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罢市结束
在学生们惶恐的目光中,李植的士兵们也不管有没有证据了,上去就按照韩金信调查出来的情报抓人。先抓进范家庄官厅班房里再细细审问,有罪就行刑,无罪就释放。那些带头的学子几乎都是大士绅的子弟,按照情报,这些人家里全有不干净的买卖,一下子就被李植抓了个尽。
不但如此,三个县令的家里也遭了兵。
三个县令的衙门全部被李植的士兵冲了进去。李植的士兵们把帮助县令打理生意的亲戚当场抓捕,带回范家庄审问。在李植虎狼一样的士兵面前,县衙仿佛是人人可进的茶楼妓院,这些父母官哪里有一点官威?
三个县令一个个都面如死灰,失了官威事小,县令们担心的是自家的亲戚,生怕李植拿到证据真的把自家的亲戚杀了。
按龙虎将军现在的实力,一旦县令家属坐实贪赃枉法的罪行,就算龙虎将军把他们的家属杀了,天子恐怕也不会罚龙虎将军——左良玉的兵马在当地大肆掠夺,抢夺妇女都没人管,李植的兵马比左良玉更强,杀几个罪证确凿的商人算什么?
相反,天子现在缺的就是剿贼的银子。李植得罪天下人为天子敛财,天子心里还会更加喜欢李植。
被李植审问出证据的话,县令们就不但要损失亲戚,还要损失生意甚至官位了。
如今李植明目张胆打击报复,三个县令知道是自己煽动学子和商人惹怒李植了。三人估计大概只要自己闭嘴,自己被李植抓走的家人就不会有事。三个县令唯恐再引火上身,一下子噤若寒蝉,再不敢出衙门煽动学子们。
其余的学子们见骨干被抓走了,县令也不出衙门了,一下子失了主心骨。
没有了领导,这些读书人闹了一阵就害怕了,生怕龙虎将军再来抓人。有声望的秀才尤其害怕,很快就编了借口逃回家里去了。其他的读书人见骨干们全部逃了,也知道形势不对,最后一个个全逃了。
没有学生的声援,罢市的商户一个个惴惴不安,不知道李植会怎么对付他们。
李植对待这些罢市商户的方法,相当简单。
李植抽调范家庄的商人支援三个县城,让范家庄的商贩们运来粮油蔬菜在三个县城出售,以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卖货,稳定当地的市场。有了范家庄运来平价商品,三个县城的百姓们生活不受到罢市影响,情绪稳定下来了。
范家庄商户在三个县城里生意做的火热,忙得收银子都收不及,一个个只盼望罢市的商户多罢几天。
这下子,罢市的商户们继续罢市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罢市只是把生意让给了范家庄的商户而已。
这龙虎将军的势力实在太强盛,论军队有百战百胜的虎贲师,论政治有天子的眷宠,论商业有繁荣的范家庄。不管是军政商,天津的百官都拿李植没有办法,什么招数都被李植轻松化解。
而且李植威胁三天后再不开门就以东奴细作处置,这话十分可怕,三个县城里的商户们不得不仔细掂量掂量。
仅仅一天后,三个县城中罢市的商家就一家接一家的开门了。先是没什么本钱的小商户上午打开了店门,接着下午,本厚利丰的大商铺也不情不愿地开门了。
所谓的罢市罢课风波,仅仅三天就烟消云散。
各家店铺开了门,李植的税务会计带着虎贲师的士兵,一家一家地查账收税。没有账目的小买卖,则让小商贩自己报税,然后过一段时间让会计坐店一天估算销售额,检查小商贩报的税对不对。出入太大的要罚款!但有不配合的,现场查封店铺,永远不许再开。
由于三县的店铺都有罢市抗税的前科,李植让税务会计算仔细了,一分钱税也不能让这些商人逃掉。
在虎狼般的虎贲师面前,三县的官员商绅们只有战栗的份,只能乖乖交税而已。
根据会计的估计,这三个县连范家庄,李植全年能收商税六万二千两。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另一方面,李植就要处理这次罢市罢课中抓捕的不法分子。
这些人都是罢市罢课的急先锋,李植不准备轻易放过他们。李植一边在班房中细细审问这些罪犯,一边让韩金信在外面搜罗更多信息和证据,力图把这些抓来的人查清楚。
这些被李植抓入班房的读书人也都是士绅豪族的子弟,在地方上根基深厚。商绅们很快就定下神来,找来各种关系救人。整个一月下旬,李植的参将府门上不停地来往天津各路官员,参将府的门槛都差点被踏破。只要和李植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员,几乎都来过范家庄为被抓的学生们求情。
对于这些官员,李植一概是奉茶一杯,公事公办。对于阻挠自己收商税的劣绅子弟,官员家人,李植一查到底,看到底有没有做过坏事。如果确实没有做过坏事的,放了。如果做过恶的的,坚决用刑。
这次罢市罢课风波,也是李植收拾天津西路官场的好机会。把欺行霸市的劣绅子弟杀一批,也能让天津西路的水清澈一些。
一月二十五日,天津巡抚查登备终于来了。他拜访李植,来为天津两路兵备道宋道明求情,也为兵备的儿子宋进雨求情。
李植和查登备是熟人了,在二堂迎接了他。如今李植勇名满天下,查登备在李植面前也不敢托大。李植刚刚摆出要跪拜查登备的姿势,查登备就赶紧上去扶起李植。
“将军何需如此大礼?”
去年年底,天津官场传出李植因为不施跪礼和宋道明闹僵的事情,结果今年一月这李植就带兵在兵备府抓出东奴细作,让兵备一家担上了重罪。这里面的时机巧合,让人想了就害怕,天津谁还敢让李植行跪礼?
两人在二堂坐下。查登备喝了一口茶,说道:“龙虎将军,这宋进雨年弱无知,娶了那玉婉是被人欺骗的。将军不若卖一个面子给本官,放了宋进雨,此事不要再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上奏天子
李植摇头说道:“巡抚大人不知,这宋进雨漏了很多军事机密给玉婉,甚至让我范家庄的兵力布置也被东奴窥视。此人若放过,以后满城都是奸细了!此事我将上奏天子,由天子定夺生死。”
李植既然不愿意放过宋进雨,那肯定也不会放过宋道明。此时宋进雨小妾通敌人赃俱获,宋家倒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查登备见李植一点面子不愿卖给自己,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叹了口气。
天子素来看重李植,李植在兵备府抓捕到奸细,这宋道明一个夺官免职是免不了了。
这大眀的天下,以后是要由武人当家了么?
查登备叹了口气,又转口说道:“龙虎将军为了收取商税在三县抓捕的二十多名学子。如今商税已开征,将军能够释放这些学子么?”
李植不耐烦地瞥了查登备一眼,暗道这巡抚怎么这么啰嗦,冷冷说道:“这二十多名疑犯经过审问,其中有十二人身家清白,不日就将释放。另外十一人确定犯有罪行,证据确凿。我将择日行刑,三人斩首,八人打板子,还西路一个清白。”
查登备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翻着白眼说道:“将军要对这些学子行刑?这些学子身上可是有功名的!”
李植喝了一口茶,淡淡问道:“有功名又如何?”
查登备看了李植一眼,说道:“对有功名的学子用刑,这是违反大明律法的。若真要用刑,要先请提学官来革除这些学子的功名!”
李植淡淡说道:“那便麻烦巡抚了!”
查登备心里泛过一片无奈。这个李植开口杀人,闭口行刑,杀气腾腾。有麻烦事却扔给自己。但如果自己不去找提学官来,让李植直接对有功名的读书人行刑,到时候天下人都要议论天津的官场混乱。李植兵强马壮不怕物议,查登备却害怕。革除几个有罪学生的生员功名是小事,但是违反律法打有功名学生板子那就是大事了,查登备担不起这个责任。
叹了一口气,查登备无奈说道:“将军既然一意要行刑。我只能请山东提学官来,革除这些有罪学子的功名!”想了想,查登备又问道:“那三名县令的家人呢?”
“都是死罪!”李植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三名犯人手上都有数起人命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查登备慌张说道:“将军杀气太盛,恐怕不是西路之福!”
李植笑了笑,喝了口茶,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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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三日,在静海县的菜市场门口,李植骑着大马,带领一百名虎贲师士兵在马路上隔出一个刑场。士兵们将十四名罪犯押到刑场上,开始行刑。
看见范家庄的龙虎将军带兵到静海县行刑,静海县的百姓看到好大一个热闹,把刑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李植让几个嗓门大的士兵们大声吆喝,把罪犯的罪行公之于众。
百姓们没见过武官管民事的,一个个议论纷纷。
“龙虎将军打秀才板子了!”
“龙虎将军怎么管到州县的事情了?”
“龙虎将军统领西路三县,当然能管这些秀才!”
罪犯中本来有七个秀才,但此时都已经被革除了功名,被按在地上。
十一名读书人中,其中八人的刑罚是打板子。这八人的罪名从**到非法牟利都有,当然还有一个罪名是鼓动百姓对抗官府,组织罢课罢市。这些人被打了二十到六十大板,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打完板子,便有这些学生的家人上来把这些学生抬下去,抬回家养伤了。
还有三个人的罪行较重,要于午时枪决。三名县令的家属也要一同枪决。这六人犯下了兼并他人财产,抢夺他人田地,诈骗他人钱财致死等等罪行,罪不可赦。
“龙虎将军要杀人了!”
“龙虎将军那是什么人物?杀鞑子都不手软,杀几个害虫算什么?”
“这几个土霸王都是在三县欺行霸市的人物,害死过人!这次落到龙虎将军手上,才知道世上还有公道二字!”
看到百姓们议论纷纷,但大多数是支持自己行刑的,骑在马上的李植十分欣慰。
午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植的士兵们对着死刑犯的脑袋摁响了扳机。只听到砰砰几声枪响,血花四溅。围观的百姓们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等百姓们再看向刑场上,只看到一地鲜血,六名罪犯已经被枪决在地,再无生气。
看到横行霸道的劣绅被杀,百姓们齐声高喊:
“杀得好!”
“龙虎将军杀得好!”
“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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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六日,乾清宫的御座上,大明天子朱由检玩味地看着李植报上来的奏章,若有所思。
这李植为了收商税,在天津西路大杀八方,革除了七个生员的功名,处决了三名士绅子弟,还杀了三个县令的亲属。
无独有偶,李植还揪出了藏匿在天津中路兵备道宋道明家中的东奴细作,抓捕了天津城中的东奴细作上线。现今李植上奏天子,请天子指示如何处理宋道明父子。
朱由检想着想着,笑了起来。他把奏章放在御案上,站起来悠悠然在御案前走了几步,笑容满面。
王承恩看着欣喜的天子,不明所以,从怀里掏出厚厚几本奏章说道:“皇爷,兵部给事中杨谦河谏范家庄参将李植私收商税,与民争利!”
朱由检看了看王承恩的奏章,没有说话。
“皇爷,这还有呢!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王若光谏李植越俎代庖处理民事,目无国法!”
崇祯看着王承恩,笑了笑。
王承恩把一大把奏章摊在御案上,苦着脸说道:“皇爷,这一大堆奏章全是弹劾李植的,这李植是个良将,这次却和天下士人作对,惹上大麻烦了!皇爷怎么还这么高兴?”
朱由检哈哈大笑,说道:“朕要的就是这李植和天下士人作对!”
