为了道门所付出的的牺牲,也算我们师徒一场,临别的礼物吧”
了尘买时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以了尘的能力,能做到的很多。而且修道之人不轻诺。一诺千金!了尘算是为了弥补亏欠,也算一片苦心了。
经堂里沉默了片刻,跪在中间的女鬼终于鼓起了勇气问到:“妾身,妾身能提一个请求么?”
了尘叹了一口道:“你嫁与了我弟子,自然算我玄光观的人,当然也可以提了一个心愿。”
“我,我想见见我儿子,一别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人世,是不是还过得好?”女鬼魂哭哭啼啼地倾诉道。
“你确定,只是想要见见自己儿子?”了尘心中百般滋味,有点不忍心地问道。
“妾身别无他求,只想见见自己儿子”女鬼魂点了点头道。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了尘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大袖一挥。一个人形的生物的便出现在了经堂里。
“儿,儿子?”女鬼魂一愣,变起突然,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了尘曲指一点,王道人立刻便悠悠转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虚影正站在自己面前,关心地望着自己。
记忆的大门刹那间打开,王道人有点不确定地弱弱问了一声道:“娘,娘亲?”
一声短短地“娘亲”二字,无疑可以直接穿越时间的距离,拉近阴阳的分别,终于确定了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一别二十多年的儿子。女鬼魂顿时抱着儿子放声大哭。只可惜,身为魂体的母亲,想要抱抱儿子,却是一掠而过。哪里抱得住半点。
了尘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指,女鬼魂的魂体马上变得凝实起来,一片金光闪过,变得犹如生人一样。
“师,师尊,这,这个可以管,管多久?”正跪在了尘面前的鬼魂,也真看着团聚中的母子。那也是他的儿子啊!只是作为父亲,感情总是习惯于藏在心底,不那么外露而已,可那微微抖动的魂体,却无疑暴露了见到儿子的激动。
“生死有别,阴阳殊途。你也曾修道多年,焉知起死回生,岂是如此简单之事?为师不过暂时以法力帮他凝结了一具肉身而已,一炷香之后,便会烟消云散。阴阳界限,事关天道。为师哪有那么大本事?”了尘叹息道。
了尘索性曲指连弹,将这一家以法力暂时凝结肉身,自己先悄悄地离开经堂稍许,给他们一家一个最后的团聚时光。
经堂外面,乌云依旧遮蔽这天空,一副要下雨的样子,却不见打雷,也不见起风。了尘抬了抬头,看向天空的黑云,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不久前,自己母亲临别前的那一眼。
了尘这一站就是整整快一炷香的时间。眼见时间快到,了尘便甩了甩头,将所有的思绪都留在了经堂之外再次走进经堂内,看到的却是一个女人突然跑过来大哭地跪在了自己面前,不停地磕头。
了尘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样,也当然能明白她的一片“怜子”之心。但了尘却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唯有装着看不见,而将眼光看向了自己的弟子,王道人的父亲王双。
王双一见自己妻子如此,当即打急地赶紧跟了过来,将自己妻子拉起。
“王双,你还有一次请求的机会。你有什么心愿,现在可以说了”了尘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我。。。”王双闻言立刻跪在了地上,已经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了尘见此哪儿还不知道他想求什么?
了尘在许下诺言的时候,就猜到他们夫妻可能会想求的是什么?自己没有想到他们夫妻两人会真的开口提这个要求而已。
“你说吧!为师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从此阴阳末路,在见面已是两世之人。你我试图缘尽,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了尘叹了一口气道。
王双摇了摇头道:“弟子今生能入师尊门下,心愿已足,犬子自作孽,与他人何尤?弟子别无他想,还请师父将我们一家的尸骨带回家乡,安葬在我父母双亲的旁边。我们兄弟今生不孝,未能尽孝。到了黄泉,在好好团聚罢!”
了尘一愣,再次确认地问道:“你不说,为师也会帮你办到。你如何要浪费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二十章 兄弟情深有孝悌,了尘仙剑授天恩
了尘终究还是学不来太上忘情,也学不来斩情绝义。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出家人讲究超然物外,心如止水。可了尘却发现“太上忘情”说来容易,做起来何其之难啊!
了尘终究还是学不来石头,也学不来铁石心肠。所以当王双的心愿说出口的时候,了尘心里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该解脱,还是该难过。。。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王双不会对自己人间唯一留存的血脉,自己亲生的儿子没有感情,也不会不知道当自己放弃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之后,自己的儿子将面对什么!
可王双更知道,自己不敢说,也不能说。天道因果,事关师尊道途。而且自己儿子即使逃过了今朝,也难逃以后的劫数。
自己又何必在让师尊为难,让师尊难做?
比起一心只有儿子的母亲,作为父亲的王双或许更冷静,更理性。可这一句话一出口,王道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便瞬间破灭,霎那间一脸灰白的瘫在了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爹!”王道人失声叫道,眼睛里满是恐惧跟绝望。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这是你儿子啊!亲儿子啊!”女鬼魂愣了老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而不是自己幻听之后,整个人都绝望了,看向王双的眼神明显带着痛苦跟悲愤,还有一丝决绝。
”王双。没想到我们夫妻几十年,你竟然如此狠毒心肠,你眼里有你师傅,有你的玄光观师门,可曾有半点我们母子?“作为一个母亲,面对自己的儿子更多的是一片慈母之心。无论自己的儿子如何,那都只是自己的儿子啊!
现在面临这样的局面,作为母亲,焉能如此放过这个”负心之人”?
十几年夫妻情谊,几十载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在这一刻便形同陌路,母子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却把王双隔绝在了外面。好像王双在这一刻彻底成了她们母子之间的外人。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叹了一口气,看着一边痛苦不堪的王双,作为”始作俑者“,了尘又能说什么?
那只是自己徒弟的妻子,而不是自己的徒弟啊!
“王喻,你呢?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了尘既然不方便插手其中,也只能先转过头来问自己另一个徒弟了。
“我,我”王瑜有点举棋不定地看向了一旁相拥哭泣的母子,刚想开口,却立刻被自己兄长偷偷地戳了一下,回过头来却看见自己兄长正朝着自己微微摇头。
一世人,两兄弟。王瑜焉能不明白自己兄长的意思。作为亲生父亲的兄长都没有开口,自然更不会让自己弟弟去开口相求,从而浪费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了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看看自己这个徒弟到底会如何选择。
此时的王双是进也难,退也难。其实在了尘没有出现之前,自己兄弟就经常谈起过自己的愿望,现在兄长已经放弃,明显就是将机会留给了自己。自己如何又能轻易放弃?
一边是自己嫂子,亲侄子。一边是兄弟两人多年的宿愿。
就在王瑜进退两难地犹豫不决之际,作为兄长的王双终于忍不住一膝盖跪在了了尘面前道:“师尊,我们兄弟能拜在师尊门下,聆听教诲三年,已是一生难得的福缘,本不该再奢求其他。但我们兄弟有一个多年心愿,恳请师尊开恩应允!”
“哥哥!”王瑜正两边为难呢!突然见自己兄长跪下来,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色变地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兄长早已经是泪流满面。顿时心中一痛,,知道自己兄长性情的王瑜,当然知道自己兄长已经不会在改变初衷了,只能陪着一并跪在了地上。
“请师尊开恩,收留我弟弟再入门墙,但愿来世来能再入道门,长奉师尊跟前!”王双跪在了了尘面前说完,便一头长伏地,等待着了尘的回答。
“你意如何?”了尘转头看向王瑜问道。
“恳请师尊成全!”王瑜也跟着深深地磕首在地,一字一句地恳求道。
了尘好长时间没作声,就在王双,王瑜兄弟以为自己师尊不会再答应的时候,了尘突然问道:“你们与为师,今生师徒缘尽,阴阳已是殊途。云灵子不过机缘巧合,才能得到高僧遗泽,但此等机会可一不可二。再也不会有了。纵使为师将王瑜强留人世,也只能转修鬼道。然天地神人鬼,鬼道最贱。况且为师修的是玄门功法,法涉五雷,鬼道却少有研究。恐怕教弟子会有误人歧途之嫌。”
了尘一语刚落,不待王双,王瑜兄弟反应过来,立刻补了一句道:“不若留待来世如何?等你再世为人,贫道自当前去渡你,异日王瑜你上得山来,贫道自会将你收为为师的六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双兄弟原本还以为自己师父已经拒绝了,正满心沮丧的时候,没想到了尘竟然又开口答应了。
来世又如何?只要有机会,轮回几世也愿意啊!
