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二)
设计水车的事情简单,王德发随手就画出了水车传动效果图,结合溪水的流速算了一下,感觉这个水车动力不足。
张国安也算了一下,确实动力不足,不提高溪水的流速不行。
这个有办法,把红水溪的水位抬高一下吧。
王德发直接去和他们事先招募的工匠们商量了一下,又给他们加派了一些活儿,让他们到时候在河道上加上栏木,然后放置草包石头什么,人为抬高到一米半的河面高度,这就差不多了,把水车改成激流冲击式转动。
可以再给工匠们加些工钱。
为了建设这个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他们几乎把这个县城各个行业的人员都雇佣到了,木匠、泥水匠、石匠、铁匠,四大匠到齐了,一大帮子人整天丁丁当当的忙个不停。
此时,红水溪北面岸畔上已经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工地了。
在他们的设计中,这个地方要先建成一水的板房屋,到时候工人的工作和生活暂时就在这里了。
他们把自己设计的板房图纸拿给工匠头看,人家宋人工匠头认真看了一遍后,还想了想。
这些海外行商要建的房屋明显不合法式,就没有见过这样长的房形,但是它们的结构看上去也是非常简单,想想也就明白了,全是木板搭建,容易得很。
他们直接运来原材料,开始备料开工。
这个主家给他们的工钱很高,他们的积极性不用说的。
板式木屋,建设起来简易,而且价钱上还便宜。
当然以后的防火全是大问题,不过,先够他们使用一个阶段再说了。
王德发和张国安在巡视时,看着他们在费力地拉着大片锯破板材,又看见他们工具的原始和各种落后。
王德发说:“这建设速度上不来的------”
张国安说:“不要急,只要他们在干,一个月两个月内完成就行。
我们先去招聘自己的技工学生吧,这个才是大事情。”
这个时空的大宋已经有了供自由职业者找工作的人力市场。
南宋时期,不断从北归南的人口,不断增加着大宋政府管理下闲散劳动力的数目,使社会的就业压力加大。
对这个现实,他们认识的还算清楚,因此他们对平民百姓开办加工作坊之类的行为比较支持,对一些大户的雇工行为也是大力鼓励的。
由此也造成了自由职业者的增多,当然,这里也有一些务农人员从事季节性兼职。
在大宋打官司,不管输赢都要交税,但是雇人发工钱的时候,就不用交个人所得税了。
还行吧,大宋政府头脑也算清楚。
他们在劳动力市场上走了走。
那里其实也没有挂牌经营,只是在所谓的市场边缘上三三两两地站了一些人,他们彼此还挺熟识。
他们没有挑成年人,却是一边看面相,一边问年龄地挑了十几个后生,这里面有当地人、外地人、还有北归人士的出身。
当这些年轻人听到这个拥有红水溪工业园区的主家,不仅管吃,管住,而且还会发衣服,最重要的是,工钱还高时,他们当时就开心的同意了。
至于主家要他们要听从管教,若是不服,两倍偿还主家的工钱的约定,他们表示认可,这个也正常。
王德发对牙郎马云说:“你告诉他们,以后我要传他们当世绝技,要他们发誓未经我同意,不得外传。”
张国安对牙郎马云说:“以后我要教他们培育当世秘种,要他们发誓未经我同意,不得外传。”
其实他们两个商量过,就把他们当成技工学校的学生了,必须要传授他们一些基本技术,否则没有办法展开以后的工作。
至于说什么保密不保密的问题,一点也不重要,只不过为了加强神秘感,或者让对方重视才这样说的。
那些年轻的后生们纷纷画押认同。。
张国安和王德发高兴地发现,那个市司小吏竟然还把这次的雇佣行为备案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大宋确认你们的合同真实有效!
他们一到家,王德发就要先给他们上课了,这个时间哪里可以浪费的。
他们事先早都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让县里木匠们打造了几套双层床,告诉他们千万别给我们装饰,我们要的急,木匠活儿不少呢。
木匠们高兴了,手工价钱一样,他们也不愿意费事。
他们还打制了长条桌和长条板凳。
至于行李更简单了,县城里的布行有好几家呢
什么都不难解决,但是语言的沟通有点难度。
不过不怕了,暂时把牙郎马云留在课堂上,一点点翻译。
牙郎马云高兴了,这是长聘的活计,赚钱稳当,还时不常有打赏下来。
王德发迅速开课了,他可不管这些学生们是不是适应了教学生活。
他让学生们叫他王教授。当然,这不是恶搞,这个时候,教授就是老师的意思,而且王德发自己来喜欢这个称呼。
那些学生们听从安排,乱哄哄地坐好后,他们先是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他们看见王教授站在一个木板架子前,那木板架子上贴着不少宣纸。
王德发教授开口就问道:“木头水轮车大家都见过吧?水流推动它,它就可以产生转动,然后……你们明白了吧,风也可以推动……”
学生们一开始直发愣,这个王教授是当我等是傻瓜吗?
但是,后来的内容有意思了。
学生们看到了齿轮传动,链条传动,皮带传动等传动方式……长见识了。
这期间,王德发教授是用木炭笔在宣纸上一边画图,一边讲解。
这一切都非常简单,连牙郎马云都听得明白。
第一堂课还能下课玩一会儿,他们当时都跑到了后面的丘陵上去玩耍,等着王教授呼喊他们。
下课以后,王德发教授喝着凉白开,对张国安说:“这些学生的接受能力还行,果然是你有经验,人的智商高低还真能从面相上看出一些……”
张国安谦虚地说:“当老师多少年了,怎么也能有些经验。有的学生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聪明,是不是调皮,是不是桀骜不驯,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
第二堂课就有些麻烦了。
无论王德发教授怎么讲,学生也不明白,原本好好的齿轮传动,为何这个大的齿轮慢速转动,而那个小的就会快速转动,更别提两级传动了。
课堂纪律一开始时挺好,第一节课他们真是感到好奇,招他们来务工三年,竟然先不用干活,而是要上课……而且白吃,还会白得几套衣服。
竟好似是在茶馆里听话本!
这个时候,那些学生之间都互相熟悉一些了,而且王德发教授讲的好像也没有意思了,他们开始走神了,甚至还开始说话了。
王德发教授这时差不多都能叫出这些人的姓名了。
“古剑山,你再偷着讲话,我踢死你!”
“吴杰,你往哪看?你看人家吴迪听课多认真?”
“张德培、鲍威,你两个敢在下面搞小动作,站起来!站到后面去,别挡着梅乐芝和穆木听课……”
“马旁,你有何事?好,去厕所吧……好,郭勿语,你也去吧……”
王德发教授迅速放弃了齿轮传速比的口头科普,他事先没有敢考他们的数学之类的理科,只是从大局下手,张国安设计的教学目标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最后找了木匠,花了大价钱,让他一点点雕刻出了两个木头齿轮,一个大一些,一个小很多,齿轮当然必须吻合。
这样他就让这帮子人确实看到了输入速度慢,传出速度快的现象。
当时那模型转动时,连牙郎马云都看得津津有味,学生们服了,原来这个和齿轮的数目多少关系甚大!
第三堂课时,王德发教授弄来一个炭炉,炭炉上烧着他们在铜铁匠那里订制的长嘴铜皮水壶,当然这个时候他们找不到白铁皮。
不一会那个长嘴水壶里的水开了,一股白烟冒了出来。
王德发教授说:“看明白没?”
众人都嘿嘿笑了,这不是很正常嘛?!
王德发教授事先用白纸叠了一架风车,等到那蒸汽气流加大时,把它放上,结果很正常,它转动了。
王德发教授背着手,手里拿着剥了皮的树枝条在所谓的教室里转着,然后说:“想想,只要把水烧开了,那蒸汽是不是可以把轮子吹转?!”
“正是,正是!”
“如果把铜水壶造大一点,结实一点,是不是喷出的蒸汽更有力量了,可以吹动木头轮子了?!”
“……正是,正是……”
王德发教授就用树枝条指着铜水壶说:“从此,我们叫它蒸汽锅炉!”
然后又指着那长嘴说:“这叫蒸汽管道……”
然后又指着那转动的风车说:“这个就叫蒸汽动力机!”
这时候那炭炉上的长嘴铜水壶受热越来越多,它肚子的水咕咕隆隆的响个不停,那长嘴中喷出的蒸汽气流越来越有力,直接就把纸风车冲倒了。
王德发教授说:“看看,这时候我们要是用木轮子,就可以转动了!如果要是再有力一些,换成铁轮子呢?!”
王德发教授扫了一眼学生们,叫道:
“古剑山,你又说话,有话站起来说!”
古剑山个子小了一些,但眼睛转得很快,他说:“某不明白,这铁轮子就算转动,又有何用?”
王德发教授心里大怒,这还算是聪明一些的?!
但是他压住了气,低声问大家道:“你们谁能说出这铁轮子转动了会有何用?!”
张德培张口就说:“那第一堂课时,老师教过,可以传动的,莫不如用来磨米!”
吴迪也张口就说:“还可以用来提水!它可以把绳索缠绕起来,那下面的水桶便可以提起……”
侯东方高叫着说:“也可以在煤坑里拉煤……”
古剑山顿时想明白了,这还可以用在车船上嘛,他见过的,怎的当时没有想到?
他当时垂头丧气地坐下了,是啊,很简单的事情。
王德发教授很高兴,还能有想到的,哪怕是有一个聪明些的也不算叫人失望,别说有两三个了。
没有想到更大的惊喜在后面,梅乐芝站了起来,说:“王教授,若是将那蒸汽引到另一个盆子的凉水里会如何?”
王德发教授乐了,说:“穆木举手了,你也说一说吧……”
穆木轻声说:“那今后洗澡时,不用再烧水了……”
王德发教授知道这个时空,大宋老百姓有洗热水澡的习惯。特别是在那个临安府里,他们可以洗热水澡的地方很多。
王德发教授说:“用这个蒸汽加热好,还是烧水好?”
“用蒸汽好,若想凉一些便可少引蒸汽,若想热些便可以多引。”
王德发教授不依不饶地问道:“还可以做什么?”
古剑山终于聪明一些了,他猛然想到,说:“还可以用来熬糖!熬盐!”
王德发教授终于笑出声了,问道:“你是如何想到的?”
古剑山这个时开始恭恭敬敬地说:“某是重庆府人士,景定二年时,鞑子战乱,随家人来到这里,煮糖,煮盐都曾经见过。”
“如果用它来熬糖,熬盐,你以为会有什么好处……”
古剑山看着那越来越响的蒸汽气流,又小心翼翼地说:“怕是不够热……”
“古剑山,你放心,我会把它做得更大,更结实,火烧的更猛烈,那些会如何?”
古剑山的汗都下来了,此时,屋里也充满了水蒸汽的味道。
古剑山说:“会,会干净一些。”
穆木在下面小说补充说:“还可以任意变凉热……”
他马上又说:“对头,还可以任意变凉热……”
这时在旁边的牙郎马云都不屑一顾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可以称为“课”?
王德发教授忽然笑着说:“有人害怕它,说它是妖魔鬼怪,你们信吗?”
众人都笑了,连牙郎马云都露出嘲讽的神情,那得是何等的愚夫愚妇这般想?
天下还会有怕此物之人,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
牙郎马云真心希望王德发教授多上一些课,这样,他一天坐着,只动动嘴就能挣钱了。
第三十三章 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三)
其实王德发教授现在上的所谓课程,只是别有用心的科普课而已。
他的险恶用心很明显,他要为上马红水溪工业园的原动力做铺垫。
他们确实是要用水力,甚至他们还可能动要用畜力。
为此他们都买了足足八头驴子,这一下子都让临安县城的牲畜市场产生了价格波动。
市场上收税的市司都直呼是多年未遇到的大手笔,其实不值一面小镜子的价钱。
这个可不能乱炫耀。
但是这些原动力只是一些掩饰,在核心的原动力上,他们只能用蒸汽机。
宋子强曾经建议直接用大飞轮柴油机,他笑呵呵呵地说:“那玩意儿你烧地沟油都是可以的,用处大着呢!抽水、碾米、粉碎,带上发电机它就发电,装上车它就驱动,皮实耐操,用不着一点电子设备!我闭着眼都能拆卸和安装,你信不?”
万士达都要笑死了,说:“老大啊,你知道这个时候油料都缺到啥程度了?他们现在还没有以炒菜为主,只爱蒸啊煮啊之类的,为啥?缺油啊……”
不过,南宋时期,整个时空里的世界各地都是缺少植物油的,原因不用解释了。
他们观察过,这个临安县城里主要售卖的是麻油和动物油。
宋代以前大部分都是芝麻油,其它油料的记录很少,这和产油率有关,其实主要和原动力有关。
大豆,这个时空早都有了,产量也可以,但是他们哪里有能力压榨出豆油来?
只能说是芝麻等麻类种子好压榨一些。
当然了,技术总是会增长的,都是会非常缓慢的。
好在到了宋代后用于榨油的油料作物开始增多了。
北宋庄绰在《鸡肋编》里记载:“油通四方,可食与然者,惟胡麻为上,俗呼脂麻。河东(今天的山西)食**油,陕西又食杏仁、红蓝花子、蔓菁子油(菜籽油),山东亦以苍耳子作油,颖州亦食鱼油。”
刚才说了,这大豆在大宋种植历史很悠久,但是更本不是这一时期的榨油原料,原因表面上是大豆的含油低,只有16~19%,实际上还是压榨能力有限的。
就算是到了几百年后的明代了,他们用压榨法来榨油后,这个出油率也仅为7.5%。,而这个芝麻含油较高,达到45~50%,而且还容易压榨,用压榨法能获得接近35%的出油率。
另外一种出油率很高的桐子,但是它榨出的桐子油不能食用,只能用作燃料和涂料,而且原料产量还很低。
所以除了芝麻,其它的食用油油料作物很少有超过25%的出油率,这就是芝麻油在很长的时期内独领风骚的原因。
所以如果在南宋的大街上看见有卖大豆油的人,他差不多是明代穿越来的。
花生的含油很高,约为45%左右,用来榨油也能获得较高的出油率。
但是如果你遇到了叫卖花生油的人,那么他铁定是明末清初以后穿来的。
抓起来吊打没有错的,都穿越这么久了,他还没有能改变了什么,你不吊打他还等什么?
花生是美洲植物,是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后,才开始在世界大陆传播。
这个花生传入中国的时间大约是在16世纪,当时它由沿海传入内陆地区的速度还很慢,所以直到乾隆末年,花生仍然是稀见的筵席食品。
同玉米和辣椒一样,这个时空里都是大宋找不到的。
在这里只能向一位笔名姓金的写手呵呵了,除了穿越者,所有人都是吃不到的,哪里可以随便在一个小饭店里买到?
对了,还有蚕豆这个普通豆类,它是在元末时才出现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这个宋代人吃的食用油品种增加了,而且他们对油炸食品的热爱也是前所未有。
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记载:“今之北人喜用麻油煎物,不问何物,皆用油煎。”真是恨不得芝麻都要用芝麻油煎一遍再吃。
这种爱好大概也传染给了周边的国家,游牧民族国家自产的动物油估计都不够吃了,他们就常常向宋朝索取。
大宋政府每年不得不向辽、西夏以及后来的金进贡岁赋以维持和平,据《宋史》记载,在进贡的物产里面,其中就有油。
南宋时期曾出使金国的洪皓记录了这么一件事情,金国对待宋朝来访的使团,在生活待遇方面,酒、肉、面、米每人都有供应,但只有副使以上级别的才每日供给油。
你看看吧,在当时所谓强大的金国,油是多么宝贵的生活物资。
至于用什么方法来榨油,历史资料里只有“炒焦压榨,才得生油”这般的寥寥数语。
其实也就是这个方法了,所以就算上南宋本身,也不是食用油出产丰富的主儿。
所以想用食用油做原动力的燃料,这个成本先不说,供应量都是问题。
宋子强当时只得干笑着说:“我是技术大叔,不是供货大叔,我留着到时候做紧急备用动力不行吗?!”
万士达说:“当然可以了……但是你要考虑穿越时空时浪费虫洞能源的问题。”
宋子强这时候得意了,说:“你给我一个普通机床,铣床和磨床,中碳钢料材,我就可以给你加工出一台来,不用专门带的。”
这个办法好,但是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个时候宋子强开始认真起来,当时他看出张国安夫妇两个是极为认真的了,一脸的严肃,所以也主动参与帮助设计一套工业原动力的发展体系了。
他们确定了以木炭为初期发展的工业动力燃料,没办法,临安县城周边不产煤,而且整个浙江地区都是贫煤区。
或许有小煤窑?但是只有等着穿越回去再确定地址了,只能先设定木炭了。
但是这个时空的木炭可不便宜,比煤炭又贵多了,咋办?
宋子强自信心满满地说:“我给你们加工几台机制炭机械吧,把这里极多的稻草和容易都到的树枝条,甚至以后发展起农业后的花生壳和玉米芯材都利用上,这样的原材料不缺就行。
我把那机械设计成螺旋预压,活塞冲压的二级压缩工艺,这样不伤害模具,更加节省动力。
再说了,那个机制炭的产热性与抗炼性与中质煤接近,含硫还极低,一下子就能把这个木炭价格打下来了,关键是能供应上生产用了。
我在那面的世界都不知道接手做过多少套了,门清呢。”
吴大鹏说:“要那么多木炭干什么?我们总不能想着去卖炭吧?”
宋子强冷笑了,说:“不懂了吧?我们一下子还可以上马两种原动力……锅驼机和煤气机嘛!”
宋子强先介绍了一下锅驼机。
这个锅驼机有自己的特点,它是锅炉和蒸汽动力机连在一起的动力机器,有的装着轮子,可以移动,也可以固定放置。
锅驼机的用处大了,它可以带动水车、发电机或其他各种机械,用煤炭、木柴、油等做燃料,适于农村使用,特别适用于这个大宋的时空。
锅驼机与水泵、水车相配可进行灌溉排水;与发电机相配可发电,提供电力;并可直接驱动脱粒、碾米、榨油、锯木、食品加工和机械制造中的各种工作机械。
它是将蒸汽机安放在锅炉上面或旁边,并与水泵、阀门等辅机组成的一个紧凑的整体动力机组。
从锅炉来的蒸汽进入蒸汽机,在汽缸中膨胀做功,使主轴转动而输出机械功。
另外,大型锅驼机使用后的乏汽还可作为热源,供加热、蒸发、干燥和取暖等之用。
锅驼机的功率一般为10~20马力(1马力=735.5瓦),很少超过100马力。它的类型较多,但基本型式不外乎立式和卧式,固定式和移动式。
锅驼机的优点是:可燃用各种地方性的劣质燃料和可燃废料,操作、安装和维修简便,工作可靠,制造简单,成本较低。
缺点是:升火准备工作时间较长,在暂时停车时必须保持锅炉在热备用状态,热效率较低,装置较笨重。
直到21世纪初,锅驼机还会在工业不发达的地区和边远农村得到应用,许多工厂都曾设计制造过多种类型的锅驼机。
但随着小型柴油机的大量出现、电力网的普及和各种能源的综合利用,作为孤立动力源的锅驼机已基本上被淘汰。
当然在石油供应紧张的情况下,燃烧各种杂料的锅驼机经过技术改造,有可能在局部范围内得到应用。
吴大鹏吃惊地说:“这不就是给大宋准备的原动力嘛……我以前没有见过它。”
宋子强依然冷笑着说:“这算啥?我还没有说煤气机呢!”