王承恩转了转眼睛,没有想明白。
朱由检说道:“这李植练兵有方,作战勇猛,势力一日强于一日,朕一直担心:假以时日,朕控制不了这个李植怎么办?”
“但现在,他得罪了天下士人,朕就不怕了。今天他得罪了天下士人,以后他除了依赖朕再无旁援。朕的指令,他也只有全力执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子圣裁
王承恩转了转眼睛,说道:“原来如此,皇爷圣明!”
“没有士人的支持,成不了大事。”朱由检很相信自己的这个信条。他志得意满地坐在御座上说道:“而且这李植不是说明年要上缴内帑二万两商税么。他还说来年他天津西路新开的旱田收获了,还能上缴一万石的屯田子粒。”
“言官总说朕逼民造反,但这李植开垦新田、收取商税,却不会盘剥贫苦农民!”
“虽然合起来也就四万两银子,但是对于一路兵马来说,这也是不错的成绩了。如今朕缺的就是银子!若是天下武官都像李植一样,朕何愁没有银子剿贼?李植孤忠,是个忠臣!”
王承恩点头说道:“皇爷圣明!”他又问道:“那这个天津中路兵备道宋道明如何处理?”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堂堂兵备居然收容东奴细作在家,当真是胆大包天,那东奴岂不是尽窥我天津的虚实?,免了他的官,贬为庶人。李植说他一上任就收受贿赂五千多两,抄他的家,看看到底贪了多少。他儿子宋进雨娶细作为妾更是有罪,革除功名。”
“那三个家人犯法的县令如何?”
“这些地方官没一个干净的,杀不完的,罚俸一年!若再有犯,交有司处置。”
王承恩指着一桌的弹劾李植的奏章问道:“皇爷英明,那这些弹劾李植的奏章?”
“留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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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贺世寿最近有些烦闷。
前段时间他听到消息,说李植在天津西路收取商税,他大吃了一惊。这李植没有做大之前一直唯唯诺诺,看不出政治倾向。但如今连立战功羽翼一丰,就把屠刀对准了商绅,这是要和天下士人,和东林诸贤为敌啊。
得知天津的商税风波,东林诸贤第一时间纷纷上书弹劾李植,上表的奏章却全部被天子留中不发。
贺世寿之前因为提拔了李植而受到天子青睐,如今却因为提拔李植,受到东林诸贤的讽刺。不管是尚书御史,还是言官给事中,都对贺世寿冷嘲热讽,说他提拔的“好人才”!
这样下去,自己这个东林人士的身份几乎要被开除。那些东林党人聚集在一起聊天,一看到贺世寿走过来就闭嘴了,仿佛他贺世寿是阉党一般。言官劾不动李植,说不定过几天,言官就要转头弹劾自己了。自己这个礼部尚书脆弱的很,几下就要被御史们干掉。贺世寿是越想越着急。
这一天,烦闷的贺世寿来到内阁次辅孔贞运门上,商量对策。
一见贺世寿,孔贞运就讽刺道:“尚书有空来我家做客哩?不赶紧再提拔几个李植来博取天子圣心?”
贺世寿苦着脸说道:“阁老饶我,我已经是焦头烂额,这是来找你寻求对策的。”
孔贞运笑道:“要何对策?如今尚书内有天子赏识,外有李植的奥援,稳如泰山。”
贺世寿苦笑道:“东林诸贤都避我如敌寇,日子过不下去了!”
孔贞运啐道:“东林不欣赏尚书,自有阉党看得起尚书,尚书何惧?”
贺世寿拱了拱手,苦笑说道:“那李植也不过是收了商税,却和阉党有什么关系?”
孔贞运说道:“尚书不知道么?那李植收留阉党余孽。就我所知,就有一个叫韩金信的阉党锦衣卫百户在为李植做事。这次陷害兵备宋道明的手笔,就出自这个阉党余孽韩金信!”
贺世寿砸了砸舌头,呐呐说道:“这李植居然敢收留阉党余孽?老夫真是看走眼了!”
孔贞运哼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尚书再不发难,东林诸贤就要另眼看待尚书了!”
贺世寿低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想引这李植为奥援,想不到他竟敢收商税,用阉党!老夫真是无识人之能。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和他一刀两断,恩尽义绝了!阁老明鉴,我明日就上奏章弹劾李植,攻他是阉党余孽!”
孔贞运笑道:“尚书如此行事,定能摆脱嫌疑!”
贺世寿拱手朝孔贞运行了一礼,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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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九日,李植随同看热闹的天津文武官员们,站在中路兵备府门口。众人看着锦衣卫在宋道明家中搜罗文件,封查钱物,把兵备府抄得底朝天。宋道明家中已经被查出五万多两银子,虽然没有行贿受贿的直接证据,但这五万两来路不明的银子足以让天子判定他是个贪污犯了。
说起来,这宋道明当官几十年,还真是捞了不少钱。天子抄了宋道明的家,获益不少。
李植站在众官中间,十分地得意。天津西路的三个守备则一脸讨好地站在李植身边,不停地说着好听话。
“龙虎将军此番大胜,天津西路再没人敢违抗将军命令!”
“天子如此宠眷将军,将军如今可以在西路大大地施展一番!”
“将军若是还要在静海县开垦新田,通知我一声我便派人去寻觅土地!”
李植当官也当了几年了,对三个守备的卖力恭维不太感冒。他笑了笑,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众人站了半天,这才看到宋道明一家老小互相搀扶着走出来。那宋道明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遭到这样的变故受到了打击,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岁。
宋进雨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脸上流着眼泪,站在他父亲后面,时不时用手擦着眼泪。
巡抚查登备收过宋道明银子,快步走上去扶住宋道明,说道:“宋先生如今往哪里去?”
宋道明看了看查登备,低头说道:“罪民这便去山西投靠当县令的外甥,不烦巡抚大人担心了!”
宋道明窃窃地用眼睛扫视了门口的众官一眼,看到了李植,身子抖了一下。
宋道明弃了巡抚,摇摇晃晃地走到李植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宋道明那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冲撞了龙虎将军,小儿还阻挠将军收商税,罪该万死。然而我和小儿已经被革除了功名,此后只是一介凡夫,望龙虎将军放过我一家,不要再追杀我们!”
宋进雨也跟着父亲跪了下去,流泪说道:“望龙虎将军放过我们一家!”
李植看了看宋进雨,笑着说道:“我和你们已无瓜葛,只要天子不发怒你家有这么多银子,就没人记挂你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招募新兵
忙完了收取商税的事情,李植在天津地位更加稳固,李植开始招募新兵。
募兵之前,李植先统计了一下自己旗下事业的收入开支。
如今李植名下产业利润极高,其中李家精钢一月份一个月卖出三千斤,月利润达到四千多两,十分可观。而李植的玻璃镜产业,经过半年的发酵,需求更加旺盛。如今玻璃镜行销大江南北,每个月能卖出大小镜子一千余块,每个月的利润高达两万一千两。
加上肥皂涨价扩产后利润大增,如今李植一个月利润高达八万二千两白银。
而李植的开销同样巨大。李植养有八千精兵,还有城防炮兵一百三十人,这些士兵每个月的月钱加伙食就要三万六千五百两。另外每个月训练打靶花费的硝石火药也不少,大概要二千两银子。加上步枪作坊,龙尾车作坊、以及各种行政人员的开支,李植每个月支出高达四万二千两。
一加一减,算下来李植每个月有利润盈余四万两。
有这四万两盈余在手,李植决定再招募四千新兵。一个士兵一个月月钱加伙食花销四两五钱,招募四千新兵后李植每个月要多花一万八千两银子,还能保持利润盈余在二万二千两的水平,保持财政健康。
当然士兵还要配置服装,水壶,被褥等等物品,但这些物资是耐久品,买一次可以用几年,不计入每个月的流水。李植有三十多万两银子储蓄,购买这些物资财力上十分轻松。
营房早在一月已经提前做好,李植开始在京畿附近各县贴出布告,声明范家庄招募家丁,月钱三两,三餐有肉。
范家庄大兵的好待遇众所周知,体检面试的那几天范家庄西门外人山人海,前后竟有四万多人跑来应募家丁。
李植带着大小军官齐齐上阵,仔细体检面试,择优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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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老大是韦家围子里最有名望的年轻人。
他本身就是韦家围子的本家土著,家庭在围子中素有地位。加上他身材高大,力气大,做庄稼活做得飞快,就更被人看得起。而且他为人豪爽,邻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唤他一声,他便袖子一甩过来帮忙,深得左邻右舍的喜欢。
围子里本来有好几个叫韦老大名字的,为了避开和他的名字冲突,那些人都换了其他名字。
不过韦老大家里穷,一家四口人佃租三十亩旱田,一年到头勉强能吃饱饭。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也要和其他农民一样吃糠喝稀。他虽然受人尊敬,但也一直没有成亲,如今都二十一岁了。
这几天,韦老大听说范家庄招募新一批家丁了,便带着围子里的十几个年轻人一起往范家庄去了。应募家丁需要带上家里的户贴,韦老大他爹小心地把户贴交给了韦老大,韦老大收进了怀里。到了范家庄西门外,验了户贴,经过层层体检,面试,韦老大都通过了。一个村十三个人去应募,最后竟只有韦老大一个人入选。
韦老大带着垂头丧气的同村年轻人往回走,一路使劲说笑,也没法鼓起失望同伴们的兴致。
范家庄的家丁啊,一个月三两银子月钱,还包一日三餐,三餐有荤。范家庄附近的几个县里,多少人入选了家丁以后就青云平步,让家里的亲人都过上小康日子。那选上了比中秀才还实惠,那没选上就等于跳龙门失败了,你让众人怎么高兴地起来?
见众人实在打不起精神,韦老大不再多说,一路把玩着面试官发给自己的木质士兵腰牌。有了那腰牌,韦老大就算是范家庄的家丁了,可以每月领饷!
韦老大回到家里,把消息告诉父母和妹妹,一家人说不出的高兴。四十五岁的父亲看上去很老了,听到消息后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连口说我韦家出了一条龙了。十四岁的妹妹也十分高兴。韦老大说要去范家庄给他相个好人家,把妹妹喜得眉开眼笑。范家庄的人家啊,哪个不是生活小康欣欣向荣的?嫁到范家庄,下半辈子就不愁衣食了!
新的家丁选上后,五天后就要到范家庄报道。韦老大把自己过冬用的棉衣棉被当了,这些东西到了范家庄都会发新的。他再跟族长借了二两银子,在家门口摆了三桌流水席。
摆酒那天,整个围子的村民都来了。大家聚在韦老大家门口,站着等待轮流上桌,议论着韦老大的好运气。
“入了范家庄,以后过的就是老爷的日子了。”
“我一个天津卫城的亲戚在范家庄做织工,每个月二两月钱,三餐有荤。他媳妇在家里织布,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养了一大家子人,吃饭做衣还有银子剩余!”
“我一个亲戚进了范家庄做家丁,一年下来存了四十多两银子,支援家里两个哥哥都成亲了。”
“韦老大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让范家庄招募去了!我家儿子也去应募了,就没有募上,说我儿子夜盲!”
有人上桌了,韦老大就端着村里人酿的米酒上去敬酒。那些人对韦老大羡慕嫉妒,吃着韦老大的酒肉,还是一个个都没什么喜气。
韦老大有些奇怪,笑道:“大家怎么都没什么精神哩?”
村民们看着韦老大说道:“韦老大,你这一走,自己是富贵了,我们围子里少了一个好把式哩!”