“多谢师尊成全!”兄弟两个立刻答道,没有半点犹豫。
“既然如此,贫道会在你眉心留下心印,哪怕轮回再转,也当有开启宿慧的机会,凭借心印,当你来世机缘到达之日,贫道自会感应到你之所在。我们师徒来世再续师徒缘分吧!”了尘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西域,敦煌,鸣沙山上玄光观。
哪怕了尘跟灵虚子已经离开多年,可借着昔日仙人遗泽,道观的香火也依旧鼎盛,更借着大明军队的强势进入,鸣沙山上的道观,更是大有成为西域道家祖庭的趋势。
来道观内上香的人很多,前来祈求仙缘的也很多。而了尘临走前遗留的两柄仙剑无疑就代表了两份仙缘。只要得到仙剑认主,就能自动成为仙人弟子。
这可不得了,于是无数身怀仙人梦想的少年不惜负笈千里而来,来敦煌,来鸣沙山上一试仙缘,哪怕明明已经失败,可依旧不肯罢休,很多人几乎每天都来,每天都要试一试。
没有就是没有,这些不抛弃,不放弃的家伙,倒是平白给道观增加了不少人气香火,嗯!还有收入。
这天,玄光观的人潮依旧汹涌。侍剑堂内依旧聚满了跃跃欲试的人群在焦急地排队等待,等待着上前摸一摸传说中的仙剑,希求着仙剑能在自己摸到的时候,突然反应一下,认自己为主,也圆一段自己御剑飞仙,长生不老的梦想。
“该你了,该你了!”站在离仙剑最近的地方站着一大群少年,彼此之间显然很是熟悉,因为他们就是住在附近的,或者干脆就是住在道观之内的“香客”,而且有志一同地几乎每天都要来试一试才肯罢休。
而排在前头的这位少年,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只可惜仙缘难得,虽然一直不曾放弃,可其实心里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少年心怀忐忑地走到了仙剑面前,右手刚刚准备去摸一摸仙剑的剑柄之时,突然仙剑一阵弹跳了起来,借着白光大放,两仙剑开始自动铮铮剑鸣。
少年人呆了,整个侍剑堂的人都呆了,傻傻地看着突然有了反应的仙剑,心中五味陈杂。
“不会吧!他真的让仙剑认主了?”一大群少年,谁不知道谁啊!他们可是每天都来的。如今看到他们中间的一个少年,突然就被天降大礼包咂中,得到仙缘,羡慕,妒忌,恨,!还有埋怨怎么就不是轮到自己。。。
、各种心思参杂之下,反应当然不一样。
“你得到了,得到了”少年后面的一位女孩子显然没有其余的人那么多心思。因为那个人是他哥哥啊!自己哥哥得到仙缘,做妹妹的当然也很高兴。
“可,可我,我没碰到啊!”少年显然有点反应不过来,诺诺地小声说道。
少年话还没落音,一柄仙剑突然自行飞起,在侍剑堂内转悠了两圈之后,才从大门之外“嗖!”地一声,留下一道明显的光迹,飞得无影无踪了、
“啊!”侍剑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接着整个玄光观都知道了。人们议论纷纷地猜测着仙剑这是去哪了?到底认了那个家伙为主了的时候,谁有会在主意到一个沮丧的少年,正在人群之中恍然若失地悄悄流泪?
一道剑光飞来,了尘微微一笑地伸出了右手。仙剑一阵铮铮作响,好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子一般飞到了了尘手中,跳跃不已。
了尘轻轻地抚过剑身,宛若在看向自己的孩子。
三十多年不见,如今的仙剑灵性愈发增长了。
了尘好一阵才安抚下了不停”撒娇“的仙剑,双手捧着手中的仙剑道:”此剑名叫“天璇‘,天璇为北斗第六星,也是专为贫道六弟子所铸,当年总共剑成七柄,上应北斗七星,也对应为师弟子有七,今日为师将这’天璇‘仙剑授你,以为你转世之后,入道之器,望你来世不忘初心,早入道门,勤加修道,不负天恩!”
了尘说完,就将仙剑双手捧着送到了王瑜面前。
多年梦想一朝成功,仙缘就在眼前的王双一时间竟然还反应不过来,傻乎乎地愣在了那里,动也不动。
一时间经堂内鸦雀无声,就连正在怨恨与绝望之中之抱头痛哭的母子俩都已经停止了哭泣,双双把眼睛看向了了尘,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双,还有了尘双手捧着的“天璇”仙剑。
那可是一把真正的“仙剑”,更是一份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仙缘”啊!
王双看了看了尘手中的仙剑,丝毫也遮掩不住内心的渴望。过了好一会儿,王双才强逼着自己挪开了双眼,原本灼热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
仙剑是自己亲弟弟的,仙缘也是自己亲弟弟的。
王双有那么一会儿是真的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放弃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缘。
但也就这么一会儿。王双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毕竟拿到这份仙缘,得到这把“仙剑”的是自己亲弟弟啊!
虽然明明知道兄弟两人轮回之后,兄弟缘分就此尽了。再世为人能再做兄弟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恐怕更多的是兄弟见面,相见不相识。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但此刻的冷静下来的王双却并不后悔。
这是他的选择,早在了尘提出满足他们愿望的时候,王双就已经决定了。
这一世,作为兄长,王双自觉亏欠的王瑜很多,很多!甚至连王瑜的陨落都是自己连累所致。若不是自己顾及儿子,王瑜怎么会跟着自己一起死在这里,然后被灵魂拘押二十多年,尸骨被人做法器,受尽苦难?
现在好了,自己的放弃,总算能成全自己的弟弟了。
自己的弟弟,来世之后真的能一圆御剑飞天的梦想。自己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就希望自己弟弟下一世能仙途坦荡,早日成道飞升吧!
王双捅了捅自己弟弟,让他回过神来,自己师尊已经捧着剑很久了啊!
”啊!啊!“醒过神来的王瑜是真的泪流满面了。
”谢,谢师尊!“王瑜双手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天璇“仙剑,好像捧着一件无上珍宝似的。恭恭敬敬地给了尘三叩首,以谢师恩。
”你们兄弟于贫道师徒一场,为师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如今时辰将到,你们也该进入冥界,等待轮回之机了“了尘顿了顿接着道:”轮回六道,乃天道至重一环,即使是为师也难干涉万一。现在唯有将你此生记忆封印入仙剑之内,在将仙剑放入你的灵魂识海深藏,躲过六道勘察,待你来世机缘一到,仙剑自会觉醒。为师也将立刻前去,到时候,我们再续师徒前缘吧!"
了尘说完,右手轻轻在王瑜眉间一点,抽出一丝白色光芒点入了“天璇”剑内,再在对着仙剑轻轻一点,仙剑立刻白光一闪,化作拇指大小,飞入了王瑜眉心不见。
“敢问,师尊,最后一把仙剑的有缘之人在哪?”王双见到自己弟弟的事情终于落定,终究还是忍不住内心地渴望地小心问道。
了尘闻言一笑道:“天机不可泄尽,仙缘不可用竭。五百年后,玄光观将有大劫。当有有缘之人山中得剑。入我门下,再兴玄光观。至于其人似谁?为师也不知道,且看缘分吧!你若几世轮回之后,也该有机会的”
了尘说完,有将目光看向了西方,看向了那个沮丧得泪流满面的少年,看着他妹妹在一片苦心地小声安慰,却犹自哭泣不休的少年,轻轻地道:“,少年,你也有机会的,只是再等五百年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故人已非昨,道门亦难净
“南无阿弥佗佛!”老和尚在经堂外面瞪了好久都不见里面有人出来,也不知道了尘他们到底如何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眼见天色将晚,不得不带了两个小沙弥来到经堂外,称颂了一句佛号之后,便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老和尚推门而入,却发现经堂内空空如也。连带着神台上的三个匣子也跟着不翼而飞了。
老和尚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还能再说什么?
