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顾太傅昏迷!(三更)
“二哥,我们怎么办?大哥和三哥可都去献殷勤去了……我们要不要也追上去?”顾老四看着两位兄长的背影,恨恨的咬了咬牙,想要追上去看看,却顿住了脚步,看向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二哥。
他和二哥的身份比较尴尬,他们是顾府的庶子,但却因为母亲比较受宠,所以颇得顾太傅的喜爱。别说身为嫡子的大哥一直看他们不顺眼,就连其他的几个庶子,也都非常的嫉妒他们,总喜欢在背后下绊子。
“去,当然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不过去尽尽孝心呢!”顾老二弯了弯嘴角。他真的是很期待啊,如果老家伙突然就死了,不知道所谓顾氏一族的荣耀,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般肮脏腐朽的家族,早就该从世间消失了!
母亲的仇,总有一天他会报的!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若父亲没事还好,万一真的出了事……我们一定要为父亲报仇!”说话的是顾六少爷,他在余下的几位庶子中,还算比较有威信,他们其实也算是一个小团体了。
只是,这个小团体并不是真正的团结,只是几个弱势的个体临时凑在一起,互相寻求帮助和保护罢了。一旦侵害到自身的利益,他们的关系马上就会破裂,然后互相之间成为对手!
就像此刻,六少爷就没有告诉大家,他所谓的为父亲报仇,就是要把大哥变成谋害父亲的凶手!因为只有这样。大哥才能失去继承顾府的权利,他这个庶子才有机会分到更多的资源!
顾府的资源,不仅仅是库房里的一点金银珠宝,还包括朝廷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太子党里的权益分割,以及整个顾家家族的资源配置。
这一些无形中的利益分配,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能够影响他们每个人未来的发展,以及他们未来在朝廷中的官职和地位。
很快,顾府的几位少爷。全都聚集到了信德院。
此刻。整个信德院都已经化成了火海,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每一位少爷都若有所思的望着这熊熊烈烈的火焰,每个人的神情都是一变。
猜到是一回事。可是当亲眼看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顾大少爷眼中是狂喜。他的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忍不住要弯起的弧度。二少爷原本冷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表情虽然变化不大,但眼中的神采却灰暗了几分。
三少爷一直面无表情的,看到了火势也只是瞳孔微缩,辨别不出情绪。至于余下的几位少爷,似乎就简单多了,悲中有喜,喜中有悲,愕然中有惊诧,惊诧中还有点慌乱和不敢置信。
虽然是期待了很久的结果,但那毕竟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只可惜,这种不忍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马上就只剩下了解脱和期待。
“真是恭喜大哥了!大哥终于能得偿所愿!”顾二少爷在沉默中突然开口,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嘲讽和笑意,让听到的人心中都是一怔。
这就要撕破脸了嘛?父亲才刚死,大哥和二哥就忍不住了?
“二弟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父亲还生死不明,我有什么可恭喜的?!二弟的想法总是那么与众不同!难怪父亲要骂你不着调了!”顾大少爷努力的板着一张脸,刻意装出他身为兄长的威严。
“是吗?大哥果真没有偷着开心?那可能是我看错了!都怪这火光太耀眼,照映的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切,我还以为大哥刚才一直在笑呢!”顾二少爷也不反驳,只是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二弟确实看错了。二弟若是眼睛有疾,还是早些让太医来看看吧!要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祸从口出的道理,想必二弟也听说过!”顾大少爷冷冷的说道,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弟弟真心受教了!不过,希望大哥也能牢记这句话,可别给顾府带来什么灾难。”顾二少爷拱了拱手,表情随意而洒脱。
祸从口出?亏他也好意思说出口!这家里说话最没有分寸的就是他了!
总有一天,他会让大哥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祸从口出!说不定,还能让整个肮脏的顾府,全都给这位好大哥陪葬!
“快来人!老爷还活着!老爷还活着!快,老爷受了重伤!快请太医!”信德院的外围的角落,突然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洞口,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里面钻了出来,怀中抱着的竟然是顾佑忠!
“刑大!父亲怎么样了?”顾二少爷忍不住惊呼一声。
“老爷胸口被匕首刺中,失血过多,万分危急!属下点了老爷的穴道,但匕首上有血槽,根本控制不住流血。必须尽快找到太医,尽早拔出匕首!”刑大小心的抱着已经昏迷的顾太傅,生怕碰到了主子的伤口。
“快,快去旁边的庆安院!”顾二少爷一边过去帮忙,一边指着隔壁的那个院落,让刑大先把人搬过去,找个床榻安顿下来。
胸口被刺伤是不宜挪动的,以免触及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父亲,您怎么样了?父亲,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顾大少爷先是整个人怔住了,然后突然失声的痛哭起来,他跌跌撞撞的冲着刑大扑了过去,眼看就要碰到顾太傅身上的匕首。
“大哥!你冷静一点!”顾二少爷一把抓住了大哥的胳膊,拦住他,不让他再接近一步,“大哥,您身为顾府的长子,千万不能在这时侯乱了阵脚!父亲还活着!现在还不到你哭的时侯!”
“顾天授,你给我让开!我只想看看父亲的状况,难道这也需要你的允许吗?!我是这个你大哥,是这个家里的嫡长子!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顾大少爷一把推开了二弟,想靠近自己重伤的父亲。
他根本就不能冷静!他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他熬了这么多年啊,眼看就要得偿所愿了,怎么能甘心再出现变故?!
不行!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就算父亲还活着,他也必须亲手弑父!没有人能阻挡他!
“刑二,刑三,拦住大哥!刑大,马上送父亲去庆安院!刑四,你拿着帖子去请太医!以最快的速度,一路不得耽搁!”顾二少爷飞快的下令,两个黑衣人从暗处出现,将顾大少爷拦在,又有一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顾天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家变吗?你什么时侯有了调动府里暗卫的权利?你拦着我,不让我看父亲一眼,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顾大少爷厉声的呼喝,不过他被两个暗卫看守着,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你现在的情绪很不冷静,我担心你会伤到父亲!等你什么时侯冷静下来,再来和我说话吧!还有,父亲遇刺一事非常蹊跷,我一定会派人查个明白的!”顾天授猛的一甩衣袖,就往庆安院走去。
他虽然痛恨自己的父亲,但却绝对做不出弑父的事情。然而,顾天恒这个人渣却不同,他想要继承顾府的家业,若说是他做出弑父之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来人对顾府的地形如此熟悉,对顾府的守卫情况如此清楚,就连对顾太傅身边的暗卫似乎都有所了解……若不是顾府内部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情报,更不可能轻易得手!
而顾府之中,谁最有可能是刺杀顾太傅的主使?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能够下这么大的血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刺杀顾太傅的人,绝对是在顾太傅死后,受益最大的那一个!
在整个顾府里面,在顾太傅死后受益最大的人,自然就是顾家的大少爷了!毕竟,只要顾太傅一死,整个顾家都是他的了!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顾大少爷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疑虑和审视。
顾大少爷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面前的二人,眼神晦暗阴沉。他身为顾佑忠的嫡子,堂堂正正的顾家大少爷,身边连一个暗卫都没有。可是,他的“好”二弟,一个贱人生的贱种,身边竟然有四个暗卫!
呵,这就是他的父亲!
嫡庶倒置,宠妾灭妻,这是何等的偏心?何其的不公?
不仅如此,顾天授竟然都知道德信院的暗道,知道父亲就算出事也会从暗道逃脱。可是,他这个堂堂的嫡子,竟然连暗道的存在都不曾知晓!
父亲,根本就从未把他当成嫡子对待!
只怕,他在父亲的心目中,连二弟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顾天恒的眼底浮现了一股厉色,若他先前只是在脑海里闪过弑父的念头,那么,在见识了父亲的毫不顾忌的偏心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弑父的决心!
顾佑忠重伤不醒,那正好,以后也不需要再醒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朝局动荡!
今晚,注定是顾府的不眠之夜。
下人房失火,只是一道简单的开胃小菜;而后的库房被烧,也不过是这场变故的序幕;真正的重头戏,竟然是顾太傅被刺杀!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刺杀顾太傅!更没有人能想到,这些刺客居然差点得手!
以往,也不是没有人打过顾府的主意,只是,那些普通的江湖人士,哪里是顾府侍卫的对手!平日里,顾府各处守卫森严,明里、暗里有几百个人把守着,还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乱子。
凡是来顾府行凶打劫之人,几乎全都把性命葬送在了这里。
这还是第一次,顾府的侍卫死伤惨重,顾府的库房彻底被劫,就连顾太傅都被刺客重伤!别说在顾家成为皇亲国戚之后,就连顾家发达之前,都不曾发生过这般惨烈的事情!
不敢置信!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然后,每个人的心思都变得活络起来!顾太傅活着的时侯,没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可如今他生死不明,正是大家谋算的好时机!
很快,昏迷的顾太傅就被安顿在了庆安院里。
庆安院,就是当初那位贵妾的院子。只是,在她死后,这里已经闲置了无数年。整个庆安院的院落,除了扫洒的婆子以外,根本就空无一人。只有二少爷和四少爷,偶尔会来这里祭奠自己的姨娘。
这里是离信德院最近的院子,也昭示着顾佑忠曾经对这位表妹的恩宠。
可惜。自从这位贵妾被夫人带人当众捉奸,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个院子。即便,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表妹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被别的男人碰过,他就怎么也无法容忍!
这位曾经被万般宠爱的表妹,最终竟然是被顾佑忠亲自赐死的。一杯毒酒,三尺白绫,这就是顾佑忠给她的交代和选择。
可惜。这位表妹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她根本就没有选择那些平常的死法,她竟然用了一把剪刀,生生的剪开了自己的脖颈!鲜血直向空中喷射而出,像潋滟的喷泉。将整个屋子都喷染成了艳红之色。一片血腥恐怖……
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二少爷,就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见到了母亲惨烈的死状,见到了母亲死前的恨与不甘。顾天授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自此开始痛恨自己的父亲,痛恨父亲对自己姨娘的冷酷无情,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整个顾府的肮脏!
他的姨娘是被顾夫人陷害的,所以,他也要让顾夫人不得善终!
“父亲,你还记得这里吗?这里是姨娘的屋子,是姨娘亲手打理的。你曾经说过,只有在这间屋子里,你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多久没踏进过这里了?”顾天授站在床前,低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曾经,父亲在他的心中的形象是那么的伟岸!可惜,这一切虚假的幻觉,在姨娘死去的那一刻,就全部都破灭了!支撑他活到现在的,是他心中的恨意,是他对顾佑忠,对整个顾府的恨意。
给母亲下药的是顾府的丫环,给“奸夫”放行的是顾府的护卫,与顾夫人一同捉奸的是顾佑忠的妾室,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是顾府几乎所有的下人。整个顾府里面,不论地位的尊卑与否,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顾天授从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把自己当成顾家的人!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颠覆整个顾府!让顾家所有的人,全部都给他的母亲陪葬!
“父亲,姨娘就是死在这间屋子里的。如今,你能在这里度过最后的时日,也算是对姨娘在天之灵的告慰了。你放心,我不会亲手杀死你的。只是,你的其他儿子,似乎都恨不得你死呢!”
顾天授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着,眼角却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
越是曾经得到过幸福,在幸福破灭的时侯就越痛苦。曾经,父亲待姨娘那般温柔,虽然有夫人经常来找碴,但他有父亲给自己撑腰,有母亲的疼爱和保护,还是会觉得很幸福。
可惜,这样的幸福,就像初春的薄冰,总是那么轻易就会破碎。
父亲的冷酷,母亲的惨死,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父亲,你看顾家这宅子,像不像一座座黑漆漆的坟墓?”顾天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环顾着四周:“我记得,姨娘去世的那一天,我就站在这个屋子的外面,看着那一地的鲜血,站了整整一夜……”
“那时侯,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会一把火烧了这里!烧掉整个顾府所有的宅院,烧死顾府里面所有的人,让所有的人都给姨娘陪葬,也让顾府变成大家真正的坟墓。”
“这一天,或许不远了呢……”
顾天授站直了身子,深深的看了顾佑忠一眼,然后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主子!太医已经请来了!”顾天授刚走出房门,就见刑四拎着一个老太医飞奔而来。原来,刑四根本就没去拿顾府的帖子,他直接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位太医的家中,将老太医给掳了过来。
“沈太医,今日之事多有冒犯!家父遭人刺杀,如今已经重伤昏迷!请老先生先救命!等确定了家父的安康,我定当亲自向您赔罪!”顾天授恭敬的给老太医行了礼,然后便拉着沈太医向屋里走去。
“二哥!二哥还是让我们也进去看看吧!不仅二哥担心父亲的安危,弟弟们也担心父亲的状况!”说话的是顾府的六少爷,他直直的盯着顾天授的背影,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
顾天授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冷然的说道:“刑三,放他们进来!不过,所有人只能站在三尺开外,不许任何人靠近父亲半步!”
……
第二日的一大早,顾太傅重伤昏迷的消息,就被彻底的被宣扬了开来。与此同时,顾府的库房被劫,顾家的房屋被烧,顾家因此损失惨重,也成了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百姓们自然是欢呼庆幸的!毕竟,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害人的大贪官,而且还是全天下所有贪官的头子。对于顾家,百姓是敢怒而不敢言的!如今,有人刺伤了顾太傅,大家都恨不得给行凶之人烧香祈福呢!
不过,与之相反,太子党一派,却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整个大元的朝廷官员,差不多可以分为四大派。第一大派,自然是以顾佑忠为首的实权派。这些官员大多数都是铁杆的太子党,就算不是明确的太子党,也都和太子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二派就是以云致远为首的武官。大元的所有武官,除了京西大营的以外,几乎全是云致远的嫡系。武官的态度都很坚定,而且很少会出现那种墙头草。比起文官们的弯弯绕,他们的心思其实更简单——既然被云将军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那么这辈子都是云致远的手下!
第三派就是以薛国公为首的清流。清流们其实也很简单,他们标榜的就是自己的清身正气,所以,最见不得顾太傅那些小人的做派!相比之下,还是云致远这个莽夫,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第四派,就是余下的中立派,或者说是一群墙头草。他们虽然没有多大的实权,但也都是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每个党派都不可缺少这样的人,也都会极力的拉拢这些官员。
顾太傅的重伤,让以顾太傅为首的官员们,几乎全乱了阵脚。
与顾家人不同,这些太子党的官员们,在第一时间就认定了是云致远对顾太傅动的手!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云大将军以外,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有这样的实力,刺杀当朝正一品的顾太傅!
若论阴谋诡计,若论党争手段,他们向来不怵这些武将们半分!武将全都是大老粗,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然而,一旦武将开始使用暴力,整个朝廷的官员们,没有一个人能睡的安稳!
脸顾太傅都受了重伤,谁还能躲过云家军的刺杀?!
一时之间,太子党的官员全都偃旗息鼓,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埋头做人,生怕自己的举动引起了云将军的误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此消彼长,太子党受到打击的同时,二皇子一派立马扬眉吐气起来。如今,二皇子也已经领了差事,每日都会在早朝中露面。他处理起政事来,虽然手段还略显稚嫩,但行事作风颇为稳妥,很是让人信服。
再加上,有云致远的支持,二皇子的风头,已经逐步压过了太子!