“以后种田缺帮手时候,也找不到人了!”
“盖房子修谷仓,都少了个好人才!”
韦老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围子里的邻舍们都不希望自己走,怕少了个帮手。
韦老大他爹知道韦老大的脾气,拍了拍韦老大的后背,说道:“没事,过几天大家就习惯了!”
韦老大却不答应,他站起来端着酒杯,动情说道:“诸位邻舍,大家不要灰心,我韦老大去了范家庄以后,还会照顾韦家集子的人!”
听到韦老大的话,众人抬起头来,仔细听他要说什么。
“以后哪家人办喜事丧事缺银子,来找我韦老大,我韦老大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帮助。有哪家人受人欺负了,我韦老大回村时候一定帮他讨回公道。”
众人对视了几眼,有人叫了几声好!
韦老大继续说道:“等我到了范家庄,一定好好做事,争取当上军官。等我当上了军官,就把村里的年轻人都招进范家庄去,都做他月钱三两的大兵!”
听到韦老大最后一句话,村里的百姓们齐声叫好,场面顿时炸开了。韦老大人高马大头脑灵活,做几年家丁肯定是要做军官的。到时候他要是回村招募家丁,村里的贫家子弟都一个个要跟着鸡犬升天,说不得就能跟随韦老大进范家庄做事了。
虽然不知道范家庄的制度允许不允许韦老大这样操作,但众人此时听了韦老大的话,就多了一份念想,一个个都兴高采烈。
众人这才笑闹起来,在酒桌上大口吃喝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训练新兵
新兵训练第一天,韦老大昂首挺胸地站在校场上,为自己是范家庄的一名士兵倍感骄傲。
和他站在一起的,是六名其他新兵。新兵们刚刚报道,对范家庄的一切还十分新奇,此时站列队时候都站得笔直。
韦老大很庆幸自己能选入范家庄新兵,这里处处都和外面不一样,说是桃源地都不过分:
昨天刚一报道,他就在营房的澡房里洗了一个十分舒服的热水澡,用肥皂洗的。韦老大这是第一次用上肥皂洗澡,身子洗得干净极了,一点汗垢都没留下。然后班长就带着韦老大去领了腰带、水壶、绑腿等全套装备。然后就有裁缝来为韦老大量衣服尺寸,说要为韦老大做全套的军服,包括全新的春装和夏装。韦老大这些年过年都没有做一套新衣服,此时裁缝一下子就帮他做六套新衣,让他十分欣喜。
裁缝说了,到了冬天还有冬装。
最让韦老大欣喜的是范家庄的伙食。昨天他和六个新兵跟着班长雷三一起进了食堂,当真吃到了三两五花肉,有蔬菜,米饭管饱的伙食。在家里就算是逢年过节,韦老大也不曾吃得这么好过!韦老大吃着范家庄的肉食,越发骄傲起来,发誓要好好表现,在范家庄做上军官。
班长雷三话不多,但是个好说话的人。韦老大和班长雷三打听过了,只要训练表现好,成为上等兵,上战场发挥稳定不出岔子,一两年就能做到班长。做班长就有四两银子月钱,要知道这年头一只烧鸡也只要一钱多银子,做了班长可以天天吃鸡了。
不过韦老大最关心的还是做军官以后,可以成为招兵的面试官。班长雷三说了,班长没有面试新兵的权力,但再往上升一级做到排长了,就可以面试新兵了。韦老大决定努力两、三年,做到排长。到时候韦老大可以把韦家围子的发小招进范家庄,让他们也和自己共富贵。
所以韦老大下决心要在训练场上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成为军官。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范家庄士兵的训练强度是很高的,比起几天才练一次的大明士兵,范家庄的士兵是天天练。每天都练队列,一站就是几个时辰。隔两天就练一次体能,一拉练就是三十里。而且新兵入伍一个月政治检查没问题后,就天天开始训练打靶。合起来一天起码要训练六个时辰,十分辛苦。也就是范家庄的士兵待遇这么好,才能天天承受这样的辛苦训练。
韦老大虽然在韦家围子被认为是聪明人,但在范家庄的训练场上表现却不好。
不说别的,就说向左转向右转,韦老大就始终分不清左右。这玩意简直比读书识字还难,根本就是毫无头绪。错了几次以后,韦老大一听到转弯的口令就紧张,出错就更多了。每次班长大喊向左转,韦老大就往右转,和其他向左转的同班战友们面对面,十分尴尬。
训练是要打分的,哪怕向左转向右转这样的小事,也是打分的依据。每个班打分最高的士兵是上等兵,上等兵多做几次以后就能提拔为班长。而像韦老大这样一错再错的士兵,就和上等兵、班长之类的事情毫无干系了。
对于一心想做军官的韦老大来说,这无疑是个噩耗。
更令韦老大难堪的是,自从自己老做错转弯以后,班长雷三平日里也懒得和自己说话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粗麻绳。自己一做错,雷三就拿着麻绳上来抽打自己。那雷三似乎是被自己气急了,每次抽打自己还要骂几句。
“又转错!你个杀才!”
“还转错!就你还错了!”
“我就教不会你左右了?”
有时候气不过,雷三还踢韦老大几脚。
一个月了,每次雷三抽打韦老大,全班士兵就哈哈大笑。对于自诩聪明,自认为适合做军官的韦老大来说,雷三的抽打踢踏虽然不怎么痛,却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仿佛是现实在嘲笑他的军官梦想。
如果始终学不会区分左右,别说做军官了,恐怕做士兵都做不下去了。那还怎么见韦家围子的发小?怎么帮助他们入范家庄?
韦老大十分烦躁,每天吃饭睡觉都在左右手分别用力,自己念叨:“左!右!左!右!”想快些掌握左右的窍门。大概是把心思都放在区分左右上了,韦老大半个月来打靶的成绩也不理想。
别人练半个月已经能十枪上靶六枪,韦老大十枪只能上靶五枪。
韦老大越来越恼怒,他开始觉得事情出在班长雷三身上,都是班长雷三拿麻绳抽打羞辱自己,才让自己这么日日紧张,什么都做不好的。
入伍一个半月,韦老大还是区分不了左右。而他和班长雷三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这一天,韦老大又转错了,在全班士兵的大笑中,雷三又走到韦老大跟前,要拿麻绳抽打韦老大。
韦老大气得满脸通红,他快步冲上去,从没反应过来的班长手上夺过麻绳,一把将麻绳丢在地上,大声喊道:“都是你整天拿这玩意抽我!我才到现在分不清左右的!”
韦老大的行为惊呆了一个班的六名士兵。违抗上级,这可是范家庄军规里要重罚的违规事项。如果军官追究起来,那可不是被麻绳抽几下的问题了。
雷三看着地上的麻绳,感觉自己作为班长的尊严被挑战了,脸上渐渐有些发红起来。
韦老大看着雷三的脸色,有些害怕起来,大声说道:“我是要做军官的!你整天左、右、左、右的,把我都搞晕了!”
雷三看着韦老大,低声说道:“捡起来。”
韦老大愣了愣,说道:“拣什么?”
“把麻绳捡起来!”
韦老大看了看雷三的脸色,又看了看同班的大兵们,有些慌张了。违抗上级可是大罪,被打几十大板都是轻的。他赶紧把麻绳捡了起来,塞到了班长雷三的手上。
雷三看也不看韦老大,低声说道:“这是第一次,我就不往上通报了,你自己去跑圈,绕校场跑二十圈。”
韦老大知道自己闯祸了,把头一低,二话不说,出列往校场跑了过去,乖乖开始跑圈。那校场一圈有三百步,二十圈就是十八里。
韦老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走带跑总算完成了二十圈。他低头在校场边喘了好一会气,这才脸色发白地回到了自己的班。
韦老大为人豪爽,其他六名士兵都喜欢他。看到韦老大这么惨,其他六名士兵也有些动容。有一个士兵举起手来大声说道:“报告!”
雷三说道:“说!”
“我建议让韦老大在右手绑一个布条,他就知道哪个手是右了!”
雷三想了想,说道:“可以,绑一个月,一个月后再分不清左右,就停止供应肉食蔬菜!”(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牙膏
忙完了新兵招募,李植闲了下来。这天,他坐在屋里和崔合一起逗儿子石头。
石头已经十个月大了,已经会在床上爬来爬去。这孩子十分喜欢笑,李植一抱他一碰他他就咯咯直笑。崔合挠他的脚掌,更是把儿子逗得哈哈大笑,不停地踢踏脚掌。那幼稚婴儿的样子,看得李植十分喜欢。
崔合看了看李植,说道:“夫君,该给儿子取个大名了!”
李植看了看在床上傻笑的儿子,说道:“这孩子这么喜欢笑,就叫做欢吧,叫李欢。”
崔合想了想,说道:“怎么像个女孩儿名字?”
李植说道:“哪里像女孩了?以前有个白手起家的皇帝也叫做欢的。”
崔合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叫李欢吧!”
李植笑着抱起了儿子,大声对他说道:“李欢,你喜欢这名字不?”
不知道为什么,李植一靠近石头说话,石头就眉头一皱,哭了起来。崔合一见儿子哭了,格外心疼,赶紧从李植手上抢过儿子,抱着儿子不停摇晃,说道:“石头乖!不哭不哭!娘亲疼石头!”
李植讪讪问道:“他怎么哭了?不喜欢这名字?”
崔合凑到李植脸前闻了闻,说道:“你嘴巴里面味道好大,你没有漱口啊!”
李植苦笑说道:“我哪里没有漱口,我早晚刷牙的。”
明代人为了防止蛀牙,也清洁牙齿的。穷人吃完饭便用清水漱口,用手指掏去口中的食物残渣。富人会购买马尾做的牙刷刷牙。李植当然也有牙刷,他早晚都用牙刷刷一遍牙齿,但是这年头没有牙膏,用水刷牙刷不干净,时间一长了嘴巴还是有味道。
这味道烘到石头,让他觉得臭,石头就哭起来了。
李植看着哭个不停的石头,暗道发明牙膏的事情要排上日程了。
“你看着石头,我去把口臭消掉!”
李植不耽搁时间,直接离开官厅,走到了肥皂作坊里。二爷爷李有盛见李植来了,说道:“李植你来检查啊?”
李植点了点头,在肥皂作坊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和李有盛说道:“给我腾一间房间出来!我要做新东西!”
李有盛说道:“又要做新东西?”
