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僵尸
这时四人队伍里只剩下老羊皮手中唯一的一根火把照明他举着火把走在中间我现老羊皮比先前精神了许多可能不是因为他吃鱼吃多了我想他在焚化间中开枪救了丁思甜这事虽只是在举手投足之间换做我和胖子开这一枪连眼都不会眨但对老羊皮来说那等于他战胜了自己也解开了他心里的那个死结当年就是因为他一时懦弱没去救他兄弟恐怕这些年都生活在那件事的阴影里。
我一边思潮起伏想想老羊皮的事又想想焚尸炉附近的那些异常情形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众人往前走无意间看了一眼墙壁胖子背着康熙长刀走在最前边然后是举火照明的老羊皮其次是丁思甜我走在最后四人呈一字队形走得十分紧凑由于作为阴沟的水泥管道非常狭窄所以火光显得比在地下室里明亮得多我们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弧形水泥壁上四人一走一晃壁上的人影也跟着晃动起伏但我现水泥壁上并不只四个身影不知从何时开始我身后还多出一个黑影。
那个阴影沉默跟在我们身后正好处在火光映照范围的边缘随着老羊皮的走动火把被气流带动得忽明忽暗最后的黑影也影影绰绰的时隐时现我觉得头皮阵阵麻心道不妙怕什么来什么这是焚尸间里的那个幽灵阴魂不散地跟出来了我没敢声张稍稍放慢了脚步侧耳听着背后的动静可身后除了一股直透心肺的恶寒之外哪里还有半点声响。
我觉水泥管壁上多了个影子心想这可真叫破裤子缠腿竟然阴魂不散的跟到这里但侦听身后动静却绝无声息好象我们四人身后除了多出个鬼影之外便根本不存在任何东西了。
我未敢轻举妄动心里揣摩着那鬼影的意图它显然不能直接至我们于死地这是什么原因很可能老羊皮的康熙宝刀真能僻邪轻过战阵杀过人的兵器自身便带着三分凶气杀得人越多刀刃上的煞气越重虽然康熙皇帝御驾亲征未必就上阵厮杀但皇家禁中之物非比寻常那鬼影可能正是对此刀有些忌惮这才间接的对我们下手。
这些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脚下却未停步。只见老羊皮手中火把即将燃尽如果不趁现在还有光亮的时候看个究竟再拖下去对于我们会更为不利。我心中虽然怵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头去看个清楚不彻底摆脱掉这焚化间亡灵的纠缠我们恐怕就逃不出去了。
我出其不意猛地一转身满以为能看见些什么然后招呼胖子抽刀驱鬼不料却扑了一空面前只有漆黑漫长的排水管别说鬼影了连只潮虫蟑螂一类的虫子也没有半只墙壁上的阴影几乎就在我转身地那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在黑暗里臭的空气。
我望着排水管的深处心口砰砰直跳我能感觉到就在那看不见地黑暗处确实有双怨毒地眼晴往那边一看就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一股寒意直透胸臆但凭着一只火把的光亮我们毫无办法。
我正踌躇之间老羊皮等三人却被我刚刚突然转身一跳的动静吓得不轻还以为身后出了什么事情都停下来云回头深张望他们看我直勾勾地盯着排水沟的黑处愣还以为我在焚尸间里惊吓过度急忙拉着我询问端的。
我心想:要是说刚才现背后有个鬼影跟着咱们岂不打草惊蛇不如暂不明说见机行事便了。与是只对众人说:在这臭水沟里走了许久不见出口不免有些担心所以就停下来查看地形。
丁思甜安慰我说:这排水管道又长又深想必地上除了那藏着焚尸炉的三层楼房外应该还有许多建筑设施那样的话总有其它水路与此连接污水最后都会汇合至一处咱们一直走下去早晚会见到出口。
我点头称是坚持到底就是胜利从早晨出寻找牧牛开始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子夜这一天真是过得万分艰难漫长但找不到出口就不到松懈的时候还要提高警惕继续前进于是我让老羊皮换了只新火把点上又问胖子要了康熙宝刀四人强打精神继续往前走我仍然断后随时随地留心着身后地动静可这一路下去却再没出现什么异状。
火把消耗地度出了我们的预计再不从臭水沟里爬出去一旦没了光亮就更没希望离开这里了我们不得不加快移动脚步想不到走出不远就见在那道被填补的水泥管壁前方数米处被一道铁栅拦阻住铁栅底部被大锁锁了一团锁链半坠在水中铁条都有鸡蛋粗细这里头顶处有个布满了排水孔的矩形铁盖但太过狭窄根本钻不出去加上又被从上边锁住了根本不可能从底下推开见此情形我们心中立时凉了半截这回完了前边已经无路可走了。
老羊皮蹲下身在铁栅下的黑水里摸了摸忽然喜道:莫急我那把刀子是御用的宝刀这么多年了钢口还是那么锋利铁条虽然割断但锁头扣住的那段铁链浸在泥水里已经锈得变色了用刀切断又有何难
我闻言心中一动也去检视被锁头锁住的铁链铁栅上本无装锁的位置只在外侧有个能够活动的铁拴可能当时是临时装的锁链所以滑落在了底部坠入泥水中的一段已经锈蚀透了而且铁链也比铁栅细了许多康熙宝刀仿蒙古长刀形制是件背厚刀重的马上战利器虽不能削铁如泥但斩开生满了锈的铁链倒是不难连忙让胖子和丁思甜把住铁链瞅谁了抽刀剁去手指粗的生锈链条迎刃而断再视刀刃没有半点崩口。
众人齐赞刀快合力推开铁栅前面数步开外又有一处十字通道其中一侧太窄另外两边分别有一道可以排水的铁闸门。但在我们这一侧便可开启看来这里已经是属于另一片不同的区域了打开其中最大的一道铁门之后我并没急着进去想起不久前被反锁在焚化房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至今都让人后怕幸亏那里是焚尸炉而不是监牢否则就算有排水口也肯定钻不进人。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在门口就将闸门开关破坏万一前面出不去。还不至于绝了归路。
我们再三确认了数遍绝对不会被反锁住之后这才迈步入内。但接下来仍是管网交错不见尽头的臭水沟我们觉得排水管道长得没有头实际上很可能是一种错觉由于环境腐臭狭长身体疲惫不堪走起来又格外地缓慢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感觉
在行出一段距离之后管道两侧终于开始出现了一些更加窄小地分支排水管但这些排水管道的直径都不过一个篮球大小只有老鼠和蟑螂能钻进去还有几处都些窄小的长房形水漏也都钻不得人管道外也全是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地方想来并非所有的区域都设有焚化间那么大的排水盖。
我走在队伍的最后对下水道中地形地变化并未十分留意这些交给丁思甜等人就足够了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背后以防不测这时前边的丁思甜突然停了下来我毫无准备险些撞在她身上定神一看原来前边的胖子和老羊皮都已停步不前我刚要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但借着队中火把的光亮就己现果然事出有因。
在胖子前面很近的水泥管壁上有个漆黑的圆环差不多有水缸口的直径大小其环线一周的形状里出外进并不算规则在火光映照之下的灰白色水泥墙壁上有这样一个黑色圆圈显得格外显眼火光明暗闪动中只见水泥壁上那漆黑地圆环竟似微微蠕动胖子一眼瞅见以为是条黑色地水蛇蜷在墙上随即停了下来。
我心想水蛇里有没有黑色的都不太好说何况水蛇怎么可能盘成一圈贴在墙上就算是蛇有那么长它也不会那么细这里更不可能有泥蚯可并非是我们看错了墙上的黑环不是淤泥涂抹的痕迹确实是在动的虽然动作幅度极小如果不仔细看都可能被忽略掉会以为那仅仅是用黑泥所涂抹的环形标记。
这个黑色的圆环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待到看清绝不是盘成圈的水蛇蚰蜒之后四人走近两步对着墙壁云细加深打量都不由得全身一震感觉头皮都炸了起来水泥墙上有一圈缝隙里面爬出爬进的全是蟑螂小的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都是刚长成的小蟑螂这环形裂缝被它们当作了巢穴刚好绕了一圈火光暗淡中如果离得稍微远些肯定会以为是墙上有个蠕动着的黑色圆环。
丁思甜看得恶心想要立即离开继续前行寻找出口我拉住她说:地下水路跟迷宫差不多咱们连方向都不能辨认火把也快用光了再走下去哪里是个尽头这墙上的环形缝隙好生突兀说不定是条暗道。
胖子也说:肯定是这么回事用屁股想都能想出来水泥管子上哪那么容易出现形状如此规则的豁口。他早就在恶臭的阴沟里呆得憋闷难熬说罢也不再仔细观察抬起脚了照着水泥环状裂缝中间的部分一下下狠狠端去震得缝隙中的无数小蟑螂纷纷逃窜。
这块水泥墙并不太大环形的缝隙是从内侧被人凿开的以至于并不太严密的接缝里面爬满了蟑螂水泥块被胖子喘得脱落下来大小蟑螂满墙乱窜老羊皮赶紧挥动火把将它们远远驱开水泥后是条以人力挖掘的低矮隧道内部高低起伏很不规则只有双膝着弓起身子才能费力地爬进去我好奇心起欲穷其密于是接了火把钻进去探了探这条隧道仅有七八米长尽头处向上有个被地砖盖住的出口。向上一推就能揭开我探出头去看了看出口是在一处房间的床铺底下屋里杂七杂八的摆放了许多事物。
丁思甜等人在后边招呼我赶紧出来我怕她担心没及细看只好先倒退着爬出隧道把所见情形对众人讲了。在臭水沟里走了多时人人都觉憋闷恶心都快被活活熏死了即使有个通道通进一间房屋不妨先进去透口气而且那房间里似乎有许多应用之物说不定能找到食物和照明工具那样便多了几分活下去的指望。
当下众人一致同意。仍是我最先爬了进去。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里是处监房而这下水道中的缺口是被关押在里面的人越狱用地可在我从那床底下探出口来看的时候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监房绝不会是这样我揭翻头顶的地砖和床铺把其余无三人一个个拉将上来迹众人举火环顾四周都觉得十分诧异这里虽然是地下室但显然配备有完善的通风孔空气流通完全没有让人胸口闷的感觉房中是典型的欧式风格布置甚至还有个装饰用的壁炉虽然身处斗室却让人有种置身异域地错觉这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墙边有摆满了书籍的书架但电路早就断了电灯都已不能使用。
丁恩甜见屋里摆着个装饰用的烛台上面还插着几根完好无损的蜡烛就过去拿了起来在火把上接了火然后举着烛台好奇地四处打量不知不觉走进了外屋胖子见架子上有几瓶洋酒正好口渴难耐抄起来就灌了几口老羊皮更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胖子喝的东西是什么就向我打听那玻璃瓶瓶里装的是甚
我刚要回答却听已走到外间屋的丁思甜一声惊呼我们三人闻声急忙抢步过去接应丁思甜见我们赶至赶紧惊恐地躲到了我身后我们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见了什么可惊可怖之物接过烛台往这间屋中一照也是吓了一跳。
胖子口里还合着半口洋酒没来得及咽下去当时噗地一口把酒全喷了出来:这怎么有只死猴老羊皮颤声说:憨娃可别乱讲这哪里是猴我陕西老家那边荒坟里最多这种东西这是是是是是他此时也是惊慌无主说到最后就是不出来了。
我见外屋的木椅上仰坐着一具高大地男尸尸体穿着睡袍身上水份全无已成僵尸紫色的枯皮上生出一层鸟羽般地白毛下半身则生兽毛卷曲锋利的指甲生长不断已经打了弯五官狰狞张着个嘴死不瞑目由于人死后尸毛滋生相貌都已经辨认不清了。
我替老羊皮说道:是具僵尸谁也别碰它活人不碰它它就乍不了尸。胖子不信:你怎么知道是僵尸难道你一摸它就能蹦起来又胡掰想吓唬我是不是
我只注意着眼前这具古怪地尸体对胖子的活充耳不闻以前也没亲眼见过僵尸但据说就是这个模样烛光中我见那僵尸面前书桌上有几张写满了字地黄纸张说不定那些纸是这死尸临终所写说不定对我们逃离此地有所帮助于我是把烛台交给胖子让他举着照明我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走尸体跟前伸手把那几张纸拿了起来然后赶紧退开。
我让胖子和老羊皮盯住死尸和蜡烛一旦有什么异动就赶紧退回下水道随后举起黄的纸页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俄文我俄文水平实在太低只好让丁思甜看看写的什么里面是否存在有价值的信息
丁思甜快翻看了几页随口给我们翻译了几句我越听越是惊心动魄原来这是一位被日本人软禁云深的俄国科学家被迫在这秘密设施中参与一项行动这些信纸是他生前的遗书遗书里面提到了许多令人难以想象的事实日军从这百眼窟中挖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丁思甜的俄文很久没拿起来过了临时抱佛脚难免生疏读起这封遗书来稍稍有些吃力我让她别急坐在里屋慢慢看有眉目了再告诉我里面的详细内容然后我跟胖子和老羊皮三人一商量这具僵尸死后状况太过蹊跷留下它必有后患咱们要想在这里暂时休整守着个死人也提心吊胆的难以安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尸体处理掉。
第二十七章 龟眠地
胖子说:这还不简单拿刀剁了他的脑袋要是还不放心就再切个大卸八块然后往下水道里一扔。老羊皮则说:在陕西现僵尸一定要用火烧焚僵尸前还必先覆以渔网免得其煞入地为祟。
我对老羊皮说:在东北山区也有类似的说法不过那是说的吊死鬼凡是吊死人的地方掘地三尺必可出形如煤炭的一段黑物那就是吊死之人临终前留下的一口怨气若不掘出早晚都要为祟害人不过我倒没亲眼见过。
没有人希望自己死后变成这般模样将产生尸变的僵尸毁尸灭迹于人于己都有好处但至于采取何种灭尸的方法是焚烧还是碎尸以及这尸体何以会变得如此诡异狰狞竟然上半身生鸟羽下半身生兽毛不解其中缘故我还不想立刻轻举妄动。
据我所知一个地方出现僵尸不外乎有几个原因先是风水变异人死后尸气不得消散日久郁为枯腊;其次是临死前为了防腐自行服食慢性毒药或是死后灌腊注汞尸体里有水银的僵尸尸身上必有大片黑癍若是以民间所流传的秘方在生前服用砒霜铅汞混合之物尸体会有霉的迹象:还有一种是出于电气作用尸体表层死而不腐遇生物电或雷击而起追扑生人。
这三者是最为常见的原因还有些比较罕见罕闻的现象例如尸体为为精怪依附或是死因离奇还有在风水环境独特的地方也会让死者尸体历久不腐皮肉鲜活如生但那种洞天福地般的风水吉壤实在太少见了。
我掏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翻了翻找到一段龟眠之地的传说书中记载当年有人在海边见到海中突然浮出一座黑山再细观之原来是数十只老龟驮负着一头死去的巨龟自海中而出这些老龟把死龟驮至一处山崖下地洞穴里藏好这才6续离去游回大海偷偷看到这一切的那个人擅长相地择穴之术知道此穴乃是四灵所钟。洞中龙气冲天其时正好他家中有先人故去于是他探明洞中龟尸的特形后把自己的先人不用棺椁裸身葬入其中。此后这个人飞黄腾达平步青云成就了一方霸业。那处龟眠洞日后就成了他家宗室的专用慕穴数百年后龙气已尽地崩露出尸体无数当地人争相围观所有尸身皆生鸟羽龙鳞被海风吹了一天一夜之后全部尸体同时化为乌有。
当年看到这段记载我颇有不以为然也没太留意过但眼见这地下室中的僵尸生有鸟羽正与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记载相同心中也觉得骇异许多年后我才知道其中的真相原来有某些环境特殊的地方有种滋养尸体保持不腐的微生物但时间长了就会让尸体产生变异在这类地方折根树枝插在地上树枝上的树叶能够数月不枯在古代这样的地区就被风水先生视为吉壤有无数人穷其一生踏遍千山就只为了求得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却不可得。老羊皮和胖子见我翻着本破书半天也没拿定主意就一个劲儿地问我我将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合上说:我也是急学急用活学活用没有太大把握这僵尸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很可能跟这地下环境有关咱们既没渔网也没有黑驴蹄子但咱们有床单想除掉它只能给它裹起来用洋酒浇上去烧。当下带着老羊皮和胖子三人找些布将口鼻蒙了手上也都缠了布又从里屋的床上扯下床罩将木椅上的俄国僵尸裹了拖进下水道中。
