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作恶莫道天不知,九幽地府且待人
了尘这辈子没栽过什么大跟头,唯有十几年前那次撞上了白莲圣母,若不是运气好且见机得快,就真的早早身死道消了。
如今再次听到白莲圣母的消息,焉能不让了尘为之一震。
无论是出于私人恩怨,还是了尘的功德计划,了尘和白莲圣母都已经是不死不休的道敌了。
若不能亲手了断这段因果,了尘恐怕自己升仙无日,若不把当年的场子找回来,又如何能就此干休?
“前天病了两个,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今天又丢了四个。再这样下去,你们想要自己上街去要饭啊?”团头突然感叹道,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道:“以后也不要舍不得钱,弄死了,还不要花大力气去弄,而且风险很大,一不小心被人抓到,活活打死都是轻的。以后精心点,别一出事,就是非死即残的,懂了吗?”
“是,是,团主您说的对。可那病了的两个小崽子都已经留了两天了,我们还要不要趁着新鲜丢进去,不丢的话,就要赶快处理了。这么热的天气里,老放着不说看不过眼,也让人心慌啊”。为首的乞丐掂量了一番,突然请示道。
“那户人家查清楚了吗?不会有什么后手惹麻烦吧?”团头皱了皱眉头问道。
“没有,那户人家就是一般人家,这些年做点小买卖也很是攒了一大笔钱,正寻思着开新铺子呢!要是有门路的话,寻个铺子还用等到今天?”乞丐立刻回答道。
“那好吧!破家不破家的,你们也不是一回两回做了,遇到羊轱轳(肥羊)还好说,要是搞不定,你自己看着办!衙门里我会安排好,不会让官府坏了我们的生计就是。”团头说完又摆了摆手道:“如今苏州祈雨成功,衙门里的老爷正高兴呢,做事悠着点,别坏了那帮子官府老爷的雅兴,懂吗?”
“懂!团主您老尽管放心。坏不了大事的,团主你等着好消息就是!”乞丐打了保票之后,才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带着几个同伙退了下去。
了尘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了尘自诩也是个跑江湖的,只是没想到一群乞丐的“生意”门道还能做得这么大,一边联系上了邪教,一边还打点着官府。还是真是天下九流成一家了。(乞丐,衙役,白莲教《装神弄鬼的》都在下九流之中)。
几个乞丐弯弯绕绕,在苏州城内转来转去,转到了一处颇为荒凉破败的院子前面。看看情形应该已经荒废很久了。不过到也合乎了乞丐身份,至少还没沦落到破庙乱岗里栖身。
几个乞丐推开了破败的大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就是脏兮兮的庭院,角落里满是便溺之物,气味相当感人。
可能外出乞讨的小乞儿们还没回来,院子里颇为安静。只是在这炎炎夏日郎朗白天里,在院子尽头处,了尘竟然看到了丝丝阴煞之气。
了尘神识横扫而过,果然在这件院子的最西头的破房子里就有两个小孩子躺在了两床破席子上。
一生一死,就连生的那个也不过踹着一口残息罢了!
屋子里别无他物,反而大门紧锁。
乞丐们这是分明让他们早点死掉的意思啊!
然是了尘见多识广,现在对这群乞丐头头的残毒心肠也是刷新三观。
几个乞丐走进院子,一个瘸着一条腿的老乞丐听见响动,马上就迎了出来,看见当头的几位,立马堆出一副笑脸,上前作揖道:“几位当家的,团头老爷怎么说?”
“老不死的,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帮里的事情,也是你这老家伙能过问的。两个小乞丐死就死了,早死早超生,省的人间受苦,下辈子再投个好人家,不要在落在我们手里就是了。”站在后头的一个青年乞丐斜觑了老乞丐一眼讽刺道。
“是,是。只是这么热的天气,关在柴房里,连口水都没得喝,我怕团头的事情没有定下来,两个小乞丐就撑不住死了,岂不坏了帮里的生意?”老乞丐听到对面的话,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解释道。
“帮里的事情,老张头你就不要插嘴了,管好自己的事情的是正经,帮里哪个月不死几个小乞丐?没了再去弄就是。落到今天这幅田地,都是他们自己命不好。你老张头也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死在你手里的小乞丐也不知道有多少。莫非老了老了,还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成?”为首的乞丐倒是没有出言讽刺,只话语之间也不怎么客气就是。说完还摆了摆手命令道:“带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小乞丐死了没有,死了赶紧处理下,今天晚上要用。”
老乞丐闻言也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瘸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带着几个乞丐就到了院子最角落的那间屋子里。摸出来一把暗黄色的铜钥匙,打开了屋门道:“就在里面了,你们自己看看吧!哎~”
老乞丐没有进屋,打开了房门之后,就一瘸一拐地自顾自走了。原先那个出言讽刺的乞丐顿时狠狠地瞪了老乞丐一眼道:“老东西,快死了才想起行善积福。要不是好运气,救过团头一名,早弄死讹财去了。”
“住口,正经事要紧,你跟一个要死的老头子计较什么?”为首的乞丐见自己跟班越来越不像话,立即出言叱责道。
几个乞丐刚刚走进房间的大门,立刻就感到一阵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冷不防地就打个了激灵,跟在身后的一个乞丐顿时嘀咕道:“这么热的天气,这个房子里怎么忒地阴冷啊!”
这乞丐不说还好,一说旁边的几个乞丐立马脸色微变。
这个房子死掉的小孩子可不少,这几个乞丐平日里坏事做了不少,手上沾染的小乞丐的性命自然也不少。炎炎夏秋之交,外面热浪滚滚,这个房间怎么会阴冷飕飕的?
很多事情不能乱想,越想会越糟糕。除了把自己吓坏以外,也得到不到任何好处。到底为首的乞丐经的事情多,当即一巴掌朝着那个乱说的乞丐头上使劲扇了过去怒骂道:“大白天,说什么胡话呢!再乱说话,把你打死了丢乱葬岗子里去,看看那里比不比这里冷!”
乞丐头头的一番威吓,总算止住了手下几个乞丐跟班的话头。为首的乞丐一马当先走进了屋内,强忍了心中的不适,走到了两个小乞丐身边看了看。
第一个早已死得透透的了,身子都已经冰凉了。第二个却已经虚弱的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了,不过神志却好像还清醒,见得有人进来,嘴唇动了动,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来了。
乞丐头头知道小乞丐还不想死,他在求饶!哪怕不看嘴唇,光看眼睛里的泪光,也知道小乞儿在求什么!
几个成年乞丐立刻转过了头去,倒不是不忍心,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们害死的小乞丐已经不知道多少,又岂会因为一个小乞儿临时的请求而心软。
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小乞儿记住了他们的样子,变成阴魂来索命罢了。
干他们这一样,也是有着很多的忌讳的。
比如团头就从不来这种地方。为了就是不想被冤魂缠上。上一任团头就是在不小心让临死的乞儿记住了样子,在乞儿临时前的一番咒之下,没几个月就没掉进河里淹死了。
所有人都说是小孩子冤魂不散,半夜把他弄进了河里。不然好端端地一个人,这么会半夜去投水自尽?
团头不来,但脏活总的有人来干。团头的吩咐,下面的乞丐不敢不听。走这一趟也是不得已,怎么可能还会愿意让将死的小乞儿记住自己这张脸?
几个乞丐看了小乞儿一眼之后,立刻就走出了房间。刚刚离开门口,一阵热浪就滚滚扑来。将房间里的阴寒之气一扫而空。自几个乞丐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点。
“大哥,要是那个小孩子到晚上都不断气,这么办?”走在后面的一个脸上带疤的乞丐走了过来,小声地问道。
“团主交代下来的话,你们没听清楚?说了两个就是两个,一个都不能少。城东卖豆腐的是一家,城北王家医馆的也少不了。有人早就预定了王家的大小姐,不破了那家,团头自己都不好交代”为首的乞丐寻思了一番说道。
“反正早死晚死,都逃不了这一劫。怨就怨他命不好了。疤五,你去送那个小乞儿一程吧!小孩子家家的,何必再让他遭这番罪啊?”为首的乞丐突然点将道。
“大哥,这样不好吧!”刀疤脸有点为难地道。
其实丐帮中的小乞儿都是摇钱树,乞丐头目们都还要靠他们乞讨养活呢!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害死他们。就算诱拐也要冒着偌大风险,费上好一番功夫的。
只有当小乞儿们患病无法行乞的时候,才会被扔到这里自生自灭。也只有拖得久了,乞丐们才会过来动手送乞儿一程,然后找个机会把尸体搬到别人家去讹诈一笔钱财而已。
要说故意打断小乞儿的腿脚行乞,不过都是防止小乞儿逃跑,兼之可以更好地博取路人同情的手段罢了。要是乞儿听话,倒不会特意去打断小乞儿的手脚,或者干脆弄死去讹钱。
这次也不过快到了上面收账的日子,帮里要弄笔快钱来交差罢了。刚好这两个乞儿就生病了,所以才会有让他们早点死掉,好讹钱的打算。
原本生病的还不止这两个,今天被人逃走了四个小乞丐中就有一个生病的。只是那个生病的小乞丐知道自己一旦被发现生病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才会死撑着不想让人看出来。
其实,生不生病又岂能瞒得过管理他们的成年乞丐头子?但只要小乞儿还能动弹着去乞讨,乞丐头子们就不会怎么样。但要是真的病重得动弹不了了,乞丐头子们又哪会那么好心去帮他们治病?
被丢进这间屋子里等死才是最终的结局。
死了之后,正好寻机找人讹一笔钱财,才是正紧!
刀疤脸的乞丐闻言有点不愿意,但一看自己大哥脸色不是很好,当即也不敢推赖,只能再次返回了房间里,走到没死的小乞丐身边默念道:“这辈子你命不好,落到了这里。下辈子投胎小心一点。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千万有怪莫怪啊!。。。”
刀疤脸乞丐念祷了几句之后,才勐地一咬牙,用手掌捂住了小乞儿的口鼻。
显然是要将小乞儿早早地闷死了,好交差啊!
只是几个乞丐做梦都想不到的是,此时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若果说刚开始,了尘只是打算送这伙乞丐去阴曹地府的话,到了现在,了尘已经打定了主意,让他们要么灰飞烟灭,在三界六道之中再无半点痕迹,要么就是送他们直入地府十八层,永远别想再有超生的机会。
善恶一念,这几个乞丐已经全然没有半点善念,留在世间除了为恶,哪里还有半点用处?
了尘见得小乞儿应为被堵住了唿吸,身体开始微微挣扎,心中默默一叹,伸手一挥,小乞儿的灵魂立刻透体而出,站在了了尘的身边。
小乞儿灵魂乍一离体,还懵懵懂懂。待到一看见分明是自己模样的肉身正被人捂住了口鼻,当场就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只是了尘就在身边,岂会让小乞儿的生魂有半点损伤,当即伸出右手,达在了小乞儿生魂的肩膀上。小乞儿的三魂七魄马上就稳定了下来。
这时小乞儿才发现身边竟然站着了一个道士模样的青年人。
了尘和小乞儿的对话,不过神魂之间的交流。无论里面还是外面的乞丐,都是看不见,也听不到的。
刀疤脸的乞丐见得小乞儿的身体终于不再挣扎。这才松开了手。驾轻就熟地又轻声祷告了几句:“冤有头,债有主。若索命,找团头,找大哥。我也不过奉命而为,不是存心害你啊!千万莫怪莫怪!。。。”
刀疤脸的乞丐祷告完,还四边望了望,确定没有人听见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赶紧三步并两步地走出了房间。
杀人害命之后,总会有点心虚,特别是在这一阵阵的阴寒之中,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感到阵阵寒意。这和杀过多少人没关系,纯粹只是疑鬼缠身罢了!
几个乞丐进门确认了一下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那几个乞丐刚走,老乞丐老张头就瘸着一条腿走了进来,哀声叹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找来了两块破布遮住了两个小乞丐的头部,仅当搭尸被了。
到最后还给两个小乞儿上了一柱香,唠叨了半天才缓缓离开。
大抵不过,此时与我无关,我无力营救,你们不要恨我。。之类的话语。
只是了尘在旁边听了,半点反应都欠奉。
无论这老头什么心思,见到如此之恶而无动于衷,还妄想清白,怎么可能?(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了尘做局欲惩恶,纸作灯笼送还乡
弯月如钩,柔柔的夜风伴着丝丝温润的凉意,带走了空中中沉闷的暑气。
苏州城北的一家偏僻破败的小院里,一大群小乞儿正缩成一团就着几捆稻草在睡觉。
或许他们不知道,或许知道却不敢想的是,就在离着他们不远的一个小房子里,几个乞丐正在给两个死去的同伴更换衣服。既然要去讹诈,总不能尸体穿着一身乞儿的衣服,丢进别人家的门口。乞丐的命可不值钱,要坑人,自然也得本钱。
人死百了,这也是两个死去的乞儿同伴现在唯一的利用价值了。
同伴的今日,何尝不是这一群小乞儿的将来?
进了这个魔窟,哪儿还有明天?现在他们连哭都不敢哭出来了。
“老三,你快点好不好.我怎么就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越来越冷了啊?”。一个掌灯的乞丐是老二,见得两个同伴慢腾腾的,很不赖烦的催促道。
人死之后,很快尸体就会僵硬。要换衣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这半夜三更,没有一点点托天的胆量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做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冷飕飕的,这就怪了娘的,我怎么就觉得有点邪乎啊?”刀疤脸的乞丐一边用尽了气力在给两个死去的乞儿换衣服,一边嘀咕道。
谁知道刀疤脸的乞丐话还没说完,周围的几个乞丐就一斤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扇了过来怒道:“少说废话,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再乱说话,别怪兄弟们心狠!”
几个乞丐虽然都是兄弟相称,却哪儿有半点异性兄弟的和睦。作为一个窝里的同行,乞丐团头深谙平衡之道,那会让低下的小喽喽们抱成一团来架空自己。少不得平日里挑拨一下,几个乞丐之间也有竞争关系,相互之间的关系能好才怪了。
刀疤脸的实话死在有点不合时宜,做多了亏心事,再大的胆子都有发毛的时候,何况今天的事情的确有点邪门。哪有外面温暖如春,房间里寒气直透骨髓的。房间里的几个乞丐也是心虚道只能靠发火来掩饰恐惧了。
“二哥,把灯拉亮点,今天的灯光怎么这么暗啊!”刀疤脸平日里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老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实的,心里很是毛毛的。
“就你屁话多!你跟老三倒是快点啊!”老二把油灯移过去了一点,然后又把灯芯往外拨了拨。这不拨还好,一拨之下,灯火就仿佛被人使劲地吹动了一般,摇曳不定地跳动了几下之后,瞬间熄灭。
整个房子里瞬间黑成一团。正在房间里的几个乞丐瞬间心中一抽,一古凉意直冲脑门,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的妈呀,他们的眼睛睁开了。”
这么一喊还了得,本来就心里慌慌的几个乞丐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几个乞丐哪儿还顾得上其他,浪奔狼突地一股脑儿向着屋子外面逃开了去。还差点把正在院子里站着的老大给撞地上。
“干你娘,大半夜的瞎咋唿个啥,一群没用的孬货,两个死小孩子都怕,这个世界哪有鬼?有鬼的话,你们早他妈被鬼吃了,还用等今天?”乞丐老大怒火冲天地对着几个小弟就是几耳刮子。手下小弟不敢回嘴,但怎么也不愿意在去那房间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就是感觉那屋子里得慌,老是有人在背后等着他们似的。
今天实在邪乎!从前又不是没做过,怎么会独独今天这么让人心惊胆战啊?
“刚刚谁说看见两个死小孩活过来了的?”显然刚刚在房间里的那一身惊唿声不小,站在房间外面的乞丐老大是听得清清楚楚。如今几个家伙都吓出来了,自然要开始算账了。
“大,大,大哥,我,我是真,真的看见了”老四是真的没说慌,当时他是站在刀疤脸对面帮忙的,灯熄灭的那一瞬间是真正的看见了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了刀疤脸的背后望着刀疤脸的一举一动。
那目光冷冷的好不吓人,更吓人的是,那个小一点的分明就是刀疤脸真给穿衣服的那个死小孩啊!
如此恐怖的一幕,怎么不让他魂胆沮丧,到现在他两条腿还在打哆嗦,两股之间还有淡淡的湿意传来,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乞丐老大闻言却是顿时怒不可遏地突然暴起,一脚就把这家伙踹到了地上,毫不留情地一脚又一脚地踢了过去,怒骂道:“老子让你胡说,老子让你胡说!。。”
表情凶狠,脚上了毫不留情。老四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便已经躺在了地上,被踢得口吐鲜血。直到旁边的几个乞丐实在看不过去了,过来劝解。
兔死狐悲,关系再不好也是一伙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四被老大活活踢死吧!
乞丐们小心翼翼地劝解着,乞丐大哥倒不是真的想把老四活活踢死,纯粹不过心虚加立威罢了,现在的房间里有多邪乎!老大岂会不清楚。不清楚就不会宁可站在外面了。
但有些事情能知不能说啊!不然下面的几个家伙谁还敢进去做事?再加上老大上次不过贪了点小钱,就被老四秘密告诉了团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乞丐大哥早就查清楚了。
新仇旧恨,老四就成了那只敬猴的鸡。
其中的弯弯绕绕,谁说当乞丐的都是没脑袋的货色?至少乞丐大哥的借题发挥,抓住机会的报复本事,就是官场上也差不多能混得开了。
只是乞丐们这边内讧,却不知道真的就还有两双眼睛在冷冷地盯着他们。
太上教主说过“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世界上可怜之人很多,可恨之人更多。这几个乞丐绝对有取死之道。无论是拐卖幼童,还是盘剥乞儿,更加上心中残毒,为恶以极。了尘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碰到了,肯定是要一锅端的。
包括团头,和团头后面的靠山。
“一群废物!”乞丐们闹哄哄一阵,谁都不愿意带头在进那间“停尸房”。乞丐老大没有办法了,其实他自己也进过那间屋子,里面的阴寒诡异他自己也难受,不然又怎么会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让别的乞丐去办事?
但团头的吩咐,他不敢怠慢。今天的人物完不成,后果可想而知。一旦拖到天亮,就麻烦大了。这么热的天气里,尸体也保存不了几天。
乞丐老大咬了咬牙,决定一起进去,谁都别想赖掉。
这样很公平,虽然谁都不愿意走前面!
待得进了房间,房间里一切如常。这才让乞丐们松了一口气,阴冷的感觉终于消散了很多,再也没有老被人盯着的那种毛骨悚然之感。
这是因为了尘带着小乞儿去找本地城隍了。
苏州城隍生前可是个大人物。当年的大名鼎鼎的战国四公子,春申君黄歇。
阳间不平找官府,阴间不平自然要找城隍。
了尘是来索要另外一个小乞儿的冤魂的。城隍土地都有阴司转运之责,阴魂要入幽冥,自然要先到城隍这里来。如果了尘没算错,今天五更之前小乞儿的灵魂肯定就在城隍庙的阴牢里,等待地府阴差前来押解。
城隍作为一城守护之神,主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以及增进幸福利等等。了尘要弄明白那群乞丐何以在苏州这座城市里混的如此风生水起,坏事做尽却无人敢管,问城隍准没错。
如果说第一次了尘见到城隍爷,还有点平起平坐的意思,到如今身份早就今非昔比了。了尘有人道职,有天道职。哪一个都在城隍之上。
天地神人鬼,天道最贵,鬼道最贱。神仙等级的排序也差不多。
了尘“大驾光临”城隍庙,城隍老爷自然也不敢怠慢。城隍老爷的神国不大,神光也只能照耀一地,虽然也能长生久视,但受到人间香火的制约也大。
了尘看着来来往往的阴司书吏,进进出出络绎不断的城隍属官,心中戚戚然。辛亏当年没算选择最容易长生的人道神。果然便宜没好“事”。神道虽易,哪来仙道自在?
寒暄礼毕,城隍老爷听完了了尘来意,不由一愣道:“天道有序,人道有论,善恶之果,自有其事,真人何必如此插手?真人所言之事,下官自然早就知之,承负到来之日,那些恶徒自有果报。何必急于一时?”
了尘苦笑道:“天道弥远,而人生短暂,且健忘。如今阳世官府腐朽不堪,难惩恶,也难以扬善。贫道不遇则罢,遇到了自然不能一笑而过。芸芸世间事,不求功行,也求一个随我心安罢了!”