“你别管,搞几个罐子和火炉到腾出来的房间里,再弄些生石灰、食盐和大豆油来。”
李有盛答应下来,便去腾空厂房去了。李植带着几个家丁骑马出了城,在城外找到一片芦苇地,把芦苇割下来在铁锅里烧成了灰。然后他带着这些草木灰又回到了肥皂作坊。
肥皂作坊里房间已经腾出来,工具和材料都已经到位了。李植开始捣鼓牙膏。
首先是从草木灰中提取碳酸钾。碳酸钾是溶于水的,李植把草木灰置于水中加热、搅拌这一罐水,让碳酸钾充分溶于水中。然后趁热将这一罐浑浊的草木灰汤水用麻布过滤,把过滤干净后的清水蒸干大部分水分,直到有晶体析出,就得到了高浓度的碳酸钾溶液。
然后李植把生石灰溶于水中,得到氢氧化钙溶液。将氢氧化钙溶液倒入碳酸钾溶液中,二者反应得到了氢氧化钾和碳酸钙。碳酸钙不溶于水,让反应后的液体混浊一片。这时候静置溶液片刻,等待碳酸钙沉淀下去,将溶液上部的氢氧化钾溶液舀出来。
有了氢氧化钾溶液后,就可以和油脂一起做皂化反应了。李植将氢氧化钾和大豆油一起放在罐子里加热,不停搅拌,就看到混合溶液上面一层膏状物体渐渐析出,浮在溶液上。李植在溶液中加入食盐进行盐析,那一层膏状物体很快就变大变厚,结了厚厚一层。
和碳酸钠做出来的固体肥皂不同,碳酸钾做出来的牙膏是膏状的。
那一层东西里面含有不少杂质,是黑色的,看上去十分丑陋。但这就是李植目前所能做的牙膏了。李植把这层膏状物质捞了出来,和刚才得到的碳酸钙混在一起。那层黑色膏状物质混入了白色碳酸钙,就变成灰色了,看上去好看了一些。
碳酸钙在牙膏中充当摩擦剂,可以提高牙膏的去污效果。
李植把自己做出的牙膏装进木盒子里,带回官厅里。李植在厢房找出自己的牙刷,用牙刷蘸了一点木盒子里的牙膏,用这些牙膏开始刷牙。
刷着刷着,李植真的在嘴巴里刷出大量的泡沫出来,把牙齿刷得干干净净。李植拿一片玻璃镜子照了照,看到自己嘴巴上满是牙膏泡沫,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穿越前,每天早起刷牙赶公交车的时候。
随着自己发明的生活用品越来越多,生活已经越来越像穿越前了。
李植笑了笑,又刷了几下,用水冲掉泡沫,然后回正房把崔合叫了出来。
“娘子,我给你看个厉害的东西。”
正房里面,石头哭累了已经在摇篮里睡着了,崔合拿着一张手帕在绣花,正无聊呢。她听到李植的召唤立即跑了出去,跟着李植跑到了放牙刷的厢房里。
“你在牙刷上沾一点这个‘牙膏’,用水弄湿牙齿,然后刷刷牙试试!”
崔合愣了愣,说道:“这灰灰的东西是什么,好难看啊!”
李植笑道:“你刷了就知道了,能把牙齿刷得干干净净的。”
崔合半信半疑地蘸了点牙膏,然后喝了一口井水弄湿牙齿,对着镜子用牙膏刷起牙来。刷了十几下,崔合就刷出一口的泡沫出来。
崔合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嘴巴,慌张说道:“我怎么口吐白沫了?”
“不是口吐白沫,这是牙膏的泡沫,就和肥皂的泡沫一个道理,去污的!”
崔合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刷了起来。把牙齿上上下下刷了一遍后,崔合按李植的指示用水冲掉了泡沫,然后又用清水刷了一遍牙齿。
刷完牙齿后,崔合咬了咬牙齿,欢喜说道:“夫君的牙膏有用!牙齿洗得干干净净!”
想了想,崔合歪着脑袋说道:“夫君这个牙膏好厉害,又可以大量生产卖钱了?”
李植摇了摇头说道:“草木灰是好肥料,数量有限,我搞不到足够的原材料,没法大批量生产这个。这个牙膏也只能在家里用用,把我们自己的牙齿洗干净!最多供给范家庄的百姓使用!”
崔合跳了一下,说道:“那也好啊!把自己的牙齿洗干净就不会口臭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佃农的命运
四月份,范家庄的冬小麦迎来了一个大丰收。
虽然去年少雨,灌溉不力的旱田收成不好,但范家庄附近的河流没有断流,李植的旱田依靠三条河流灌溉,都喂饱了水,一个冬天过去后收成不错。
德远新村的倪老大也获得了一个丰收。他是个好把式,懂得犁田多深为好,懂得何时该上肥,种的旱田每亩地收了一石二斗粮食。他和媳妇佃租四十亩旱田,到四月份竟收了四十七石的麦子。
棉袄钱和农具钱去年就和将军大人结清了。今年只需要扣掉给将军的地租十四石一斗粮食,扣掉一石二斗的耕牛银子,再扣掉还给将军的一石房子钱就可以了,倪老大能留下三十石七斗的粮食。倪老大家里四口人敞开肚子吃,一年吃十一石麦子,倪老大还能结余十九石七斗粮食。留下二石粮食做今年冬小麦的种子,倪老大还有十七石七斗粮食结余。
如今距离鞑子入寇已经近两年,京畿的粮价恢复了正常,差不多是二两银子一石。在将军大人的平价粮店里,倪老大用十七石七斗粮食换了三十五两四钱银子。
这是一大笔银子。揣着三十五两银子回家的时候,倪老大都有些紧张,生怕遭了贼。
这年头一套棉布夏装只要四钱银子,一套冬装袄子也只要一两五钱银子,一只活鸡只要一钱银子。三十五两银子可以让倪老大全家人什么都不缺,过上小康的日子。这收入水平,已经和李植作坊里的工人差不多了。
李植的水车和灌溉渠改变了一万农民的命运。
明末并不缺田缺地,缺的是组织能力和水利工程,缺的是打败觊觎者的力量。李植有力量击退附近的觊觎者,有力量保护自己的产业,他稍微组织一下水利工程,就让农民们脱贫致富了。
农民有钱了除了买地就是盖房。倪老大换了银子回来第二天,就去找泥瓦匠,准备扩建家里的房子,然而倪老大发现自己去晚了,驻扎在范家庄的二千泥瓦匠早就被大丰收的农民们雇完了。
喜获丰收的农民们第一反应全部是扩建房子。倪老大想约泥瓦匠,必须排队了。
倪老大摇着头回到了自家的院子,却看到表兄孟有三带着他家媳妇坐在了自家屋子里。
倪老大一看见表兄来了,就知道了表兄的来意,大声说道:
“表兄你等等,等我去买只鸭来招待你!”
倪老大二话不说,就去镇上的集市上买了一只鸭招待孟有三——自从去年春小麦成熟,农民有了收入后,德远新村北面两里处就形成了一个小镇,镇上有卖菜卖肉卖鸡鸭的,服务附近几个村子的富裕农民们。
到了今年冬小麦喜获丰收后,农民们更富,这个小镇就更加热闹了。镇上的屠夫每天都要杀一头猪,卖鸡鸭的更是罪孽深重,也不知道一天要杀多少鸡鸭。
晚上,在倪老大的屋子里,倪老大家四口人和孟有三夫妇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干炒腊肉,有红烧鸭子,有各种蔬菜,有镇上买的米酒,还有管饱的米饭。
孟有三夫妇两人苦惯了,一下子看见这样的饭菜直流口水,狼吞虎咽吃得嚎叫,仿佛饿了几天。那副样子,把倪老大的儿子吓得都不太敢夹菜吃。
倪老大一家四口虽说不是天天吃肉,但这个月丰收后,每三天也是吃一顿肉的。倪家人看到一桌肉食要淡定得多,和狼吞虎咽的孟有三夫妇比起来,档次一下子就出来了。最后倪家四口人似乎是觉得孟有三夫妇太苦了,不和他们抢食,只夹了几块蔬菜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孟有三还没反应过来,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说:“吃呀,你们怎么不吃肉?”
倪老大喝了一口米酒,淡淡说道:“你吃,我们早上吃过了肉,现在没食欲。”
孟有三看见倪老大喝酒了,这才想起自己面前有一碗酒,赶紧举起来喝上一口。香醇的米酒入肚子,孟有三满足地哈了一口气,大声说道:“驴毛球,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宝坻那边太苦了,今年过年我都没吃上肉!”
倪老大笑了笑,用火镰点着了旱烟,慢慢抽着,等待孟有三吃完饭。
孟有三一脸懵懂地看着抽旱烟的倪老大,暗道倪家这也太富了,连旱烟都抽上了。自己也只在村里的老爷那里见到过一次这种旱烟,还从来没有抽过。
在倪家看到的种种不同,让孟有三有种被震慑的感觉。要在以前看到倪老大抽烟,他肯定一声倪呆子就把旱烟抢过来抽几口。但现在看着富裕的倪老大,孟有三有一种阶级差距的感觉,仿佛是看到了村里的老爷,一时不敢动手。
孟有三这才想起自己吃肉的样子太丢脸了,放慢了手上的筷子,吃得慢一些了。
倪老大一边抽烟一边等着,直到孟有三打了个饱嗝放下了筷子,倪老大才说道:“表兄和表嫂一起来我家,是来要我做保的吧?”
李植的一万佃农十分富裕,名气已经传到了附近接邻的几个县。附近的贫苦佃农都希望能到范家庄给李植种田,想来的人太多。所以李植这次招募的第二批农民,要求必须有第一批农民做保,确定没有混进奸细才招进来。
孟有三眼巴巴地想进范家庄做事情,当然就只能来求倪老大为他做保了。如果没有倪老大做保,孟有三再想做李植的佃农也进不了范家庄大门。
倪老大舔了舔嘴唇,说道:“实话给你说吧,表兄,来央求我做保的亲戚已经有五个了。你这是第六个。”顿了顿,倪老大说道:“但是按将军大人的规矩,我今年只能保一户人家。我保谁不保谁,这里面都是难办的!”
孟有三眼巴巴地看着倪老大,说道:“倪老大,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你不保我进庄说不过去!”
倪老大抽了最后一口旱烟,就在桌子腿上敲了敲,把旱烟里烧尽的烟草敲了出来,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一起玩大的。从小到老,你虽然瞧不起我叫我倪呆子,但是从来没有欺负过我!而其他人,都因为我是老实人占我的便宜!”
倪老大把旱烟放在桌子上,说道:“所以,我就保你孟有三一家了!今年就到静海县去种四十亩有水渠的旱田!”
“真的?”
“还能有假?明天我就带你去城里画押做保!”
孟有三听到倪老大这句话,兴奋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蹲在了椅子上,大声说道:“倪老大,你够义气!”
倪老大一句话改变了孟有三一家人的命运,孟有三夫妇怎么能不兴奋?孟有三的媳妇紧紧抓着孟有三的裤子,眼睛里激动得流出眼泪来了。
“孩子他爹,这下好了,能吃饱饭了。”
孟有三看了看媳妇一眼,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抱着媳妇的脑袋说道:“孩子他娘,这下就要过好日子了!我们两个女儿不会挨饿了!”