我让胖子拿来几瓶洋酒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俄国人喜欢饮的沃特加但酒性确实很烈碰碎了瓶口把酒都泼在尸体上我怕酒倒得不够烧不彻底想把剩下地几瓶也都倒上胖子心疼起来赶紧劝阻:老胡咱们可要节约闹革命啊要勤俭办一切事业差不多就得了。
我只好做罢用手中火把点燃了尸体火苗噌地窜起一人多高烧得辟剥有声火光中那被裹住地尸体被烧得筋骨抽搐好象突然间变活了一样好生令人心惊我们硬着头皮云皱着深眉头在那盯着烧了许久也只将尸体烧为一段焦炭看来要想完全烧毁几乎不可能了除非把它拖去焚化间用大火烧灭才行但烧到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
我们重新回到那俄国人的房间丁思甜巳径读出了遗书中的大半内容我们为了节约光源只点了一只蜡烛四人围着蜡烛坐在桌前胖子给每人倒了一杯酒这时众人地精神状态和体力都已按近极限虽然这房间中绝非善地但比焚尸间和下水道相比已如天堂一般我们需要借此机会稍事休整顺便掌握一些有关这百眼窟的重要情报然后才能制定脱离此地的计划。我对丁思甜说:吃急了烫嘴走急了摔跤咱们眼下完全没有头绪该怎样行动所以要做什么也不用急于一时了你给咱们仔细说说这俄国人在临死静究竟写了些什么里面的内容备不住对咱们有用。
丁思甜定了定神借着蜡烛的光线看着那几页纸把她能读懂的部分一点点翻译拾我们听但有些内容实在看不懂也就只好暂时先跳过去不管其中的记载大概是这样的:日本关东军一个中队在呼伦贝尔接近漠北的区域神秘失踪随着搜寻工作的展开侦察部队在百眼窟附近无迹现了一些神秘地自然现象。百眼窟是位与大漠与草原之间的一片丘陵地带地理位置和环境极为特殊内部不仅林木茂密而且山口处经常有人畜失踪还有许多人传说在那里亲眼目睹过龙的存在。
当时日本与德国处在同一战线纳粹一向信奉神秘主义德国人从某一渠道知道了满盟地区的这一神秘现象就对关东军提供了一些技术支持希望关东军能对此事彻底调查解开这一神秘现象的根源。
那时候日军的兵力已难于应付过长的战线正在着手准备全世界最大规模的细菌战研究机构也就是后世中臭名昭著的防疫给水部队写此遗书的俄国人是沙皇后裔后流亡于德国他不仅在医学领域有独到建树同样也是细菌专家常年被德国人软禁后被纳粹借调给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下辖的波字研宪所被迫在百眼窟协助一项秘密研究。
日本人在调查百眼窟的过程中。从地下挖出了一个巨大地山洞。洞底层层叠压着有许多保存完好的古尸尸体实在太多了似乎永远也挖不完。最高处有具头戴面具装束云诡异的女尸尤为突出经过专家勘察并与古籍对比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这是传说中汉代的大鲜卑巫女在那个巫卜昌盛的时期这是一个被半神化了的人物她埋骨之地龙气冲天与兴安岭的大鲜卑山噶仙洞同样被鲜卑人视为圣地经常会在洞中举行埋石祭山地仪式在鲜卑人的传说中黄鼠狼是阴间的死神这个藏尸地山洞也正是地狱的入口。
这个所谓地龙气只在百眼窟的山口才有它无影无形时有时无令人难以捉摸能吞噬一切有人畜野兽只有在阴云四合雷电交加之时能看到山口附近有黑色的龙形阴影在云中翻滚日本人认为这就是当年鉴真和尚东渡传播到日本的佛经中记载的焚风这种象恶鬼一样的阵风是从阿鼻地狱中刮出来的被其吹到的生灵会立刻化为灰烬如果能掌握使用这种焚风将是一种具有强大毁灭力的武器。
但人类在自然现象面前实在是太渺小无力了根本不可能掌握这其中的奥秘不过对于鲜卑女尸即使暴露在空气中也不会腐坏的现象却可以在细菌领域进行研究于是在山中建立了这样一个半地上半地下的秘密研究设施研究所内养殖了大量老鼠和蚰蜒之类的剧毒之物当时在太平洋战场热带战区作战的日军许多人被丛林里的毒虫毒蚦所伤所以研究所利用这里独特的自然环境还特别建立了一个培养热毒物的试验区运用藏尸洞土壤里的特殊成份进行解毒试验。
研究所建成后随着掘的深入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尸体被从藏尸洞中掘出百眼窟里突然闹起了鬼一到晚上就见四处鬼火闪动白天就开始起雾山坡上云气变幻不定其中隐隐若现如楼台宫阙形状稍近之郁郁葱葱又如烟并庐舍万象屯聚既而视之刚又全都不知所踪。
研究所里的日本人慌了神因为鬼市的现象在日本也有以为把藏尸洞里的怨魂都放出来了于是从本土找了位阴阳师按照他的指示在一栋研究楼内部修建了一座隐蔽半地下的焚尸炉所有的房间和窗户一律封闭仅有的几个出口门户朝向也有特珠要求然后把从藏尸洞里挖出的大量尸体都送进焚尸炉中烧毁他们认为这样可以镇住藏尸洞里的亡灵也确实起了一些作用。
写这遗嘱的俄国人整天生话在地下室里只有需要他到现场工作的时候才会让他离开地下室日本人知道他就算逃回苏联也得被枪毙所以对他的看管也不是很严密但人身自由仍然受到极大限制后来他结识了一位有反战情绪的日本医官在那位医官的协助下他了解了一些外界的情况得知日本战败已成定局并计划逃出这个魔窟医官给他提供了地图和所有逃跑时需要的物品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他偷偷挖了条地道想从下水道里出去结果挖错了角度没能绕过铁闸正当他准备再次挖掘的时候有几个东北地区的胡匪运送来了一口
刚出土的铜箱当天夜里整个研究所警报声大作。
写这份遗书的俄国人产生了一种很可怕的预感警报声过后外边就没了动静他独自被关在地下室里也出不去不知道外边究竟生了什么想挖新的隧道逃跑之时现自己的生命已经即将走到尽头了于是他把自己的经历写了下来希望有人能看到这封信那口箱子极度危险
遗嘱写到这里噶然而止连落款无日期迹都没能留下显然那俄国人写到这就死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推测时间上很可能是苏军出兵攻打关东军前夕所以突事件之后这座秘密研究所并没来得及被关东军销毁。
至于那口铜箱里装的是什么它的危险又从何而来这俄国人临死并究竟遇到了什么我们目前都无从得知不过他留下的逃生用品正是我们所急需的尤其是遗书中提到的研究所地图另外他的遗书也解开了我们心中许多迷团不过一来这俄国人所知有限二来丁思甜翻译得并不全面研究所里面仍有许多秘密是我们所无法知晓的。
这时四人喝了些烈酒加上身体困乏之极都是一动也不想动了本想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去找那俄国人的地图和工具然后尽快从这逃出去但丁思甜等人实在太累没过多久便都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老羊皮和胖子更是鼾声大作我本想叫醒他们但也觉得全身酸疼困乏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明知道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却自己说服自己心想在这研究所中呆了一夜就算这里有什么细菌病毒该感染的也早就感染了怕也没用现在身体快到云深极限了要是不先休息一阵再有什么事情肯定难以应付于是我打定主意紧握住康熙宝刀把心一横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七昏八素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醒了过来桌上长长的蜡烛早已经熄了室内黑暗无边我刚一动弹就觉得胳膊肘蹭到了餐桌上的一些东西下意识地用手一摸似乎是那具已被烧成焦炭的俄国僵尸躺在了桌子上。
第二十八章 俄罗斯式包裹
我在黑暗中摸到身前的桌子上有些又硬又干的事物用手轻轻一捻就捻掉了一层象是煤灰般的碎渣从手指传来的感触判断那些碎沫里面是硬棒棒的死人骨头摸到死人骨头倒没什么可我明明记得早把那俄国人的僵尸拖到下水道里烧成焦炭一般了皮肉毛都成了黑碳就剩下些骨头烧不动是谁把那烧剩下的尸骸拿到桌上来了
我心中骇异万端一时也无暇细想眼前漆黑一团桌上应该还有我们先前在房中找到的火柴和六头蜡烛台我想先摸到这些东西上亮子以便看个清楚向前伸手一探摸到的却不是什么火柴而是又硬又圆表面还有好多窟窿的一个东西仔细一摸原来是个死人的脑瓜骨我的大姆指刚好按到骷髅头的眼窝里手一抖赶紧把它甩到桌上。
这时就在那骷髅头落在桌面出一声轻响的位置上从黑暗中突然冒出两团绿幽幽的鬼火我全身一震觉得身体如同梦魔般僵在原地心神完全被那鬼火所摄整个人都象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一副躯壳既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我本不相信人有魂魄之说但这时真真切切体验到了灵魂出壳究竟是什么滋味。
正在这魂不附体之际怀中忽然一震那康熙宝刀的刀锋在鞘中抖动鸣响尖锐的嗡鸣之声震动空气。两盏鬼火般地目光随即悄然隐退我就好像从梦魔中挣脱释放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眼前一亮只见自已好端端坐在椅子上桌前的蜡烛燃得仅剩小小一节兀自未灭蜡烛周围散落着一些焚烧剩下的骨骸。
我冷汗淋漓似乎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可梦得竟然如此真切。桌上那俄国僵尸的遗骸赫然在目这一切又显然不是梦境那么简单。我向周围一望围在桌前歇息的其余三个同伴也都醒了包括胖子在内的这三个人个个出了一身冷汗面孔苍白。不用问他们刚才和我的经历一样都险些在梦中被勾了魂去。
丁思甜胸口一起一伏地对我们说:有句话说出来你们可别认为我唯心主义这这屋里这屋里跟焚化间一样真的有鬼可能那口铜箱子里装着亡灵地噩梦
丁思甜心中慌胡乱猜测但没有人反驳她的言论刚才明明是想暂时坐下来休息片刻但四人鬼使神差般地睡着了又竟然做了同样一个噩梦俄国僵尸的骸骨又莫名其妙地云跑到了桌子深上不是见鬼才怪不过我觉得刚才心底感到地那股寒意似曾相识意识到很可能不是那俄国人作祟极有可能那焚尸炉里的鬼魂还一直纠缠着我们我摸了摸怀中的长刀心想多亏了此刀镇得住否则就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这些恐怖的事情是否与遗书中提到的那口铜箱子有关研究所的人好象都在二十几年前地某天同时死掉或是失踪了这里究竟生过什么越是不明真相越是使人心里觉得不蹋实众人都认为再也别多耽搁了赶紧找出地图然后离开这是非之地。
从那蜡烛的燃烧程度来看我们这一觉睡了能有四五个钟头虽然是在计划之外头脑比先都清醒多了我将那俄国人没有烧化的残骸都捧起来用布包了在屋中找个柜子装了进去转念一想这俄国研究员也是可怜被日本人关起来早不跑晚不跑偏赶无上出事才想起来逃跑迹没准死后还不太甘心于是我对着那柜子说道:人的一生应该生得伟大死得光荣生前没对人民做过什么有益的事死后就更应该安分守己你所做之事虽是被人胁迫却也属助纣为虐最后落得这般下场是自食其果可怨不得旁人孽海无边不早回头虽然悔悟又有何意义现在法西斯主义已经彻底灭亡了你这屋里的东西我们就不客气了代表人民没收了。
这时其余三人已对房间中进行了一翻彻查最终在壁炉里现了一个口袋那口袋显然是俄国人的老式携行袋用帆布制造跟面口袋样式差不多没有拉链和扣子袋口有个拉绳一抽就能扎紧袋口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俄国就流行使用这种袋子二战前后中国东北满蒙等地也能见到许多这种口袋它是典型的俄式风格简单粗糙笨重耐磨。
老羊皮举着蜡烛照亮丁思甜和胖子把袋子抖落开一件件查看里面的事物现这俄国人的口袋就简直跟个百宝囊似的零七八碎的什么都有看他所准备的物品中除了水壶和野战饭盒之外甚至还有一些钱物可能是准备逃出去之后谋生用的还有火柴防风蜡烛几瓶有数十粒的化学药品这类化学药品在野外逃亡中是必备之物可以有以解毒洗肠助燃以及做夜光记号等等但我们知道用途却识不得这些化学品的类别只好都一并取了这些物品都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丁思甜将它们分出来放在一旁不要的就扔到桌上。
随后又找出两只日式工兵照明筒这种工兵照明筒与我们常见的手电筒不一样造型扁平四四方方全身都是黑色有两个烟盒大小前边拳头大小的灯口是圆的卧在黑色的铁盒子上后边没有手持的地方但在顶部有个固定的提环使用的时候可以拿带子随意绑在胸前进行各种短距离照明作业袋子里还有些与之匹配的干电池。
另外就是些食物了当年日军后勤供应原始落后根本没有大批量地为部队供应野战口粮但作为一些特别单位享受的待遇也和普通部队不一样例如海空军以及众多特珠部门这俄国人很可能得到那名日本医官的帮助储藏了一些脱水鱼干糖块罐头之类的东西我担心食物都变质了于是尝了一点。现在地下室的恒温环境中直到现在还可以食用。这也可能与使那俄国人僵尸保存至今不腐的特殊环境有关。
集子里竟然还有一只用油布包裹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这枪是日本兵工厂通过模仿德国鲁格手枪也就是德国纳粹军官的配枪进行生产制造的枪体采用半自动闭锁机构容弹量八我民在扰日战争时期俗称此枪为王八盒子。胖子家里以前有这么一把战利品在这看见王八盒子觉得象是见了老朋友。拿起来反复推拉了几下这枪用油布裹得严实半点都没有生锈弹夹云深也是满的不过这破枪设计工艺上存在先天缺陷卡弹炸膛哑火的毛病很多带上它最多最多能起个防身作用胖子有枪在手就什么也不在乎了二话不说先把手枪别到了自己的后腰上我对他说:王八盒子本身就不好使加上这支枪二十多年没维护过了你还是悠着点吧你不到万不得已就尽量别用这枪王八盒子别名又叫自杀枪打不到敌人是小打到了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胖子正想对我吹嘘他那套玩枪地手艺丁思甜突然喜道:这张纸可能就是研究所地图了。说着从杂物中捡起一张图纸我们停下话头急忙把地图接过来借着蜡烛的光亮一看略微有些失望地图有一大一小两张小一些的那张所谓的研究所设施地图只不过是手绘地上面做了许多标记看起来乱糟糟地另外那张大比例的地图则是百眼窟周边地地形图北连大漠南接草原那些地方老羊皮也是一向熟知的所以这张图对我们意义不大。
再反复看那研究所的结构图才现这地方非常庞大地图虽然简陋倒很直观易懂也颇为完善主要是研究所地下纵横分布的水路从地图上勾画的记号来看那俄国人的逃跑路线是从这间地下室出沿下水方向经过焚尸间的地下水管然后绕过被完全封闭的监牢区域兜个圈子向北西边山口有不时出没杀人于无形的焚风他显然是想从北侧山口离开。
我们对这地下室心有余悸看罢地图立刻找出了逃生路线就决定尽快出当下收拾一切应用之物把剩下的几瓶洋酒也都带了众人资本主义尾巴没割干净临走时又敛了些稀罕无的洋玩意儿迹能穿戴的衣服鞋子也没落下我见房中有顶战斗帽就顺手戴在了自己头上我的狗皮帽子丢了头上又有伤口不戴帽子容易破伤风也免得下水里的跳蚤蟑螂掉进头里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总算把我的行为和老羊皮等人的低觉悟行为区分了开来。
回到恶臭的下水道里想来外边的天也快亮了对于脱离绝境的路线也有了眉目虽然回去之后的事情也着实令人头疼可总好过在这闹鬼的研究所里每时每刻担惊受怕我们归心似箭参照着地图笼烛前行按照逃脱路线上的指示我们等于是要走一段回头路。
可还没等走出多远我现丁思甜不停的咳嗽而且脸色也不对我以为是光线太暗看错了但让她停下来仔细一看她神色憔悴眼角眉梢都罩了一层明显的青气摸了摸她的深额头微微有些烫烧得温度虽然不高但看面色竟似是病得不轻。
我早就担心这下水道焚尸炉里会不会有什么病毒细菌见状不禁替她害怕起来:黑死病鼠疫可又不象在这秘密研究所里感染上了传染病那样的话人人有份为什么我和胖子老羊皮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状况
老羊皮和胖子听见动静也都停下来看她老羊皮熟知药草算是半个赤脚医生他看了看丁思甜的云舌胎又摸了把脉惊道:这怕是中了什么毒了