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期盼,希望皇上早日退位让贤,由二皇子正式登上皇位,结束这段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毕竟,只要太子一日不被废,党争就只会愈演愈烈,所有朝堂上的官员,都会被牵扯到这个漩涡之中,根本无法独善其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懂比爱更重要!(二更)
退朝之后,皇上在宫中砸碎了无数的茶杯和花瓶。
他昨天才刚刚因为云致远收下聘礼的事情,急诏了顾太傅进宫商讨对策。今日,竟然就得知了顾太傅被刺昏迷的消息。
云致远这根本就是在警告他,在恐吓他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是又急又怒,气的浑身发抖,却又不由得胆战心惊——云致远的动作越来越张狂,或许,用不了几日就要逼宫谋反了!
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大元的皇帝就要换人了!
“来人,传朕的旨意!南方旱情加重,刁民犯上做乱,令云将军即刻离京,前去镇压平乱!”皇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平复着惊骇的情绪。
云致远必须离京,必须马上离京!否则,他一刻也无法安心!
皇上瘫坐在椅子上,头一次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或许,他就不该把云致远逼的那么紧,以至于把自己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今,他和云致远势同水火,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不是云家被他抄家灭族,就是他被云致远拉下皇位!
可是,连顾太傅都已经昏迷不醒,他真能斗的过云致远吗?
他能吗?
……
清晨的朝阳寺,连露珠都带着鲜活的味道。
一大早,安南俊就兴致盎然的过来陪妻儿用饭。
“卿卿,父亲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安南俊的嘴角微微的弯起,愉悦的情绪显露无遗。
“恩,我知道。”云婵卿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给小墨喂了一勺白粥。朝阳寺的素斋做的非常不错,就连白粥都比别的地方要香。小墨长的太快,单靠喝奶已经喝不饱了,必须添加一点辅食。
“卿卿,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开心吗……”安南俊哀怨的喊了一声,那张妖孽魅惑、颠倒众生的俊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他就知道。卿卿一准是生气了。都不愿意搭理他了。
“开心,但也不太开心。你制造的效果确实很好,对我也很有利。可是,我却希望。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和我商量一下。而不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云婵卿放下了勺子,认真的看着安南俊。
她其实并不在乎什么名声。也不需要占着这种为民族牺牲的大义。她原本就不想把安南俊拖进危险之中,自然也不愿意他这般为自己付出。
她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也没办法觉得理所当然,她的心中会有愧疚,会感到不安,会觉得自己亏欠了安南俊的。她会因此判断不出自己的感情,辨别不出这到底是爱,还是感恩。
所以,当她听说安南俊为自己做的一切,第一时间不是感受到小女人的幸福,而是立刻冷静下来思考前因后果,以及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份恩情。
她有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对安南俊的感情真的是爱吗?也许,她只是因为安南俊是小墨的父亲,才会对他这么特别??
“卿卿,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是想保护你,我只是想把我觉得好的都给你。我不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我是真的想对你好。”安南俊握住云婵卿的手,心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刺痛。
他爱云婵卿,他很确定自己爱她,所以当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就一心只想着保护她,守护她,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安南俊有些想不通,他做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为她好的,为什么她会觉得不开心,为什么她会不喜欢?
“我不是说你不真诚,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只用你喜欢的方式来爱我。你喜欢的方式,我不一定会喜欢。而且,你的方式会给我造成负担,你的爱太沉重了,我会承受不起。”云婵卿有些纠结,在这件事情上,难道是她矫情了吗?
可是,她真的觉得爱情不是这样的;爱一个人,也不是这样的。
真正懂你的人,会用你所需要的方式去爱你。而不懂你的人,才会用他所喜欢的方式去爱你。懂你的人,他爱得自如,你受得幸福。而不懂你的人,常是事倍功半,他爱得吃力,你受得也辛苦。
两个人的世界里,懂其实比爱更重要,当然也更难做到。一个人若不能真正做到懂你,那他的爱越深沉,反而就越折磨人。
云婵卿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安南俊的爱太沉太重,她有些承受不来。安南俊全心全意的为她付出,可是她却无法保证自己能回报给他同等的爱。所以,她心中有很大的负担,她实在没办法坦然。
“卿卿,我听不懂……你,能不能说的再简单一点?你刚才的话,好想有些高深……”安南俊愣了半响,才傻愣愣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大元话,平常还是挺顺溜的。可是,在涉及到这么高深的问题上,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理解力严重不足。卿卿说的每一个词,他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只要把这些词串连在一起,他马上就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什么叫爱的方式?他的爱是什么方式的?什么叫沉重,沉重不是指物体的重量吗?还有,为什么会造成负担,怎么会造成负担?自己明明是在帮卿卿,怎么会给她造成负担?
安南俊整个人一头雾水,同时也一脸茫然。
云婵卿看着这般茫然无辜的安南俊,看着安南俊焦急不安的望着她的样子,她的心中突然就释然了。有这样一个人,他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一心一意的为你付出,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就算安南俊给她造成了负担,可是,他的目的就是为她好,是真心实意的为她好,是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她应该感到荣幸的,而不是纠结自己是否承受的起。大不了,她就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
“听不懂就吃饭吧!反正……也没指望你能听懂!”云婵卿白了他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愉悦的笑容。还别说,安南俊这张俊脸真不错。配上刚才那茫然无辜的表情。真让人不忍苛责。
安南俊狐疑的瞪大了眼睛,眼底全是一片惊诧的神色——女人啊,还真是一群奇怪的生物。莫名其妙的生气,莫名其妙又变开心了。他根本就搞不明白卿卿的想法。太高深了。实在是理解不了……
“扑哧!”云婵卿突然就笑了起来。心情越来越灿烂,还伸手捏了捏安南俊的脸颊。安南俊本来长相就很俊美,此时再瞪大了眼睛。表现出那副惊诧不解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了!
“卿卿,我是真的没听懂,我不是故意逃避问题的……你能不能再给我解释一下?这样糊里糊涂的,我的心里很不安……”安南俊却没有笑,而是皱着眉头,认真执着的追问。
既然他的某些行为让卿卿不喜欢,那么以后他就要尽量注意,而不是连自己是怎么犯错误的都闹不明白。上辈子,卿卿和小墨因为他受了那么多苦,这辈子,他实在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委屈。
不论是什么人,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让她觉得委屈!
“真没事了,我已经想通了。你很好,是我太不知足了。所以,你以后不能对我这么好,否则,我会恃宠而骄,越来越不讲理的。”云婵卿认真的想了想,这才正色的说道。
其实,也就是南疆人推崇生死与共的爱情,所以,男人才会允许女人有独立的思想。如果安南俊是大元人,从小就耳濡目染三从四德的理念,认为女人就该是依附男人的,就该以男人的思想为自己的意志。
若安南俊真的是那样的人,也许她也能与他相敬如宾的共度一生,而且,说不定还不觉得自己是受了委屈。
果然,人的**是无止境的……
安南俊对她太过放纵,所以就让她想要的也就更多了。
“什么叫恃宠而骄?为什么会恃宠而骄?卿卿,你今天的话都好难理解,我还是听不懂……”安南俊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看来,他必须加强自己对大元话的学习了,否则,这样的交流实在太吃力了,而且,就算他非常努力的去联想了,可还是理解不了卿卿的意思。到底什么是恃宠而骄啊?是好的意思,还是不好的意思?
“听不懂就吃饭!你不会连这个都听不懂吧?”小墨很不客气的白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真是太丢人了,虽然他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不懂装懂总是会的,就算不会装懂也可以先认错嘛!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纠缠做什么?
娘亲的感情,连他都看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追问的!
“父亲就是大笨蛋!”墨儿小声的嘀咕着,不过,声音正好能让两人都听到。
安南俊的面色僵硬了一下,随即伸手敲了敲小墨的脑袋,看着小墨故作凶狠的呲牙,像个炸毛的小猫一般,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意。
好吧,他是大笨蛋!大笨蛋的儿子,可不就是小笨蛋嘛!
小家伙,把自己也绕进去了,哼!(未完待续。。)
ps: 【这章本来想小温馨一下的,后来,突然不自觉的就来了个小矛盾。】
【话说,两个相爱的人,不可能没有任何争吵的。所以,就有了本章……】
【那个,没人拍砖的吧?我觉得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差不多都是这个类型的。女人生气了,男人觉得莫名其妙,完全无法理解。女人耐着性子把自己生气的原因解释了,然后男人还是很不解的反问:这也值得你生气??然后女人继续生气,继续不理这种无法交流的男人……】
【恩,我年轻的时侯,和我老公就是这样的。不过,那时候我们还太小,所以也不理智,经常冷战好几天。现在想想,当初很多行为很白痴啊!!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互相忍耐到现在的,窘……】
【其实,看过我上一本《调教萌夫》的亲,应该都知道妖的智商有多低下。嗯,那一本书就是根据妖自己的故事改编的。我觉得是很甜蜜的萌文,宠文……当然,凡人的故事,果然是扑街货……】
【咿?我是不是跑题了?瞧这智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云致远离京!(三更)
云婵卿刚陪小墨吃完早饭,云致远就已经到了朝阳寺。
云致远是专门来和女儿辞行的。因为,刚刚已经有太监到云府传了圣旨,让他即刻收拾东西离开京城,出发去南方平乱。
本来,明天才是皇上定下的离京的日子,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连一天都等不了了,还专门派了人盯着他,要确认他真的离开了京城。
想必,顾太傅的重伤,一定让皇上觉得恐慌不安了吧?
只是,如果他就这么走了,皇上一定会展开对云府的打击,而且,皇帝的手段会变得更加疯狂!他倒是被不怕什么,但是卿儿在京城里,真的能撑得住吗?他放心不下卿儿,所以,必须在临行之前亲自见她一面。
“卿儿,顾太傅昨夜重伤昏迷,顾府也被人洗劫一空,皇上对此大为震怒,着令为父即刻离京,马上前往南方平乱。”云致远见到云婵卿之后,用最简洁的话,把昨夜发生的变故交代了一下。
他离京之后,整个云府就要靠卿儿一个人来支撑了。这些事情,卿儿必须做到心中有数,否则会影响到她对局势的判断和把握。
“父亲放心前往便是。秀妆阁的管事已经传来消息,去南疆和北域的商队,已经买到了大量的粮食。南疆的商队正在回来的路上,等父亲抵达南方的时侯,粮食应该就可以到位了。秋种是来不及了,但是熬过这个冬天应该不成问题!”
云婵卿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她更担心的是南方受灾的百姓。
秀妆阁那边传来消息,前些日子因为存粮的不足,施粥变得越来越稀,百姓们已经隐隐的有些害怕和绝望。后来,还是暗卫劫了一个粮商的仓库,施粥重新稳定下来,才安抚住了百姓的情绪。
如今,秀妆阁的这些施粥点,就是老百姓生存的最后希望。她必须尽全力保住这个希望,才能让更多的人熬过这个灾年!
“卿儿。为父只恨你不是男儿!赈灾一事。你做的远比父亲好很多!不,应该说,你有很多事情做的都比父亲好!你如此心系百姓的安康,实乃是定国安邦之大才!可惜……”云致远又一次感慨。
“父亲。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还是父亲教导我的呢。父亲这般夸赞于我。莫不是想要夸赞自己吧?”云婵卿笑了笑,她其实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秀妆阁的具体事情都是邪医师父在把关,每个分店也都有一名暗卫在坐镇。施粥是掌柜的带着小厮们在做的,甚至还有不少百姓来义务的帮忙。其实,一切的功劳都是大家的,她只是指出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而且,是父亲用最朴实的方法,言传身教地影响着她的人生,让她能在逆境之中不绝望,在顺境之中不骄傲,让她有着悲天悯人的心思,也学会怎样保护自己。她一直都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位好父亲。
“不论如何,你在为父的眼中,都是最好的。记着,云府的护卫们会一直在府里待命。若有任何变故,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等这次灾情结束,为父会尽快处理好一切,让你安心的出嫁!”
云致远伸出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卿儿本来是花一般的年纪啊!她本应该去享受郊游,享受宴会,享受美食和精美的服饰,应该是活的最自由自在的时侯。可是,却因为云府的一系列变故,让她不得不过早的成熟起来。
当别的女子还在绣花扑蝶的时侯,卿儿已经开始为了救母而四处奔波;当别的女子在安心备嫁的时侯,卿儿又已经担起了整个云府的重担,一心为了云府的未来谋划和分析局势。
这一次赈灾,虽然是皇上除掉云府的机会,但又何尝不是云府收拢民心的机会?云致远其实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要通过这次赈灾,获得百姓们对云府的信赖和支持,营造好云府在民间的口碑。
那样一来,等他赈灾之后回到京城,就算是以武力逼迫皇上退位,也不会引发百姓们的反感和敌意,更不会被太子安上谋逆作乱的罪名!
他会把皇上和太子圈禁起来,扶持二皇子登上皇位。然后,按照顾太傅收集的那些贪官污吏的证据,一个个的清算这些国之蛀虫!只要二皇子能够保持现在的处事态度,大元就能继续安定昌盛!
等一切尘埃落定,卿儿就可以卸下担子,真正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到时候,他也会卸下自己的将军之职,请求带着和亲的队伍出使南疆。他要亲自去给自己的女儿撑腰做主,要亲眼看着卿儿得到幸福!
当然,若二皇子的身子能多撑几年,情况或许还会变得更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
没多久,云致远就在太监的监视下,策马离开了京城。
他明面上只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大家一人一匹良驹,轻装的赶路。不过,暗里还有整个斥候小队在随行。这个斥候小队,主要负责押送从顾府劫来的物资,而且还担负着这一路“行侠仗义”的责任!
有了从顾府劫来的那份名单,云致远的这一路的“目标”非常明确。哪个城里最大的贪官是谁,他根本不需要派人去调查,直接翻找顾府的那份记录,就能很清楚的找到。
于是,云致远每过一处,就会端掉几个大贪官的府邸。然后,将抢来的银子和粮食,还有许多布匹之类的东西,全部分给当地的百姓们。
一开始的时侯,还有几个不要命的官员,敢去百姓家里收回这些“赃物”。后来,谁敢把这些“赃物”搬回自己的府里,谁就会步上那些贪官污吏的后尘。于是,一时之间风声鹤唳,再也没有官员敢动歪脑筋。
随着云致远的不断行进,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推断出这是云将军的手段。可是,下手之人利落又不留痕迹,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谁是杀的那些贪官,也拿云致远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好好的和他讲道理,他就跟你装模作样;你若是拿出确实的证据,他就开始胡搅蛮缠;你若是用律法说话,他就能通过关系把事情摆平,然后再到你面前耀武扬威。
遇到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暴力手段!
你狠,我就比你更狠!你嚣张,我就比你更嚣张!你不是鱼肉百姓,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吗?那么正好,我也不把你的死活放在眼里!
律法不能治你的罪,老天爷又太忙,没空管这些琐碎小事,那么,我就干脆替天行道,收了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混帐!
云致远是这样想的,自然也是这样做的。他手中有着非常充足的证据,证明他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所以,他做起这些杀人放火的事情,竟然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做为一名武将,他可没有文官那么迂腐!在这种时局不稳的时侯,皇上又如此昏聩,他做出这种事情才是天经地义的!没看到百姓们都在敲锣打鼓,交口称赞吗?