煤气机一般由缸盖、缸体、曲轴箱、曲柄连杆机构、配气系统、点火系统等组成,由于它需要和煤气发生器联动,所以大多用于发电站和动力站作为固定动力。当然也可固定在船舶、车辆等上,做为输出动力。
锅驼机用钢材和铸铁较多,当这两样产量还不多的时候,大批供应锅驼机是有困难的。
这时候煤气机轻便,热效率高达15%左右的优点就显现出来了,它用钢材少,成本低,搬运方便,所需要的材料自己都能解决,因此煤气机可以成为他们将来动力机械发展的重点。
煤气机的结构与汽油机相似,按混合气点火方式分为柴油煤气机和火花点火式煤气机。
柴油煤气机以煤气为主要燃料,煤气与空气通过混合室混合后进入气缸,在活塞接近压缩行程上止点时,喷入少量柴油作为引燃燃料将混合气点燃。
因此它也属双燃料发动机。引燃油量按热量计算,相当于煤气机全负荷运行时总热耗量的5~15%。负荷改变时引燃油量一般不变。
这一种不合适他们,不要了。
还有一种火花点火式煤气机,它在活塞接近压缩行程上止点时用电火花点燃混合气。
这个可以用,他们认为蓄电池技术不难……
但是也要命的是,这个煤气机虽然灵活轻便,但不易操纵,管理保养比较困难,很容易出毛病,这就需要提高使用者的技术水平了,教会大宋时代的技术员使用机器,并且在使用时注意安全;机器要注意保养,坏了要修理,这都需要掌握修配和保养的技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还要懂得煤气机的构造原理。
这个到时候也慢慢培养吧,不是太难。
当大家设计好原动力的发展计划后,信心都来了。
但是,安静有些担心地说:“听你们说这样多,这要带过来多少设备啊……”
宋子强哈哈大笑说:“不用大家操心了。咱们不是有宗申车三轮摩托车嘛,我先用它的柴油发动力当我设计的机床的原动力,加工出锅驼机来,先把机制炭项目整上去!带点砂轮、刀具和模具过来就开始工业化发展了……”
安静吃惊了,说:“就靠这点东西开始工业化发展?!”
吴大鹏指着头说:“还有这个呢……”
万士达伸出手来说:“这个……”
张国安说:“我们……”
王德发说:“我们事先还要培养一批初级的技术员……”
初级到什么程度,先从蒸汽机的原理说起……这不上几节课都是围着这个谈的,直到他们有了初级认识。
还要想办法引导他们接受煤气发动机呢,这也都是王德发上课的险恶用心。
第三十四章 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四)
这一堂课上,王德发教授向大宋技工学生们展示了一个小型煤气发生器的图画,这是他昨天晚上好容易用毛笔画出来的。
呵呵,结构简单的,其实就是一个铁盒子。
他本想找宋人铁匠铸造一个,县城里的铁匠铺有七八家的。
但是考虑到时间上的问题,而且铸造好以后只能单纯做教具用可就太浪费了,便对着图纸直接开讲了,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就成,咱们这不是别有用心的科普嘛。
讲这个的时候,他招的那些大宋技工学生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如何烧制木炭,他们大多见过,至少也听到过,但是能从木炭中制出炭气来,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王德发教授在上课时,直接把煤气称之为炭气了,这样叫的好处是,大宋百姓们都称煤为石炭,方便以后的通用了。
牙郎马云在旁边心想,他们可真能想出办法,竟然能用火攻逼出炭气来,那炭气竟能燃烧煮饭,而且还有巨毒!
只不过他没有看到实物,不知道真假,但是从上一次课来看,怕是真的。
王德发教授还画了一个沼气池,又是讲解了一番将来要生产的沼气。
大宋技工学生们也同样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对其中的科学道理,王德发教授则坚决不讲,讲了是给自己找病,只是告诉他们有这样一回事情就行了,让他们充分发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民间科学精神吧。
没有想到他们还会产生联想呢。
郭子仁突然说:“粪便能生出沼气,亦能点火烧水……某也没有见过何人放屁能着火啊……”
萧湘哈哈大笑,说:“正是,正是!马牛羊也会放屁,某未见过着火……”
王德发教授没有生气,他淡淡地说:“放心,你们将来会负责沼气池的添料工作……”
两人想了想,对视了一眼,感觉不好。
有人趁机捣乱,王德发教授喝道:
“古剑山,你给我站起来!你又在下面偷着讲话!”
古剑山站起来说:“某不是乱讲……王教授,某在四川一地见过从地上打出气来,以竹管导之,用此来煮盐卤成盐。”
王德发教授没有想到四川这样早就开始用天然气煮盐了,当即就高兴地说:“好吧,如果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情景,我就不怪你私下里讲话了。”
古剑山这个时候已经放开了心态,他看见王德发教授脸上乐开了花。
他开始流畅地说了起来。
这家伙还真具有说书人的天赋,众人在他的描绘中看到了四川井盐生产的繁忙景象。
在那四周起伏的山峦间,有一个高大的竹子与木头搭建成的井架,有四人在用水井轱辘汲取盐卤水,提上来后,用木槽将那些盐卤引入远处的灶锅内。
那里又有三人在灶旁操作。
那灶锅处有几口大铁锅并排置于灶上,在下方的灶门处排列着数根打通的竹子,它们都是铜头的,直通那锅底,这些并排着的竹管子,输送的就是那地下打出的气,可以燃烧,那火苗竟有半尺高,是蓝色的,没有烟灰……它们在盐锅下不停地燃烧,慢慢煮开了盐卤水。
此时此刻,天地间一片烟雾缭绕,灶台处人影绰绰,耳中只听得人语声和盐卤水的咕咚声。
为时不久,待那烟气散去后,那白花花的盐便会出现在锅底了。
这家伙讲得还真心不错,或者说那牙郞马云转述的更好。
红水溪工业区的第三个原动力燃料就是沼气,当然,它也只是备用类别的。
沼气池的原理,能看到这里的人都明白,不多讲。
张国安笑着说:“在我老家的农村里,也曾经搞过沼气工程,但是农民不太接受,这个在技术上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关键就是一个投资、维修和投料的问题。
投资和维修是需要钱的,尤其是刚兴建时,农民不愿意出这第一笔钱,能将就活着便将就吧。
至于以后的陆续投资就更不想了,由于种种原因,农民手中的流动资金并不多;这个沼气池也像工厂一样,需要投料,粪便的产气量最大,但是由于饲料太贵,每家每户的牲口养殖的太少------所以这投料也是相当愁人的事情。”
吴大鹏说:“我听明白了。如果大家集资共同建一个吧,还有个管理的问题,再说家家户户离的远,供气也是个事儿。要是敢用来发电吧,不太可能得到批准,怕是连电网都进不去。电老虎肯定不能轻易让的。”
但是在这个大宋的时空,他们要是想搞起来,简直太方便了,陶管加水玻璃封堵,再把阀门加工精细点问题不大的。
王德发教授的这几堂课让学生满意,因为这只是科普课,不带考试的。
当张国安教授开始上课时,那些大宋技工学生们才知道他们的这份工资不太好挣呢。
张国安教授一开始让他们学习阿拉伯数字,这个要是不会,那数学没法学了。
花了三天后,每一个人都差不多知道了每一个阿拉伯数字代表的数字,错识率不算太高。
然后开始认识木尺上的计量单位,这个是张国安教授按照自己带过来的卷尺设计的,他让木匠精心照着刻画,人手一把。
那时候,同批制造的还有木制三角板和木制镂空量角器,这两样,张国安教授竟然也都是事先带着两个标准件,王德发教授当时就明白了,这夫妻俩确实真是早就铁了心留在这里,不是拍脑袋临时想到的。
但是王德发教授没有说出口,说出来有何用?
当时他就说:“再做一些圆规和简易的游标卡尺吧……你教数学吧,这些我亲自来做,等着他们技术能力涨一涨,我还要做计算尺给他们用。”
张国安教授感谢地看了王德发教授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张国安教授在让大宋技工学生换算时,果然发现他们的数学非常不好,别说十位数上的加减乘除,就是个位数上的计算都成问题。
“鲍威,5加6第于多少?”
“……一十二!”
“张德培,你说一说?”
“……不像是十……”
“那你们两说一下,我前天向你们借了五文钱,昨天又借了六文钱,今天一共要还你们多少文?”
这个时候,两人齐声说:“十三文!”
“……不算利息的。”
“当然还没有算。”
好吧,想要真正开始学习技术还是先从数学开始。
事实上,也不至于这样令人绝望,梅乐芝和吴迪两个人的计算能力就非常不错,当他们完全掌握了小九九表乃至大九九表以后,甚至还能慢慢地进行十位数的加减乘除,更让人高兴的是,他们还能主动帮助同学。
足足花了一个星期后,这群学生都学会了运用十位数上的加减乘除方法。
但是对错问题,这个只能呵呵了,一大半人能及格了。
他们三个人对此都保持乐观态度,不乐观也不行。
天天学习计算数字是令人痛苦的,但是,教学经验非富的张国安夫妻两个有自己的办法。
张国安教授设法引导他们开始拓展训练。
没有什么比不用干活,还能玩游戏,每个月还能有工钱挣,还有好吃的更能吸引人的了。
大宋时期,不管是上层社会,还是下层社会,他们可以玩的游戏很多。
如果说马球是过于高档的游戏的话,比如捶丸,也就是类似高尔夫,这个一般是女子和老人玩,再比如鸡毛毽子,这个是小孩子玩的。
还有击鞠,这个就是全体成员都能玩的了。
张国安教授看过那个球,发现就是类似那面世界的软式排球。
你想想,大多是猪泡子做的能有多重?它飞来飞去都是慢悠悠的……
张国安教授设计了游戏场地。
这场地用麻绳和木桩钉到地下圈成六米乘以九米的长方形,于中间设了一米五高的麻绳网。
游戏规则类似于那面世界的排球比赛,也是双方只能各上六名队员,然后轮圈上到网前,但是只不过不能用肩膀以下的胳膊碰球,其它各个部位都可以,踢的时候是要背手的。
大宋技工学生们高兴了,这玩物是他们熟悉的玩物,玩法嘛,张国安教授让牙郎马云把它写到纸上,然后贴到了墙上,可惜,他们大多不识字。
但是张国安教授依然让牙郎马云贴上了,让他反复向他们说明白了。
张国安教授观察了他们多日,大致把他们按照性格特点分成了三队,多出了一个人,他确实是个子矮小了些,暂时不参与。
张国安教授按照事先说好的约定又给他们发放了衣服。
这个时空的棉布还是不便宜的,但是张国安教授没有在乎,买的全都是棉布。
鞋子全是麻绳鞋,没有袜子。
既然如此慷慨了,那么,样式怪一些,他们也只能接受,白得的衣服你们还挑个啥?
安静给他们分别量了身材,然后按照数据给他们打了纸样。也就是先用纸剪出衣服的各个部分,用毛笔标上序号。
然后让裁缝按照纸样裁好棉布,不准弄混。
裁缝依次裁好后,安静开始带头领着裁缝们细细缝制。
这一次,她请了三名裁缝。
他们都被安静发给他们的缝纫针迷住了,这个远比他们平常用的要精致,只是针眼小了些,纫线时费点事情,但是也能纫上。
他们用的棉线粗了些。
上衣,他们按照安静教的方法缝制好后,安静拿出来一些长条木扣子,这是张国安教授叫木匠制作的,不费事。
安静说:“这是扣子,看到衣服的另一面开的眼了吧?你可以这样……”
安静做了示范后,几个裁缝明白了,也学会了锁扣和锁眼。
安静说:“这棉布质量真不好,太松垮了……”
裁缝看出这个高大的女子嫌弃棉布不好,心里想,这可是临安县城里最好的布了……
安静在上裤子的档时,故意慢慢上,让他们跟上。
安静说:“你们看,这样以后就不会‘屁股卡档’了,呵呵……”
裁缝们都是莫名其妙的,有啥可笑?不就是还把裤腿收掖了一下吗?
安静又接着领他们缝制内裤,这时动作就快了,毕竟人家也是专业出身,一但明白了大概,就可以跟上了。
安静说:“还是要有内裤才卫生……”
裁缝们第一次缝制这样紧,这样小的衣物。
但他们缝制第二轮时,速度快了起来。
当所有的衣物缝制完毕后,安静每一件都看了看,毕竟是手针,远不如机针密实,不过也不错,针脚也算密了。
衣服和裤子都是松松垮垮的,但是,这个水平恐怕还是全临安县城最紧凑的了。
所有的大宋技工学生都换上后,张国安教授一看,有些想笑了,现在还有些看不惯了呢。
牙郎马云总是偷笑。
张国安教授说:“你想到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像被雨水打湿了的小公鸡?”
牙郎马云这时乐开了怀,说:“正是,正是!”
第三十五章 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五)
王德发教授知道张国安教授的目的,这个遵守规矩的习惯,要在比赛中养成最好。
任何比赛都有规矩,都要双方共同遵守,否则,那就是单机游戏了。
比赛的结果,张国安教授不在乎,他一开始是亲自担当裁判员,让这帮大宋技工学生开始比赛。
第一名有奖励,每人煮熟的鸡蛋一枚。
无论是在哪一个时空,年轻人们都有一种竞赛的**,张国安教授非常欣慰地发现,他们和那面世界的年轻人心态是一样的,喜欢和同龄人竞争,喜欢有个输赢,这就好,只要你们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激情和斗志,知识层面小白一些,一点关系也没有!
怕的是麻木和冷漠……
这一天只比三场,只为了一枚熟鸡蛋的比赛还真很激烈!
或者说鸡蛋不重要,只不过是张国安教授成功地挑逗起人家的胜负心。
张国安教授在他们的比赛中,只得不停地高喊:
“侯东方,你现在是后排队员,上网起跳头球了,犯规!”
“鲍威,你触网了,犯规!”
“郭子仁,上臂触球,犯规!”
“古剑山,你连击了,别搞小动做!”
“吴杰,不许在场内吐痰!”
事实上,张国安教授一点也没有在意他们的输赢,但是他们三支队伍自己在意。
他们都是在下课时间来比赛的,每场也不过二十分钟,但是羸的队伍成员,在吃晚饭时,总是先把鸡蛋在桌子上敲得啪啪做声,得意洋洋地吃着白水煮鸡蛋。
这一天三场次的比赛,或者让他们的学习生活有了乐趣。
他们为了赢,不得不合理地利用规则,不得不去认识墙上写的规则。
成员间还要学会团结和配合,甚至不久以后。他们还发展出一些技战术来。
他们对这种游戏的理解,可比对四则运算的理解深多了。
张国安教授不可能每场都给他们当裁判,这时,那个个子最小的,名字叫王征的学生便有了重要用处。
没有一个年轻人是没有用的。
王征满面激动,竭力装出一种威严的样子,学着张国安教授的样子呢。
王德发教授和张国安教授两个人在旁边抽着烟,旁观着他们快乐地在玩着,能把这么一个简陋之极的游戏玩得开心,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快乐。
王德发教授说:“你这个法子好,体育比赛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也能培养出他们的纪律,你真是很用心啊。”
张国安教授说:“再过一阵子,我把那网撤了,让他们再冲撞,冲撞,嘿嘿,他们的友谊就更深了。”
王德发教授说:“一年以后吧,现在太早了------”
“知道,不能心急!”
球场上传来了学生们的欢叫声。
在南宋,年轻人不会踢蹴鞠,就有点像在那面的世界里年轻人不会打网游一样。
他们果然是人人都会踢上几脚的,那球本来也就是充气的,飞行速度很慢,这样,他们的比赛就没法子不激烈。
传闻蹴鞠始于黄帝,开始用于军事训练。
那鞠是用皮子做成圆形,里面装满毛发。
战国帛书上有记载,说是黄帝杀死蚩尤以后,“充其胃以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这真是和现代足球是英格兰人用敌人的人头来踢着玩才开始的传说,有相似之处了。
两汉三国时期,蹴鞠发展较快,不仅娱乐性蹴鞠得以继承,出现了表演性蹴鞠。竞赛性蹴鞠出现了,特别是开始用于军中练兵。这样有训练武士的作用外,也用于丰富军中生活,使战士保持良好的体力和情绪,“今军无事,就使蹴鞠”,就是这个目的嘛。
到了南宋时期,蹴鞠发展成为娱乐为主了。
他们的蹴鞠艺人组织了自己的团体,叫做“齐云社”,又称“圆社”。
这是专门的蹴鞠组织,专事负责蹴鞠活动的比赛组织和宣传推广。
这个齐云社还制定了《齐云社规》,其中有“十紧要”:要和气,要信实,要志诚,要行止,要温良,要朋友,要尊重,要谦让,要礼法,要精神。
“十禁戒”:戒多言,戒赌博,戒争斗,戒是非,戒傲慢,戒诡诈,戒猖狂,戒词讼,戒轻薄,戒酒色。
张国安教授就这样创造性地把蹴鞠规则给改了,让他们完全以对抗为主,目的明确,而且难度降低了。
但是他却欣赏齐云社的社规,那说的都是一些常识性话,也让牙郎马云和比赛规则一起写了,贴到墙上去。
咱们来个古今结合吧
在这样的比赛中,他们还真看出了这些学生的一些特点。
比如侯东方,比较大度,不计较。
比如鲍威,赢一次就骄傲。
比如梅乐芝、吴迪沉稳,有度。
比如郭子仁、古剑山、萧湘喜欢耍小聪明;张德培和郭勿语和封争喜欢较真儿。
如果不是时空的限定,他们在性格特点上和那面世界的年轻人没有区别!
当然,知识含量和眼光见识那是没有法子比,但是,只要人的核心属性不变,这些附属的功能和作用算个啥?
它们是最简单的事情!
大宋技工学生们在这个让他们痛并快乐的学习期间,还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那就是这里的饭菜真好吃。
安静一个人不可能做了这么多的饭菜,也做不了这么多人的家务,只能请了两个妇人帮厨。
那牙郎马云越和他们交往越感觉有意思,开几家作坊,这是常有的事情,招募劳力工匠,更是平常了,甚至还有专门帮助主家到别家挖大工匠的人牙。
但是能把作坊开成这个样子的,他是第一次见,真是闻所未闻。
包吃住,置办衣服,培训劳工,这也正常,但是哪里有他们这样的程度?!
有些拿钱钞不当一回事了。
不过给自己的也不少,不说啥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帮厨的女人是附近的村妇,她们当然高兴做这样的兼职,一来离家近,二来那主家给的钱钞不少。
她们一个叫刘氏,一个叫孙氏,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长得小巧但是动作灵活。
女人之间的沟通实在是方便,她们三个没有通过牙郎帮助说几句,熟了。
每天早晨都有菜贩子主动把需要的蔬菜等食材送来。
安静让她们去河边洗净,然后让她们按照自己的要求先期加工出来。
到了南宋时期,后世的主要蔬菜都出现了。
当然要除了红薯、土豆、木薯、辣椒、包心菜、四季豆、番茄、西葫芦、生菜、菜花、洋葱这些东西。
很简单的一个区别方式,在这块大陆上,凡是实力强盛的时期,外来的物种都要加一个“胡”或是“蕃”的字,在实力弱小的时期引进来的,就是要加上“洋”这个字了。
安静让菜贩子送来了一些胡瓜,也就是些黄瓜,芹菜,空心菜,还有扁豆和菠菜之类的蔬菜,肉类是猪肉,还有一些鸡蛋,一些河鱼。
这个时空确实比那面的世界温度高些,在浙江,差不多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蔬菜。
临安县城周边已经有专门种植蔬菜的农户了,想必那个临安府行在周围更多了。
孙氏和刘氏两个一进厨房就吓了一跳。
这个时空,锅灶还是没有分开的,是连在一起。
但是,这间厨房里的锅灶却是分开的。
她们见到安静可以把一个铁锅端起来上下颠着,那铁锅竟然有两只木把手。
那个铁锅下竟然不是灶台,而是……灶桶。
这个是一开始时找铁匠浇铸的一个铁炉子,然后张国家教授用黄泥把内部糊出个炉膛,燃料直接用木炭了!
安静的厨艺让孙刘氏两个大开眼界。
只见她横面操刀便将洗净后的一支支胡瓜直接大力拍碎,扫进木盆里,洒上事先化开的大颗盐水,然后淋上芝麻油,倒上醋,又拍碎了若干头蒜进去,最后抓起一把红粉放到里面,一拌就完活了。
这是何菜??
安静笑笑说:“男人们喝啤酒时就喜欢的下酒菜,拍胡瓜!”
好吧,那红粉是何物?
“辣椒面,可惜剩得不多了。不过我带了些种子,等到在园子里种下了,以后就多了。放心,里面有辣度不高的品种。”
安静爆炒芹菜的样子也吓了她们两个一下。
这个时空,极少用油爆锅炒菜的,煮、蒸、炸,哪怕是烤才是他们宋人厨艺的强项!