丁思甜十分要强在知青点干活的时候有点小病小灾就咬牙硬抗不愿意别人怜悯照顾她本想坚持到同我们离开此地再说可这时她也知道隐瞒不住了:在焚化间里逃出来之时被锦鳞蚦的毒气一逼便开始觉得胸口有些憋闷难过因为当时见大伙都没事所以也并未在意就在俄国人的房间里也还没觉得怎样可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重了而且觉得全身冷恐怕是中了蚦毒了。
那子午二时吐毒的锦鳞蚦所喷毒雾甚浓当时我们被困在焚化间内虽然在吸入致命毒雾之前成功逃脱但那蚦毒极猛当时在地下室里每个人都不免感到头晕恶心恐怕都或多或少的吸进了一些蚦毒锦鳞蚦异常性阴其毒也属阴毒男子阳气旺盛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同等条件下女子对蚦毒更为敏感只吸入了一些细微的蚦毒就足以丁思甜无法承受过了一段潜伏期终于开始作了。
据说女子中了锦鳞蚦所吐之毒口眼青并伴有持续低烧的症状双眼产生幻视能看到五彩缤纷的颜色如果没有药物医治解毒大约24小时之内就会产生头晕呼吸困难全身麻木严重时导致昏迷不省人事最后会因呼吸系统麻痹和肌肉瘫痪而死亡到了晚期算是华陀再世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老羊皮焦急地说:这可没救了草原上很难找这种解毒的草药咱们回牧区再到旗里的医院少说要将近两天的时间那这娃岂不是要把命来送胖子也急得焦头烂额对我说:老胡你有主意没有赶紧给恩甜想个办法咱可不能让她这么死了呀。
第二十九章 莫洛托夫鸡尾酒
我见丁思甜虽然吸入的蚦毒有限现在情况还算稳定能走能动神智也还清醒但这中毒的早期症状毕竟是出现了如果从百眼窟北侧山口出去就到了没有人烟的荒漠边缘离牧区更远即便不那样绕路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也根本来不及把她送进医院而且万一她所中之毒在更短时间内作却又如何是好再者谁能保证这一路平安不出半点岔子
我紧锁眉头拿着地图看了看立刻打定了主意:锦鳞蚦是鬼子研究所特意养的他们是为了治疗在太平洋战场上被蚦毒所伤的士兵而进行研究的这研究所里说不定会有解毒的血清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不担三分险难求一身轻我看回天之道唯有赌上这一把去主研究楼寻找解毒剂。
为了不给丁思甜带来太大的心理压力我没有表现得太匆忙确了路线之后仍是按正常度前进反正从地图上看到主研究楼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度再慢也来得及要是研究楼中没有血清一类的解毒剂那么一切也就全都完了我心中隐隐害怕总在想万一没有解毒剂
呢而且我们这几个人里谁又能认出解毒剂什么样最后干脆把心一横不再多想了。反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一片非常开阔的地下水道这里有许多排比联络的水泥管道走在前边开道的胖子忽然踩到了什么骂骂咧咧地抬脚在黑水中一挑从污水里露出几根烂透了的死人骨头有半截腿骨下还桂着只鞋我正要看个究竟却在黑暗中觉我们所处的水泥管道突然旋转了起来。
从俄国人绘制的研究所地图来看庞大的地下排水设施实际上是条人工改道的地下河正是由于在百眼窟的山凹里挖出了大量地下水
地质环境所限无法修建迹分水渠只有利用蛛网般的排水管道将其引出山外否则地下水就会淹没我们头顶这片区域这座秘密研究设施也就无法修造在现在的位置了。
但是现在的地下排水通道中已经即将干涸只剩下些污水淤泥想来那山中水源早已干涸了地下水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完全封闭的另外一半属于半封闭式在紧急时刻可以作为疏散通道若想接近圭研究楼最近的路线就是通过半封闭管道区这里环境复杂。管网交错如同迷宫如果没有这份地图将很难顺利找到出口。
我们举着火把觅路而行到了一处沟管交错开阔的枢钮区域这里四壁都是黑漆漆的污水烂泥极多水中各种蜉蝣生物滋生正好是位于地下水路的中心地带。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却现在管道底部的云深无迹〕黑水中有许多尸骨看那些没有腐烂掉服饰很可能是日军秘密研究所的警卫胖子捏着鼻子用脚拨了拨那些已经烂了的死人骨头。我们见状都忍不住想:这管道中怎么会有鬼子的尸骸正要看个究竟却现身处的管道猛地抖动了起来一时间好似天旋地转。
但这只是眼晴的错觉脚下却没有摇动的感觉我们举着火把抬头一者四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身前一米远的管壁上黑压压的布满了蟑螂这些蟑螂黑色棕色皆有背生长翅大得惊人体形长短都在三四厘米左方一只挨着一只密密麻麻的间不容成千上万地数量将整个墙面都盖住了这些大蟑螂恐怕是受到了污水中某些成份的刺激不仅体形比普通的大了一半它们还能够靠着互相啃噬同伴的尸体以及进入这段下水道的老鼠和潮虫等生物维持生命。
这些蟑螂原本潜伏不动慢慢的互相咬噬此时有一小部分受到火光和脚步声的惊动它们立刻快蹿动起来一瞬间就产生了连锁反应整条管道中的蟑螂好像沸腾的开水没头没脑地到处冲撞逃窜管壁变成了流转的黑潮有不少从管壁上掉了下来我们都头顶肩膀上立刻落了一层。
我想招呼众人往回跑但这功夫不光谁也顾不上谁了而且没人敢张嘴说话挤掉下来的大大小小蟑螂把火把都快压灭了掉在人身上到
处乱爬一张嘴说不定就钻嘴里几只而且体形小地蟑螂见缝就钻钻进耳朵鼻子也受不了它能顺着耳朵一直爬进人脑只好各自拼命把掉在头顶肩膀上的蟑螂掸落。
蟑螂蹿得极快我们跑是没处可跑了只好抡着手中火把将它们赶开盼着这些蟑螂赶快散尽众人心神略定从刚刚面对大群蟑螂形成的黑潮中回过了神来竭尽全力把能用的家伙全都用上了总算是利用火把使潮水般的蟑螂从身边散开。
没过多一会儿管道里的蟑螂就渐渐少了下来我腾出手来替丁思甜和老羊皮拨掉身上的蟑螂四人脸色都变了宁可让恶鬼索了魂
去也不想被蟑螂给活埋了慢慢咬死胖子对我们说:趁着蟑螂散了咱们赶快冲过去
胖子话音未落只听老羊皮大叫一声他的身子忽地往下一沉被污水里的一个东西拖倒在地我和丁思甜觉不对伸手想去拽他可拖住老羊皮的那股力量极大我虽然抓住了老羊皮的胳膊但被那巨力牵动脚底被带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淤泥之中。
丁思甜就没我那么走运了她抓住老羊皮的衣襟想阻住老羊皮被向后拉扯的势头但臂力有限加上脚底湿滑站立不稳一下子滑倒在
地但她仍未撒手跟老羊皮一起被拖向了下水道地云黑暗深之中这时胖子已经掏出了那支南部十四式手枪我见黑暗中看不清楚目标容易误伤。而且看这劲头这家伙也小不了心中想明了这些尸体骨的来历很可能是有些人在出事的时候想从这逃跑但遇到了要命的东西都被结果在了臭水沟里要想救人一点也不能犹豫否则就等着给那俩人收尸了于是拔出康熙宝刀对胖子叫了声:别开枪往前扔火把。说着话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老羊皮和丁思甜的火把在倒地时就落在泥中灭了我们为了节约闹革命都没舍得用那俄国人的工兵照明筒只是用他房中的家具衣服又做了数只简易火把这火把有利有弊若是地道中有虫蝎蜈蚣之属打着火把远远地就可以驱散它们而且可以判断空气质量是否对人无害但缺点是照明范围非常有限只不过眼前数步稍远一些就看不到了。
我一手拎刀一手举着火把追了过去只好让胖子在身后将他的火把当做短时照明弹往前抛出去利用火把落地熄灭前看清前方十几米的情况我刚一起步身后的火把就从肩上飞了出去在漆黑地空间里划出一道低低的抛物线随即掉进管道前方的污泥中熄灭了。
但借着火光一闪之际。我已经瞧见就在我前边几步远之处。地面有个管道间破裂的大缺口直径将近一米里面深不见底从里面探出
几条粗大的黑色节肢类勾爪生满了黑色的硬毛正把丁思甜和老羊皮往管道的大裂缝里拖拽。
老羊皮失去重心倒在地上也不知无受没受伤迹他竭力挣扎着想要摆脱但跟本使不上劲猎铳被他压在了身下想放铳也办不到丁思甜趴在地上拽住老羊皮的衣服咬紧牙关奋力往后拖着但根本无济于事连她都被快拽了进去。
我踩着遍地地死蟑螂一踏就嘎吱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近前这才看清楚拽住老羊皮的是条大钱串子钱串子比娱松和蚰蜒体形要宽
许多而且对足较少但是勾爪更宽更长身体最大能长到两米长排水管道中的这又深又阔的缝隙就被这钱串子当成了巢穴由于畏惧火焰才想将老羊皮拖到排水管道的下层。
我赶到跟前借着手中火光现那深渊般的裂缝边上都是人骨深处还有几只大得吓人的蟑螂来回乱爬。救人心切也没顾得上细看挥起长刀就砍了下去想将这条半截缩在洞里的大钱串子一挥两段把老羊皮和丁思甜救下来。
不料那钱串子动作也是极快我刀在空中它早将老羊皮拽至洞口这刀如果砍得实了不仅斩不到它反而将老羊皮剁了我见大事不妙赶紧将火把朝洞中扔了进去但洞中阴潮之气太威火把一晃就被湿气打灭了我在黑暗中扑倒在地伸手胞着老羊皮想用力撑住洞口但那裂缝有一米多宽但没想到钱串子力大长着黑毛的勾爪一扯连同我和老羊皮丁思甜都有半个身体陷入洞中。
丁思甜在混乱中打开了桂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晃动动地光柱中老羊皮用手撑住了一副死人骨架那烂骨头死死卡在管壁侧面的狭小裂缝里他拼了老命撑住稍稍减缓了我们三人身体继续被扯进洞内的势头我见眼前都是攒动的虫足想用长刀去砍奈何地形狭窄难以施展只好向洞中伸刀乱扎每扎一刀就冒出一股黄水飞溅我怕这虫液有毒把脸埋在老羊皮背上手中却丝毫不停。
乱刀攒刺虽然大部分都扎中了那钱串子可都不够深没能致命而且这东西生命力很强即使被砍掉几截一时半会都死不了丁思甜
被拖在最后此时已经趴起身来抓住了我和老羊皮出死力往后拉拽我和老羊皮的肩膀胳膊都被虫足勾住又在狭窄的缝隙间受到制约手脚都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虽然一时半刻之间尚能僵持住不被拽到洞中却绝不是长久之计凭着一已之力想脱身根本就不可能我突然感觉到有一条腿被丁思甜抱住往后拽但她力量单薄难以济事我心中急躁起来大骂那个王胖子怎么还不过来帮忙。
正这进退两难之时就听身后角人大叫:贫下中农们别急我你们送鸡尾酒来了我跟老羊皮一面勉力支撑一面用长刀格住洞中探出的勾爪听到身后地叫喊声就知道是胖子上来了但他喊什么送鸡尾酒什么地完全是不知所云偏偏在这要命的节骨眼儿上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原来胖子也知道刀枪之类很难立刻将那条钱串子杀死打开绑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从后边赶上来的同时把从俄国人那顺出来地一瓶烈酒从包里掏了出来往里面胡乱塞了一把药片又用顺出来的棉布袜子堵住瓶口点着了递拾丁思甜然后拎着我和老羊皮的腰带一把将我们的前半截身子从洞中扯了出来。
洞里的钱串子也被带出来一截它见到嘴地食物又出去了哪肯善罢甘休正想再给拽回去。这时胖子手中的王巴盒子连开两枪打得它身子一缩丁思甜瞅准机会把瓶口燃烧着的烈酒砸进洞中那俄国人喝的酒喝到嘴里跟刀子似的酒精浓度极高加上里面放了些化学药片可能还起到了助燃剂的作用顿时烈焰升腾。排水管的裂缝下成了火海烧得其中蟑螂和钱串子等物乱作一团不知有多少只扭动挣扎着死在火舌之下。
胖子所做的燃烧瓶是我们当造反派武斗以及红卫兵搞冲击时曾径用过地。不过那时候烈酒不好找多数都用汽油或工业酒精再添加助燃物代替配方也因地制宜赶上什么用什么这种多种燃烧物混合组成的燃烧瓶最早是苏芬战争以二次世界大战中曾广泛使用被称为莫洛托夫鸡尾酒我看看自己和老羊皮虽然擦破了些皮肉身上青了几块淤痕但都没什么大碍这时候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了也没有后怕的念头了。
我看了看裂缝下烧着的洞穴火光渐暗没被烧死的蟑螂又开始在那缝隙中爬进爬出看得人心中麻谁也不想再此多耽于是四人互相掺扶着继续往深处前进这片地下水路中危机四伏我们担心地下水路中还有其它的危险看地图上的标识附近有个出口能够通到地上已经离研究楼很近了于是加快脚步走向那里就算是稍稍绕点远也不打算在这潮虫蟑螂越来越多的排水管中抄近路了。
排水管道的拐角处便有嵌入水泥墙中的一节节铁梯胖子当先爬了上去推开水泥盖子外边地天已是蒙蒙亮了随后丁思甜也顺着铁梯爬了上去老羊皮神不守舍地准备第三个上去我见他神色黯然却不象是因为刚刚受了一番惊吓他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总是一副饱经沧桑心事重重的模样闲下来的时候不是猛抽烟袋锅就是唱老家云迹的酸曲进了这百眼窟后更是时常唉声叹气有时候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过不多久便有豁然失神我心想他这很可能是得知当年他兄弟羊二蛋的遭遇真相原来是被日本人在这里害了而且当初他由于迷信思想束缚没敢出去把人救下来所以至个念念不忘将心比心也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尤其是那焚尸炉可能还烧过他亲兄弟的尸体触景生情怎能不让人心忧
于是我为了表示同情在老羊皮爬上铁梯的时候拍了拍老羊皮的肩膀安慰他道:我理解您地心情我看你兄弟的事就别多想了毕竟都是过去地事了人还是得想开点咱们要一切向前看。
老羊皮大概见我年轻说出这种话来让他很是吃惊他边往上爬边问我:你娃知道我心里想个啥我可就这一个兄弟啊你娃家里有几个兄弟
我心想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不象当时流行的社会主义大家庭没其余的亲生兄弟姐妹了不过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就对老羊皮说:您得这么想全世界受苦人都是咱的阶级弟。
说着话我也爬上了竖井外边已是天色微明胖子和丁思甜都关掉了工兵照明筒但他俩和老羊皮打量着周围个个神色有异我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不由得猛然一怔这地方怎么那么眼熟
第三十章 精变
从地道里钻出来是在建筑设施之外这一点实是出人意料按逃生地图所绘这个出口处应当有一处规模庞大的植物园去往主研究楼必先绕过这里所以当初我们为了不想绕路而行才决定从下水道走直线通过难道那俄国人的情报是假?
此时天已微明拂晓的晨雾笼罩四野轻烟薄雾中隐隐可见隔着一片密林对面有座矮山对着我们的那面山体已经被挖去了一半残破的山体截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山洞好似一块生满了虫子眼的苹果被从当中切开看上去这些洞穴皆是天然生成我不及细数但目测估计至少有不下百个洞口。
被挖开的山腰中部有极高大的巨形石兽露出土中我们四人对望了一眼总算知道这地方为什么叫“百眼窟”了原来是有座生了上百个天然窟窿的石山看来以前的猜测全然不对让我感到吃惊的不止于此那石山洞窟的布局与那狰狞的石兽让我想起了不久前听燕子说起的“鬼衙门”传说那地方是通往冥府的大门误入之人绝无生还之望迹可只知“鬼衙门”的传说也知道是在山里的某个地方却从没有人能够道出此中详情。
那俄国人的遗书中也曾提到说日本鬼子挖出了通往地狱的大门事实与传说相印证原来是着落在此处这百眼窟就是通往阴间的鬼门关我本不信世上有鬼可在这秘密研究设施中一连串的异常事件也不得不让人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怀疑。
胖子也觉得那边的山坡非常眼熟盯着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大号的鬼衙门吗?咱们在团山子见的比这小多了估计这里是货真价实的你们说那里边真能通着阴曹地府吗?我看这事挺悬地……”
丁思甜所中的蚦毒属于深神经性感染而非血液性感染。作得不快她虽然着低烧但精神倒还健旺看着那大窟窿小眼的山坡对我和胖子说:“阴曹地府?那些密密麻麻的山洞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难道你们以前在别的地方见过吗?那里面是什么地方?”