百姓的鼎力支持,就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太子党一派的官员不断被杀的消息,不停的通过各种渠道传入宫中。继顾佑忠受刺重伤之后,这已经是太子党第二波强烈的震荡了!
被杀之人,全都是铁杆的太子党,而且都是和顾太傅走的很近的!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亡,都是在自己的家中被杀死,而且家里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除此之外,这些死者的尸体上都被写了大大的“贪”字,昭示着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
一开始的时侯,太子还下令要对此严查,说是一定要给死者一个交代。可是,百姓们那欢欣鼓舞的态度,简直是当场给了太子一个狠狠的耳光!
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只看百姓们如此喜悦的表现,就足以证明云致远没有杀错人!那些人确确实实都是贪官!而且,那些人确确实实都该死!
别说暂时没有证据指向云致远,就算此刻已经证据十足,太子也无法定云致远的罪!相反,说不定朝廷还应该奖赏云致远,毕竟他处置了那么多国之蛀虫,还因此造福了不少百姓。
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太子党的名声越来越差,几乎成了过街的老鼠,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他们都恨不得时光倒流,能够重新选择站队,不要混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更巧的是,二皇子如今正好在户部任职,云致远每杀死一个贪官污吏,就会有一个实权的位置空缺出来。这些曾经被太子党占据的实权位置,如今正逐渐的被二皇子一派的官员所取代。
此消彼长之下,二皇子的实力越来越强,而太子却仿佛傍晚的落日,虽然看上去还是耀眼光彩,实际上却已是日薄西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云婵卿进宫!(一更)
“煊,你已经两天没有用膳了。我亲手做了如意羹,你来尝一口吧!说不定喝了这如意羹,就能事事如意呢!”曹侧妃亲手端着精巧的玉碗,莲步轻移,来到了太子宇文煊的面前。
“滚!你给我滚!”宇文煊低声冷喝,他的手臂猛地一挥,直接将曹侧妃推倒在地,玉碗因为没有握住,也摔在了曹侧妃的身畔,碎成了一片一片。
“煊,你……”曹侧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又爬了起来,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一下,又重新来到了太子的面前,“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烦躁。可是,就算再怎么烦躁,也不能不吃东西。”
“滚!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再我眼前晃来晃去!一事无成的婊|子,我当初怎么会相信你的献计!”宇文煊看都不看她一眼,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不值得他浪费自己的精力!
说什么毒门的奇毒无人能解,可结果呢?
云致远的夫人竟然被邪医给治好了,如今又回了云府主持中馈。而且,顾姨娘还彻底被关了起来,连封信都送不出来!整个云府被保护的像个铁桶一样,外人根本就渗透不进去!
不仅如此,就连中了醉生梦死的南疆太子,到现在也还好好的活着!还有曾经一度被他们左右了的云老夫人,此刻也已经恢复了理智!
这算什么?在他以为十拿九稳的时侯,形势竟然来了个大逆转!
南疆太子本来是他用来破云婵卿的天生凤命的。南疆的将士也是他用来消耗云家军实力的!可是现在,南疆的太子马上要迎娶云婵卿了,南疆的国力竟然成了云致远的一大助力!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当初,他就不该被曹千梦所魅惑,他就应该用尽一切手段,把云婵卿迎娶为自己的太子妃,利用她的天生凤命,来增加自己的帝王气运!
一招出错,满盘皆输!如今,他还有反败为胜的余地吗?
“第七个了!这已经是第七个了!难怪他会那么痛快的答应离京!原来。竟然打的这个主意!先是重伤顾太傅。然后再一个个的铲除我的帮手!他这是要把我逼到绝境啊!”太子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他派去刺杀云致远的人,全都有去无回,连个回来汇报的人都没有。那么多杀手都奈何不了云致远。他又怎么可能阻止云致远的行动?!难道要让皇上把他重新召回京城?可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如今。除了刺杀云致远以外。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然而,刺杀又一直无法得手,无论派出多少人都是石沉大海!
最关键的是。顾太傅仍旧在昏迷,许多之前还在支持他的官员,如今已经开始闭门不出,用消极的态度来躲避这场灾难。
如果任由情势发展下去,他很快就会被架空,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煊,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找借口把云婵卿招进宫。然后,再用一些宫里常见的手段,给她定下罪名。云致远这么疼爱女儿,一定不忍心女儿受苦,所以,只要你用云婵卿来威胁他,他就一定会妥协。”
曹侧妃刚刚还被宇文煊推倒在地上,被指着鼻子大骂为“婊|子”,可是现在,她竟然一点也不介意,还是柔声细气的为他出谋划策,甚至还主动的为他揉肩捏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曹侧妃的态度一直是那么的恭顺,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愤懑。可是,她的心中真的就是这般平静吗?她真的就没有一点愤怒,真的那么深爱着宇文煊,爱到了宁愿抛弃自己尊严的地步吗?
要知道,之前她就一直在帮太子出谋划策。在那些策略有成效的时候,太子对她各种恩宠,几乎把她捧到了飘飘然的地步。可如今出了岔子,太子又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这样的巨大反差,她真的能像表现出来的这般淡定吗?
宇文煊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通过她的眼睛,看清楚她心底的想法。可是,曹侧妃的眼底一片平静,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情感。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说出来,本王一定会尽力满足你!”太子一把将曹侧妃拉到了自己怀里,大手直接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当着宫女和太监的面,肆意的揉捏了起来。
说实话,太子这种白日喧淫的恶习,其实就是被曹侧妃一手给培养出来的。太子之所以会骂曹侧妃是“婊|子”,就是因为她在床笫之间的表现比青楼里的女子还要开放。很多连青楼女子都不敢做的举动,曹侧妃都能不顾廉耻的去做,也都愿意主动的去尝试。
曹侧妃伺候男人的功夫,简直比天下第一名妓还厉害!
“能够为殿下分忧,是妾的本份,也是妾的福分。妾什么赏赐也不要,只要能留在殿下的身边,只要殿下能事事顺心。”曹千梦抬起一双玉臂,缠上了宇文煊的脖颈,香唇主动的凑了上去。
宇文煊这次没有推开她,而是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顺着她的衣襟探了进去。对于宇文煊来说,他只要肯碰哪个女人,就已经是对那个女人最大的恩赐了!
……
朝阳寺。
云婵卿和安南俊正陪着小墨在荷花池边练武,宫里的太监却突然跑到朝阳寺这里来传旨。传的是皇后的旨意,说皇后想见见小墨这个大福缘之人,所以要召云婵卿和小墨即刻进宫。
“卿卿,我和你一起去!”安南俊一听这道旨意。就知道皇后没安好心。他本来以为,皇上就算要对云府下手,也会直接针对云府的男人,哪成想,他竟然会先对一个女流之辈下手!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凭他们,还伤不到我。”云婵卿平静的摇了摇头,她其实早就猜到了,皇上,不。应该说是太子。一定会对她下手的。
不论是她重生之前,还是在她重生之后,太子的手段其实都很单一。他只会从后院下手,只会往对方的后院塞女人。然后再利用这个女人作恶。除了这个手段以外。太子根本就不会别的。
最初。云婵卿还以为太子的这些下作手段,是从顾太傅那里学来的。可是,如今顾太傅已经昏迷不醒。太子竟然还在用这种手段,这就让她不得不怀疑,太子的身边还有一个擅长后院争斗的女人,而且正在为太子出谋划策。
至于这个隐藏在背后的女人,如果当初太子妃没有出事,或许还不容易猜出是谁。可是,当初太子妃的突然被废,已经让这个女人露出了马脚!现在,也该是让这个女人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曹侧妃!一个擅长经商敛财,还能帮太子出谋划策的女人!
云婵卿在滇南的时候就对她有了强烈的猜忌。那时她还在想,如果曹侧妃与云府的被害无关,还可以饶她一条性命!可如今看来,这条美女蛇才是真正的狠毒角色,她才是这些阴谋的真正策划者!
“父亲不用担心,有墨儿在,墨儿一定会保护娘亲的。谁要是敢伤害娘亲,墨儿就让小银去咬他!”小墨抚摸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一条娇小可爱的小银蛇,正懒洋洋的盘成一圈。
小银,就是安南俊送给小墨的那条小银蛇。它小小的身子虽然很不起眼,但却是仅次于南疆五毒的强大存在。小银的牙齿有剧毒,只要轻轻的咬上一口,就算一头大象也会在半个时辰内死去!
云婵卿从没见过小银的本事,不过却听安南俊提起过。小银原本是安南俊的杀手锏,曾经帮他躲过了无数次的危机。安南俊把它送给小墨,就是希望墨儿能多一些自保的能力。
“嘶嘶……”小银感受到了主人的抚触,立马雄赳赳的昂起了脑袋,尖尖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舌信子也嘶嘶的吐着,似乎在宣告自己不凡的战斗力。
它不仅有着恐怖的剧毒,而且动作还非常迅速。就算是以白钊的身手和速度,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也会因为躲避不及而中招。
而且,只要被小银咬到,马上就会失去战斗力,效果非常显著。
“好,那我就先不跟你们进宫。不过,我会让鹦哥儿跟着你们,一旦有什么变故,你们一定要尽量拖延时间,千万不要硬拼。”安南俊打了一个唿哨,一只翠绿的鹦鹉飞了过来,在小墨和云婵卿的上方盘绕。
鹦哥儿也是安南俊的杀手锏之一。
当初,安南俊被大元太子追杀,最终被逼得躲进了朝阳寺,就是靠着鹦哥儿去通风报信,冷魈他们才能及时赶来,把中毒昏迷的主子给救了回去。若不是鹦哥儿聪明,安南俊说不定已经死了。
如今,让鹦哥儿跟着云婵卿,就算出了事,他也能及时去搭救!
当然,云婵卿和小墨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云婵卿身上各处都藏了毒药,小墨的蜘蛛和毒虫们,也都已经藏在了他全身各处。
不要说云婵卿和小墨还身怀武功了,就说这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药和毒虫,谁要是胆敢碰这娘俩一下,都绝对是在自寻死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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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殿下,请自重!(二更)
宫里的马车就停在朝阳寺的门口,传旨的太监也一直在禅房的外面候着,只等着当场接云婵卿和小墨入宫。从这个太监的表现看来,皇后是铁了心要让云婵卿走这一趟的,根本就没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云婵卿收拾妥当之后,只带了明翠,抱着小墨就坐进了马车里。
既然皇后和太子已经搭好了戏台,她又怎么能不去捧场呢!再说,这可是一场难得的大戏,如果缺了她这个主角,说不定就没办法精彩了!
一路上,马车走的飞快,仿佛后面有歹徒在追杀一般。
从朝阳寺下山的这一段路,本来就是很颠簸的山间小路,可是,车夫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一点,马鞭一下接一下的抽着,驾驶着马车往前狂奔。
云婵卿颠簸的难受,就开口提醒了他几回。可是,这马夫不仅没有听话的减速,反而把鞭子挥的更快了,似乎生怕路上出现什么变故,或者云婵卿忽然反悔,他就不能回宫交差。
连车夫都表现的这般明显,皇后的杀意简直昭然若揭。
“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果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云婵卿抬头仰望着马车的顶部。马车里的空间过于狭小,原本就会让人觉得很压抑,此刻就更是有种像要窒息的感觉。
皇后这么急着宣她入宫,不外乎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用她来要挟云将军,另一个就是要杀了她。不论是哪个目的。她都不可能坐以待毙!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如今的局势,已经连表面上的平和都维持不住了!
……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皇宫的门口。
云婵卿抱着小墨下了马车,抬起头,向着那高大的宫门望去。
皇宫仍旧是那么的巍峨宏伟,不过却多了一种肃杀之气,似乎在预示着今日这一行的不祥。
“烦请公公引路!”云婵卿客气的冲着传旨的太监点了点头。
她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真的进到宫里,不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又怎么能辨别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她又怎么能知道,云府一心扶持的二皇子,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如此付出!
所以,就算再怎么危险。她也必须走这一趟!
“云姑娘。这边请。娘娘还在宫里等着您呢!”小太监一躬身,以大约小半步的幅度,恭敬的走在云婵卿的侧前方。
云婵卿抱着小墨。施施然的跟在他身后,往皇宫大内走去。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说深宅大院门禁森森,就像女人的牢狱!如今再看这皇宫大内,宫女和太监形色匆匆,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一路上连点人声都没有,简直就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
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整日里连一点欢声笑语都没有,就算本来是心性正常的人,只怕也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也难怪,帝位的承接总是充满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可怕场面,充满了各种离奇古怪的奇闻,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变数,令后人为之惊叹,为之感到惊恐,也感到可笑!
什么时候,如果皇上能搬出这个坟墓,也许,天下才会真的和平!
云婵卿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希望二皇子不要让她失望!希望荣贵妃真的能做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希望薛国公也真的是个胸怀国家大义的真君子,而不是打着“清流”幌子的小人!
“云姑娘,这个时辰,皇后一般是在御花园里陪皇上散步。请您先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奴才这就去通报。”太监把云婵卿引到了凉亭,吩咐宫女们送上茶水和糕点,然后就匆忙的离开了。
小太监离开之后,刚才端来茶水和糕点的宫女们,也都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整个凉亭只剩下了云婵卿主仆三人。
云婵卿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突然觉得刚才走了这么远的路,小腿似乎有些酸疼。于是,她就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明翠主动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就端起茶水,悠闲的饮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突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臣女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万福!”云婵卿用绣帕按了按唇角,然后规规矩矩的起身,在太子走到近前的时候,恭谨的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你起来吧!”宇文煊目光灼灼的盯着云婵卿,眼睛一瞬也不瞬。
就是这个女人,百年不遇的天生凤命,命格高贵而不可侵犯。他曾经无数次向云致远求娶,软硬兼施,软磨硬泡,却总是被无情的拒绝。
也是他当时鬼迷了心窍,竟然相信了曹千梦那个贱人的鬼话,用什么南疆太子破了她的天生凤命的命格!若是他当初没有那么做,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云婵卿娶为正妃,他此时说不定已经有了帝王之命!
现在,他想要把扭曲的命运,转回到原来的轨迹,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多谢太子恩典!”云婵卿起了身,怀中仍旧稳稳的抱着小墨。
她还以为,此刻出现的应该会是某个妃嫔,然后故意给她来个下马威!可没想到,第一个来到这凉亭里面的,竟然会是太子本人!
这倒是蹊跷了,太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太子不应该等她“犯了错误”之后,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然后带着伪善的面具保下她,让她想办法联系上云致远,再用她来威逼利诱,让云大将军改旗易帜,投向太子党的阵营么?!
此刻,她还没被定下什么罪名呢,太子怎么会现在就出现?
“云婵卿,本王一直放不下某件事情,也一直放不下某个人。”宇文煊盯着云婵卿的眼睛,眼中竟然有着某种执着和狂热。
云婵卿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干脆低着头,用沉默来应对。
“你也许还不知道吧?本王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本王曾经多次向云将军提出,想要娶你做本王的太子妃。可是,云将军似乎一直就很不待见本王,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宇文煊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云婵卿的反应。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云婵卿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他说的这一切事情,全部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一点也不惊诧,一点也不激动,甚至一点也没有露出贪婪的神色。她就那么微微的低着头,稳稳的抱着她的儿子,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三尺的环境里都透着一股属于她的静谧。
“婵卿,本王对你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变过。本王现在仍旧愿意娶你,娶你做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将来和你一起共享这大元江山!本王可以让云将军恢复骠骑大将军的职位,甚至让他成为天下兵马总元帅!”