但是爆锅炒菜的香气能说明一切,这种做法就是好吃!
韮菜炒鸡蛋的香味也证明了这一点。
直到安静最后来了个酱焖河鱼后,孙刘氏才算感到她们找到了熟悉感和存在感。
大家都是女人,做菜的差距不要像身高那样大好不好?!
两个帮厨的女人也喜欢这里,这里一天是三顿饭,而且吃得还好,相比之下,她们自己常年煮饭,然后再煮些空心菜蘸酱下饭,最多蒸个河鱼之类的,好吃多了。
煮饭是为了省米,但是这里是一水的干饭。
好吃,而且能吃饱肚子,又有钱赚,能不让人开心吗?
安静还在院子里和院子外开出了好到两亩面积的菜畦。
当然,这个主要是让那些大宋技工学生们干的。这里的人,人人通农艺,一个两个菜园子,不当一回事情。
安静欣慰地在市场上看到了胡椒,你说要是没有了它,喝羊汤有啥意思?
没有辣椒也不行,五个大男人中,四个是无辣不欢的人。
这个时空倒是有一种叫茱萸的种子能有些辣度,但那只不过是微微辣的级别,不够刺激。
安静这次种下了两种辣椒,一种是中等辣度的菜椒,一种是高等辣度的朝天椒。
她当然不会直播种子了,那样出苗率太低。
她挑了一块光照充足,地温能高一些的地方,自己精耕细作地开一片育苗田,还施了一些塘泥做底肥。
孙氏和刘氏的皮肤本来只是偏黑一些,但是相比安静的白晳,两人就觉得自己太黑了。
农村妇女嘛,能白起来吗?
她们两个平常也是要下地劳作的。
她们便也帮着安静劳作。
孙氏说:“安小娘也会农作之事,真没有看出来------”
刘氏说:“安小娘为何要弄出这样一片地来?将要种些什么?”
安静想了一下,这个时空虽然已经有了温室和育苗移栽技术,但是,只是有了,远远没有普及。
她说:“这叫育种田,可以提高种子的出苗率。
我们这一次主要是培育出辣椒来------你们觉得辣椒面味道好不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说:“那辣椒面竟然能让人出一身细汗!实在是令人通体舒畅------好物件!”
安静笑了,心想,那只是中等辣度。
她又说:“这里还要培育花生、卷心菜和菜花的种子,其他的以后再说,我担心现在地温还不够高,等到春天时,积温增长后再培育,这些都是好吃的蔬菜。
只要我们用心培育,我们就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美好生活。”
孙刘氏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小心地说:“啊呀,安小娘知道的真多------”
第三十六章 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六)
从面相上看,安静远远要比孙刘氏两个人年轻,但是在心理上,她们两个可能是两个小孩子了。
这种优越感觉让安静变得更加的宽容和理解,女人味十足。
刘氏和孙氏对安静的一切东西都感兴趣。
刘氏好奇地问道:“安小娘,你脸上擦的是何物?”
“这叫雪花膏,我家国安说了,相当长的时间内,我只能用它来护肤了,以后我们会生产出来的。”
刘氏小声地说:“我也想试一下……”
安静爽快地说:“好吧,你先去把脸再洗一遍吧。”
孙氏好奇地说:“安小娘,你说的那种香皂何时能生产……”
“不要着急,只要我们现在只是用它洗手和脸的话,在我们用完之前,我家国安就生产出来了……”
刘氏回来后,安静教她一点点擦到脸,脖子,她顿时整个人都香喷喷了。
这个时期,大宋继承了唐朝的香文化,并且进一步发展了它。
香文化所需要的香料是海量的,但是大多都只能从海外进口,因此在价钱上,绝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用上的。
孙氏见了眼红,也马上要了。
安静也让她去重新洗了脸,帮助她擦好。
第二天,她们两个人干活时总是偷着嘀嘀咕咕的,当然,由于还算灵巧,她们没有耽误了干活。
她们两个还要负责给大宋技工学生们洗衣服。
安静发现,这个时空使用的皂豆还是相当好用的,她担心将来他们想制造的肥皂不会好卖。
张国安笑着说:“静静,不要担心,产量是个问题,工业化的产量能击败一切手工业。
你如果用心的话可以看到他们生产的陶碗,我推测他们的陶器窑就已经实现了准近现代化的生产方式,要不然,产量不会这样大,你看每一户人家都有了,但是瓷器则不一定了……”
好吧,男人的事情让男人操心了。
临安县城里的一个裁缝又来了,他实在是想要购买安静的针。
上一次他们想用这个针来充当手工费用,安静拒绝了,她就带了一包针!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一根针再一次走这样远来。
安静大方地说:“这样吧,不提卖了,我送你一根吧。”
那人听了后大喜,却连连称使不得,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拗过安静,收下了。
第二天,那人又夹了两只母鸡来了,放下就走,但是被绑了两脚的母鸡不可能走了。
你看这事闹的,一根针换了人家两只鸡!
刘氏和孙氏却认为那个家伙赚着了,应该值三只鸡!
安静笑着说:“他哪里能带了三只鸡……”
刘氏和孙氏两人蹲下来一摸鸡肚子,高兴地说:“正好呢,还是下蛋鸡。”
安静看了看那鸡,真有意思,也都是小小的样子。
张国安笑着说:“你看,在这面的时空,手工打制一根针实在太费事了,不便宜的,而在那面世界的工业化生产,马上就便宜极了……”
好吧,男人的事情还是让男人操心了。
孙氏和刘氏从那次以后,很固定,三天要安静帮助她们各擦一次雪花膏。
时间长了她们和安静到底是混熟了。
孙氏说:“擦了雪花膏,我家三郎晚上多要了我一次。”
刘氏说:“我家二郎也是这样。”
安静听了后想脸红,但是没有红起来,这个时期的女人谈起此事好像心平气淡的样子。
大家都是女人,也无妨。
但是她们总是偷着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孙氏小声地说:“你家大郎好长大的身子,真不知道你若是像我等这样小巧,可能吃住劲?”
刘氏小声说:“怕甚?大石板压不死小蟹子!”
两人说完笑成一团。
安静这一次脸红了,她说:“你们两个想尝一尝我家大郎的味道吗?”
那两个女人终于不敢说话了。
安静想,原来她们偷着是议论我啊,但是也知道要脸呢。
安静决定不留让她们闲下来,要不然还真能扯个闲话呢。
国安买回来了八头驴,安静叫她们还要去驴圈里喂驴。
那一对母鸡隔天能下一个蛋,不错,安静便又去买了二十几只鸡,叫她们还要去鸡窝里喂鸡。
好在那些大宋技工学生自己要负责自己的寝室卫生,要不然她们还会更忙。
但是这些劳动也挡不住她们总是主动靠近安静的热情。
女人之间到底是不太可能保住机密的。
她们知道了夫子罩和霸王叉这两样物件。
安静的内衣不算情趣内衣,但是在她们的眼里简单是极品之物了,这本来是安静找地方偷偷晾晒的,还能不洗吗?
但是女人的东西,想逃过女人的眼晴,挺难。
两人一见到,就哎呀哎呀的惊叹。
这若是临安府里玉春苑的姐儿学去,那还不迷死人?!
安静想生气,但是见她们绝不是怀有恶意的感叹。
这个时空,大宋政府不管老百姓的下半身,民间对性服务者也并不歧视,当然,也不会高看。
宋徽宗无论多么宠爱李师师,也不会让她做一个将军或者给她建一个歌楼。
但是,大宋朝的性服务者们却是比较有品的。以玉春苑为例,这里的小姐大多是从小培养,琴棋书画、歌舞侍人之类的,无所不精。
甚至,她们的穿着和打扮要引领整个大宋妇女界发展潮流。
这个时空的女性没有《vogue》杂志,但是她们只需要去玉春苑看一下那里姐儿的样子就行了。
她们代表了最新的服装潮流,她们代表了最新的化妆打扮,她们代表了最新的生活方式。
所以,孙刘氏能说出这话来,绝对是骄傲和认真的,这个安小娘,太了不起了。
好吧,安静只能接受这一种表扬方式。
她们在安静的指导下,很快学会了裁制夫子罩和霸王叉,自己回家偷偷缝制起来了,然后又向她要雪花膏擦了。
这时,安静严正地警告她们,不允许当她的面来交流她们自己的性生活,总之吧,牵手以上的就不成,会封杀她们的。
孙氏和刘氏在临回家之前,吃吃地笑了,道:“安小娘,你们那里真是怪,妇人家的事情都不让谈,莫非都是口中一套,心中一套?”
安静说:“你们两个停用一次雪花膏!再说说看?!”
安静说的话从不改变,两人到底是怕了,以后要是都不让用了,可如何是好?她们再也不敢多说话了,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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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期间,张国安和王德发还把原先在天目山上藏着的私货都带回来了。
两人各自牵着一头驴,快去快回。
私货一直好好的。
这里下过了几场雨,但是由于保护良好,没有淋湿。
那个175cc宗申正向三轮摩托车咋办?!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下一次把那帮子人拉出来,一方面当个远足活动,另一方面让他们用人力拉回来,骑行是肯定不好了,现在这柴油可金贵着呢。
原先的那个地方挂着的小动物身体,现在有的都腐烂透了,只剩下白森森的尸骸在风中摇摆。
此时的天目山地区大约有二百多平方公里,这里的动物种类多,时常有老虎出现。
当然,这个时空的正常老虎还是天生怕人的,它们大多在深山里。
当六名穿越走私者在这里穿越时,没有遇上,还是很正常的。
这里的植物也是茂盛,种类也是颇多。
这里的土壤也是有层次区别。
土壤随着海拔升高由亚热带红壤向湿润的温带型棕黄壤过渡。
海拔600米以下为红壤,海拔600米至1200米为黄壤,海拔1200米以上为棕黄壤。
数千年间,植被演替积累了腐殖质丰富的森林土壤,覆盖全山。
这里的山货自然也是众多了,所以他们很随便就弄了些有用的东西回来。
现在张国安和王德发对这个时空的警惕之心,越来越淡了,就连安静也敢独自和两个村妇到临安县城里逛街。
他们快速回来后,马上就设计了一次远足活动。
他们认真地对那些大宋技工学生说,以前他们从海外殷地安地区来时,把一辆三轮马车丢在了天目山附近,这一次去,正好还要同时带回来。
那些大宋技工学生顿时高兴起来,噢,噢,我等竟然可以去郊游玩。
呵呵,他们本质上还是孩子啊,连一向陈稳的梅乐芝和吴迪都大笑了起来。
王德发对张国安说:“你留下吧,上一次有这些学生在,现在都走了可不成。我带着他们走一圈,正好能看看他们的性体。”
他们其实早都找木匠打制了驴车子,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有打制好。
他们上一次回来时,他们顺道买了许多的山核桃。
这些山货当然是天目山的特产,很便宜的,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他们当时带不过来。
这一次去,同时也要好好的收购一翻。
王德发领着大宋技工学生们走了,他们的这间草顶屋难得的清静了下来。
上一次他两个去天目山取回私货时,安静让两个村妇陪自己睡了。
这一下子可好,安静不得不看了她们两个人的夫子罩和霸王叉的样子了。
安静小声地喝道:“你们两个小声点,别浪笑,千万别让那些孩子们听到!”
她们两个这才平静了下来。
说实话,在油灯下观看,她们那种手工制作的松松垮垮的样子货,竟然能说迷死了自家的男人,这都是些啥水平啊。
现在吗,张国安和安静在这一晚上,难得的牵手以上了好几回,这家伙,感觉到生命的真正质量了。
他们大喊着,没有人再敢说他们低俗了。
第三十七章 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七)
王德发教授要带着这帮小子去天目山把私货取回来,在出发前他认真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
这十九个大宋技工学生一人一个背篓,里面装着他们自己的物件,回来时还要装一些山货,当小毛驴用呢。
王德发教授还找了八个性格沉稳一些的学生牵着驴,驴背上也驮了一些必需品。
现在,倒是王德发教授比他们熟悉道路了。
在头一天,他们就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程。
行路时,王德发教授让他们排成一列,自己低头快快行走,不走歪路,也不走邪路,坚持走正确的道路,他还时常回过头,叮嘱他们跟住自己。
但是,这帮小子毕竟是年轻,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们最多算是高一呢,这一路上如何能不说笑?
他们本来想军训他们的,让他们变得机械一点,好听话,好管理。
但是时间不等人,那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现在正兴建得热火朝天,很快就要完工了。再说找他们是来干活的,又不是要在以后管理他们的,所以只能在上课时管管纪律了,好在他们也不算太过分。
行路时,王德发教授见他们闹得凶了,便会停下来喝斥一阵子,这样他们才能老实一会儿。
最后,他只好自己低头快走,不去管那帮小子了,这时那帮小子才说话少了,不得不快步跟上,再不快走就怕自己跟不上了,迷了路。
行进了一会儿,古剑山耐不住寂寞了。
他一会儿往前面跑几步,一会儿往后面跑几步,玩得开心。
他对王德发教授说:“王教授,这倒好像是行军呢……”
王德发教授说:“是的,这会是一场苦难的行军……”
古剑山没有听明白,如何苦难了?刚才还吃过午饭呢,油饼和鸡蛋,还有咸菜,他来这里前,从来就没有吃过午饭。
不明白呢。
他马上又往后面跑了,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和同伴们说了什么,又跑上前来快乐地问:“听说天目山上有老虎?”
王德发教授说:“深山里的老虎不吃人,吃人的老虎在人间。”
“呵呵,人间哪里有老虎??莫非是说贾似道那奸臣?”
王德发教授问他说:“你为何认为他是奸臣呢?”
古剑山一愣,说道:“士人都这样说……”
王德发教授说:“屁股决定脑袋!”
“------”
古剑山发誓这一路上再也不和王德发教授说话了。
快到傍晚,他们就在路边的一块平地上住宿了。
他们打开了帐篷,这是时空走私者们带过来的那一顶。
当然一个是不够了,王德发教授自己事先用双层棉布又做了一个,全是用竹子做的支架,但愿这个山区别下雨,别刮大风了。
从那面世界带过来的那个折叠支架引起了学生们莫大的兴趣,他们观察着那个圆圆的铁皮管子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王德发教授背着手,平静地说:“为什么会是圆形,为什么会是空心?”
众人陷入了沉思中,王德发教授启发道:“想想那些竹子吧……”
梅乐芝这时快乐地说:“圆形且空心,可以使它结实且轻便!”
吴迪也笑着说:“所以竹子可以比同样粗细的木头长得更高!”
鲍威点头说:“是的,我见过十几丈高的竹子!”
王德发教授别有用心地加着私货说:“对了,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是有原因的,这原因里有合理的部分,有不合理的部分,所以,以后我们要学会保留有合理原因存在的事物,更重要的是,要学会把有不合理原因而存在的事物去掉!”
张德培好奇地说:“那还有方形的空心管又是为什么?”
鲍威也观察了好久,他不屑地说:“你看好了再问,这里必有原因,而且也必是合理的原因……”
这家伙学得快呢。
古剑山扫了一眼便说:“简单之极,便于折叠!”
侯东方个子是学生中最高的,他伸手就去摸着那连接处,看到那里有“東方型材廠電話:15841539140”的字样。
他惊喜地说:“看看,这里竟有我的名子!”
王德发教授仍然背着手,不动声色地说:“那是殷地安国台湾地区的作坊……侯东方,你能把那些数字念出来吗?”
侯东方铿锵有力地念了起来,一个错的都没有。
他是北归之人,识些字不说,身材比别人还要高大一些,壮一些,还很聪明。
梅乐芝这时又问:“那圆形的管子必是用铁棒做芯,然后慢慢打制,这很容易……那方形的想必有难度了。”
古剑山张口就说:“那就用方铁做芯,不难,不难。”
吴迪也摸了摸那方形管子,感觉不像是打制的,但是又不敢说。
王德发教授仍然背着手,悠悠地用诱惑地口气说:“那是挤压成形,你们想一想,一大片一毫米厚的标准钢板,被一架大机器像叠纸飞轮一样叠好,这是何等的壮观!”
众人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出去转了一圈的郭子仁回来了,说:“你们在说何事?”
没有人搭理他。
晚上的时候,大家点起了篝火,篝火中的火星不时爆裂,迸向了这大宋此时已经暗黑了的天空。
他们架上了铁架子,吊挂起铁锅,开始煮起了稀饭。
空气中慢慢开始飘散出米汤的香味。
晚上还是油饼,但是一人有两个咸鸭蛋,还有大葱段,这个拍黄瓜吃多了,他们终究可以学会生吃蔬菜。
不过这些人还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很好,连辣味都不怕。
大宋在南渡时,带回来了众多种植过小麦的农民,也带来了种植小麦的技术。
同时,大宋政府也积极推广这种粮食作物,由此南方种植小麦也是常态。
安静发现这个时空的大宋人也是很擅长打饼。
这是真正的烙饼,不是叫蒸饼的馒头。
不过,这一群年轻人真能吃,一顿差不多能吃二十斤饼了。
郭子仁一边瞧着大葱,一边说:“还是安教授的切面好吃!……饼太硬……”
穆木说:“……那切面真好吃啊,连吃两大碗没有关系。”
这个时空也有面条,但绝对是真正的面条,手指粗的条状或是火柴盒大小的片状……但是那能好吃吗?!
安静的面条就不同了。
她领着两个村妇真正做出了手擀面。安静亲手和好面,亲手用擀面杖用力擀好,然后用刀细细切了,打上鸡蛋卤,味道是真好吃,再加上几瓣蒜头……
但是现在是在路上啊,没法子吃到。
郭子仁大声说:“大饼的味道也是不错。”
大家又没有人理他。
吃完了饭后,人人抢着睡到那个大帐篷里,但是侯东方、鲍威和梅乐芝、吴迪都围着王德发教授睡了,他们喜欢靠近王教授。
年轻人睡得快,再加上今天走了一天,而且刚才他们又听了王德发教授给他们讲殷地安国的种种奇怪的事情。
有各种奇怪的机器,有可以在天上飞的,在地上走的,在水上跑的,甚至还有在深海里游的。
那里随时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人说话,还可以看见对方,当然,也不能看到对方的真心……
这些学生们一开始不信,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有些信了。
因为王德发教授说过,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当帐篷里的年轻人都睡着了后,王德发教授披了衣服,走出了帐篷。
此时,大宋朝南宋时期的月亮升起来了,一地的惨白月色。
再有几天,那个宋理宗会死了吧?
宋理宗本名赵与莒,原来不是皇子,而只是宋宁宗的远房堂侄。
赵与莒七岁时,父赵希瓐逝世,生母全氏带他及弟赵与芮返娘家,三母子在绍兴当保长的兄长家寄居,一直到赵与莒十六岁。
嘉定十七年,宋宁宗驾崩,史弥远联同杨皇后假传宁宗遗诏,废太子赵竑为济王,立沂王赵贵诚为新帝,是为宋理宗。
这货终于完成了大宋最后一个愚蠢的选择:
在双方激战的过程中做了中立的决定。
南宋中后期,蒙古在北方地区迅速崛起,成为继辽、西夏、金之后又一对宋朝构成巨大威胁的少数民族政权。面对急剧变化的局势,宋朝内部就对外政策产生了争议。
一些人出于仇视金朝的情绪,主张联蒙灭金,恢复中原;另一部分人则相对理性,援引当年联金灭辽的教训,强调唇亡齿寒的道理,希望以金为藩屏,不能重蹈覆辙。
无休止的争论使宋朝在这两种意见之间摇摆不定,既不联金抗蒙,也未联蒙灭金,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然而,随着蒙古与金朝之间战事的推进,金朝败局已定的情况下,理宗最终还是作出了联蒙灭金决策。
绍定五年(1232年)十二月,蒙古遣王檝来到京湖,商议宋蒙合作,夹击金朝。
京湖制置使史嵩之上报中央,当朝大臣大多表示赞同,认为此举可以报靖康之仇,只有赵范不同意,主张应借鉴徽宗海上之盟的教训。一直胸怀中兴大志的理宗把这看作是建不朽功业的天赐良机,让史嵩之遣使答应了蒙古的要求。
蒙古则答应灭金以后,将河南归还给宋朝,但双方并没有就河南的归属达成书面协议,只是口头约定,这为后来留下了巨大的后患。
事实上,这个时候就是文书约定也是没有用的,大宋并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强大起来。
当金哀宗得知宋蒙达成了联合协议,也派使者前来争取南宋的支持,竭力陈述唇齿相依的道理,说:“大元灭国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于我,我亡必及于宋。唇亡齿寒,自然之理。若与我连和,所以为我者,亦为彼也。”意思是支援金朝实际上也是帮助宋朝自己保家卫国。
理宗拒绝了金哀宗的请求。
理宗任命史嵩之为京湖制置使兼知襄阳府,主持灭金事宜。绍定六年,宋军出兵攻占邓州等地,于马蹬山大破金军武仙所部,又攻克唐州,切断了金哀宗逃跑的退路。
十月,史嵩之命京湖兵马钤辖孟珙统兵二万,与蒙军联合围攻蔡州。
端平元年(1234年)正月,蔡州城被攻破,金哀宗自缢而死。末帝完颜承麟为乱兵所杀,金国灭亡。
自己没有强大起来,那么强盗的允诺算个啥?