“真人此言大善,小神安敢不从。只是阴司来人,有生死之薄,真人若将阴魂带走,恐怕阴差不依啊!”城隍老爷为难地道。
“无妨,我有阴司文书一道,你可送往阴司。三日之后,两具阴魂我亲自送往地府就是”了尘掏出一张黄色符裱道。
上面有他的道印。自然抵赖不了。如果阴司要追究,自然会找了尘。城隍老爷自然也就没事了。
“真人为何要三日啊?”城隍老爷不解地问。
“十月怀胎,几年恩养。却一朝成空。它日轮回再转,又岂会再有父母子女之缘。贫道送这两个孤儿还乡一趟,梦中让他们给父母亲人三磕而谢,然后等待恶人伏法,了却他们心中怨气,如此方能无牵无挂,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也算还亡者心愿,报生者一念罢了!”了尘叹气道。
“真人慈悲!”城隍老爷听到这番话赶紧站了起来对着了尘一稽首,表示敬佩。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也就不重要了。
夜色苍凉,月色如水。一群乞丐走在了冷寂的街头,背上还背着两具死去的乞儿尸体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不能不说他们贼胆天大。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正行走中的寂静街道两旁的景物,却只是一副幻象而已。
夜半的知府衙门后院里,除了值夜看更的家丁衙役早已没人人声了。知府老爷也早早地搂着自己的第十一房小妾早早安歇。忽然一阵冷风吹开了门窗,屋子里刹那间就阴冷了起来。
知府老爷年纪大了,睡得比较浅。夜风吹开的门窗的一刹那间,就迷迷煳煳地惊醒了过来。只是神志虽然清楚,却依就被鬼压床似的动惮不得。
“大哥,就这里。我们把这小鬼放在这里,明天一招肯定吓他们个半死。然后我们在苦闹一顿,扮作苦主,说他们害死我们家小儿,闹上一闹,还不要多少银子要多少银子?”刀疤脸的乞丐边说边小声地笑道。
“恩!干完了,还有下一家,这大半夜的背个尸体到处跑,是挺晦气的!”乞丐大哥见两件大事总算做完了一件,也算松了口气道:“下一家不远,大家再辛苦些,事情办好了,团头老爷也能多打赏些。”
知府老爷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睁大了一双眼睛惊恐欲绝地就这么看着几个乞丐把一具小男孩的尸体放进了自己睡觉的房间,然后有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乞丐扬长而去,如入无人之境,真是惊骇欲绝,感觉到整个世界都不对了。
“做梦,做梦,本官一定在做噩梦!“知府老爷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不说几个乞丐哪来的胆子敢往自己房间里丢尸体,就是知府衙门内值夜的家丁婆子,还有护卫都是死人不成?
好半天,知府老爷终于从鬼压床中缓了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无独有偶的是,当知府老爷喊出惊天一喉的同时,城北的拙政园主人,当年的御史王大人也在高喊:“来人啊!”
几个乞丐浑然不知自己闯下了多大事情,到了明日苏州会有多热闹。自以为任务完成的乞丐们浑身轻松地满意而归。
了尘笑看着乞丐们的背影,牵着两个小小亡魂的手也一身轻松地满意而归了。
人生人死,自有贯籍,若是阳间官府要查还要费上老多功夫,但阴司却不一样。
生于何方,死于何地,生成八字,亡卒之时,乃至生平都记得清清楚楚。
了尘站在了一座无名的小山之上,摆上青灯两盏,手拿桃剑一柄。随手挑起灯火,点燃了一对纸灯笼。
“可怜的孩子,去见见你们的爹娘吧!”了尘摸了摸两个小乞儿的脑袋,长叹了一声道。
桃剑前指,两个小乞儿手提着灯笼冉冉飞起,一阵夜风吹来,小乞儿的灵魂终于要回家了。(未完待续。。)
关于抱歉的话
恩!忙年,忙年,实在忙。
好在年已过,放假期间,基本上可以保持更新了。
对了不起了大家,原谅原谅!
恩!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祝大家鸡年如意,岁岁大发。事业顺心,家庭美满。
第六十九章 了尘梦中送子归,扬善难得点鱼龙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
大明松江城北的徐府内一片静悄悄的,间或几个丫鬟提起灯笼走来走去,一边看着月色,一边努力地振奋着精神,间或聚在一起聊天,等待着天明。
此时的徐府二少奶奶已经早早地安歇了,只是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不过这些都是老毛病了,值夜的丫鬟见怪不怪。
自从小少爷在闹市之中走丢了之后,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就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丫鬟们还多次都看见二少奶奶半夜惊醒,然后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好在今夜,二少奶奶还没有要醒来了的样子,几个贴身丫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是丫鬟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二少奶奶如今早已陷入了一片梦境之中。
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二少奶奶正茫然地四处游走。突然听到一声弱弱地“娘,娘,你是我娘吗?”的童音传来,二少奶奶赶紧回头,正好看见一个**岁的娃娃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那眉眼跟自己丈夫好像,不过鼻子却跟自己一模一样。哪怕好几年没见,当年的小胖墩,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作为母亲的二少奶奶有怎么会认不出自己亲生的孩子?
二少奶奶心中一抽,哀嚎了一声,赶忙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将小孩子圈进了自己怀里,然后褪下了小孩子的半边衣裳。
一个月牙型的胎记立刻跳入了二少奶奶的心中。
“儿啊!”二少奶奶顿时心中再无半点怀疑,恨不得把眼前的小孩揉进自己身体里才好。眼泪犹如卸了闸门的洪水,喷涌而出,抱着自己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四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每次听见小孩的哭声,都以为是自己儿子回来了。每次看到小孩子,都会以为是自己儿子。一夜夜的梦中醒来,都会以为自己儿子还睡在自己身边,却一次次摸了一个空。
为了儿子失踪的事,她和丈夫闹翻了,和公公婆婆不待见。她感觉自己已经疯了,看见那家的小孩都像自己儿子。可又有谁会知道她的苦楚。
每一次半夜醒来,偷偷的哭泣,不都是只为了失去的儿子?
二少奶奶已经说不清到底是喜悦还是悲伤了,现在她只想一直抱着自己儿子,一分一秒都不想撒手。
母子两个相拥而泣,哭得让旁人也忍不住一声叹息。十月怀胎,一朝分晚。然后一点一点地养大,平日里如珠似宝,却不想半路被人拐去,哪个父母不会痛入肝肠?
“太乙无量寻声救苦天尊!时辰已到。钰儿,我们该离开了!”薄雾中突然出现一声男音,将母子重逢的喜悦打断。二少奶奶勐地一惊,立刻将自己儿子拉倒了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出现在二少奶奶眼前的是一个青年道士,一身青色的道衣,头上戴着一顶木冠,脚踏云履,身背这一把桃木剑,一身仙风飘然,正对着自己母子含笑稽首。
二少奶奶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这个道士有点面善,却记不得是在哪里看见过。但眼熟归眼熟,要带走自己儿子,二少奶奶绝不吝啬以命相拼的。
二少奶奶顿时犹如一只护崽的雌虎,一脸警惕而决然地一字一句道:“道长是谁?要把我家钰儿带到哪里去?”
“福生无量天尊!天道有规,人道有定。尘归于尘,土归于土。善母子情深缘尽,贫道也有心无力。五更将至,钰儿该跟着贫道走了。”道士一身长叹,无奈地解释道。
“我才不管你什么人道,天道。这是我儿子,要带走他,先杀了我!”二少奶奶好容易找到自己儿子,如今却听到对面的贼道士要把自己儿子带走,瞬间便如暴怒的母虎,毫不畏惧地把自己儿子护在了身后,一副要跟道士拼命的姿态。
道士无奈苦笑道:“善信女何必如此,你们母子缘尽,如今重逢不过幻梦一场。令公子早已为贼人所害,贫道不过念其孤苦,送他还乡,再见爹娘一遍了罢了。红尘事了,阳间寿尽,再不离开,待到鸡鸣三遍,令公子恐怕魂飞魄散啊!”道士解释完,全然不顾一脸呆滞的二少奶奶,对着小家伙叹气道:“还不拜过母亲,感谢她生养之恩?”
道士一句言罢!小家伙立刻挣脱了母亲的双手,大哭着跪倒在地,重重地磕完了三个响头道:“母亲,孩儿不孝,今生无法在承欢膝下,母亲你千万别再伤心了,忘了不孝的孩儿吧!”
小家伙三头磕罢,一语落地,二少奶奶这才勐然回过神来,刚要抢回自己儿子,儿子跟道士却突然消失,二少奶奶扑了一个空,心中勐地一抽,还没喊出声来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明日清晨,苏州府衙,去见见你儿子最后一遍吧!”
语音落地,二少奶奶勐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唯有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疯了似的冲向了门外道:“快,快去交二少爷,我们去苏州,马上就去!”
二少奶奶焦急的语音里满是悲意,几个丫鬟赶忙起身,正准备去找二少爷。却发现二少爷早已经冲进了远门,一脸悲伤焦急地道:“你是不是梦见钰儿,是不是梦见了钰儿。我刚刚在梦里见到他了,见到他了。。。”
梦中的情形太过真实,而且不是二少奶奶一个人梦见了。徐家全家都梦见了。
徐家顿时顾不得天还没亮,早早地坐上了马车,强令兵卒打开了城门,全家直奔苏州。
不管梦里是真是假,总算有了钰儿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丝侥幸,也不妨碍徐府连夜奔到苏州去寻找那一丝希望。
当日头刚刚爬过了树梢,苏州便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从一大早起,一个惊人的消息便再苏州城内爆炸似的传播开来。
苏州的知府老爷被一具小孩子的尸体吓到了,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而拙政园的前御史王老爷,竟然在和小妾敦伦时,被另一具小孩子的尸体吓得马上风,当场晕死过去,王家已经在准备丧事了。
一个融合了神怪,传奇,惊悚,**,以及大人物倒霉的消息,自然是苏州百姓的“真爱”。所以消息传得极快,有鼻有眼,说得跟真的似的。
传消息的口沫横飞,兴奋不已。听消息的长大了嘴巴,有志一同地惊愕道:“不可能吧?”
“事实如此,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乞丐,竟然如此本事,直入戒备森严的知府后衙跟王家大宅。真是了不得啊!只是那两个小孩子才七八岁,真是作孽啊!”传消息的老百姓说完之后,免不得还要感叹两句,以示“慈悲”。
待到乞丐团头在家中听到消息的时候,苏州城内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不多了。团头那时候还正在吃早饭呢,听到消息,立马脸色惨白,手中的碗筷也立马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完了,完了,报应到了,报应到了”此时的团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面无人色地脸上满脸凄苦,一双眼泪忍不住地就往下流淌,止都止不住。这可把饭桌上的团头家人吓坏了,整个宅子里顿间乱成了一团。
捞偏门的狡兔三窟,打不尽,杀不绝。但作为见不得光的个体,平日里欺负欺负老百姓也就罢了,阴私里的事情尽可做得,但就怕官府认真。官老爷一旦认真,再厉害的黑涩会头子也扛不住官府的威力。
说穿了,捞偏门的团伙无不都是官府的马桶,平日里用一用,再得些孝敬来的脏钱,出事的时候,自然就是顶缸的包。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团头都不用确认,就知道自己惹上了滔天大祸。平日里供奉不断的那些衙门差役,瞬间就会变作催命的恶鬼来拿他,无论什么交情也比不上官老爷一句话啊!
待到中午时分,大队的衙役走上了街头,大群大群的乞丐全都被关进了监牢。昨日忙乎了半夜的几个乞丐头也在潜逃中被城外的马队抓回了知府衙门。
若果说昨夜算是一场惊吓,到今天知府老爷却是恨不得昨天被吓死了才好。
如今的知府衙门里乱成一团,松江的徐府一大家子人可就在知府衙门里不肯干休。从那具尸体被徐府看见起,徐府的二少奶奶当场就晕死了过去。徐府的女眷哭成了一团。徐府的二少爷睁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知府老爷,喝不得当场活吃了他
若徐府是平常人家也就罢了,早就被知府老大人乱棍打出了衙门。可徐府尚有一个儿子在翰林院,还有一个是当今朝廷的督查院右佥都御史。家族了高官不少,门生遍地。只要徐府一纸家信,知府老爷丢官都算轻的,牢狱之灾都不一定免不了。
为官易,不罪巨室尔,为官难,不罪巨室尔!徐府在知府老爷眼中自然就算巨室了。到了中午刚过,另外一家也早上了门来。泱泱几百口人在知府门外敲响了鸣冤鼓!
张氏是太仓大族,如今几百口人一起涌进了苏州府鸣冤,一个不好,就是一场足以让知府老爷走上菜市口挨一刀的民变。
被丢进王家大宅的小孩尸体的家人也来了,好死不死地有事另外一家知府老爷惹不起的家族中人。
知府老爷面无血色,半羞半怒地下令彻查,衙门衙役浦头哪怕平日和那帮子乞丐们关系再好,收到的供奉再多,也不敢包庇半分了。
满城的小乞儿得救了,满城的乞丐头子都进大牢了。
小乞儿哪儿来的?
十之**都是外地诱拐而来啊!
乞丐们血迹斑斑,罪恶昭彰!
苏州轰动了,无数丢了孩子的人家纷纷找了衙门,不管自己孩子是不是在这些乞儿中间,都一定要官府给一个说法!
消息越传越远,事情也越闹越大,无数外地人赶到了苏州,前来寻找自己丢失的孩子。还真有几家在乞儿中间找到了自己丢失的儿子。
这下更不得了!
事情破天,很快惊动了苏松巡抚衙门,然后继续上报,惊动了金陵六部,相信很快也会惊动朝廷。
几家欢喜几家愁,小乞儿们得救了,苏州的知府老爷却已经是前途无亮了。
知府老爷跟丐帮没关系,但一个渎职无能是跑不了的。丢了孩子的人家绝不会放过苏州知府衙门上下的。
事情出在苏州这么多年,官府竟然不闻不问,怎能让丢了孩子的人家不恨之入骨?
苏州的丐帮完了,和丐帮牵扯的大大小小的官吏也完了。
贼心似铁,官法如炉。就看官府重不重视!
苏州的夜色沉沉,当看更的梆子响道了第三声的时候,了尘深深地他了一口气之后,随手将两张符折成了五角幸运星。
星星里包裹的是两个可怜乞儿的阴魂!
了尘为他们祝祷了三天,待到尘埃落定,一干恶徒难逃法网之后,这在将他们随手送走。
夜色之中,两个盈盈的小星划破天际,直直地坠向了东方。了尘双手合十称颂了一句:“太乙无量天尊!”
算是告别!
“万事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莫道今世果,且问前世因!”了尘站在夜空之中,看着夜色沉沉中的苏州城,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恶人伏法,却难结善因。了尘遍眼寻去,去找不到一个曾经仗义不平之人。有心扬善,竟然无善可扬。平日里烧香拜佛,念经茹素,乃至修寺建庙的人很多,却不见真正有人去对门前的乞儿伸一把搭救之手。
有力者无心,有心中无力。说什么良善人家,讲什么慈悲教化。了尘看到的都不过是水做的油皮,泥做的虾!
“诵经千卷,不如日行一善,浮屠百级,何如救人一命”了尘剑光一点,就在苏州的城墙之上刻下了心中所念,摇了摇头,叹气而去。
“人心不慈,难得功果。但贫道却不想再把这件本意扬善的福缘收回去,如今好了你罢!”了尘走到离苏州不远的运河边,竟然碰到了一条金色的鲤鱼朝自己点头。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至少让了尘的心情好了很多。
了尘轻轻一笑,随手便将一刻闪闪发光的丹药抛向了水中,小金鲤跳起一跃,就将金丹入腹。
刹那间,一条小小金鲤瞬间全身变得火红火红,一阵奇香散出,小小金鲤身上竟然发出阵阵豪光。天上雷声突然炸响,一道天火从天而降。
天火烧尾,鱼龙变化。了尘也吃了一惊,自己的送出的丹药有多大的能力,自己知道,没想到竟然可以让一条小小金鲤跃入龙门!
“呵呵!时也,命也!”了尘一推前因后果,不得不苦笑三声之后,然后才大笑而去。
谁道苏州无善果,至少这条小鲤鱼就帮过几个小乞儿。虽然小鲤鱼只是不小心被几个乞儿抓到,换了钱去治病。因为小鲤鱼长得好,所有又被放了生。
但至少小鲤鱼是真的救过一个小乞儿一命!
一饮一啄是天定,了尘终于满意而去。却不妨芦苇之中还有几个打鱼休息的渔民旁观了了尘点化鱼龙的过程!
几个月之后,一座劝善庙在了尘和小金鲤相遇的地方开工了。
庙中一道一鱼龙,鱼龙便是变换中的金鲤,道人却分明就是了尘的模样。
“诵经千卷,不如日行一善,浮屠百级,何如救人一命?”庙门前的对联分明就是了尘刻在城墙上的警句。
“老爷,这道人好像就是我们梦中所见的那个道士啊”又半年之后,庙宇建好,一对上京的夫妇路过庙前,本着乞求平安的心思,走进了庙宇,见到庙宇中的神像,突然脸色大变地惊叫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南洋之行(1)
什么是学问?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读书万卷也就算了,四书五经看多了会让人变傻,朱载又不用考取功名,也不是要当一代大儒,而且一代大儒除了能嘴炮,于国于民何益?
有知识,有文化的君王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君王,比如着名的大词人李煜,比如着名的艺术家宋徽宗!
从朱载七岁起,了尘就开始带着朱载天南地北的到处游荡,从高山,到大海,从北方的茫茫草原戈壁,到南方的丛林大湖。
将来的朱载不一定是全世界所有君王中最有学问的,但一定是到过的地方最多的君王。
读万卷书,何如行万里路?
“师公,刚刚那只小鹿那么可怜,我们为什么不能救它?”
“救了小鹿,那狼怎么办?”
“可那只母妈妈多可怜,刚刚生出来的小鹿,就被狼吃了啊!”
“狼也有孩子要养。要抓不到食物,狼妈妈的孩子也一样会饿死!”
“啊!那我可以用猪羊补偿一下狼妈妈,大不了下次我少吃一点”
显然朱载还是有点没办法接受可怜的小鹿被一群凶横的狼群撕成碎片,呦呦鹿鸣让他怜悯之心大起。
“你救得了一只,救得了所有的鹿么?天道之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本就是天道持续下的一环,鹿吃草,狼吃鹿。鹿多了是灾难,狼多了也是灾难。”了尘没学过生物学,顶多知道一点概念而已,自然也没办法给朱载解释清楚什么叫食物链,什么叫丛林法则。
“为什么?”朱载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鹿多了,青草和树叶就不够了,他们太多会毁坏丛林,狼多了,鹿就会被吃光,然后狼群就会走出丛林袭击人类的村庄。天下万物一环扣一环,若是失去了平衡,无论对别的生物,还是对他们自己,都是一场灾难!”了尘想了想了解释道,随即又加了一句道:“大明王朝也一样。老百姓多了,地就不够种。没有田地种,他们就吃不饱,吃不饱就要造反。而当官的和勋贵,王族太多了,朝廷也会供养不起。朝廷供养不起的话,他们就会拼命的盘剥百姓,然后活不下去的百姓,一样会造反。然后大家一起毁灭!”
“我家的亲戚是多了点!可有能怎么办呢?他们是亲戚,不能动的!”朱载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道。
显然小家伙小归小,但听得坊间民众议论多了,显然也知道这个天下藩王,实在是个大麻烦了。
“多了也不怕,就好像丛林里狼多了,就可以派猎人进来消灭一些,或者让一部分狼去别的地方。天下大着呢,何必一定要挤在一块,对所有依靠丛林生活的动物都不好。”了尘说完,随手招来了一片白云,带着朱载离开了森林。
一路向南,风景大变。不一样的天空之下,自然有不一样的风光。
“咦!那下面好像有人呢?他们是这里的土着吗?”朱载跟的了尘走了,显然在说话上和了尘很是趋同了。
“不,那是一群猴子”了尘不以为然地答道。
“明明是人!”朱载显然不认可了尘的解释。
“夷狄,禽兽也!你以后必须把他们看成猴子。非我族类的都是猴子,而且很危险也很凶残的猴子,因为有一天,大明的百姓过来开垦这片肥沃的丛林,如果他们是人的话,我们就要有怜悯之心,若是猴子,我们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师公,你不是出家人吗?”朱载有点惊悚地看着了尘。
“师公现在是你师公,不是出家人!师公现在又不是教你修道”了尘有些没好气地道。前世今生,实在无法让了尘对着下面的那群东南亚马来猴子生出好感。
若果了尘记得不错,这里应该不是马来西亚就是印尼。东南亚的这群两足生物显然还没进化完全,不是猴子是什么?