我觉得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就让胖子把以前的事情简单对她讲了丁思甜和老羊皮听罢脸上均有惊异之情望山生畏那大鲜卑女尸里的藏尸洞竟然还有是阴间入口的这种传说?日本鬼子肯定是从藏尸洞里挖出了太多的恶鬼才会弄那样一座满是符咒的焚尸炉不断焚烧。
我心想又得我找点借口稳定军心了最好的办法也不外乎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于是对大伙说:“咱们在这遇到的一些事情确实可惊可怖难以用常理揣测不过我看世上未必有什么阴曹地府。有的话那也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归宿跟咱们无产阶迹没半点关系没必要对那山洞过分担心再说有这康熙宝刀镇着谅那些魑魅魍魉也不敢造次我看这事绝对靠谱。倒不是因为这刀是皇帝老儿用过的凡是指挥过三军或是在战场上使用过的兵器本身就带着三分煞气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都能给挡了。
这番话倒是将老羊皮说得连连点头他很是相信这种说法可丁思甜突然问我:“那咱们……咱们死后会去哪?天国?地狱?亦或是永恒的虚无?”
我被问得张口结舌这件事真是从来都没想过只好告诉她说:“什么永恒的虚无那属于典型的阶级斗争熄灭论咱们都得好好活着将革命进行到底即便是死也不能毫无价值的死在这种鬼地方。”
这话让丁思甜稍觉安心我说完后让众人在原地休息片刻重新对照地图现并非是俄国人的地图存在错误而是环境的巨大反差给我们造成了一种错觉毕竟平面图以地下水路为主地表建筑只有个符号标记我们从排水设施中钻出来的这个出口确是曾经云无那座封闭的植物区可顶棚早已彻底塌了四周还能有些残破墙壁铁网掩映在枯树丛中穿过这片枯树丛在那布满洞窟的山坡下有一片低矮的青灰色建筑那里应该就是主研究楼了里面有配电室、医务室、储藏室、通讯室等等单位但看上去地面规模要比想象中的小很多。
那栋楼房里情况不明想在里面寻找解毒剂谈何容易距离目标越近我心里的把握反而越小了眼看着丁思甜眉目间青气渐重我知道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这时丘陵草木间云雾气加重能见度渐渐低了下来我看准了方向对众人把手一招架上丁思甜匆匆钻入了枯木荒草之间。
枯树叶子和杂草非常密集被人的衣服一蹭沙沙作响惊得林中鸟雀惊飞出几声凄厉的鸣叫我拔出长刀在前开道将过于茂密的乱草枯枝砍断从中开出一条路来草丛里的雾越来越大加上树丛的荒草格外密集走到深云处时能看到的范围不过数步我不得不慢了下来以免和其他人在林中走散了。
正当我担心因为起了雾会失去正确的方向这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倒塌的古藤挡住了去路我们只好停住不前这就是生满荆棘倒刺的观音藤是锦鳞蚦栖身之所我们离开焚化间时那蚦被关在了焚尸炉中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只见这观音藤生得十分巨大粗壮处可数人合抱百眼窟的泥土罕见异常可滋养尸物否则这南方的巨藤也无法生长于此这大概也是日军防疫给水部队在此设立研究设施的原因之一。
倒掉的观音藤断得支离破碎胆这藤实在太大又生满了倒刺想攀爬过去可不容易我们看了几眼望藤兴叹只好准备从两侧草木更为密集的地方绕过去这时胖子想出一个办法。我们顺了几件深迹俄国人的衣服用来铺在藤上盖住那些硬刺就可以直接的爬过去了。
我们本就不想从两侧绕路因为那些区域的古木狼林犬牙交错几无落足之地用长刀开路极是艰难要费许多力气。一听胖子这主意还不错也难得他有不馊的主意一直是当即采纳我依法施为果然很轻易就爬上了横倒的藤身由于衣物有限众人都必须集中通过我和胖子先爬上去然后把丁思甜和老羊皮也拽了上来。
正准备从对面下藤老羊皮脚底下突然踩了一空当场摔个马趴将膝盖露到了垫脚的衣服外边立时被观音藤的坚硬的竖刺扎得血肉模糊膝盖上全是骨缝被藤刺扎到其感觉可想而知顿时疼得他“啊呀”一声倒吸凉气就在老羊皮失足滑倒之迹我想伸手去拽他可就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不能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了。
老羊皮背了个包袱皮里面裹着我们从那俄国研究员房中顺出来的杂货本来一直是由胖子背负可由于胖子和我先要为众人开道攀上藤身就暂时背在了他的身上我去拽他的时候见他背上的包袱中竟然伸出两只白毛蒙茸的手臂被我的目光刚一扫过去那手臂“嗖”的一下缩进了包袱。
当时雾气朦胧天光暗淡绝不是因为有光线照射使得我的眼睛看花了那双长满了毛的白手同我们在焚化间楼门处所见一模一样那次只见玻璃上白影一晃根本就没敢仔细去看但确确实实是见到了这么一双人手虽然下着雾可眼下毕竟是在白天而且那一个包袱才有多大的空间怎么会伸出两条胳膊难道真有幽灵一直跟着我们到此?
这一路上除了许多惊异莫名之事例如在焚尸间里被人反锁住;焚化炉的炉门在黑暗中又被打开了放出的锦鳞蚦险些要了众人的命去还导致丁思甜中了蚦毒命悬一线;走在排水沟的时候我明明见到背后跟着个模糊的黑影;在那俄国人居住的房间里被烧掉的僵尸残骸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桌子上众人也差一点在梦中被勾了魂去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表明了有个打算置我们于死地的亡灵紧紧跟着在我们身后但我始终没能找到它从最初开始就是我明敌暗十分的被动。
我万万没有料到那个想害死我们的东西不是跟在我们身后而是更近他就藏在我们当中的某个人身上要不是老羊皮无意中滑了一跤我恐怕还现不了这个秘密。
说时迟那时却快我瞅见老羊皮背着的包袱中白影闪动立刻拽住他的胳膊对老羊皮叫道:“快把包袱扔了!”老羊皮可能是膝盖疼痛难忍竟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疼得呲牙咧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心想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而且老羊皮被刺伤了膝盖不知伤势如何只好先把人拖上来再作理会但我自己根本拉不动老羊皮用力一蹬脚下垫着的衣服脱了扣加上刚刚眼中所见的那一幕对我触动极大用当时流行的话来说:“已经触及灵魂了”竟然也从藤上滑落。
这时胖子和丁思甜也伸出手来想帮我把老羊皮拽回藤上但四人都集中到了一侧导致脚下所踩的衣服重心偏移挂断了藤上硬刺四人翻着跟头一齐从藤上跌落幸亏横倒着的观音藤不算太高底下又有树枝和厚厚的杂草接着这才没直接摔冒了泡。
纵然是这样也摔得不轻而且掉下来的时候下坠力道不小恰好藤下有个倒掉的枯树那树根很大都是又枯又烂根茎交错间形成了一个树洞里面是空的胖子滚落草丛中又砸穿了树洞上的朽木我们的身体也跟着又是一沉重重摔在了树洞底部。
树洞地下都是烂木疙瘩要不是间接落地腰可能都要被摔断了我好象全身骨头节都散了架就听胖子也哼着叫疼我正想挣扎着起身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这时头顶轰然有声干枯脆裂的观音藤被我们连蹬带踏承受不住也随即裂了开来把头顶堵得严严实实顷刻间树洞中就没了光亮。
我在黑暗中叫着同伴们的名字胖子和丁思甜先后有了回应虽然摔得不轻但仗着年轻身子骨结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疼得直冒冷汗。
我见这二人没事把心稍稍放下让他们打开身上的工兵照明筒看看老羊皮是不是也掉进这树洞里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他的动静?树洞四周没有任何间隙底部大约有七八平米大小面积非常有限我急于想找到老羊皮不得上了亮子就忍着全身疼痛在树窟底下摸索起来。
忽然手上摸到些黏乎乎的事物好象是鲜血我心中更是着急催促胖子和丁思甜快开照明筒可那两只工兵照明筒大概给摔得接触不良了怎么拍打也亮不起来胖子摸到口袋里有半根蜡烛只好拿出来暂时应急。
胖子刚划亮了一根火柴忽然有阵阴风一闪好象有人吹了口云寒气立刻把火柴吹灭了我们刚才已经感觉出来这树洞已被四下里堵的严丝合缝里面空气不流通哪来的风把火柴熄灭了?胖子手忙脚乱的又划着了一根可还没等那火光亮起来便又有一阵阴风把它吹灭了。
第三十一章恐惧斗洞
胖子气得破口大骂:“谁他妈活腻了往老子这吹凉气?”丁思甜想帮他划亮火柴也没能成功因为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我觉得心中忐忑想去摸插在身后的长刀可摸了一空从藤上摔下来不知道被挂掉在哪里了。
就在这时我眼前忽然亮起一对绿幽幽的眼睛好似两盏鬼火对那双眼睛一看我全身立刻打了个寒颤坐在地上急忙以手撑地倒退了几步把后背帖在了树根上这双鬼火般的眼睛如影随行地紧跟着飘了过来碧绿的目光里充满了死亡的不祥气息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诡异力量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只要经历过一次就绝难忘记我好象不止一次的见过了上次在那俄国人的房间里里不对……不止两此还有在兴安岭那座黄大仙庙中也曾见过这是黄仙姑的眼晴那只被胖子换了水果糖遭到剥皮惨死的黄仙姑。
望着鬼火般碧绿的妖异目光我忽然想到凡是猫鼬黄狼等等兽类在夜晚之时目力极佳眼中精光不亚于小号灯泡猫类瞳孔可随光线变化收缩放大而成了精的老黄皮子恰好是光线愈暗目中精光愈盛上次在黄大仙庙中了那黄仙姑的**法我们险些吊死在那地窖里面尤其是在没有灯火的漆黑地窖里黄仙姑那双绿的渗人的眼睛至今记忆犹新突然念及此处那对绿光顿时飘忽闪动我顾不上再去管它。忙问胖子:“你拿去换水果糖的黄仙姑最后怎么样了?”
只听胖子一边敲打着身上的工兵照明筒一边答道:“我亲眼看见被人剥了皮筒子怎么这……”显然他也见到了树洞中这双绿气盈动地目光以为是那黄皮子死不瞑目前来索命饶是他胆大包天也不免又惊又骇。
胖子那句话尚没说完黑暗的树洞中竟然又出现了一对鬼火般的目光两双眼睛忽闪了几下就听对面出一阵古怪的尖笑。笑声难听刺耳充满了奸邪之意听得人身上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着我心想不对当初只弄死了黄仙姑一只黄皮子身边怎么冒出两对绿灯似的眼睛缠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想起百眼窟入口那个“埋石祭山”的山洞里面有黄皮子精给女尸勾魂的壁画在那个尚未开化巫卜横行的时代里充满了远古地图腾神像崇拜大兴安岭与相邻的草原上有把黄鼠狼视为阴间死神化身的观点。但自宋朝起这种风习渐衰可我有时侯会觉得古人对世界的认识虽然原始但并不能否认对于生命与自然的领悟古代人在某些方面比现代人更为纯粹和直观黄皮子替死者招魂之事未必空穴来风只是古人对事件真相的表述角度以我们地价值观和世界观难于揣摩出其中真意。
我心神恍惚对于僵尸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威胁尚能奋起剩勇一拼可对于死亡后的虚无却无从着手甚至从来都没有直观的概念一之间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那四盏鬼火在身边飘动心中乱成一团想要带着胖子和丁思甜等人夺路而逃可别说找不到出口了就连光亮都没有一丝一毫空自焦急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这时掉在树洞口的那段观音藤忽地一坠向下沉了一截藤身和枯树洞口处露出两道缝隙外边虽然有云雾但毕竟是在白天一些微弱的光线随之漏进了树洞背部我们四周地环境状况从伸手不见五指变得略微能见到朦胧的轮廓了。
树洞中稍稍可以视物那四盏鬼火和奸邪地狞笑立刻同时消失我急忙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老羊皮倒在离我两步远的地上他似乎被摔到了头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他生死如何丁思甜和胖子身边坐在我的两侧他们二人也都摔得不轻。
就在老羊皮的身后他背着的包袱已经散在了那里包袱中的事物乱纷纷落在地上有两只长相奇特的黄鼠狼蹲在老羊皮身上贼头贼脑的看着我们一脸古怪的表情这两只黄皮子全身竟没一根黄毛遍体雪白好似银狐不过黄皮子的脸可没狐狸那么好看既丑且邪视之令人生厌而且猫鼬体形特征明显再怎么变换毛色也是黄皮子。
据说老黄皮子每生三旬后背就会添一缕白毛这对全身银毛的黄皮子不知是活得年头太多成精了?还是属于黄皮子中的一个特殊种类生来即是毛白胜雪?只见这两只黄皮子似乎被那突然从头顶缝隙处漏下来的天光吓得不轻伸开四肢半蹲半趴着尾巴拖在身后。
我一看这对黄皮子的动作脑子里如同睛天打个炸雷顿时醒悟过来在焚化间的楼门口玻璃上那两只人手原来是这对黄皮子装神弄鬼它们的四肢加上脑袋平贴在玻璃窗上就如同人的手掌及五指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岂不正像人的胳膊?