这位了真人怎么就对佛门这么看不顺眼呢?竟然连招唿都不打一声,就不告而别。
太有失真人身份了吧!
一别三十载,故地重游。
了尘站在已经形同废墟的道观之上,眼看着三十载风雨之后的残破房屋,不得不感慨世事沧桑,修道之人的时间真不值钱啊!
了尘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此时阴气开始上升,而阳气下沉。显然已经不是适合下葬的时间了。要帮王双王瑜兄弟归葬祖坟,安葬他们父母身边,显然还是明天早上再去为佳。
了尘一路飞到贵阳城,想去在见见莫陌夫妻,一别三十年,想来他们都已经老了吧!
在走到昔日的胡同里,却发现这里跟当年已经大不一样了。昔日平平常常的四合院,早已改成了一座花园似的府邸。府邸的前方还有好大一面进士及第的大旗。
贵州穷乡僻壤的向来不是什么科举兴盛之地,能出个进士及第实在不容易。所以能有个进士的,在这贵阳城里已经算是很风光的了。
了尘笑了笑,就不知道如今荣华富贵的莫陌夫妻是否还能初心依旧,一如当年那般了。
官员有官员的排场,似乎千百年来冲来没变过了。至少莫府前那对威风的石狮子,就昭示了三十年后,与三十年前的沧海桑田,天壤之别。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与贵府老太爷有旧,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故人来访!”了尘走到门前对着看门的门子稽首一礼,客气地说道。
门子明显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了尘一眼,心中暗付:“自己老爷都五十多了,那会有你这么一个年级轻轻的道士故人?不会又是哪里来打秋风的吧!”
虽然怀疑,但门子也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毕竟无论僧道,都不是那么好得罪的。而且自家老太爷,老夫人一向崇道。也不好随便把方外道人往外赶。
“不知道这位道长哪里修行?我也好代为通禀”门子虽然不至于说出什么恶言来。但自觉的自家门槛高,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不然胡乱进去通报,引进了一个骗子或者贼人什么,反而要挨顿排头。
“”贫道在玄光观修行,还请通报!”了尘答道。
门子闻言一愣。“玄光观“可是块金字招牌,谁不知道那是天下有名的皇家道观,是有名的仙人修行之所。这天下间玄光观的分观不少。但冒充玄光观道士来招摇撞骗的也更多了。
哪怕那位玄光观的“仙人”法力再通天,再能知道天下事。也管不了全天下啊!官府抓到的,没抓到的骗子一波跟着一波、谁叫“玄关观”名气大,在百姓中间威信高呢!
门子再次打量了了尘一番,暗地里撇了撇嘴。连一声道袍都不是半新不旧的麻布衣服,以为后背背着把“桃木法剑”,穿着一身道袍就能冒充名门大观的“弟子”啦?
想当骗子也要下点本钱吧!玄关观可是香火鼎盛,不差钱的。怎么会有这么落魄的道士?
“不好意思,我家老爷不在,如今天色不早,府上老爷跟老太爷都不在,府内尽是女眷,不方便收留道长,道长若有度牒,不妨去道观先挂单几日。待我家老爷归来,道长在来拜访如何?”门子随口敷衍道。
了尘叹了口气这天下的门子怎么都一个德行,只看衣裳不看人的么?
度牒,了尘有。但绝不会再轻易拿出来了。上面的东西太吓人。那可是永乐年间的东西,上百年的东西都快成古物了。了尘也不想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身份。也不想惊动太多人。变出一个假的度牒或者“借”度牒来,也实在没那个必要了。
了尘摇了摇头,既然无缘,也就不在强求了。叹了口气,毅然转身离开了莫府的大门。
进士及第门槛高,道士还是不要自找没趣了吧!
看着了尘的背影,门子一阵得意。暗自得意自己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一个大骗子。
恩!等会得跟管家表表功,门子这位置虽然地位不高,却也是实打实的肥差兼重要岗位啊!
贵州自从三十年前,了尘来过一趟之后,道观倒是多了很多。只是真正的清净地少,挂羊头卖狗肉的多。无论道佛两门,还是别的宗教。到最后都免不了为“红尘”所诱,贪于钱财,而把修行当成的一种职业的家伙。
了尘径直来到了贵阳城西,这里倒是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道观,应该还是借着了尘的“春风”建起来的。但也跟所有身处闹市之中的寺庙道观一样,了尘一走到门前就闻到了浓浓的铜臭味。
竟然不让进门。。。。
哪怕了尘一身道袍,自称云游道士,前来挂单也不行。两个看门的中年道士衣着打扮不俗,至少一身道袍都是杭绸的,而且明显看不起一身麻衣道袍的了尘,那眼睛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只把了尘当做一个“混吃混喝”的江湖野道。了尘可以忍下那个“门子”。毕竟门子不过凡俗中人,了尘管不到,也不想管。自然不愿也不屑跟他们计较。但道门中人,连起码的“十方丛林”的规矩都不讲了,还挂什么“道门”的招牌。
“无量天尊!贫道要挂单,你们恐怕越管不吧。”了尘没好气地道。
毕竟道家十方丛林,也叫十方常住。有云游的本派道人,一衣一岩钵(饭碗)行走天下,便是修行的一种。云游在外,除了到处结缘,就是找本门道观挂单了。总不能带着大笔钱财去云游吧!
但这道观连本门的云游道人都不接纳了,算怎么回事?
了尘实在想不到,如今天下道观竟然门规戒律败坏到此。也不知道这样的道观有多少,又会给道门抹多少烂泥巴了。
要是跟了尘前世一样,都弄成了“旅游景点”。一切向钱看。了尘宁愿自己从没来过这个时代。
“哪里来的野道士,恐怕是招摇撞骗,来混白饭吃的骗子吧?本观不收留外人,你要挂单,请到别处去。想白吃百喝?没门!”如今天色已晚,香客大多已经离去,两个看门的道士也不用再顾忌自己的“高人”形象了,对着落魄却挺“横”的显得高高在上,说出来的话。哪有一点出家人的味道?
跟街头青皮混混也差不多了!
或者干脆就是街上的青皮混混“转职”来的?
“道门十方丛林,十方常住,为何贫道就不能白吃白喝?而且你们身为道门弟子,口中不颂天尊,不守戒律,出言无忌,口中恶业。如何修行?这家道观竟然会有你们这样的看门人。也不知,此处主持主是谁?”了尘说了一句之后,竟然不管不顾地向着道观内走去,两个看门的道士伸手要拦,了尘不过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两个看门道士便是立刻定在了原地。保持这拦截的姿势,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唯有两只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惊恐。
了尘这一手显然镇住了许多一旁嘻嘻哈哈看热闹的家伙,现在可是晚课时间。看来这个挂羊头买狗肉的道观连晚课都没有了。不说道门清规戒律,起码的修行功课都没有。装什么道观呢?