倪老大看着激动成一团的孟有三夫妇,没有说话。他从烟袋里又掏出一些烟丝,放在烟斗口里点着了,慢慢地抽了一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灌溉水渠纠纷
四月初八日,湖广消息传来,张献忠几次大败后,终于在谷城降于熊文灿。
李植本以为自己大败张献忠后,熊文灿会对张献忠赶尽杀绝。没想到援剿大军云集之下,熊文灿最后还是选择了招抚。想起来,大概是剿贼的官军或软弱或跋扈,尤其是左良玉等人的兵士和流贼一样烧杀掠夺,让熊文灿对官军没有信心,对流贼反而宽容。
不过李植对流贼的事情不太关心,李植更关心的是自己领地的建设。到了四月份,李植派到南方寻觅红薯植株的家丁已经带着株苗和会种红薯的两名农民返回,李植让他们在收割完冬小麦的土地上种一季红薯,试验小麦和红薯轮作能收多少红薯,再看看轮作红薯会不会让小麦产量下降。
另一方面,到了四月初,李植新雇佣的二千多户新佃农已经到位,开始在静海县的河流边修建灌溉渠,要抢在冬小麦播种前把灌溉渠修好。
两千多户新佃农都是老佃农做担保招进来的,大多是宝坻和附近州县的佃农,原来租种地主家很少的土地,生活贫苦。听说到李植这里有好日子过,这些佃农收获完上一季冬小麦,交完租后就把家搬到李植这边了。和第一批难民不同,这些搬家过来的佃农是带着家当搬过来的,什么都有,李植不需要分发棉衣棉被,只需要分牛分屋子就可以了。
不仅这两千多户新佃农在修建灌溉渠,原有的两千多户老佃农也加入了修建灌溉渠的大军。现在是农闲时期,老佃农没有什么事情。李植给他们每人每天六分银子的报酬,这些老佃农就纷纷过来赚银子,帮忙修水渠。
李植本以为新田开垦工作会很顺利,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几个原先答应给李植修建灌溉渠的河边大地主突然变卦,说不愿意拿李植的高额补偿,不让出土地给李植修灌溉渠了。
李植新开垦的土地是在河边稍远地方的,要灌溉必须在河边的现有田地上修建灌溉渠。这些灌溉渠必然经过河边的田地,多少要占用一些现有的田亩。李植本来以每亩地二十两的价格给灌溉渠占用的土地做补偿。但如果河边的地主不同意这个价格,李植的灌溉渠就没法建设,新田就开垦不出来。
李植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愣了愣,暗道这些大地主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和自己作对?自己可是刚刚在三县大杀八方,收取了商税的人物。
灌溉渠是李植的大事,如今李植佃农已经招募好,新田开不出来场面无法收拾。李植带着郑晖到河边看了看,准备处理这个问题。
郑晖领着李植来到了月牙河附近,骑上了一座较高的小土丘。只看到那条弯弯的月牙河从西面流过来,穿过两岸阡陌交错的农田,缓缓流向东面。河流两岸一百多米内都是旱田,此时冬小麦已经收割,土地空闲着。
郑晖指着月牙河说道:“大人你看,从西面三里到这东面四里的近千亩旱田,都是刘家的。就是刘家带头不配合我们的水渠建设,其他几家大户人家在刘家带头后,也鼓噪着拒绝我们的水渠建设,我好话说尽了,他们就是不同意。”
李植想了想,说道:“提高一些补贴呢?”
郑晖说道:“大人,我怕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些河边旱田靠挑水灌溉,一亩也就值十多两银子。我已经和刘家说了,愿意出二十五两一亩补贴他们,可刘家还是不同意。我怕这刘家不是要补贴那么简单。”
李植低头想了想,问道:“这刘家什么背景?敢带头挑事。”
郑晖说道:“据说家里儿子是湖广巡按御史。”
李植啐道:“好大的官啊,巡按御史,正七品呢,莫要想要刁难我们敲诈一笔?”
郑晖说道:“有可能!”
李植大声说道:“走,去见见这个刘家的人。”
两人骑着马带着家丁,举着龙虎将军的旗牌,打着五方旗,往静海县刘家的宅子骑去。骑了一个时辰找到了刘家的宅子。那刘家宅子坐落在一个村子北面,前后五进,高墙深院气势非凡。院子门口立着一个三重檐的门楼,摆着两只张牙舞爪的大石狮子,一看就是权贵人家。
李植暗道这御史很有钱嘛,这银子是贪来的还是抢来的?
宅子的侧门是开着的,一个高大的家丁站在门口看门。李植让家丁把自己的名帖送上去,那个家丁看了李植一眼,就进去报信了。过了一会,那个家丁出来请李植进院子。李植带着郑晖和两个家丁走进院子,看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带着十几个家人已经等在院子里。
那老翁大概已经有五、六十岁,须发皆白,驼着背拄着一根拐杖。他身边十几个家人看到李植进来都板着脸,一个个都没有向李植行礼的意思。那架势是不准备请李植进屋喝茶了,十分敌视。
李植愣了愣,拱手说道:“敢问这位是?”
那老翁柱了一下拐杖,大声说道:“在下刘家家主刘见深。”顿了顿,那老人似乎是觉得自己名头不够响,又说了一句:“湖广巡按御史刘秉传,便是我儿子!”
李植还抱着缓和事态的想法,拱手说道:“原来是刘公!范家庄参将李植,为灌溉渠一事来拜访刘公!”
那老人哼了一声,说道:“这灌溉渠占用我们的土地,修不得!”
李植想了想,说道:“占用的土地,我以三十两一亩赔偿给刘公,如何?如今那些旱田市价不过十几两一亩!”
老人柱了柱拐杖,朝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一指,说道:“你来说!”
那个中年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二弟刘秉传书信来说了,我等是有名望的清流!匀田给奸臣修建灌溉渠万万不可!将军想要我家拿田出来给你修水渠,先停了与民争利的商税,再驱逐收留的阉党余孽,和阉党划清界限,我家才和大人讨论这水渠占用田地的补偿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清流的关系网
这个自诩清流的言官刘秉传害怕别人说他勾结李植这个“奸臣”,要和李植保持距离!所以无论如何不让李植的灌溉渠通过自己家的田地。
听到刘家仁斥自己为奸臣,李植心里十分不爽。以前李植只听人说温体仁是奸臣,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奸臣。
李植冷冷说道:“征收商税就是奸臣么?农民苦苦耕耘要交田赋,商人为什么就交不得商税呢?”
刘见深听见李植的话,激动地一柱拐杖说道:“征收商税是夺民之利,与民争财!显皇帝时候税监之祸,天下人共反之!”
李植说道:“天下烽烟四起,国家没有军饷养兵,已经要破产。再征收田赋农民就要饿死要造反,这种情况下商绅也不能让一点利么?坐视国家有难不出一点力,这才是真正的奸臣!”
那刘见深说不过李植,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大声骂道:“奸臣强词夺理!老夫不和你理论,速速离开我家!”
李植问道:“那灌溉渠怎么办?”
刘见深一挥袖子,说道:“免谈!”
李植来了脾气,冷冷说道:“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刘见深冷冷哼了一声,似乎不把李植的警告放在眼里。
出了刘家宅子,郑晖问道:“大人,刘家带头不肯给我们修灌溉渠,怎么办?”
李植说道:“带人去修!哪里需要修渠就挖了,他小小一个巡按御史,怕他做什么?”
郑晖呐呐问道:“要是刘家说我们强夺私田怎么办?”
李植说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我顶着!”
第二天,郑晖就组织农民,在刘家的田地上开建灌溉渠。刘家的人见状,气急败坏。等李植的人挖了三天,刘家人就动手了。几十个刘家家丁气势汹汹,手持木棍冲了上来。
“哪个敢在刘家私田上刨水沟?”
“打死你们这些为奸臣种田的佃农!”
“敢挖刘家的田?”
修灌溉渠的都是农民,没有拿兵器,哪里敌得过这些高大的刘家家丁。几百人被几十个家丁打了一顿,被打得鼻青眼肿的有,被打得流血受伤的有,四散奔逃。郑晖本来在现场指挥建渠,看到刘家的家丁来也只能撒腿跑。
第二天回到范家庄,郑晖把在静海县挨打的事情和李植说了。
李植听到这事,勃然大怒,暗道这刘家是一点也不怕自己啊,他不知道自己有强大军队吗?自己在他家地上修水渠,也就占用二十多亩田,他竟这样和自己死磕!难道自己在刘家人眼里,就真的是不共戴天的奸臣?
他就那样迫切地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如果刘家不让出土地,其他缙绅有样学样,自己的新田开垦就是空谈了。第二批一万佃农已经雇佣,李植不可能现在停下新田开垦。现在李植是骑虎难下,也只能和刘家死磕了。
李植冷哼一声,正准备叫钟峰来,准备带兵杀到刘家去,却听到门口的家丁快步跑了进来,大声喊道:“老爷,巡抚大人来了!”
李植愣了愣,暗道查登备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却看到天津巡抚满脸焦急地走进二堂,冲自己说道:“龙虎将军怎么抢夺缙绅的私田?”
李植没想到刘家能够调动巡抚为他们说话,愣了愣,上下打量了查登备一番,暗道这清流在内斗的时候真是团结啊。
“我要开垦十万亩军田,每年能新增上缴的屯田子粒一万二千石,大大地利于国家。这军田的灌溉渠要经过刘家的私田,动他的私田也是无奈之举!”
查登备拍手说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夺人私产啊!”顿了顿,查登备大声说道:“如果将军如此行事,恐怕要被天下人斥为奸臣!人人仇恨啊!”
李植冷笑说道:“不是已经被斥为奸臣了么?”
查登备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只要将军停了商税,斥退阉党余孽,天下人还是可以原谅将军的!”
李植淡淡说道:“不要整天‘天下人’‘天下人’的,无非是一群自私缙绅控制着舆论,谁一动他们的利益就绑架天下人一起发难。”
查登备堂堂一个巡抚被李植这样面斥,感觉十分的尴尬,讪讪说道:“将军说清流是自私缙绅?”
李植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转口说道:“这灌溉渠我是肯定要修的,商税也肯定是要收的。刘家人要和我作对,是不会有好收场的!”
查登备被李植噎得无话可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将军不要妄动,再等一日,事情必有转机!”
李植看了看查登备,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头说道:“好,我就等一天。”
第二天,李植正在家里好奇等待,门口突然跑来一个信使,把一封信送了进来。
“礼部尚书贺世寿有信交给参将大人!”
原来所谓的转机是贺世寿来信了,这贺世寿也加入了劝说自己收手的阵营?这刘家人的关系网很宽啊。李植知道贺世寿前段时间参过自己一本,已经算是和自己决裂,他怎么还好意思和自己写信?李植冷哼了一声,打开了贺世寿的信。
“汝本布衣,老夫念汝忠于国家提擢之,不想尔今日羽翼丰满,竟结交阉党...汝抢夺缙绅私田,人神同怒...劝汝速速收手,若能幡然醒悟,天下人或不再斥之...”
果不其然,一打开那封信,就是贺世寿老气横秋的斥骂文字。中心思想就一句话,让李植不要征调刘家田地开发灌溉渠,不要收取商税,赶紧浪子回头按照清流的指示夹着尾巴做官。
李植气得把贺世寿的信扔在地上,骂道:“这些清流端坐空谈,不知道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和银子,没有粮食和银子国家就没法剿贼,没法防奴么!不收商税不开新田,哪有粮食和银子?”
郑晖讪讪说道:“大人,连礼部尚书都开口了,我们还要和刘家斗下去么?”
李植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暗道这个刘家关系网还真是宽,对他不能一味用粗,免得给清流攻击自己找到理由。本来李植是准备直接带兵冲进刘家抓人打板子的,但现在看下来,最好还是抓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师出有名。
“郑晖,去叫韩金信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抓捕刘家
没多久,韩金信就小跑着来到了参将府的二堂。
“韩金信见过将军大人!”
“韩金信,静海县的巡按御史刘家你知道么?”
“小的知道,他家在月牙河边有良田一千亩。”
“他一个言官,哪来这么多田地?”
“崇祯三年静海县发大水,月牙河溃堤把河边的田地全淹了。等洪水退了以后,刘家就勾结当时的县令,以那些良田是无主地的理由霸占了千亩河边良田,把河边的有田农民全变成了他家的佃农。”
李植冷笑了一声,说道:“好!这刘家人屁股不干净!你去搜集证据,把刘家的肮脏事情整理出来,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要办成此事!”