我暗骂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这才真叫疑心生暗鬼当时竟然让这俩扁毛畜牲给唬住了只是不知道这对毛色银白的黄皮子为什么想把我们逼进绝境可从古到今黄皮子和狐狸是民间公认最为狡猾和通人性的东西有关于它们修炼成精的事情多得数不清这并非偶然实际上这些东西所谓的成精也并非是能幻化人形至于狐狸精变成小媳妇黄皮子云变成小老头之类的传说深往往是添油加醋的夸大其词它们所谓的成精不过是能通人性知道人类杜会是怎么回事理解和模仿人的衣食住行等等行为举动所以有些方术之士时常会说:“人是万物之灵这些畜牲过多少劫遭多少难最终得了道也无非才达到了普通凡人的标淮可惜生而为人之人却终不能善用此身。”这种说法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黄皮子或狐狸能通人心的事实。
黄皮子能猜人的心思可我猜不出它们的所做所为和目的动机感觉最有可能的是这对黄皮子大概与百眼窟有这某种极深的联系它们将我们逼进焚化间后又不知从哪溜进楼内着实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麻烦并且一路尾随直至那俄国人的密室也许是出于对“康熙宝刀”这种带有煞气的利刃有所忌惮只有在我们产生倦意神智不清的时候它才能来害我们的性命平时只有借刀杀人地鬼域伎俩。
这些念头经脑中一转便己明白了七八分正是由于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使我们从观音藤上落下来摔进了一个树洞而这树洞又恰好被断藤挡住洞口斗室般的树窟里没有了任何躲藏空间这才得以现它们的行踪否则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还不知会被它们跟到什么时候。
唯一最有必要却猜想不透的一件事是在我如此提高警惕地情况下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我们的?这时那两只黄皮子贼兮兮地露出脑袋四只眼睛不怀好意的忘着我们被它们这么一看顿时想起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困苦我不由得怒上心来想起文攻武卫时的号召:“拿起笔来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牛鬼蛇神敢动一动砸碎它的贼脑壳杀杀杀……”此时再不武卫更待何时?我杀心顿起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不是捕捉不到的幽灵先宰了再说免得日后再添麻烦。
可没等我伸手早已恼了胖子他抢先一步扑了上去咬牙切齿地道:“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他妈非把这俩小黄皮子地屎拾捏出来不可…“”胖子量级大在树洞里跟一面墙似的加上他出手又快在狭窄的树窟里要擒两只黄鼠狼还不容易可没想到他连扑几次都落了空那俩黄皮子也都老得快掉毛了它们并非躲闪得有多快而是似乎能料敌先机在胖子出手之前就把方位和时机预料到了。
胖子脑袋上都见汗了照这么下去被活活累死也抓不住它们他起狠来哪还顾得上什么拽出南部十四式就开了两枪他抬手开枪的动作快得连我都看不清而且我记得他在军区打靶的时候开枪就没落过空至少我没看见他放过空枪只要枪响肯定有个结果。
我心想这两枪就算解决问题了总算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不料胖子两枪全都射空了这么短的距离这么明显的目标竟然没有击中别说胖子傻眼了连我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晴觉得心底生出一阵寒意那两只黄皮子活象两个来去无迹的白色鬼魁竟然在明明不可能的情况下躲开了致命的子弹两手枪弹都象飞蝗般钉进了树根里面。
胖子还以为是这破枪出了问题在震惊中微微愣了个神其中一只黄皮子借这机会到他面前放了个屁我和丁思甜都在胖子身后视线被他的身体遮挡了只见一股绿烟扑面树洞里顿时奇臭无比胖子更是当其冲熏得脸都绿了王八盒子也不要了滚倒在老羊皮身边咳嗽个不断双腿在地上乱蹬两只黄皮子躲在角落里眼神闪烁一脸的阴笑。
我看到黄皮子那邪气逼人的眼睛立刻明白了这两双眼似乎能够看透人心逼视灵魂好象自身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对方猜到在我们插队的山里常常会听说成了精的黄皮子不仅能摄魂还能通魂也就是类似于现代人所说的读心术和催眠术。
但成了精的黄皮子能读取人心到什么程度就没人说得清楚了也许它只是通过人眼中的目光产生心电感应预先猜测出人类的一举一动要说得更邪性点甚至真有可能把人心看透也慢说是七情六欲就连五脏六腑大脑小脑里边想什么都能被它看穿。
我恍然大悟正是因为这对黄皮子能通人心神所以即使跟在我们身后它也能遁于无形无迹而且它们想方设法的给我们制造精神负担和心理压力因为人的精神状态越差就越是能被它们钻了空子那具俄国人的僵尸被我们烧剩一堆残骸它们还偷偷将尸骸摆在桌上这样即使没能在睡梦中杀死我们也会让我们误以为其在闹鬼从而变得更加紧张。人的神经都有其极限过不了多久不用它们下手我们也差不多精神崩溃了其用心何其毒也想到这对扁毛畜牲心机之云深比人心还要狡诈我不禁感觉全身凉。
这时丁思甜见胖子被臭屁呛得厉害忍着树洞里的臭气想去扶他我却知道这黄皮子屁虽然呛人还没有致命的危险这时候正是僵局。黄皮子暂时无处遁形想直接弄死我们根本不可能我们的行动和想法都能被它们预先知道自然也奈何它们不得。双方都在等待出现至对方于死地的时机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冒然行动。我正想阻止丁思甜靠近可我比不得黄皮子料事神机现她的举动时己晚了半步丁思甜的手刚抓住胖子的胳膊就见那对银白毛色的黄皮子目中精光一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地老羊皮突然从起身他眼中呆滞无神可两只手象铁钳子似地直朝丁思甜脖子上插去。
我看老羊皮目中半点神彩也无知道他八成是被黄皮子摄了魂去人的神智一旦失去比如昏迷或者睡眠、精神失常等情况便会灵台冥灭这就好象中了催眠的魔障一样既不知道疼痛也不认得同伴而且这样失了心的人力量奇大要是让他把手箍在丁思甜的脖子上立刻就能被他把颈骨插断。
我见丁思甜势危只好放弃了敌不动己不动的战术伸手推开老羊皮的胳膊老羊皮全身肌肉神经僵硬异常力量奇大我使出全身之力才将他推倒由于地形狭窄我和老羊皮、丁思甜三人都滚倒在地。
我从观音藤上跌落摔得全身筋骨欲断刚刚推倒老羊皮动作太猛牵扯得全身又是一阵奇怪疼我倒地之时顺势往那对黄皮子待的角落看了一眼只见它们蹲在稍远的一段树根上正瞪着眼晴狠狠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这时灵机一动:“黄皮子奸滑阴险若真是以眼睛来预知我们的行动只要蒙上眼晴就可以了。”但随即便认定此计绝不可行:“我们若是目不见物都跟瞎子一般更是拿它们没角办法了不过……”
脑中刚刚闪出一个念头就听长刀出鞘之声在耳边响起原来老羊皮摔倒在地正好是那把康熙宝刀掉落的位置他闷不吭声地抽出刀来对着丁思甜心窝便刺。
丁思甜本名叫做丁乐乐后来忆苦思甜时期才改地名我一直都觉得她的本名更适合她爱说爱笑能唱能跳虽然后来有参加红卫兵的经历也并没有把她培养成一个其真正正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的战士她骨子里还是个文艺女孩哪经历过面对面地真杀真砍而且对方还是她很熟悉的贫下中农老羊皮那个平时和蔼沉默会拉马头琴处处护着她的老羊皮竟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拔刀狠刺一时间吓得丁思甜目瞪口呆加上着低烧身体虚弱竟连躲闪这致命的刀锋都给忘了。
我见丁思甜愣在当场冷气森森的一抹寒光刺到面前竟然不知闪躲想拦那失了心的老羊皮是拦不住了只好合身扑去把丁思甜再次向侧面椎开。
老羊皮手中长刀猛递向前擦着我的肩膀插进了后面的树根刀锋一拖我肩膀的衣服和皮肉全被划破了血流如注我顾不上流血和疼痛为了防止老羊皮再以刀伤人急忙扣住了他持刀的双手可老羊皮并不抽刀而是双手下压插进树根一寸有余的长刀由直刺转为向下切落。
我知道这长刀要是压下来不仅身后的树根我和身前的丁思甜都得被切做四段只好和她拼了命地以肩膀和双手接住下压的刀锋和刀柄我们虽已使出全力可那柄长刀仍然一点点切了下来我们攥住刀口的手都被割开了口子鲜血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也顺着刀柄淌在了老羊皮的手上在两只黄皮子的狞笑声中树洞里夺刀的三个人全变成了血葫芦。
第三十二章 读心术
老羊皮戳在树根上的长刀切住我的肩膀向下压来我半坐在地上后背倚住树洞身前被丁思甜挡住仓促之余只好一只手攥住刀锋一只手隔着丁思甜去托老羊皮握刀的双手但这根本就是徒劳之举康熙宝刀一点点压了下来。
丁思甜也想帮我托住刀锋以求二人能从刀下逃出可一来她力气不够二来这狭窄的树洞间没有半点周旋的余地我的腿也被丁思甜压住想抬脚将老羊皮蹬开都办不到。
树洞里只剩下因为紧张与用力过度而咬紧牙齿的磨擦声这时被黄皮子把脸都熏绿了的胖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见我和老羊皮等人浑身是血地扭打在一起两眼顿时充了血生出一片杀人之心他的南部十四式手枪不知掉哪去了从地下爬起来的时候手边刚好碰到老羊皮那杆猎铳顺手抄将起来对准那失了心的老羊皮就要打。
丁思甜见胖子要下杀手大概是想要出声阻止但此时身处锋利的刀刃之下一身都是鲜血紧张得喉咙都僵了空自张着嘴不出半点声音巨大的精神压力终于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而我此时心中也极是焦急明知胖子只要扑倒老羊皮缓解我们的困境便可想要出言制止但我和丁思甜的处境差不多使出全身的力量档着压在肩头那柄长刀身体已经完全感觉不出疼痛整个人处于一种一触即溃的状态神经绷到了极限想说话嘴不听使唤除了咬牙什么也吐不出来。
老羊皮完全变成了一具没有心智的行尸走肉但那俩成了精的老黄皮子见到胖子的举动目中精光大威老羊皮好像受到某种感应就在胖子刚刚举起猎锐之际突然抽刀回削喀察一声寒光闪动胖子手中的猎铳铳口被齐唰唰斩断。
胖子见猎铳断了一声喊扑到老羊皮身上老羊皮以康熙宝刀切断猎铳也是倾尽全力长刀顺势砍在了侧面地树根里急切间难以拔出被胖子一扑倒地他张口咬住了胖子的侧颈顿时连皮带肉扯去一块。胖子仗着肉厚脖子粗而且他越是见血手底下也就越狠按住老羊皮二人扭做了一团。
胖子往常同人滚架一向罕逢对手因为基本上很少能有人跟他处于同一量级。我记得在小时候胖子没有现在这么膀的一身横肉也从来没人称他为胖子或小胖在小学一年纪的时候他得了肾炎我们那时候医院肾炎的治疗手段完全靠吃药连针都不打他在吃了那种治疗肾炎的药物后病是好了可身体随即就胖了起来不过那个年代胖绝对是好现象从来没听说过那时候有人要减肥胖是富态是健康那时候的姑娘们也都想嫁给胖人不象现在的趋势是穷胖富瘦而且胖子自从身体胖起来之后得到了很大实惠以前光是人狠嘴狠跟年纪大的孩子碴架就要吃亏可自打胖了之后提升了量级更是逮谁欺负谁看谁不顺眼就揍谁他的那手绝招人体加压器把对方撞倒了然后他自上而下伸开四肢舒展着砸下去更是令周围各个学校各个年级的孩子们谈虎色变。
可胖子虽然仗着身强力壮和一股血勇的浑劲却一时制不住老羊皮老羊皮已是心神全失目光呆滞就象条疯狗似的张口乱咬两手跟铁钳一般只要被他揪住了就死死不放指甲深陷入肉里。
我刚才险些做了刀下鬼肩膀上的刀伤不轻但还有知觉应该不至于伤了骨头老羊皮这一抽刀算是稍稍得以喘息赶紧扯块衣襟扎住血流不止的肩膀这时见胖子和老羊皮纠缠在一处实以性命相拼照这么死磕下去非出人命不可而且老羊皮神智不清要是一旦出了什么意外被胖子误伤了他的性命回去须是不得交代。
当然这一切皆是那两只老黄皮子从中捣鬼老羊皮不过是因为摔晕了过去从而成为它们借刀杀人的工具而已但一时半会儿很难想出办法对付能读取人心的黄皮子于是我就准备动手协助胖子按住老羊皮。
我爬前一步刚对着老羊皮伸出胳膊就觉得脸侧太阳穴上的头皮一紧被人从身后扯住了头人的头都是按头顶旋生长头顶后脑和两侧地头各有其生长流向要顺着头生长的流向揪扯还好说可我当时正趴在地上探身向前被身后伸过来地那只手扯住头向上提拉差点把头皮给扯掉了这一把头揪得我疼彻心肺。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扯住了我的头肯定是刚才昏倒在地的丁思甜她也被黄皮子制住了心神已经变得敌我不分了我并不知道老黄皮子这邪术的底细不过以理度之它仅能控制住昏迷状态下的人似乎与民间控尸术相似那是一种给尸体催眠的异术听我祖父讲在我们老家乡下解放前就有类似的巫邪行为人处在睡眠状态下反倒不会为其控而是直接能被其摄去魂魄大概是出于昏阙状态下人身三昧真火俱灭而睡梦中头顶肩膀三盏真火微弱之故我们在黄大仙庙碰到的黄仙姑跟这对全身雪白的老黄皮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俩黄皮子道行太大了根本没有弱点可寻。
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无不被那黄皮子事先料到根本伤不得它们半根毫毛而且我们四人中已有两个迷失了心智几乎人人带伤有人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不管怎么挣扎恶斗流血的也都是己方同伴根本毫无胜算。想到这些不免使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地绝望恐惧之中甚至有些丧失继续抵抗的信心了。
但这念头很快就被疼痛打消了身上越疼心中越恨狠劲作决定拼到底了我只觉头上被丁思甜扯得火烧火燎一阵巨疼来不及去掰她的手只好顺势把头侧起以求减缓头皮的疼痛。刚把头部侧过来太阳穴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冷地金属触感丁思甜不知在什么时候把掉在地上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捡了起来我头向侧面一偏太阳穴刚好被她压下来的枪口顶个正着。
我心头一紧想不到我的父辈们八年抗战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都到今天了眼看着世界革命都要成功了我却被日本人造的南部十四式打死而且还是我的亲密战友丁思甜开的枪这种死法真是既窝囊又悲惨总是在不经意间杀你个冷不防总是往你最不希望地方向展在那一瞬间我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从那冰冷坚硬的枪口戳在太阳穴上到听得扣动板机的动静这一刻实际上仅仅一两秒钟可在我感受起来却是异样的煎熬漫长时间和脑海中的混乱思绪仿佛都被无形得放慢了变作了一桢一桢的红色慢镜头画面。
四周的声音也仿佛都在听觉中静止了耳中只剩下那王八盒子板机的声响死一般漫长的等待过后就连这声音也突然消失了板机没有扣到底那只模仿鲁格系手枪设计但构造上存在先天不足的南部十四式加上刚刚又被胖子重重摔了一下竟在这性命攸关的一瞬间卡壳了。
王八盒子是公认的自杀枪因为在战场上枪械卡壳就等于自杀可顶住我太阳穴的这把枪卡壳则相当于救了我的性命刚才没来得及害怕这时候也顾不上后怕和庆幸了我抬手抓住枪口想把丁思甜从身后扯倒。
不料丁思甜在身后照我肩膀的伤口狠狠捣了几拳我的伤口刚才匆忙中随便用衣服包扎住了但根本就没能止血被她从身后打中顿时疼入骨髓鲜血透出衣襟将整个肩膀都染红了。
那边的胖子也正好把老羊皮压住老羊皮嘴里还死死咬着胖子的一块皮肉瞪目欲裂拼命地在挣扎着不过他一声不吭而且这时我们四人已是全身鲜血都跟刚宰过猪似的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了这情状显得极是恐怖。
树洞角落中的两只黄皮子都伸开四肢顺着树根爬到洞顶显然是担心洞中这场血淋淋的恶斗会波及到它们于是尽量躲在稍远处贴在老树干枯的树皮上扭过头来幸灾乐祸地盯着这边看眼中妖异恶毒的绿光盈动流转我一边忍痛按住丁思甜一边抬头望了那对黄皮子一眼被那绿光一摄那种身心俱废的感觉再次传遍了每一根神轻。
我不敢再去看那黄皮子的眼睛心中却早已经把黄皮子祖宗八辈骂了个遍现在血流不止已经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了如果再不尽快解决这场危机就绝无生还的希望了我一直认为黄皮子的摄魂与读心之术都是通过它们的眼晴干扰人心只要设法使它们的眼睛丧失视力我们便可摆脱目前的窘境。
我瞅个空当抓了一把地上的泥沙对着那对黄皮子撒将出去树洞上白影闪动黄皮子早已躲开可我原本也没指望一把沙子便能奏效只是希望借机扰乱它们的行动使我和胖子能腾出手来对付它们虽然这俩老黄皮子能预先对人的行动作出判断这树洞内地形狭窄如果我和胖子同时动手利用地势也许会有机会擒住它们。
两只狡诈的黄皮子似是识破了我的念头带有几分嘲弄的向我靠拢过来我心里骂着:扁毛畜牲欺人太甚了。但明知就算伸手过去捉它们不管动作如何隐蔽也只会扑空只好视做不见。
这时胖子已用裤腰带反扎了老羊皮的双手见我按住了丁思甜便想过来相助可他刚一起身被反绑住的老羊皮也跟着猛然站起一个头锤撞在胖子的腹部胖子猝不及防而且别看老羊皮干干巴巴一个瘦老头但丧失了心神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现在即使有两三个大小伙子也未必能按得住他。
这一头撞得结结实实胖子被他撞得四仰八叉向后仰倒后背随即重重撞在了树干内壁上好象是倒了一面墙似的震得树洞里一阵晃动卡在洞口的观音藤也跟着又掉下来一块这仅剩半截的空心老树树洞边缘与古藤间的缝隙再次加大洞底的能见度也提高了许多那缝隙虽大但是由于藤身上有许多硬刺就算是体形如猫的黄皮子也爬不出去它们和我们仍然是处于一个几近封闭的狭窄空间之内。