宇文煊越说越激动,竟然伸手抓向云婵卿的手臂。
只要云婵卿肯嫁给他,只要云婵卿真的嫁给了他,那么一切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云致远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甚至还要尽心尽力的帮助他,把他扶上高高在上的皇位!
只要有了云致远的扶持,就算顾太傅昏迷了又如何?要知道,文官的勾心斗角永远都是其次的,只有掌握了军权,才是真正的掌握了这个国家!只要有云致远的兵权做后盾,他无论想做什么都没有问题!
“殿下,请自重!”云婵卿后退了半步,躲过了太子的轻薄。
“婵卿,你本来就该是我的!你本来就该是本王的太子妃!是命运跟我们开了个冷酷的玩笑,这才让我错过了你!可是,我一直放不下你,我的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我不想再错过了,也不能再错过了!”
宇文煊深情款款的看着云婵卿,脏手竟然往云婵卿的脸上抚去。
“啪!”小墨的怀中银光一闪,小银用尾巴狠狠的抽了宇文煊的咸猪爪一下,然后又飞快的盘回到小墨的手臂上,冲着宇文煊嘶嘶的吐着信子。
这一次,只是一个警告,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殿下请自重!臣女已有婚配,实在担不起您的恩泽!”云婵卿再度后退了一步,压住了小墨愤愤不平的小脑袋,把小墨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云婵卿,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南疆都城远在千里之外,那里的习俗与我们大相径庭,你真的宁愿嫁给大元太子,也不愿意嫁给我吗?”宇文煊看了一眼自己红肿的手背,神色不知不觉间就阴沉了下来。
云小墨,竟然敢对他动手,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就算云婵卿真的肯嫁给他,他也没打算留下这个杂种!如今,这野种竟然胆敢如此冒犯于他,他就更不可能留下这个隐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本就不是女子能够自己做主的。而且,云府已经收了南疆太子的聘礼,臣女就更不能出尔反尔了。臣女就只能辜负殿下的一片美意了!”(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还在写,今天可能会晚一些。】
【另,推好基友的书《妻情六欲》:夫有美妾成群,妻有七情六欲……】
第一百七十章 就凭你?!(三更)
“云婵卿!你这是在拒绝我?!你竟然敢拒绝我?!”太子的眼底一片阴霾,眼眸中满是狂躁,愤怒,还有浓烈的杀意……
宇文明本就是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他无法容忍任何任何人的拒绝,也不允许任何人反抗自己,所有人都必须对他俯首称臣,事事都必须顺着他,否则就一定要铲除!
“云婵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本王肯娶你,那是本王看得起你!你以为就凭你这破败的身子,也配做本王的太子妃?!”宇文煊伸手,捏住了云婵卿的下巴,脸上一片狰狞。
这一次,云婵卿没有躲开,而是平静的与他对视,眼中满是讥讽。
若论武艺,太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不过是不想再掩盖自己的厌恶,索性不再遮遮掩掩,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宇文煊的脏手,生生的将他的手从自己面前掰离,冷漠直白的道:
“宇文煊,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做人,千万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以为你看得起我,我就必须嫁给你?你以为你肯娶我,我就得千恩万谢,兴高采烈的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还是那个地位稳固的太子吗?!就凭你现在的处境,风雨飘摇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
云婵卿抬起眸子,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神情:“以前,所有人都对你恭敬,那是因为你投了个好胎!你是大元的嫡出皇子。是未来有可能会登上皇位的人。大家对你恭敬,是因为你的身份,和你未来的潜力。”
“可惜,你却根本就不懂礼贤下士,真以为自己掌握了生杀大权,就可以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思想!只要是有人忤逆了你的意,你就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去,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将他的全家杀的一个不留!”
“你的脾性如此暴虐,你的心胸如此狭窄。你对自己的手下没有半分体恤!如今顾太傅又出了事情。你觉得你手下的党羽还能剩下多少?没了顾太傅的鼎力支持,你以为你还能肖想那个皇位吗?就算你勉强的登上了九五至尊,你以为就凭现在这些拥护者,你的位子又能坐得稳吗?”
云婵卿冷冷的盯着宇文煊。漠然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让他不寒而栗。
宇文煊被云婵卿凌厉的气场震慑住了。她字字珠玑,条理清晰,说出的话让人根本无法辩驳。他这一生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她不像其他的小姐那样喜欢装柔弱,也不像曹千梦那样无视礼教,肆意张扬。
她的眼睛,神秘璀璨如星辰。她的身上,有一种凤凰般的贵气。
她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就带着某种俯视苍生的傲气,将自身的威严发挥的淋漓尽致,隐隐的还含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仪。
她不是公主,也不是皇后,甚至连后|宫妃嫔都不是;但是,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她这般浑然天成的气势。她就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她的面前,在她的气场笼罩之下,任何人都会变得自惭形秽。
“我……我……”宇文煊瞬间语滞,在云婵卿的面前,他竟然升出了一股强烈的自卑感。他堂堂的大元太子啊,被一个女人这般劈头盖脸的喝斥,不仅无力反驳,反而还升出了几欲逃跑的心思。
这就是天生凤命的气势吗?就算被破了命格,也仍有这等威仪!
“云婵卿,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在大元的地界里,只要是我宇文煊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宇文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烦躁。
云婵卿越是表现的高贵,越是凛然不可侵犯,他就对云婵卿越是势在必得!云婵卿身上有他最缺少的东西,他必须把云婵卿留在自己的身边,才能掩耳盗铃的让自己相信,他还有着荣登九五之尊的机会!
“太子殿下,朝堂之上那么多的烦心事,竟然还有闲情逸致陪着美人赏花,果然是好兴致啊!”随着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二皇子带着两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步伐沉稳的走了过来。
“二皇兄也是好雅兴!不管什么地方有热闹,你都不会错过啊!是不是久病卧床之人,好奇心都这么重?想要把这么多年的热闹,一次性都给补全了?!”太子也毫不客气的讥讽了回去。
宇文旭的身体,在云婵卿帮他针灸之前,确实柔弱的让人心酸。那个时候,他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不能跟人出门吹风,也不能玩的太厉害了,连脑门上出点汗,都会让奶娘心惊胆战。
然而,这一切的苦难,全都是拜太子和皇后的“恩赐”!
二皇子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毫不避讳的注视着太子的眼睛:“太子殿下怎么不去陪曹侧妃?听说,曹侧妃今日又扮了男装,带着贴身的小丫鬟,偷偷的溜出宫去玩儿了。太子殿下真是个大情种,竟然这般纵容心爱的女子!”
听了二皇子的话,宇文煊的面色陡然一变——他确实很纵容曹侧妃,甚至允许她拿着自己的牌子,自由的进出宫门!可是,他对曹侧妃的纵容,都是因为他需要曹侧妃为他敛财!
要知道,曹侧妃的敛财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突出!
曹侧妃以他的名义,开了很多间铺子。有卖香膏的,有卖琉璃等物的,可以说每一个铺子都能日进斗金!而且,他需要这一大笔的金钱,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时候,他万不能断了自己的财路!
不过,曹千梦每一次离宫都很隐蔽,宇文旭这个病秧子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双眼陡然睁大,眼睛越发的圆瞪而狰狞——莫非,连在这皇宫里面,已经有人投靠了二皇子?!莫非,他的宫里也出了叛徒?!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肯能!
整个皇宫内院,太后经营了几十年,他的母后也经营了数十年!皇宫里几乎全是皇后一党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被宇文旭这个病秧子所渗透!更何况还要让这些下人背叛原主?!
不过,既然二皇子能说出这种话。这就证明他真的知道了什么。同样也就证明。皇宫大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稳固!如今,二皇子党的崛起,已经不仅体现在朝堂之上,就连在皇宫之内。也有不少人改弦易帜!
想到这里。太子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二皇兄的身体一向不好。今后还是少操些闲心吧!免得哪天不小心累垮了,荣贵妃连个指靠的人都没有!更何况,曹氏毕竟是太子侧妃。你作为兄长,总惦记着弟弟的女人,似乎也有些不妥吧?!”
太子倒不急着辩解,反而给二皇子扣上了调戏弟媳的罪名。
“太子殿下误会了。为兄只是不忍心看你被这种女人左右!这种不安于室的女子,真不值得你如此恩宠!最可惜的是太子妃,那么贤良淑德的女人,就因为这种下贱之人,竟然被你逼进了寺庙之中!”
宇文旭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云婵卿的反应。
他刚才已经听小太监说了,太子竟然在打云婵卿的主意!
也许,太子这么做是为了拉拢云致远,为了得到云致远手中的军权!不过,也不排除一种可能——太子是真的欣赏云婵卿,欣赏她的美貌和才华,也欣赏她的聪慧与谋略,所以才想把她据为己有!
太子宇文煊从小就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恶习。
只要他看上的人或者东西,他就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如果实在不能弄到手,那就一定要把这个东西毁掉,否则便不肯善罢甘休!
早在两年之前,太子就曾向云将军求娶过云婵卿。那时候,云致远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入宫中,于是,太子三番五次的求娶,他就三番五次的拒绝。最后,云致远干脆把女儿许配给了德王世子,太子这才偃旗息鼓。
可是,佛经说,求而不得的,才是世间最苦。越是得不到的人,越会在心中一直念念不忘!太子当初的多次求娶都被拒,这或许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在他心中横了两年,到现在也没能拔除。
所以如今,太子才会对云婵卿越发的痴迷,也越发的势在必得!
幸而,云婵卿从一开始就说过,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承认自己天性善妒,容忍不了夫君的三妻四妾,而且一定会对那些女人痛下杀手。所以,她要么就不嫁,要嫁就只会嫁给愿意不纳妾的男人!
太子对曹侧妃的恩宠,已经犯了云婵卿的忌讳!所以,二皇子才会特意指出这一点,让云婵卿看清楚太子的丑恶,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其实,二皇子也是喜欢云婵卿的。从那一日被云婵卿用银针刺醒,他就一直对云家的大小姐念念不忘。可惜,他及时的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既然他肖想那个尊贵的皇位,就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个后|宫。
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否则,不是负了江山,就是负了美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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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美人画皮!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有空不如多念念佛经,祈祷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出什么问题!”太子殿下猛地一甩衣袖,眼里闪过一抹寒意。
如果说,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情,是听了曹侧妃的建议,用南疆太子破了云婵卿的天生凤命。那么,他这辈子第二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为了曹侧妃,将太子妃送进了破庙里。
太子妃的被废,宣告着他与太子太师关系的彻底破裂。太子太师从他最有力的一条臂膀,变成了他除了云致远以外最大的敌人。
当初,顾太傅就不同意他废太子妃,并且多次警告他,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废掉太子妃很可能会破坏整个大局。可惜,他那时被鬼迷了心窍,竟然不管不顾的一意孤行,生生砍了自己的臂膀!
若不是如此,怎么可能轮到宇文旭这般嚣张!
宇文旭算个什么东西!小时候,只要宇文旭表现出一丝聪慧,就会遭到皇后最冷酷的打压,有几次还差点丢了小命。不仅如此,宇文旭还是个异常没有骨气的!他曾经逼着宇文旭从他的胯下钻过,可是这个懦夫不仅钻了,竟然连去父皇面前告状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懦弱的一位皇子,若不是攀上了云致远,哪来的今日这等底气!
太子越想越不甘,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也放不下。云婵卿本来就该是他的,这大元的天下也该是他的。像宇文旭这种无能的病秧子,他早就该去死了,凭什么还出现在他的面前!
“云婵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我许你太子妃之位,并且,我可以为你把其他的女人全部赐死,一个也不留。”太子用阴鸷的眼神盯着云婵卿,眼里明显有着威胁之意。
“娘亲不会嫁给你的!小墨有父亲的,娘亲只会嫁给小墨的父亲!祖父已经收下了聘礼。你就不要妄想了!”云小墨突然凶狠的瞪着太子。连他手上的小银也躬起了身子,发出了“嘶嘶”的警告声。只要太子有任何异动,小银就会马上蹿起,以最快的速度咬他一口。
小墨的灵魂感知最为敏锐。太子心中那强烈的怨毒和杀意。让小墨瞬间激起了万分的警惕。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人有着浓重的戾气,手上不知道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
这样的人,竟然还妄想要娶他的娘亲!简直是做梦!
太子死死的盯着小墨手上的白蛇。他也知道如此通人性的毒蛇一定不会是凡品,只怕轻轻的一口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冷哼了一声,“好!好!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
太子阴鸷的看了云婵卿一眼,扭头离开了凉亭。
太子才刚刚离开,传旨的小太监马上就出现了。“云姑娘,皇后娘娘有请。”小太监也不多话,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其实,小太监一直就等在附近。若是云婵卿答应了太子的要求,他自然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可是,如果云婵卿不识好歹,不肯答应太子的要求,那么,等待她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死局……
“怎么?云姑娘是被母后招进宫的?正好,我也有好几日没见到母后了,刚刚就是打算去给母后请安的。如果云姑娘不介意,不如我和你一同前去?”二皇子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回禀二殿下,皇后娘娘只召见了云姑娘和小公子,您这样过去似乎有些不妥。而且,皇上也正在御花园里面,娘娘正陪着皇上一起赏花呢!”小太监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开口劝阻。
御花园那边,太子爷可是安排了针对云婵卿的死局!若是二皇子这般跟过去,只怕又要多出几分变数,今日之事就很难预料结局了。
万一坏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的布局,他这条小命可担不起!
“怎么?本王去给母后请安,还需要你这个奴才允许?”二皇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抬脚给了这小太监一脚,“记着,下次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最好先认清自个儿的身份!”
宇文旭这招还是和太子学来的,对待这些奴才,你越是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对你就越是敬畏,你下达的命令他们就越不敢反驳。
“二皇子饶命!二皇子饶命!”小太监果然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还不老老实实的给本王带路!”二皇子冷哼一声,抬脚便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他倒要去看看,皇后和太子到底想要玩什么手段!
御花园是极美的。
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多有百年古木藤萝,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浓荫翠华欲滴,倒比别处多了几分凉爽之意。
云婵卿随着二皇子缓缓而行,一路上花红柳绿,草长莺飞,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散布园内各处。又有几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假山流水,曲廊角亭,恢弘大气而不失精致幽雅,美不胜收。
就连御花园内的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这些彩石组成了许多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赏花之时偶尔看一眼脚下,竟也觉得妙趣无穷。
“二皇子到!云府大小姐到!”隔了老远,太监便开始扯着嗓子通报。
此时,皇后正指着一株开的艳丽的奇花,浅笑着与皇帝轻声低语,听到了太监的通报声,便微笑着抬起头来:“婵卿,你来了。旭儿,你怎么也过来了?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就算不来请安,母后也不会怪你的。”
皇后的脸上全是善意的微笑,就连眼中都带着欢喜的笑意。若不是云婵卿明确的知道。今日是太子故意对她设下的杀局,说不定她真的会以为皇后是慈善的女子,对她也完全没有害人之意。
用这般的虚情假意,放松对方的警惕,然后出其不意的一击必杀!