了尘一路将旁边披了层“道士皮”的家伙如无物。也不是没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冲到了尘跟前想要为“道观”立下一功的。只是无一例外都被定在了那里当雕像。其余的“道士”一见如此,立刻畏畏缩缩地只敢在远处旁观,没有一个再敢上前了。
不能不说,哪里都有聪明人的。道观的人一见了尘明显来意不善,马上就有人跑去报告主了。当了尘走到三清大殿不远的地方的时候,一个白须白眉的老道士到这一帮子观中“当官”的家伙赶过来了。
“福生无量天尊!不知道这位道友,何处修行。为何来本观捣乱?”不得不说,这个道观能香火鼎盛,这个主的表皮的确有点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能让人一见,就生出“高人”的感觉来。
“无量天尊!怎么?是何原因,前去报信的弟子没跟主说?”了尘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这,这。。。”主有点尴尬。
能当主的都绝不是傻子,没有三两三,谁敢只身跑进道观来捣乱?从大门道这里,百十丈的距离,已经耸立了不少“雕像”了,若还不知道今日到来的是本门“高人”,怎么可能?
“你能做到一观之主,当知我道门戒律,以及规矩。什么时候道观不准云游道人挂单,什么时候可以不早晚功课,放任修行,什么时候可以如此广纳八方钱财,什么时候,可以收留这么多不适合入道的人做我道门弟子了?”了尘越说越严厉,冷眼看了看周围的道士,将周围的道士吓得头一缩,明显要后退的样子。
“道门清净地,是为三清颂扬,为道门布道,是为广纳信众,为众生开超脱之门,还是为了藏污纳垢,广纳钱财的?”了尘接着问道。
“福生无量天尊!”老主闻言,竟然一声叹息地颂了一句道号,对着了尘深深一稽首,表示道歉,然后才道:“道长远到而来,要在本观挂单,本观亦是十方丛林,十方常住,岂有闭门不纳之里。此时说来话长,道长若不嫌弃,先在道观住下,待办妥一切手续,本主在与道长分说,如何?”
了尘皱了皱眉头,看着老主的一脸苦色,很快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点了点头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既然主答应,贫道自无不可”
“那,那”老主见了尘答应下来,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把眼睛望向了还在当雕像的“弟子”,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了尘笑了笑,既然要在人家道观挂单,自然也不便太过为难众人,老主的面子也要卖一点,了尘自认是个“讲道理”的人。随手一挥,几十丈外的雕像们立刻纷纷一头栽倒在地。跌了个大跟头,顿时一片哎呦之声。至少身体算是恢复自由了。
了尘小露一手,明显将后来的道士包括主,监院高层都震住了,看向了尘的眼光明显带着敬畏之意。
有了这么一遭,了尘的挂单手续也明显只是走走形式罢了。接待的道人连度牒都没看。要是看了的话,肯定会知道,他们观里来了怎样一个大“boss”了。
时到深夜,了尘原本还在静室内打坐,突然眉头一皱地就从入定中醒来,对着房间外面说了一声道:“福生无量天尊!主是主,贫道是客。既然深夜来访,为何却久久在门外徘徊,而不敢进?”
“福生无量天尊!真人当面,弟子如何敢称主。弟子深夜前来,不过考虑白天人多嘴杂,多有不便罢了。所以深夜前来。向真人解释一二,弟子的确是有苦衷的啊!”门外主恭敬地说道。
“哦,不想主竟然认出了贫道。”了尘笑了笑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进来吧!”既然身份暴露,了尘也索性不装什么云游道士了。以了尘在道门如今的地位,的确也没必要再一个小小主勉强装什么客气了。自然而然地讲自己摆在了居高的位置,如同吩咐弟子一般的说道。
“福生无量天尊!弟子拜见真人,真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主一进门,立刻大礼见过了尘。
“起来吧!你说你有苦衷,不妨说来听听!”了尘似笑非笑地道。
“是”主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解释道:“非是弟子不知道,本官弟子大多来与充数,非是我道中人,而且藏污纳垢,收留了太多不事正业的无赖之徒。只是弟子也情非得已啊!”
“说重点”了尘皱着眉头道。他可不是来深夜听主诉苦的。无论如何,他是一观之主,此时事涉道门声望,容不得了尘不关心。而主明显失职了,哪怕他有一万种理由。
“这座道观,如今已经不是弟子能做主的啊!”主苦着脸带着哭音道。
“哦!那这个道观到底是谁家的,谁做主啊?”了尘没好气地问道。
“官府还有莫家”主低着头,脸带悲哀地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道观难清净,深山有奇葩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容易改变的何止是痴男怨女们的心啊!
世事沧桑,岁月轮转。而人心却是最经不起时间雕磨的东西。
或许有些人在无钱无势的时候,还比较善良。可一旦飞黄腾达之后,还能不忘初心的有几个?
既然辛辛苦苦爬到了另外一个阶层,自然就要很快融入道另一个阶层去,或者叫被这个阶层所同化。
从这位老主的口中,了尘知道了为何观中如此不堪,也知道了为何老主会有如此多的无奈。
不是每一个道观都能安于清贫的,也不是每一个道观都能如名山大观一样,可以让地方官府小心对待的。
比如这家道观,从建立之日起,他就是当年的莫老太爷为了自己高中,还愿神恩的家庙。
这个道观之初,原本跟莫家的家庙差不多。所以道观的产权一直都不是很清晰的样子。
别以为官场中人会有多少敬畏之心。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官府的胆子跟脸皮,马上就能强大到出乎人的想象。
无论道观庙宇,还是别的宗教场所。只要有足够的信众依托,都会很容易地成为吸金利器。香火特别旺盛的地方,日进千金都不在话下。
只是或许连莫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过修了一座小道观,香火会如此旺盛。随着道观的香火越来越盛,面对着么一大笔“财源”,要向让莫家的人不动心,又如何可能?
特别是这么打一个聚宝盆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时候。
这个时代的道观庙宇都不是不用缴税的。开始的莫家只是希望能将一部分田产挂在这座道观的名下,一躲避朝廷的税收。毕竟莫家就算再了不得,莫大官人能减免的税收都是有限的。
而莫家的家业增长实在太快了。
要把别人的钱拿到自己口袋里,很难!
要把自己口袋里的钱拿给别人,更难!
或许刚刚刚开始的莫陌还能坚守住本心,但随着家业越来越大,莫老太爷的心态也开始渐渐转变了,到最后,已经跟一般的官员家族没什么两样了。
或许更贪!
至少官员或许会相互之间隐瞒田产,少交或者不交赋税,却没有把道观的收入也列入自家的收入之中的。
而且做道士可以不事生产,而且过手的银钱也是哗啦啦如流水一般。于是道观中的真道士越来越少,而假道士却越来越多。哪怕是主,也不过莫家请来的。而道士呗本身要想取得道士度牒,也不能不跟官府打交道。
或许为了交换,或许为了摆脱嫌疑,以正视听。莫家到后来竟然把道观的地契卖给了官府。
一场左手换右手的交易,让道观头上的婆婆又多了一个。而且更让人说不清,道观道士归谁了。。。
久而久之,道观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或许了尘看到的还只是表面一幕,其中到底有多少阴私是主不敢讲,了尘也不知道的?
“福生无量天尊!罢了,这些事情贫道已经知晓,夜色已深,你下去吧!”了尘闭上眼睛逐客道,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是喜是乐,是哀是怒。老主小心翼翼地打脸了了尘一眼,实在看不出什么。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行礼告退而去。
“财迷心窍,红尘迷眼啊!”待到老主离开之后,了尘猜微微喜摇头一叹。声音细不可闻。
怎么着了尘也是活了百余年的老怪物了,也算是是非非,人心经过了。这个老主却鬼迷心窍地想来利用了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太不把了尘不当回事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主把自己说的这么无辜。难道道观沦落到今日,当真只是别人之过?
老主的话,了尘信也不信。或许老主今夜说的都是真,但真实的背后,还有多少老主没说的。了尘也只能摇了摇头了。
老主倒是生的一番修道之人的好面相。对着道家经典看起来也很精通的样子。可惜,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红尘迷心,沉迷于权利,钱财的勾心斗角之中,不可自拔。连上门的了尘也敢私心算计利用的,哪有半点潜心修道之人的模样?