只是猴子吃素,他们杀人而已!
相比起大明境内的田连仟伯,这个时代的东南亚几乎上全都是一片丛林,间或几个村庄或者小镇,都是包围在了一片丛林之中。一路往南,直到快要到达大海边的时候,才陆陆续续看到了文明的踪迹。
这里绝对是迥异于大明的景色,就在了尘带着朱载一路掠影而过的时候,了尘突然皱起了眉头,转头向东,还没等朱载问起,便远远看见了一个村庄似乎正在遭受一大群人的围攻。
“岂有此理!”了尘一声闷哼。一道符飘起,几道雷电破空而下。直直地噼向了村庄不远处的小土包上打扮明显不同的几个家伙。
擒贼先擒王!
雷声炸响,电光四射。刚刚好志得意满的几个土着部落酋长在突然降临的雷光之下,顷刻化作了几具漆黑熟透的尸体。
土着们顿时大乱,文明水平不高的一群土着哪里见过这些?有的吓得呆立当场,然后被村庄里射出来的箭头射死,有点吓得立刻反身就逃。村庄里的村民见得土着乱成了一团,立刻反击,很快乱成的一团的土着便被村民赶回了丛林。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带着朱载一声道袍法冠地出现在了正在收拾“战场”村民眼前。
这个时代,汉人和土着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无论是样貌,打扮,语言什么的都大不相同。
“道,道长?”这里的华人显然离开中原很久了,在这千里之外的他乡很少能见到道士的。哪怕见到了了尘的服饰很像传说中的东西,也不敢马上确认,因此很是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贫道了尘,善福寿福寿无量!”了尘稽首行礼道。
“哪里,哪里!“村民刚准备谦辞几句,一发现这个谦虚实在不对,赶忙改口道:“谢谢道长,谢谢道长,道长仙福!”
“刚刚那从天而降的雷光是道长所放?”村民不好意思地问道,然后很快一一大群村民夜兴冲冲地围了过来问道,眼睛闪闪发光。
了尘和朱载的出现很突兀,刚刚的雷电更突兀。加上一直以来民间对道家的固有映象,所以才有村民的好奇一问。
中国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免不了对仙人,仙法的传说和向往。更何况这一大一小两个突兀出现的道士很是不凡,至少大的道士仙风道骨,仙气飘飘,小道士明眸齿锆,跟个仙童似的。乡野之间可找不出这么赶紧漂亮的小娃子。
.....
村里有得道高人来访的消息立刻轰动全村,能在万里之外,见到得道高人可是见了不得的大事。不一会儿,村中族长,三老便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以最隆重的礼节将了尘和朱载迎进了村内。
现在的汉人不是几百年之后严重丧失了民族自豪感的民族,清代或者说在晚清之前,汉人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民族。强盛的国度,悠久的文明,以及对周围碾压似的各种优势。让这个时代无论走到哪里的汉人,都会自觉地保留下自己的传统,并在内心不忘以炎黄子孙,华夏子民自居。
到达了这里的汉人怎么可能会愿意融入一群猴子似的马来人中间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村庄,而且基本上聚族而居,说是村庄,不如说更像一个堡寨。
让了尘很欣慰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祖宗祠堂,看见小小的土地庙,也看见了私塾。
当然这里肯定没有科举,但至少一座私塾可以让他们记得自己的根!一个不会说汉话,不穿汉服,不会写汉字的汉人还是汉人吗?
“不知道长从何方云游而来?”酒桌之上,唯有了尘这桌是素多荤少。但陪坐的明显都是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
“贫道自四川青城山云游到此,见土着凶残,不得不出手一二。圣人有云: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大家同属炎黄之族,华夏子孙。贫道方外修行,但亦是炎黄同族啊!”了尘说完,特意看了看了身边的朱载,意有所指地说道。
“哈哈,道长果然不愧名山高道,见识弥远,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道长救助之恩,请受我等一拜!”族长听完,立刻站立而起,带着满祠堂的族人对着了尘深深一拜。
了尘坦然而受,并不拒绝。云淡风轻之下,让一群海外华民更加认为了尘等人不是凡人了。
一场酒席,了尘和一大群人一问一答,倒也宾主尽欢。族长坚决要留了尘和朱载多一些日子。
大家离国万里,人在异乡。见到故国之人自然格外高兴。
从明初开始,这群村民的祖先便已逃难到此。二百多年了在此生根发芽,却难忘故里。
村里特意留下了尘跟朱载,自然也是有事相求的。
闽粤之地多信妈祖,在离的村庄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妈祖庙,只是乡民自发建造,却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庙祝。村庄离海不远,而且很显然这么富裕的村子绝不是光靠几亩地能支撑起来的,少不得行海经商。因此无论出于平安,还是本身的信仰,妈祖都是这群华人之中重之又重的神明。
如今有一位得道高人到此,妈祖圣诞快到了,村里希望了尘能帮忙主持一场法事,为村中祈福。当然,族长也很是许诺了一大笔香火公德钱。
了尘自无不可,修道之人行走四方,弘法立道,有人供奉是好事。特别是在这万里之外,在一大群绿色土着的包围之下,能让华人保持自己的信仰的认同,于道门,于大明都是一件好事。
况且了尘一直对妈祖天妃娘娘很有好感。这算是真正的一位慈悲为怀,功德封神的女神。而且将来大明的船队要行走四海,少不得要这位妈祖娘娘庇佑,这也正是将妈祖的信仰传播四海的好机会。
一个民族,一个信仰,无疑是能让海外华人归心大明的最好办法。
等到将来,朱载的舰队和军队到达了这里之后,自然也能依靠之一大帮华人,建立起一个个堪为中华分枝的华人国度来。彻底将未来的悲剧扼杀在摇篮之中。
下面的日子里,了尘成了村里子最受欢迎的客人。平日里了尘可以帮村民们讲一讲经文,以及日常祈福消灾的门道,也偶然能帮人治治小病和给一群孩子讲讲古。
中国人在海外还是很抱团的,至少同乡同族是如此,这个村子和周围的华人村庄都是消息相通的。
村子里来了得道高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前来拜访了尘的人便越来越多了。有的是诚心来求指点迷津的,有的却是抱着一慕仙颜,辨别真伪的心思而来。
了尘呵呵一笑,也不计较。要使人信奉,要让人皈依,一靠德,而靠术。
品德高尚能使人信任,比如药王孙思邈。术法神奇能让人膜拜,比如左慈。
以德传道,是上上功果,却需要几十年如一日的身体力行。最是缓慢。了尘自然不可能拖延那么久。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以“术“行世了。
了尘以五雷之法帮了村里一把,虽说大家都这么以为,但毕竟无人得见,外村之人更以为胡说。
了尘也不解释,总不能当面变戏法吧!
了尘丢不起那个人啊!
眼见着天妃圣诞快到了,这个村子和附近所有的华人村庄都开始为一场浓重的祭典准备着。以妈祖庙为纽带,一年一度的妈祖庙无疑是周围华人团结的一次重大典仪庙会。既为了巩固关系,也为了宣示同族团结。
“仙长好生清闲,过两日就是妈祖圣诞,仙长不用准备准备!”一样米养百样人,了尘不是金元宝,自然也做不到人人喜欢。村子里就有好几个不服气的。当然都已年轻人居多。
实在是了尘看起来和他们都差不多大,可说起话来总是一副长辈的口吻,让几个愣头青不爽了。
当然,事情也不会全这么简单。可能最主要的还是了尘威信不足,而且身份可疑,自然无法服众。
“修道之人,清净为本,虔心为要。只要心诚,自然法灵,何须那些凡俗礼节?”了尘呵呵一笑地回答道。
“我总觉得你是个骗子,道士不都该在山上潜心修道,以求得道成仙么,怎么会有不远万里,跑到这天涯海角来的?”为首的年轻人是族长的小儿子,叫王三宝,读过几本书,跟着跑过一些地方,见多识广,自然对了尘很有怀疑之心。
他也是最看了尘混吃混喝不爽的人。
“你见过修道之人?”了尘笑问道。
“我虽然没见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反正你就像个骗子”王三宝带着几个同伴毫不客气地就在了尘茶桌对面坐了下来道。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说话从不骗人”了尘答道。
“骗子都这么说!”王三宝很不客气道。周围几个同伙也赶忙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贫道告诉你,你父亲已经拿了藤条,要寻你晦气,你今天少不得皮肉之苦,你说我是不是在骗你?”了尘好笑的问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南洋之行(2)
后世有句话叫不作不死。
恩,了尘眼前这家伙就是自己作死的典型。
说起来这家伙也有二十啷当岁了,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里,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奈何这家伙是老幺,他老爹老妈四十多岁生下他。自然如珠如宝的看在眼前,紧张得不得了。
但这也导致一个后果就是,这家伙一直都是胡闹的性子,跟永远长大不大似的。弄死了自己老爹辛苦养的风水鱼,竟然推到自己儿子头上。
这也没谁了!。。。
了尘话音一落,王三宝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不尴尬难堪!
马三宝也是要脸的,哪有二十多岁了还被自己老娘拿着扫把隔三差五的拿着扫把一顿狠锤的?
这道士才来几天,怎么这么八卦啊?连这个事情都知道了!
“你胡说,我都当门立户了,家中老母如何还敢打我?折了我的面子,看老爹不休了她!”马三宝涨红了脸口不择言地大声道。
了尘当即就“呵呵”了!摆明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马三宝顿时涨红了,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几个伙伴,见得众人竟然跟了尘一个表情,顿时恼羞成怒道:“什么意思?莫非我家母亲还真敢打我不成?”
了尘眯着眼睛,不言不语,却小小一个扩音术,正好让满村寻幺儿的彪悍老母亲听了个真切。
这还了得,这忤逆子竟然想让老头子休了他自己老娘?
大不孝啊!
马三宝话已出口,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既想收回前话,有抹不开颜面。就在这家伙为难之迹,马三宝老母亲已经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出现了。
马三宝犹自不觉,可坐在他旁边的同伴们却先一步发现了马三宝老母亲的到来。那沉沉的杀气,让几个狐朋狗友脸色一白,都来不及告知一声,便秉着死道友,莫死贫道的狗友精神一哄而散。
义气这东西,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讲的。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大难临头各自飞。马三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崭新的鸡毛掸子便落在了马三宝的头上。
了道长神机妙算,铁口直断。
马三宝哀嚎一声,狼狈逃窜。
了尘笑呵呵地看着严母教子,以此佐茶,连茶水都分外香甜了几分。
谁叫马三宝这几天有事没事来给了尘添添堵呢?
事实证明猴子再跳,也逃不过佛祖的掌心。马三宝再逃,也逃不过自家母亲的“虎威”。
马三宝终于哭丧着脸,被自家母亲捉拿归案。而且家中尚有怒火冲天的老父亲早已磨刀霍霍等待多时。
了真人既然说了皮肉之苦,又岂会有半句虚言?
一桌一椅一杯茶,树荫闲坐神仙家。了尘调戏了“愣头青“一番之后心情大好。一杯灵茶入腹,清香似雾,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道长清茶闲坐,笑看风云,当真好生雅趣。莫非这便是道家的入世观行之法?”了尘刚刚放下茶杯,族长家的老二便带了几个陌生人到了了尘面前打招唿道。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站起来稽首一礼,算是打过招唿之后,然后笑呵呵地坐下道:“笑也一天,哭也一天,悲也一天,乐也一天,清茶闲坐,无忧无虑,心境清明也一天。不过偷得闲散罢了,哪儿是什么修行之法啊!”
“仙长道行高深,在下佩服。这是我几个大明来的朋友,听说有大明的得道高人到访,竟然不信,所以央求我来,求得一见”族长家的老二解释道。
了尘“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外人来此多有疑虑本是平常。了尘还没到计较这些的份上。
到了了尘如今境界,很多事但凭心情,已经不会再敏感地有什么不悦之感了。
只是不计较归不计较,几次三番试探于他,了尘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颜色就是。
族长家的老二从商,自然也跟海商脱不了关系。大凡沿海华侨,少有不跟大明的海商有关系的。
毕竟无商不富,光靠田地,只能衣食不缺,要像如今天这般富庶,自然也要跟商业打交道。
只是族长家的老二带来的几个海商,明显都不是平常商人。
当然,这个时代敢出海行商的,也肯定没几个老实巴交的人。海商波涛汹涌,也是无法无天之地,不但这里,全世界都是如此。海商海盗们几乎是用命来挣钱。平日里自然少不得打打杀杀,至少眼前这几位手上就少不了几条人命。
这年头,大明禁海,朝廷能管住的都是老实商人。如是之下,大明的海商非官即盗,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仙长从蜀中青城山而来?”一行人刚刚坐定,就有一个大明员外打扮的海商问了起来。
“出家人自然不打诳语”了尘笑道:“倒是这位兄台眉心晦暗,有破财之忧。最近可是诸事不顺?”
了尘语音刚落,几个家伙明显一震。特别是为首的海商明显脸色一变,连过来“盘道”的目的都忘了
那位兄台哪里是诸事不顺啊!而是倒霉到了极点。三艘海船出海,一阵大风大浪,就沉了两艘。海贸虽然利润惊人,但风险也大。如今沉了两艘船,剩下一的一艘也受损严重,至少上面的茶叶和丝绸是全都泡了了水了。可谓折了老本,如今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要知道如今大明朝廷对走私海商的打击可不同以往,出海贸易是要有货源的。为了办齐货物,这位为首的海商可是堵上了全部身家的。如今全都喂给了龙王爷,这破财之忧可不是一点半点。
“那,那敢问仙长可否指点迷津?”溺水之人哪怕一根稻草也会拼命抓住。了尘的话显然让为首的海商看到了希望。
至少了尘开口不凡,显然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能做到的。
“呵呵!”了尘笑了一声,拿着茶水继续喝了起来。显然并没有半点要继续开口的意思。
“仙长道法通玄,在下不胜仰慕,若能得仙长指点迷津,仙长有何要求,还请尽管开口就是”为首的海商显然会错了意,咬了咬牙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明珠来道:“海上之人,本无他物。区区薄礼,还请仙长笑纳”。
在中国,南海珍珠一直很有名气。能长到这般大小,还能保持如此圆润和光泽的珍珠更少见。显然这位海上为了让了尘开口,算真的的拿出了好大一份诚意了。
至少这颗珍珠卖到京城去,何止千金?
了尘笑着摇了摇头,将珍珠推了回去道:“阁下之灾,起于钱财。再以钱财奉我,却无异于缘木求鱼。海上之事,求于妈祖。气运起落,多积阴德才是”
了尘一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听到各人耳里,却大不一样。
为首的海商脸色好一阵变幻之后,望了望了尘问道:“仙长既不受钱财,但也当求于功行。本人愿意募捐道观一所,只求仙长指点迷津如何?”
了尘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
“那还请仙长明示可好”看见了尘摇头,为首的海商一时楞在了那里,倒是他旁边的同伴心急地代他问了出来。
“承负之故,因果之道。阁下海上往来,彼此杀伐。人命在身,孽缘难除。但请莫害无辜之人,莫贪不义之财。诚信为本,仁善为根,阁下可能做到?”了尘语重心长的问道。
“这。。。”为首的海商显然有点难言了。
既然相信了了尘乃是得道高人,他当然不敢胡言相欺。若有口无心,欺心狂言。不说了尘还会不会帮忙,就是日后招灾也说不一定。
“阁下眉间不但有黑气涌动,还尚有血光之像。若不回头,更有破家之祸。阁下相必明白,倾家之赌便是性命攸关。阁下今年三十有五,若不回头,恐怕难有三六啊!”了尘说完便不在理他,留着他自己斟酌,反而将目光看向了另外几位。
“阁下愁眉不展,可是家宅不宁。当知糟糠之妻不可弃。阁下这么多年顺风顺水,当时令夫人旺夫之故。若是阁下还不回头,待得气运消减,少不得三灾九难。而且还莫道贫道是在吓唬你”了尘端起茶杯,对着其中一个家伙笑道。
“人莫贪,须知财需积累,福要凭缘。阁下还是早点卖掉货物归乡去吧!你心中所虑的事情做不得,也做不成,小心性命之忧,血光之灾啊”。
“你倒无事,四十岁之前运程平顺,无灾无难。但命中无子也是命,闺女也不差。还是善待惜福罢!”
......
了尘一口气将来的几位一一点评之后,更是让几位瞠目结舌。众人至此深信不疑,看向了尘的目光也更是灼热。
“怎么样,阁下可曾想明白”了尘回过头来问开始的那位道。
“仙长教诲,在下岂敢不从?还请仙长开解一二。”为首的海商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你眼有霸气,手有竖纹,命多葵水,甲木为忌。若在家中种田,当穷困一世,却也平安一世。如今你既然已入此行,财运自然旺盛,却也不乏凶险之局。如今你正值流年大运相交之时,不宜归家,等到三六之后再回乡吧!几日之后,妈祖圣诞,你当于庙前植松柏之木百科,多求妈祖庇佑。日后多积阴德,少贪不义之财。自然可安享晚年”了尘说完,拿出一张灵符来道:“此符保你平安,承惠黄金一两,因果两消,如何!”
了尘说完,周围的几个登时傻眼。倒是为首的海商先行反应了过来,赶忙恭敬地双手接过之后,掏出了一大锭银子来,谨代一两黄金,以作灵符之资。
“你若违心,灵符自破。你好自为之吧!”了尘说完,又对着族长家老二道:“刀兵将至,你还是将你父亲唤来吧。贫道受你们供养多日,也当还你们一场善缘。快去快去!”
族长家的二公子一听,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匆匆施礼之后,立刻带着自己的几位海商朋友向着家中奔去。
南洋之地,土着是主,华人是客。主客之间争的便是资源。华人勤劳而且脑子灵活。土着懒散且灵智未开。百年下来,华人明显富有,而土着却依旧贫穷。加之有心人不断挑拨离间,行族群制约之法。所以使得此地土着一直比较仇视华人。
兼妒忌之心,不平之意。使得几十年来,本地土着跟华人冲突不断。城市里还好,自有西方殖民者压制。可乡野之间,却是经常性的闹出争斗来。
现在还算轻微的,殖民者也尚未开始将华人视为威胁。
如果了尘没有记错的话,华人真正的大难应该是就从几十年后才开始,然后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把华人当做猪羊宰杀。若说西方强盗是幕后教唆者。那么土着无疑就是一次次灾难的直接凶徒。
后世哪怕西方殖民者退走之后,也丝毫不见改观。
“师公,你在想什么?”朱载终于舍得玩累归家了。见到了尘皱起眉头,赶紧跑过来问道。
“你若为君,当如何对待此地子民?”了尘看了看朱载问道。
“既是大明百姓,自当善待之啊?”朱载有些不解地道:“师公为何有此一问?”
“海外之民,弃家游海,久事商贾,甘居化外,不慕王化。你也愿意善待?”了尘问道。
“为什么不,只要是华夏苗裔,自当为大明子民,师公也不是一直这么教导我了么。有何不对?”朱载问道。
“呵呵,当然对。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啊!莫要被朝堂里那帮子文臣影响,坏了我华夏气运才好”了尘感叹似地说了一句。
几十年后那场针对华人的屠杀,明朝的皇帝尚有一丝愤怒之心,只是朝政困难,文官阻扰之后,所以骂两声了事。而后世的那位十全老人的皇帝,却是听到了消息满心欢喜,恨不得对着屠杀者通令嘉奖才好。
一前一后,两种态度,无论后世的阎教授们如何洗地,一个异族政权对汉人的心态都一目了然,何须争论?
了尘跟朱载这头说话,村中的族长还有几个管事的老人家也已经匆匆地赶了过来,道:“仙长安好!但不知道仙长唤我等何事?”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南洋之行(3)
有利益的地方肯定会有冲突,有差别的地方必然有矛盾。
从地球上看,越靠近赤道的种群越懒惰,也越不可能产生伟大的文明。
作为农耕文明的华人无疑比当地人更善于劳动和积累财富。但华人无疑又是外来者和少数裔。于是华人变成了当地土着人妒忌和仇恨掠夺的对象。
比起自己辛苦劳动积累,哪有强抢来得愉快和轻松?