端平元年(1234年)三月,宋理宗派人前往河南拜谒北宋皇陵,并给予了一定程度的修复。
不久,理宗将金哀宗的遗骨奉于太庙,告慰徽、钦二帝在天之灵。
宋蒙联手灭金时,并未就灭金后河南的归属作出明确规定。
金亡以后,蒙军北撤,河南空虚。端平元年(1234年)五月,理宗任命赵葵为主帅,全子才为先锋,赵范节制江淮军马以为策应,正式下诏出兵河南。不久,全子才收复南京归德府。
随后向开封进发,七月五日,宋军进驻开封。
全子才占领开封后,后方没有及时运来粮草,以至全子才无法继续进军,贻误了战机。
半个月后,赵葵又兵分两路,在粮饷不继的情况下继续向洛阳进军。宋军到达洛阳,遭到蒙军伏击,损失惨重,狼狈撤回。
留守东京的赵葵、全子才看到战机已失,加上粮饷不继,率军南归。其他地区的宋军也全线败退,理宗君臣恢复故土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了。
这个“端平入洛”的失败,使南宋损失惨重,数万精兵死于战火,投入的大量物资付诸流水,南宋国力受到严重的削弱。
更重要的是,“端平入洛”使蒙古找到了进攻南宋的借口,蒙古由此开始了攻宋战争。
朝野上下对于出兵河南的失败及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议论纷纷,而对这种局面,理宗也不得不下罪己诏,检讨自己的过失,以安定人心。
现在他正在到处发布告求人为他治病,但是无人揭榜。
王德发教授在夜空里回想的历史上的史实,他一点也没有关心大宋朝政府会如何,但是,他心里依然有一丝可惜,他是可惜这些可爱的年轻人……
第三十八章 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八)
六个时空走私者其实一点也不想影响到大宋的走向。
因为想一想都让他们害怕,这个时空,在这块大陆上,有近亿的人口,你说他们六个人能干啥?!
再说了,六个人的想法虽然已经开始不同了,但是想过上好日子可是统一的要求,他们又不是脑残般的没心没肺,都啥样子了,愣是看不明白!
他们只求不忧心,只求不会被别人耍戏,当然,过上真正有钱人的生活,体面而有尊严,就这些。
他们有作弊器,所以过上好日子不难的。
所以什么穿越过来给皇帝治病啊,还是向皇帝献宝啊,以求什么晋身的功名地位的想法,一点点也没有。
就算给他们一个大宋朝十大杰出青年的称号,白给他们都不要。
就算是历史上最有名望的人,他们也不想给他打工,被人都要管一辈子了,可不想再听别人的领导了。
他们只想要点大宋日常常见的东西,当然,好一点的,少见一点的更好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看不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真是白活了,物质永远是第一呢。
但是,王德发教授在这大宋惨白的月光下,心情却无法坚硬起来。
刚才,他从帐篷里出来时,那些年轻人在梦里轻轻打着鼾,吧嗒着嘴,这些和那面世界的年轻人们没啥区别。
王德发教授这时抽着烟,那烟雾在月光下随着夜风消散了,烟头一红一暗,变化不定。
十几年后蒙古大军来了,他们会怎么样?
王德发教授想了半天,被杀,给跪?他们都会有孩子的……但是,最后他还是觉得自己真是扯蛋了!
如果没有自己来了,人家还不能活了?!这个民族的百姓被谁管理不是管理?!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在大元朝的天空下,唱出倍尔爽来?!
真是多余。
十多年后的事情现在想个屁。
他狠狠地踩死了烟头。
年轻就是好,想通了,蒙头就睡,竟然不失眠。
当他们终于来到一开始穿越的地方后,他先让大家四处玩一下,但是要结伴。
这样的野外游玩让人开心,学生们一下子就四散而去了。
他们响亮而快乐的叫声在树林里响起来,把一些山鸟吓得乱飞了。
年轻人的精力充沛到可以任意浪费!
刚才,在路过原先那个村子时,他们买了一些吃食,晚上的食物丰富了。
今晚上,他们就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就出发。
王德发教授一个人找到了原先藏车的地方,还好,啥也没有变化。
他去掉了175cc宗申正向三轮摩托车身上众多的伪装,努力把它推了出来。
非常好,一切都正常。
他想,什么时候能舒舒服服地骑上去,一溜烟开回家就好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样太招人注目不说,柴油金贵着呢。
一帮小子到底是玩累了,也玩饿了,最后都知道回来。
他们有的折了树枝当草帽,有的找到了野果,还有的抓着了可怜的小动物,总之这附近定是被他们蹂躏了一番。
王德发教授让他们排好队,一连串的报数。
他都不用去看,什么样的人以什么样的口音报数他都在心里有数。
人年轻了,再加上还拥有原先的经验,这记忆力好得太多了,实在可惜呢,过去自己的头脑就像是一盆糨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就吃了饭,准备回了。
吴杰小声说:“为何不多玩两天,再深一些的树林里我等还没有进到!”
古剑山说:“莫急,你没有见到王教授在那村子里还问谁家有山核桃嘛,以后定会还要收购,到时啊,我等有的是机会玩!”
郭子仁过来问:“你们在说何事?”
又是没有人搭理他。
回去的时候,前面用几头驴子拉着。
这个时空,在畜力运输上,已经普及了软式肩挽套具。
这是一项伟大而又不起眼的发明,它大大有利于牲畜的呼吸,大大减轻了它们拉车时的力量,而且有利于牲畜保持体力。
这个时期世界其它地区还都是胸挽套具,经常发生勒死了拉车牲畜的事件。
他们在行路时,如果遇到上坡,他就让几个学生在后面轮流推着。
王德发教授骑在三轮摩托车上把着前行的方向。
他事先把后视镜卸下来了,又把车头灯之类的太过惹人注意的东西遮盖上,就这样得意洋洋地走在大宋的土路上,速度还很快呢。
要不然也不用学生们轮流推,车子上装了满车的山核桃,一些学生的背篓里也背着,连拉车的驴子也驮着袋子。
山核桃重量轻,体积大,没有事情,驴子和学生们都表示无妨,行走很快。
他们这一路上像是来时一样吸引人注意。
人们看着一群半大的小子穿着怪衣服,说着东南西北的口音,然后又是推,又是用驴子拉那样一辆铁车,真有意思。
王德发教授把着车子的把手,一脸的严肃,像是给王爷驾车的马夫一样。
他要这些山核桃是为了榨油。
说实话,别人没有啥感觉,他可受不了芝麻油炒菜的味道了,太香人了。
核桃油可是好东西。
核桃的油脂含量高达65%~70%,居所有木本油料之首,有“树上油库”的美誉。
随随便便压榨出来,那就是“东方橄榄油”。
核桃油能够提供充足的热量,65克的核桃油便可提供约630千卡的热量,相当于米饭热量的3-4倍。
这东西新鲜纯正、营养丰富、口感清淡,脂肪酸组态近似母乳,易被消化吸收。
王德发教授心里算了算,他这次收了差不多五百多公斤,按一百公斤带壳核桃能出二十五公斤核桃油算吧,这一下子就一百多公斤了。
关键是那些山民还说过此物不太好卖,那山上还有众多,比比皆是。
王德发教授当时就高兴了,对啊,你们开壳太费事了吧?我可不怕。
他认真地说了,此物有多少要多少,你们攒着,我下个月派人来拉,价钱不变的,只要你们仍然把青皮去了。
这个大宋时空中,不可能不知道山核桃可以榨油的,之所以没有发展起来,难在他们不会取仁,如果单靠人工砸取,太费事了,而且成本太高。
王德发教授笑了,心想,不懂了吧,你们?在我们那面的世界里,山核桃去壳机才二万不到!
当然,我们不会浪费虫洞能源带过来一台了,我回去就做一个人力压切开壳的!
守着若大的天目山竟然只能吃芝麻油,笨的。
回去的道路非常好走,一路无话,大家很快回家了。
红水溪工业园区的基建工作现在已经进入尾声,本来张国安要求的一通一平一建工作就是相当简单的。
把这里与主要道路的交通道路打通,园区内地面基本平整,十几间木板房搭建完成。
工匠们现在正在红水溪里围堰,正在乒乒乓乓地砸着木桩。
张国安教授和牙郎马云站在溪岸上看着他们干活。
那一群大宋技工学生也不嫌累,在整个工业园子里乱窜。
这里还要小心火灾,所以各个作坊之间离的远了一些,够他们跑一气的了。
吴迪和吴杰两个人没有跑,这一路上他们都对这个三**车感兴趣。
他们蹲在车下认真观察着,他们绝对不信这个车子是要靠牲口拉的,但是到底靠的是什么,他们又实在是不知道。
吴杰说:“刚才听王教授脱口说出:魔拖……莫不是能驱使魔鬼?”
吴迪说:“不好说呢……细细观之再问。”
张国安教授看见了他们带回来一大堆核桃,想了一下说:“你要用它榨油?”
“对,那壳还可以制炭……”
张国安教授笑了,说:“真是好主意,这个天目山地区一年产几千吨没有问题吧?”
“我听那些山民的描述,至少一千吨没有问题,深加工的生意有干头。”
张国安教授看到那个吴迪和吴杰两个人开始小心地摸着那车上的零件了,他们不是兄弟,两个地方的人。
他没有理会,继续说:“意外惊喜啊……对我们来说,开壳技术不难。”
王德发教授说:“先用人工开壳吧,我去找铁匠,陪着他打制。这个就要精细一点了,我怕他弄错了数据单位。”
王德发教授回来后都没有休息,人年轻了便浑身是力气,有事情喜欢直接做了。
他直接去找了铁匠。
张国安教授让牙郎马云也直接去领着大宋技工学生们搬家。
冬季,本来是牙郎马云生意最清淡的时候,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年的冬天反而最忙了,全是这帮子海外商人的活计,一个多月内的收入竟要比上一年了。
每年的春秋两季,他都帮着别人收些草药和山货,赶上好时候介绍些木料活,那才是大活,但是机会不多。
所以他以前的日子不过尔尔,认识了这些海外行商可真好。
他们还走了三个人,说是在临安府那里有个仓库,是很早以前就建起来的,还要再取一些货物来。
牙郎马云心里想,为何不在临安府贩卖?那里收获可是远远比这里要多的!
但是眼睛一转,又想,他们走了对自己可一点好处也没有了,便憋住了口。
他开始带着那些学生们搬家了。
他这一阵子也一直陪着张国安教授在这里监工。
主家那个有高大身材的娘子每一次来送饭时,还都带着他一份,这让他一开始时不好意思,后来慢慢坦然接受,主家的这饭菜真是好吃,寻常物也能做出不寻常的味道。
再看那工匠们在工地上吃的饭菜,不堪入目了;甚至回家时再吃老妻的饭菜,不堪入口了。
吴迪在吴杰的怂恿下,刚要使劲拉动一根钢绳时,他们听到了同学们的呼叫,他们要去搬家了。
这帮子年轻人动作麻利,而且热情洋溢,没有一个人喊累,陆续就开始往木板房里搬了,几公里的距离,肩扛手抬,不当回事情,连驴子都没有用。
红水溪水中的工匠们砸下最后一个木桩子后,他们开始往里面丢装着砂土的草包。
溪水面顿时水花四溅,水声中,还夹杂着工匠们的欢笑声。
张国安教授心里明白,这个简易的拦水坝只是暂时的,因为如果今年有春讯的话,这个是不好用的。
那水面就慢慢地涨了起来,有水流从草包间的空隙喷流而出。
那些工匠又开始抛石头了。
张国安教授看见过他们的石匠开采石材,太费事了,只是用锺子和錾子,全部都靠体力了。
张国安教授不由得不打起了工程炸药的主意,不过,**在这个时空已经出现了,但是,它只是火药,而不是炸药,那是两回事情。
南宋时期只能做个鞭炮用,提纯能力太差了。
找石匠也是很容易的,这里不仅是临安府的一个木料基地,也是石材基地。
宋子强临走前,对自己的车间有特别的要求,这个就只能找石匠了。
安静对张国安教授说:“国安,那些学生们的吃饭怎么办?”
“还是让他们来这里吃,昨上再去园区里睡觉。他们的课程还早着呢,安心等他们三个人穿越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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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朋友在穿越的地点汇合后,他们把带过来的东西都装上了驴车,又重新踏上了新的征程。
宋子强当时遗憾地说:“没办法,穿越门只能在这里了……”
张国安教授说:“这就很知足了。”
第三十九章 用尺子称铁料的重量
他们们快速回到了临安县城后,五个朋友当天就共同参观了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
吴大鹏他们三个人被这种年轻了二十多岁的感觉弄得**都起来了,感觉干什么事情都是一包子劲头,心里根本没有休息一会儿的想法。
他们当年在年轻时有这么好的体力和精力,可是都干了多少脑残加白痴的行为?上过多少次当,受了多少骗了?
回想起来,那些同时代的人好像就是比自己会骗人……
现在真心好,真的,没有人能骗了他们这样拥有年轻人的体力,还拥有中年大叔头脑的人。
当然,他们敢保证他们的智力和理解能力水平都是平均之上,是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
他们从不听别人说什么,他们也从不看别人的行动,他们只看结果。
结果不好,你还说个屁?行动个屁?
他们也不去和别人争辩,也不去观察屁股,都混成个苦逼样子了,还觉得自己活得倍儿爽,你和这样人争论有个屁用?
但是内部可是争论太多了,比如吴大鹏和宋子强两个人。
在工业园区,五毛宋子强大手一挥说:“在这些木板房外面抹上黄泥,黄泥里面再切些稻草进去,又挡风还能防火。”
美分吴大鹏说:“那下雨淋坏了怎么办?不如抹上白灰……”
“黄泥淋湿了,坏了再抹呗!白灰不也一样淋湿?”
“白灰淋湿了,坏了再抹呗!比黄泥可省事太多了。”
“黄泥!”
“白灰!”
年轻人容易扯蛋是真的,他们也是正在享受扯蛋的快乐。
万士达马上跳出来打圆场,说,一半白灰一半黄泥了,谁提议谁找人干。
后来,这个地方就真的一半是黄的,一半是白的,别说还挺好看。
宋子强又打量了一下那些大宋技工学生,不满意地说:“你们招的这帮小子身体都太弱了……”
吴大鹏背着手说:“养一养不就健康了?关键是要学会我们的技术!”
宋子强笑了,说:“说说看,你会个啥技术?!”
吴大鹏真不会啥技术,但是他绝不会败下阵来。
他说:“记住!不会分析社会问题的技术员,就是白痴……我会教会他们分析问题的。”
两人都骂了对方一句扯蛋后,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不稀得搭理他!
那些大宋技工学生们刚才被集中起来了,说是要参见其他三个教授,他们都是刚从临安府来的……他们抬眼望去,发现这三个教授更加是有着壮实的身躯的人,不仅为此暗暗咋舌,海外之人真是壮实!
一开始时,他们这些人当自己是给海外行商雇佣了,还感到挺高兴,这些人给的工钱挺高。
这个时空的大宋政府,还是非常有自信的,没有忽悠老百姓一起排外。
他们的民间百姓也没有歧视海外行商的风气,就算在内陆县城里也是如此。
海外行商在大宋四处游走,甚至在大宋的社会定居下来,然后娶妻生子的人,到处都有。
后来,这些务工人员感觉到他们与以往主家不同的是,这里吃穿住都是极好的,而且是有些怪异了,还要他们学很多的事情,不喜欢计算那个怪怪的数字呢。
不过,等那些作坊都建起来后,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活计,可是值得关心的事情。
郭子仁和萧湘真心有些怕了,千万不要让他们负责往什么沼气池子里添料,那个味道一定不好闻。
两个人上课都不接话了,装作认真的样子,希望王教授忘掉他随口说的安排。
今天,大家都被召集在一起参见从远方回来的三个教授时,心想,怕是要开工挑人了。
他们个个都挺胸抬肚,想要给教授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只有宋子强一个人拍拍这个,捏捏那个,竟然好像有些不满的样子。
听到宋子强给了这样一个评语,王德发也有些不满,他这是拿他们和那面世界的人比呢。
王德发说:“你还没有看他们刚来的时候呢,都偏瘦弱。”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有了一个好的起点,就是不好,也只能这样了。
宋子强也是只能点头认可,他说:“好了,万士达你来帮我,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宋子强事先提出过自己对工作间的要求,张国安都一一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他先跑去查看一下那个工作间修建情况,那里将是他的机加工车间。
这个所谓的机加工车间,从外形上看,它要比其它房子高大了一些,窗户开的高,通光通风,而且距离其它作坊要远了一些。
他进去后先观察了一下地面,这里也应该是按他的要求,挖开了一米五的坑,然后填加了石块,然后再回填了泥土铺上了石板。
这样,这间木板屋的地面就增加了一定的抗震性。
在他的工作间中间,还摆放了一块大岩石,这是当地特有的花岗岩石料,按他事先的要求,这块石料被这里的石匠打磨得四四方方,台面现在看起来非常平整。
他用手掌贴在台面上,划了一个大三角形,感觉不算太平整,还要再处理一下。
这将是他具有宋子强式风格的机床的工作台,本来应该是铸铁的,但是那个太费事了,倒不是怕有内应力问题,现在哪里需要精密到这个程度。
在这一次的穿越时,他们更加计较了,都后悔先前带个破三轮摩托车了,有那个能量份额,可以多带更多有用的东西,哪怕多穿一次。
但是没有办法,当初穿越时经验不足啊。
所以只能最大限度的制用它吧。
当时,宋子强只能就着这台175cc三轮正向摩托车的材料来用了。
台面,他设计成花岗岩石的,然后在上面打孔固定机床。
机床的动力源,他只能用那个175cc单缸柴油发动机了,只不过到用的时候要注意在输出动力的稳定性上下一番工夫。
车床的动力输出系统则是直接拆卸车上的。
用他的话说,只要能转起来,他就不怕了。
以前万士达还对他的设计表示担心,说:“你这样能保证了工作件的精度吗?”
宋子强当时自信地说:“人是干什么用的?凭我的手感就够了。”
万士达被他说服了,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精度要求不会太高的。
只有刀具他是解决不了的,这个只能带了。
至于说固定螺丝、连动螺杆之类的,他尽量依靠拆卸那辆车了。
他准备连卡盘都要自己加工。
万士达这个可有点怕了说:“强子,这点附件不要省了,浪费不了多少能量吧?那就是在飞转中甩了出来,会死人的!”
宋子强当时又是自信地说:“你是没有见识过我錾削的能力吧?生铁浇铸,錾削手磨……你等着看吧。”
万士达那时只能败退了,说:“算你狠!我看你如何能保持轴同心……”
宋子强嘿嘿地说了,说:“这是不得以的,没有标准件,全是对付着用。私人机加工厂出来的人,哪个不会野蛮操作?”