韩金信点头说道:“下属得令!”
韩金信办事十分高效。二十天后,韩金信回到了李植面前,把这二十天搜罗的刘家罪证呈现在李植面前。
这刘家屁股十分不干净。他家原先是个贫寒家族,但二儿子刘秉传当官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不但倚靠权势抢夺小民一千亩旱田,还联合衙役威逼利诱欺诈镇压,吞并了附近笼水镇上的十几户商铺,垄断了笼水镇的粮布等各种生意。
光是因为被刘家抢夺财产,上吊自杀的平民就有三个。
这刘家仗着有权势,吃相十分难看,韩金信稍微一搜集就找到了大把证据——韩金信找到了这些受刘家欺压的平民,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下了他们之前拥有,现在因为被刘家霸占而无用的各种原始契约、地契。这些第一手资料齐齐指向一个事实:刘家欺行霸市,欺压乡民,非法吞并价值一万五千两的河边土地,还靠欺霸乡里每年获利几千两。
这是一个大大的劣绅。
得到了刘家作恶的证据,李植反复观看,十分高兴。
“叫钟峰带一千士兵来,随我去刘家拿人!”
李植骑着大马,让家丁举着旗牌和五方旗,带领一千士兵浩浩荡荡往静海县刘家走去,上门拿人!
到了刘家院子,刘家人关死大门不开。那大门十分厚重,外面包着铁皮铜钉,一般人是踢不开的。
李植让士兵们搬来梯子,从院墙上爬了进去。
爬到一半,院子里的家丁居然朝李植的士兵射箭,把爬墙的士兵逼了下去。李植勃然大怒,让士兵们随意开火!
士兵们又找来二十副梯子,带着装好子弹的步枪爬梯子。
二十一个士兵们同时爬上墙头,同时朝院子里射击,压制院子里的几个弓手。枪声响起后,只听到一片惨叫声在院子里响起,几个刘家家丁倒在了血泊中,再无生气。其余的刘家人见这边火力这么凶猛,慌慌张张地逃到了后面的院子里去了。
刘家人想从后门溜出去,一打开后门却看见密密麻麻的范家庄大兵已经站在那里守着,把整个院子包围了。昨天还耀武扬威的刘家人,此时已经是插翅难飞。
爬梯进门的士兵们爬进院子打开宅子大门,让后面的士兵进了刘家大院。
李植率领两百士兵杀进大院里,在各个院子里大肆拿人。又打死了几个负隅顽抗的刘家家丁后,李植的两百士兵冲到了最后一进院子,把刘家老头子以及刘御史的大哥,三弟全部抓了出来。
刘家家主刘见深被士兵扣着,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这才大声说道:“李植,你敢拿我?你眼里有没有王法?天津巡抚和礼部尚书都给你传过话,你不怕得罪他们吗?”
李植笑道:“就算是得罪他们了,他们能拿我怎样?”
刘见深的长子嘶吼着说道:“李植,你不要嚣张,我二弟刘秉传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小小御史,还不在本官的眼里。”顿了顿,李植说道:“你们吞并贫农的良田千亩,兼并小商贩的商铺十几户,造成三人绝望自杀,证据确凿无可辩驳,我有一百个理由杀了你们,你们还敢嘴硬?”
听到李植的话,刘见深和长子对视了一眼,神色慌张。李植私自行刑杀人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就在县城处决了三个县令家人。但三个县令官小,被杀了家人也无力反抗。而巡按御史则不同,御史权势显要,刘秉传更是位列清流,素有人望。刘家人想不到李植竟这么不把清流放在眼里,连刘秉传家里也敢杀进来。
刘见深咳嗽了一阵,抬头说道:“李植,李将军,你放了我们,我们让你修水渠,再不干涉你!”
李植笑着说道:“太晚了,我现在要你颈上人头立威!”
刘见深听到这句话,脸上一白,浑身哆嗦起来。
在天津西路这片土地上,李植不容许有敌对势力存在。只要李植找到把柄,就敢杀人行刑。在李植虎贲师的实力面前,规矩显得苍白,权势显得无力。
那些打伤李植佃农的家丁也不能放过,李植把这些家丁全部绑了起来。李植在刘家抓了三十多人,全部关进刘家的一间厢房里,派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在外面。
接下来,李植开始抄刘见深的家。刘家自从刘秉传做官后就开始欺霸乡里,十年来搜罗的财产当真不少,李植在各个院子里搜了一天,找出了价值七万两白银的各色财产。加上价值一万多两银子的河边旱田,这一个正七品御史家人的家中竟有价值九万两银子的财产。
韩金信说刘家原是贫寒,那这十年刘家的聚敛实在惊人。
珍珠象牙、香料丝绸和玻璃瓷器被抄出来堆在院子里,堆了一地,刘见深见自家的宝贝全被虎狼般的李植士兵搜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李植准备把这些抄家所得上交给天子,让天子发一笔财。
抓住了刘家人的把柄,李植要在笼水镇举行行刑大会。
韩金信已经把河边旱田的原有地主全部找到了。除了三个自杀的自耕农,其他两百名农民都被李植请到行刑大会观摩。另外,被刘家霸占店产的小商人也被请了过来。李植将现场把他们的财产还给他们。
五月二号,李植把刘家的六名成年男丁和家丁全部押到了笼水镇菜市场门口,让刘家欺压过的百姓看刘家的最终下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处斩刘家家主
首先是打家丁板子,一百多名虎贲师士兵把三十多个打李植佃农的家丁五花大绑,摁在地上,高高举起木板子,每人打四十大板,打得那些家丁的屁股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这些家丁在静海县威风惯了,想不到今日他们也有挨打的一天。
然后就是四名刘家成年男丁。
四名不当家的刘家成年男丁也打四十大板。这些男丁虽然没有主持决策,但平日也是在贫苦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同样该打。四十板子打下去,四名刘家男丁一片鬼哭狼嚎。
打板子这事名堂很多,有重重举轻轻打,重重举重重打等各种不同。板子下去打成什么效果完全看打板子士兵的手法。然而此时郑晖亲自监督打板子,他那时被刘家家丁追赶过一次,十分恼火刘家人,要求士兵重打。士兵也对和龙虎将军作对的刘家人十分不满,下手很狠,四十大板那是结结实实。
这些刘家家人在地上挨板子惨叫时候,哪里还有平日颐指气使的威风?四十大板下去,刘家的男丁已经是半死不活。
刘家人此时已经被抄家,抬下去后要去哪里养伤,要多久才能养好伤势,就看这些男丁的运气了。
看到刘家男丁被打板子,河边沦为刘家佃农的贫农眼睛血红,大声叫好。那场面十分沸腾,仿佛是报仇雪恨了一般。
接下来就是把被欺压百姓的土地和商铺还给百姓。刘家人在河边抢夺了一千亩旱田,又在笼水镇非法兼并了十几家商铺,如今这些非法所得都要还给正主。
李植的密卫大使韩金信已经调查出商铺的原有主人,此时这些原主都被召集在行刑场边。李植做主,写好商铺的买卖房契,让刘家家长刘见深摁手印,把商铺物归原主。
拿回商铺的小商人们十分高兴,一个个要跪地给李植磕头。有几个商人更是热泪盈眶,跪在地上大喊李植是青天大老爷!
农田同样操作,不过农田原主的地契本来就在农民手上,前段时间被李植作为证据买来了,那些原始地契足以证明农民们的土地财产权属。刘家人这些年仗着权势霸占农田,连农民手中的地契也不在乎,此时却成为了他们作恶的证据。
李植站在人群中间,大声说道:“河边四十七户农民的田产物归原主!这四十七户农民再不需要向刘家人交租子!”
听见李植的话,两百多农民欢喜鼓舞,甚至有人哭了出来。这年头农民一家几口人就靠那十几亩地过日子,交五成地租和不交地租那是天壤之别。不交地租就意味着能吃饱饭能穿暖衣,意味着不会病死饿死,他们如何能不欢喜?
重获土地的农民们自发地朝李植跪了下去,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大片,口中大喊青天。
最后要处理的是刘家家长刘见深和他的长子,此时两人被绳子重重绑着,后背插着斩字木牌。两人跪在地上,神色十分绝望。刘家家主刘见深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气派,拼命朝李植磕头求饶:
“龙虎将军仁德,放我一条生路,我一辈子都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龙虎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一命!”
李植大声朝被刘家夺取财产的小农和商贩们说道:“你们愿意放过这两人么?”
被欺压多年的小农和商贩们听到这话,大声喊道:“不愿意!”
“杀了他们!”
“杀!”
这八年刘家夺了贫农的田产让他们做佃农,一年夺去他们五成的产出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让他们从温饱的自耕农变成吃不饱饭的佃农。这些贫农家庭中因为贫苦冻死病死的不在少数,他们对刘家有刻骨的仇恨。
此时已经擒住罪主,岂能因为他一句服软话放过他?
那些商贩也同样被刘家夺了吃饭的生意,十年来只有寄人篱下另谋生路,生活凄惨,此时哪里愿意放过刘家家主。
就连围观的无关百姓,也有大声喊杀的。刘家人垄断笼水镇的各种生意,商品售价颇高。然而镇上其他人开的商店全被刘家搞垮,方圆十里内又只有这一个市镇,附近的村民平日只能忍受刘家盘剥,对刘家十分不满。
此时看见李植要为百姓主持公道,这些百姓哪里愿意放过刘家家主?
看着义愤填膺的百姓,李植点了点头,说道:“罪证确凿,群情沸腾,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行刑!”
两名步枪手走到刘家两名当家男丁面前,对着两人的脑袋摆好了枪。
“别杀我,我儿刘秉传是御史!”
只看到啪啪两声枪响,两名贪得无厌的恶绅头部中弹,倒在了血泊里。围观的群中被枪声吓了一跳,慌张往后退。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站定了大声叫好起来。
“龙虎将军威武!”
“青天大老爷为民除害!”
“青天!青天!”
“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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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八日,大明天子朱由检坐在皇城中左门中,召集考核选拔三年大计中表现突出的县令。五名县令按顺序一个一个走到天子面前,朱由检这几年都愁苦于没有足够粮饷招兵买马对付烽火连天的局面,便问五个县令怎样才能得到足够的兵马和粮饷讨平流贼和东奴。
前面进来的两个知县大言不惭,说的都是空谈道德的虚无之言,让朱由检颇有些不高兴。但第三个走进来的知县曾就义却有不凡表现,他的话令朱由检眼睛一亮。
“百姓之困,皆由吏之不廉,使守令俱廉,即稍从加派以济军需,未为不可。”
朱由检欣喜追问道:“如何使吏廉?”
知县曾就义说道:“明考选,重责罚,选御史,可以扭转风气,使吏渐廉!”
朱由检抚须点了点头,不等其他两名知县答题就大声说道:“说得好,我选你为考核第一,调入翰林院担任编修。”
做翰林院编修虽然清苦,但可比做县令前途光明多了,以后就是京官了。那县令闻言叩首在地,大声说道:“皇恩浩荡,臣感激不尽!”
朱由检满意地点了点头。
考核完五个知县,朱由检带着仪仗往乾清宫走去,却看到王承恩一路小跑跑了过来。
“皇爷,那李植又惹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天子的决断
朱由检皱眉问道:“他做什么了?”
王承恩小心地把天津巡抚查登备汇报事情的奏章,以及李植自辩的奏章交给了天子,说道:“他抄了湖广巡按御史刘秉传的家,杀了刘秉传老父和大哥!”