月光下的村庄安宁而和曦,只有村庄的寨门木楼上才会间或传来几声报告平安的竹梆声。远处的丛林里偶尔几声夜枭的叫声也时远时近。
仿佛这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夜晚。
可村庄的深处却一点都不平静,虽然只是了尘的一人之言,但事关家族和村寨的存亡,肯定要要抱着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的对人对待。村中的男丁早就集合了起来。上次冲突,雷电噼死了附近部落的首领,以华人们上百年跟土着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附近的土着村落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土人们一定会有一次比上次更加厉害的报复。既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钱物,粮食和土地。不到其中的一方认输,这个过程是不会终止的。
华人也不是天生弱者,至少这个以同乡同族聚集起来的华人村寨一百年来就一直在跟周围的土着部落争斗不休。土着人多势众,而华人也有高墙深垒,有精良的武器,同乡同族的团结和凝聚力也是非比寻常。
了尘有时在想,若不是西方殖民者强行闯入,说不定这些宗族到最后也肯定能建立起一个个地南洋的华人国度。只是这个过程有点漫长罢了。
成也宗族,败也宗族。宗族之间的团结,让华人站稳了脚跟,但宗族之间的排外,也是的华人之间的联合显得困难重重。
华人宗族之间还缺少一个无可争议的领导跟协调者。
只要大明能回到这里,给予一定的支持,华人国度的建立肯定要容易得多。
一百多年后,婆罗洲不就出现了华人的共和国了么?
几声明显凄厉的夜鸟惊叫声一瞬间便打破了夜色的安宁,卧房之内静静打坐的了尘也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皱起的眉头望向了窗外。
该来的总算来了!
村寨的木质城楼上铜锣之声大起。早已准备多时的村民纷纷拿起了武器走出了家门。一瞬间,村寨里到处都是一片嘈杂之声。火把的光芒也照的夜色之中一片通明。
村寨里武备不差,刀枪弓箭属于常备,甚至连火枪都有好几十杆。估计都是交易或者走私而来的。
估计土着们也没想到半夜前来,对面的村庄竟然好似早有准备似的。眼看着偷袭不成,便也只能换成强攻。
这次他们纠集了周围几十个村落齐聚而来。人多势众自然不惧敌人发现。见得城墙上早有准备,便索性大大方方地摆开了己方人马,希望凭借人数,先给这个华人村落一个下马威。
土着的武器明显比不过华人,除了极少数有一把铁刀,其余的拿什么都有,甚至还有拿着跟木棒就跑过来的。
但毕竟有好几千个成年男丁,站在村寨外面,月光下看过去,乌泱泱好大一片。
哪怕什么都不拿!也能让木质城楼上的华人倒抽一口冷气。
“二哥,仙长给我们的东西真的靠谱吗?”木质城楼之上,族长带着村中的三老跟几个杰出小辈面色难看地望着城外不断嘶吼,正做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动作,试图吓唬村寨中人的土着们。一个看起来跟族长一般的年纪的老人悄悄地走上前来担心地问道。
“应该不会吧!仙长为何要骗我们?”族长自己都有点确定地回答道。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另一个老头插嘴道。
“撒豆成兵,那是仙家手段,那位仙长真有这么厉害,那不是活神仙了吗?”有人质疑道。
“怎么不可能,听这几年从大明来的人讲,大明如今不就有两位陆上仙人么。虽然武当张真人已经很久没人见过了,可青城山不就还有一位国师真人吗?那法力可高深者呢!排山倒海,法力无边,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测的?”
“咦!我们村里的那位道长不是说,他就是青城山来的,会不会是那位仙人的徒弟。不过看起来年纪不大,能从万里之外的大明来这里,肯定也不是凡人啊!”
“仙人都是长生不老的,其实我等能看出来?但我还是觉得不怎么靠得住啊!现在就希望周围几个村寨的援军早点来。要是寨子被打破了,我们可都没得好,上回李家庄子就被狗日的攻破了,几百口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这边的华人若果还算乌合之众的话,那边土着就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整个进攻乱糟糟的,不但阵型组织散乱,连攻击村寨周围的木质围墙的武器都欠缺。
随着外面的喊杀声四起,村寨里的老弱妇孺也一个个失去了睡觉的心思。这次的土着进攻来势凶勐,听听外面震天响的怪叫喊杀声就知道。
“师公,外面那群人不会攻进来吧?”朱载也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了,不过小家伙出于对了尘长期养成的信任,倒是比常人镇定的多。而且朱载是真正上过战场的。虽然只是打了一圈酱油,没碰到敌人的一根毛发,自己的毛发也一根都没被敌人碰到。
现在朱载是在为村寨里的人担忧。
“非常之时,自然行非常之事。这里的华人子民需要一个领袖,如果大明无法给予的话,就让他们自己产生又如何?”了尘拿起一个云子,轻轻地点在了棋盘的天星上。
虽然这样产生的华人国度不一定会亲近大明,甚至可能会因为自身利益成为大明的敌人。
但那又如何?
至少这一片富饶的土地可以归华夏所有,如果这个新起的国度还想保住自己的基本盘的话,势必要向每一个炎黄后裔,华夏子民敞开大门。而不是如后世,汉人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是二等公民。
“点兵点豆,万物化灵,功参造化,指豆为兵,急急如律令,敕!”了尘坐在卧房里,随手从附近的瓷碗内拿起几十颗黄豆,口中念念有词,一口灵气吹过之后,了尘便随手将黄豆撒上了棋盘。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棋盘之上的黄豆倒没有变成天兵,而是颗颗竖起,在棋盘子上横竖成行,犹如军阵一般,能让人看得把眼珠子都掉出来。
更神奇的是,这边了尘洒出了黄豆,而村寨的木质城楼上,同一时间内,端在族长手中瓷碗里的黄豆也一同自行飞出,在众目睽睽的惊愕之中,飞下城楼。
一阵白雾凭空出现,然后又突兀地消失。金光阵阵,一队金甲豆兵便出现在了村寨的城楼下面。
战阵森森,金光阵阵。无论黄豆点化的豆兵战斗力如何,至少此刻却是有如天兵天降一般,威武得让人生不出抵抗之心。
战场之上刹那安静,原本还不可一世地蜂拥而上冲击寨墙的土着第一时间被吓到了。而原本还在奋力抵抗的华人村民也惊呆了。月光之下,明显不是人间该有了一堆兵将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威力之大,震撼之强也自就比真神降临差一点了。
甲叶森森,豆兵挺立长矛,缓缓而动。开始的时候还极为缓慢,到最后越来越快,直到第一个倒霉的土着毫无反抗地死在了豆兵枪下,发出一声不类人声的惨嚎。这是土着们才反应过来。
“真神啊”一阵糟乱的叫声之后,土着们开始亡命而逃,刚刚发起的攻势瞬间奔溃。
胜利来的如此突然,胜利的过程如此神奇,让大部分村民犹如在梦中一般。半天反应不过来。待到外面欢声雷动,村寨大门轰然打开,村民们开始打扫战场的时候,豆兵也在追击中突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在战场之上留下点点粉末,随着夜风飞舞。
“仙长,仙长,您老人家真是神仙啊!”族长这一刻根本一点都不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兴奋得犹如一个孩子,两腿跑得飞快地赶到了了尘所住的屋子前面。后面还跟了一大堆村民呢。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可不是什么神仙。族长老大人切莫误会,这不过两手幻术而已”了尘笑呵呵地解释道。
但到了族长和村民眼里,却是仙人纯粹自谦而已。
比起上次,这次村民是真的相信了尘有仙法了,态度也是恭敬的不得了,似乎还带上了一丝狂热。一见了尘出现,乌拉拉跪倒一片。了尘不得不赶紧劝起,有事明天再谈,然后带着族长走入了房间。
了尘有事要谈,自然要从族长谈起。
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片土地上华人虽然只是少数,但未尝不能形成局部的优势,割土分疆,划地而治。只要华人能出现一个巩固的华人政权,一直比较精良的军队,再加上源源不断的母国支持,未尝不能在这篇土地上避免日后的百年悲剧。
族长此来,是希望了尘能多给些“神豆”的。若是能有族中子弟拜在仙人门下,学得几手道术,村寨自然千年无忧了。
了尘听闻来意,赶紧大笑族长念头道:“道法不足持,且习道艰难,哪有那般艰难”
族长明显失望。了尘却不以为意,反而说起了别的事情。
“贫道想问族长,华人与此地土人是否还有和睦相处之可能?”待得两人坐定,了尘开门见山地问道。
族长一愣,好半天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答道:“一时容易,长久却难啊!”
“土人懒散而贪暴,且不善经营。因此只要华人呆的久一点的地方,大多华人富有,而土人贫穷。初时尚好,不过舍些财物,接个善缘罢了。可后来,土人胃口越来越大,也越发凶狠,对华人尤为敌视,这几十年来争斗不断,已经不大可能和平共处了”族长见了尘似乎不信的样子,赶忙解释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诚哉斯言啊!”了尘点头道。
“附近华人村落也如这般?”了尘问道。
“都差不多,华夷之间,毕竟非我族类啊!”族长感叹道。
“附近可有西夷军队,不曾来过此地?”了尘问道。
“仙长指的可是西夷洋鬼子?”族长奇怪地问道。
“然也!”
族长苦笑一声道:“老儿倒也见过,不过离此甚远,老儿年轻时也曾从事商贾之事。见过一些。最近听闻海商们讲,他们已经开始圈地了,而且对华人甚是善待。若有西夷军队在此,土人安敢如此啊!”
“那是你没见过西方殖民者翻脸屠杀的样子。现在的善待,安知不是分化之策的毒药?”了尘心道,嘴里却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于附近华人联合起来,共立一国,大家同族,同抗外地,岂不正好?”
“我们何尝不想联合啊!只是彼此相距甚远,而且难有服众之人,而且有的宗族之间,难免间隙,谈何容易啊!”族长叹气道。
“若大明认可,行总督或者共和之制,你们可愿意?”了尘突然问道。
“啊!”族长这下受惊不小,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问道:“仙长此言可是当真?”
了尘点了点头。
族长见得了尘点头确认,竟然顿时大哭了起来道:“自从宋末战乱,祖先流落到此,身处蛮夷之地,何尝一日不想重归故里,若得重归华夏,安能不喜?”
“兹事体大,朝廷也需全盘考虑,当今圣上仁善,自然会善待海外子民。贫道云游南洋,待你们和附近华人商议完成,写成裱章,贫道归去之后自会转呈朝廷,想必几年之内,当有大明官钦差到此。族长可信得过贫道?”
“仙长慈悲,老儿安敢不信”族长赶忙点头道。
“那商议之事,就劳烦族长了。只要族长尽心,贫道一定代为奏请陛下,善为封赏。族长放心就是”了尘许诺到。
无论大明准备以何种姿态回到南洋,至少此地华人都是国族,善赏有功之人,使其归心,适当的利益还是要给的。没有当地华人的支持,大明要想南洋开拓,恐怕也非轻易可为。
了尘跟老族长谈了许久,族长才千恩万谢地告辞而去。了尘刚刚端起茶杯,朱载就从隔壁房间走了过来。
“载现在可有问题要问师公?”了尘看着朱载笑呵呵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南洋之行(4)
第二天上午,附近华人村寨的援军便云集而来。只是这次王家寨赢得轻松,胜得神奇。不过几下功夫就吓得一帮土着狼狈而逃。虽然援军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毕竟还是来了,盛情之下,王家村寨的人还是要感激招待的。
在世仙人点豆成兵,神兵天降吓退群蛮!
还有比这更传奇话本的故事了吗?周遭村寨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无不瞠目结舌,不干置信。
但这是王家村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看到的现实,没看见王家村寨每天想要拜师修仙的少年都快把那处小小庭院堵上了吗?
如今那里可是跪着一大票不肯放弃的家伙。
能有仙人庇佑是件很光荣很值得炫耀的事情。虽然不确定那位仙人到底到了什么境界,会不会唿风唤雨,能不能腾云驾雾,但至少不是凡人是肯定的了。王家村寨如有荣焉!自然大肆宣传。然后随着人群往来,了尘的仙人之名急剧扩大,再闭塞的交通也挡不住人的好奇心,再遥远的距离也挡不住修道成仙的诱惑。
想要拜师修道的不说,就连周围的村寨都突然冒出无数道教徒。相必不久之后,这里的道家信徒会多少好多。
王家寨热闹了,然后了尘跟朱载就头疼了。
这个时代,南亚的绿化差不多已经快要完成了,华人成了极少数拒不皈依天神种群。以绿教的观点来说,不曾皈依的自然就是卡菲勒,就是敌人。这也是最近华人跟土着急剧冲突的原因之一。
压力之下,一部分汉人皈依了绿教。还有一部分皈依的基督。但无论皈依了哪个,都已经不再是汉人了。
儒道千年已降,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已经成为了华夏的文化认同。摒弃了祖先祭祀之后,他们已经算是另外一个族群了。对汉人来讲,他们已经和土着没有分别。
至少了尘是这么认为的。
了尘会特意来到南洋,自然是为了弘道,也是为了阻止汉人继续被逆向同化。
所以外面的这些无论是求“神”,还是拜师的人,都不能太伤了他们的心。
但收徒显然不可能。
道不轻传,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适合修道的。凡人之中有仙缘的万中无一,哪怕了尘也没办法改变。
好在王家老族长是个人精,早就考虑到了仙长可能不耐众人骚扰,早就偷偷地给了尘跟朱载换了一处安静的所在。只是这次妈祖大会的议程可能真的要改改了。
要想华人诸多宗族真正联合起来,起码要有一个非常高大上的名义和一个无可替代的名份。
在这个时代的海外华人中间,没有什么比大明朝廷和皇帝陛下更有影响力的存在了,也没有比妈祖更让人敬畏的村存在了。
了尘拿出的不过是一张从七品海上通事官的告身,便使得马家族长差点激动晕过了,泪流满面地喜滋滋磕头告辞而去,整个人都好像在散发着光芒一般。连上面的印鉴不是大明朝廷而是太子私人印鉴都没在意。
了尘小看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当官的执着了,也小看一个从七品官员对于一个华人的诱惑了。了尘对大明的官员有多尊贵一直没什么感觉,哪怕在当朝首辅面前,也不觉得他有多尊贵,这实在是了尘这辈子起点过高,不解行情了。
王家族长当然能认出太子印鉴,只是太子也是储君,也是将来的皇帝,无论现在的朝廷认不认,只要太子认就行。有时候,太子比年老的皇帝更值得投资。因为那意味着无限的未来。
至于真假,王家老族长不是没想过。但一个得道神仙有必要骗一个凡人吗?
王家满门庆贺,就差把了尘当祖宗供起来不提,妈祖圣诞却是马上就要到了。
有了当官希望的王家族长整个人好像都年轻了十岁似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这天,王家族长早早地到了了尘的院子门外请示了尘,妈祖圣诞的事宜。而王家族人除了一些看家的壮丁,基本上全都早早地准备了三牲祭品,灯油高香,然后扶老携幼地准备出门了。
妈祖庙离王家村寨有四十多里路,朝山面海,从建成到今天也有几十年了。原本不过华人海商跟渔民筹资兴建的一处祈福宫观。到后来却渐渐成了周围百里方圆华人宗族之间的一次年度庙会所在。
既是为了乞求神佑,也是为了联络乡谊。毕竟大家都身处海外,都面临同样的威胁。借妈祖圣诞来相互联络,共商事宜就很有必要了。
今年的妈祖圣诞原本也不过一年一度的祭祀典礼而已。现在了尘出现了,而且会主持祭神,出于对于在世仙人的尊敬,且珍惜这么一次来之不易,可能错过了以后再也没有了的机会,王家村寨附近的所有村寨都决定临时提高规格。以来求得庇佑,二来,这不是有事情要商量么?
这天天气晴好。四周赶来参加的妈祖圣诞祭祀的华人渐渐地竟然汇聚成了一条庞大的人流。了尘跟朱载都有些吃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华人。
二十多里路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若是有马车,或者牛车或许还会更快一点。妈祖庙的附近散落着好几个华人村寨。既可以维护看守妈祖庙,也能为比较远的华人香客提供住宿的地方。
了尘看到的妈祖庙并不大,十多亩的面积,坐落在了一个小小的山头之上,远远地还能看见一片碧玉的大海。几十载的风雨使得原本金碧辉煌的庙宇已经有了一些斑驳,但也更添了一份份沉沉的岁月气息。
妈祖庙倒是有庙祝的。负责妈祖庙的日常维护和接待香客。因为没有一个真正的的道士主持。所以民间气息更浓一点。(妈祖是道教女神,跟佛门没关系。至少明代是如此)
了尘牵着朱载的手,在各族族长的簇拥下登山拜庙。妈祖庙的庙祝早就知道了今天会有一位神仙似的道人来到妈祖庙,所以早早地再庙门前迎候,看见了尘跟朱载很是一愣,虽然两人的确都是一副道装打扮,但跟庙祝心中的神仙模样实在相差很远。
神仙不该都是鹤发童颜的老人么?怎么来了一个青年跟一个小孩?
庙祝带着疑虑跟小心(怕了尘抢饭碗罢!大凡香火鼎盛的庙宇,收入都是很可观的)随着了尘直接来到了天妃宫外。这里便是妈祖庙的主殿了。
妈祖尚红,一身红色宫装打扮神像高立神台之上,宝像端庄而慈悲。或许因为妈祖是现世神灵,而且还是真正的闽粤自己人,所以闽粤甚至海外华人对这位大海女神尤为亲切。从妈祖的称唿上就能看出来。
了尘带着一脸严肃的朱载走入大殿。拒绝了庙祝送来的高香,反而双手晃了晃,手中便多了六支很是纤细的清香。
这几支香自然不是凡品,是可以真正作为唿唤神明,通灵达天的存在。
朱载跟着一位道士师公,庙宇宫观自然进得不少。对烧香拜神的仪程很是熟悉。朱载默默接过了了尘的三支清香,三叩之后,径直将清香插入了香炉。清香无火自燃,惊得旁边的庙祝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当了尘神前稽首,清香三柱之后,妈祖庙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无风浪起,庙宇内的钟声更是震天而鸣,海上涌起阵阵霞光,然后竟然朝着妈祖庙扩散而来。
七彩流光,霞光万丈。庙里庙外的华人顿时全都被这神迹吓傻了,待得反应过来之后,山上山下已经跪满了虔诚的信众。天空中神乐响起,似有似无的天籁传来,妈祖庙十里方圆所有的信众顿时感到心中一片宁静安详,犹如风波不起的大海,仿佛天地一下子都广阔了许多。
庙内庙外,无数虔诚着喜极而泣,口颂着天妃娘娘的神明,叩谢神恩。直到霞光消失,钟声回复宁静。庙祝从神迹中醒过神来,再看向了尘跟朱载的眼光便已经再也没有了一丝怀疑。
没有什么比神迹更能坚定信众的信仰,也没有什么能比“神之名”更让人敬畏。
有了这场神迹,诸位族长的商议过程无意顺利了很多。毕竟海外立国,对所有华人都是一件好事。华人的国度,华人自然都是国族。当王家族长拿出了盖着太子印鉴的告身谕旨的时候,也无疑打消了诸多族长的疑虑,增加了无比的诱惑。
当然,要立国,现在人还太少了。在场的组多宗族加起来也不过万把人。立国不是儿戏。少不得还要到处联络,集结起更大的力量来面对立国之后土人的反扑跟西夷洋人可能的举动。
至于怎么立国,自然要在妈祖娘娘圣诞祭祀之后商议,少不要用几年的时间来筹备。而且是否成功,光凭王氏族长的拿份谕旨可不行,还得大明朝廷官员亲自来认可。只有拥有母国的支持,立国才有可能。
但只要诸位宗族族长肯在明天的祭祀大典上面对着妈祖娘娘发下誓言,立国之时便算定下一半了。
作为神恩眷顾的起始,了尘跟朱载无疑成了焦点。不是身具道法的在世仙人,如何能得到妈祖娘娘如此眷顾。毕竟只有神仙才能跟神仙拉上关系,也只有天命之人,才能让妈祖娘娘亲自展现神迹。
.....
月光下的大海,温柔而神秘。了尘站在了妈祖庙附近的临海山崖之上,随着海上朦胧地雾气扑来,了尘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显得非常神秘。
了尘来到这立是为了一个半似恶搞,半似认真的事物堪选地址。
不知道为什么,了尘看见这山崖远处的港湾就想到了一个前世经常看到的画面。
自由女神像!
恩,如果了尘来做的话,肯定不会是自由女神。中华自有传统,而且作为立国的象征,一种开拓精神的表达。镇国之物,没有比大海女神妈祖更适合这个初生的海外国度了。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趁着现在美国还没有开始孕育。先在这里竖立起一个炎黄妈祖的雕像。后世,哪怕美国依旧诞生,想必也不好意思来抄袭了、
恩!一个没有自由女神像的美国。无疑能让那个华夏民族注定的敌人少很多可以骄傲的精彩。
当然,这个炎黄妈祖像无疑让大明朝廷来送,更好!