刀具只能带,磨具也只能带了,当然还有一些相关的附件,全是一时无法解决的工具用品。
他还设计了立式机床,床身就以车桥为主体了,然后架上手工摇钻到时候好打孔。
万士达确实明白了他的思路,这是将就呢,他这是准备对付硬木呢。
宋子强说:“对头,我们现在能玩得起五金工件嘛?不就是帮助老张建几个作坊……这都已经吓死古人了。”
张国安在这两个月内也积攒了一些硬木材料,其中硬度最大的是紫檀。
这本来是质库里的几件死当物品,是一个花架,一个屏风,几件桌椅,最大的是一个木床。
紫檀在这个时空不便宜。
中国古代认识和使用紫檀,据传始于东汉末期。中国古代宫廷中较早使用紫檀,有文献可查,应在唐代。据记载:唐武后畜一白鹦鹉,名雪衣,性灵慧,能诵心经一卷。后爱之,贮以金笼,不离左右……后来这只宠禽不幸死掉,武则天悲恸之极,特命工匠做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紫檀木棺材,将这只白鹦鹉葬在御花苑里。
可见,唐代时能工巧匠便已能用紫檀打造如此精巧的器物了。
现在日本正仓院所藏的一件紫檀嵌螺钿琴,据说也是唐代遗物。
要不然这么久了,也才弄了这几件硬木。
宋子强去所谓的材料库房一看,一下子眼睛就红了,毛都乍起来了,说:“真是作死了,这床要是抬过去能卖多少钱!!你们看看这花纹……别当我不通文物!”
万士达马上拍着他的肩膀,为他捋顺着毛,说:“你算算,那面世界的人更喜欢石头,再说了,这个时空里紫檀木制品还是少,但是并不稀奇,别这样……”
这一招好使呢,宋子强当时毛就顺了下来。
于是,他们两个开始认认真真拆卸着那车子,一个小零件都不能浪费了,这辆车上,就没有找到不用处的东西!
必要的工具,他们都带齐了,没有这个可不行。
拆车的活儿,他们两个都没有用旁人,可不敢乱拆,一个螺丝钉能有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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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技术工学生们继续上课。
内容还是繁琐的计算,加来减去,乘来除去,最后侯东方有些恼火了,说道:“就算是打铁也用不到这样累吧?”
张国安教授笑着说:“但是打铁却是能用到这个知识------我可用一把尺子量出铁料的重量,你能不?”
侯东方还真的打过铁,他瞪着大眼睛说:“如何能之?!”
张国安教授还是笑着说:“下课后,我给你些钱钞,你随便去铁匠铺子买块铁料回来,我给大家演示一次好不好?”
众人欢笑起来。
张国安教授马上又严肃了起来,说:“但是现在继续算题,把三角形的面积认真求出来,把它们的角度认真量出来!若是有一个不能完成,演示取消!”
众人马上认真起来,厌烦之气,一扫而空。
下课后,侯东方确实是猴急猴急的,拿上了钱钞,便向着县城里的铁匠铺子跑去。
他确实打过铁,但是在铺子里都是用称来称铁料的,如何能用尺子量?
他又脚跑得飞快。
关于整个宋朝产铁量的说法很多,相差也不小,在那面的世界时,他们当然要查一些资料了,又认真分析了一下。
根据古代官方资料显示宋朝似乎每年只产几千吨铁。显然这个官方资料是不全,有些是不会计入统计的,有些私人行当里生产的,可能没有加进去。
据史载,自宋熙宁3年(1069年)起,朝廷在全国各地设铸钱监26处,岁铸铜钱五百多万贯,而铁钱80多万贯,这到了南宋时期有所增加了。
宋朝所铸铁钱是一贯25.5宋斤(约合15.3公斤)的大铁钱,按85万贯计算有1.3万吨。
当然宋朝的铁钱加了少量锡,那也约需耗铁1.2万吨,这只是中期水平,当然也许这些里边不都是大钱,但后来铁钱的数量又增加很多,所以北宋中后期的年铁钱耗铁量至少1.2万吨。
宋朝在北宋时期有世界上最多最强的重步兵,每个人的负重量达到40~50kg,约有铁35~40kg左右,虽然并不都是重步兵,但宋朝为了防备西夏辽而会大量预备武器以防不测。
那时期禁军每人合40kg以上的铁一点都不夸张,厢军会少很多。
北宋时期的军队变化不定,但后期大概有80多万禁军,至少50万厢军,铁的保有量应该至少有4.5万吨,当时战争时有,加上磨损和锈掉,大概每15年更新一会,每年要0.3万吨以上。
而最主要的是民间,宋朝比较富裕,铁产量又很大,所以平民手中必然有大量的铁器,商人有秤砣、剪刀等,农民有铁制农具曲辕犁等。
最主要的是必然有铁锅、菜刀等,一口铁锅有15kg吧,就以现在古代的工艺来算,曲辕犁等农具用铁也不少,平均下来每户至少30kg,北宋末有2100万户,大概有63万吨的保有量,20年一换就是每年3.15万吨,而1%的最富有的阶级人均将是平民人均的十几倍(约0.35万),这就有了3.5万吨每年的消耗。
以上合计就有5万吨每年的消耗,这是很保守的计算了吧,消耗约等于产出,所以北宋中后期的产铁量(含钢)的底线是5万吨。
因此,只要有足够的熟练的匠师完全可以生产更多的钢铁,关键看需求,很显然宋朝满足这些条件。
到后来明朝时有一个记载说年产铁9700万斤,也合5万多吨。
对于一个有2亿左右人口的大国,5万吨一点都不多,作为下限很合适,那个元清在这一点上,远远赶不上。
下限是5万吨,至于上限大家就想不出来了,不负责任的推算,大概在15万吨吧。
不过宋朝的人均铁很可能比他们算的高不少,制铁币量增加量也很大,而且战争时消耗也很大,就算15万吨以内吧。
一个临安县城里就有七八家铁匠铺子,还不算散落在周边农村的小铁匠铺子。
甚至这个时期还有流动的铁匠,师徒两个人拉推着独轮车,到一些偏远的山村里,敲敲补补。
第四十章 铁匠想打教授脸
大宋技工学生侯东方以前在铁匠铺子里做过活,所以知晓铁料的事情。
他还就不信了,能用尺子量出重量来,老铁匠,大工匠,他都见过,也是用称来称的,那多的,还要四个人合力抬着才行。!
他飞快地向着县城里的铁匠铺子跑,一口气都不带停的。
在一家小小的铁匠铺子里,他提出要买铁料。
谁知道那个铁匠以为他是一个不知道行情的人,竟然要卖他一斤十二文钱!
侯东方说:“某知道生铁才五文一斤,就算是你要赚上些许,也不能这样多!”
那个铁匠“当”的一声,在铁砧子上敲了一下锤子,说:“你是谁家的后生,是来消遣某的吗?就这价钱,愿买不买!”
侯东方撇着嘴说:“哪个有闲心来消遣你?某家张教授说是能用尺子量出铁料重量,方才要买你的!”
那个铁匠哈哈大笑,把锤子在铁砧子上敲得乱响:“某当铁匠三十年,未闻可以用尺子量出重量,如今这天下是人都可以当教授嘛?!”
侯东方听他对张国安教授语气嘲讽,便大声说:“呔,你这铁匠休得嘲讽,某是红水溪边工业园区的学生,某家张教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那他如何能用尺子量出重量?!”
“这个某也不知,方才来买铁料验证!验证的结果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那个铁匠翻着怪眼想了一会儿,说:“好好,某,胡镇北从业铁匠二十八年,未闻过此事,今天某就陪你走上一遭,如果此事是真的,我便送你一块铁料又能如何!”
侯东方听到这话,也来了豪气,说:“若是不成,某算你二十文一斤又能如何!”
铁匠胡镇北这时叉着腰仰天大笑,说:“好,好,某干了二十五年铁匠,今天就要领教一番。”
他动了动心思,挑捡出一个巨人拳头大小,也像是拳头一样不规则的铁块,说:“这个算不算铁料?”
侯东方拧着浓浓的眉毛不得不认同了,这个确实算。
但是这时候正宗的铁料应该是大铁尺样子,哪里会是这样?
若是大铁尺还好量一下,这块可极难测量了-------
那个铁匠胡镇北就真的能陪着他去了红水溪工业园区,闲得很。
这一路上铁匠胡镇北走得意气风发,这是要去打一个教授的脸啊!
侯东方年纪还是小,到底是有了心事,怕是给张国安教授凭空添了麻烦,让这个很闲的铁匠有了羞臊别人的机会。
张国安教授原本也以为能拿来一块规则的铁料,他正好给同学们讲一下测量的用处。
但是没有想到一个多事的铁匠上门来了,这个时空的铁匠很闲吗?
一块不规则的铁料,那是用尺子量不出体积的。
铁匠胡镇北看到那个所谓的张国安教授脸上有吃惊的神情,便断定他无法测出,兴致盎然地准备看好戏。
如果不是张国安教授身材长大,他早就出言耻笑了,不过看看结果再说了。
张国安教授看到侯东方领了一个胡子拉渣,身体很结实宋人铁匠来,便知道定是这个铁匠在为难自己。
侯东方这个学生直性,想不出这些花招来。
他微微一笑,想,这个大宋的物理知识还不够吧?一定不知道体积和密度的关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讲一讲,能不能听懂是另一回事情,有见识了就好。
他吩咐学生准备好相应的东西。
很简单,他让学生准备了一个铜盆,里面放上一个陶瓷罐子,平平地装满水,让学生轻轻放进去铁块,然后找了一个比较圆的竹筒,陶瓷罐子里溢出的水小心倒进去,他拿出钢卷尺测了一下竹筒的内径,还有那水的高度,去了一些损耗,算出了那不规则铁块的体积。
然后观察那铁块是块灰口铸铁,回想了一下灰口铸铁的密度,就按照7.25来算吧。
他在心里快速乘起来,又按照这个时空宋斤的重量单位一比一点二八的数字折算了一下,说:“三斤三两三钱左右!”
在整个过程中,铁匠胡镇北看到那个所谓的张教授真的没有碰过那个铁块一下,都是让他的学生动手,而且真的是用尺子量出的!
若是多年的老铁匠,他也不会多说什么,问题是这个张教授,身材虽然高大,但是细皮嫩肉,身上绝对没有铁匠特有的烟火气,真是教授啊-------
他当然知道那块铁料的重量,只不过与自己事先的称重差了一钱罢了,但是这已经是够惊人的了,幸好自己先前没有说什么妄语被人耻笑。
他心服口服,拱手道:“不愧是张教授,在下胡镇北从业铁匠二十七年,都不知道有这一种方法称重,服了!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那块铁料,说话算话,他送给他们了。
他走得麻利,还没容张国安教授说些什么。
侯东方小脸涨得通红,高兴起来,说:“噢噢,张教授真是有鬼神莫测的学识!”
大家都叫了起来。
张国安教授挥挥手,让大家静下来,说:“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可以测量的事物,只是你的知识要够用;一切事情的发生和变化都是有原因的,你一定可以找得到!”
他接着把道理详细讲了一下,那些学生又是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但是张国安教授自己心里明白,这些人大多是不太懂的,他们连平面几何还没有完全会算呢。
他随口就问:“吴杰,你笑得这么响,说说三角形的面积如何算?”
吴杰当时就红了脸,笑不出来了。
“张德培?……算了你别哭了!”
“郭勿语?……好吧,你叫勿语是有原因的……”
算了,一切都慢慢来吧。
那个胡镇北铁匠走出了老远后,又很快回来了。
他拱手道:“张教授,那尺子可否能借某一观?”
他走了老远后才想明白,那尺子是好物件啊,比自己打铁时用的铁尺好用多了。
张国安教授随手递给了他,并且教他使用。
他乐呵呵地把玩着,发现此物竟能长达丈余!上面刻画得文字无比清楚,只是不认得,但是可以猜出是测量长度之物,而且它竟然还可以自动缩回那个小银盒里------
但是那材质不是银的,是他从没有见过的,银光闪闪的样子,定是宝物了,怕是自己买不起。
他叹了口气,问道:“敢问张教授,此物是何材质所制?”
张国安教授不动声色地说:“不锈钢-------你为何叹气?”
“天下还有能不锈的钢?!罢了,此物便是了。某有一家铁匠铺,名为胡二郎铁行,一年可以挣得上百两银子,几十万钱,但是某想,怕是买不起此物了。”
张国安教授伸手拿回了卷尺,这铁匠的手劲儿还挺大,拿得挺紧。
他仍是不动声色地说:“确实买不起,再说与你的尺寸不同。”
“尺寸不同,某可以折算。某从业铁匠二十六年,都是不时要折算的。”
“你到底从业铁匠多久了?”
“二十三年多了------”
这一次铁匠胡镇北可真走了,再也不回头。
这县城里的铁匠铺子里,胡二郎铁行是最小的一家。
也许人们对他的技术不太放心,也许是他总是记不住自己到底是从业多久了,反正生意就是不好,但是能维持。
他没有挣到过自己说的那些钱钞,那是别人家铁行的收入------他吹牛,不是为了害人,只是要个脸面。
侯东方正是因为看中了他铁行的狭小,才去他那里买铁料,以为会便宜,才引发了这些事情。
胡镇北铁匠还有一个哥哥,正是那街上开柜枋的胡镇南。
哥哥胡镇南要比他好过很多,但是他却看不上哥哥从事的行当,认为那是伤天理的事情。
胡镇南说不过他,便不理他了。
胡镇北铁匠便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小铁匠铺子。
这个是他父母留下来的。其实他父亲的手艺就不太行,始先也是勉强糊口,当然也就没有办法让他有什么高明的手艺。
就这样他父亲也是比较满足了,常对着两个儿子说:“爹爹原先跟着你爷爷跑山村甚是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飘泊甚久,如今咱家也有铺子了------”
胡镇北铁匠到现在也能记着当初爹爹的幸福表情。
现在他们先后离开了自己哥两个,哥两个也分了家,各过各的了。
胡镇北铁匠回到了铺子后,开了锁,收拾了一下,开始等活。
结果没有想到,活没有等来,哥哥的一个手下来了,菜花蛇蔡六一。
菜花蛇蔡六一说:“大哥让你用好铁打造五把并刀,后天便要。”
胡镇北点点头,大哥这又是招了五个小弟了。
并刀,宋朝时并州所产之名刀,当是日用小刀,属于大宋时期的非管制刀具。
它可以用来切水果,切熟肉,当然也可以防身或是捅人。
六名穿越者为了带武器的事情,曾经认真研究过大宋时期对民间武器的政策。
宋代自立国后,就在一直大力奉行防民甚于防川的政策,大张旗鼓地禁民间持有兵器、禁民众私下聚会等等,不但对民间私蓄兵器者处罚极严,甚至对造刀的工匠也要一并进行处罚。
所以铁匠是不敢打造制式武器的。
那么大宋政府要禁止持有的所谓的兵器,又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呢?