在这一片混乱中我突然现随着树洞内光线变得越来越亮那两只黄皮子却象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嗖地一下快溜到仍然漆黑的角落中但它们那鬼火般的眼睛却已经暗得多了不再那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心中顿时一片雪亮原来这对老黄皮子怕光光线越强它眼中的鬼火就越暗被我按住的丁思甜渐渐安静了下来极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变化使黄皮子控人心魂的力量减弱了我手脚越来越软但知道这良机天赐如同绝境逢生若不趁这机会宰了这对扁毛畜牲怕是永世都不得安生。
我想到此处顾不上血流不止抬手抓住斩在树根上的长刀正要用力拔出刀来去干净利落地宰了那对老黄皮子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面并的两只黄皮子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头顶的观音藤再次下坠这次倒将漏下光线的缝隙挡了个严实树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第三十三章 千年之绿
我的手刚握住长刀就觉得眼前一黑我还以为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但随即觉是压在洞口的观音藤落了下来树洞里再没半分光亮这时老羊皮和丁思甜都象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萎顿在地一动不动我赶紧和胖子打声招呼让他摸到火柴烧件衣服照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两只老黄皮子怎么就不见了
胖子点燃了一件俄国人的衣服烟熏火燎中把树洞再次照亮只见洞内被鲜血溅得点点斑斑老羊皮和丁思甜都横卧在地上方的观音藤将两只黄皮子血淋淋地卡在树洞口可能是这对黄皮子惧怕康熙宝刀的煞气长刀被神智清醒的人一握它们先自慌了三分加上我已看出黄皮子扰乱人心的鬼眼是随着光线的变化而由强到弱它们更沉不住气了打算从观音藤的缝隙中先逃出去想不到观音藤被它们一拽藤上的硬刺刚好将其卡在洞口刺得全身体无完肤虽是一时未死却也是遍体鳞伤鲜血把全身的白毛都染红了。
我看明根苗心想这黄皮子毕竟是扁毛畜牲得势之时猖枉以极一旦被人识破鬼域使俩便恢复了黄鼠狼的本性立刻奔蹿逃命其实我们当时完全处在下风黄皮子若是能再把刚才的局面僵持一时半刻还未知鹿死谁手。
胖子的脖子被老羊皮连皮带肉咬下一块流了不少血他也不去理会伤口大小只是疼得他暴跳如雷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泄见那两只黄皮子卡在树洞口立刻过去扯下一只那黄皮子被观音藤扎得半死这时被人捉住丝毫反抗不得胖子一手揪住黄皮子的小脑袋瓜一手攥住它的身体双手交叉着往两边反复扭了几圈喀吱吱几声骨髓断裂的清脆响声那只老黄皮子的脑袋就被胖子从胖子上硬生生扭了下来。
胖子还觉得不解恨扔掉黄皮子的尸体在上面跺了两脚又捉住剩下的那只按在康熙宝刀的刀锋上狠狠一拖将它从中间活活割成了两半。
树洞里满地都是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黄皮子的血了我见终于宰了这两只如鬼似魁地老黄皮子身上如释重负支撑精神的求生彻底瓦解。胳膊腿都象灌满了铅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一动也不想再动头脑中昏昏沉沉的阵阵涨盼望着能立刻倒在地上睡去但我知道这还远远没到松懈的时候现在要是昏过去了没止血的伤口流血不止就足能要了人命。
我和胖子没敢怠慢也顾不上死里逃生的庆幸赶紧看了看老羊皮和和丁思甜的伤势丁思甜脸上暗青之色凝结情况十分危险而老羊皮似乎在刚才和胖子的剧斗中伤了内脏口角鼻孔都在流血我们人来没有就会过这种情况不知道如何着手心中都很慌乱商量了几句没有太好的办法可想我跟胖子说:必须想办法尽快找些枯的化香草来生火先处理外伤用草灰止血。
胖子用刀切开挡住洞口的观音藤这附近杂草甚多其中不乏非常普遍的化香草我们跟猎户们进山打过猎知道这种化香草可以止血有些野兽受了外伤流血不止就会找到附近的化香草草丛反复滚蹭不久伤口就能愈合止血屡验不爽此草生于阴湿之山地高可七八寸每丛都是奇数长成羽叶形状尖长柄长秋冬之交颜色由绿转红草颈有细鳞如松球焚烧成灰烬止血治伤效果颇为显著。
我们化草止血将那几件俄国人衣服中干净的部分扯成条裹扎身上伤口我肩上刀伤不轻所幸深未及骨止了血就不用担心了胖子颈上疼口面积大而且是用牙咬的伤口参差不齐敷上草灰裹上之后仍然往外渗着血疼得他不住吸着凉气。
没过多久老羊皮也先醒了过来他是老而弥坚伤得虽是不轻却还能动弹吐了几口嘴里地血沫见到四周都是血迹脸上尽是茫然若失的神色完全不记得跌进树窟后都生过什么事情。
我看丁思甜有只手因为握着刀锋被割出了很深的口子伤口象孩子嘴似地往外翻翻着只好咬牙撒了一把碳火草灰然后给她裹上布条丁思甜本来昏了过去但剧疼之下又醒转了过来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她看我和胖子都为她担心强忍着疼对我说:用化香草能治疗伤口吗人民才把你培养到高中毕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在哪接受过秘密的特务训练
我和胖子见丁思甜还有心情说笑都觉得安心不少但外伤好治内素养难除再不帮她驱除身上的蚦毒不久便有性命之忧胖子修好了两只工兵照明筒后四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爬出树洞这片区域名为百眼窟想必类似的地洞树窟不在少数可这毫不起眼的枯树洞刚刚险些成了我们葬身的坟墓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后脖子冒凉气。
不过若不是这番恶斗那两只老黄皮子还不知会设下什么阴毒办法来谋害我们的性命而且它们始终躲在暗处其手段着实叫人防不胜防虽然众人差一点就全折在树洞里可毕竟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不过我们一时也无暇去过多考虑其中的利弊得失只有一步一蹭在林中变幻不定的迷雾中继续向前。
路途渐上渐高离那观音藤的位置落差虽不到数十米但雾气已薄能依稀见到四处山口南侧山口雾最重好似积了半山白雪终古不化北侧林中遍地树窟有的被枯枝败叶遮挡有的直接就能看见漆黑的洞口人落其中便有灭顶之灾。
两侧多有古松林和乔生长皆是栋梁之材树皮厚至半米色如琼脂脂似云霞回波之跡听人说万年古松皮才可生出霞雕刻胭脂绣看这古松林形势比起我们在大兴安岭所见到的最老的林子来可能还要古老得多恐怕真是生于洪荒之未开。已越万年才能长成这般气象这片古老的土地不知道蕴涵着多少秘密。
在西北侧的丘陵崩塌了一大抉露出一片漆黑的大洞口山前有被水冲毁的迹象洞口有滩残水冰冷清澈得让人恍惚呼伦湖以南有许多交错纵横的地下水洞可能那里就曾有这样一条地下水脉庞大的地下排水管道就是用来使水脉改路以便日军能顺利挖掘北面的山丘。但由于某种原因水路被堵爆了山洪席卷了这片古松林其中地锦鳞蚦也许就是趁着涨水的机会逃出去的。
日军研宽所中最主要的设施大部分都被水淹过那片虫眼般洞窟密布的山坡下就是一座两层建筑的宽阔楼房林草掩映之中冰冷的砖石楼房没有半点生命迹象阴森得如同坟地我当先推门而入举着照明筒往里面扫了扫墙上挂着一些塌灰地上有几具横倒竖卧的死尸死状极为可怖死者身上全都生出鸟羽兽毛都和我们在地下室见到的俄国人相似但死得却不那么从容显然在生前经过了一番痛苦地挣扎墙上还有指甲抓出的印痕。
我估计这些人的死亡极有可能同从山里运来地铜箱子有关可能在开启铜箱的一瞬间生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所有地活人都死了不过百眼窟附近依然有大量的蚰蜒和野鼠看样子也都是从研究所里逃出去繁衍下来的为什么那些动物没有全部死亡难道那铜箱中的东西只能使人类死亡不管怎么说我们能活着走到这里就说明那铜箱带来的灾难已经过去了这点倒不用过于担心其实就算担心也没什么用该来的早晚要来甚至已经来了而我们还没察觉到。
我不再胡思乱想对门外的三个同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这楼中一切安全可以进来了胖子背着丁思甜老羊皮跟在后边扶着三人进楼一看有这么多死尸也都乍舌不下我对他们说这不是僵尸没什么可担心的死尸的尸变都和百眼窟特殊的环境有关这里很可能是风水学上所说的龟眠之地至于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什么原因在那会儿我是说不清的。
走廊里的尸体越来越多我们这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多尸体而且这些人死得实在太过蹊跷究竟什么样的东西能无影无迹地杀死这么多人我们不免怀疑也极有可能生了细菌泄露之类的事故才导致这里变成了死城。
从那俄国人的遗书中我们得知利用百眼窟内的某种物质治疗蚦毒是这座日军研究所的重要课题之一这也是救丁思甜性命的唯一希望所在我们也需要在这里找些伤药我看丁思甜昏昏沉沉的担心她毒气攻心从此一睡不起了就不断跟她说话让她千万别睡着了。
但我并不知道这楼中是否真有解毒剂有的话又存放在什么地方要顾着四下里寻找只好把这任务交代给老羊皮老羊皮不擅说话只好让他给丁思甜唱歌反正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丁思甜保持清醒老羊皮只好唱起酸曲:骑白马挎洋枪三哥哥吃了八路的粮想要回家看妹子呼儿嘿悠打日本来顾不上
老羊皮的声音苍凉悲愤在寂静的楼道里听起来格外动人心魄我心想还不如不让这老头唱呢什么叫鬼哭狼嚎这分明就是鬼哭狼嚎啊不过刺耳的歌声确实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丁思甜的神智也随之清醒了几分。
我们在楼中一层层的仔细寻找可这楼中仅有病体病样和各种人体器官标本以及那些死状残酷的尸骸各个房间也仅有数宇作为标记最后一路转到了地下室这里防腐药水的气味浓重经久不散建筑设施的地下部分都是冰冷肃穆的水泥地空气透骨的凉在主要通道的尽头处是一道黑色的大铁门门后似乎是个储藏室各种物品排列在架子上地上摆着许多带有编号的木箱。
我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药品跟胖子俩人在其中四处乱翻在工兵照明筒光线的晃动中忽地瞥见货架深处有抹阴森诡异的绿光我以为这附近还有其余的黄皮子顿时紧张起来由于右肩有伤只用左手提了刀快步过去查看。
这一看才现却原来是在这库房里面有口铜箱铜体趁着地下室中的阴气被手电筒一照显得翠润欲滴绿可盈骨箱体纯青犹如铺翠胖子和老羊皮也看个正着都是啊呀一声惊为天物他们还以为这箱子是翠玉的。
但我知道这口箱子虽然一丝铜色也没有但它却不是玉的而是全铜的以都我家有个小巧的青铜朱雀那是我祖父当年收藏的古物后来当四旧给破了我听他说过如何观铜但当时没太在意也不知记得是否准确据说铜器坠水千年则变为纯绿而且色莹如玉未及千年或者器物厚重巨大就会变得绿而不莹铜身上各处蚀斑也如以往那是因为铜性尚未散尽其重只能减三分之一。
若是铜器被水泡土埋自身的铜性为水土蒸淘殆尽则不见铜色惟有翠绿彻骨或遍体翠绿中存有一线红色如丹叩之有铜声也是非常罕见的古代器物。
第三十四章 编号是“”
不曾入水土的古铜器在人间流传至今都是紫色而底部生朱砂斑甚至这些斑块已经变得凸起如上等辰砂放在大锅里以沸水烹煮煮得时间越久斑痕越是明显如果是假货这么一试斑痕就能被煮没了所以甚是容易区分。
我见这口铜箱透骨晶莹用工兵手电筒一照薄光流转显得好象都快透明了便猜想这极可能是一件埋藏于土下或是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上古之物难道这就是黄大仙庙下的那口铜箱仅就我所听到的关于此物的传说就已很多但似乎没一个能说清楚的。
想到这不禁出了一会儿神胖子觉得好奇抬手就想揭开箱子看看我心里其实也想看个究竟但知道这不是儿戏天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祸端于是赶紧按住铜说:“咱们先找药品要紧这四旧破破烂烂有什么好看别忘了这研究所里那么多人都死得不明不白这东西不碰也罢。”但是我将手下意识地按到铜箱上却感觉那铜箱甚轻一按之下竟推得晃了一晃这说明里面是空的从中放出来的东西也许至今还留在这楼中。
我按着那口青翠砌骨的铜箱一晃那铜质早在水土中蒸淘尽了留下的铜骨只有曾经的数分之一所以着手甚轻感觉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这倒不出所料倭国人找泥儿会地胡匪挖那古物出来。自然不是密封着存起来肯定一到手就被开启了。
研究所中有大量的横死之人从俄国人的遗书上判断这里生重大事故恰好是在泥儿会把铜箱从山里运来之后没多久的时候虽然并不能确定这些人的死因与之有关但多半脱不了干系虽然这楼中一切寂静。想害我们性命的黄皮子也己经被收拾掉了可我们毕竟还要在此逗留一段时间万万不可大意了也许这空箱子中会剩下什么线索查看明白了也好让我们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能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想到这我没再阻拦胖子让他把箱盖揭开举着工兵照明筒往里照了两照确实空无一物。在箱底只残留下些黑色的木屑我们对望了一眼相顾无言猜想不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胖子顺势把铜箱踢到一边我们还想在这库房中继续找找有没有药品于是让丁思甜坐在门口的木箱上暂时休息老羊皮也留在那看着她。
老羊皮真地很实在栽刚刚让他给丁思甜唱歌提神他到现在还在哼哈地唱个不停。在他那:“骑白马跑沙滩我没有婆姨你没有汉咱两个捆作一嘟噜蒜。呼而嘿悠土里生来土里烂……”的嘶哑白马调曲声中我和胖子举灯搜索拆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可里面的东西全都让我们大吃一惊。
最奇怪的东西。是我现有个箱子里装着一个黑色木匣。匣中有一只疏璃瓶瓶体莹润如新。但看起来是件古物那瓶中储了一个青色的大骷髅头瓶口仅有七八厘米而那骷髅头的直径却接近三十厘米不知道是从哪装进去的也无法知道这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有一只黑色的古瓦罐罐身刻满了各种古老地中国符咒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保存封装得极为妥善严谨似乎极为贵重这瓦罐让我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件事解放前有个在北京收购古玩的商人有一次在乡下收购古董无意中从一乡农家收得一只黑罐上面刻有许多古篆看起来象是符录咒言当时并没有花太多的钱只是在收别的古玩时搭着收来的但这古罐造型朴实无华颜色甚黑虽然看不出年代出处但那古玩商极是喜爱也不拿去出售而是自己收藏起来放在家中储满了清水养花。
有次严寒天冷得滴水成冰当天古玩商生意繁忙就忘了把瓦罐中的水倒净事后想起来还以为那黑罐会被冻裂想不到转过天来再去看的时候院子里凡是有水的地方全冻住了唯独着漆黑地瓦罐没事古玩商觉得甚是奇怪于是重新倒进去水再次试验仍然是终日不冻分毫甚至在冰天雪地中把手指探罐里就可以感觉出里面的水都不是凉的。
这古瓦罐中如果注入热汤热茶在一天之内也都象是刚刚在炉子上烧开的从那开始商人才知道这是件宝物珍惜无比后来有次喝醉了无意将那古瓦罐从桌上碰掉地上碎为数片现瓦片与寻常陶器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有个夹层也就是两层罐壁在夹层中刻着鬼工催火图那鬼工青面镣牙执扇引柴烧火刻画得极是精美细致那工艺好采不是人力可以雕琢出来地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但当时没有人能说得清这古瓦罐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听说到后来有种说法称这种外凿咒文内刻阴鬼的器物都是湘西辰州秘制工艺早就已经失传了现在能见到的几乎没有完整成型的有残片之类也尽是从古墓里出土地当时我把这事完全当成故事来听以为这就跟那个宝葫芦地故事性质差不多可在这里见到这瓦罐竟与那道听途说的民间秩事非常相似稽古证今一一吻合看来古人地工艺和智慧确实有许多都己失传只有令现代人佩服的份了。
但那时候我虽然觉得新鲜可并没有觉得这些古物有什么价值反正都属于四旧范畴随便看了看就放回了原处这时胖子也翻看了不少东西对我直摇脑袋示意一无所获。
胖子奇怪地抚了挠头。对我说:“这地方藏地都是些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不顶吃不顶喝没一件有用的。”我说:“看这些物品似乎都是盗墓的挖出来的多半是那些泥儿会干的好事也可能有些是从民间搜刮得来反正都是古物而且我现这些残破古旧的东西都有一个特点。他们肯定是想刮地皮似的想找出一件重要之物很可能就是百眼窟壁画中地招魂铜箱你看这些器物大多数都装在铜箱木匣之内甚至还有几口铜棺材大概也被错当成与此地有关的那口铜箱给挖了出来这里面不会有咱们需要的东西。”
眼见这库房中毫无收获我们只好再到别处寻找药品四人身上皆是有伤加上疲惫不堪走得快不起来。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顺着走廊一步一挨地往前慢慢蹭着这楼中都拉着电缆但电气已失我们不知是这些建筑中是靠什么作动电而且找解毒剂和伤药更为紧要腾不下空来去寻找电力设备好在有两只时好时坏的照明筒也不至于完全摸黑。
丁思甜趴在胖子背上迷迷糊糊地问我这楼里有没有鬼?我劝她别胡思乱想。以前闹鬼的动静可能全是那两只老黄皮子搞出来的但我心中也在嘀咕这建筑物正好建在山窟下方。从外边看过去可以见到那山坡的截面土中埋着几尊巨大的石兽正是与那鬼衙门的传说完全一样都说那里是鬼门关的入口。联想到那黑色地古瓦罐。觉得有些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名之为名。必有其因既然称作鬼衙门难道那山窟里面其的有鬼吗?