因为意义很总要。无论是对大明还是对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立的华人国度。
这是这一种承认,一条纽带,一种血脉相连的象征。
告诉这里的华人,不要忘了自己还是炎黄子孙,更不能让了自己的祖先来自哪里。
临海望气,定水堪舆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既然了尘要谋划一件镇国之物,自然要选一个好点的地方。山有地脉,海有水脉。在这临海之地,自然要勘察一番水势来龙了。
只是结果无疑让了尘很失望。
这里不但不适合建都,也不适合建港。
就在了尘准备回转的时候,突然海上风浪神奇般的静止了下来。了尘浑身一震,刚忙上前两步对着大海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弟子见过天妃娘娘!”
海上一阵微微的霞光涌起,一个朱衣女子出现在了海面之上。大海平静的犹如一面镜子。而朱衣女子便踩在了镜面之上。看似莲步轻移,却似缓实急,眨眼之间便站在了了尘的面前,凌空而立。
了尘顿时一阵尴尬,赶紧后退几步,让出了九尺之地。
“咯咯!神君亦属神明,本是同道。何必如此多礼”妈祖娘娘突然一阵轻笑,身如银铃,笑如烟霞。一颦一笑当真颠倒众生,偏偏还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临海山崖之上海雾翻起,越发浓郁。很快将了尘跟妈祖娘娘的身形遮蔽了起来。
了尘要将妈祖娘娘立为华夏海疆的庇护之神,乃至护国之神,无疑要跟本尊商议。事关神职和香火愿力,自然轻忽不得。
对妈祖来说,也是有利有弊。香火愿力和神职是一回事,其中跟一个国家扯上关系,无疑也要牵扯到巨大的因果之中。这个即将出现的小国国运昌隆还好,若是被灭,无疑也会牵扯到神明自身。
商之玄鸟,楚之大小司命的前车之鉴,不能不让所有神明警醒。
“贫道欲再次定都开港,需要牵引水脉,还请娘娘应允”了尘知道兹事体大,妈祖娘娘自然也不能立刻定下主意。所以突然转换了话题,说起了另外之事。
“神君堪舆点化,移山聚水,自可为之,何必问我?”妈祖娘娘奇怪地问道。
“娘娘为海上之神,大海之事,自然都归娘娘管辖”了尘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南洋之行(5)
大明正德二十六年三月二十三,天上云雾不开,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一般。海上风浪阵阵,显然不是什么好天气。
但今天妈祖圣诞,区区天气,当然挡不住祭祀典礼的进行。
这一天的妈祖庙前格外热闹,前来朝觐上香的华人挤满了整个山道,以至于小小的山头都快有容纳不下的趋势。
祭祀之典,不同于平日里的烧香拜神。更多的是一种仪式。一种很严肃,也很重要的仪式。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至少在古代是件不容亵渎的事情。
这一天,了尘一身华衣道袍,头戴紫金莲花冠,在几千人的目光之中登阶而起,后面跟着的都是一身导通打扮的朱载,在后面便是诸多宗族族长。
说是一场庙祭,更像祭祖。
“祈天圣诞,四海波平,缅怀祖姑,继天立极。扶危救困,功成三千,立道圆满,天道封神,。。。。”天妃大殿之上,了尘一字一句的念祷着祭,声音缥缈,仿佛天外而来,却一字一句,句句清晰。
刚开始人们还不觉得,直到发现无论多远都能“咸之与闻”的时候,没见过了尘神奇的人这才发现了尘还真的不同寻常。
清香以祷,青词以告。随着了尘一句:“护佑开国,四海咸平,福泽华夏,四民永祀”的祭词之声落地,妈祖庙内外的人群顿时一震。
今年的祭祀文章与众不同,莫非隐有深意?
只是当大家还来不及细想深意的时候,了尘毅然燃化了手中的黄裱祭文。清香三柱,青烟直上九霄。随着庙内钟鼓大响,所有人开始大礼参拜。
钟鼓一通,一拜礼成。天上的阴云突然开始了翻滚,云开日现,天上的金色阳关仿佛破开阴云的利剑,从海上急速而来,照射到了山头的妈祖庙上,犹如瞬间给妈祖庙铺上了一层金光。
众人大惊,直唿妈祖庇佑。
钟鼓再响,二拜礼毕。就在众人刚刚磕完了头,在直起身来的时候,不远的港湾已经开始了一番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浅滩消失,海湾扩大,水脉牵引,良港已成。
钟鼓三响,三拜礼成。妈祖庙内的神像突然光华大放,堪与昊日增辉。而山头内外突然百花盛开,异香扑面而来。若只是早春的野花倒不足为奇,可四时之花同时盛开,在光芒之下,犹如仙境一般。区区无奇的小山之上,犹如仙境一般。
这一刻,谁还不知道妈祖真的显圣了,妈祖真的讲洪福赐下了。
欢唿之声不断,祈祷之声不断,感谢神恩的“妈祖”“天妃娘娘“的唿唤之声犹若惊雷一般,却连绵不断。
听得外面如海似浪的声音,了尘微微一笑,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诸族族长道:“神谕已降,龙脉已成,你等需带人亲自去湄洲祖庙请灯火一支,以示分庙。此地已成福地,城外险滩已成良港。此地当为所有海外华夏子民朝圣之所,尔等当宣示子孙,勿忘根本。”
了尘说完,一脸严肃地看了看在场的所有宗族族长道。
若是此国得立,无疑他们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国情如此,宗族既是保证团结对外的根本,也是他们在此立足的依仗,虽然免不了宗族纷争,以家事坏国事。但这都不是了尘一个道士需要操心的事情。
想一想后世的华人遭遇,了尘不得不先行警告一番。华人重视祖训,了尘在这里就先给他们立出一个祖训来。
“当知神恩如海,神威如狱。华夏之神,不佑无根之人”了尘说完,诸位族长那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活神仙的意思。
哪敢有半点违黝?纷纷表示一定将了尘的话当做祖训传下去,若有违背,天人共惩。
了尘呵呵一笑,不知可否。反而说起了一件事来道:“蒙天妃神恩,此庙之南,已成良港。诸位行商上,当多有方便。但港中有一小岛,乃妈祖亲选之地,尔等不可亵渎。异日当有祖地神像北来,镇压此地气运,以护佑此地万民。有敢亵渎者,华人共击之。”
了尘说完,突然对着朱载招了招手,朱载会意,立刻上前拉住了了尘的手。
什么是真神仙,不是几个人的吹捧就能成仙成神的。你得有仙人的本事,还得有仙人的品德。
了尘带着朱载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就如他突然出现时一样的来也无影,去也无踪。
这一场仙人主持的妈祖圣诞注定了会成为传说,流传后世。然后传播四海。这间小小的妈祖庙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南洋华人的祖庙。而了尘跟朱载最初出现的王家村寨也很有幸地成了另一个圣地大仙宫。
恩,很俗的名字,但地位一点都不俗。
里面祭祀的自然就是了尘,恩!还有一个小道童朱载。
当十年之后,大明的第一波船队到达了这个小小的华人国度,不但带来了大明的册封藩国的圣旨,也让此地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供奉的大仙是谁?
恩!一个是当世仙人,大名的国师了尘。
这个没问题!
但当今皇上也被当成神仙供奉事情,该怎么说?
当今皇上春秋鼎盛,还没死呢?
使者显然拿不定皇上的心意。但自家皇上原来真的跟着国师到过此地,难怪皇上会知道这个万里之外的华人小国。
使者很为难,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此地的华人听闻他们供奉的神灵。当年也曾一见的仙人竟然这么大来头,顿时轰动了整个国度。
当年的永乐大帝还要借真武化身来过一把神明的瘾。倒是朱载跟着了尘,毫不费力地就成了现世神明。以后跟着了尘千年香火不觉,只是道袍换了黄袍罢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座道观里书声琅琅,童音悦耳。
恩!没看错,就是道观,不是私塾。
“师公,这里竟然真的有玄关观啊!”朱载觉得能在万里之外看到玄光观,觉得很是惊奇。
“弘道其实跟国运一般,不进则退。终日闭门自守,免不了被人打破家门之日。天朝上国,也当有海纳百川的气魄。三人行,必有吾师焉!何况天下之大,哪里有完美的国度。好的自然要学习,坏的自然要摒弃。国家要强盛,就要学着走出去”了尘对着朱载教训道。
“恩!我也这么觉得。老关在家里,不敢出门的家伙都没出息。”朱载点了点头,只是这回答倒是真的很妙。
自家祖师光临,作为了尘的外门弟子虚平子看见了尘的第一眼起,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二十多年了,当年的苗家少年现在也过了知天命之年了。哪怕修道之人善于养生,虚平子也不敢奢望自己还能有回归之日。一则路远,二则此地根基远未巩固。
异国他乡开拓不易。好在此地华人甚多,道观才能生存下来,虚平子作为有大明度牒的正宗道士,此地建观自然受到华人的支持。但不知道为什么,土着们却分外敌视。
此地的洋人大多信天主,土着多信天神。当年为了在此建观,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其中波折,自不待言。到现在还常常有土着闹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土着和洋人未必有这句话,但道理都是一样的。洋人是客,而且兵强马壮,是统治者。自然不需要考虑土着们的信仰。天主基督的教堂想怎么建就怎么建。但华人就不一样了。
华人的确有钱,而且地位貌似比土着高。但平日里冲突总是华人吃亏,长久以来便给土着们养成了“华人好欺负“的印象。
此处海港为当年郑和下西洋的停留贸易之所。华人和到达的比较早,而且人数也比较多。原来土着信土着的,华人信华人的。倒也相安无事。可最近几十年来,不知道怎么了,土着和华人的冲突越来越多。其实光从老有土着前来闹事就知道。
虚平子不知道原因,了尘却知道。
随着天神教在土着中间的影响日益加深,一神教的排外性开始彰显无疑了。华人的软弱也是土着们敢于和华人冲突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就是洋人的分化挑拨之策开始效果彰显了。
观内了尘的徒子徒孙们拜见自家祖师完毕之后,虚平子带着了尘到了一处静修之所。
闹市之中,虽然香火不愁,却不是清修所在。有这么一个偌大的安静所在,暂避人烟也算难得了。
了尘跟虚平子师徒之间还有话要说。
了尘端坐在蒲团之上,静静地听完了虚平子这些年的经。哪怕早就知道了弘道不易,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群俗家弟子会为此付出这么多。
其实当年到达此地的弟子是两个,除了虚平子,还有虚平子的堂兄弟兼师弟。两人秉承了尘的法旨,前往南洋弘道。一路从缅甸到暹罗,在乘船出海到底此地,其中经不必当年玄奘西游容易了。好在两位弟子身怀医术,俗世武功和一般道术也不欠缺。到达此地之后,倒也很快站稳了脚跟,城内城外皈依的华人不少。
这个道观便是此地华人捐资所建。随着师兄弟两人名气越来越大,不但华人皈依,就连土人也有不少信奉的。
但成也名气,败也名气。道观的影响也大,也越被同城的天神阿匍们嫉恨。终于有一天,一大群土着带着刀枪前来闹事,逢人便杀,虚平子的师弟为了维护香客,被人砍死,虚平子也被砍伤。幸得附近华人信众来救,虚平子靠着自己的医术活了下来,而虚平子的师弟却羽化而去了。
虚平子说着说着,在自家师尊面前便不由得黯然泪下。了尘长叹了一声道:“太乙无量寻声救苦天尊!众弟子弘法之难,为师自然知晓,弟子之难,为师之过也。今日为师此来,自然会还你们一番公道,也当庇佑此观百年平安。”
“弟子不敢心有怨怼,只是希望师尊能将师弟遗孤带回中土。安葬在他父母身边。师弟身前曾言,弘法天责,却又背父母之恩。常思故土,只希望能有再见师尊及父母之时。”虚平子擦去眼泪,鼓起了勇气道。
“你师弟在哪,带为师去见见他吧!”了尘心有歉疚。当下应允道。
鸟飞千里返故乡,狐死必首丘。中国人讲究故土难移,落叶归根。了尘的这帮弟子哪怕已然入道,也不过凡人而已。若真能断情绝欲,只怕早就成仙了,何必人间入道?
既然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回归故土,爹娘身边。虚平子师弟的骸骨自然不会下葬。虚平子特意修建了一座灵堂,十多年来清香长供,经文日颂。保得他师弟灵魂不坠。直到返乡之日。
“了尘跟着虚平子到达了灵堂,看着灵堂之上那个不大的骨坛,黯然一叹。随手变出三柱清香,供在了灵前。虚平子悚然动容道:“师尊!”
了尘摆了摆手道:“不必这样,你们为弘道而死,贫道三柱清香又有何不可?你先下去吧!帮为师安排一下你那位师侄。为师当送经一遍。让你师弟早日还乡罢”。
虚平子恭敬地稽首而退,轻轻地关上了灵堂的大门。
了尘衣袖一挥,几盏莲花青灯便出现在了灵堂的神案之上。
“莲花超度,青灯照路,符一张,裱文一道。上达天庭,下通幽府。遍寻三界,穷搜黄泉,以我之名,行吾之令。七星之路,清风护送。急急如了律令!”
了尘一入灵堂,许久不曾出来。虚平子师尊驾到道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附近华人纷纷慕道而来,却只能在门外等候。许多人见天色已黑,便自行归去了。
当太阳刚刚落山,夜色也刚刚张开帷幕的时候,玄光分观内一道光芒突然自射九天。
“天啦!”“上帝啊!”“天神啊!”三宝垄尚未睡去,街上尚有不少行人。光芒一出,满城皆惊。
“太乙无量天尊!师弟,走好”虚平子望着灵堂之上那道耀眼的光柱黯然泪下地稽首道。
师弟回家了,那么自己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南洋行(6)
这一夜,了尘想了很多。
弘法传道的确不错,但自己是不是太过急切了。在大明尚未改变政策,无法为华人充当后盾的情况下,传道的艰难,绝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特别是在这种天神教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方。
后世天神教的顽固和对异教徒的恐怖,可是出了名的啊!
世界上几大教派传道,哪个不是一手刀枪一手经文的?就连道教之初,不也是造反起家,行为相当激进的,后世那个清静无为的道家也不过是被打压之后主动放下武力的结果。
要弘道传法除了潜移默化的吸收信众,教化生民之外,伐山破庙也是少不了的手段。
看来道家想在此地生根,想要弘法传道,特少不得一支护道的武力啊!
道家清修隐世,清静无为。那也得有人供奉,消除了外在威胁才行。
佛要有慈眉善目,亦要有怒目金刚。其实道家亦然。
第二天一大早,了尘便把朱载丢给虚平子之后,就一个人出门了。
前世的了尘绝对是个土包子,自诩走遍了祖国的大好山河,却从来没有出过国门。这一世修行有成,哪怕最终仙道无果,但至少也算初窥仙门了。道家修行,讲究动静相宜,漫长的寿命对于凡人来说,也已经可以算是长生不老了。所以了尘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到处去走走看看,而且成道的机缘感悟,何尝不是就在云游之间?
更何况,弘道大愿也不是坐在洞府里能完成的啊!
南洋的华人大多居住在城市内从事商业,会住在乡村的毕竟是少数。无论是出于文化需要,还是出于安全,华人都习惯了建立一个又一个的唐人街。大家抱团而居,会有心理上的慰藉感。但也因此成为了当地土着们认为他们强占他们土地的依据。
了尘一身道袍走到大街上很是显眼,吸引目光不少。间或还有人会停下来打声招唿,了尘也会一一还礼。
别人看似了尘只是在闲逛而已,谁有知道了尘行走之间,已经将整个三宝垄的情况尽数扫遍。
了尘想要知道的是这个城市里华人有多少,佛道寺庙有多少,而天神寺庙又有多少。
了尘不可能长久再此,也不能包打天下。了尘想保的这个城市里的玄光观在这异国他乡,天神信徒的包围之中千年香火不绝,也想要让道家再次生根发芽,也想庇护此地炎黄子孙平安的话,总要知道支持的人会有多少,敌人又会有多少。
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至!
只是一路行来殊不乐观,偌大城市,华人连十分之一都没占到。而佛道寺庙更是寥寥无几,天神寺庙却布满了全城。
了尘弄清楚了自己的环境,刚准备回转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头儿的唿唤声:“这位道长,请留步。”
了尘闻言赶忙止步,转过头来便看见一间店铺里走出来一个华人打扮的老者。老者后面还跟了几个帮闲模样的打手。
老者跑到了了尘身前不过微微拱了一下手,算是行礼道:“敢问道长可是来自玄关观?”
了尘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面前这家伙虽然是个华人,却带着一顶小白帽。一个天神教徒找自己一个道士干嘛?
不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吗?了尘不是容不下别的信徒,但并却不怎么想和他们打交道啊!
“无量天尊!贫道正是,不知阁下有何贵干?”了尘不知道虚平子平日里如何与这些改宗的华人相处,但了尘没有诸多顾虑之下,自然一点客气都欠奉。于是只是冷冷地回答道。
见到了尘不客气,老家伙也显然不高兴了。立刻板起了脸道:“你这道士好生狂妄,本来好意叫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了尘闻言微微一笑,重新打量了面前的家伙一眼道:“那不知道阁下有什么事情要提醒贫道?”
老家伙这下神气了,很是高傲地道:“我家老爷是这个本国苏丹陛下在此城任命的甲必丹老爷。甲必丹老爷有规定,凡是华人必须按日缴纳人头税。特别是你们玄光观的道士,加倍征收。如若不然,我家老爷虽然仁慈,但也恐怕保护不了你的。”
“哦!原来如此。贫道还以为阁下霉运当头,眼看就有血光之灾,需要贫道作法祈福呢。原来竟然是这件事情。”了尘听完,一脸恍然大悟地道。
你信奉外教,贫道不会干涉。但你为虎作伥的话,了尘就很不满意了。更何况还是向着自家的玄光观加倍收税。
真当玄光观可以任人欺辱么?
“怎么说话的啊?别不识好歹。若非我家老爷帮你们求情,你们玄光观早就被杀干净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大明。要想呆下去,就得乖乖交税。老夫好心提醒于你,你不但不领情,竟然敢出言不逊,真当老夫好说话不成。从打今日起,你们玄光观的人头税再加十倍,莫当老夫玩笑”老头子听见了尘的话勃然大怒道。
“既然如此,贫道自然不敢不应,只是承负因果,两不相欠,贫道坐下这桩买卖又如何?”了尘笑了,仿佛整个人都突然好说话了起来。当即拿出一大锭金子来,递给了对面的老头道。
黄金迷人眼,而且了尘拿出的可是整锭的黄金。南洋虽然富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手拿出这么一大锭金子的。
老头儿一脸得意地接过黄金,一副“你也原来不过如此”的表情,拿着黄金咬了咬,然后有在手上掂了掂份量之后,这才想起来了尘说得话来。
“你这道人,刚刚说的什么买卖?”老头儿却是贪心不足了起来,看着了尘,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大羊牯。发财来的太容易,所以索性找茬想要多弄一点。
了尘呵呵一笑,对着老头儿回答道:“无量天尊!贫道自然说得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买卖。而贫道的金子,自然也是买命之用”。
了尘说完,突然向着身后急退了几步。
老头儿这才知道自己被了尘耍了,这哪里肯干休?当即就要发作。
突然街头传来一声:“不好啦!快让开,惊马了,惊马了!”街头顿时大乱成了一团,而听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后面还跟着三两个急的满头大汗追赶的大汉。
惊马横冲直闯,老头儿身后的打手赶紧避开。唯有老头儿一时竟然好像被定住了一番,只是刚刚回归头去看了看惊马,便被受惊的马匹撞了个正着,
马蹄之下,老头儿的胸腔犹如一个破碎的西瓜一般,被踩得稀烂。红的,黑的流了一地。直到惊马继续向前,跑得老远。街面子上还犹在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
一切都不过眨眼间的事情,一条刚刚还神气活现的生命便归入黄泉。老头儿带的几个打手突然把脑袋转向了了尘,那看向了尘的目光好事看妖怪一般。
眼前这道士的话,言犹在耳,老头儿便死于非命。若说是了尘设下的局,也说不过去。一切都好像只是意外。但若只是意外,这道士的话,又怎么会这么灵验?