皇后果然不愧是后|宫之主,竟然能顶着这样一张慈爱的画皮,来掩盖自己隐藏在外表之下的丑陋和狰狞!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能在这吃人的后|宫生存下来。并且还一直身居高位的女人。简直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你若是被她善良柔弱的外面所欺骗,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臣女叩见皇上,请皇后万福!”云婵卿心思急转之下,却没有忘了自己应守的礼数。她规规矩矩的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这才低眉敛目的站在了一边。当然。小墨也跟着一起行礼。然后站在了母亲的身边。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宇文旭也认认真真的行了礼,然后冲着皇后粲然一笑,道。“儿臣多谢母后挂念,这么多年来,实在是让母亲操碎了心。不过,幸而老天保佑,儿臣的身体已经大好,自然要亲自来给母后谢恩了!母后这般推脱,不肯让儿臣前来,莫非是不喜欢儿臣,看到儿臣就觉得碍眼?”
宇文旭的嘴角一直挂着淳和的笑容,虽然说出这种满含讥讽的话,竟然也还是一副温顺谦和的模样。
“旭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皇后只是不放心你的身体罢了。既然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今后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守的。”皇上终于漠然的出声,不过,一开口就是对二皇子的训斥。
“父皇说的是,儿臣谨记教诲。”宇文旭也不恼,恭谨的应了话。
这样的事情,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不论他做了什么事情,不论他做的对或不对,都不曾有半句表扬。皇上对他的态度,根本不像一个慈爱的父亲,而像是一个街边的路人。
不,就连街边的路人,也不会像他的父皇这般偏心!
“这就是你从滇南带回来的儿子?那个据说引起了天灾的妖孽?”皇上棱着眉,瞪视着小墨,冷峻的脸上像是挂了一层冰霜。
云婵卿自然听出了皇上语气中的冷意,不过,她只是不在意的笑笑,牵着小墨的小手,婉约的一笑:“妖孽一说,不过是有人捏造的传闻。慧能大师已经证实了,墨儿不是什么妖孽,正相反,墨儿是大福缘之人。还请皇上明鉴!”
云婵卿的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皇上的质疑而惶恐,更没有啰哩啰唆口齿不清的解释。她只是很淡定的辩驳,有理有据,神色平静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任她。
皇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眼神好像幽深的古井。
“报!……不好啦!不好啦!”一个小太监忽然神色慌张的冲了过来,“皇上,皇上,您救救端嫔娘娘吧!娘娘在凉亭里赏花,突然就流了好多血!娘娘捂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喊疼……”
端嫔,就是韦参政的女儿——韦浅月。
如今整个皇宫之内,除了三位成年的皇子之外,韦浅月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就是这十几年来皇室唯一的血脉。
本来,韦浅月的孩子已经快要足月,大元马上就会多一位皇子或者公主。可是,就在她临盆的前期,竟然莫名的动了胎气,而且,似乎还造成了血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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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前世不是梦!
“皇上,端嫔娘娘如今已经快要临盆,每日除了在寝宫里躺着,就只会在丝雨亭里小坐一会儿。今日,奴才伺候娘娘去丝雨亭的时候,发现为娘娘准备的茶水和糕点,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这位神色慌乱惊恐、哭喊着跑来通报的小太监,一边抽抽噎噎的说着话,一边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云婵卿。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画里有话,而且还是专门针对云婵卿的。
“你的眼神为什么一直躲躲闪闪的?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皇后拿出了母仪天下的威严,紧紧的皱着眉头,质问眼前的小太监。
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小太监缩了缩肩膀,低着脑袋:“奴才不知……奴才,奴才只是听说……”小太监忽然抬头看了云婵卿一眼,马上又低下了头,拼命的摇着脑袋,“奴才不敢说!”
“你放心,有什么事情只管大胆的说出来,本宫一定会护着你的。”皇后的面容依旧端庄典雅,只是那份笑容却有了凉薄之意。
“奴才……奴才只是听说,刚才,云府的大小姐在丝雨亭里坐了一会儿!而且,还动了那里的茶水和糕点!”小太监似乎是有了定心骨,又畏惧的看了云婵卿一眼,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云大小姐?你是说,是云大小姐动了端嫔娘娘的东西?!”皇后说到了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视线停留在云婵卿的脸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还不等云婵卿开口解释,刚才为她引路的那个小太监,就已经抢先开口:“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奉命带云姑娘来御花园觐见,谁知,在路过丝雨亭的时候,云姑娘硬说自己抱着孩子走不动了,要在丝雨亭里休息一下。奴才苦心的劝阻过了,可是云小姐根本不听……”
小太监跪在地上。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明翠一听小太监所言,眼睛霍的一下睁的大大的,气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只觉得脑海中一阵晕眩。指着小太监斥责道:“你……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让我家小姐在亭子里休息的!”
“我家小姐对宫里的环境一点也不了解!若不是你故意带路。我们哪里知道那里会有一个凉亭!也不知道你拿了谁的好处。就要这般陷害我家小姐!你昧着良心说话,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明翠被气的一张脸青白交加,她何曾想到有人能如此的颠倒黑白!
“放肆!帝后面前。哪有你一个丫鬟说话的份!”皇后身边的一位女官,厉声的斥责着明翠,“不守宫规者,当掌嘴三十!秦嬷嬷,给我狠狠的打!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你!你不也随意说话了吗?凭什么罚我不罚你!”明翠不甘示弱,恶狠狠的瞪着那位女官,“有人诬蔑我家小姐,难道还要让我假装听不见吗?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李尚宫乃是有品阶的女官,而你,不仅无品无阶,而且还是个低人一等的奴婢!就凭你们两个的身份,李尚官就有权利管教你!”皇后那双秀美的眼里,闪过了一道锐利的精光。
云婵卿的小丫鬟越没规矩,对她的计划就越有利!这般毫无城府的丫头,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适合拖主子的后腿!你瞧,她还没有开始定云婵卿的罪,这丫头就把场面搅的更不利了!
“秦嬷嬷,掌嘴!”李尚官冷声开口,瞪向明翠的眼中满是轻蔑和杀意。
“是,老奴最会调教这种奴才,老奴定会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秦嬷嬷死死的盯着明翠,眼底有锐利的寒芒闪过,很显然,若是这三十个耳光打下去,明翠就算不死也会被打成聋子。
“皇后娘娘此刻应该很得意吧?”云婵卿也不上前去阻止,只是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皇后,淡淡的说道:“端嫔莫名的见了红,您这后|宫之主不仅不宣太医急救,反而还一直在小事上纠缠不清。”
云婵卿抬起头来,挺直了腰背,与皇后对视:“做为世家豪门的女子,出嫁前学习的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才情和美貌,而是应变处事的能力。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真的不懂这些呢,还是故意找借口拖着,打算致端嫔于死地?!”
听到云婵卿如此质问,皇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端嫔的血崩本来就是她让人下的手,目的就是一箭双雕,害死那个不该出世的孩子,顺便再嫁祸在云婵卿的头上,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此刻,她的心思被这般**裸的说出来,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来人,马上去请太医!”皇上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
他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皇后设的一个局,一个除掉云婵卿的局,或者说一个将云婵卿定罪,用来威胁云致远的局。直到看到皇后的脸色大变,他才明白了过来——这个毒妇竟然真的对端嫔下手了!
而且,看样子,她是真的打算一尸两命了!
皇上的眼里有着深深的阴霾,身上带着浓重的戾气:这近一年的时间,他一直派人保护着韦浅月,为的就是让这个孩子顺利的出生!他要让所有的朝臣都知道,皇位不一定就会传给现有的这些皇子,他还能生,新的皇子还会有,并不是非如今的这几位皇子不可。
而且,在朝局如此动荡的时候,他也需要这个孩子的出生,给那些世家们一些希望。皇宫不是龙潭虎穴,只要处理得当,就有机会生下孩子。而且,只要世家的女儿能生出皇子,他们就不用再支持和巴结顾家,而是成为单独的一派。
世家的支持,是皇上分化顾家势力的最有利手段!
云婵卿冷笑,脸上勾勒出冷凝的杀意:“怎么?皇后还不带人过去看看,莫非是在等着小皇子难产致死的消息?皇上这么多年没有子嗣,这个孩子承载了多少希望,可是娘娘怎么如此不在意呢!”
云婵卿见皇上变了脸色,马上又添了一把火。
大元的帝后不和,几乎是官场上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为了除掉他们共同敌视的云府,皇上和皇后竟然在御花园里秀恩爱!只是,毕竟是面和心不合,表面上再怎么亲密,实际上也是两条心!
这不,皇上正配合着皇后作戏,皇后却把黑手下到了皇上的子嗣上面。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给了云婵卿可乘之机!
“来人,摆驾丝雨亭!朕要亲自去看看端嫔的情况!”皇上不等皇后做出反应,就带着自己的宫女和太监,浩浩荡荡的往丝雨亭的方向走去。
虽然明知皇后的手段,也知道端嫔这次很可能会凶多吉少,可是皇上仍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就算端嫔会难产而死,可是至少也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宫已经有近十年没有新的皇子出生了!这个孩子只要能够勉强的活下来,就有着非凡的意义!新的子嗣代表着新的党派,也代表着新的希望!只有打破如今固有的局面,朝廷的格局才能有新的改变!
皇上的步子越走越快,根本就不在意皇后有没有在他的身后。
云婵卿还站在原地,索性冷嘲的一笑,也不再遮掩:“皇后端的是好手段!竟然打算一箭双雕,同时除掉两个敌人!不过,很可惜,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怕您今天注定要失望了!”
云婵卿淡定的看着皇后,特别是皇后脖颈后面那只不起眼的小蜘蛛。
小墨果然不愧是灵魂力超强之人,一手御兽和控虫的手段,简直出神入化!皇后脖颈后面这只娇小的蜘蛛,从秦嬷嬷要动手打明翠开始,就一直在蠢蠢欲动,随时可能给皇后致命一击。
若不是云婵卿一直拦着,只怕皇后此时已经倒下了!
“云姑娘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要逃避责任!你莫不是以为,这样胡搅蛮缠一番,就能逃脱掉谋害宫嫔与皇嗣的罪名?”皇后冷冷的看着云婵卿,一口银牙几乎都要被咬碎了,一脸愤怒之色。
“臣女可担不起这等罪名!臣女这就去丝雨亭,亲自去看看端嫔的情况。顺便。臣女会请皇上查明事情的真相,还臣女一个清白的!”云婵卿一边说着,就一边退了下来,看都不看皇后一眼,整个人充满了对皇后的漠视。
……
与此同时,在朝阳寺。
“主子,你让我们调查的人,已经找到了!”冷魈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属下觉得很奇怪,我们的人查到他的时候,竟然发现他的身边跟着两个云府的暗卫,似乎是在监视着他。”
安南俊疑惑的抬起头:“监视他?你是说,云致远的人在监视他?”
不可能啊!按照他在梦里的那段记忆,云致远对章玉玮还是很信任的,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他。而且,云致远最后就是死在了章玉玮的手里,他不可能会派人监视他的!
安南俊若不是有着梦里的那些记忆,也不会想起去调查这个人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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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群戏子!
“是的,云府的暗卫确实在监视他。而且,我们还发现,他虽然是云府的侍卫,可是云府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回避着他的。就连和他一起值勤的几个人,也都有意无意的在防备着他。”
冷魈想了想,仍然有些不解:他在调查章玉玮的时候,曾经被云府的暗卫察觉到。可是,那些暗卫不仅没有阻拦他的举动,反而还有意的配合他。
暗卫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说明这个人一定有问题!而且,云将军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这个人的不对,否则不会这般兴师动众的防备着他!
但是,主子说了,此人深得云将军的信任,让他不要打草惊蛇!
主人说的那般肯定,消息不可能错的这么离谱啊!
除非,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者又有什么误会?不过,此事毕竟涉及到云姑娘,所以,冷魈刚一打探到消息,马上就回来禀报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那个梦里,明明不是这样的……奇怪,所有的人都能对的上,为什么事情全都不一样了?到底是梦,还是别的什么?”安南俊紧紧的皱着眉头,低下头来,轻声呢喃。
原来,安南俊来了京城之后,慢慢的见到了很多他在梦里见过的身影。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有些恍惚,明明是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人,可是却能和他梦里的一切对上号。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身份。虽然发生的事情有些出入,但总会有一定的联系。
他本以为,那一切只是他的一个梦,只是他在中了醉生梦死之后,做的一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噩梦!可是,现在想来,他的梦能够构建出那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环境吗?他的梦里能够出现那么多真实的人物吗?
包括云婵紫,包括宇文明,包括章玉玮,甚至还有云老夫人。以及很多云府的下人和侍卫!还有那些大臣和贵女。他明明就不该认识的,可是却在梦里见过,而且,这些人竟然真的存在啊!
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梦吗?
有的时候。安南俊甚至有些分不清。他现在真的是清醒了吗?还是在一个噩梦结束之后,又陷入了另一个噩梦之中?或许,他其实还在死亡线上挣扎。还在受着醉生梦死的干扰?
不过,大名鼎鼎的醉生梦死,似乎不会让人做美梦吧?
正是因为这样,安南俊才决定调查一下章玉玮,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很受云将军的信任。如果这个人真的和他梦里一样,那他就算拼着被云致远误会,也一定要除掉此人!
事实证明了,云府确实有此人,可是,却和他梦里有了很大出入。
在他的梦里,云致远非常信任章玉玮,不仅把女儿嫁给了他,还不断的提拔他,对他简直就像对自己的半个儿子一样。当然,云致远之所以对章玉玮这么好,也是因为在那个梦里,云婵卿曾经嫁给了他。
只是,让安南俊觉得不解的是:就算这辈子云婵卿没有嫁给章玉玮,云致远也不该如此防备这么一个小护卫!动用两个暗卫监视他,是不是太劳师动众了?就算真发现有什么异常,直接杀死不就行了吗?
似乎,这辈子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和他梦里不同了!
卿卿虽然被顾姨娘所算计,在寺庙里被他这个“歹人”毁了清白,可是,她却逃过了顾姨娘带人捉奸的那一幕,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她失贞一事,也没有成为京城的笑柄!
不仅如此,她高调的和德亲王世子退了婚,她大胆的带着母亲到滇南寻医,云夫人也没有像他梦中那般中毒身亡。云将军在朝堂上的态度,似乎也和他梦中不一样了,变的强势了起来!
对了!还有,还有小墨!小墨那么与众不同的发育速度,小墨生下来似乎就和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小墨一开始对他的仇视,还有小墨后来曾经说过的,原本不打算原谅他的那些话!
想到这里,安南俊的心,忽然火热了起来。
卿卿,他的卿卿,一切的变故都和他的卿卿有关!也就是说,卿卿说不定也和他一样,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有了“上辈子”的记忆!所以,他脑海里那些根深蒂固的回忆,也许不仅仅是梦,而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而且,就连小墨,似乎都有可能也知道这些事情!
安南俊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就算那一切只是个噩梦,他每当想起卿卿和小墨的死状,都会觉得心脏仿佛被搅碎了一般的生疼,若那一切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那么卿卿和小墨……
她们当时该是多么的愤怒和绝望?!