我暗中告诉自己还是别再提这些事了提得多了总说有没有鬼那即便是没鬼也得出鬼了这楼道里虽然没有光亮但想来现在已是清晨时分白天就更不可能有鬼了我一边给自己找些理由让自己保持心态的平稳一边挨个房间查看翻找。
这研究所的地下设施共分两层最底层规模远大于第一层走道都用红漆表着序号这层区域可能属于保密设施若非有这些号码走在里面很容易迷路不过既然已经深入到研究所的核心区域能不能救丁思甜的命全在此一举了只好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了。
我还有个疑虑就是日军建造如此大规模的秘密研究设施恐怕绝不止研制毒气和细菌这么简单这里面也许还有更惊人的秘密和研究项目不过这些事情太复杂了而且我们所见所闻不过是冰山一角根本就没什么头绪越想进越觉得头疼脑壳里好象有许多小虫来回乱爬乱咬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往前走不知不觉跟着其余地三人走到了一条宽阔通道的尽头这里有道正圆形的大门上面有处醒目的红色标识“o”。
铁门半掩半合并未锁死这扇门与我们在附近所见地门户完全不同这些地下室有大有小用途各异一路查看过来似乎也没什么规律可言我用照明筒在门口往里扫了扫黑咕隆咚地好象很深空间比想象中大出许多于是载决定进去看毒但里面特况不明不知是否有什么危险便让胖子留在门口接应由我单枪匹马进去探探路。
胖子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捂着脖子对我说:“你就剩一条胳膊能动了还想搞个人英雄主义?你应该明白集体的力量才是战无不胜的干脆我跟你一道进去让贫下中农留下来照顾思甜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们是从外边进来这建筑物中虽然有许多尸体但并没见有什么危险这道“o”号门内万一有些什么凭我现在地状况还真应付不了如果让胖子一个人进去他冒冒失失更是危险只有我和他搭档照应才比较稳妥于是我想了想便同意了。
我们把康熙宝刀留给了老羊皮让他照者好丁思甜里面不论生什么都不要进去我们也不会走出太远探明了状况就会立刻返回随后我拿了刀鞘胖子拿着剩下两子弹地王八盒子二人拉开铁门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刚一落足我就觉得脚下软用工兵照明筒照了照见地下果然不是水泥地而是铺满了红色的泥土用刀鞘往泥土中戳了几下土层厚得戳不到底满地地泥土沟坎不平竟然有点象是菜园子。
这里面的空气又潮又冷而且空气中似乎有很多杂质虽然呼吸起来感觉不出什么但已经干扰到了工兵照明筒的射程照明的距离缩短了将近一倍光线都快被黑暗吞噬净了我们不敢随随便便再往深处走了顺着标有“o”字记号的铁门摸索到墙边出人意料的是这里的墙壁都是土砖而且与顶壁连成弧形造成着宽敞的地下室中间高两侧低土砖向上内收层层收拢交错叠压看形状更象是窑洞或地窖。
我和胖子以为这是鬼子的菜窖可怎么者怎么觉得不对土砖上有许多疙里疙瘩的隆起物互相连成一片象是墙上用泥土糊住了什么东西看到此处我估计这里也不可能找到什么药品了这不象是善地鬼知道是干什么诡异勾当的还是撤回去再想办法到别处去找为好。
我们正要退出忽然觉得头顶上有阵响动一阵冷风袭来我们赶紧低头闪躲照明筒短线的光线中只见有个白呼呼的人影从天花板上大头朝下的垂了下来也看不见那人的脚挂在什么地方只有两只手和脑袋倒吊在我们眼前忽忽悠悠地似是要伸手抓人。
我和胖子赶紧同时握了那把刀鞘戳在对方头上将其抵在墙上胸前的工兵照明筒正好照到那人的脸上那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脸出奇的白而且干枯得开始蹋陷了两手的指甲长得都打卷了弯弯曲曲的微微颤动。
第三十五章 砖窑腐尸
我们见过上吊的吊死鬼可从没见过大头朝下悬在半空的死人那尸体仅能看到上半身身上全是泥土好象刚从坟里爬出来鼻子和嘴都快烂没了下巴掉了一大块脸上白呼呼的一片都是蛆虫唯独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但和活人的有神不一样这死尸的眼睛不会转动虽然在照明筒的光线下闪着精光但目光直死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我和胖子都吃了一惊俩人虽然腿肚子都快抽筋了可还能硬着头皮用刀鞘将那倒悬下来的僵尸脑袋顶在墙上胖子慌乱中想摸出枪来射击我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死尸的眼睛看着一边焦急地对胖子说:你快盯着它的眼睛看千万不能眨眼。
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僵尸散着一股好象是烂鱼堆积腐臭的咸腥味伸着两只老树般的爪子欲扑话人我和胖子并力用刀鞘将它的脑袋顶到墙上但那僵尸劲力很猛我们用上吃奶的力气也只堪堪将它按住。
那从房顶泥土中钻的的尸体头脸腐烂得还剩不到一半白花花的蛆虫在那没有下巴的嘴里爬进爬出它眼中目光虽然呆滞但被工兵照明筒的光柱一照之下突然精光暴起力量变得更加大了虽然中间隔着刀鞘它又长又弯的指甲还是搭到了胖子的肩膀上。
胖子慌了神:老胡你不是告诉我没鬼吗这他妈是什么东西我说我哪知道这人身上穿的衣服不象关在这里的囚犯看样子是军国主义的幽灵借尸还魂了。
我们二人心头惶然莫名说着话胖子就想伸手去掏那支南部十四式射击我见此情形也不知道现在究竟面对地是什么脑袋只剩半个了哪还能是活人而且看这尸体身上的泥土蛆虫竟象是乍了尸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但是它的眼神却比活人还要犀利看上去跟夜猫子的怪眼一模一样。
我竭尽全力支撑着刀鞘见胖子想要用手枪心想这东西脑袋就剩一半了也能扑人就算用枪抵住头部再给它开两个透明窟窿怕也不起作用此物必是乍了尸的僵尸无疑急忙告诉他别用王八盒子根本不管用赶紧盯住它的眼睛绝对不能眨眼。
在东北山区乍尸的事太普遍了随便找一个人都能给你说几种不同的版本各种原因都有应付的办法也都各异根本搞不清其中是真是假。就我所知道地种种僵尸传说里僵尸总共可以分为几个类别有牙种身上长毛的叫凶尸尸毛很长有的会象是兽鬃民间管这东西也叫做煞其实煞也有凶恶的意思这是由地下土层环境特殊造成的尸变人不碰它就不会乍尸扑人。
还有种跟第一种非常类似僵尸身上跟陈年馒头似地生出一层茸毛又短又密这样实际上就不是僵尸了而是有埋死人的坟故意和老狐狸洞相通是一种防盗的手段。墓里埋了符一旦有人挖坟掘墓想窃取墓中贵重物品狐仙就会被符引到棺中死人身上就算盗墓的人当时跑了狐仙也能附在死人身上追着缠着不放直到把盗墓贼折腾死才算完是非常阴毒狠恶的一招对付这种情况必须带雄黄酒斩白鸡头把僵尸身上地老狐狸吓跑。
另有一种最为常见尸身颜色呈暗紫色全身僵硬如铁石在当地停尸入敛前如果尸体出现这种变化除了要点上长明灯派人看守照料之外脚底还要用红绳拴住称绊脚绳如果长明灯一灭或是有有野猫碰到死尸则立即就会乍尸力大无穷扑到人十指就能陷入肉中想对付这种尸起的状况只有用竹杆先把僵尸撑住然后覆以渔网焚烧。
盗墓的摸金校尉对付僵尸则必用黑驴蹄子然而我们别说黑驴蹄子了就连鱼网和竹竿也没笛虽然不是赤手空拳可仅有空刀鞘一只虽能暂时把腐尸抵在墙上可时候一久终究坚持不住象我们遇到地这种情况似乎是属于尸腐眼不闭的僵尸死前心头必有一股怨念未消我见那腐尸瞪目直视想起有个古法传说僵尸睁眼是借活人的气息而起它用眼瞪过来活人如果也用眼瞪过去对视四目相对则阳气克制阴气它一股阴寒的尸气就被压制住了作不得如果这时候活人的眼晴稍微眨了几下或是目光散乱则阳气便会分散减弱僵尸就会趁势而起。
念及此处所以我才赶紧用眼盯住那腐尸的眼睛但一个人不眨眼根本就坚持不了多大工夫我赶紧告诉胖子也按我说的去作二人轮流用眼盯住僵尸不敢稍有松懈硬生生撑在那里进退不得。
但那全身蛆虫烂泥的腐尸劲力丝毫不减白花花的指甲对着我们卷了过来这时我们面对着墙角二人见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再跟死人对眼神了一齐低头躲避那指甲好似钢钩唰地一声从我们头顶掠过挠在砖墙上生生挠出几道印痕。
我对胖子叫道:瞪眼这办法不管用这他妈八成不是僵尸推开它跑吧可只要一撤手那腐尸就会立刻扑到身上急切间猝莫能离而且一个人也撑不住它想出去找取刀都办不到没过多一会儿我和胖子脑门上便都见汗了。
常言道:人凭胆气虎凭威初时我和胖子心中一乱胆气就先自减了一半但僵持了大约半分钟之后我们就渐渐回过神来了见那腐尸也真了得它被包银的刀鞘顶住脑袋刀鞘的一端被我们硬生生戳进去一截但它的尸皮就象是皮革一样又坚又韧任凭你怎么用力也戳不透它的脑袋我和胖子身上原本已经止住了血的伤口都因为用力过度给撑开了我见再消耗下去更是死路一条可又难以抽身逃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我和胖子借着墙角狭窄的地形把手中所握的刀鞘一端打了个横牢牢卡在了两面砖墙所形成的夹角之间这样一来那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腐尸就被钉在了墙角纵然它能够挣脱出来也非是一时之功我们借机摆脱了相持不下的困境哪里还敢再做逗留二人转身就走脚底下刚一挪步忽然从这砖室地面厚厚地泥土中伸出几只白森森的人手抓住了我和胖子二人的脚踝。
黑暗中我和胖子毫无准备当即就被撂倒在地摔得满嘴是泥再看从泥中伸出来的那些手臂上也都是干枯白爬满了蛆虫带着长长的指甲乱抓乱挠原来这巨大的砖室里面埋得都是死尸。
我倒在地上用脚蹬开那些手臂并借力一点点向铁门的方向爬了过去可这泥下也不知究竟埋了多少腐尸死人这时间大概遇着阳气全都乍了尸从泥土中成堆成堆的爬了出来在这阵混乱之中我仿佛还听到砖室深处有更大的响动似乎是土层下面埋着什么巨大得难以想象的东西已经破土而出听那动静绝不是腐烂的死尸所能出的那响声越来越大声如裂帛就好象撕扯破布一般刺耳。
我和胖子想站起来都办不到了只能手脚并用踩着腐尸的脑袋和胳膊往外厌这时几乎已经爬到了铁门边眼瞅着就到门口了可刚爬出两步的距离却又被那些泥土中的死人胳膊扯回三步竟是距离逃生的出口越来越远。
我们想要呼喊铁门外的老羊皮可声音都被身后的巨响覆盖住了一阵阵绝望的情绪从心底涌动出来这砖窑象是连按着地狱的入口一旦进去就出不来慢慢地被饿鬼们拖进十八层阿鼻地狱之中想到这些全身如淋冰水寒颤不可耐我们八成是看不到世界革命股利的那一天了。
正绝望无助之际眼前亮光一闪原来老羊皮在门口听到砖室里动静不对挺刀秉烛进来察看他本来最忌鬼神怪并之事但眼见我和胖子落难也不能袖手旁观吹胡子瞪眼抡刀挥出康熙宝刀的刀锋掠过顿时切断了几支纠缠住我腿脚的手臂我脚下一轻立刻用手撑地站起身来然后拽起胖子。
老羊皮被砖窑深处的巨响惊得阵阵愣站在那还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想叫他快逃但空张着嘴不出声音只好和胖子连推带拽三人慌里慌张地椎门逃了出去只听后面亲是老树拔根的声音隆隆不绝那砖室又极是拢音震得地下通道都颤了但工兵照明筒只能照见身前数步所以只闻其声难观其形这时也容不得我们再去猜测观察究竟有什么巨物破土而出了眼下众人身上带伤无法快远遁只好先关闭零号砖室的铁门但愿这厚重异常的大铁门能挡得住它。
第三十六章 禁室培骸
带有零号标记的铁门上有个转盘形锁挚老羊皮和胖子俩人用后背顶门腰腿加力把那二十几年没有开合的铁门合拢起来关上吱吱嘠嘎地声音传来我握住转盘门锁准备在铁门闭合之际坠着身子以自重使它转动起来锁住这道门户。
眼看着将要将铁门闭合了但砖室中已经有几条腐尸惨白的胳膊伸了出来都被加在了门缝处那些死人的手指抓挠着铁门指甲和铁皮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地道里显得动静极大听得人头皮紧恨不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让这种渗人骨髓的响声传进脑袋里。
胖子抢过老羊皮手中的长刀随手砍去斩断了几条手臂和一个从门缝里探出的腐尸头颅断肢处顿时流出许多黑呼呼的黏稠液体气味奇腥恶臭中人欲呕胖子砍了几刀但砖室里伸出的腐尸肢体越来越多原本快要闭合上了的铁门又被硬生生撑开了数寸铁门后似乎有股无穷无尽的神秘力量已经出了人类所能对抗的范围丁思甜见我们三人吃紧也挣扎着过来帮忙我们四人咬牙切齿用上了全身力气但那铁门不但再也顶不回去门缝反倒是被越撑越大最后在一阵阵惊涛骇浪的巨大力量冲击下我们被撞倒在地这道零号铁门终于从里面给彻底撞开了。
零号铁门被砖室中传来的巨大力量轰然洞开门后好象有座山体正蠢蠢欲动我和胖子在那密室内遭遇的腐尸虽然力大但行动缓慢僵硬。单凭那些满是蛆虫的僵尸绝不可能出这般动静那座神秘地砖窑里肯定埋着什么不同寻常之物。
但我们根本不可能继续留在铁门前等着看里面会爬出什么东西我见想依托铁门采取守势的算盘已然落空连忙对让胖子背起腿脚虚的丁思甜四人强忍着伤痛向通道外边退去我闻到身后恶臭扑鼻百忙当中举着工兵照明筒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晃之间。只见得铁门中涌出无数白森森的死人肢体这些尸体象是被某种植物裹住全都连为一体正一股一股的从砖室中蠕动而出。
这些花白的死体中夹杂着无数植物的根须干头万缕桂满了泥土和肉蛆。我暗自吃惊在砖室中遭遇到一具腐尸先是以为死人乍尸可用眼睛瞪视的办法却克制不住它。那时就开始怀疑不是僵尸但究竟是什么难以判断当才匆忙中回头一望。我现所有的死尸都如同生长在一个什么白的植物根茎里那白里头黄地东西竟然象是一株罕见的巨大人参上半截看起来象个老太婆满脸皱褶身材臃肿。下半截则象人参一样全是支支杈杈的根须有长有短好似触角每条根上都有硬毛倒刺数十具腐烂干枯的尸体都与它的根部长为了一体。天知道倭国鬼子在那砖窑里养地这是什么怪物。
可即便是千年成形的老山参也绝没有这么大这要真是万年千年的老参也一定是株妖参胖子也回头看个正着惊道:老胡你快看死人身上怎么长出了箩卜了我边扶着老羊皮往前跑边对胖子说:你什么眼神仔细看看那是棵大人参上长了一大堆死尸不是死尸上长了萝卜还有俄国人的烈酒没有赶快扔一瓶点着了阻住它
可是刚才撤得匆忙慌乱中把从俄国人房间里卷出地包裹扔在了铁门附近想回去拿是不可能了只好加快脚步逃离但我们这四人已经疲乏到了极点脚底下象是灌满了铅心里虽然着急脚下却是死活迈不开步子然而身后被那些腐尸裹着的异形植物越迫越近只听那枯树皮摩擦墙皮水泥的声音就在脑后腥臭地气味都快把人给呛晕过去了。
地下通道里大部分都是密闭的铁门但有的锁死了无法打开我们慌不择路见通道拐角处有道带铁格子的铁门没有关上赶紧互相搀扶着踢门冲了进去反手关门的时候却又晚了半步那好象人参般的植物有条触须已经探进门来胖子正想顶门不料当其冲被那根须上地几具腐尸缠了个结实。
我和老羊皮正死死顶着铁门根本腾不出手来救他这时胖子一条胳膊两条腿全被腐尸抱住他只剩一只胳膊还能活动挥刀割断了那条妖参的根须触手浓如泼墨的恶臭汁水溅了他满满一身妖参的根须一断好似知道疼痛一般象后猛地缩了一下我和老羊皮顺势把铁门推上这道门上的气锁由于太久没用已经失去作用了我顺手推过一把椅子顶门外边指甲挠动声依然不绝一阵阵地猛撞铁门。
我们用后背倚住铁门心脏突突跳成了一团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主席保佑但愿这铁门和墙壁修得结实坚固可千万别让那怪物破门进来。门外响声虽然不绝于耳但这地下室完全是按照用固军事工事地标准建造拿炸弹也未必炸得开我们退进这里终于算是取得了暂时的安全。
胖子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见身上零件一样没少这才松了口气再看被长刀切断的那条妖参根须将近两米多长足有海碗粗细被刀处流出许多黏稠的恶臭汁液奇腥异常半条根须虽然断了兀自翻滚抖动象是被切掉的壁虎尾巴然而跟其生为一体的三具腐尸全都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眼睛里流出漆黑的液体只是跟着扭动的妖参根须阵阵抽畜看起来都不会再构成什么威胁了。
老羊皮和胖子都脱了力靠着铁门颓然坐倒我强撑着用工兵照明筒照了照我们所在的地下室屋内满眼狼籍。都是些散乱的桌椅柜子调节空气的管道似堵死了地下地空气阴冷透骨我惦念着丁思甜的状况无心再去多看扶着她倚在墙角坐下。
只见丁思甜面色青得象要滴出水来虽然神智尚在但气息已如游丝一般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睡不醒我安慰她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先喘口气歇一歇就算把这研究所揭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解毒剂。
丁思甜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死期临近。不禁极为神伤吃力地对我手胖子说:我知道我这次是没救了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妈我真怀念咱们一起串联全国的日子你们别为我难过。一定要想办法活着出去要记住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