终究不过一个凡夫俗子罢了。了尘不指望每一个道门中人都能超脱红尘之外,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个道观里连起码的“撞钟”都没有,这个主就实在太过失职了。
了尘其实在看到观中的一切,就已经下了清理门户,省得败坏道门门风的决心。老主半夜来不来,其实对了尘都一点影响都没有了。
第二天,了尘一大清早就带着王双,王瑜以及王道人的一家人回到了他们儿时长大的小小村寨里。
时光似乎在这样的山寨之内流转得特别缓慢,山寨里除了换了几处木屋,换了一代人之外,风景依旧没什么改变。
了尘一身道袍走入了山寨之内,。虽然陌生,但山寨中的人依旧如往日那般和善,见到了尘纷纷行礼。
直到山寨中的族长闻讯赶来,看见了尘,一双泪眼瞬间模煳地就拜倒在了了尘面前道:“感谢天尊!仙长您终于来了。仙长真的成天上的神仙了。我们可都老了,仙长的样子竟然一点都没变啊!”
了尘笑着扶起老族长,心中也不禁感叹:当年多么矫健强壮的一个山里汉子啊!如今也白发苍苍得连腿脚也如此迟缓了么?
“福生无量天尊!老族长可还好。”了尘稽首行礼道。
“还好,还好。自从仙长来,帮我们搬来了一块大石头之后,山寨这些年也算风调雨顺,六畜兴旺。只是我们都老了啊!”老族长感叹一声,拉过了背后一个中年人道:“这是我大儿子,现在他是族长了。当年他小的时候,你还帮他看过病呢!要没有仙长你,他可早没了啊!”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跟老族长的儿子新族长互相见了一礼之后,便跟随着来到了族长自己家里。
山寨简陋,族长家已经是整个山寨最大最“豪华”的一间房子了。了尘刚刚坐定,山中就有好多老人赶来看望“仙长”。而且还带了自己的后代来,一时间族长家里竟然有人满为患的架势。
了尘只得跟大家匆匆交谈了几句之后,便让年轻人跟小孩子先回去。
族长家的竹楼之上,只有了尘,老族长跟当年的一些老人了。
众人喝着山寨特别熬制的擂茶,一边说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了尘微微笑着,仔细地倾听者这些老人的回忆。
一晃三十年,在这个地方的老人能活到六十,已经算是长寿了。
现在坐在这里的老人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留在这个世间了。
修道之人为什么不愿意过多的沾染红尘,除了诸般红尘迷心,恐失道心坚定之外,何尝不是彼此的时间想差太大太大。谁能看着一**的人在身边的人一**地出生,又一**地老去,却古井无波?
“无量天尊!不知道石头(王双),山槐(王瑜)兄弟的亲人可有还在人世的?”了尘等老朋友们寒暄完毕,才端起擂茶,问了问白白的擂茶香味之后问道。
“哦!你说王双,王瑜兄弟啊!”老族长到底曾经是这个山寨的“掌门人”,对着山寨比任何人都熟悉,听见了尘的问话一思索,立刻就想了起来道:“如今山寨里都起汉名了。毕竟山寨的年轻人要出去闯荡,见识,没有一个汉名怎么行?道长直接说王双,王瑜他们兄弟就好。”
老族长说完,放下手中的茶碗,叹了一口气道:“走了,都走了。当年王双,王瑜兄弟离开之后,没想到才两年,他们的小兄弟就被淹死了。这些年来,王家的老两口全靠寨子里养活。唯一还在的女儿嫁的很远,听说也过得不好。也不能经常来看看他们爹娘。老两口过得苦啊!天天在在门口等着自己两个儿子回来。到底挨不住,前两年都走了!”
“这王家兄弟也太狠心了,这么多年了,竟然一去不返,连他们爹娘都是山寨帮忙料理的后世。他爹他娘就在后山的山顶上,没埋在族里的祖坟里,说站的高,看得远,能远远地看见那两兄弟回来!”人老了,或许更在乎自己的家人,感情也特别丰富。说起王家老两口的遭遇,大家都纷纷红了眼睛。
“太乙无量救苦天尊!”了尘低低地祝祷了一声,看向老族长道:“王双,王瑜兄弟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遇害了。贫道这次来就是送他们还乡安葬的。”
“叶落归根,狐死首丘。回到家乡,回到爹娘身边也是他们临走时候的请求,贫道作为他们师父,愧对他们兄弟,跟愧对王家爹娘啊!”了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歉疚地道。
竹楼上顿时一片寂静,大家都放下了茶碗,好久都不曾吱声。
“哎!这都是命啊!怎么能怪仙长你。没有仙长,王家染上瘟疫的时候,也早该没了。也谈不上今日仙长道歉了。哪怕仙长没来过,这样的事情,山寨哪年也不少啊!”老族长安慰了一声之后,众人纷纷附和地反过来劝慰起了了尘。
“族长,帮我将王双,王瑜的妹妹请来吧!贫道的这两个弟子在这里也就她一个妹妹还活着了。总不能下葬了时候,一个直系亲人都没有吧!”了尘抬了口气,对着族长道。
“小事,小事。我这就派人去通知,那老婆娘再蛮横,也不至于连我这个族长的面子都不卖的。再说他们族长还跟我一块打过猎呢!都是老兄弟。而且跟仙长你也熟悉,肯定没问题的。”族长拍了拍胸脯道。透漏出的信息却让了尘微微地皱了眉头。
了尘三十年后,重返山寨,对这个人口不过几百人的小小山寨来说,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特别是一别三十年,这位仙长竟然面貌一点都没变,再加上当年了尘玄乎其神的事迹,让山寨的人将了尘直接当成了天上下凡的神仙。
于是乎。了尘暂住的地方围了好多人。赶都赶不走。都想一睹仙人的风采,看看了尘长得啥样。
要不是族长赶人,指不定了尘要被多少人强势围观了。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王瑜,王双的妹妹终于被老族长派出的年轻族人带回来了。同是一起来的还有她的丈夫,婆婆,还有一双儿女。
说起来王双,王瑜离开家门的时候,他们的妹妹才一丁点大。三十年过去,这个不过三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多。
老族长说的王家幺妹过得不好,看来是真的了。
了尘将王双一家,再加上王瑜停灵在了山寨的祠堂里。并排的四个黑漆漆的棺材摆在那里,在他们不远处,就是他们代祖先的神位。
游子终于还乡了,只可惜一别三十载,回来的却是这几具黑漆漆,不能说话的棺木。
或许王家幺妹对自己的两个哥哥并没有多少回忆。当年她的两个兄长离家的时候,她还躺在母亲的怀里,连话都不会说呢!
可随后成长的日子里,却是听着自己父母念叨着远方的儿子长大的。直到自己嫁人,直到自己父母离去,那对离家多年的兄长却始终没有丁点音讯传来。
如今他们终于回来了,却不过两具无法说话的棺木。作为他们的妹妹,都不曾跟他们说过一句话,留下一个映象,便已经天人永隔。
王家幺妹哭得很大声。既是在埋怨躺在棺木中的兄长,也是在为整个王家而哭。
古代出嫁的女儿过得好不好,一半在婆家,一半在娘家。一个没有了父母兄弟以及娘家支持的孤女,再遇到恶婆婆,那日子岂是后人能够明白?
山寨里的人听着祠堂里震天的哭声,纷纷摇头而叹。身为族人,或许能偶尔帮一帮,可到底也只是族人啊!
要是幺妹的两个哥哥还在,那家人又岂敢如此对待她?
就在王家幺妹在祠堂痛哭的时候,王家幺妹的婆家人也找到了了尘的竹楼上。
恩!他们是来“帮”王家幺妹,讨回王双,王瑜这么多年来的遗产以及抚恤金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极品破家极品媳,人善总是被人欺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当然,有理的不一定是秀才。以现在秀才公们的德行,有理的大半可能是当兵的。
但了尘现在算是体会到了秀才的感觉。
因为对面整个一泼妇,胡搅蛮残得能让一直心境甚好的了尘都有了心火燃起的样子。
或许,这老妇人的家境是真的不好,或许她是真的缺钱,而在听说了了尘之后,便想当然地认为了尘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被讹诈一些钱财不算什么。而且以了尘的地位跟为人,又能拿她一个乡下老太婆怎么样?