朱由检接过两份奏章,先看了查登备的奏章,看完后冷冷起来:“这个李植,把天津西路当作他家后院了么?他一个管军事的参将,谁给他处理民事抄斩缙绅的权力?”
查登备本是清流,被李植驳了面子心里记恨李植。查登备写的奏章避重就轻,刻意描述李植的肆意妄为,让朱由检看得十分不高兴。
王承恩见天子脸色有异,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朱由检吸了口气,又打开李植的奏章看了看。看完了李植的自辩奏章,大明天子脸上的不快缓和了不少。
“原来李植不仅是为了私利,也是为开发军田才和刘家起争执!这十万亩新田每年可以上缴屯田子粒一万二千石!倒是不错!”
王承恩见天子已经没有了愠色,说道:“皇爷,这刘家也当真是凶恶,一个巡按御史的家人竟然鱼肉百姓抢夺了九万两银子的财产!李植连小民的地契都寻了出来,看来是证据确凿。”顿了顿,王承恩又说道:“皇爷,这李植抄家抄得的七万多两的财货李植没有私吞,已经打包运过来了,说是要充实皇爷的内帑。”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倒是不少的一笔银子。”
王承恩看了看朱由检的脸色,说道:“皇爷,这李植如何处理?”
朱由检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李植体恤国家财政不足,百般为朕扩展收入,用心不可谓不良。只是他这做事的手段也太骄狂了一些!说杀就杀,说抄家就抄家!他眼中全然没有我大明的规矩!”
想了想,朱由检冷哼了一声,说道:“奈何如今烽火四起,正是用人之际,朕却不能惩他!否则...”
王承恩问道:“皇爷,如何答复李植?”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好言抚慰之,让他莫要再生事端。”
王承恩又问道:“那湖广巡按御史刘秉传如何?”
朱由检想起了刚才那个知县曾就义所说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若使百官清廉,天下何愁不平?御史本是监督百官的言官,又怎能监守自盗?让李植把掌握的证据交出来,三司会审。如果查实无误,就夺了刘秉传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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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日,天子的圣旨发到了范家庄。。
李植捧着天子的圣旨,十分欢喜——关于对抄斩刘家的事情,天子不但没有责罚李植,还好言抚慰了李植一番。只是在圣旨的最末尾若有若无地提了一句:“再有此种事体,诚宜汇报有司处理。”
而李植搜罗的刘家人枉法的证据,也被天子要求送到刑部去。显然天子是要组织会审处理刘秉传了。
这一次和刘家的斗争,李植大获全胜。
如今看到刘家的下场,其他的地主都对李植忌惮起来,不敢出头和李植作对。各家都让出土地给李植修建灌溉渠,灌溉渠的推进十分顺利。相信再过一个半月,等到六月中旬,十万亩旱田的灌溉水渠就能全部建好。七、八月份冬小麦播种的时候,旱田就能用水车扬水灌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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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四野里除了吵闹的知了鸣叫,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天气太热,李植脱下官袍穿着短衣,带着两个家丁轻车简行,骑着马巡视到了静海县的新田上。他在那里看到第一批农民们还在修建灌溉水渠——李植给帮忙修水渠的男女六分银子一天,算下来一个月能赚一两八钱银子。农闲时候农民闲着也没事做,到将军大人的灌溉水渠工地上做事能赚银子,十分地划算。
大多数第二批农民也在修建灌溉渠,但同时有一些农民也开始处理刚开垦出来的新田,锄草犁地。
李植沿着河边的小路一路巡视下去,见农民们都干得热火朝天,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李植看得心情很好,仿佛已经看到明年小麦大丰收的情景。
加上这十万亩小麦田,李植一年地租收入就有至少三万五千石粮食,价值七万两白银,十分可观。而且领地上如今有了两万农民,在这些农民农闲时候可以组织起来进行工程建设,是十分廉价的人力资源。
走到靠近辛家店的地方,李植看到一群农民聚在一起,围着蹲在地上的一个年轻男子。那年轻男人正用手在田地上划拉着,侃侃而谈。
李植一时好奇,走过去听了听。
“这种芦草地下面有草根,不把草根除掉杂草会很多,会抢麦子的肥料。开垦前一般先割除野草或放火烧毁,然后用梭式犁进行深耕!然后用之字耙耙地,最后马扒搜集草根!这样还不能除干净,还要配合灌溉!犁耙草根后不等地下根茎发芽就要灌水一次,把剩余的草根淹烂。”
那个年轻男子似乎都开荒很有经验,在人群中指导着其他农民。那些农民也十分服他,一个个立在旁边仔细听着。
那个年轻男子说完,就站起来往另外一片田走去。他身边的农民们像是跟着老师的学生,一个个跟着他往另外一处走。
李植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种长着多年老草的土地,就更要注意除掉草根。耙耕的重点是让土壤处于疏松状态,让草根能在土下面烂掉。耙耕时候要把草根土翻入土壤下层,让草根烂得更快。播种前要用圆片耙浅耕,要是播种小麦时候混种一些苜蓿,收成会更好!”
李植见这个年轻男子说得头头是道,其他的农户又那么信任他,心里好奇。朝围在人群外围的一个农民问道:“这人是谁,怎么大家都围着听他讲?”
那个农民看了李植一眼,说道:“这是柳家村的好把式王雀王小哥,他识字看过农书,种田种得比我们好多了,我们这是在听他教我们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农业指导员
李植看了看那个年轻人,问道:“他种的小麦产量高么?”
那个农民点头说道:“王小哥种的旱田一亩能产一石五斗麦子,夏天还会种绿豆,一年收成十分可观。以前他种十五亩旱田,每年交一半的粮食做地租,就能养活一家三口。如今王小哥和他媳妇得了四十亩旱田,这旱田将军大人只收三成地租,恐怕王小哥要富裕起来了!”
李植点了点头,又打量了地头的年轻人一眼。
那年轻人王雀不但懂得多,而且还耐心指导其他人,看上去是个好老师。
李植走上去说道:“王雀,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些种田本事?”
那王雀正在指导其他农民,却看到李植走上来问自己。他不知道李植是谁,只是不解地打量着李植。
“本官是范家庄参将李植!”
听到这话,旁边的农民反应过来了。不少人此前就见过穿官袍的李植,此时再见李植认出来了,赶紧跪在了地上。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跪下,顿时呼啦啦跪了一片。
李植朝这些农民说道:“免礼!”便又朝王雀问道:“王雀,你哪里学来的种田本事?”
那王雀见李植反复问他,有些紧张说道:“小民识字,这些知识是从《王桢农书》、《齐民要术》和《氾胜之书》上面学来,再结合自己种田的实际,总结下来的。”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按你的知识,这开荒后第一年最重要的是什么?”
王雀答道:“荒地贫瘠,开荒后第一年地力不足,关键在于肥田。不但要施好肥,而且要把陇上沟上的地力都用上方能有好收成。若是种得好,第一年冬小麦一石四斗也是能收的。”
听到王雀一石四斗的话,李植愣了愣,暗道这可比普通收成多四斗。如果把王雀作为管理人员指导其他人种田,十九万亩旱田每亩多四斗的话,那就是七万多石的粮食。光算李植收取的地租,也能多收二万多石的地租,等于让李植多赚四万多两银子。
当然,王雀也指导不了那么多人。他一个人分身乏术,能指导一百户就不错了。不过李植可以给他配人,最大限度提高王雀的指导范围。
李植问道:“王雀,你以前佃租的旱田能收多少粮食?”
“大人,若是寻常年份,我的田能收一石五斗粮食!还能种一季绿豆!”
李植转头看向周围的庄稼汉,问道:“这王雀说的是真的么?”
周围的庄稼汉纷纷答道:“将军,王雀说得没错,我们以前在宝坻都是看着他种的田。本来他家佃租的是十几亩薄田,给他种了五年后那田肥的不得了。”
“王雀说的是真的,我和他一个村的,他种的地就是比我们能多收几斗!”
李植点了点头,大声说道:“王雀,我看你不要种田了,你来我的幕府做农事厅的指导员,每个月月钱六两。这指导员每日在田头奔波,我就不管你饭了。我让你带领十个手下,专门教其他人怎么种好田!你愿意么?”
虽然雇佣十个手下需要花费李植一年四百两银子,但比起农业增产的收入,这点银子就不显得多了。只要范家庄和静海县的农民的亩产提高一斗,李植就能增加一万两银子的地租收入。
李植准备让王雀先试一年,确实有效来年再扩大队伍。而且第一年王雀指导农民时候农民也不会太相信,需要多费些口舌。等第一年收成出来了,他的指导被证明确实有用,第二年才能真正大规模指导农民。
所以李植第一年只给王雀配十个人。
王雀愣了愣,看着李植有些发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六两月钱一年可以拿七十二两银子。王雀再会种田,收入也有限,一年哪里能赚到七十二两银子?李植一下子给他这么好的事情做,还管十个人,让他有种跃入龙门的感觉。好久,他才大声说道:“大人,愿意的,我愿意的!”
李植说道:“好,我回头就给你雇十个识字机灵的人来,作为幕府农事厅办事员,听你指挥。今年范家庄和静海县冬小麦的丰收,就靠你了!如果经你指导的农户收成好,我给你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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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植准备将一些有用的传统装备配置到部队中。
首先是铁蒺藜,铁蒺藜是一种军用的铁质尖刺的撒布障碍物,一般用生铁铸成。成品有四根伸出的铁刺,长数寸。不管铁蒺藜如何着地,总有一根刺朝上,刺尖如草本植物“蒺藜”,因此得来这个名字。
李植准备做的铁蒺藜每根刺长二厘米,铺在地上如一片针芒。在地上铺设一些铁蒺藜后,敌人根本没法近身。敌人想要靠近必须慢慢清理地上的铁蒺藜,清理完才能冲阵,这就给李植的步枪手更多的射击时间。
主意打定,李植就让铁匠们开始制作。如今李植用镗床膛制枪管,一个工匠七天就能生产一把步枪,五百步枪工匠一个月能生产两千多把步枪,完全能满足李植士兵的步枪需求。现在李植除了让士兵人手一把枪外,还有库存步枪四千把。再生产库存步枪已经是浪费了,李植四月份就让铁匠们停止了生产,如今这些铁匠刚好可以来生产铁蒺藜。
铁蒺藜很小,铁匠们一天能铸造一百个。每个铁蒺藜中间还有个孔,每五个串成一串方便铺设和收起。李植计划让一个士兵携带二十串,打仗时候往阵前一铺,让阵前的二十米变成敌人的地狱。
可以想象清军或者流贼在李植的火枪阵前被铁蒺藜拦住,进退不得,不断在步枪射击中倒下的情况。
除了铁蒺藜,李植还造了一辆望杆车。
望杆车是一辆大型战车,上面设置高大的望杆,望杆足足有十五米。这望杆上面有一个瞭望手的木板椅子,让瞭望手可以爬上去坐着,不断观察战场的情况。李植给瞭望手装备望远镜,让瞭望手可以观察周围的情况。
车子造好后,李植在范家庄附近试了试,发现瞭望手在望杆上可以看到方圆十几里内的全部情况,可以大大地弥补斥候被压制时候的侦查能力,十分的实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外科医生
李植决定为自己的虎贲师配备一些医生。
战地医生对一支军队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医生能够救治受了创伤的士兵,直接决定了伤员的生死。如果一支部队有好的医护人员,士兵就不会那么畏惧受伤,这将直接提高战场上士兵的士气和战力。
部队需要的医生主要是外科医生。目前李植在天津并没有找到好的外科医生,虎贲师在医护人员上也几乎是空白。对于千方百计提高虎贲师战斗力的李植来说,这一个短板是亟待弥补的。
李植没有学过医,没法自己培养外科医生。但李植知道不少现代医学的知识,相信可以凭借这些知识升级这个时代的医术,提高明代医生的能力。
李植多方打听,得知在京城有不少优秀外科医生。尤其是京城城南柳条巷子里有一位外科名医叫做申余吉,善用针刀之法,能正骨会消脓,活人无数。李植暗道这便是自己需要的外科医生了,便带着银票上门拜访。
李植带着仪仗打着旗牌进了京城,找到了柳条巷子。到了那里打听了一阵,找到了申余吉的医馆。那医馆不大,也就是一个寻常院子,外面挂着一个迎风招展的“外”字招牌。
李植送上名帖,过一会便有一个郎中打扮的年轻人出来迎接。看到李植穿着二品官袍,打着旗牌,那年轻人倒也不紧张,只施了一礼,便淡淡朝李植说道:“官爷里面请。”
李植见那年轻人的沉稳,就知道这申余吉确实是个名医,恐怕救治过不少当官的,所以他的学生弟子见到自己的官服仪仗才这么淡定。李植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申家医馆。
到了里面一看,那院子里有不少学生弟子。有一间厢房里围着二、三十个年轻人,李植拿眼睛往那厢房里一看,看到几个年轻人正拿着刀在一具尸体上解剖研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站在那尸体旁边,正在指导年轻人用刀。
李植走进申家的大堂等待了几分钟。那个解剖的中年人弃了那尸体走了进来,在热水盆里用肥皂洗了洗手,上来朝李植作揖行礼。
“外科郎中申余吉见过将军!”