大宋开宝三年(970),那位杆棒开国皇帝颁布了一条法令,曰京都士人及百姓均不得私蓄兵器。
其后禁令波及全国连绵不绝,粗略简之,就可见有淳化二年(991),天禧五年(1021,景佑二年(1035),庆历八年(1048),嘉佑七年(1062),宣和六年、七年(1125)等再三再四颁布的各种禁私兵法度。
这一系列禁令,涉及面极广,不但禁了上阵用的军用武器,一度连老百姓日常开山种田的工具刀都给禁了。
在《宋会要辑稿·兵》里,有仁宗年间的一份诏书,其曰:“仁宗天圣八年三月诏曰:川陕路不得造着袴刀。
利州路转运使陈贯言:着袴刀,于短枪竿、拄杖头安者谓之拔刀,安短木柄者谓之畲刀,并皆着袴。畲刀是民间日用之器,川陕路险,全用此刀开山种田。今若一例禁断,有妨农务,兼恐禁止不得,民犯者众。请自令着袴刀为兵器者禁断,为农器者放行。乃可其请。”
这里还好吧,利州路转运使陈贯为老百姓争取到了携带工具刀的权力,在他的建议下,朝廷只禁了长柄的“拔刀”。
但在《宋会要辑稿·刑法》中,又有记载说徽宗宣和七年,朝廷再次下令禁断民间使用及锻造“博刀”等刀具。这个所谓的“博刀”,其实与朴刀、畲刀、袯刀、刳刀、着袴刀等等乃是同一样东西,是不同地方、不同时间的不同称呼。
而《宋史》卷一百九十七的兵志则道:“景佑二年,罢秦州造输京师弓弩三年。诏:‘广南民家毋得置博刀,犯者并锻人并以私有禁兵律论。’
先是,岭南为盗者多持博刀,杖罪轻,不能禁,转运使以为言,故著是令。”
在这条禁令里尤其值得注意是,官府不但禁了“博刀”这种百姓日常生活用具,甚至连其制造者都要得罪,这对兵器制造技术以及兵器文化的发展和传承,无疑是极致命的。
兵器兵器,兵用之器也。按说朝廷既然禁的是兵器,当是禁民家私藏兵用之器,弩这种程度的高精尖武器自不用说,肯定算兵器,把长刀、大剑算上去也不为过,可如果连老百姓种田开山的随身工具刀都算是兵器,那就很有点闹笑话的意思了。
这种连民间生活用具刀都企图禁绝的仇民、防民政策,不仅腰斩了中国之前积累了千余年的兵器制造技艺传承,也灭绝了中国兵器文化的传承和发展的可能,使得中国兵器从会当凌绝顶的世界顶峰水准瞬间跌落尘埃,从此被弃于世界名刃行列之外,最终沦为了既没有文化内涵也没有制造技艺传承的铁片子。
与此同时,宋自开国起还一直严厉管制各种民间集会,即使是民间祭祀和庙会。
各地官吏们屡屡上奏朝廷提请警惕和禁止祭祀、庙会、社会的记载,于史不绝。
由此宋朝政府又出台了一系列禁止在这些民俗和宗教仪式上使用仪仗兵器的禁令,如《宋会要辑稿·刑法》有天禧五年的诏曰:“神社枪旗等严行铃辖,如有违犯,内头首取敕裁,及许陈告。”
这里要注意的不仅仅是此条禁令本身,还有其最后一句:“及许陈告。”
陈告,说白了就是告密。
中国历史上对这一行为的评价多是负面的,无论政府还民间,或者是各学家,都普遍持反对态度。因为这很容易形成诬告风气。如武则天时期,就因为这事闹了一次风波,最后虽然实施了这一许可,但对武周此举的历史评价,就一直是负面的。
赵宋为了对付私兵和民间集会,连这一招都使将了出来,足见其对此忌讳之深。
到宣和六年,大宋朝廷在这个基础上又再次宣布,在祭祀、社会等民间群体活动中,只要是带刃的家伙就一概不许用,哪怕你是用于仪式的仪仗摆设,并对此给出了官方建议,说在祭祀这类需要仪仗的活动时,你可以用竹木做成兵器形状,贴上蜡纸假假地算是个刃就拉倒了,不然的话……官府抓你没商量。
禁私兵禁到这个地步,金兵来了大伙儿自然只能投降没商量了。
经过了赵官家那么多年的整顿治理,大宋朝早就帮着金兵把民间反抗用的家伙给彻彻底底扫干净了,金兵杀到,如果你不想投降的话,那就用你的天灵盖去顶人家的狼牙棒吧。
也所以,经常在各种影视剧及小说里看见的,那种宋朝书生佩个宝剑到处溜达这场景,在宋朝是绝无可能存在的。
因为只要不是官兵官吏,你扛个平头西瓜刀出门都要挨抓,别说挂个宝剑满大街招摇了。
宋元流行“杆棒”,小说和平话、杂剧里放眼看去满篇都是棍棒,罕见刀剑,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们在穿越时敢公开带着手枪,但是却把军用砍刀放在袖子里,而且不敢露出来是有原因的,至于说枪弩之类的,更不敢带了。
第四十一章 铁匠想打教授的脸(续)
历史如果没有被六个人改变,那么对中国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元代统治者为了防止民间武装反抗,对民间武器的管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变态地步,连菜刀都被管制了。
当时规定以二十户为一甲,共用一把菜刀,这一甲的领导,大概相当于那面世界街道里的居民小组长吧。
那把宝贵的菜刀,平时便保管在这位居民小组长手里。
大家做菜要用菜刀了,就得去小组长家排队。
后来大约是小组长们嫌麻烦,因此很多时候是把菜刀用链子锁在水井边的箱子里,要用时就拿钥匙去开箱子取出来。
估摸着那辰光的一道好风景,应该是在饭点之前的水井边。
想想那时每个城市里街头巷尾的水井边,一到黄昏时分,就会有十数乃至数十个姑娘、大嫂、老太太聚成一堆,一边洗菜一边排队切菜,这情景必然十分赏心悦目。
那水井边,在当时也定是个成功率极高的婚介场地。
这事,是中国古代史、社会史、兵器史上的一大奇观。
以这么大的精力来对付老百姓的菜刀,一个就是那个大元了,另一个你懂的。
当然,这些事情是在大宋之后了。
不过,穿越者们也并不认为禁民间百姓持有武器的始作俑者是那位传说中一条杆棒打天下的太祖,他当年出门也是只能扛一条棍子。
当然,棍子可以起上好听的名子。
也因此宋朝的书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这位军汉出身的皇帝一样,出门扛条木头棍子防身。
当然,民间的刀具还真是没有办法完全禁住。
大宋允许老百姓用小水果刀,并且居然还有“并刀”这种名品,只怕全赖如李师师一流的美女们之力。
否则周邦彦们大约在勾栏瓦子中,只能看见无数漂亮姑娘正在用牙齿和手指努力对付橘子这类水果,“纤手破新橙”尚可为之,前面“并刀如水”那一句,肯定是要改一下的了。
也许还是饮食史上的一件大事。
因为管制菜刀此举,对中国冷兵器制造的传承打击固然巨大,对饮食文化传承的影响只怕也不小。
君不见取材于宋元评话杂剧的《水浒传》中,那些梁山好汉们便个个都是大块吃肉的汉子。
但是想来,这等描写固然有小说家想表现好汉豪气的成分在内,但恐怕当时村野小店里的厨子,没有自己的菜刀可以切肉,于是只能直接把大块肉煮熟了端上来给客人吃,更是其中的关键。
这一想,水浒好汉们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所表现出来的豪气,顿时失色不少。
心目中一直以来因大块吃肉而来的好汉们之豪气形象,几乎荡然无存,再大一些的熟肉块,就只能用上并刀了。
六名时空走私者私下里以为,或可使金庸小说常用到的一个词,“并指如刀”,大家都去练点徒手功夫,以方便日常吃喝吧。
呵呵,有些水了。
在禁止民间持有和制造兵器的同时,宋朝的官造兵器也被严格置于中央政府管制之下,其对各地官军使用之兵器亦防禁极严。
如《宋史》兵志说,熙宁五年,“帝匣斩马刀以示蔡挺,挺谓制作精而操击便,乃命中人领工造数万口赐边臣”;元丰元年冬,“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乞给新样刀,军器监欲下江、浙、福建路制造,帝不许,给以内南库短刃刀五万五千口”等等,可见当时各地部队兵器的制造及供应,哪怕是边军所用,也被置于宋皇帝及其派出的太监直接管制之下。
另外,有宋一朝之义勇颇多,所谓义勇就是团练乡兵,乃是仿唐府兵而来,尤其是克制金人骑兵的弓箭手,有相当部分是义勇,因此宋各路都有“弓箭社”这个组织,其实就是现在的预备役一类。
然而到了宣和七年,《宋史》兵志内却出现了这么一条记载:“私有兵器,在律之禁甚严。三路保伍之法,虽于农隙以讲武事,然犹事毕则兵器藏于官府。今弓箭社一切兵器,民皆自藏于家,不几于借寇哉”。
于是乎,一切兵器要归公,这路的弓箭统统被收缴上去,让义勇们把弓箭带回家的那位官吏,也因此被罢了官。
敢情在宋朝皇帝和官吏们眼中,大宋百姓,哪怕你是预备役士兵,只要有了兵器就等于是把兵器“借寇”了。
这种视民为仇,把全部老百姓都当成潜在敌人和威胁来对待,畏民犹甚于畏敌的思想和态度,正是宋皇帝们禁私兵的根源所在。
宋家皇帝此等阴暗心思和小家气度,比之汉唐,相去实不可以道里计。
宋自开国起就呈现出一派全面挨打的积弱气象,以至于把两个皇帝搞进了五国城去坐井观天、后宫娘娘们弄进了金人的洗衣局,最后更偏安一隅做了多年儿皇帝。
无数的历史事实告诉了人们一个常识性道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赵宋官家出身行伍,又仗着武力黄袍加身,从主家孩子手里篡夺的天下,其心中对带兵武人和百姓以武犯禁的恐惧心之重,非比一般皇帝。
这一点,只看赵大官人一得天下就即刻上演了一场杯酒释兵权的好戏文,便可窥知一二。
而之后赵宋一力推行重文轻武之观念与制度,又严禁天下百姓拥有私兵,乃至于禁断百姓们的日常生活刀具,则均是此种恐惧的具体表现。
先秦铜兵,是金属兵器的初始阶段,在发展到顶峰后,钢铁兵器开始出现。经过两汉和南北朝时期的不断发展,中国铁兵从冶炼、铸造、锻造及热处理技术,到隋唐时期又达到了顶峰。
而恰恰唐朝兵备又采取的是精兵制度,其政府常备军的人数可说是中国历史上最少的一朝,而其经济又是中国历史上罕见地强盛,在这种双重基础上,导致隋唐兵器的精良程度和技术,都成了中国历史之最。
从宋朝之后中国打制兵器的能力慢慢开始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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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尺子能测出重量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这些大宋技工学生继续上课,但是学生吴迪却开始有些走神了。
他的朋友吴杰看得清楚,下课时便问他怎么了。
吴迪说:“那辆三**铁车不见了------”
那车确实是被新来的教授们推到了屋子里了,但是现在张教授还不让他们进那间大屋子。
他说:“不要着急,慢慢等着,到时候会让你们进去的。”
那里面经常响出来怪声音,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那里面到底在做甚?张国安教授又是反复强调,那里以后才可以进去。
宋子强和万士达两人很快就把175cc宗申正向三轮摩托车拆卸干净。
宋子强说:“什么时候能把大飞轮柴油机生产出来时,这样的活儿,就是那帮小子们的了……帮国安建好这个工业园区,咱们就去临安府喽!”
万士达说:“不要急,你没有感觉到吗?你干活时在吹口哨!”
“有吗?”
“有!你没有厌烦干活------”
“是啊,这不是全给自己干嘛!”
两人时常说着这样的废话。
真正为自己前程的劳动,才是最光荣和快乐的。
两人拆完摩托车后,先把他们将要打造的车床的动力设备安装好。
他们决定还是按计划用皮带传动。
皮带传动的好处很多,可用于两轴中心距离较大的传动,由于带具有弹性,可缓和冲击和振动载荷,运转平稳,这一点非常重要,至于噪音小,当过载时,带即在轮上打滑,可防止其他零件损坏,这一些就不算重要了,当然就关键的还是它的结构简单,维护方便。
缺点也有,这个传动的外廓尺寸较大,不能保证固定不变的传动比,轴及轴承上受力较大,效率较低。
但是这一些都可以克服的。
摩托车上所以的轴承将会被利用上,宝贝极了,轮胎将是被制成若干条皮带,毕竟皮带属于易坏品。
当动力设备准备好了后,他们试了一下车,还好,一切都正常运行。
两人都会翻砂铸造的活儿,但是他们没有设备条件,至少现在他们没有精力自己建一个冲天炉。
不过可以借用这个时空的条件,不着急的。
他们这个时候首先要加工出一个木工机床,木工机床上面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传动轮,还有顶真的底座之类的配件,他们想要先让宋人铁匠铸造看看,能不能达到精铸的水平。
要是不行,两人想借用他们的设备自己上马,给他们一些钱钞,他们当然会同意了。
皮带轮,属于盘毂类零件,一般相对尺寸比较大。
它的制造工艺上本来就是用生铁铸造,基本没有用铸钢的,钢的铸造性能不佳,那个最好是铸齿轮用的。
两人在牙郎马云的带领下找了一家看上去铺子比较大,伙计比较多的铁行,看那铺子上面还挂着一面杨七郎铁行的旗幡。
那里现在正叮叮当当地打得欢气,打击声传出很远。
三个人进去了后,宋子强竟然有莫明的有一种亲切感,这里除了没有台钳之类的近现代工具外,看看其他的地方,竟然让人恍惚间感觉来到了一家农村铁匠铺。
这个时空,他们已经开始用上了焦炭,听说这东西只比木炭低了一点价钱,但是好像比较难买,现在屋里的几个铁匠炉子冒着半尺长的火苗。
铁匠的小工在拼命拉着风匣。
铺子里充斥着一片烟火味道。
牙郎马云对这些到是不在意,而且好像和这里的老板很熟,就直接找到他。
那老板一看就是一个打铁出身的人。
尽管他身上穿着直裰,没有扎头巾,而是带了一顶方帽,与一般的商铺老板并无二样,但是,他身上铁匠的味道十足。
还是通红的眼睛,那是火炉烤的;过于粗大的手掌,那是打铁出力造成的;还有就是畸形的身材,明显是右肩要高,这是他用力时没法子保持平衡造成的。
牙郎马云说有主家要他们铸造一些铁器,价钱好说,就怕完不成。
那个杨七郎当时便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就算是你有七窍八孔的铁器,某也是能铸得,还能难过天目庙里的铁钟?!”
宋子强高兴了,他就是喜欢这样自信的铁匠老板。
他递给那铁匠老板一份图纸,那老板摸了摸那纸,感觉纸的质地不错。
那图上是若干个大小的飞轮,尺寸标注得清楚明白,最大的不过一尺七寸二分,最小的不过二寸七分。这个很难吗?!
那个杨七郎老板刚要说什么。
宋子强便让牙郎马云翻译自己的话了,也不管他们懂不懂。
他拿着铅笔在纸上比比划划,说:“这个飞轮表面要打磨、抛光,这些你一定会,可是我还要它们质量分布均匀,你们还要消除掉制造中产生的内应力,而且这个飞轮要进行静平衡校正。”
“------”
不懂了吧?
宋子强说:“就是转动起来别歪歪了!”
那个杨七郎老板听懂后怒了,说:“这位客官何必说得如此玄妙?一句话就能明了,不就是转动时要平稳如常嘛?!”
宋子强却笑了,说:“然也!”
那个杨七郎老板一时间气得不想接他的活了,但是听说后面还有大活,而且看在他不过是海外行商的面子上,接了下来。
他自恃是临安县城里最好的铁匠了。
这两个人交待完毕后,就离开了,还是要准备一下其他材料。
他们这个木工机床主要来对付紫檀木这样的硬木。
木材是没有硬度标准的,因为它是不均匀材质,只能简单称其为硬木。
紫檀木到底有多硬?
举个例子吧,大宋政府有法律明文规定:
用紫檀木棒打死人者,按铁棒打死人定罪。
意思就是说紫檀木硬,用它打死人,跟用铁棒打死人一样,是故意杀人,情节恶略。
而其他常见木棒,硬度较低,打死人,属于故意伤人,有过失杀人的意思在里面,情节没有前者恶劣。
可见,在宋人的眼里,这紫檀木要和铁等同了。
但是在物理范畴里,它们没法等同。
可是,在这个时空里,用紫檀木制造一些必要的工件,还是可以替代钢铁的。
比如要加工一台榨油机,来对付核桃仁。
齿轮是机器上最早最主要的要素之一,正是齿轮和齿条把曲线运动变成了直线运动,人类文明也由此前进了一大步。
他们要借用水轮车来挤压榨取,而不是锤压,那样的话,出油率会高一些,也更省力一些。
他们这时,一边等着大宋铁匠把他们要的飞轮铸好,一边用宗申摩托车上的材料制了若干个板夹钳,到时候打磨齿轮等小件时很好用的。
这个时候,宋理宗果然按照正常的历史时间死了。
一时间全国披孝,他们也入境随俗,装模做样的和别人一样,在门口挂了一条白布,别让别人挑出理去。
这个时间点是景定五年,1264年,11月16日。
第四十二章 石墨换铅笔
在六位穿越者的资料里,这个宋理宗死后,赵禥,南宋时期的第六位皇帝,宋理宗赵昀之侄,荣王赵与芮之子,他马上就登上了皇位。
宋理宗无子,收其为养子,景定元年(1260年),被立为太子。
景定五年就是今年,正式登基。
第二年他会把年号改为“咸淳”。
六名穿越者也知道,赵禥在位10年,在北方蒙元的军队大举南下,国难当头之际,但是他却把军国大权交给贾似道执掌,使南宋偏安江南的锦绣江山处于暗无天日之中。
其实这个时候,他把政务交给谁也不成的,他们都是一个水平,谁接盘谁都得砸在手里。
如果历史正常发展的话,他会在1274年8月12日驾崩于临安,庙号度宗,葬在会稽永绍陵。
本来在他们的计划中,1274年,是他们全面撤回那面世界的一年,到时候啥都准备够了,不和这面的时空玩了,安心过有钱人的生活。
但是张国安和安静的选择,让他们不得不有一些改变。
他们要留在这个大宋,享受年轻二十多岁的感受和生活,这一下子,不得不让大家开始把目光投向了朝堂之中,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他们。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一个人物,或者说争议最大的一个人物出现了。
贾似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早在公元1238年,这个家伙就登进士第,那时他的姐姐成为了宋理宗贵妃,遂擢为太常丞、军器监。
京尹史岩之言其材可大用,遂升知澧州。
从此他踏上了仕途,以至于二十年后当上了右丞相。
还是在1258年吧,蒙古自己违约但是却是以“违约”名义入侵了南宋。
这时南宋经过了一连串的惨败后,理宗令右丞相贾似道领兵出战,驰援鄂州,贾似道根本没有什么军事上的认识,于是在出征后与蒙军私下议和,并向蒙军游说朝廷会向蒙古进贡,第一次议和,蒙军并不愿意。
及后,蒙古大汗蒙哥在钓鱼城一战中死于城下,贾似道得知忽必烈会回国夺回汗位,便看准机会,与忽必烈签订和约,表示愿意称臣、岁奉二十万两银、绢二十万匹。
在私下议和后,贾似道与其他将领会师,并趁蒙军撤退时进攻,杀伤了仅仅一百七十多的外敌。
一百七十多的数目对兵源充足的蒙军简直是微不足道,可是,贾似道却视之为“空前绝后”的战功,夸大自己的战功,连奉“捷报”,却不报蒙军撤退的真正原因,向理宗报道:“诸路大捷,鄂围始解,汇汉肃清。宗社危而复安,实万世无疆之福。”
理宗收到情报后,被贾似道蒙骗,欢天乐地,赐贾似道卫国公与少师,更大力赞扬贾似道,令朝中的文武百官恭迎贾似道“凯旋”。
之后理宗罢免丞相丁大全,从而使贾似道得以专权。
贾似道得势后,立即作威作福,向理宗谗谮在军营中对他“无礼”的曹士雄与向士璧,称其曾在军中贪污及盗取官钱,结果两人被流放外。
另一位将领高达曾在军中讽刺贾似道,于是贾似道在理宗面前说高达的不是,希望可以除去高达,幸而理宗还有点智慧,没有杀死高达。
贾似道与同党编辑《福华编》,用以“歌颂”他于抗蒙军时的“英勇事迹”。
及后,宋度宗登基后五年,贾似道为了测试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便在度宗面前说自己年事已高,需返乡受福,度宗为了不要失去该“军事奇才”,便下旨准许贾似道可六日才上朝一次,也不用如百官般的行礼,到后来更是十天上朝一次,贾似道已证明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几乎与皇帝相似。另一种说法认为不必上早朝是南宋“权相现象”,是每任丞相皆有的礼遇。
在1267年—1273年,襄阳被元军围攻之时,边关的文书接二连三地传来,贾似道玩乐为首、国事其次之,一律不上朝廷。
《宋史》载:“襄阳围已急,似道日坐葛岭,起楼台亭榭,取宫人娼尼有美色者为妾,日淫乐其中。唯故博徒日至纵博,人无敢窥其第者。其妾有兄来,立府门,若将入者。似道见之,缚投火中。尝与群妾踞地斗蟋蟀,所狎客入,戏之曰:此军国大事耶?”
咸淳八年(1272年),度宗前往祭祀式时,天落大雨,度宗接受爱妃胡贵妃之父提出归宫之建议。此举令贾似道不满,装出要离宫归家,度宗苦苦哀求,后听从贾似道的话,把心爱的胡贵妃送去当尼姑才得到贾似道的“原谅”。
更荒唐者,贾还带蟋蟀上朝议政,庭上不时传出虫鸣声,甚至曾发生蟋蟀自水袖内跳出,竟跳黏到皇帝胡须上的闹剧,而襄阳被元军围困一事,却被贾似道一一隐瞒。
又次,朝廷派遣贾出征,贾似道买通大臣,向度宗“说明”他应留在中央控制大局,而不该上前线抗敌。
这些都是历史资料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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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时空里还没有人比六名时空走私者更完整地知道历史史实,但是,他们现在只想发展好自己,没有实力,他们啥游戏也参与不了。
但是,这个贾某人,他们将来可能要与他打交道了,现在了解一下不算错的,现在肯定是不搭理那些权贵们的,如果以后,那些权贵不惹到自己,他们之间会老死不相往来。
宋子强和万士达,加上张国安和王德发上完课以后的搭把手,他们一鼓作气,首先就搞出了两台木工机床。
这两台木工机床,除了必要的部位外,全是樟木和山核桃木料之类的木材。
这些是他们在木行里挑选的成材。
临安县城算是临安府的一个木料供应地,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主要的了,这个时期,海外进口木料,已经是主流贸易了。
当然,海外进口大多是大木和比较少见的硬木,比如紫檀木。
这两架木工机床一台是脚踏式,一台是手摇式。
他们用麻绳来带动传动轮传动,可对硬木进行车、削、磨和滚齿。
两样机床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台是单人操作,一台是双人操作。
两人先试了试车,发现使用较果可以的,精度可达十个丝,磨合好后,应该可达一个丝!
宋子强得意洋洋地对张国安说:“快点把你的学生叫过来,咱们从零开始吧,光学习计算也没啥用。”
大宋技工学生们进来后,被眼前的木头物件惊住了。
说它们是纺车吧,远比纺车要高大,这是甚么?!
张国安教授对着大宋技工学生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加上一节课了……叫木工课吧。”
宋子强教授这时接过话来说:“张教授,我认为还是叫机械加工课更好,你看,这个机械两字,正好都是木字旁的嘛……
这节课呢,你们先看我和万士达教授的实际操作,然后再听从我安排,你们现在上机还是早了点,呵呵。”
宋子强和万士达这两个教授,上课前也是备过课的。
他们两个则要为那部水车加工关键零件,一系列的传动齿轮。
他们要建造的激流式水车其实就是《天工开物》上的水转翻车。
这东西结构简单,运行平稳,在明代时期比较流行,一日一夜可以提升几十吨水。
但是它的运行速度缓慢,如果不进行变速动作,这个东西只能用来舂米和提水了。
当然,他们现在用不着它做这样的粗使活。
在大宋的天空下公开使用它,一点也不会骇世惊俗。
他们现在决定用它来榨取核桃油,不是采用压榨法,而是螺旋挤压法,这个就需要一定数量的齿轮和齿条了。
紫檀木可以充当吗?可以的,但是其实山核桃木就足够了,樟木也行,就算用个几十次坏了,可以随便换一个,有了木工机床,不算啥事情。
紫檀木极少有大件产品,用在这里就浪费了,另有他用。
杨七郎铁匠铺的一个伙计推着独轮车,送来了给他们铸造的皮带飞轮和车床的顶针底座。
宋子强检查了一下,发现尺寸上完全合乎要求,只不过一些不重要的地方有些砂眼,这是因为他们的模砂目数可能不够级别。
但是他关心的是,这些个皮带飞轮打磨得十分光滑。
他好奇地问道:“你们用什么打磨的?”
那个送货的伙计叉手道:“用条磨石……溪河里有的是……”
宋子强感觉很好,还是不能低估他们的铸造水平嘛!
宋子强高兴了,一下子又画了一些图纸,甚至让他们用自己喜欢称呼的好铁打造了一些錾子,当然这个不是用来加工五金件的,是对付硬木的。
那个伙计等了半天后,迟疑地说:“七郎让某问问客官……你们还有这种笔吗?”