一种“朴素”而直接的判断。或许在这个老太婆几十年的生命里,也就靠这这种不要脸皮的劲头,无往不利的吧?浑然不觉得别人说起她来,第一眼想到的就是狗屁膏药,生怕被他沾染上身,宁愿吃点小亏,也选择息事宁人。
每一个泼妇都是惯出来的!了尘的钱财的确得来得太容易。容易到不比泥土好多少。但了尘却半点没有惯这可怜又可恨,无知也无赖的老婆子意思。
老婆子在竹楼上耍了半天赖,又是哭诉自己有多难,又是讲王家幺妹如今是王家唯一的活人了,王家兄弟的遗产当然要归王家幺妹,也就是他们家了。而了尘这么大本事,金银肯定不少,怎么不能送一点给他们家,怎么还能贪他们家的前?
理直气壮,理说当然的劲头,算是让“孤陋寡闻”的了尘来了眼界了。
了尘开始还只是闭上了眼睛任她撒泼去,只当看不见!到最后老婆子见吵吵已经不见效,而且周围的人群丝毫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便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骂了起来。
骂了尘黑心,骂了尘“为富不仁”,老婆子的钱都赖。唱念坐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知道的都会以为了尘到底坑了这老婆子多少钱呢!
对于一个泼妇老婆子来说,这个世界上的手段没有什么是不能用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到最后见了尘依旧不接招,一副气死人地气定神闲地自顾自打坐。顿时怒了,索性破口哭骂起来了。
这话之难听,连在楼下山寨族长他们的角色都一脸铁青了。要不是了尘早吩咐过不许他们上来,早把这老婆子捆了,押回找他们族长去理论了。
外面的人听得怒火三丈,了尘却依旧不动如山,就在楼下楼外所有人都想不清楚了尘为何要甘愿受这等奇耻大辱的时候,老太婆终于作死地“问候”到了了尘的长辈祖先。
“啪”地一声干净利落。老婆子瞬间飞出了竹楼外面,跌进了竹楼外的稻草堆里。
老婆子倒是没摔伤,却半张老脸肿得老高,而且便边老牙这次算是一次性都掉光了,以后可能只能喝粥了,上面的五指手印清晰得不得了。
自己老娘被打,一直在旁边的装老实的儿子瞬间一愣。了尘出手得实在太过突然,连一点征兆都没有,所以反应不过来很正常。
“福生无量天尊!你母亲的事情是你劝掇的吧!见利忘义,负心薄性,不慈不孝之辈,生之何益?”了尘突然对着刚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儿子道。
儿子一震,不可思议地望向了尘,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了尘已经不想听他否认了。大袖一挥,儿子也跟着飞出了竹楼。
这次儿子显然比她娘伤的更重,不但一张脸瞬间肿得跟猪头似的,一口牙齿全掉光乐了,还摔断了腿,在那里打着滚地抱着一条腿哭嚎了起来。
变起突然,一时间众人都还没弄明白了怎么回事的时候,老太婆倒是先反应过来,顾不得自己肿成了馒头的半边老脸,爬到自己而已身边,一边哭骂,一边安慰自己的宝贝儿子。
如果上次的哭骂还只是做戏,为了钱财而表演的话,,这次就真的是百在咒骂在哭嚎了。
只是她才刚刚开了一个头,一道雷霆就已经以不及掩耳之势噼到了离他们几米的地方。
雷不算大,却也声势惊人,在他们几米之处砸出了好大一个坑。
轻烟阵阵,地上传来依稀一阵针刺似的麻痹之感。而附近的围观的群众只觉得眼中白茫茫一遍。耳朵里也是一片嗡嗡作响,还没弄清楚出了什么状况!等反应过来,好多人被都吓的两腿一软,心都差点跳出来。
后怕也是怕啊!
可离得最近这对母子却是已经两眼发直,下面湿了都不知道,这次她们是真正感觉到了不同一般的死亡的威胁了。
这是了尘第一次在山寨之人面前显露“雷霆手段”,以前的山寨之人光知道了尘能救人,现在终于知道了尘还能杀人了,而且仙人道长也是会发火的。
如果从前的山寨中人对了尘是觉得尊敬可亲的话(不然怎么会被围观),那么从这一刻起,尊敬就变成了敬畏了?
两母子有点傻眼,被人如此一吓唬,显然已经有点缩头了,但放弃又有点不甘心,一时间又羞又恼,却又不敢炸翅,样子好不滑稽,于是引得众人一阵轰笑,虽然刚刚被吓到的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福生无量天尊!老族长,王家丧葬实在不宜外人打扰,这对母子命格不好,且属相冲突,为免冲撞,族长还是派人将他们送回他们山寨吧。”了尘走下竹楼,对着老族长道。
了尘摆明了赶人,老族长也早就看这对母子不顺眼了,刚刚差点带人冲上楼去,将这对母子捆了送回他们山寨,去问问他们山寨的大族长,这个事儿是朗里格意思?
“王家幺妹是俺们的媳妇,是俺们家的人,要走一起走,你们霸占我家幺妹的财产不算,竟然还敢喊打喊杀,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算什么本事?什么道长,就是一个恶棍,不要脸的土匪。。。”老婆子如今总算恢复了一定,正心疼儿子的她一闻言,要将他们送到族长那里去,还是这边押送回去的,就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处。
平日里她撒泼是她家的事情,族长尽管被恶心到不行,可也只能索性不管他家的事情,如今却牵涉到两个寨子之间的关系了,族长能轻饶了他们家?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捆起来,押送回去,带这么两个恶心家伙回来,怎么做事的?”老族长没好气地看了看自己儿子,还有儿子身后跟着的几位后生没好气道。
几个后生立刻去屋子里拿了草绳就上前去要捆人了。老婆子一见不好,立刻在地上打着滚地大声哭嚎起来,无非就是了尘欺人没天理,这个山寨里的人都是混蛋,欺负他们母子,撒泼耍赖地竟然还开始打起了要了尘赔偿医药钱的打算,他们要钱给儿子去看腿,看脸。
老婆子这副样子,倒是让几个小伙子红了脸,一时间竟然感觉到素手无策,僵在了那里。
了尘呵呵一笑道:“死不悔改,既然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说话了!”屈指一弹,老婆子的哭嚎声立刻戛然而止,犹如一只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伸长了脖子也发出不一个声音来。
几个小伙子一拥而上,现将有点发傻老婆子按住,跟捆野猪似的,四蹄攒起地捆了个结实。而一旁的儿子断了腿,也无法反抗,几个小伙子可没什么同情心,不顾他的伤势,也一起捆了。还拿来几根扁担,准备把他们一路跟猎物似的抬回去。
这也是够了!连了尘都不忍心看了。
可就在山寨里的小伙子要将这对母子抬走的时候,王家幺妹终于红肿着眼睛从祠堂里出来,刚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老婆子一见王幺妹出来,立刻就剧烈挣扎了起来,嘴巴不停地张着想要说什么。至于王么妹的丈夫这会也不腿疼得要死要活了,竟然还能露着风地劝王么妹一起回家,言语倒是没有什么偏激的地方。只是被人捆起抬走的样子,再问这话,样子实在好笑。引得围观的山寨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哈哈大笑。
了尘却是眼睛眯了眯,对这个不声不响的男人有点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这山沟沟里,也不全是直肠子的人啊!这家伙竟然还有如此心机!
“我。我。。”王么妹顿时就傻在了那里,明天是他的两个哥哥上山的日子啊!自己怎么能走?
可婆家怎么办?得罪了自己婆婆跟丈夫,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还怎么活下去?
王么妹的犹豫,让老婆子跟她儿子看到了希望,一时间挣扎的更厉害了。却把一旁的老族长气得浑身发抖啊!