“备马,我要马上进宫!”安南俊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要去找卿卿,他要去问问她,那个梦里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经历了那一切?就像他梦中那般凄惨的度过了一生?
他一刻也不能等了!他必须马上找到卿卿!马上!
……
皇宫,丝雨亭。
韦浅月的脸色苍白如雪,她的身子疼的躬成了一团,不停的抽搐着。她的身下,鲜血已经汇聚了水湾,看上去是那么的狰狞。她能够感觉的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正在逐渐变的无力……
“救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韦浅月一只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无力的向上伸着,看着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们,眼里满是祈求和哀戚。
可是,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只是冷漠的看着她,看着她垂死挣扎。
“求求你们……太医,帮我找太医……我会让皇上打赏你们的!……只要帮我通报一声,你们要什么,我一定会全部满足!”韦浅月只觉得肚子里一阵抽搐,一股热流从下身涌了出来。
是血,好多的血!她的血流的更快了!
韦浅月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她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孩子变的越来越无力,如今已经不再挣扎了。
她,这是快死了吧?
只要闭上眼睛,这一切是不是就全都结束了?
“皇上驾到!”有太监的声音传过来。
韦浅月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快要陷入了昏迷,她不知道这通报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皇上真的来了吗?那么,她和孩子,是不是就有救了?
“娘娘…太医马上就到了!您可千万挺住啊!”
“娘娘……皇上来看您了!娘娘,您醒醒,您醒醒啊!……皇上来看您了,皇上真的来看您了!您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娘娘……小主子吉人自有天相!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通报声响起的一瞬间,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全部忙碌了起来。所有人都是一脸紧张和慌乱,围着地上的端嫔不停的打转。
如果不是看清了这些人眼中的冷漠,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些人眼中的嘲讽,韦浅月一定会以为之前的一切,是自己失血过多产生的错觉。
呵,皇宫就像是个杂烩的大舞台,这里所有的人其实都是戏子!父子之情是假的,母子天性是假的,姐妹情谊就是个笑话,就连主仆之谊也是假的!
戏子!一群戏子!全都是一群戏子!
整个大元最尊贵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个乱七八糟的大剧场;而住在里面的这些贵人和奴才们,也不过是这个剧场的角儿,以及那些龙套!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连皇上也是画着尊贵脸谱的戏子吗?
原来,她曾经向往的地方,竟然是这般低贱不堪!
“太医怎么还没到?!来人,再去给我催!”皇上一看到血泊中的端嫔,心中就是一阵狂躁。这么多的血啊,流了这么多的血,别说大人会保不住,孩子大约也没什么希望了!
果然,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
“让开!让开!别挡着路!……太医来了!哎哟,皇上……太医来了!”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半路上还摔了一跤。小太监的身后,跟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太医,也是奔波的一脸的汗水。
事关皇帝的子嗣啊!谁也不敢有片刻的怠慢!
“太医,您快看看,娘娘就是吃了这桌上的东西,才突然开始流血不止的!定是有人要害死娘娘,定是要害死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韦浅月身边的宫女,一下子冲扑了太医的面前,一把将太医拉到了圆桌旁。
“皇上,求您给娘娘做主啊!娘娘是被人下了毒,娘娘是被人谋害的!求您一定要查出凶手,给娘娘一个公道!”这位宫女哭的梨花带雨,才拉扯完太医,就一下子哭倒在皇上的面前。
假!太假了!这戏演的实在太过了!她这哪里是要给主子讨回公道?!她这明明是想要拖延时间,不让主子得到及时的救助!
云婵卿就那么站在丝雨亭的外边,看着这些人虚伪的表演,看着韦浅月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淡……
既然太医来了,不应该先止血救人吗?
包括皇上,大概也没把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做一条人命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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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们不救,我来救!
“回禀皇上,桌上的糕点被人下了大量的花红!端嫔娘娘,就是因为吃了这些糕点,才会动了胎气,然后造成了血崩!”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端嫔一眼。
流了这么多的血,他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既然他没有把握救下端嫔,那么,就一定不能滥好心的动手救治!
若是他一直不动手,最多代表端嫔本来就没救了。这样一来,就算端嫔不治而死,皇上也只会追究下毒之人,不会牵连到他这个太医。但若是他不忍心出手了,最后却没有救下来,那么就是他医术不精,办事不利,就是死罪一条!
所以,他宁愿去查看桌子上的糕点,也不去给端嫔诊脉,更不去动用银针帮端嫔止血!别说这血止不住,就算真的止住了,以端嫔现在的体力,孩子也绝对生不下来,必定还会一尸两命!
既然注定要死,又何必再牵连无辜之人!
“血崩?果然是血崩?”皇上神色大变,“孩子还能不能保住?”
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道鬼门关,血崩几乎是十死无生的大灾难。一旦生产的时候发生血崩,对女人来说就是必死之局,就算没有当场死去,也活不过两年。毕竟,身子已经被掏空了……
“皇上恕罪,娘娘已经失血过多,完全陷入了昏迷,就算救醒了也无力生产。如果早一点救治,说不定还有希望。可现在……臣实在无能为力!”老太医跪在地上,身体微颤。
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还混到了太医令的份上,他的医术虽然没什么长进,但是趋吉避凶的本领却长进了不少。比如现在,他不抓紧去治病救人,而是努力的推卸责任,连医者“治病救人”的本分都不顾了。
毕竟,宫里每年都会死很多妃嫔,特别是各种小产的。难产的。血崩的……太医这些年见多了,他真的觉得这些都很平常了!这次死的不过是个嫔,连妃的级别都够不上,更是死了也是白死!
其实。谁都明白:只要有皇后在一天。这些女人就休想生下孩子!
一年前进宫的那些秀女。刚进宫的时候抱了多大的希望!可惜,到最后也只有三个人的肚子有过动静。其中,两个因为小产伤了身子。终身不可能再有孕;最后一个如今正躺在血泊里……
“无能为力……果然还是无能为力吗……”皇上无力的垂下了眼睑,掩盖了眼中的哀痛与愤怒。
这是他第几次看到自己的女人倒在血泊里了?
这是他第几个无缘出生就死去的孩子?
一次又一次,同样的事情,总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他明明派了人保护端嫔的,可是,端嫔最终还是死了!他明明对那个孩子寄予了厚望,可是孩子仍旧没有保住!这偌大的一座后|宫,到底有几个人,是真心站在他这一边的?
是啊!他就是这么的无能!一直是这么的无能!
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当年,太后为了让顾家屹立不倒,强迫他娶了顾家的女儿!他顺从母后,顺从顾太傅,让那个毒妇做了皇后,让她生下了如今的太子。这么多年来,她仗着顾家的帮扶,把持了整个后|宫,不知害死了多少妃嫔和皇嗣。
只要他对哪个妃嫔表现出一丝喜爱,那个妃嫔总会莫名奇妙的死去;只要任何宫女或妃嫔怀了他的子嗣,就会因各种原因小产,即便侥幸把孩子生下来,也一定会夭折。
曾经,他也无数次与太后争论,要把皇后打入冷宫。可是,可笑的是,他的母后竟然告诉他——能够被皇后害死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在皇宫生存!至于那些无辜的孩子,既然他们的母亲不能保护他们,又何必生下来受苦!
而且,母后还特意叮嘱他——作为皇上,绝对不能乱用儿女私情。一旦他喜欢上了哪个女子,那个女子就会成为他的软肋,只要那个女子楚楚可怜的相求,他就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会为了那女子做出荒唐之事!
母后教导他,天家定要无情:对女人要无情,对儿子要无情,对臣子更要无情,对天下要毫无怜悯之心!只有无情,才能不受牵绊,只有无情,才能坐稳皇位!一将功成万骨枯,皇位的下面,堆砌的又何止万骨!
有的时候,皇上自己也会分不清楚,在太后的眼里,到底是他这个儿子重要,还是顾家的利益更重要!他甚至会觉得,自己不过是母后爬上高位的垫脚石,是母后为顾家争取利益的工具!
母后对他,这么多年以来,真的有过一丝亲情吗?
“给端嫔准备后事吧……以妃礼,厚葬之……”皇上的颓然的挥了挥手,准备让人把端嫔直接抬下去。
也许母后说的对,既然能够被皇后害死的,就不该在这吃人的皇宫生存!既然孩子的母亲不能保护他们,那这个孩子也没必要生下来受苦了……
“慢着!”云婵卿突然开口,将小墨放到了身边的地上,又缓缓地直起身,昂然而立道:“人还没有死呢,你们就这样放弃了吗?这位医令大人,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人还没咽气,你怎么能放弃治疗?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这可是两条人命!”
云婵卿的目光沉静如冰,恍若幽深的古井,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皇上:“皇上,端嫔是你的女人,她肚子里是你的子嗣!就算所有人都放弃了,你也不应该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绝不能放弃!如果你肯放手一试。或许还有机会;可是连你都已经放弃了,谁还会尽心尽力的去救她!”
这一刻,云婵卿只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直言的谴责皇上的没有担当。这一刻,她没有什么臣女的身份,没有什么医者的身份,她只是做为一个女人,为端嫔和她肚里的孩子打抱不平。
这种时候,就算皇上狠狠地踢太医一脚,狠狠的责骂太医几句。甚至说出“治不好就要砍脑袋”这种话。云婵卿也不会觉得他暴虐,反而会觉得他是真性情。然而如今,端嫔明明还有呼吸,他竟然让人去准备后事!
躺在血泊里的。是他的女人啊!这个女人肚子里的。是他的骨血啊!可是。他就这么冷眼的看着她们死去!他连挣扎一下都没有,直接就放弃了!哪个女人跟了这样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云婵卿鄙视这种男人。自己没有担当,护不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就罢了,竟然连救人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男人,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更何况处理整个大元的国家大事!
也难怪,难怪他会是个无能之君了!
“朕,朕没有放弃……不是朕放弃了她,是她真的已经没有救了!她流了这么多血,根本不可能活下去的……”皇上的脸色一片惨白,他嘴上是这般说着,语气却并不肯定,眼睛也不安的看向了太医。
“医者不救必死之人!端嫔娘娘失血过多,确实已经没救了!你一个闺阁女子,根本就不理解医者的本分,不懂就不要随口乱说!”老太医看到皇上变了脸色,马上恶狠狠的瞪向云婵卿。
“医者不救必死之人?这不过是你们这些庸医的推托之词!更何况,谁说我不懂医术了?谁说她是必死之人?你连脉都没诊,连试都不试,就敢对两条人命妄下结论!你这样根本不配行医救人!”
云婵卿一边冷声说着,一边走到了端嫔的身边,飞快地抽出腰间的银针,在端嫔的身上扎了几针。不过一息的功夫,端嫔的全身痉挛竟然止住了,就连下身的流血也止住了。
就这一手医术,就震慑住了全场。
所有人都用敬佩的目光,看向云婵卿,仿佛看到了华佗再世。
“你明明诊出了娘娘是血崩之症。用银针止血的方法是针灸术的基础,你作为一名老太医,不可能连这个都不会。可你为什么不救?你是不是在想,万一自己救不好,就可能会被皇上怪罪?”
云婵卿的声音极度冰冷,就仿佛冬日里的寒冰,冰冷中带着一股锐利之气。老太医看着她沉静的双眼,忽然心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皇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暴虐之气,狠狠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声音冷沉的喝斥到:“曹医令!你竟然敢糊弄朕!事关朕的子嗣,你竟然也敢不尽心!信不信朕灭你的九族!”
“臣不敢!臣万万不敢!”曹医令被踢了一个仰倒,飞快地爬起身来,连滚带爬的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不是糊弄皇上,是真的没救了!就算止了血,娘娘也没力气生产,一样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你连救都没救,怎么知道必死无疑?!”云婵卿冷嗤一声,抬起眸子,用讥讽的眼神看着皇上:“这就是皇上花大价钱养的太医?在生死面前,竟然这般没有担当,如此缺乏承担责任的勇气!”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凡事口说则易,躬行则难。既言之,须行之,勿空口说。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就赶快动手救人啊!别只会嘴上说的好听!”老太医气的胡子一颤一颤。
他行医治病这么多年,哪个人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如此斥责。连他都没有把握救下的血崩之症,面前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怎么可能有回天之术!
“好!你们不救,我来救!若我将人救下来了,你这太医令也该卸任,去民间当几年游医了!在皇宫里呆久了,我看你不仅医术退化了,连医德都快要忘干净了!”云婵卿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她这也算是个一箭双雕的做法吧!在出手救下端嫔的同时,顺便给这些太医们挖一个大坑,等着他们将来主动的跳进坑里来。
如今,大元的干旱已到了极致,用不了多久旱灾就要过去了。旱灾过后紧接着就是洪水爆发,随之而来的就是各地的瘟疫。
瘟疫啊,就算云致远能够提前做出防范,这种天灾也是防不胜防的!
正好,借着今天这个难得的大好机会,给这些无所事事的太医们下个套,到时候也好将他们分派到爆发瘟疫的地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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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里,恍如地狱!
很快,太监和宫女们就在云婵卿的吩咐下忙碌了起来。
有人拿冬天挡风的帘布把凉亭给包了起来,有人快速的去烧了几大盆热水,还有人送来了接生用的细棉布,就连专门的接生婆也来了四个。
其实,端嫔原本就已经快要临盆了,所以关于接生的一切早就安排妥当了,如今忙起来倒也显得有条不紊。
只是,端嫔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彻底的昏迷不醒。她如今完全没有任何意识,根本就无法配合生产。孩子已经半天没有动静了,万一再拖延下去,只怕就会因为窒息而死。
“你们两个一起扶住端嫔娘娘,让她一直保持侧弯腰的姿势。这期间如果因为你们的举动而发生任何意外,我会让你们尝到千刀万剐之痛。”云婵卿冷冷的瞪了两个宫女一眼,眼里威胁的意味甚浓。
她的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宫女就颤抖了一下。小宫女惊恐的偷看了她一眼,扶着端嫔的手更加用力,生怕一时的失误就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这话说完之后,云婵卿没有再理会她们,而是神色认真地取出银针,飞快地往端嫔的身上扎去。不过数针,端嫔的身子忽然绷得紧紧的,然后,一阵强烈的瑟缩,端嫔娘娘竟然张嘴呕吐了起来。
因为一直是侧弯腰的姿势,所以呕吐物准确的落在了旁边的盆子里,并没有污染周围的环境。也没有让端嫔因此被呛到。
“你,去把盆子端给外面的太医!”云婵卿随手指了个小太监。
小太监惶恐不安的端着盆子出了凉亭,云婵卿则是躬身拿过了细棉布,给昏迷中的端嫔擦了擦嘴。
“你们把她平放着躺下,放的时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挤到肚子。”云婵卿指挥着那两个小宫女,然后又飞快的拿起小太监送来的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药方,这才掀了帘子走了出来。
“曹太医,可曾看出了是什么?!”云婵卿刚一出来。就看到老太医面色苍白。一脸震惊的端详着盆子里的污秽之物。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你……你……你早就看出来了?”曹太医用手指着那污秽之物,指尖不停的颤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救。怎么还敢救?”
听到云婵卿和太医的对话。皇上的眼睛猛地眯了起来,眼里多了一丝带着杀意的冷凝:“你们到底看出了什么?这盆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曹医令,你还不给朕把话说清楚!”