宋子强递给他图纸,心里想,他们这是看中了这个铅笔容易画图啊,有眼光,便说:“没了,只有这一支,下次等有同伴从海外运来吧,或者你可以用石墨来换……”
“……”
石墨你不知道?
宋子强又不耐烦起来,说:“你们铁匠铺常烧煤吧?有时候会在煤堆里捡到一种不能烧的石头,可能是块状,片状,软软的,还能黑到手?”
那伙计想了半天说:“……莫非是石黛吧?”
石黛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伙计补充说:“可用来画眉……亦可以磨碎后绘画……”
还能这样用?!
宋子强说:“这样吧,你下次来送货时,带来一些……我看看!”
会了钱钞,宋子强打赏了他,还指望他能多多送来石墨呢!
ps:我其实是双开,还有一本《我们的1654》,希望嫌我慢的朋友能先看看,别催我,让我有机会慢慢长大。希望大家看正版,帮帮我。
第四十三章 种下世界三大薯类
过了几天后,杨七郎铁匠铺的那个伙计又送来了第二批铸铁件。
宋子强高兴地发现,他们竟然是把那转轮的把手给焊上去的,而不是他画的一体连铸,想必是他们认为焊接生铁要比连体铸造更省事。
好事啊!他没有想到这个时空竟然也会焊接了!
他反复端详着那个焊接接口,发现他们极有可能是用的铅锡焊法。
他头也不抬地问道:“你们是用什么做焊料的?”
那个伙计马上把嘴闭紧了,不肯说出来。
当时,宋子强一直在观察着焊接效果,没有看他的表情。
他又问道:“你们在焊接时,会提前把焊件预热吗?是高温还是低温?”
那个伙计的神情更加严肃了,认定了宋子强是要偷艺的。
宋子强等了好半天不见他回话,这焊接的效果真心不错,很结实。他们是嫌弃制砂模时费劲呢。
等他抬头一看那个伙记的表情,心中顿时大怒,小样吧,你还保密上了!你说吧,你们那叫个啥技术水平?!我也就是好奇罢了……
他便再也不问了,这个时空能有啥吧,最多是铅锡焊罢了,可能还加了点汞,这东西能降低焊接温度,收敛焊缝的作用,还能有啥?再就是可能加一点硼砂了,不过这个时空现在有硼砂吗?等让他们查一查资料……
但是这一次让宋子强高兴的是,他真拿来了十几片石墨……
但是宋子强却不动声色地问到:“你们铁匠辅里还有吗?”
那个伙计想了想说:“铺子里还有些许……”
“别说那么不严密的话,能有多少斤!”
“不足两斤……市面上有卖石黛的,那是给妇人画眉用的……不过模样上与此种有些不同……”
宋子强说:“这样吧,你拿出五斤石墨,就可以换我们一根铅笔了,非常好用的铅笔……就是你看到的那种……”
那个伙计听到这里时高兴了,说:“好说,好说,某下个月便能送来五斤十斤的,别家铺子里也有……”
宋子强也高兴,这次又赚到了,他乐呵呵地说:“好,那我就下下个月给你铅笔,我们答成了协议,以货换货……”
看着那个小伙计快快乐乐地走了,万士达也开心地说:“石墨钳锅啊,大宋版的工具钢有办法了,我还一直愁这个钳锅材料呢……”
宋子强不在意地说:“有啥可愁啊,等着弄个水利捣臼什么的粉碎它,然后
细磨一下,再模压成形,粘土烧结,这都是容易的事情。”
他们定制的錾子是那些大宋技术学生们用的,想要学车床技术,就算是木工
车床也要先从学会打錾子开始!
万士达也看过他们玩大宋式足球的分队比赛,便说:“你们按照比赛的队伍分好组,开始按照我画的铅笔痕迹打錾子!”
随后他给做了一个示范,干净利落地在山核桃木材上打了一个侧开口式榫槽,而且完全符合铅笔的划印。
那些学生表示明白了,于是开始照着学了。
可是还剩下一个专业裁判员王征。
万士达说:“正好呢,先帮助我摇飞轮吧,听我的命令来摇。”
于是,这间屋子里开始传出了各种古怪的声音了。
学生们学得认真,两个教授不仅自己工作也认真,还严厉地要求他们每一步的动作、手型和使用的力度。
还是那句老话,想成为车工,还是先学会使用錾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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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吴大鹏发现自己成了闲人。
他的四个朋友欢天喜地地建设着大宋红水溪工业园区,安静则一心照顾着大家的生活,就连那两个村妇也都是有的忙,那些学生现在也渐渐有了用途,但是他自己呢?
他发现自己到时候去换点现钱或是货物啥的,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这个县城里的经济容量还是太小了,不够让他折腾的。
他把一些从那面世界带过来的所谓的精品货物留在手里了,那个更大的临安府还在等着他们呢。
但是,这个红水溪工业园区如果不能初步建设成形,他们又走不了。
张国安和安静夫妻两个明确表示他们暂时不去临安府了,那些所谓的超级文物对他们的诱惑力,现在急剧降低。
在这个大宋的天空下,无论多么精美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甚至都赶不上一块山坡地重要。
说到山坡地,插几句闲话。
张国安教授领着那些学生很是忙过一阵子。
他们在闲暇时,把周围的荒坡地开垦出来十多亩地来,而且还施了河底淤泥和绿肥来当底肥,活儿还是比较累人。
这样的活儿,当然没有玩足球有意思了。
在这样的集体劳动中,侯东方和张德培最肯出力气,默默地流汗干活;古剑山和郭子仁最会偷懒,有时候非要踢上几脚屁股后,他们才肯出力。
其它的学生的表现则基本正常。
张国安教授不得不踢了两个偷懒家伙的屁股。
古剑山摸着左边的屁股愤愤地说:“张教授,不是某偷懒,像这样的山坡地,所见皆是也,你看,哪里有人在这里开荒?!”
郭子仁则摸着右边的屁股愤愤地说:“张教授,不是某偷懒,某听着那物件差不多只是山药蛋了,此物不稀罕……”
张国安教授冷笑着说:“正是这三样能救下亿亿万万的人,如果加上玉米,那就是能开启了一个盛世;等着再配上化肥和农药,就是再胡乱糟蹋,也不会饿死人了,你们说,现在你们如何能偷懒?”
这两个小子无语了,因为张国安教授说过,不要不服气,他们很快就会见到效果。
在农作物的品种上,张国安教授首先就带齐了世界的三大薯类。
土豆、地瓜和木薯。
土豆和地瓜不必多说了,都是高产而且耐病毒的品种,三四年内暂时不用考虑它们的脱毒问题,它们的作用也不必多说。
木薯,他带的却不是产量最高的品种,而是产量较差了一些的面包木薯。
木薯内均含氰基甙,人生吃了容易中毒,严重了可以导致死亡。所以吃前必须用水久浸,并煮熟以解除毒性。
这东西还是在南美时,那里的原始民族会用摩擦、压榨及加热等复杂的工序去毒。
但是面包木薯基本没有毒,生吃也没有关系。他们可不想为总告诉如何正确实用而费心思,最算产量低了些,那也是以吨来算了。
这种生木薯的淀粉含量为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烘干处理后淀粉含量则为百分之八十,比土豆和地瓜多了些,而且,它对土地的要求不高,坡地和山地反而是最好,这东西怕积水。
在计划中,张国安教授对木薯淀粉和干片的主要用途是食用、饲用和工业上开发利用。
食用是最简简单单的要求了,它所含有的热量和大米等值,每百克都是1**卡。
作为生产饲料的原料,木薯粗粉、叶片都是一种高能量的饲料成分,如果加上鱼骨粉和其他配料,这都是最好的有机复合饲料了。
在发酵工业上,木薯淀粉或干片可制酒精、柠檬酸、谷氨酸、赖氨酸、木薯蛋白质、葡萄糖、果糖等,这些产品在食品、饮料、医药、纺染、造纸等方面均有重要用途。
所以好东西啊。
张国安教授第一个就要把它们都种上了。
大家有的忙了,吴大鹏却闲了起来。
他想帮助安静种菜吧,安静怕他把菜苗当野草了,现在这些小苗苗是希望呢,可不能受伤。
他想帮助朋友们吧,才发现自己啥技术也不会。
宋子强说:“你把库房分类整理好吧,别弄乱了。”
结果现在他们的仓库里还啥也没有呢,全是山核桃!
整理一个小时就全都完活了。
还干啥?连那两个村妇都躲着自己,妈蛋的,岁数比我还大,我还能怎么你们吗?
不就讲了个黄色笑话嘛,装什么正经?
那一日,吴大鹏真的是极其无聊,他在小河边看见正在洗衣服的两个村妇,便过去给她们讲了一个段子。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话,对方能听懂不,这也是相处了挺多天了。
吴大鹏说:“有一个尼姑跟和尚住邻居,两人按捺不住寂寞,在墙上凿了个洞,每天晚上老和尚把那啥伸到洞中,说:‘日出东方,日出东方’!
尼姑就脱去裤子走到洞跟前办上一会,久而久之,老和尚的行为被小和尚看见了,小和尚也想看看里面有什么物件。
恰巧有一日老和尚想要下山去行法,要在外面住一宿,让小和尚在家看门。
到了晚上,小和尚也跟师傅一样,对着洞口大喊一声:‘日出东方!’
然后他心想:本来还有亮光,怎么变黑啦?
他便拿来烛台,拔下蜡烛,对着洞插去,只听里面‘啊’的一声,就什么也没有了。
次日,老和尚回来后,又寂寞难耐,对着洞口叫了一声:‘日出东方!’没有回应,‘日出东方’,还没有回应,又叫了一声‘日出东方’。
这时只听得尼姑说道:‘老逼受伤,老逼受伤!’”
两个村妇听了后好像没有反应,依然洗着衣服。
吴大鹏自己笑了半天,也没啥意思,便走了。
他走后,孙刘氏两人乐了半天。
孙氏说:“这个吴大郎色兮兮的样子,怕是看上了我等------”
刘氏说:“定是,定是,你看他整天无事可做,围着我等打转转------”
第四十四章 让古人闪了面子
事情要找总是能找到的,文科生吴大鹏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事情做,他要在医药材料上做点文章,这也是一个利润增长点呢。
他事先查了一下这个大宋的医疗资料后,心里有了办法。
他去拜访了李家大郎生药铺的李德老板,就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去收购药材的小老板,毕竟大家有过交往。
一个药铺老板都要亲自去收药,可见规模是不可能大的,很容易对付。
他随便在街上一打听,便知道了地方。
亲自找上去后,发现,那里果然是小小的门面,门口悬挂了一个阴阳旗幡,说明这里还有做堂医生。
他进去一看,里面有三个人。
一个是那个李德老板和他的小娘子,还有一个病人。
他扫了一眼便看到,疑似是他小娘子的女人长得不错,有这个时空的一种特点,小巧,水灵,而且更重要的是比较丰满。
吴大鹏事先买了两斤干果,总不能空手登门吧?
人家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坐堂医生呢。
李德老板正在给一个老者号脉。
他用眼神示意吴大鹏稍等。
吴大鹏大大方坐在了椅子上等着,眼睛四处看看,感觉和那面世界的中药铺子差不多呢。
铺子里有前柜台,后面也有药柜子,那药柜子一人多高,涂的是桐油,只是淡淡地一层,露出木头的花纹。
每个小小的药柜抽屉上都用宋楷写着药名子。
这个他就不感兴趣了。
大宋时期的人还是很现实的,宋楷是秦桧所创,到了南宋末期时大家也都认为秦桧是大奸臣,但是人品是人品,政治是政治,作品是作品,南宋政府没有封杀它,毕竟宋楷字形使用方便,都用习惯了。
他其实对那柜台上摆着的戥子感兴趣了。
那是一杆铜戥子,他看到那秤有3个提钮,看那戥子的外观大小,度值应该是为分、钱、两的。
那面世界的重量单位与大宋时期比,应该是要按一比一点二八折算。
那个小巧的铜戥子,估计是称不了一宋斤的。
称量准确与否不知道,但是看上去使用方便。
墙上挂着梅花雪景图,图上是草书题字,吴大鹏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李德的小娘子正在清理着药柜------
挺不错的一家药铺。
这个大宋政府设有较为健全的医事组织,其中包括为民间提供医疗服务的机构。
这里面具体有翰林医官院、御药院、太医局和惠民和剂局。
其中,为民间提供医疗服务的机构主要有二,一为翰林医官院,二为惠民和剂局。
至于御药院,它的主要职能是服务皇帝和少数皇亲国戚,与老百姓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太医局则侧重于推动国家医学教育以及医生考核,虽然也能提供医疗服务,但比较有限,其行政职能远大于医疗救护职能。
翰林医官院,隶属于翰林院,绝对的事业编制,医生数量多,医疗设备先进。
他们常常受皇帝的指派到各地探察、救疗百姓。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翰林医官院的驻泊医官制度,即医官轮流前往地方参与医疗服务的制度。
如果发生疫病了,大宋政府经常为染病的民众免费提供医药,同时乡绅富商也大力协助。
在宋朝三百余年间,共发生了大规模的疫病近四十次,基本上都被控制住了。
没有发生欧洲地区那样,一死就会死一大片的现象。
当然,这个时空大宋百姓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喜欢洗热水澡,基本上吧,上一点规模的邸店都提供这样的服务。
想当初林冲在发配的路上,也是能在邸店里洗洗脚,只不过被人用了热滚水。
吴大鹏这一次来找李德老板是有自己的目的。
他想看看,能不能多弄一些珍贵药材,比如说犀牛角之类的。
在那面的世界里,吴大鹏的那个医生朋友一次无意中说:“这玩意现在几十万块一只了,还有价无市呢……家里有这玩意才能算上档次的人物,其它的都是土豪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吴大鹏总是对能按照克来计算的东西感兴趣,那么多弄一些这样的珍贵药材,无疑比总是弄文物好。
犀牛角这东西,始见于《神农本草经》、《唐本草》,在大宋时期,它也是被认为是珍贵药材。
据《宋史》记载,公元1054年“京师大疫”,仁宗皇帝当即令太医配置药方,并从自己的私人财物中拿出两只犀牛角,其中一只是极为名贵的通天犀。
内侍李舜举认为这种宝贝不可多得,万一给老百姓用光了以后很难再找到,希望能够留下来供皇帝专用。
仁宗却说,“吾岂贵异物而贱百姓?”,强调百姓最为贵重,相比之下这些所谓的宝贝又算得了什么,当即“碎之”,掺入药中救济百姓。
仁宗还命太医选拔高明的医护人员赶赴病区,根据病人病情配发相应的药品,以防止“贫民为庸医所误”。
有人如此评论仁宗,称“仁宗虽百事不会,却会做官家(皇帝)”。
实在不知道“百事不会”这个判断得自何处,但一个急百姓所急,把百姓放在心上的皇帝,才是真正的好皇帝。
**社会嘛,一切都只能和皇帝本人的好坏挂钩。
那个李德老板给病人看完病后,又给那人抓了几副药,吴大鹏看见他熟练地使用着铜戥子合药,不一会便把草药包好。
虽然这样的街头药店在东汉时已出现,但多是个体民营性质,到宋代时才纳入到政府医疗体系中。
大宋时期积极开办官办药店,提供疗效、价格都有保证的成药,深受老百姓欢迎。
同样,也还保留着个体民营性质的药店,这个能起到补充作用。
李德老板的这一家药铺便是如此,《金瓶梅》里的西门庆大官人也开了一个。
大宋朝廷为了让老百姓能吃上“放心药”,在熙宁三年(公元1070年),宰相王安石在变法中实行了“医改”,在新实施的“市易法”中,将主要的民用药品纳入国家专卖。
对于个体民营者的药店则是加大监管力度,由于国家专卖的主要民用药品价钱低廉,所以个体民营者药店里的药物也就实在贵不到哪去。
大宋的老百姓有充分的选择权。
在“吃药方便”的同时,大宋朝廷也裁减了一些原本只为高层服务的宫廷医药机构,增加慈善性质的民间医药机构,推广“养病院”。
元祐五年(公元1090年),担任杭州通判的苏轼,为了控制当地疾病流行,给穷人提供就医方便,他创建了“病坊”,起名“安乐”,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由官府接管后,易名为“安济坊”。
“安济坊”是一种带有平民医院性质的慈善医院。
此后,“安济坊”这类平民医院在多地建立了起来,这样呢,大宋朝廷基本解决了百姓“看病难”的问题,在尽量让穷人“看得起病”方面,他们的成效显著。
李德老板给那病人送走后,来到吴大鹏身边,一掀自己的直裰,便坐到他旁边。
他心里记着此人先前是那海外行商的劳力,不过这些时日,就换了装束,成为商人了,看来那些海外行商的势力果然不小。
他们在红水溪边大建什么工业园区的事情,县城里也都在议论此事,因为他们的声势大,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县城。
吴大鹏和他客套了几句后,直接奔向了主题,他想要犀牛角。
李德老板好奇地问道:“那犀牛角大部分都来自己海外,你那殷地安国竟然不出产此物?”
这个小子记忆力真心不错。
吴大鹏笑道:“确实如此,我那里唯独此物没有……”
李德老板说:“犀牛角是官家和买之物,民间卖的极少,不好得到……”
吴大鹏笑着说:“你这里若是用于医药,还是急用,该当如何?”
“可以到临安府惠民和剂局申请购买……”
“你看,若是你声称治医所用,岂不就可以买卖了?”
“某岂不是要做假?!”
“怎么叫做假呢?我确实是需要啊,一只还不够,你若是能联系了其它医家,多弄一些,我可以给你两倍的价钱……”
这货又开始装了,只见他一甩袖子,喊道:“春娘,送客……”
吴大鹏心里勃然大怒,你妈蛋的,又和我装!让你多一条挣钱路子还不成吗?!
你还真当犀牛角是珍品了??
这个时期它只能算是贵重,就像那个紫檀木料一样,贵是贵了些,少是少了些,但是肯定能买到。
中国地区原本是有犀牛的。
中国犀牛是指原分布在中国境内的3种犀牛:大独角犀就是现在的印度犀,小独角犀就是现在爪哇犀,还有双角犀就是现在的苏门答腊犀。
这个时空中,中国犀牛广泛分布在南方各省,主要栖息在接近水源的林缘山地地区。
所以说呢,此时那个湖南、湖北、广东、广西、四川、贵州甚至青海都有分布。
这个犀牛在中国的南部地区是可以捕猎到的,在那面的世界里,直到1922年在云南打死了最后一头后,他们才彻底在中国大陆上消失了。
现在,它们的数量恐怕比那面世界里山里的野猪都要多。
吴大鹏看都没有看那个李德老板的小娘子,起身便昂然而去。
妈蛋的,我跟不会挣钱的傻逼打什么交道??
你们的大宋政府把好卖的生意差不多都垄断了,动不动就和买,你还装逼假正经!
宋朝时期的“和买”大多是官府向民间购买丝麻产品﹐以保证庞大常备军的军装供应。
为此﹐官府需在丝麻产区置场和买各种产品。大致自宋仁宗赵祯时﹐各地已开始用不同方式减克和买本钱﹐这样和买成为民间沉重的负担。
北宋晚期﹐和买已部分演变为定额税﹐南宋初期﹐更完全演变为定额税﹐官府不再支付和买本钱。
在不少地区﹐和买额超过夏税额﹐成为南宋的重赋。
但是南宋政府对待海外行商货物的和买有所不同,一般都是当面付款,或者以和买来充当海关税,要不然海海外行商下次不来了。
这样,他们就把货物中的犀牛角的经营完全控制在官府的手里。
民间或许可能也有经营,但是绝对是非常态下的经营。
吴大鹏当时看着李德老板小小的样子,如果想揍他,分分秒秒之内便打倒。
但是,谁会和一个古人一样?
吴大鹏回来后找到牙郎马云,问他有没有办法。
牙郎马云说:“犀牛角是官家喜好之好,百姓……”
吴大鹏说:“闭嘴!一面东山水晶镜可否换到一只?!”
牙郎马云马上眼睛圆了,说:“哪里用得了那么多?换两只也可以换到!”