这些医生能救人性命,身上自然有一种傲气,见了李植都不愿意跪拜。李植和他分宾主坐下,说了几句客套话,李植就说明了来意。
“申先生可曾想过离开京城,到别处行医救人?”
申余吉愣了愣,问道:“为何要离开京城?”
李植说道:“若是别处更需要申先生这样的良医,申医生又何必守着京城?”
申余吉抚须说道:“将军的意思,是让申某随将军到天津去了?”
李植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恕申某拒绝!京城人口繁密,才是我辈施展医术的福地。”
李植说道:“我愿意给先生每年一百两的供奉,足够先生研究方剂之用。”
申余吉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若是病号太少,我和弟子的医术就得不到施展,医术就没有进益,必将落入末等。给我再多银子,我也不愿去!”
李植愣了愣,暗道这名医还真视金钱为粪土。想了想,李植说道:“先生若愿意随我去天津,过几年我为先生求个官来做,做个千户官,如何?”
申余吉笑了笑,摇头说道:“多谢将军好意,恕申某拒绝。”
又说了一阵,那申余吉咬死不肯离开京城。李植无奈,只能起身告辞。
但李植正失望地走到医馆门口,却看到一群市民拿着棍子锤子朝这边冲了过来。那些市民一边跑着一边叫嚷:
“糟蹋人伦的申余吉,把尸身交出来!”
“剖窥人体,伤天害理!”
看到这些暴民,两边街坊的邻居们都赶紧关上了店门,生怕惹火上身。申余吉医馆门口的小厮也赶紧退进了院子里,啪一声把院子门关上了。
那些暴民围着申家的院子,大声吆喝着。围了一会见申家不肯开门,暴民们便开始踢踏院子门,想把大门踢开。
李植好奇心起,走上去站在一边看着。看了一会,李植走上前问道:“你们为什么踢踏申家的院门?”
那些暴民看李植穿着二品官袍,对视了一眼,纷纷跪下去说道:“大人明鉴,这申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才不得不上门来追讨尸身!”
“怎么伤天害理了?”
“我等族中有一贫寒子弟中风死了,申余吉用银子诱惑这死者的贪财老父,把这死者的尸身买来解剖。那死者好好的一个良家子弟,死后竟不能下葬,要忍受这千刀万剐粉身碎骨之罪,岂不是伤天害理?”
听到这话,李植明白了,原来刚才在余家院子里看到的那一具尸体是余家偷偷买来的,现在死人的族人不愿意把尸体给余家的弟子解剖,找上门来了。
李植正在那里思考,却看到余家的院门打开了,那个迎接自己进门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拱手朝暴民们说道:“诸位街坊,这尸身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是我们用银子买来的,你们如何这般上门寻仇?”
那些死者族人大声说道:“我们凑了钱还给你,你们把尸身交出来,以后再不要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那个年轻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犹豫道:“这...”
李植笑了笑,朝那个年轻人说道:“你们很缺解剖用的尸体么?”
那个年轻人脸上一红,拱手说道:“不瞒大人,我们做外科的不了解人体结构不行。但这解剖用尸身实在难以买到,这半年来这是买来的唯一一具!家师视为宝贝...”
“尸身很有用么?”
“自然有用,我们做外科的,全靠解剖人体了解病理构造,说是基本靠这个提高医术都不为过。”
李植笑了笑,拱手朝那些死者族人说道:“大家不要急,我进去和申郎中交涉,保证他把尸身还给你们!”
死者族人齐声答道:“全凭大人做主!”
那个年轻人听到李植的话,脸色一变,说道:“大人何必插这一杠?管这闲事?”
李植说道:“走,去见你师父,我有好事跟他说。”
走到申家正堂,一看到申余吉,李植就开门见山说道:“申先生,你何必在京城为了个把解剖用尸体苦苦寻觅。我带兵打仗,每年擒斩的敌寇以千计,不知道有多少尸身供你解剖研究,你随我到天津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醍醐灌顶的医生
申余吉愣了愣,问道:“此话当真?”
李植说道:“现在是没有的。但是每年我都要打仗,一打起仗来不知道要杀多少奴寇,到时候小山一样的尸体给你摆弄。”
申余吉想了想,点头说道:“如果我的每个弟子每年都可以独立解剖四、五具尸身的话,收获远大于现在这样在一边看着。如今我在京城这里半年也搞不到一具尸身。既然你打起仗来就有奴寇的尸身,我自然愿意随你出征做随军大夫!”
“不过我不愿日日待在天津的范家庄。我每月坐诊扎范家庄三天,其他时间都回京城出诊。如果你要出征杀敌,我再随你大军行动。”顿了顿,申余吉又说道:“如果你的范家庄要坐诊医生,我可以派两个学生长期坐诊范家庄。”
李植要的只是随军军医,并不强求要申余吉常驻范家庄,闻言大喜过望。
“好,便如此操作!”
李植当场许诺让申余吉在范家庄免费使用一套豪华别墅做诊所。并许诺每年再给申余吉一百两银子做供奉金,作为感谢申余吉及其二十多弟子愿意随军出征的回报。
申余吉见李植这么大方,更加没有顾虑,便收拾出一套医疗用具,带着几个差不多出师了的弟子去范家庄开新诊所了。
李植十分重视申余吉,这个名医不仅可以救治士兵,也可以为范家庄的百姓们看病,提高范家庄的医疗卫生水平。李植在京城等了几天,等申余吉把行李打包好叫好搬家马车了,这才和申余吉一起回范家庄。
走在回范家庄的路上,李植和申余吉并马前行,李植朝申余吉说道:“申先生知道血液是什么用处么?”
“血液是五谷化成,取其精微化生而为血,循环不止。”
李植摇头说道:“先生错了!血不是五谷化成,血是骨髓造的液体,通过心脏的鼓动在全身循环,从血管里流向全身,把氧气和营养送到全身。再流回心脏,带走二氧化碳和代谢产物。人体的所有器官,都依赖血液的循环。”
申余吉愣了愣,问道:“血是骨髓所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道理。那何谓氧气?何谓二氧化碳?”
李植说道:“空气中的一种成分,称为氧气。另一种成分,称为二氧化碳。氧气能和营养物质合在一起释放出能量,供给人体器官所需。氧气在人体组织中和营养物质合在一起释放出能量后,就变成了二氧化碳,也就是废气,通过血液循环排出体外!”
那申余吉解剖了不少尸体,对血液循环有自己的见解。此时听到李植的话,一时竟觉得十分有道理,隐隐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李植侃侃说道:“心脏就是鼓动血液循环的,如果心脏一停,全身的氧气和营养供应就停了,人就死了。所以心脏不可以受伤受创!”
申余吉拱手朝李植说道:“将军高才!将军所说虽然和医书上不同,但申某听了却觉得也别有一番道理。我做将军的随军郎中,受益匪浅!”
李植看着这个大明的外科医生,暗道自己知道的还多着呢。等以后自己把后世医学原理性的知识全部讲给这个申余吉听,这个申余吉的医术肯定可以提高不少,到时候自己就有一个超越这个时代水平的军医了。
而且申余吉的弟子们也可以培养培养,以后可以让这些弟子常驻范家庄做医生。
李植说得兴起,又问道:“先生可知道什么是免疫系统?什么是细菌?什么是病毒?”
申余吉眼睛一亮,拱手说道:“学生愿闻其详!”
......
李植雇佣了申余吉后,申余吉就在范家庄城西开了一家外科诊所,每个月坐诊几天为范家庄的百姓看病。申余吉的名气很大,天津的一些缙绅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专门从天津赶到范家庄求诊的不在少数。
有了申余吉和他的徒弟们,范家庄才算有了可以看病的大夫。
前年战鞑子时候受伤的一些伤员都十分感慨,都感慨可惜没有早遇上申余吉,否则让他们伤残的大创伤都可以治好。
而在李植用后世的医学知识指导下,申余吉的医术还在渐渐提高。申余吉每日一看完病人就带着学徒到官厅里找李植,和李植请教各种医学问题,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李植的学生。他的几个学徒更是对侃侃谈论后世生物学医学知识的李植惊为天人,每天都要问十几个问题才罢休。
听李植说了几天后,申余吉连京城都不舍得回去了。李植虽然不懂得怎么做手术怎么治疗各种疾病,但对生物学,对医学原理是研究过的,肚子里可以倒出来的东西很多。
“将军大人微言大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医书!”
李植笑了笑,暗道把这个申余吉和他的几个徒弟培养出来以后,是不是让他们做老师,开个医学院培养更多的医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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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李植在屋里处理公文。李植这些年抽空练了练毛笔字,渐渐习惯了用毛笔写字和繁体字,如今已经能处理公文了。李兴等人都看到李植经常练字,以为他是抽空自学了读书写字,倒是对李植能处理公文没什么吃惊的。
毕竟李植让他们吃惊的地方太多了,他们对李植的能力超出一般人这件事情已经麻木了。
做了参将以后,天津西路的各种军事公文都需要李植处理,虽然西路不大,只有三个守备,但这些公文每天也要占用李植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李植琢磨着是不是要在幕府里设置几个幕僚职位,帮自己处理公文。
崔合的弟弟崔昌武倒是个好人选。他是崔合的弟弟,政治上可靠。能力上他是个童生,处理一般的公文没有问题。不过他家庭富裕,又有希望继续读书下去中秀才,不知道愿意不愿意放弃功名之路到自己的幕府里做个幕僚。
李植一边琢磨着一边给公文盖章,好不容易处理完公文。李植刚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便看到家丁汇报说郑福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