“臣……臣……”曹医令跪在地上。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他努力的张了张嘴,磕磕绊绊的好几次,最终还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以后恐怕会日日夜夜做恶梦的……呵……”云婵卿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让人有种被恶鬼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皇上被她看得浑身发寒,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曹……曹医令!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的声音有些尖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此刻的云婵卿有些诡异。这样的云婵卿,就仿佛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让他有种仓皇而逃的冲动。
“臣……臣……”曹医令咬了咬牙,心下一横,竟然抬起头来,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应该听说过,吃什么补什么这种话吧!端嫔的呕吐物里,有大量的人肉,用特殊方法熬制的人肉!”
“这些东西其实是一种药!给孕中的女子服用,能够改变胎儿的性别,将女胎变为男胎。但是,这种药也有副作用,就是不能接触任何活血的药物,否则很容易引发血崩。最关键的是,通过药物改变孩子的性别,很可能会失败!”
“什,什么?!你说她吃人肉?!”皇上猛地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后宫的女子也升起了油然的恐惧之情。
吃人!她们竟然真的吃人!
“这吃人的皇宫”,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句形容词!
人吃人的皇宫啊,这哪里还是皇宫,简直就是可怕的地狱!
曹医令没有说的是,人肉只是这种药物的药引之一。通常情况下,会用男童的肉做药引,但大多数时候为了药效,宫里的妃嫔会派人去净身房,讨要一些从刚入宫的小太监身上割下来的东西。
那些东西的能量更足,改变胎儿性别的效果也更好!
所以,每次只要有妃嫔怀孕,净身房总会迎来一大笔收入。有些新入宫的小太监,如果想要将来下葬的时候留个全尸,就会用银子把自己的东西买下来,免得不小心被哪个宫妃要走。
而且,不仅是端嫔一个人在这样做,在这个皇宫里面,很多女子都吃过这个东西。为了能生下皇子,这些妃嫔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皇上每日与这些吃人的女子睡在一起,他怎么能不做恶梦?
最关键的是,吃了人肉的人,灵魂上会散发出一种腐尸般的恶臭,仿佛厉鬼缠身一般。这种人的身上会留下很重的业障,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其实,云婵卿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端嫔的血崩不是那些糕点引起的。糕点这种东西,就算被放了活血药,可从吃进嘴里到吸收,也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有反应!
而且,端嫔的脸色有一种不正常的浮肿,这就是那种药物最独特的反应。
“皇上,您现在知道了吧?这桌上的糕点,端嫔娘娘根本没有碰过。引发娘娘血崩的,是她身边宫女佩戴的香囊,那个香囊有活血的香料。”云婵卿漠然的看着皇上,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皇上确实是没有男人的担当;也确实是生性多疑、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他真的不够优秀,也没有上位者的魄力,而且他还好大喜功、沽名钓誉,但是,他也真算不上穷凶极恶之辈。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他没有显赫的身份和地位,这些缺点只能算是一些小毛病,稍微让人讨厌,但绝对罪不至死!
可惜,他生在了皇宫,生在了这个人吃人的地方!
可惜,他是皇上,他的任何一个错误,都会影响数以万计的百姓!
“来人!传我的旨意!”皇上微微的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剧烈的挣扎着,再睁开眼眸之时,眼中已经是一片冷漠:“把端嫔给我拖下去!厚葬!”
皇上的语气异常冷厉,眼神冷漠的让人浑身发凉。
“皇上,孩子是无辜的。”云婵卿开口,神色执着而认真。
“拖下去!”皇上再度开口,声音越发的冷漠,仿佛千载寒冰。
“皇上!就算有报应,也应该报应在做恶的人身上。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您的骨血,而且,您现在需要这个孩子,不是吗?”云婵卿紧紧的盯着皇上,她原本就没打算救下端嫔,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救下这个孩子。
不仅皇上需要这个孩子,云府也需要这样一条退路。毕竟,二皇子的毒虽然被治好了,但是他被毒药和疾病破坏了身体,最多也熬不过十年。而且,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很难会有子嗣。
云婵卿有些自嘲:瞧,阴谋诡计做多了,连她也变得市侩起来!
若不是这个孩子对她有用,就算心有怜悯,她也不会这么痛快的出手相救。其实,无论嘴上说的再怎么仁义道德,再怎么义愤填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到底也是变得冷酷了。
但愿,这个孩子在出生以后,不会因此怨恨她吧!
“你能不能确保,孩子生下来之后不会有问题?”听了云婵卿的劝阻,皇上果然动摇了,他确实需要这个孩子来改变局势。如今顾太傅重伤昏迷,正是他打击顾家、收拢权利的大好时机!
只要有新的皇子出世,世家贵族的心思就会活络起来。他再适当的选一些新人入宫,必然能打破现有的局面。
太子也好,二皇子也罢,不过都是跳梁的小丑!到时候他会让朝臣们知道,他还会有更多新的子嗣,大元未来的储君,不一定就要在现有的皇子里面选!
“皇上指的是什么问题?表面上自然不会有问题,否则妃嫔们也不会用这种药物。最多,也只是像五皇子那样罢了!”云婵卿讥讽的一笑,性取向不正常而已,应该不算多大的问题吧。
“你是说?五儿竟然也是……皇上一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的后|宫到底是什么样?这些女人到底是什么变的,怎么能这般可怖!为了怀上儿子,就能做出人吃人的事情!只要一想起自己曾经和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他的心里就一阵发寒。
皇上的心中正波澜起伏,不知道该怎么取舍的时侯,远处突然传来的太监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二皇子驾到!”
原来,云婵卿离开御花园之后,二皇子竟然拦住了皇后,不知道和皇后说了些什么。此刻,皇后一脸愤怒,二皇子却一脸闲适,正往丝雨亭这边走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活人剖腹!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躬身行礼,依然是那么端庄得体。
皇上没有开口,只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皇上?”皇后许久没有听到皇上的声音,不免疑惑的抬起头来,轻声的唤了一声,然后一脸温和的笑道:“皇上,您这样看着臣妾做什么,就好像突然不认识臣妾了一样。”
她根本没想到,皇上竟然也笑了起来:“是啊,朕也觉得好像突然不认识你了一样。不仅是你,还有端嫔,还有王美人……你们这些知书达理、端庄娴雅的女人,朕突然觉得一个也不认识!”
皇后的脸色猛的一变:皇上这话怎么听上去有些不对劲啊!莫非是因为端嫔血崩一事,在怪罪自己?可是,宫里每年那么多女人小产,皇上不也一直容忍着?今日怎么突然这般态度?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端嫔妹妹的情况不太好了?”皇后娘娘柔声的问道,并没有因为皇上的态度而露出不满的神色,“幸与不幸,那都是端嫔妹妹的命,皇上不必太过伤心。”
皇后一边说着,心念一转,又装出了一副同情的样子:“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道鬼门关。妾身当年生煊儿的时侯,不也疼了一天一夜,差一点就熬不过来!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啊……”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仿佛真的感同身受。
说实在的。她真的以为端嫔已经死了。毕竟,端嫔的血崩,就是她故意安排的!而且,是她一步一步的引导端嫔,走上了那条不归路!所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端嫔的情况!那种程度的血崩,谁都不可能活下来!
皇后正是因为有着这般自信,所以才能假惺惺的做戏。
皇上看着这张数十年不变的虚伪面孔,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发腻,他一把将皇后推开。然后看着云婵卿一字一顿的道:“你说得对。孩子是无辜的。朕命令你,一定要救下那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皇后的虚伪和做作,促使皇上更快的做出了决定。与其放弃那个无辜的孩子。还不如让他被生下来。做为瓦解顾家的一柄利刃。就算他的性子会如五皇子那般邪佞。至少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并且一世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被皇上当众推开,皇后的脸色变了数变。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转头向云婵卿喝问到:“云姑娘,你难道还想谋害皇上的子嗣?!你在端嫔的糕点中下毒,本宫还没有治你的罪!你竟然还有胆量作恶!”
云婵卿抬起眸子,讥讽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这般年纪,竟然就已经老眼昏花,昏聩糊涂了!皇上刚才明明说的很清楚,要臣女救下端嫔娘娘的孩子,娘娘是从哪里看出民女要作恶了?”
“云婵卿!你竟然敢这样和本宫说话!你!你!……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皇后气的浑身身发抖,如果她现在是坐着的,一定会忍不住拍案而起。
这天底下,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就连皇上,因为要依仗顾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也对她处处忍让,事事依从,从来不曾这般的不客气。
“咦?原来您能听明白啊!娘娘既然不是耳背,莫非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云婵卿一脸的疑惑之态,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依臣女之见,娘娘真的应该看看太医了。有病得治,讳疾忌医可是不好的!”
云婵卿说完,将手中的药方团成一团,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凉亭走去。那张药方,本来是她给端嫔准备的,是一剂用来催产的良药。不过,既然现在她不打算救下端嫔,也就没必要那么费劲了!
端嫔看上去虽然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确实同情端嫔,也确实看不惯皇上对端嫔的漠然。然而,那是建立在皇上和端嫔之间的关系上的!皇上是端嫔的夫君,也是孩子的父亲!
她不是端嫔的亲人,也不是端嫔的朋友,她没有义务把端嫔的生死当成自己的义务。她不是圣母,也救不了所有的人,所以,她没必要勉强自己。救人是她的悲悯,不救人是她觉得不值得。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道德的秤,端嫔恰好处在她的道德底线之下。只是那个孩子,未出生的稚儿,真的是无辜的。她到底还是心软了……
“云婵卿,你给本宫站住!”皇后怒到了极点,情绪几乎要失控,她用尖锐的声音厉吼道“好,好,你够胆!本宫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给端嫔救治的!若是治不好,本宫定要将你问罪!”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宫女上前,打算亲眼看着云婵卿救人。
“娘娘身子尊贵,臣女劝您最好不要进来!当然,您要是真的想看,臣女也不敢拦着。不过,您最好找两个胆大的宫女搀扶着,可千万别受了惊吓!”云婵卿头也不回,说完就掀开帘子踏了进去。
“你!”皇后又被气的一阵哆嗦,狠狠的一甩衣袖,指着云婵卿的背影喘息了半天,到底还是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凉亭。
凉亭里面。
端嫔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只有胸口轻微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你们两个,准备几盆温水,就放在这边的石凳旁边!然后再准备一些细棉布,放在石凳上就好!把东西准备好了之后,你们就可以出去了。”云婵卿吩咐那两个小宫女。
这两个小宫女年纪都不大,估计入宫的时间都不长。所以,她们虽然投靠了皇后,但是因为胆子还比较小,还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也是因为如此,云婵卿才会让她们留下帮忙。当然,这也是经过小墨提点的,毕竟,以小墨对灵魂的敏锐程度,能轻易的分辨出在场这些人的善恶。这两个小宫女,还算这宫里比较善良的人。
因为热水和棉布是本来就准备好的,所以,两个小宫女飞快的忙活了一通,很快就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云小姐,您……”其中一个小宫女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另一个偷偷的拉了一下,两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惭愧的垂下了头,闷声道:“云姑娘若没什么需要,奴婢就先退下了。”
“你们都下去吧!所有人都退下。”云婵卿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
此时,她已经将端嫔的衣襟解开,将端嫔那鼓起的腹部露了出来。她用手在端嫔的肚子上按揉了半天,似乎是在确定和寻找什么东西。
“哼!装模作样!”皇后冷哼了一声。
云婵卿连理都不理她,只是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针囊,从里面拿出了十几根细长的银针。她双手飞快的舞动,银针一根接一根的插在端嫔的身上。
端嫔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但是,她的肚子却突然动了一下。
“乖,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云婵卿轻轻的拍了拍端嫔的肚子,似乎是在安抚着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皇后的嘴边挂起了冷嘲的笑:看端嫔这苍白如纸的样子,明显连喘息都已经虚弱不堪,不可能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她倒要看看,云婵卿要怎么救下这个孩子,又要拿什么来救活他!
刚才就有下毒谋害宫妃和皇嗣的重罪,再加上马上就要治死端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一次,她倒要看看云婵卿怎么巧言令色的脱罪!
“娘娘,您可千万站稳一点,臣女马上就要动手了。”云婵卿突然回眸,嫣然一笑,然后侧着身子,从针囊里取出了一柄很小巧的刀。
刀?!皇后的眼睛一眯。
云婵卿竟然带刀进宫,而且还逃过了侍卫的盘查!要知道,宫里是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的,带刀进宫可是忤逆谋反的重罪!
看着云婵卿手中的柳叶小刀,皇后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这下更好了,三罪并罚,她倒要看看云婵卿还怎么巧言辩驳!
可是,还不等皇后开口发难,云婵卿便用细棉布飞快的擦拭了一下刀身,然后毫不迟疑的对着端嫔的肚皮割了下去!
鲜血,从刀口缓缓的溢出,滑过端嫔雪白的肚皮,然后慢慢的滴到了地上。
“吧嗒!”,“吧嗒”,“吧嗒”……
鲜血滴落的声音。
“呕……”皇后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了一阵干呕声。
“血流的还是太多,看不清伤口,无法判断肌肤的深度,必须要加强止血的力度……”云婵卿一边念叨着,一边又抽出了几根银针,飞快的往端嫔的肚皮附近扎了下去。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云婵卿用银针加大了止血的力度,然后,拿过身侧的细棉布,将刀口附近的血迹擦拭了一下,又再度拿起了刀子,在端嫔的肚子上慢慢的割着。
这一次,她用的力度比较大,割开的肚皮开始外翻,露出了肚子里血腥恐怖的一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疼痛,端嫔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动了起来,带动着血糊糊的内脏,强烈的刺激着皇后的感官。
“啊!”皇后捂着眼睛惨叫了一声,吓的跌坐在地上!
天呐!那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她竟然,竟然把人给开膛破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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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治罪!
“杀人啦!”皇后惊声的尖叫着,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后挪。
她身边的两位宫女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早已经吓的瘫软在地,面色苍白,嘴唇颤抖,浑身无力,连尖叫和呼救都做不到。
“来人,护驾!护驾!”皇后惊慌的大喊了起来,马上就有几个太监冲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把皇后保护了起来。
“皇后娘娘受了惊吓,你们把她抬出去吧!”云婵卿连头都没抬,一边对这些太监和护卫吩咐着,一边用沾满鲜血的手,在端嫔的肚子里面摸来摸去。
“这里是头,这里是胳膊……师父上次说了,应该把头先剖出来,免得造成胎儿的窒息。不行!现在的刀口还是太小,孩子可能会挤不出来……”云婵卿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又拿起了旁边的刀子。
云婵卿执刀的神色异常认真,侧脸和身子一直绷得紧紧的,额头不断地渗出晶莹的汗珠,她却从没有理会,连擦一下都不肯耽误。她得眼中仿佛只有这具血淋淋的身体,她出刀快准狠,没有一丝的迟疑,手法熟练而老道。
熟练老道?把人开膛破肚,她竟然还能这般熟练老道?