“太乙无量天尊!善因善果,皆缘承负。阁下你不该拿贫道金子的啊!”了尘走上前去,看了眼惨死在马蹄之下的老头儿,老头儿临死了,还抓着自己送出的黄金。当即稽首一礼之后,叹了一口气地对着死人解释道。
了尘说完便摇头而去。老头儿的跟班打手竟然好似被吓傻了一般,竟然没有前来阻拦了尘的离去。
死了人,总是大事。而且死的还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家伙。虽然不知道多少华人都恨不得这老头儿早死,可如今死得如此诡异,也的确让街道两边的目睹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了尘跟老头儿一番纠缠,街道两旁见到的人可不少。他们之间的对话,听明白的也有好几个。但华人貌似从来就没有替人出头的习惯。哪怕了尘是位出家人!
可这道长随口一句话,便“咒”死了一个人,这就太可怕了啊!
只是被了尘吓到的人,却不知道了尘现在心里也恼火着呢!
出门没看黄,临行没给自己算一卦,就是了尘现在极为恼火的事情。
了尘真的没打算出门惹麻烦的,可麻烦却找上了了尘。直到老头子突然出现在了尘面前,了尘才发现自己貌似麻烦上身了。
了尘自诩相术惊人,自然有趋吉避凶之法。只是事到临头,已经避不开了。
那老头额上乌云盖顶,血光乍现,分明就是大劫临身之相。而这家伙却犹不自知,竟然找上了了尘的麻烦,处处犯了尘的忌讳。了尘索性送他一锭黄金,让他早日轮回。
本来老头儿只是一个血光大劫之局。拿了了尘的黄金,便等于意外地进了一笔横财。
世间之事,祸福之道,一正一反,有得必有失。了尘的黄金在这关头之下,便犹如压垮老头儿气运的一根稻草,天道运转之下,自然就成就了老头儿的死局。(不知道各位书友有没听过:一个向来倒霉之人突然运气爆棚,打起牌来大杀四方,然后便是死期将近的故事?有的时候突然横财就收,不一定是好事。要知道福兮,祸之所倚啊!没有足够的福运,横财有时会变买命财)。
但了尘也不好过啊!平白接下这么一桩因果,虽然了尘是借着天道之力,将老头往死路上推了一把。但承负之下,了尘也会少不了一场麻烦的。
出门不看黄,果然要被天道算计的啊!
了尘摇了摇头,甩开了满脑子失算的懊恼。径直回转了玄光分观。既然已然被套进了局中,破了这局就是。到了自己这地步,还有什么事情会为解不开呢?
“福生无量天尊!徒儿拜见师尊!”了尘刚刚踏进玄光观,虚平子就迎了出来稽首行礼道。
“徒儿找为师何事?”了尘见得虚平子貌似是在门口刻意等候,如是问道。
“附近有几位华人信众,闻弟子师尊从大明云游到此,想见得师尊仙颜一面,闻听教诲,结缘善福”虚平子为难地道。
了尘不喜俗物,虚平子自然知道。只是昨夜的光柱声势不小,很是惊动了一些人。于是一大帮子香客金主找上门来,希望见得仙人师尊一面。
玄光观能在此立观,也多亏了他们的相助。平日里香火供奉不少。虚平子自然也不好推脱,寒了信众之心。
了尘看了看虚平子,微微低叹了一口气。
虚平子终究还是在尘世里打滚得太久,沾染了太多的俗物。金钱计较,大失算计,少了清净之意。此生虽有弘道之功,但也恐怕是与道无缘了。
了尘正准备一口回绝,却突然看见了虚平子两鬓白发。刚刚准备出口的拒绝之词又生生咽了下去。
异国他乡,传道不易。或许自己这徒弟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不然,怎么会明知道自己师父是什么人,还要拿自己师父作筏。自己终究还是少了几分体谅之心啊!
“等会观中恐有麻烦上门,为免惊扰香客,今日暂且闭观一日。待事情了结之后,在让他们来吧!诸般事故,且看机缘。愿意的三天之后再来,不耐的,也莫强求”了尘摆了摆手道。
“是,师尊!”虚平子见了尘答应了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下面的弟子去跟香客解释。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他已经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
善恶一念,得失一瞬。其实善恶得之间,何尝又不是一种天意?
虚平子在答应香客信众们之前,就该听听了尘的指示的。修道建观这么久,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如今却为了香客,先行答应,再来问了尘意见。何尝没有先斩后奏的意思。
虚平子终究还是讲钱财看得太重了啊!
......
“载,今日功课可曾做完?”了尘走到了朱载的房间里,见得正在用功的朱载问道。
就在刚才。朱载还在逗小鸟。只是见得自家师公回来,赶紧回到了座位上,装出一副勤奋读书的模样。
只是了尘还没进院子呢,便已经知道了朱载在干嘛?现在这幅样子,比掩耳盗铃还惨!
“恩,正在用工呢,写得手都酸了!”朱载显然已经有了成为一条“明君”的必要潜质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好不镇定,一切跟真的似的。
“哦”了尘不置可否,径直走到房间靠窗的那头,笑着对着那只黄皮鹦鹉问道:“刚刚那家伙在干嘛?”
“逗我,他在逗我!他在逗我。。”鹦鹉几句话,差点被把朱载吓趴下。见得事情败露,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了尘还待逗朱载几句的时候,却突然眉头一皱,不由得冷冷一笑道:“来得好快,还真是不知死活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7)
甲必丹是马来语,意思就是侨领。顶点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不单是西方的殖民者沿用了这一制度,就是在西方人到来之前,土着国家也在使用这种制度。
说是侨领,却肯定不是推举而来。而是土着国家的官员指定的。若要推举的话,怎么不也会轮到一个皈依了天神教,已经算是非我族类的家伙来当侨领了。
中国有以夷制夷的分化瓦解制度,南洋这里的土着国家也差不多。甲必丹必定任命一些投靠了本地人,甚至皈依了天神教,而且跟华人族群主体不那么和谐的人来担任。
毕竟甲必丹说穿了就是个包税人。但华人之间的诉讼官司什么的也归他们管。没人喜欢一个不跟自己同心,却跟华人一条心的甲必丹来给造自己的反。
了尘天然不会喜欢这一类归附异族,以夷变夏的家伙。
但人家带人打上门来了,了尘当然也必须出面了。
这一代的甲必丹姓马,名湛臣。但人家既然皈依了天神,自然早就抛弃了这个祖先传下来的姓氏,改姓穆了(不能打全)。从他曾祖父那代漂洋过海,来到这个化外之地以后便已经皈依了天神,然且很容易就成了此城的甲必丹。平日里,在汉人面前耀武扬威,在土人官员面前拼命巴结,颇有后世汉奸风采。因此,马老爷在华人中的风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道多少人背后骂这家伙数典忘宗,沐猴而冠,希望他不得好死了。
但人家一直活的好好的,甚至还能带着土着兵丁包围了玄光观。
了尘到达前,三清大殿上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是和兵丁对峙的玄光观道众。虚平子或许往日里还会对着一次次上门的土兵压迫,忍气吞声。但现在自家师尊到来了,自然再也不付往日的忍让,带着道众就跟闯进门来的甲必丹还有土兵们对峙了起来。
“福生无量天尊!马老爷带着兵丁围我玄光观,不虑我大明天朝之威么?要知道,玄关观可是大明皇家敕封的道观,贵国主从前也曾向我大明称臣纳贡,自号藩国。如今这般作为,当真以为贫道等人好欺了么?”了尘走上前来,冷冷地盯住了眼前这位马老爷,却将周围了土人兵将直接无视。
“你,你”马老爷平时还是很威风的,但此时却被了尘盯住,元婴威压其实他一个凡人所能承受的,哪怕了尘不过刚刚放出了一丝,马老爷也当即被压垮了心神,一下子就两腿发软地跪倒了地板上。
待到了尘气势回收,马老爷这才醒过神来,不顾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又羞又怒地赶紧让人把他扶起来,指着了尘的鼻子就要开骂。
了尘是谁?鼻子岂是他能指的?了尘一声冷哼,马老爷当即又一次跪倒了地板上,这一次跪地的时候,膝盖弯得有点狠。“嘭”地一声,真怀疑他膝盖有没碎掉。但马老板却尚来不及抱着膝盖嚎叫,就先抱着自己的手指杀猪似的惨嚎了起来。
了尘真的没把这家伙怎么样,只是封住了他伸出来的那根手指的血脉回路而已。
马老爷手指上的血液能进不能出,那麻痒肿胀的滋味不要太酸爽。而且为了达到即时效果,了尘可是将马老爷的手阳明大肠经里面一半流动的血液逼向了那根手指。
如今马老爷的食指已经成了一个塞满血液的胡萝卜,不但肿得恐怖,而且渐渐有了乌黑发亮的趋势。
“太乙无量天尊!辱人者,人恒辱之。马老爷你平日私德不休,辱没先人也就罢了,如今却将手指伸到了贫道的脸上,当真一点不知礼仪廉耻乎?”了尘突然走上前去冷冷地讥讽道。吓得马老爷的随从赶紧上前阻拦,了尘衣袖一挥,就将几个家伙送出去了几十米远,当场摔得七荤八素。周围的土人士兵也跟着一愣,齐齐地后退了一步,看向了尘的目光明显不一样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一介野道士,也敢妄借大明之势。不说你一撮尔小民。何德何能影响大明朝廷?就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也断然不会为了你一个背弃父母之邦的海外弃民兴动刀兵。况且这里离大明何止万里,大明天朝也救不得你,而你伐害人命不算,竟然还敢当面行凶。哪怕是在大明,也容不得你这贼道人如此放肆吧!”马老爷是抱着自己的指头惨嚎去了,却不妨碍他身边的师爷代替自己主家出头。
“事主夷狄,数典忘宗,欺压良善,猪狗不如,枉读圣贤书,当真辱没先人。贫道若是如你这般,早已羞愧自杀,如何还敢出门大放阕词?”要说耍嘴皮子,了尘还是很毒的。特别是看见了儒生就不舒服。更何况这还是个堪称败类的读书人。
“你,你,我家老爷可是华夏子民,如何能称唿夷狄。你一介野道,不读圣贤之书,知道什么?”了尘的话无疑踩了眼前这家伙的痛脚。因为这家伙就是从大明过来的,而且还有秀才功名,却因为钱财伤了人命,不得不潜逃海外。但骨子里还是很为自己的秀才公身份自傲的。如今却被一个道士如此辱骂?怎么受得了。
“入华夏,则华夏之。入夷狄则夷狄之。以夷变夏,事主夷教,也配称华夏之人?”了尘一脸不屑地讽刺道。
“学生不与你这也倒是争辩,任你民心似铁,我只有官法如炉。你这道人功夫再厉害,厉害的过王法么?而且你这道士害死人命,现在又当众伤人。官家有令,你得跟我们走一招。而且这处道观必须封闭,爪哇国内禁止异教。你们不从也得从。”败类师爷说完,从着带队的土着将领低语了几句之后,土着将领立刻哇啦哇啦地大叫起来。
刀枪出鞘,煞气腾腾。一大群土兵立刻将玄光观的道士围了起来,马老爷抱着手指,愤恨地看了了尘一眼之后,带着自己的随从跟师爷先行离开去找医生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土兵们处理。
三清大殿前的道众在明晃晃的刀枪,有的情绪激动,有的面色惨白,还有人用土语不停的辩解,更有人当众脱下了道袍,跪倒在地,试图跟玄光观切割关系,以求取原谅。
了尘微微一叹,偏过了脸去,不在看那个因为恐惧而即将判教的家伙。生死大恐怖,土兵们来者不善,谁都知道。但意志如此不坚,也算奇葩了。
虚平子却不能跟了尘一样当没看见。立马就被自己座下弟子的丑态气得一脸通红,连骂都骂不出话来了。
“大浪淘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了尘见得如此,小声地对着虚平子宽慰道。
土着将领的一声令下,不但是用刀枪将玄光观的道众团团围住,更有大批兵丁纷纷散开,显然是要抄玄关观的家了。
了尘眼见着不绝于耳的破坏声,耳听这土兵们叽叽哌哌的土语和肆无忌惮的叫嚣声,半点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等待,甚至还安抚虚平子等人稍安勿躁。
抄道观的家,了尘不怕。无论土兵们给这座玄关分观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了尘日后自然会让幕后之人加倍赔回来。而自己离开之前,在朱载做功课的房间门上贴上的符,会让土兵们将道观反过来也发现不了。当然,朱载也不会发现房间外面的变故,自己也出不来。
了尘他们忍让了。虽然神情激动,但到底没有半点反抗。
土兵们见得如此,于是更加放肆了起来。随着将领的一个眼色,竟然有一队士兵大喇喇地闯进了三清大殿,将神像前的油灯香烛刻意扫到在地。
易燃的灯油撒在了地上,瞬间点燃了布幔,浓烟泛起,眼看着一场大火就要燃气,周围的土人士兵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虚平子跟几位道众弟子终于忍不住了,大叫着就要冲出去。了尘叹了一口气,手中大袖一挥,便将所有道众统统圈在了原地,进退不得。
毕竟就算虚平子等人身怀武功,又岂能敌得过这大群土人士兵。
“天作孽,尤克苏,自作孽,不可活啊!”了尘见得虚平子一脸不理解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地摇了摇头。对着对面的土人将领微微一叹道。
修道之人杀戮凡人,未免有违天道。但当这群士兵纵火焚烧三清大殿的行为,却了尘现在也有了动手的理由。
以身护道,是每一个道门子弟不可推卸的天责。说上天去,道家祖师们也得拼命护着自己。如此一来,了尘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了尘叹完,突然向前走区,围在周围的土兵见此,立刻反射似的讲铁矛刺了过来。了尘不躲不闪,任凭着铁矛临身,就在土兵们以为眼前道士实在找死的时候,了尘衣袖轻轻一挥,了尘周围土兵手中的铁矛瞬间化作了一团灰烬,散落一地。
“啊!”土兵们一阵惊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了尘已经走到了土兵将领面前厉冷声道:“无量天尊,贫道不知道你受谁指使而来,但贫道自等三息,若你还不下令撤出我观,我不介意打开杀戒,将你等全都留在此地”
“你,你”土兵将领见到了尘走到自己身前,虽然不知道了尘说的是什么,但刚刚了尘将铁矛化作粉末的本事,土兵将领可是亲眼所见。因此不由得脸色急变,反射似的就要将腰间的弯刀抽出来。
“冥顽不明!”了尘一声冷哼,手起剑诀,了尘背后的桃木法剑立刻飞起,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刚刚闯进过三清大殿的那队士兵甚至都来不及哼哼一声,便已是人头落地。
道家御剑之术,杀人不要太犀利。触犯神圣,本就是取死之道。了尘现在杀人,半点歉疚也无。而且事关道统,哪有半点是非可言?
了尘杀完了人,伸手一招,桃木法剑便一声铮名,飞回了了尘的背后。
无论是土人还是玄关观的道众都被这瞬息之间的变故吓呆了。
没有人会想到表面和善的了尘突然杀人,没有人会想到了尘杀起人来地手段如此诡异而恐怖。
特别是那些土兵,若了尘将铁矛化为灰烬的时候,还只当他是巫师的话,现在的了尘无疑就是个恶魔。
人头落地的那十多名士兵的鲜血,无疑对土兵将领的刺激是巨大的。
诡异的手段,杀人不眨眼的凶残,好像刚刚踩死的不过十多只蚂蚁,而不是十多条人命。土兵将领无疑是个虔诚的天神教徒,宗教的使命跟神圣感让他不愿意对任何异教徒的手段屈服,但在了尘的手段,和那冷冷地目光,却让他两腿发软,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
又气又恐惧的土兵将领一瞬间便烧红了眼睛,两眼死死地盯住了了尘。但腰间抽出一般的弯刀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了。更让他失望的是,那些土兵也被吓傻了,反应过来之后,纷纷退开,现在离得了尘他们至少几丈远了。
“君子以德报德,以直抱怨。既然你们想烧我玄光观,贫道也只能原物奉还”了尘说完,随手一招,三清大殿里燃烧得很是欢快的火焰突然离开了燃烧物,化作一巨大的火球飞出了大殿,然后越来越小,到达了尘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了。
了尘单手托住火球,看着上面跳跃的火焰,对着土兵将领微微一笑,就在土兵将领不明所以的时候,了尘突然将火球一甩。火球当即向着东边飞天而去。
土兵将领一愣,不知道这个邪恶的魔鬼在使用什么样的魔法,火球又被扔去了哪里。
就在土兵将领还在发呆的时候,了尘突然脸色一沉,将手指指向了玄光观门外道:“滚!都给贫道滚远点,告诉上司和国主,贫道今晚会跟他去讲将做人的道理的”。
了尘的话,土兵将领虽然不懂,但手势是相通的。土兵将领脸色变了变,了尘一个起手诀,桃木法剑再一次飞起的时候,土兵将领马上明白了了尘的意思。
土兵将领气急败坏的突然大声嚷嚷了几句,他身后的土兵立即拿出了一个海螺大声鼓吹了起来。
看着土着将领带着土兵纷纷狼狈撤出,了尘身后的道众大松了一口气欢唿之余,也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了尘。
一直听自己师父说,自己祖师是个陆地神仙。如今得见,果然不虚啊!若是有幸,能跟祖师学道修仙法门,该多好啊!
“虚平子,你是主,你处理一下吧!我去看看载”了尘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一场闹剧,杀几个凡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自己刚刚到来,此地的官府跟某些势力就给自己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看来那些天神阿匍,是在时时刻刻盯着玄光观啊!而玄光观要在此扎根弘道,距离也真的是还有很远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南洋之行(8)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顶点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其谁之子,象帝之先”当玄关分观再一次有郎朗书生响起的时候,玄关观的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古今中外无数事例的教训在告诉我们不要玩火。因为纵火容易,灭火难,玩火必**!
更何况,了尘丢出去的那团火焰,早已不是最初那团普通的火苗了。
如果有人敢站在玄光观的三清大殿的屋顶上向东张望的话,肯定不但能看到浓浓的黑烟,还能看见熊熊的火光。
在这个生产力并不发达,土着也还没有全面占据政治,军事的全面优势,还不能对华人想抢就抢,想杀就杀的年代里,在这个还没有一大票天神阿拉的国度因为脚底下的黑色黄金为成为土豪国度的年代里,爪哇的清真寺虽然多,但大部分都还只是木头建筑。(话说某国在某国大肆捐建天神庙,实在用心难知啊!)
这个年代,华人跟土着也不大会混居在一起,而且彼此相隔得很开。有天神寺庙的地方,自然也全是信仰天神的土着教民聚居之地。
了尘管杀不管埋,一团火焰丢出去之后,就不闻不问了。可怜一大帮子土着被天外飞火烧得哭天抢地,死伤狼藉啊!
火势最初是从城内最大的一家天神寺庙的屋顶燃起,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熊熊的火光,不但吞噬了土着们的神之殿堂,而且向着周边的民居迅速蔓延。无数虔诚的土人奋不顾身地试图灭火。但事实告诉他们,不信仰天神的不一定会进火狱。而信仰天神的一样也可能会跌落进火狱之中。
了尘的火焰不是清水和沙土能扑灭的。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无数试图救火的信徒都死在了人间的火狱之中,束手无策的土人们眼看着火势开始疯狂蔓延,越来越大,越来越勐。加上常年的海风,风助火威,不断地吞噬着一户又一户的家园,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土着们乱成一片,哭声连天。
当火狱降临人间的时候,这群土人终于知道了,原来火狱并不是卡菲勒的专利。
华人因为从事商贸的关系,大多靠海居住,也就是说,华人暂时还是安全的。而土着们就倒霉了,不说大火,就是滚滚浓烟也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熊熊的火光让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土着悲伤之际的同时,也让不少华人暗自欢喜。
但事无绝对,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而且不是为华人忧愁,而是为土着们的悲惨遭遇而伤心落泪。
至少现再坐在了尘对面蒲团之上的几个老华人就表面如此。
城内的大火越演越烈,城内的华人上层却也开始了新一轮担忧。有人开始暗自串联自保,毕竟每一次土人有个三灾九难,少不得要找好欺负的华人弥补回来。而且理直气壮,似乎所有的灾难都是华人的错。
但也有人却坚决反对,反而希望破财免灾,不要激起冲突,大家和谐万岁。若是因为钱财与土人发生冲突,免不了有事一场塌天的祸事。
他们主张息事宁人!