宋代,使用犀角制成器皿尤其是杯盏已蔚然成风。
传说犀角杯跟象牙筷一样,当装有毒素的液体入杯,会泛白沫。
以至于每每皇家饮宴时犀牛杯子都不离手,这样,大量亚洲犀角涌入中国,材质药效略逊于亚洲犀的非洲犀角也随着丝绸之路涌入,宫廷和民间的富户莫不沉浸在对犀角的渴望和仰慕中。
犀角除其广泛保健、药用疗效外,在民间还流传犀角有辟邪镇凶护平安等作用。
人们视犀角为“物之珍”“国之宝”列道教里的“八宝”之一;被后世尊为“性恭俭”的南宋皇帝宋孝宗,腰部的佩带据说也是犀角制成。
有需求就有供应,只要商路通畅。
所以吴大鹏一定能买到,这是个时间问题,以后再也不想认识那个李德狗屁了。
第四十五章 培养“四有精神”的大宋青年
吴大鹏气哼哼地回到家里,把这件事情给大家讲了,众人轰笑不停。
这个时空的法律或是什么条例,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儿童级别的,对付这些东西的办法多多的。
张国安说:“你管这件事就是不对了,应该叫牙郎马云去想办法,他才是干这个的……”
万士达也说:“本来就感觉那个小子以前挺格色的,何必找他办事呢?给谁一个挣钱的路子不行?”
宋子强说:“人参啊,你弄点千年人参啥的也是钱呢。”
王德发一开始没有说话,但是听到他的朋友们说人参,他笑了。
宋子强从不查资料,他知道他的朋友们会搞清楚一切。
根据资料记载,大宋时代应用人参的数量蛮高的,从他们的医药组方水平分析,那数量可以超过唐代了,所以对人参的需求量可以说是有增无减。
为解决人参药源问题,大宋时代大力发展陆上和海上的人参贸易。
此时人参的进口渠道,陆路是边境民族间的榷场互市,海外则靠港口贸易。
后来,随着北方金的兴起,宋与金的人参贸易活动十分活跃。
再其后,退到南方的宋代势力继续维持其统治地位,此时的人参主产区全部丢失,他们所需的人参主要依靠海路,由这个时期的高丽地区进口人参。
所以,这时空的人参要比那面世界的产品相比较而言昂贵一些,当然,这个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这个时空的高丽参全是野生的,但是野生的价钱也不合适。
大家最后算了算,不要了,除了犀牛角外,带其它药物的性价比太低了。
比如那个所谓的**和没药在那面的世界有的是,在大宋的,则有多少就能卖多少,但是性价比太低了,属于小贩子的水平了。
吴大鹏一直负责与这个临安县城的商家们打交道,这本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但是他感觉却很轻松。
这个时空的经商者们,还是非常有商业精神,还没有经过蒙元时代鼓动抢劫他人的榜样精神的洗礼。
所以,在这样的商业精神氛围下,大家都有得谈,价钱还是可以互相商量的,用不着摔杯子来吓唬人,一切都变得简单。
所以吴大鹏感觉自己的精力没有发泄出来。
这里面的原因是自己变年轻了,或者就是性压抑了。
不过肯定是前者了,大宋政府对老百姓的下半身不太管的,这个临安县城里就有妓院,但是除了张国安,他们四个人都去过,可是也都不想再去了,原因无他,这个时空的女子大多都是贫乳的,而且在审美上不太符合大家看待女人的标准。
他们四个连那个妓院的名子都记不住。
宋子强说:“没有意思呢,但愿临安府能有好一点的小姐……除了下面,啥也没有,都没有那两个村妇可爱。”
万士达佩服宋子强的品位,他肯定地说:“一定会更好,听说那里还有西夷女子?”
王德发说:“呵呵,你不怕有异味啊……”
吴大鹏乐了,说:“到时候不怕的,用香皂咯吱咯吱洗一洗,喷点香水,可好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养成,但是,这哥四个可还是真心不想留在这里,现在全是帮张国安他们两口子的忙呢,红水溪工业园区也快要初步成形了。
吴大鹏对他们招的这十九个学生感到满意,这可不单纯是工人养成了。
宋子强翻着眼睛说:“不拿他们当工人,当啥?”
吴大鹏冷笑着说:“你要把他们当成有理想,有道德,有纪律,有技术的四有人才。
只不过那理想要符合我们的核心利益,那道德要符合我们的道德观,那纪律要是听我们的话,跟我们走。
技术嘛,你们教一些就够用了,前面三个有可就要靠我教导了……”
宋子强毫不在意地说:“你要洗脑?我看你真是闲的,也不太可能呢,他们年纪都大了些。”
“啥叫洗脑?真难听,咱是思想教育!
那些小白,就是到了四十多岁时他一样还是小白,为啥?因为他在高中、大学受的教育或是经历就决定他一生了,不会轻易改变的……你要是教他思考吧,他就能和你恼了,一百个不服气呢!
他们一般还没有学过逻辑课程,那话一说出来,你都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倒是觉得他们正是受教育的好时候呢。”
“你随便,不过时间可不多了,我们还要去临安府呢。”
“放心吧,我的课程绝对够用,全是精华,你等着张国安两口子感谢我吧。”
吴大鹏教授精心设计了自己的课程,他把自己的课分成三个部分。
这第一个部分,就是解决“红水溪工业园区会给我们带来什么”这个教学中心任务。
这里包括几个小项,都是要切实能解决问题的。
第一堂课,吴大鹏教授的表现得到了大宋技工学生们的欢迎。
他当然不会傻到采用生硬的灌输方法了,也没有时间反复讲重复讲,立典型,树榜样也来不及了。
所以深入浅出一些的才是王道,加上还有各种段子呢?
学生们都想用手中的铅笔把有趣的段子记下了,可惜大家现在识字还都不多。
六个时空走私者倒是向这个时空妥协了,好吧,你们用繁体字的人多,咱们尊重你们的生活习惯,谁叫我们人少呢?!
六个人手里都有繁简字对照表,再说他们的手提电脑里也有这个转换系统。
提到了铅笔,说几句。
这铅笔算是红水溪工业园区第一个半手工业产品了。
宋子强教授让大宋技工学生古剑山先用石臼细细捣碎研磨石墨,然后再在铁臼里继续磨细。
不合格就重新来。
宋子强对着满脸黑灰的古剑山说:“小子,跟着学吧,学会了都是你的……”
古剑山乐得屁颠屁颠的,这是教自己一门手艺呢。
然后他又加了百分之八的粘土,对上水和芝麻油,然后用硬木模具,借助杠杆的力量压制成形铅笔芯条,又把它浸了一遍麻油,阴干了两天,然后直接用铁炉桶烧焙。
宋子强教授对正在努力拉着风匣的古剑山说:“小子,你要掌握好火候,能缓别急……”
古剑山满头大汗,拼命拉着,但是心里却乐开了怀,这是教会我一门手艺呢。
早期的铅笔比现在的铅笔要粗糙得多。
开始时是用羊皮包裹石墨块,然后是用线缠绕石墨做成铅笔,这是第一根有条状石墨笔芯的铅笔。
在使用这些铅笔时,当露出的石墨用完后,人们就要把线拆开。
后来,人们将一根雪松木条的中间挖空,然后将一根石墨从孔里戳过去粘住,来制作铅笔。
这是铅笔设计的又一个重大的飞跃了。
而宋子强教授决定采用自己的方法,谁叫他有木工机床呢。
他让古剑山继续去研磨石墨,焙烧铅笔芯,然后他找来郭子仁。
他们先将大块的雪松用带过来的圆锯小心地切成薄板。
然后,用木工机床在每一块薄板上切割出8条凹槽。
宋子强教授说:“郭子仁,这个槽的深度要精确一点,正好要等于铅笔芯的一半,到时候好合上它们。”
郭子仁的眼睛亮亮的,满脸木粉灰,说:“知道的,知道的,这是教我一门手艺呢!”
接着,他们在每一条凹槽里放入一根笔芯。
当这些笔芯放好后,将另一块带凹槽的薄板用这个时空木匠们常用的胶水,一种树胶,粘到第一块薄板上方。
等那胶水干了后,最后再切割开,然后镟成圆柱形,用桐油浸过。
宋子强教授一点一点地教他使用木工机床。
这个小子眼睛瞪得亮,学得挺用心。
宋子强教授说:“只要你有这种机床了,那些靠手工制作的人是无论好何也卖不过你的,他们以后可能山寨的产品会比你的贵很多……要注意那个凹槽……”
郭子仁把脸上的木粉灰擦了擦,认真地点头记住了。
古剑山不高兴了,干活时有些嘟嘟曩曩的。
宋子强教授说:“闭嘴,你就是专门做铅笔芯的,他就是做铅笔杆的,这叫做分工合作,你懂不?!大家以后谁也离不开谁……”
古剑山要哭了,他才不干这样的脏活呢,他最后带着哭腔说:“某不是这个意思,宋教授骗人呢,这哪里有铅,却偏叫它为铅笔?”
宋子强教授眼睛一瞪说:“我做出来的,我就叫它铅笔,怎的?!”
总之吧,这个铅笔可用,但是不太耐磨,没有掺进碳黑呢。
但是,这个也让那些学生们高兴了,这物件还真好用,比在沙盘里写数字方便多了……
这一项技术或许肯定会泄漏出去,但是他们不在意的,石墨的真正用处可不是在这里。
那些大宋技工学生,被宋子强教授强行规定了用铅笔的姿势,不过他们也很快就适应了,没有人能像拿毛笔那样用的。
毕竟六个时空走私者自己都改成用繁体字了,你们有啥不可以改的?!
还好,学生们还是有识字的,甚至还有会写一些的。
吴大鹏教授在课堂上说:
“红水溪工业园区是什么地方?它是一个工业的摇篮!你们是谁?你们将个个都是富翁!你们要相信我们的话,照我们说的去做……”
郭子仁目光闪闪地举手问道:“吴教授,现在的工钱确实是高,但是如何能保证三年后也是如此呢?!”
吴大鹏教授说:“到现在为止,你们发现过我们有说话不算话的事情吗?没有吧……三年后,你们的工资一定会更高,翻番了!
我为何敢作出这样庄严的承诺?因为我们对财富的看法不同,你们把银子和铜钱当成财富,而我们会把你们当成财富。
当然,没有了我们,你们可能达不到这个标准了,没有了我们,你们可能又会过上没有中午饭吃的生活……”
古剑山的眼睛笑咪咪的,说:“吴教授,那么红水溪工业园区能开办多久?”
吴大鹏教授说:“只要条件允许,我们想要多久就多久,可以这样说,这里可以让你们过上体面的生活,娶个漂亮妹子,有大房,还有名车……”
说到这时,大家都笑了……
吴大鹏教授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发现他们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特别是鲍威和张德培两个人,他们兴奋地互相捅咕起来了……
这时,吴大鹏教授突然大声说了一句:“但是!你们只能跟着我们走,认真和我们学习,听我们的话才行……离开了这里,你们就啥也不是了……”
四十六章 个人和集体
吴大鹏教授在课堂上,给这些大宋技工学生展现了一副无比美丽的前景。
这些美丽的前景绝不是合理的虚构,而是真实的可能。
只要相信这些教授们的话,只要死心跟着他们走,放心吧,三年的合同期满后,咱们的工钱还能翻番的,这里面还会刨除物价涨幅!
看着这些年轻人的笑脸,吴大鹏教授心里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不管哪个时空,他就没有不喜欢金钱的。
所以物质的诱惑是第一了。
吴大鹏教授第二个教学任务就是,教授们所传授的知识和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他们终生的依靠。
吴大鹏教授说:“在正常的社会里,你有一门技术,你就可以挣到养家的钱,只要你比别人的技术高超一点,你就可以过上好日子,若是你再有红水溪工业园区的机械设备呢?你就能发家致富了。
三年后,你们还可以自己单独做生意,当然,我们红水溪工业园区还可以提供更好的机械设备给你,传给你更好的技术手艺!
你们要知道,教授们的知识是无限的!
所以啊,这个地方是你们将来的依靠啊。
钱钞,早晚有花光了的时候,技术手艺,永远离不开你,何况,到时候,你们还会有这里的大力支持呢!
你们说吧,这个地方重要不?!
所以,你们要记住: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你努力去找工作!”
所有的学生都心服口服,确实呢,这个地方还真是太重要了。
古剑山和郭子仁两个人现在负责铅笔的加工和生产,当然一开始产品的数量少的可怜,一天也加工不出几十根来。
但是这物件还真是有人买呢。
本来开始是铁匠、木匠还有画匠用,但是后来,有一个商人直接上门订购了,说是要卖到临安府里去,他给了好价钱,一根给了八十文钱!
要知道,现在一个好吃的蒸饼才卖七八文钱------
满脸石墨粉的古剑山和满脸木头粉的郭子仁,两人头碰头,用铅笔在纸上好好算着,两人现在感觉红水溪工业园区给自己开的工钱不算高了。
他们早都把这个成本算进去了,发现这里面的利润好大。
古剑山黑着脸说:“这工钱不算高呢------”
郭子仁白着脸说:“教授们挣得比我等多多了,他们都有那么多钱钞了,可还挣的比我等高,他们有车床啊。”
古剑山小声说:“你看,三年后,某能不能自己造出一台来?”
郭子仁小声说:“想过,其他的好说,但是那刀锯都有些难以打造,怕不行。”
两人都有些失望。
他们的小动作如何能逃过教授们的法眼?
宋子强教授当时就规定了,按他们加工出的铅笔根数给提成!
这一下子,所有人的极积性都来了,都要加入到加工的队伍中,这才是真正的“我要干”,而不是“要我干”。
万士达教授说:“现在就让他们有奖金的概念?早了些吧?”
吴大鹏教授却大力支持,说:“不早,这个格局才哪到哪,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这里的每一点发展,都要和他们有切身的利益关系,要不然,我怎么上课?
这些小子都不太是傻乎乎的,我们要是嘴上一套,实际上又是另一套,他们怎么也能看懂的,这点利益,让给他们一些,你看看他们有没有干劲儿?!”
他们事先早都把周边的石墨还是石黛的货物,都买空了,女人要想描眉啊,买我们的铅笔吧,用并刀削我们的铅笔用吧。
当然,他们不是要来开铅笔作坊的,这一切只是过程,不是目的。
所以,吴大鹏教授在课堂上大放厥词,任意许诺,这些学生无一不信服,无一不憧憬。
但是学生也有疑问的,虽然这疑问本来不属于授课范畴了,但是吴大鹏教授趁机展开了第三个教学目的:
共同建设出美好的殷地安国生活。
学生吴迪问道:“吴教授,某不明白,为何那辆三**铁车要拆掉?而且如何能拆卸出那样多的物件?”
吴大鹏教授说:“吴迪,你是心疼了?那辆摩---三**铁车在殷地安国遍地都是啊,只不过运过来,太难了------那一路上有各种妖魔鬼怪,他们抢你的货物,他们吃人,他们甚至喜欢你们的小**!”
众多学生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不夹住两腿。
这都是真的?
吴大鹏教授笑了,又说:“不过,要是你有力量,他们也怕你的,只会在远处狺狺地叫唤了。”
吴大鹏教授看到大家又放松了,便说:“殷地安国好在哪里?你们听说过吗?”
侯东方高声说:“某知道!天上有自己会飞的飞机,地上有自己会跑的汽车和火车,水下有能潜水的潜水艇!------还有山一样的大铁船!”
吴大鹏教授严肃地说:“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殷地安国有梦想,到处都是梦想!人若是只为了金钱活着,没有了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梅乐芝迟疑地说:“某想要去殷地安国看看------这算不算梦想?”
“算啊,正经八百的梦想呢!但是你要有能力啊,有本领啊,这样才能带你去看看------”
吴大鹏教授对梅乐芝投以赞赏的目光,这个学生有梦想。
他深情地说:“你们只要紧密地团结在张国安教授的身边,服从他的安排和命令,计划再过十几年,他定能带你们去殷地安国生活,那里已经成为了小康社会了,你们现在年龄尚小,身体较弱,技术也不太会,所以无法带你们前去------在殷地安国,那里人人讲道德,有修养,人人都做好事,一个赛一个的有善意,大家都争着当杰出青年,道德标兵。
其中一点我想是值得你们学习的,那里特别提倡奉献精神!”
张德培愣头愣脑地说:“是要某奉献钱钞吗?”
吴大鹏教授说:“不不,你不要这样肤浅的理解奉献精神,这种奉献精神呢,就是人人心里先有‘大我’,不要把‘小我’放在前面,常言道,大河有水,小河才会满嘛!
这个大我,就是集体,这个小我,就是个人,当人人都对这个集体有一种奉献的精神后,这个集体会成为一个团结的,和谐的集体,大家认真思考一下,是不是这样?”
当时这些学生都在思考,教室里一片安静------
良久后,大家频频点头,真的是这样的,道理是对的。
吴大鹏教授心中大喜,这些学生的良知未怋呢。
这时候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说:“集体那样好了,会给某些许好处吧?”
吴大鹏教授认真看去,是郭勿语同学发出的疑问,他心里把这个小子记住了。
他说:“问得好啊,比如我们集体加工生产铅笔吧,多生产了,集体收入高了,当然也会给你们按每根数发放奖金,每一个人都在这个集体里得到好处!
我且问你,你以前在别家务工,可有这个待遇?”
郭勿语想了半天,说:“未有过------”
吴大鹏教授骄傲地说:
“所以说,这就是红水溪工业园区的特色,只有这里才是务工的乐土!
当然,你们现在没有能力和水平,只能听从张国安教授的领导和命令。你们想一想,若是你们在别的主家里做活,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待遇?!
可是反过来想,若是人人都挑三拣四,把自己的喜欢与否放在首位,或者在劳动中偷懒,他们不关心集体的利益,那么红水溪工业园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变成一盘散沙,大家都不好过了,甚至红水溪工业园区都有解散的可能!”
梅乐芝这时站了起来说:“不会的,这里不会解散的,主家还可以辞掉那样的人,重新再招募人------”
吴大鹏教授点头说:“是的,可以这样,但是大家都是一个集体了,若是少了几个同伴,大家的心情会是如何?那些离开这里的人又会是如何?”
古剑山的眼泪都下来了,他站起来说:“某再也不在干活时偷懒了,再也不挑三拣四了,某死也不离开这里了,一辈子在红水溪工业园区做活!”
郭子仁也是眼泪含着眼圈,说了类似的话。
场面一时间热闹了起来,大家都表示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这里的。
思想工作一抓就灵啊,在铅笔加工的工作中,大家积极性非常高。
张国安教授却有些不高兴了,他说:“大鸟,你对这些学生讲什么了?怎么弄得假惺惺的?”
吴大鹏教授竖起一根手指说:“你要注意!他们还年轻,你千万别当他们是假的,这是真心真意的,光靠利益的诱惑,你找不到真正的帮手,大家还要有一个共同的奋斗目标才好,要是外面再有个敌人,你这里就更团结了。
毕竟,你们将来还要指望他们,而且,他们还要指望你带他们逃离蒙古大军的铁蹄。
你和发仔经常给他们讲什么现代机器设备啥的,有用处,但是不大,你们要注意,理想的生活方式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张国安教授笑了,说:“你比我这个当老师的人还会给学生洗脑!”
吴大鹏教授不高兴了,说:“啥洗脑,我只不过说一些常识问题,你说哪一个没有道理?”
第二天,一个叫吴二的少年来这里了,说是要找吴大鹏。
吴大鹏一看,正是原先那个邸店的小二。
吴二带着哭音说:“吴大官人,你上次叫某多给打赏钱多的客人侍候,不换他人,结果,某在那邸店里呆不下去了,听闻你们这里生意红火,可否收留我?”
吴大鹏教授尴尬地说:“呵呵,我原本的意思是让你多挣打赏,并非是让你和同事之间不和,问题的根源出在你不会与人交往。
这样吧,你来我这里,这个集体是一个团结的集体,你好好学吧!”
那小二说:“工钱与他人相同否?”
“当然,我们这里是一个平等的地方,大家工钱一样的。”
那个小二欢天喜地起来,这里的工钱高,人人都知道。
张国安夫妻也高兴,有了二十名学生了,将来还会有人投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