皇后只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又吓的急忙闭上了眼睛。
云婵卿不是人,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她是九幽之中的恶灵!她是深渊之中的恶魔!正常人不可能像她这样的,把人的肚子剖开了。竟然还能面不改色。
可是,云婵卿的动作竟然还没有停。
她把端嫔的肚皮往两边再割开了一些,然后,又把手重新伸进了她的肚子里面,把一个猩红的肉团子似的东西,往肚皮的外面扯了扯。在她扯动的瞬间,那个肉团子似乎很不舒服,竟然还蠕动了一下……
这下子,不仅皇后和她身边的宫女,就连刚冲进来的那些太监们。也已经吓的两股战战。尿液顺着两腿不断地流下,有几个甚至控制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快,快救本宫出去!”皇后尖锐的惊叫了起来。
她一面感到恐惧万分,一面又忍不住的睁开眼去看。在看到这一幕的时侯。她终于彻底的崩溃了——那个女人。她在给人开膛剖腹,她的双手染满了鲜血,她将来一定会下地狱的!
皇后完全不顾形象的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往外面逃去。
她不要呆在这里了,她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这里实在太恐怖了!
听到了皇后的惊呼声,太监和宫女们也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大家一起屁滚尿流的往外逃。这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就这么被剖开了肚子,取出了内脏,简直比杖刑可怕一万倍!
在宫里,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最多也只是被杖刑致死,至少还能留下个全尸!可是现在,端嫔娘娘连肚子都被人剖开了,内脏都被人翻检了一遍,将来只怕要成为孤魂野鬼了!
而且,刚才把手探进人肚子里的场面,实在是太血腥恐怖了!就像地狱一般!不!就连地狱里的酷刑,只怕也比不上那女人的动作可怕!就连传说中的上刀山,下油锅,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太监和宫女,都对云婵卿升起了深深的畏惧。
不仅宫女和太监,就连皇后也仍旧惊魂未定,浑身上下战栗不止。
一向最注重体面的皇后,此时根本就没精力注意自己的容颜,她根本都没有发现:她身上的裙摆已经彻底的脏了,头上的发钗也全部凌乱了,就连脸上的妆容都乱成了一团。
她作为后宫之主的气势,在她连滚带爬的从凉亭里逃出来的瞬间,彻底的荡然无存!她此刻就像一个毫无气势的村妇一般,除了恐惧和惊慌失措,没有任何堪称过人的表现。
而且,今日一事,只怕会成为皇后一生的噩梦!
……
场外的惊慌失措,丝毫没有影响到凉亭内的云婵卿。此刻,她正拿着那柄锋利的小刀,切割着婴儿身体外边的最后一层包裹的肌理。
那一层颇具弹性的肌理,其实就是孩子母亲的胞宫,是孩子未出生之前的温床,也是最有可能造成胎儿窒息的凶手。
云婵卿小心翼翼的衡量着下刀的力度,以最快的速度切开了羊膜囊,然后排出了胞宫内剩余的羊水。这一切做好之后,她又一手探进宫腔,用手托起了婴儿的头部,另一手在胞宫底加压,将胎儿慢慢的推了出来。
小婴孩粉粉的,浑身上下皱巴巴的,看上去就像个可怜的小猴子。
云婵卿将小家伙慢慢的抱了出来,用手术刀割断了他的脐带,然后将余下的脐带打了个结,等待着以后自然脱落。
大概因为憋的时间太长了,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没有哭,一直等到云婵卿将他倒拎起来,拍打了两下小屁股,他这才“嗷嗷”的大哭了起来。
突然从舒适的温床,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小家伙大约是受到了惊吓,所以,他一边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边噼里啪啦的拉了一堆黑色的大便,黏糊糊的,油乎乎的,还沾了云婵卿一手。
幸好,周围的温水和细棉布都准备了不少,云婵卿干脆在盆子里给小家伙擦洗了一遍,然后才用细棉布将他包裹了起来。
“恭喜皇上,是位健康的小皇子!”云婵卿抱着孩子走出了凉亭,来到了皇上的面前,“臣女幸不辱命,终于将小殿下救下来了!”
皇上没有去看自己的孩子,反而一直盯着云婵卿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只是,心中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或许,他是被面前这个女子震撼了?
这样肆意张狂的性子,这般敢说敢做,毫不畏惧的表现,云婵卿身上的一切特质,都是他作为太子的时候就异常羡慕的。可惜,他从来不敢这般纵着自己的性子,他一直都在努力的隐忍着!
做太子的时候忍着,做皇上的时候还忍着,对太后和顾太傅要忍着,对皇后也要忍着,就连对朝堂上的臣子,他都尽量容忍着,只求大元江山社稷的一个安稳!可是,他忍了这么多年,到底换来了什么?
皇上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纵容了皇后这么多年,后悔自己没早些发现皇后是个纸老虎!他后悔自己被太后和顾佑忠挑拨,从一开始就对云家人有了偏见,没有察觉到云家人的真性情!
就凭云婵卿今日的表现,她也不是那种满腹阴谋诡计之人!
她在自己这个皇上的面前,毫不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她斥责他不救端嫔时的犀利言辞,她面对皇后栽赃时的冷嘲热讽,她这样性格爽利之人,根本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喜恶!
云婵卿不愧是云府的嫡女,她和云致远其实是一类人。这种人,不会像那些文官一样,总是挖空心思的揣摩君心;他们这种人根本不会溜须拍马,也不会虚伪做作的逢迎,他们的喜怒都写在脸上,从来不屑于隐藏。
这样的人,这样的云府,真会像顾太傅所说的那般造反吗?
其实,这些把喜恶都写在脸上的人,才是最不需要防备的吧!
皇上突然有些明悟:原来,他所看到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别人故意表露在他面前的,是有人希望他看到的一面。就像宫里那些会吃人的女子一样,他看到的永远是一张张小意温柔的脸。
那些小意温柔的女子,能够在背地里残忍的吃人肉;那么,像云致远这般在朝堂上公然顶撞他的臣子,是不是真的一心想要谋朝篡位呢?若他真的是乱臣贼子,只怕就不会这般毫不遮掩了吧!
就这短短的一瞬,皇上忽然发现,他对所有人的看法都被推翻了。
也许,云家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也许他一开始就做错了!
……
看到云婵卿抱着孩子出来,皇后的心中就是一惊,再看到皇上盯着云婵卿的眼神,皇后的心中更加的不安起来:“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本宫拿下!”
皇后突然发难,指着云婵卿叫嚣道:“来人!此女胆敢谋害宫妃,忤逆本宫,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打入慎行司!”
“皇后娘娘,谋害宫妃一罪,皇上已然查清。端嫔娘娘并未用桌上的糕点,所以不可能是被臣女下毒谋害。至于忤逆皇后一罪,臣女就更不敢当了。臣女在救人之前就说过,臣女救治的过程有些不妥,您身子尊贵,不适宜亲自观看。是您不听劝阻,定要亲自观看的。”
云婵卿的表情很无辜,她虽然态度嚣张,言语也比较犀利,但对皇后没一句是真正忤逆之言。而且,她的一举一动都合乎规矩,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少,实在没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你剖开了端嫔的肚子,致使端嫔死亡,还敢说自己没有谋害宫妃!你私自带刀入宫,已经是忤逆谋反的重罪!今天,本宫一定要治你的罪!”皇后娘娘一双眼睛如利剑般盯着云婵卿,像是要将她凌迟处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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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赔礼!(大神之光加更)
皇后目光森然的盯着云婵卿,等着看她被拖下去时的惊慌失措,等着听她临死前的哀求和讨饶。
可惜,云婵卿注定了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娘娘,您误会臣女了,您刚才来得迟,有些事情没有听到。端嫔娘娘因为失血过多,连曹医令都无能为力,所以,臣女才斗胆向皇上建议,舍弃端嫔娘娘,保下小皇子。您看,小皇子笑得这么可爱,想必端嫔娘娘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臣女的。”
云婵卿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怀里的小皇子。也许是她的怀抱比较舒适柔软,小皇子竟然真的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你!巧言善辩!就算端嫔失血过多,必定会难产而死,可你剖开了她的肚子不假!你让一位宫妃死无全尸体,成了孤魂野鬼!而且,你带刀入宫,这是打算行刺皇上!”皇后娘娘怒极,口不择言。
“皇后娘娘,您这是铁了心要将臣女治罪吗?”云婵卿诧异的抬起头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皇后,“娘娘,臣女不知在何时何地得罪了您,竟然让您对臣女如此不满,以至于苦苦相逼!”
云婵卿身板挺得笔直,如同竹子一般,昂然而立。
在场的太监和宫女,都已经默默的低下了头。
人与人相处,气场非常重要。特别是两位美人站在一起,周身的气场会形成很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如今,云婵卿手上的血迹已经洗去。身上的罗裙也是干净整洁,她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显得那么端庄贤淑。而皇后,裙摆已赃,发钗凌乱,连妆容都花了,实在是等不上大雅之堂。
美人最怕的就是比较,这样两位女子站在对立面,更是高下立判。
就算明知道云婵卿给人开膛剖腹,可此刻看着她抱着小皇子的慈眉善目。对比皇后娘娘的灰头土脸。所有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倾向了云婵卿。如果,把人剖腹只是为了救下孩子,真算不上是罪大恶极之事。
更何况,云姑娘的神态是那么的坦然。相比之下。皇后却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母后。儿臣求您了,莫要再为难云姑娘了。就算您对云姑娘再怎么不喜,可是。看在她救下了皇弟的份上,也该功过相抵了。”二皇子上前一步,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说实在的,宇文旭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也没想过要一直霸占皇位。他之所以与太子相斗,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拖累了薛府,也不想在自己死后,母妃变得无所依靠。
如今,端嫔已死,留下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倒是可以谋划一番!
与其寄希望于自己未来的子嗣,还不如让母妃直接抱养了这个孩子。从小就让母妃将他养在身边,仔细的教导着,将来也好当成依靠。
只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应……
“功过相抵?!笑话!她救下了皇嗣不假,可是,怎么能和行刺皇上的罪过相抵?!带刀入宫是忤逆谋反的重罪,若是不罚,岂不是让天下之人效仿!”皇后娘娘不依不饶,定是要治了云婵卿的死罪。
听了皇后的话,侍卫们都看向了皇上,等待着皇上做出决定。
还不等皇上开口,云婵卿忽然抬起眸子,讥讽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恕小女斗胆!小女进宫,乃是奉了娘娘的宣召,若小女真的是意欲行刺,那娘娘是不是也该算做同党?”
“毕竟,小女又不是未卜先知,哪里会知道娘娘何时宣召小女入宫?!更何况,小女接了旨意之后,片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坐上了娘娘备好的马车。可是,若不是早有预谋,臣女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行刺的准备呢?”
“既然您一口咬定臣女是忤逆谋反之罪,那么做为宣召臣女入宫的您,是不是也当与臣女同罪?!圣人有云,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有甚者,您是此事的主谋,罪过比臣女还要严重吧!”
云婵卿说罢,又转向了神情莫测的皇上:“皇上,臣女斗胆,请皇上为臣女做主。世间的事情,大抵都越不过一个理字!相信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必然能够处事公道,让臣女心悦诚服。”
“你!你!……”皇后伸手指着云婵卿,根本没想到她会反咬一口。
可是,云婵卿的话又十分有道理,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话来反驳。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云婵卿救下皇嗣有功,功过相抵,朕便不再追究了。皇后想必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皇上冷漠的盯着皇后娘娘,见她此刻乡野村妇般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喜。
“皇上!”皇后娘娘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凡事必须依律而行,否则江山社稷必将乱套!”她直视着皇上的目光,眼中竟然有着威胁和压迫之意。
“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需知,这天下都是朕的,朕的话自然就是规矩!还是说,你真的也想承担忤逆谋反的罪名?”皇上的口吻有些不耐,显然他对皇后的容忍已经告罄。
“皇上!臣妾只是就事论事!臣妾虽然宣她入宫,可是却没让她带刀!她这明显是在胡搅蛮缠!若皇上这般姑息养奸,臣妾也只好找太后娘娘来做主了!”皇后娘娘竟然丝毫不让,还抬出了太后来威胁。
一时之间,帝后二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罢了!皇后娘娘这般苦苦相逼,臣女又不愿被娘娘冤枉致死,只好给自己再辩解一番了。还望娘娘不要再给臣女扣上忤逆的罪名。而且,臣女心中也确有诸多的疑惑,希望娘娘能够给臣女解惑。”
云婵卿把怀中的稚儿交给了二皇子,然后沉稳的上前一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女。先是皇后宣召臣女进宫,然后,宣旨的太监将臣女带到了端嫔常坐的丝雨亭。紧接着,端嫔就好巧不巧的血崩了,然后,皇后又诬蔑臣女在糕点中下毒。”
“本来,洗脱了下毒的罪名,臣女已经不欲追究了。奈何,皇后娘娘又给臣女安上了忤逆谋反的罪名,还诬蔑臣女要行刺皇上。娘娘这般苦苦相逼,臣女实在是不能再坐以待毙。”
云婵卿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了那柄手术刀:“臣女就想不明白了,这柳叶般的小刃,本是臣女治病救人时所用,也是今日入宫的太仓促,才没有将之摘下来。试问,臣女用这般大小的刀来行刺,莫不是疯魔了?”
“臣女捏着这小刃,真的能杀人?”云婵卿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皇后,眼中的不理解和不赞同是那么的明目张胆。这样一柄手指般长度的小刀,若说是用来行刺皇上的,这也实在太可笑了!
“利刃虽小,可是却便于隐藏!而且,这也正说明了你的狡诈之处!更何况,谁说刀小就不能杀人?端嫔不就是死在了这柄利刃之下!”皇后看了一眼那柄小刀,眼睛猛的一缩。
她又想起了云婵卿给人开膛剖腹的模样,只觉得有一股森然的寒气,从脚底板开始生起,一直升到了她的心中,整个人仿佛都被寒气包围了。
就算被厉鬼盯上,恐怕也就是这般感觉了!
“皇后娘娘,端嫔并不是死在臣女的刀下,端嫔娘娘是死于生产时的血崩,这一点在场之人都可以作证。臣女来到丝雨亭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令,要将端嫔娘娘带下去入殓了。”
“除此之外,臣女还有几个疑惑。第一,带臣女进宫的太监,为何要将臣女带到丝雨亭?第二,既然来给皇后报信的太监说,他之前就察觉了糕点被人动过,为什么还让端嫔娘娘用桌子上的糕点?第三,端嫔娘娘怀孕,为何她身边的宫女会佩戴香囊,还是有活血作用的香囊?”
“皇后娘娘做为后|宫之主,后宫的一切都在您的掌管之下。这么多不合理的事情,全部发生在今天,发生在即将生产的端嫔娘娘身上。您这个后|宫的管理者,就算不是幕后黑手,也有失察之责!”
云婵卿说完这话之后,径直的迎上了皇后几欲杀人的目光:“今天的事情,是皇后多次诬蔑了小女的清白。小女也不求别的,只要皇后能给小女赔礼,还小女一个清白公道,也算是慰籍小女心中的悲愤了。”
“你……你敢!云婵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让本宫给你赔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皇后再也端不住一国之后的庄重模样,终于露出了她的泼妇本相。
顾家的女子,本来就不是什么温良贤淑之辈!就算当了皇后,也不过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穿上朝服也不像凤凰!
更何况,经历了刚才那一番惊吓,皇后早已把冷静抛到脑后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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