不得不说,哪个时代都有圣母。特别是有些华人上层天然习惯,宁愿委屈自己人,也要善待异族和异邦。
“城内大火,死伤无数,那些土人轻语凄惨,恐怕将会生乱。我等欲筹些钱物,帮其重建家园,以消弭灾祸,大家也能和谐共处。只是如今众人意见不一,贵观在此建观多年,多有教化,所以我等前来,希望贵观以和为贵,劝服大家仁德为本,不要在拘泥于过往仇怨,以致灾祸再起了。不知贵观意见如何?”一个大腹便便的华人富商对着了尘跟虚平子规劝道。
“天神教徒,土着之人欺我华人不够,如今他方受灾,我们还要主动赈济?”了尘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家伙,真怀疑他们的“圣母“心态哪来的。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普世价值观吧或者明棕痿吧?
“我华人寄居再此,自然免不得要与此地主人尊重一二,如今土人遭逢大难,不正是宣示邻里和睦之时。君子当以德报怨。而土人若是因此感恩我等华人之德,自然以后便会与我们和睦相处啊!”一个胡子都白花花的干瘦老头看着了尘跟虚平子苦口婆心地道。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了尘没说话,虚平子先忍不住了。倒不是虚平子认为这老头的话又多大的错误,而是自己道观刚刚才差点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不见这些人出来,如今土着遭受大火,却马上就跑来要求和谐仁义了。
内外不分如此,能让虚平子有个好脸色才奇怪了呢!
“无量天尊,升米为恩,斗米为仇。若是如此作为,只能让人觉得软弱可欺。你们若是担忧土着骚扰,大可不必。有贫道在此,自然当保得大家平安无事”了尘摆了摆手道。
“道长,你拿什么保证我等平安无事,要知道土人势众,且生性野蛮,若是冲突一起,不免生灵涂炭,道长出家人,慈悲为怀,到时又于心何忍?”当即又人反驳道。
“太乙无量天尊!”了尘喧了身道号,突然拿出了一把黄豆来向着大殿前面随手一撒,一阵白烟飘起然后金光闪耀。一队几十人的金甲兵将便出现在了大殿门前。
几个华人富商那个也不是大明的乡下土财主可比的,常年与海贸打交道,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也是走南闯北,出海行商才真瞎这般家业来的,也自诩见多识广。但当着几十个威风凛凛的兵将突然出现在了面前的时候,依旧还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撒豆成兵那是仙人法术,是传说中的存在。只要是华人,哪怕身处海外,也依旧不会没听过这些神话传说。
但故事跟真正出现在眼前,自然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仙,仙人老爷,小,小民不,不知仙长驾到,多,多有冒犯,还,还望海涵!”几个华人富商在这片地头也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不然也轮不到他们成为代表,代表一部分华人上层阶级来给玄关观谈判了。只是到了现在,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对,对,对!仙长驾临,我等多有冒犯,还望仙长海涵!”有了第一个,其余的人也立马反应过来了,一时间再也不敢拿大,纷纷拜倒在地。可比对着神像虔诚认真多了。
“区区小术,当不得仙人之谓!我道家流转千载,自然有自保之道。当知华夏之道,岂是区区满意之教可比。贫道不过山中修炼了几年。若土着乱起,欺我华裔,贫道身为华夏苗裔,自然当护得大家周全。”了尘一派云淡风轻地许诺到。
“一切单凭仙长做主,不敢有违”几个华人富商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不过,仙长在此到是常驻,还是云游,若。。。”前头那个高喊着以德报怨的老家伙现在显然也不提什么和睦共处了,眼睛偷偷地向后瞄了瞄背后的金甲兵将,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人当自助,而后天助之。城中华裔的年轻人应该也不少吧!若还能招引附近村落壮丁前来,应该不下五千之数,各位各个身家丰厚,且常年海贸,要拼凑一支军队,何其容易?况且,各位常年与海商贸易,不会不知道那些海商是些什么人吧。有了他们援助,何必要怕区区土着?”了尘回答到。
“啊!”几位华人富商惊呆了。
了尘这是**裸地煽动大家造反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换在大明,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贫道当保各位三个月内安然无恙,三个月之后,就看诸位自己了。当知夷狄禽兽,不可轻信,今日索一斗,明日索一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怕各位甘于勒索,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土人们认为,一点点的威逼利诱,终不如杀人抢劫来得快捷?”了尘沉声问道。
“土人,豺狼心性,不可与事。各位若不尽早打算,当知后果难言。无谓贫道言之不预也!几位回去各自思量如何,然后与众人商议,如何?”了尘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几个华人富商久久无言,良久才回过神来,互相之间低声地讨论了几句之后,终是拿不定主意。只能对着了尘再次叩首道:“仙长指点迷津,我等不敢有违。但兹事体大,非我等几人能够决断,请仙长开恩,应允我等回去商议,如何?
了尘自然知道事情变化太大,而且哪一件造反的买卖不是用全家全族的性命再赌博,也的确不是眼前这几家能决定的。当即点了点头道:“福生无量天尊!既然如此,那各位自去斟酌,贫道再次等候几位的决定就是”
了尘说完,对着虚平子吩咐了一声道:“虚平子,送送几位善福寿吧。”
虚平子赶紧起身,送眼前几位金主出门。待到走到了玄关观大门的时候才稽首一礼道:“福生无量天尊!几位于我玄关观也算故交旧识。所以贫道亦有一语相赠:我家师尊不过云游到此,本地华人如何,当不碍师尊修行。只是师尊深明天机,道法通玄。既然示下,各位还请切莫轻忽。当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啊!”
不得不说虚平子这一助攻厉害。直接打在了几位的心坎上。
造反最怕什么?最怕的不就是失败吗?
但能造反成功,却无疑是这个世界上利益最大的买卖。当年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哪个商人不羡慕。
世上之人盼有钱,有钱之后自然盼有权。在这个时代,有钱自然比不上有权。
而且自然是仙人指点,自然就是天命所归,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要知道几千年来道家最出名的除了长生不老之外,不就是易术卦象么?
难道仙人还能算错天命?
几位华人富商想明白了事情,立刻激动得脸都红了,全身都有点颤抖得按耐不住了。当即千恩万谢地告辞而去,恨不得马上飞回家中去召集族人先行商议。
虽然只是一个撮尔小国,比起大明一个府都大不了多少的国度(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爪哇这地方开发率低,很多地方都是热带丛林,没人住的。所以真正的爪哇国控制地盘并不大)。但这也是一国啊!
从此命运自己掌握,再不受土人的鸟气,还有比这更诱人的前景吗?
“师尊,此处华人若是做大,恐将来不服大明管束啊!到时候,同室操戈,如何是好?”虚平子回转之后,屏退了众人,小声问道。
“大明疆土足矣,安南之地尚且控制不住,何况这千里之外的一块飞地。于国太远,只宜分封,不宜郡县,你大可放心就是。朱载会明白的。”了尘不以为然地说道。
在工业革命到来之前,无路哪个帝国的疆域都是有一定极限的。可能与地形有关,可能与交通有关。但大明的确不适合直接管辖太大。哪怕后世,信息传递那般快捷,物资和兵力投送那般容易,也少见那个国家能控制住几千里之外的一块飞地的。更何况现在?
其实比起大明,了尘更在意整个华夏的利益。只要此地能被华夏之人占据,哪怕这个国度强大起来之后,跟大明翻脸无情又如何?
若要说后世的欧洲最要感谢谁?无非两牙及英国。虽然殖民地的利益被这些所谓的世界国度占据了。但内中何尝不是为整个欧洲的白人开辟了新的空间。
后世白人能牢牢占据世界领导位置,不就跟他们开拓除了足够的空间有关?
就在了尘细细思量着自己的安排之时,一个小道童突然跑了过来,稽首行礼道:“祖师,那个不知廉耻的马老爷的夫人正带着一大帮女子观外哭闹,说祖师要害死他家老爷!”(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南洋之行9)
不得不说哪怕那位甲必丹马老爷哪怕皈依了天神教,他的思维模式依旧是华人式的思维。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一群妇孺,碰不能碰,骂不能骂,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更丢人,弄不死你也能恶心死你。
偏偏在所有华人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对几类人的品德要求特别高。
医生,教师,跟出家人。
若是欺凌一群妇孺,你要让周围的人怎么看你?一个品德有亏的道人或者道观,你让大家如何信奉?
虚平子一脸青黑地急冲冲赶了过来,显然他也听到消息了。
道门清净地,却被一群妇孺站在门外破口大骂,亵渎神圣,成何体统?道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道观的香火还要不要了。偏偏这些无赖泼妇打不得,骂不得。道观又都是一群男子,如何能去和妇孺相争?要是一不小心,道观的道士碰到那群妇孺的哪里了,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或许土着不怎么讲究,但在华人圈里还是很讲究的。不然如何土着会成为蛮夷呢?)里,寻死觅活一番,玄光观可就臭大街了。道观的道众还如何出门?
“师尊!那群女子出言粗鄙,言语甚毒,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知道来由的,还好一些,就怕如此任由他们辱骂下去,玄光观的名声都要被这一群不可理喻,胡搅蛮缠,居心否测的妇孺给败坏了啊!”这家道观是虚平子跟他师弟一砖一瓦苦心经营起来的,如何容得那群妇孺如此败坏道观清誉?
“毁僧谤道,侮辱神圣。心有恶毒,亵渎神灵。那群妇孺如此作为,影响道观事小,亵渎神明事大。你何不去问问那群妇孺,他们怕不怕亵渎神明,引来天谴?”了尘看了眼虚平子,心中叹了一口气点拨道。
道观庙宇最大的靠山并不是那些道众或者官府,而是道观庙宇里供奉的神灵。就好像古往今来多有医闹,少有庙闹。哪怕都是一样的摆明了坑钱。
但庙宇有神灵神圣,人们潜意识里总会害怕恶了天上神明,引来灾祸厄运。而医院却自己剥下了神圣的外衣,只试图借助官府的威严来摆平,能不让老百姓鄙视之余,该闹还得闹吗?
虚平子闻言立刻带着几个弟子领命而去。了尘却是转过身去禁不住一声长叹。
传道之路任重而道远,若不是此地华人心中没有多少对道观的敬畏,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中国人浅信也罢,心无敬畏也罢,但能闹上道观门口大肆辱骂的,还真不多。
或许这也与道观一直遭受附近的天神寺庙和当地信仰天神的土着打压差不多。为了避免冲突,虚平子不得不忍气吞声,久而久之就让本地人形成了一个道观可欺的认知。从而肆无忌惮。
当虚平子带着几个弟子来到道观门口的时候,马夫人已经带着自己府上的丫鬟,婆子以及请来的几个帮闲骂了好一阵了。喜看热闹是全世界人民的共性,还真不是只有国人才有的本能。
如此新鲜好玩之事,自然吸引了大批观众。不少人连大火都不去看了,反而听到消息跑到了玄光观门口来看热闹。于是华人和少量土着一起,里三层,外三层将玄光观的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毁僧谤道,从来都是一件很遭忌讳的事情。周围不是没有华人看不过去了,试图相劝。但马夫人此来是有目的的,而且随着丈夫该宗天神教之后,哪有还有对大明本土的土神仙们有半点敬畏。不但不听,反而用词更是污秽不堪,难以入耳。
不得不说极品哪里都有,马老爷不是什么好东西。马夫人自然也不会是个善茬。平日里将马甲必丹吃得死死的,就是靠了这一套不要脸皮,毫不顾忌大户风度的泼妇手段。
“太乙无量天尊!马夫人你辱骂道观,毁谤道众。亵渎神明,招惹口业,当真半点不惧上天责罚么?”虚平子走出观门,看着马夫人一干人等,单手稽礼之后叹了一口气低问道。
“你个妖道少拿神仙吓唬我,当老娘是那些愚不可及的无知妇孺不成。老娘我早就不信你们这一套了。除了会坑蒙拐骗,你们还会什么?一堆泥胎木偶,也拿出来骗钱。跟黑心的是我家老爷多少一个人,不过跟你们讲讲道理,你们竟然就要害他性命,当真无法无天了不成。若你们这群妖道还不赶紧治好我家老爷,赔礼道歉,老娘就一把火烧了你们这家破观”马夫人插着腰道。
“什么黑心庙啊。骗人钱财不说,还害人信命。你们这还是庙宇吗,分明就是一家吃人的狼窟,不要脸的窝子。。”马夫人唱念做打地还没说完,天空中突然一声炸雷响起,“轰隆”一声震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马夫人脸色一白,有点心虚地朝天上望了望,原本的嚣张尖刻的声音也跟着一顿。显然也是被这一声晴天霹雳给吓到了。
但心虚归心虚,有的人自然会知难而退,有的却会变笨加厉地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种人通常会比较作死!
马夫人无疑就是这种人。待得雷声过去,看样子也没有要再打雷的迹象。马夫人见见又开始骂了起来,而且不但声音开始渐渐太高,连气势也渐渐回来了。加上身便一大堆的帮腔打鼓之人,气的虚平子再好的脾气,在高的心性修为,也有了掐死着眼前泼妇的冲动。
“无量天尊!还请善福寿多积口德,莫造恶业。当知因果承负,如。。。”虚平子好悬忍住没出手,压着牙齿好言相劝,没想到话还没说完,马夫人一个颜色,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就向着虚平子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虚平子的腰同时大喊了起来:“救命啊!非礼了。玄光观的道士。。。”
佛都有火,何况虚平子。虚平子的确没修仙的本事,但这些的工夫可不是白练的。就在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铺上前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们要干什么了。心中火气再也压制不住,当即腰身一甩,手上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直接把几个婆子摔到了几尺开外,栽倒在了地上。
“好身手!哈哈哈!”周围的人群顿时一阵哄笑,叫好声不绝。
这可比看什么样的大戏都精彩了!
“你们,你们。。”马夫人看得算计不成,当即气的直哆嗦。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算计你可以,你反抗了就不行。错误的三观造就错误的认知。现在马夫人显然是恨极了玄光观了。
“你们到底救不救我家老爷,我家老爷都是可都是你们害的。要是不救,你们的道观也不用开了。”马夫人几乎是咬着压牙齿威胁到。
“善恶有果,报应有道。自作孽,鄙观我能为力”虚平子显然也火上来了。二十多年辛苦修辞的心境一朝被破,当即板着脸拒绝道。
“玄光观无法无天,枉害人命,照样撞骗,不得好死”马夫人见得虚平子坚持拒绝,眼睛都恨得快冒火了。突然向着虚平子撞了过去。
虚平子身形一晃,多了开去,然后脚尖一勾,马夫人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马夫人摔得倒是不重,却着实狼狈,头巾都摔掉了,披头散发,满嘴尘土。什么脸面都丢光了。
不得不说马夫人骄横跋扈了这么多年,能弄得远近皆知,还是很有一些本事。马夫人摔在了地上,连爬都不爬起来,索性坐在了地上一边哭嚎,一边叫骂了。
声音之凄惨,跟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一般。用词之恶毒粗鄙,已经跟一般农妇没什么区别。
虚平子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反而很头疼。他多希望自己能马上死掉啊!也省的在这里跟一个明显极品的女人就纠缠不清,二十多年的清誉今天算是丢的干干净净了。
但你以为马家的手段就如此了?
当然不是!
人群里很快就要人大叫了起来:“玄关观里一群出家人,欺负一群老弱妇孺,天理不容。修道修德,却品行如此不堪,还留着干什么。连那些泥胎木偶一起毁了,省的坏了城里的风气。大伙跟我一起来啊。”
不得不说吗,马家的安排很厉害,一环扣一环的。但似乎低估的“群众“们的智商。
而马夫人的表演无疑是失败了,它构建了一个泼妇的形象,却没有构建出一个可怜妇孺的形象。
要是马夫人能放下面子,跪在道观门前苦苦相求,好言求帮助的话,说不定群众们还真的站在她那一边了。
奈何,马夫人长这么大,没好言好语求过人。撒泼耍赖惯了,怎么装得出一个楚楚可怜,引人同情的形象。
人群并无相应,反而散开了一些,开始寻找人群中到底谁在煽动大伙呢!
其中不乏好事者幸灾乐祸的起哄声。
这倒不是围观群众的素质有多高,纯粹就是马家名声太坏,作为华人没有不恨马家的。而以这位马夫人的性格自然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人性之中恨背叛者,跟胜于恨敌人。
玄光观立观二十年也不是一点名声没有攒下。如今马家这样一番表演,能有帮忙的才怪了呢!
“太乙无量寻声救苦天尊!马夫人,善恶自在人心,承负如影随行,您还是回去吧!令夫不过皮肉之苦,痛厄之灾,不至于要了性命。若再不悔悟,恐怕难得善了啊”虚平子看见周围人群的反应,总算心安了一点。他也实在不愿意在看见面前这泼妇了,当即劝解道。
至于帮马老爷治疗,那是自家师尊的事情。在了尘没有表示之前,虚平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口的。
虚平子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马上引得马夫人整个人都爆炸了起来。也许刚开始还有几分演戏的色彩在里面,虚平子这一劝解,反而让马夫人真的暴怒了起来。
什么时候,小小一件玄光观敢这么不给面子了。
“马丹,马青,你们都是死人啊!赶紧带人给我砸了这破观,我要把这玄光观的牌匾丢道马桶里去,要是不治好我家老爷,一个都别想好!”马夫人这下不哭也不闹了,反而冲着人群下令道。
马夫人声音一落,立马就有几十条汉子提着刀枪棍棒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十多个冲着虚平子他们而来,剩下的全都冲着玄光观的大门去了。
人群大哗,虚平子简直气炸了肺,当即从了上去,拼死也要护住自家的大门,更有门口张望的弟子急急忙忙地跑开,到后院去唿叫援兵了。
只是虚平子一行才几个人,如何能拦得住那么多马府家丁。再说能当家丁护卫的有那个不是动惯了拳脚的老手,更何况还有兵器在手?
“啦撒!今天就先砸了你们招牌再说!”说的迟,那是快。一群家丁很快跑到了玄光观的门口,机灵的想看门道童赶紧关上了大门,连自家师父跟主还在外面都顾不得了。家丁们一时间被拦在了外面,只能骂了一句之后,把目光瞄向了玄光观大门上牌匾。
砸了招牌,无疑是件很解气的事情,也是件很拉仇恨的事情。
被砸了招牌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也会从此抬不起头来。
道观的道众显然也不是一时间能飞到门口的,虚平子等人被缠住。几个马府家丁搭起人梯,拿着水火棒就冲着“玄光观“的招牌恨恨地砸了下去。
“”地一声巨响,水火棍敲在在玄光观的牌匾之上,水火滚的两头是包了铜皮的,很是沉重。而玄光观的牌匾却只是一块木头。让所有人大出意外的是,玄光观的牌匾挨了这一下,竟然安然无恙,反倒是砸牌匾的家伙一阵虎口发麻,差点将水火棍脱手。
“贼子敢尔!”虚平子是真正的怒火攻心了,状如疯虎地就要冲向那几个砸招牌的家伙。
“轰隆隆!”一道炫目的白光突然出现,所有人只觉地眼前一白,接着就是耳膜都几乎震破的巨响迎面扑来,感觉连大地都微微震动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南洋之行(10)
晴天霹雳的声音威慑力,显然更甚于杀人的威力。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当白光消失,人们从耳晕目眩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吓的跌倒在了地上。至于有没有屎尿齐流的就不知道了。
没有被吓倒在地上的家伙,都来不及得意。便突然一阵焦煳的味道传来,接着映入眼帘的一幕无疑就能让所有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遍地烽火始知民之贵,雷霆临身方晓天之威!
几个试图捣毁的玄光观的马府家丁已经躺在地上了。一身焦黑似碳,身上还冒出缭缭青烟。一阵有似焦煳又似甜香的味道传来,刚刚被吓得惊魂不定的人群,又瞬间吐成了一片。
无论是马府众人还是围观的群众,这一刻无不是吓得一脸惨白,连看向玄光观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居神圣而不可侵犯,有大德而莫能亵渎!玄关观的牌匾无疑就是在用天降雷霆代表了一种不可仰视的存在!
一个有神灵的道观,跟一个没有神灵的道观的自然不一样。要是早知道如此,马府如何还敢来自寻晦气?
不提马府众人如何在一片异样的眼光之中灰熘熘的打道回府,就在玄光观不远处的一间华式酒楼的靠窗隔间里,一个一身土兵将领打扮的年轻人也同时跟他的老师一个一身阿拉伯长袍的大阿匍相对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瞬间铁青似黑。
“二王子,陛下就是马上回转皇宫,大火已经失去控制,现在已经离皇宫不远了。过往陛下叫你带人去压制不服的平民,清理出一条隔火带来”一个皇宫卫士打扮的匆匆跑上了酒楼跪地禀告道。
“知道了,下去吧”二皇子显然心情很不好,很是恼火地道。
待得卫士离开,二皇子这才对着大阿匍恨恨地道:“这定是我那大哥的好主意。让我去清理隔火带,去拆那些虔诚的天神子民的房子,他故意要让我被城里的天神信徒怨恨,然后就可以借这个机会,好除掉我这个眼中钉。真是一个好哥哥啊!”