那是自己哥哥几十年后,送骨还乡归来下葬的大日子,这还需要犹豫吗?
“幺妹子,那是你的两个亲哥哥啊!还有你多久没去拜过你爹娘了!你在犹豫啥,犹豫啥子?”山寨里族亲不少,堂伯堂叔一大堆,虽然她爷爷就生了他爹一个儿子,但他祖爷爷那辈兄弟可不少,算是也是堂亲长辈了。
“他娘,你要留就留下吧!我跟娘先回去,我会帮你劝劝我娘的,可我这腿也断了,痛得受不了,我怕拉不住娘啊!”向来不怎么吱声的丈夫在婆婆不能出声的时候,终于也话多了起来。只是言语虽好,其中的威胁却是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了尘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对于这个王家唯一还留在世间的血脉,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已经算是别人家的出嫁妇人,了尘也绝不介意帮帮她,但也要她值得帮的。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了尘现在就等待着王么妹自己选择了。
一边是自己的至亲亲人,一边是婆家的威胁。
是为了给自己的亲人送葬,站在山寨着一边,还是为了自己回去不用受太多的苦,站在婆家那一边?
就在王么妹为难的时候,突然一对兄弟赶了过来,突然跑出了人群拉着自己娘的衣服可怜兮兮地道:“他们欺负人,娘,我们回家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刚刚那对兄弟肯定也知道发生的一切,却绝不凑上前来(了尘没那么没品,找小孩子麻烦),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跑得远远的观望,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爹娘跟奶奶,还上来就说这么一句。不得不说,半大不小的小孩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王么妹遇到这么一个婆家了,儿子丈夫向着她一点还好,若不是,恐怕就如虎狼窝一般了。
只是现在看起来。。。。
了尘摇了摇头,看着王家幺妹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婆家挪了过去,心头除了无奈还能有什么?
无论是怜子之心也罢,出于现实也罢,她自己不愿走出那个泥坑,谁又能救得了他?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尽管老族长已经气得差不多快要晕倒,面对着族人的纷纷指责,王么妹还是一步步挪向了自己婆婆还有丈夫那里。
虽然艰难,但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王么妹的选择算是彻底恶到了自己的山寨,恶了自己的族人了。老族长发誓以后不再管她,因为两个山寨毕竟隔得远,族里虽然不能时刻帮帮她,但至少还是替她出过头的。但现在。。。。以后王么妹在委屈,恐怕也找不到一个愿意帮她的人了。
夜色渐渐浓了,傍晚的闹剧终于在一片骂声中收场,王家幺妹的一家人在一片指责声中被驱赶着,押送着连夜离开。了尘却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不知道九泉之下王家的老爷子还有老太太会怎么看,不知道王双,王瑜兄弟会怎么看待他们亲妹妹的选择。
深夜,了尘踏着月光走入停灵的祠堂,看着四具并排而立的四具棺木,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一心斩断尘缘,了尘红尘因果的自己,有好像被拖了了泥坑,而且剪不断,理还乱!
随着贵州的各个山寨跟外界的交流越来越多,汉化也在千百年中不断潜移默化地进行着。如果除却在山寨中的传统,走出去的山寨少民已经跟一般的汉人老百姓没什么不同了。而且无论丧葬拜嫁娶,其中的规矩也在不知不觉地受到汉人的影响。
至少现在了尘所在的这一片熟庙的山寨里,丧葬已经跟汉族差不多了,
天色微明时分,就有新族长带着一大帮小伙子上山去了。了尘选定了地方,坑却是要他们来挖的。
前来送葬的人不少,几乎整个山寨都出动了,一路白旗白幡,长长的队伍从小山腰一直排到了山脚。
然而了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在忙于安葬王家兄弟一家人的时候,一个老婆子肿着一张不成人形的脸,带着他断腿没牙的儿子,一路哭嚎着坐着牛车向着城里走去。
一路的哭诉,引得不明真相的观众纷纷围观,衙门堂前的鸣冤鼓,也在中午时分咚咚地被敲响。
了尘竟然被告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县尊闻奇案,衙役遇真仙
一般而言,衙门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审案的,而每个月放告的时间也就是那么月初月尾那么几天,其他的时间,没有大事,不要烦官老爷得好。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官老爷也很忙的,没有天大的冤情,在衙门口没有放“放告牌”的时间里,打扰了老爷们的“日理万机”是要挨板子的。
但贵州省的县太爷们显然没有这般威风的,因为这里苗汉杂处,一不小心就会闹出“群体性”时间,到时候丢官是小,闹出变乱,连脑袋都保不住。
要不然为什么大半官员一听说要赴任云贵或者广西等地,宁愿装病辞官也不想上任去呢!
路途遥远,水土问题是一回事,当官当得“没滋没味”就更是一回事啊!
县老爷听到外面的鸣冤鼓响,第一反映就是大怒,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在放告的日子敲鼓的?
但听到下面禀告:来敲鼓的是一个苗民老太婆跟一个瘸了退的汉子的时候,县太爷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开堂的。
王幺妹的婆婆,丈夫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山民,自然也是没状纸的,而且满嘴土话,也就本地人跟了尘这种家伙能听得懂,习惯了官话的官老爷哪儿听得懂。听得下面叽叽咕咕的不知所云,现老爷满脸不耐烦第就要退堂。老太婆却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当即满地打滚,哭嚎的不成人样,直接就把县太爷惊出了一个好歹。好半天没反映过来。
等县老爷反映过来,哪儿还不知道自己遇见传说中的“泼妇刁民”了。一拍惊堂木,两班衙役立刻将水火棍敲的震天响。没进过的衙门的人,还真的会被吓到。
老太婆到底还是怕打的,一边老老实实跪着的儿子也偷偷不停地使眼色。官老爷已经很不耐烦了。这可是官府,可不是撒泼的地方。老太婆这才消消停停第跪在只喊冤,不打滚了。只是依旧连个事情都说不明白。
县老爷原本不想管的,老太婆一见县太爷想要推诿,当即竟然在公堂里撒泼了起来。
县太爷那个“呕”啊!。。
好在这个县太爷还比较要“脸”,要是不要脸,也不会轮到他一个两榜进士混到“贵州”来当官了。
实在担不起一个欺负老弱妇孺的名声,虽然一万个想把堂下的那对母子大板子打出去,终究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让一旁的县衙书吏先一一细问,整一个状纸,弄明白前因后果再说。
.....
县衙,后堂,县太爷汗流浃背,拿着状纸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
“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县太爷拿着状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那苗家老太婆说得没错的话,这个被告人,县太爷也惹不起啊!
嗯!不,整个大明都惹不起。
而且这案子不审就知道了。虽然“了尘”在文官中的名声不大好,但“护国真人”是什么人?皇帝陛下都是他徒孙,带在身边十多年的,要多少钱没有,犯得着贪你们那么一点点银钱吗?
那“真人”未免太不值钱了吧!而且没听过那位欺负过“老百姓啊!”
“老爷,不会是个打着真人名号的骗子吧!如今这世道,胆大包天的人还真不少。怕又是个骗子。如果是,这可就是大案。老爷你跳出这穷山恶水就有望了,如果不是,朝廷可是早有文告,找到真人也是大功一件啊!”一旁的师爷掂了掂自己额下的几撇鼠须,小声地道。
“不会是假的吧!听说当年那位真人可在这里呆了好几年的,走过的村村寨寨可不少,很多寨子里的人可都是亲眼见过的,而且还在里面收了不少徒弟。贵州这里这些年这么太平,那位真人可是出力不少。不会有那么胆大包天的家伙去那些山沟沟里行骗的,而且能骗啥?一个个穷横穷横的。”县太爷不以为然第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我们接下了案子,就得去查,就算那位真人当面也说不出什么来。也可以顺便敷衍一下那对无赖母子,要老在堂上撒泼耍赖,不知情的百姓们看见了,恐怕于老爷您的官声有碍!”师爷想了想建议道。
“把那对母子也送走,让他们山寨严加看管,泼妇刁民,看着就来气!”县尊大老爷显然对那老太婆反感极了,但又不能啥事没有,随随便便扔进大牢,自能早点打发走,省得给自己添堵。
不能不说,至少这个县太爷还是有点节操的。
既然有了决定,县衙很快就派出了几个衙役带着那对告状的母子往山寨去了,如其说是去带回人犯,还不如是说确定一下真伪。
嗯!不是案件的真伪,而是护国真人出现之事的真伪。毕竟,了尘出现在自己治下的事情,是不能随便乱说的。要弄错了,不说上面的排头,就是这人都丢不起啊!