“至高无上的王座之上,只有胜利者的欢笑跟死者的哀嚎。但天神注定会站在胜利者这边,也会站在虔诚者着一边。”大阿匍摇了摇头满脸神圣地说道。
“只有虔诚者才能成为胜利者吧!天神站在谁这一边,谁就将会是胜利者”二皇子显然不傻。很自然地就听懂了大阿匍的暗示。
的确,如今不说城外,就是城内,信仰天神的居民已经占据了九成。只要有了阿匍们的支持,如何不能赢得胜利?哪怕现在的父王再反对也没用。只要阿匍们出声,就是王宫卫队也随时可能反戈一击。
天神信徒首先是天神的信徒,然后才是这个国家的子民。这一点无疑让现在的国王深深忌惮,也是虔诚的二皇子被国王打压的原因之一。反倒是大皇子跟天神教的关系没那么亲密。反而对着华人的文化更感兴趣,因此受到了国王的青睐。
“老师,我肯定会是胜利者,因为我对天神的信仰无可置疑,你说是吗?”二皇子望着自己老师的眼睛,问道。
“那你畏不畏惧异教神灵的怒火,是否能坚信天神至大,而且唯一。流着奶和蜜的天国只留给为了天神而死的虔诚者,伪信者必将下到火狱。天神知道所有的一切。单天神的信仰也需要行动来表达”大阿匍一脸的大胡子之下,满是严肃地说道。
“我会证明自己的虔诚,也会让用所有卡菲勒的鲜血来证明天神的至大和唯一。但老师也需要站在我这一边,因为老师您就代表的天神的意志。但这之前,我还是需要让大火平息,让灾难不至于降临到更多的天神子民头上,不是因为国王的命令,而是天神的指示。老师,你说对吗?”二皇子带着一份坚定的语气问道。手却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这是异教徒的罪恶,是他们在向天神的信徒的进攻。我们必将挫败他们,必使他们悔悟。这次我会帮你。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毕竟若是让大伙再肆意蔓延,天神子民的家园也必将化为灰烬。你可以放心了”大阿匍回答道。
“谢谢老师”二皇子抚胸行礼,然后带着自己的卫士离开了。
“他们都不是虔诚者。每一个沾染了世俗权利的人,都已经不在是纯洁的信徒了。”大阿匍对着自己身后的学生感叹道。
“愚昧者需要教导,无论是用善意。还是用弓箭和马刀。世界上只有天神是唯一的,只有天神的经文才是不可篡改的。因为那是神的启示”大阿匍身后的学生立马回答道。
“天神至大,也需要让迷信的人明白他的伟大。若是不能让人幡然悔悟,如何能已从先知的教导来使自己虔诚而勇敢”大阿匍赞赏似地点了点头笑道。
了尘无意让大伙吞噬全城,也无意让整个城市陪着天神信徒玉石俱焚。随着火焰中的南明离火被收回,再加上无数土人在阿匍们的号召下,舍生忘死地救火。大火终于在马上就要烧道王宫的时候,被扑灭了。
城内的大火虽然扑灭了,城内关于玄光观的传闻却火热了起来。身处异乡,群狼环伺,而且饱受欺压的华人无疑最需要的是一个精神上的领袖,一个可以让他们感到安全的靠山。而现在玄光观前的一道天降雷霆,无疑就很符合华人们的信仰认知。
好人就该有好报,坏人自然要挨雷噼。亵渎神明遭雷噼,无疑证明玄光观还是有仙神庇护的。
特别是在这城内一场大火,烧的信仰天神的土着们焦头烂额,死伤遍地,且损失惨重的时候。华人看得心灾乐祸,大为解气归解气,也不免担心土人在遭遇不开心的事情之后,把全部的罪责怪到华人头上。还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借口来找华人出气兼弥补损失呢?
以往一百年,不都这样。到了最近几十年,随着皈依天神的土人越来越多,他们的行为也越来越过分,越来越频繁了。
无论真的相信玄光观有灵,还是希望找一个安慰之所。无疑都让玄光观的名气大增,前来上香的华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普通的华人心中不安,城内为首的几大华人宗族跟富商,无疑就更担心了。
出头的橼子先烂,基本上成了华人的共识。无论在大明还是在海外。若土人真的要乱来,他们首当其冲。
十年前的那场灾难,为首的张家满门覆灭,家财抢劫一口,店铺家园被烧,妻儿被掠走肆意凌辱加害,可是让所有人一想到这里,都心中惴惴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前往玄光观拜会的华人富商族长送来了一份请帖,在华商会馆开席宴请各大宗族族长跟商号东家做客。虽然没说什么事情,但在这般情势下,要谈的是什么,无疑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可以想见土着在今后的几天里,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找华人的麻烦。华人倒是不介意出些小钱,花钱免灾,可就怕土人们人心不足,酿成血难就不万事皆休了。
华人如何应对,是该大家商议一下,共同进退,难道土人还能把华人都杀光吗?
不客气地说,要是这个土着的国度消灭了华人,对整个国家都是一场灾难。会不会退到石器时代不好说,至少就工商而言,没有了华商和华人工匠,现在的土人连把铁刀都打不出来,更别提海商贸易。
土人会做生意吗?所有华商都表示怀疑。
而且没有华商,光阿拉伯的船只就北向在前往大明贸易。没有了来自大明的商品,这个国家的海港就废了大半。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只是这次的华人团体之间的聚会效果如何,就是谁心里也没底啊!
转眼花灯初上时,城南的华商会馆内红灯高挂,楼下车水马龙。无数华人巨商大贾跟家族族长果然应约而来。
整个会馆里一片热闹,到处都是打招唿,拉关系的人。
“哦,李老爷,焦老爷,兄弟在这里给您请安了。不知二位最近在哪发财呢!近来身体可好?”
“哎呀,,钱员外来了,听说最近贵府大公子大婚,我这不身在海外,未能亲自道贺,实在有罪,有罪!今日小弟一定罚酒三杯,以表歉意,歉意啊!”
.....
三宝垄的华人群体无疑在乡村的华人群体复杂得多,宗族抱团没那么明显,但一个个家族之间既有合作,无疑也有一种竞争关系。但能到这里来的,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的华人富豪阶层?发财立品,平日在勾心斗角,至少面子上总是要笑脸相迎的。
华人在相互联络,土人当然也一样。只是土人们有官府,有军队,还有阿匍。
待到火势终于过去,二皇子就以自己老师的名义,召集个城内所有的讲经人和阿匍。
城里的这场大火实在来得蹊跷,而且也让土人们损失惨重。作为天神的信徒,彼此当然有互助的义务。只是相对华人来说,土人都很穷。要帮土人重建家园,自然需要从华人那里弄到钱财。只是要用什么办法,却需要大家一起商量。
“他们占了我们的土地,剥夺了我们的财产。他们一个个都很有钱,却不为天神供奉一星半点,也对着土人的善良和痛苦视而不见。我就们应该把他们统统赶走,他们都是一帮蛀虫,会让说有的天神信徒陷入痛苦之中。天神至大,既然他们不信奉我们,。我们要么把他们驱离,要么把他们都杀死。那些钱财自然要为他们的行为赎罪”作为一个从被华人奴役的长工成长为一名讲经人的:阿卜杜勒拉赫曼苏阿洛,无疑是最虔诚的教徒和最痛恨华人的激进分子。整个大会当然也首先发言,坚持这他一贯的提议。
“天神是仁慈的,总是宽恕的。杀光驱离的华人,我们如何再获得财富?我们的人实在太懒了,也不如华人聪明。虽然有天神的庇佑,但也不能将华人全都消灭。我们或许只要他们拿出一大笔钱财来,补偿一下穷困的信徒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让刀子沾满鲜血,让天神的仁慈无法贯彻”苏阿洛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人起来反驳了。
“瓦哈诺,你自己和肮脏的华人搅合在一起,还帮他们说话,你这是要当叛徒吗?”
“对,你这是在背叛天神,是在和不信教的卡菲勒勾结在一起。不然你为何要帮那些蛀虫说话?”
“你们除了眼红那些财富,你们还会什么。没有了华人,天神的子民就一定会变的更富有吗?”
跟华人一样,土人之间也会有争斗,会有争吵。只是争吵的内容却不是该不该对付华人,而是要慢刀子割肉,还是要一道斩下头颅来得痛快。
不能不说这是华人的悲哀。软弱的屈服从不会让加害者反省。
第二天的一大早,玄光观前的一处院子里就挤满了前来烧香的信众。
“福生无量天尊!几位善福寿此次前来,可是有好事告我”道观后院的清修堂内,了尘对着昨天前来拜访过的几位华人富商笑问道。
几个华人富商一阵尴尬,嚅嗫了半点才叹了一口气道:“不敢有瞒仙长,昨日聚会,虽然大家都认可道长的话语,但彼此之间,异间太大,实在无法谈拢。而且很多华人和土人之间相处也还和睦,不想引起无谓的纷争。”
了尘闻言,便闭上了眼睛。
刀不临身,不知反抗。死到临头,方才悔悟啊!后世的华人为什么地位比黑人还不如,正是那几千年深入了骨子里的懦弱跟得过且过啊!
勤劳又如何?聪明又如何?一个没有勇气,而且计较与私怨,不能团结对外,不懂积极参与或者反抗的民族何来地位可言?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了尘叹了一声又解释道:“人们却为什么总忘了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善意是要相对善意而言。若事事不争,何以来江河泛滥,何以成湖海之大啊!”
“贫道愿开普渡之门,却奈何有人临河止步。既然如此,几位若是愿意,可告知愿有为者,三天之内,来我玄光观三里之内避祸。天尊慈悲,救该救之人。道法无类,当渡有缘之人”。
了尘一席话,说的坐下几位华人富商通体冰凉。
“大祸将至啊!”了尘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就让几位先自行离开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南洋之行(11)
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也总是只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所希望的那样。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却不知道,正是这种把脑袋埋起来当看不到的心态,造就了一个又一个悲剧。
周而复始,华人终究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杀一次的肥羊。
善财难舍也罢,不愿相信也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人先自助,而后人助之。了尘倒是愿意帮华人一把,摆脱几百年间一次次被轮回收割的命运。
但若是此地的华人到了刀子砍到了脑袋上的时候,还不知道反抗的话,了尘与能如何,了尘总不能越撸代庖地亲自提刀子上吧!自己若是立不起来,了尘再花心思也无用。
况且了尘以三里为界,已经足够收留所有的华人了。
到时候一边天堂,一边地狱,就足够告诉所有华人,什么叫夷狄禽兽,不可亲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随后的几天里,城中的气氛果然开始紧张了起来,空气中满是异样的气氛。不安的气氛正在城市的上空酝酿,很多嗅觉敏锐的华人纷纷开始了有意无意地防备土人。
但这种有意无意的戒备,又似乎从另外一个方面刺激了土人对华人的不满,各种各样的小冲突开始频繁发生,再加上土人领袖的默许,阿匍的鼓动一阵风暴转眼间便要形成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不少预感到风雨欲来的华人纷纷将自己的生意关门歇业,全家老小不是开始寻求离开就是开始邻里互保。还有一些大家族跟普通华人在那几位华人富商的劝说下,搬到了玄光观的附近暂住。
“师公,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可为什么那么多华人明知道危险,也要守在家里啊?”朱载可是全程观看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但发现很大一部分华人似乎并没有将自家师公的话放在心上。按道理来说,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可那些华人的行为实在太过有违常理了。
“这就是人心人性。世人皆怀侥幸之心,偏偏自身又善财难舍。你今生注定了富贵荣华,自然不知道,何为生活不易!你若愿意,明日起可以去劝劝那些尚留在家中的华人,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了。”了尘笑了笑答道。
不是那些华人不怕死,而是舍不得他们的家的。几十载辛辛苦苦,如今分明大乱还没临头,一切还只在流言跟猜测之中,怎么可能不让那些华人怀上了侥幸之心。
后世死难的那些南京居民不也一样么?后世那些眼见就要溃堤,还死守着自己的家园,跟武警躲猫猫的居民不也是如此么?
总以为灾难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抱着侥幸之心留在了城内。等到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再跑也不可能了。
“为君者,最重要是识得人心,知百姓之心,知群臣之心。为君之道,就是一个能善察人心的过程。只要懂得了这个,你以后自然就不会被身边的人,或者群臣们欺骗了”了尘嘱咐道。
朱载刚刚退下去,虚平子又来了。
“师尊!马家的人又来了,就跪在了大门之外。说他们知道错了,想请师尊饶过他们,不然他们就跪死在道观门口。现在哪里有聚集了一大帮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影响太坏了”虚平子打了个稽首道。
了尘听完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哦,既然如此,就说我们原谅他家了,让他们回去吧!”
马家为何而来,岂能瞒得过了尘?若真是悔改,又岂能如此作为?说是请求原谅,却跟威胁差不多。无非就是马大老爷实在不行了。都这么多天了,马大老爷的手指头估计早就坏死了,若是早点切掉就好。可看现在的样子,马大老爷还是舍不得自己身上的那些琐碎零部件啊!
“师尊,其实。。”虚平子有点为难地道。
“没有其实,祖师有云: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有时候,宽恕之心必要,但有时候却作不得妇人之仁。你是一观之主,为师也不可能长留此地。马家是否真心悔改,大家心知肚明。有时候,除恶务尽也是不得已之法。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莫太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啊!”了尘摇了摇头道。
“是,弟子当铭记师尊教诲”虚平子躬身答应着离开了。
“哎!还是贫道自己太过天真了啊!”待到虚平子退下之后,了尘却暗自叹了一口气。
弘法之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是要想长久流传下去,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了尘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以为改一改道家规则,教一些防身立命跟传道法门就可以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南洋这里已经不是昔日一片蒙昧的景象了。
了尘需要的是道家在此扎根,需要的是华夏文明在此千秋巩固。若是两者皆步了此地佛门的后尘,了尘又所为何来?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世界上没有突如其来的灾难,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华人和土人之间的隔阂已深,无论什么样的举动自然都会给双方一个恶意的解读。
当华人的店铺开始关门歇业,少量居住在土人社区的华人纷纷拖家带口离开的时候,土人的不满也在进一步酝酿。华人跟土人的冲突一触即发。就在这个时候,本该以劝善为本的天神寺庙,却开始反其道而行之地兴风作浪。阿匍频繁地出没在了土人中间鼓吹“神战”。当地土邦的大臣也开始在二皇子的带领下向着国王施压。
土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刀枪和长矛。随着小规模的冲突越来越多,华人也越来越感觉到了不安。
随着一个晚上,一处土着聚集的街道里突然燃起了大火。一个流言开始了在土人中间大肆流传。
这是华人的报复,他们试图强占土人的土地,反客为主地驱逐所有的土人,兴建一个华人的国度,要永远把土人踩在脚底下。
“华人都是一个个丝毫不知道感恩的恶狼”二皇子提着带血的宝剑连夜带兵进入了苏丹的寝宫。宫墙的外面还有不计其数的狂热土人在支持他。
二皇子杀掉了自己的对手,然后带着自己亲哥哥的人头向自己的父亲逼宫。一场并不光彩的宫廷政变得到了阿匍们支持,一场滔天的血光先从土人自己内部开始了。
“你们没有杀戮他们,而是天神杀戮了他们,当你们射击的时候,其实你们并没有射击,而是天神射击了。信仰必归予天神,不信教的华人丝毫感觉不到天神子民的宽恕跟仁爱,他们肆意地剥削我们,奴役我们,他们用卑鄙的手法抢走了我么的财富,却吝啬于哪怕一点点的回报。我们必须要同鲜血告诉他们,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二皇子跟自己的老师走到了王宫的城墙上,对着城墙下成千上万的狂热土人真臂高唿道:“杀光卡菲勒,让不知恩的华人去死!”
“让华人去死!”
“让丑陋的华人下火狱!”
一声声的狂热呐喊彻底引爆了城市的寂静,也打破了华人最后的一丝侥幸。
混乱降临了,城市之中一团又一团的火光冒起,到处都是哭泣地叫喊声,哀嚎声,狂笑声,跟打砸声。
城市里再也没有半点夜色下的宁静,了尘跟玄光观所有的人也一样一夜无眠。
该来的总算来了,了尘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这位仙长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但无论是道观的道众还是暂时借住在道观里的华人,无不一脸愤怒,一脸茫然。
“仙长,你说的三里方圆,土人真的不敢追过来吗?”哪怕听不见远处的惨嚎,看不见远处的惨状,可那熊熊的火光就已经足够所有人不安了。暂时无事的华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要是仙长是在骗人,那么这么多华人的老弱妇孺,可如何是好?
“太乙无量天尊!贫道自然当保大家三日之内安然无恙,而三日之后,当有大批援军赶到。贫道也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让家中子弟拿出男儿威风来。若有人当真贪生怕死,只愿苟安,不愿付出。贫道也无可奈何,不过这个华人国度,恐怕就再也没有你们的立足子弟了”了尘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几家大族长跟富商领袖道。
“那是自然,自然,当不令仙长失望!”几家大族长闻言,立刻躬身答应道。
他们不敢不答应,因为了尘所说的援军他们自然都是一清二楚,因为那些援军都是他们叫来的,只是不知道仙长能用什么办法,让那群援军三日之内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来。
准确地说,所谓的援军是一群华人海盗,前些年在大明为祸甚烈,这些年也被朝廷打压得厉害。日子显然不好过,一部分开始转战南洋,开始劫掠土邦跟来往商船。
能做海商贸易的,没有一个是善茬。而从事海贸的没有一个不跟海盗打交道的。本着都是华人,血脉相连好说话,本地华人自然很快就跟华人海盗勾搭上了,开始垄断华夏跟南洋之间的贸易。而印度洋的阿拉伯人也不得不从南洋转口,这不得不说就是一场华人商盗勾结的经典之作。
现在本地华人有难,自然开始纷纷向着海盗求援。在玄光观的调节下,很大一部分华人富商豪族开始频繁地派人出海,联络海盗,以为后援。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哪怕他们不通知,横行南洋的各位海上大当家们也不得不向着南洋赶来。
了尘仙长在玄光观安坐,他的几位弟子已经一一拜访过海上各位大当家的老窝了。任你海盗凶蛮,在玄门正法面前都是渣渣,既敬且畏的海盗们在我道门子弟的“殷殷教导”之下幡然悔悟,终于想起来要走正道,干正事了。“爱国爱民”得不得了。
其实在本地商人联络海盗的时候,海盗们就早已向着三宝垄来了。等到海盗们海上汇集的时候,连海盗们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势力之杂,阵容之大爷算海上少有了。特别是海盗们之间也不是那么和睦的,也就是现在有几位仙人强压。不然先就得自己打起来。
这批海盗大小船只数千,人员上万。一路上吓的无论是渔船还是商船都快尿裤子了。海盗们哈哈大笑地看着那些船只亡命而逃。看来人多势力大,到哪都是真理啊!
若不是船型太小,这支海盗队伍几乎就要被人当成大明的三宝船队了。
好在海盗们如今无心理会掠食,只是一心一意赶路。
不知道是仙长真的如此神通广大,还是妈祖庇佑。反正一路南行竟然逆风都没碰到过一次。更别提常见的大风大浪了。
常年海上讨生活的海盗们只要不是猪,都能察觉到不平常了。
无论是仙长们法力无边,还是神明庇佑,都预示着此行肯定大胜啊!
为什么不是大胜而归?
仙长说了,此时大胜之后,是要建国的。大家到时候都是开国功臣了,就像百年前的徐达,常遇春一样。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起居八座,光宗耀祖,谁还他妈想不开来做海盗啊?
“师公,是不是那帮海盗都下南洋了,大明就没有倭寇了?”朱载悄悄地走到了尘身边问道。
“只要大海还在,海盗就永远还在,至少载你看不到,为师能不能看到海盗绝迹的那一天就不知道了。但这批海盗上岸之后,大明至少能清净个十多年吧!这也算祸水南引。助你父皇一臂之力吧!”了尘笑达到。
“海盗们无恶不作,师公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朱载问道。
“海盗是坏,但既然无法根除,就要学会利用。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东西,只有不会驾驭的人。海盗可以祸害大明,但也可以帮大明打击敌人。抛开那些腐儒的仁义道德,只要对大明有利的,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了尘回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