几个衙役早就被吩咐了另有任务,可那一对母子显然不这么想啊!一路千恩万谢,可高兴坏了。
大仇得报,大仇得报啊!何况还有银钱。。。
只要把官差老爷带到那“骗子”面前一吓唬,还不是银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两母子甚至都开始考虑有钱以后,该怎么生活了。。。。
问君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小小的山坡之上,可以远远看见那条弯弯曲曲进寨的小道。或许王家的老人在故去之前,便无数地第爬上过这个小小的山坡,无数此远远望过山寨口的那条小道吧!
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直到春花秋实地走过一段又一段,却到死也没有等到自己期盼的身影。
如今游子终于还乡,一家人终于可以携妻抱子,围城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图形,其乐融融在几十年后重聚在了一起。
尽管团圆的不过一座座圆圆的坟丘罢了!
了尘作别了山寨中的诸人,在一片挽留的泪眼模煳中毅然离去。直到了尘走出了好远,老族长还带着一帮老人傻傻第站在路口望。
这些故人都老了,老到了今日一别,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啊!
只是人生一世,生死轮转,欢聚离别,谁都无法避免,无法摆脱。如果连这一点执迷都看不开,抛不下,又如何在敢奢求长生?
了尘行到中途,竟然就看见那对极品母子坐着牛车带着几个骑马的官差正向着山寨这边来呢!
了尘这一刻,真是站在云天之上,风中凌乱了。
实在小看了这个山中老太太跟他那不省油的儿子了。讹诈撒泼不成,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告到官府去。不说如今那些山沟沟里刨事的泥腿子了,就是生活在京城的市民也没这份“卓越的法律意识跟勇气啊!”
要说了尘不恼火,是不可能的。这种“牛皮糖”似的事情,换佛祖来,也得怒目金刚的。
牛车走得颇慢,几个骑马的衙役要不是还需要这母子引路,早就甩开她们自己先走了。而且离开县城去苗民的山寨路远难行不说,苗民还比较“目无王法”,官差身份可不好使。所以这趟明显就不是什么好差事。一路上,几个衙役看这对母子能顺眼才奇怪了呢。、
牛车缓缓而过,马蹄得得轻响,两旁的风景虽好,可两边谁也没有心思欣赏。一直到路的尽头隐隐约约一个道士正缓缓而来,原本还坐在牛车上的老太婆立马激动了起来,指着对面的人影,露着半边牙风不是很清晰第高喊到:“就是他,就是那个贼道人,就是他吞了俺们家的银子,这丧良心,黑心肝,不得好死的骗子。。。。”
可出乎老太婆母子意料的是,几个衙役却是一点动手抓人的意思都没有,打量了了尘两眼,立刻纷纷跳下马来,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道:“不知仙长当面,可是护国真人阁下?”
那样子可没有半点作为官府代表的威风,反而带着一丝忐忑,一丝献媚。
“福生无量天尊!不敢称阁下,贫道方外之人,叫贫道了尘道长就好。”了尘一稽首道。
几个衙役闻言大喜,虽然不知道对面是不是冒牌货,但至少敢承认就对了一大半,当即跪倒在地上磕头道:“今日得见仙颜,实在是我等福气,我家县尊,想请仙长屈尊法驾,聆听仙音圣教,还请仙长垂怜!”
几个官差这一跪倒,牛车上的两母子顿时傻了眼。以前光知道了尘本事了得,在附近山寨一直有个“活神仙”的名头,而且自己族长对了尘也是蛮尊敬的,但那毕竟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很少外出的她,哪里知道“了尘。”究竟在外面到底是哪样的存在!
“无量天尊!贫道不过云游到此而已,而且有要事缠身,不敢打搅。县尊若果真有向道之心,日后有缘,自会相见,何必急于今日”了尘笑着对几个衙役到,然后大袖一会,将几个衙役凭空托起之后,便将身子转向了牛车上目瞪口呆,还有些恐惧的母子俩。
“太乙无量天尊!贫道本不想跟你母子多做纠缠,奈何你们母子竟然贪心无耻至此,当真可怜可笑。但凡有一点点羞耻之心就不会如此,把贫道的忍让当成软弱可欺!”了尘两眼定定第定了母子俩一眼,随即又叹息了一口道:“莫作孽,善恶到头终有报,莫贪心,贪字得个贫。你们母子以后就见财化水,一辈子别碰银钱吧!”
了尘一语落地,随即大笑而去。几个衙役一见了尘要走,赶忙上前去追,好容易碰到仙人,怎么能就此轻易放过“仙缘?”
只可惜,了尘看着平平常常走路,不紧不慢的样子,几个衙役跑着去追,却怎么都追不上,眼看这了尘的身影去的远了,这才想起自己是带了马来的。马上回头跑向自己的马匹,准备骑着马去追。可刚跨上马背,却山路哪儿还看得见了尘的身影?
几个衙役顿时如丧考妣地又下了马来,互相看了几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背后一帧惊天动地的哭声传来,几个衙役很是奇怪那对“极品母子”又在发什么疯的时候,那老太婆已经是真的哭得伤心至极了,而他儿子也是目瞪口呆地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湿钱袋不知道该在如何是好了。
“钱,钱,我的钱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全都变水了,变水了”老太婆哭嚎声震天,尖锐刺耳,惹人厌烦。几个衙役走上前,其中一个有点不信邪地问到:“真的见财化水?”
“真变水了,这该杀千刀的。。”老太婆习惯性地就想再骂了尘,却立刻被反映过来儿子死死捂住了嘴巴。
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是再骂,让那道士听见可不得了!
昨天可是亲眼见到那家伙召来天雷的。
“护国真人都敢骂,,啧啧。。”几个衙役这会是真的服了这对“胆大包天”的母子了,当即赞叹了一声,可赞叹完了之后,却立刻变脸地大声喝道:“敢辱骂国师,真当我们是死人不成?那可是当今陛下的师公,皇帝陛下见了都要先行礼的,你们当真不知死活。”
衙役可不光是言语上吓唬,可而是真的抽出了铁链,就要给这对母子套上,母子两个见官差突然变脸,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两条铁链已经紧紧地套在了他们头上。
“我,我,我们,只是,只是。。”老太婆会许仗着自己年纪大,别人实在拿这个“老弱妇孺”没办法,要认真的话,肯定落个欺负“老孺”的名声。
随意撒泼耍赖惯了,可一旦碰到恶人,就立刻吓麻了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平日里不声不响地老太婆儿子,稍稍还能开口求饶。可开口求饶有什么用?官府里混的,有几个好人?
会有一个被求饶就心软的善人吗?
“太乙无量天尊!他们的惩罚,贫道已经给了,你们几位就放过他们吧!贫道谢过几位好意,天尊在上!以后各位有缘再见吧!”就在几个衙役要把那对母子拖下牛车抓走的时候,突然远远地飘来了了尘的声音,似远似近,却格外清晰。几个衙役吓了一跳。四下张望,哪儿有了尘的身影?
但仙人既然都说了,几个衙役哪敢不听?对着了尘远去的方向拜了几下,表示应诺之后,才转过头来对着母子道了一声:“仙长慈悲,也算你们好命,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一定让你们进大牢里呆着去”。几个衙役解下铁链,骑着快马扬长而去地回城里去复命了,留下一对惊魂未定地母子俩傻傻地呆在那里,相顾无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