我和胖子紧握住丁思甜冰冷的双手。悲壮地含泪答道:低级趣味无罪想到生离死别在即都哽咽着再难开口这时老羊皮过来说:这女娃的命苦着勒咱们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在这黑屋屋里。胖子哭丧着脸道:若思甜现在的气色那锦鳞蚦的毒入成已经散进骨髓了咱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神经性毒素没有解毒剂根本就没办法救命了。
肩上的伤口疼得我脑门青筋一蹦一蹦地要不是当前处境危险恨不能一头栽倒在地昏昏睡上他个三天三夜。但见众人沮丧绝望不禁从骨子里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逆反情绪精神为之一振记得俄国的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生命的苦难总是压得你透不过气来如果你不反抗而是只去听从命运的摆布就只会在困境中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失去一切。
我咬着牙对众人说:要是有米就连他妈地拙妇也能为炊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最重要的战友在眼前牺牲没米去找米没药去找药现在还不到给她开追悼会的时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要轻言放弃。
胖子被我一说起狠来就要冲出去我拦住他给众人分析眼前的处境如果研究所中真有治疗蚦毒地药品很可能在一个相对封闭的仓库或试验室中但这地下设施的规模大得出人意料身处其中别说想找具体地点了能不迷路失去方向都很难做到不过现在先要做的是想办法先离开这。
我侧耳一听地下室外走廊中的动静比刚才小得多了但那外貌酷似老妇一般的人参精好象还守候在外那家伙身上全是烂泥和肉蛆而且根须上裹着许多腐烂的死尸其体积几乎占堵满了外边的通道别说能想办法解决掉它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用水壶里最后一点凉水浸湿了衣襟敷在丁思甜额头上给她降温然后在室内来回度步绞尽脑汁想着脱身地办法走了几个来回一眼打上在关闭地下室铁门时被胖子砍断的半条老参般的根须根须上有几具皮肤惨白的尸体我用脚去拨了拨其中一具死尸想看看它究竟是植物还是尸体
那白色的腐尸身上爬了厚厚一层肥蛆蛆下有片黑色地东西我见有所现急忙把工兵照明筒放近一些一照之下原来尸体身上穿着一件黑衣腰间还有条红绦系着双腿以下被吸进粗大的根须之中与其融为了一体分辨不清下身是什么装束再看另外的几具尸体却都是身上没有衣衫死的时候大概赤身。
我心中一动忙对胖子等人说:那俄国人遗书上明确的写着这研究所里也关押了许多各国俘虏作为试验的对象可你看这穿黑衣的腐尸这黑衣红绦非常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好象是兴安岭山区的盗墓胡匪组织这绝对是泥儿会的人。
胖子闻言连连点头这件事特不难想象很可能是泥儿会的人从黄大仙庙盗来一些机密之物然后被鬼子卸磨杀驴扔进砖室里喂了那株妖参不过其中有个细节值得注意其余的腐尸与其死状一样但皆是一丝不挂显然这泥儿会的胡匪死得很是匆忙不象是倭国鬼子有预谋地行为也许这胡匪同研究所里其余的人一样都被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影响他在慌乱中逃进了那间砖室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刚刚若非老羊皮的康熙宝刀锋利我和胖子现在多半也和他一个下场了。
胖子伸手在死人衣服里乱摸想搜搜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结果摸出一对黑驴蹄子和几节绳索另外还有些僻邪的朱砂这就进一步证实了死者的身份百分之百是泥儿会的胡匪再验看干枯的尸身肢体筋骨僵如朽木头指甲还在生长都与僵尸一般不二实难想象它是如何变成这等模样。
为了谋求脱身之策我和胖子思前想后冷不丁记起那砖窑般的密室很是古怪我们在插队的屯子里搞移风易俗拆了许多古墓老坟将坟砖削整刮净后重新使用那些坟砖的形制虽然与这地下砖窑不同但坟砖上都带着一股阴寒冷人的气息即使在晌午的阳光下拿着一块坟砖也绝对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那坟砖永远象是从冰窖里刚取出来在这一点上我和胖子是深有体会进入砖窑后那种令人寒毛乍的感觉不会错也许那道以零为代号的密室实际上正是一座地下古墓的墓室而那墓室泥土下为何会埋藏着一株成了形的巨参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羊皮听到我和胖子的讨论突然插口道:我还以为你们知识青年们有知识知道那神神是个甚勒可听你们说是人参错了嘛在我老家还有那神神的养尸地要是我没老糊涂记错了那可是从西域回回国的挖出来的宝贝。
我没想到老羊皮竟然识得什么西域回回国忙让他把话说清楚了那根部长了许多尸体的人参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七章 面具
老羊皮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加上他说得颠三倒四我和胖子听得满头雾水但总算是大概弄懂他的意思了在老羊皮的老家有片沙地这片区域干旱少水但沙地中部的泥土确十分湿润阴森自古传说那里是养尸地尸体埋进去能得不腐实际上那块地生长着一些古怪的植物。
传说这种植物是古时从数千里外西域回回国圆沙城传进来的此物极毒全身类似人形有点象大得异常的人参但要大出数十上百倍也还不止它本身也和人参没有任何关系内地对它没有准确的称呼只泛称尸参或鬼参古回回国称其为押不芦。
这东西专在阴暗腐臭的泥土中滋生一些受到潮气侵蚀的墓穴或者淤泥积存的古河床都非常适合它生长其根须能深入地下数丈说它是植物却又能伸展根须绞杀人畜为食宛然一株巨大的食人草如果挖开地面掘出这株植物无论人畜一旦触其毒气则必死无疑。
采取的办法多是在确认押不芦生长的位置之后围着它挖开四条土沟沟的深浅以可以容纳农村的大水缸为准从沟底开始用坟砖堆砌成砖窑的形状连上边都给完全封闭住封闭前在里面关上几条恶犬随后彻底用坟砖封堵形成一间密室。
关在砖室中的恶狗由于呼吸不畅在一阵咆哮后出于本能它们就会用爪子挖泥想要掘沟而出。一旦刨出押不芦这种巨毒植物恶犬则感染毒气立刻毙命。
也有的办法是直按用皮条把狗腿和毒根系在一起人躲在上风口的远处放鞭炮犬受惊而逃就会拔根而起这个办法虽然省时省力但并不保险常常会使掘者中毒倒毙所以不如第一种办法流传得广泛。
回回国之押不芦出土后过不了多久失去了泥土之性就会使其毒性尽消。这时人们再过去把中毒而死的犬尸连同巨毒地押不芦一并埋回坑内一年后掘出犬尸便与押不芦根须长为一体尸骸虽腐烂枯臭。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却尚能蠕动如生切开来暴晒晾干就可以作为非常贵重的药物进行出售了。
用一点磨酒就可以使人通身麻痹犹如半死状态。就算拿刀斧砍断他的手脚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再过几天之后灌以解药。则活动如初就能恢复正常了传说古时华佗能剖肠破腹治疗疾病都是用的这种麻药直到宋代皇宫御医院还有使用过的记录。
老羊皮在西北老家见到过有人刨荒铲坟时挖出了这种人形毒物。那次一掘就能掘出一大长串死尸都是无意中在夜晚经过附近遇害的村民它卷了人之后毒素都转入尸体之中死者虽己死了。但死尸却如同养尸一般头指甲还在生长被阴气长期潜养遇阳气而动不管捉到什么活的人畜都会毒死后成为这株怪参的一部分养分。
我们揣摩那砖室的情况看来是一处鬼子特意建造用来培背麻痹神经药物地地方相传养尸地中埋的僵尸肉名为闷香可以入药这些几乎已经长为植物的腐尸也是一种奇特的药品但其培育方法实在是令人指。
我正想问问老羊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消灭掉这株怪物否则它堵在门口终究不是了局可话都嘴边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来身上顿时凉了半截我和胖子跟那些腐尸纠缠了半天身上溅了许多腥臭难闻地汁液恐怕也中毒了。
我和胖子赶紧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双手我们的手上混合了太多东西已经脏得看不出什么了但手背上似乎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微微有麻痒之感暂时没有什么其它地症状虽然不知是不是中毒的迹象但多半不是什么好兆头。
丁思甜所中的蚦毒尚没办法治疗想不到我和胖子也先后着了道我心情十分复杂不过一个雷是顶俩雷也是抗虱子多了不咬帐多了不愁这原本就一团乱麻地处境再增加一些麻烦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三人一起去见马克思了。
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太复杂的思想感情而且自幼受到的教育使我们不知道困难二宇怎么写天底下的事有能难得住革命战士的吗所以天大地愁事也不会过于放在心上我很快就把担心自己是否中了毒的事情扔在脑后问老羊皮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羊皮摇头叹气哪有什么办法那回回国的毒物离土即死等一会儿阴气散尽大概就不会动了眼下只能学土地爷蹲在这干等了不过谁知道那东西的根有多长要是还有一部分接着地气咱们一出门就得被它绞住毒杀。
正当我们无可奈何之时忽然听到头顶传出异动我和胖子举起工兵照明筒往上看去在墙壁和天花板的接口处有数道与走廊相通地窄窗地下室门外的妖参根须串窗而入正试图钻进来偷袭胖子抡刀去剁已经伸入地下室的根须只听得划破革囊之声传来刀落处腐液飞溅尸参触角般的根须又迅缩了回去。
我们这时才现这间地下室虽然门墙坚固但并不严密气孔和气窗极多很容易让对方有可乘之机这间地下室似子是间资料储存室有许多装着类似档案一类文件的铁柜和木箱我和胖子推动铁柜将外侧的缺口全部挡住。
房间的最里面有一个极厚的铁柜这本是最好的防御物体但任凭我和胖子怎么用力去推它也不动分毫。好象在地下生了根一样我把工兵照明筒的光柱调整了一下仔细照了照铁拒怀疑这里有道暗门需要机关开合我们那时候地反特电影里大都有这种情节。
我和胖子胡乱猜测不料这回还真给蒙上了当我顺着铁柜的边缘将光线移到角落的时候赫然见到在铁柜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卡着一只人手那手爪干枯郁紫生有兽毛与这研究所中大多数死尸一样都是死与某种突如其来的不明原因。死后由于这百眼窟附近环境特殊才造成了这种异常的尸变迹象。
被尸体卡住的那个缝隙后似子还有不小的空间但我用照明筒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眼下这间地下室的门外被那株跟僵尸长成一体的尸参堵住了。如果这铁柜后还有通道说不定可以从这密道中离开而且这暗道修得诡异。备不住里面就储存着我们需耍地东西。
我和胖子对这一振奋人心的猜测感到深信不疑胖子当即就到处摸索着去寻找打开铁柜的机关我没忙着动手感觉这铁柜暗门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清楚我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脑子里飞旋转觉得卡在铁柜和墙壁缝隙处的那具尸体可能是在紧急情况下打算逃进密室避难但由于他死得突然刚打开了伪装地铁柜进如暗道。就立即死了而不象是被铁柜活活夹死的只不过自动回位的铁柜将他的尸体夹住了。
还有这研究所中戒备森严似子完全没有必要在已经十分隐蔽地地下设施里再制造一道这样隐蔽的暗门除非这门后的空间是机密之中地机密很可能连日军研究所内的大部分人员都不会知道只有这机构中的一些脑才掌握着里面的事物死后被卡住的这具尸体应该就是这魔窟里的头子可这死尸地胳膊为什么露在外边这样死亡的姿势正常吗难道不是逃进里面而是正要从里面逃出来这密室中的密室
我脑子里东扯西绕正在胡乱猜测胖子已在一张桌子下摸到了一块突起的地砖位置非常隐蔽也毫不起眼如果不是一块砖一块砖的排摸过去根本没办法现他揭了几揭纹丝不动又改用脚向下踩踏这一脚蹬得力量不小那地砖被他踏得沉下去一两公分轰隆隆一声铁柜向侧面收了进去闪出一个狭窄地过道来可能是由于他使的力气太大又或许是把机关踩过了头那活动的铁柜缩进墙壁却不再像我预期的那般再次自动复原了。
这条过道内有一扇密门那门大敞四开着深处是一间更大的地下室胖子以为这密室是用来储存药品和食物的心急火燎地就要迈步进去我急忙挡在通道口对胖子和老羊皮说:你们看被夹死在过道里的这具僵尸他脑袋和手臂都朝着外边这种姿势很可能说明他在临死前的一瞬间是从密室里往外逃而不是为了避难而躲进密室那里面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听一声巨响顶门的木椅突然被撞成了数断坐在门后的老羊皮大吃一惊拖着丁思甜急忙退开我举着照明筒望过去只见铁门洞开一张苍老妇人般的怪脸从门外探了进来这异形植物形如人参但其形态远比人参狰狞万倍这回看得十分真切那妖参的脸上满是皱褶两个巨大的眼袋尤为明显我看与其说它是种纯粹的植物倒不如说它更象是一种生活在泥土中靠吸取尸体汁液存活的半生物。
别说直面它那长丑陋的怪脸单是闻到它身上潮湿腥臭的坟土气息就已经让人感到一阵阵头皮胀昏昏欲倒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得步步后退我和老羊皮搭起丁思甜胖子用长刀削砍着不断伸过来的触脚四人被逼无奈逐渐退进了铁柜后的密室之中。
我担心胖子落单遇难进入密室后也顾不上看清四周的环境直接把丁思甜交给老羊皮然后转身到暗门处接应胖子想要把暗门关住抵挡住那妖参的来势但慌乱中哪里找得到密室内部的机关所在。
胖子情急之下将过道里的那具僵尸推将出去妖参的一只触手立即将其卷住裹进密集的根须里面我利用这个机会将密室内的大门牢牢关上同胖子一起找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顶在门后这时才看出来这间隐蔽的巨大密室中到处都有些摆放标本瓶的大柜子我们碰倒了许多玻璃瓶子里面人体器官和奇形怪状的动物死体流了满地地下室里顿时散出强烈的防腐药水气味。
我们一通接近歇斯底里的忙乱身体已经接近虚脱了见暂时堵住了门户紧绷的精神稍一松懈顿时觉得脚下无根我肩头伤口疼痛难忍顺势向后退了几步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喘口气身后恰好有道石台黑暗中我也没有仔细去看就坐了上去我坐定之后感觉身后有冷得出奇回手向后一摸觉手指碰到了一件冰冷凹凸的金属物体随手一摸是一张人脸形的金属面具我吓了一跳立即想起那壁画上戴有面具的大鲜卑女尸赶紧转过身用工兵照明筒一照这解剖台一样的石台上果然是躺着一具金面罩脸的古装女尸金属面具在照明筒暗黄的光线下泛出一阵阵幽寂的光芒。
胖子和老羊皮也觉有异都过来观看那股来自死亡的无形震慑力使我们全身为之颤栗挂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随着急促的呼吸节奏也跟着起伏不定也许有一瞬间是我看花了眼照明筒的光线一动那女尸的面具被流转的光束晃得竟似子复活了一般面具上那张原本平静肃穆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好象对着我们抽畜地动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防腐液
那头戴冰冷面具的女尸就躺在水泥台子上由于地下密室里漆黑一片我们刚刚逃进来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它的存在自进了百眼窟之后我们目睹了无数可惊可怖之事不断地疲于奔命之下到了这里就连神经都有些麻木了。
所以现这具女尸之时我和胖子老羊皮也没觉得过于吃惊因为这一带奇形怪状的死尸实在太多了我们颇有些见怪不怪了可等到三人凑近了用工兵照明筒往那女尸身上一照电筒的光束在那女尸面具上折射出暗淡幽异的光芒冰冷沉默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个诡异到不能形容的表情我们顿时感到了一股来自幽冥世界的可怕力量那种对死亡的恐怖感觉穿透了人心一瞬间地下室内的空气仿佛都结成了冰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肺置于坚冰之上全身颤栗欲死再也抑制不住在给自己壮胆的喊声中向后连退了几步地上有些破碎的标本瓶里面的人体器官和反腐液淌到地上滑得立不住脚我们三人心慌意乱手足无措都险些摔倒赶紧扶着身边得柜子稳住重心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个念头:这个鲜卑女巫还活着至少这死鬼得亡灵至今还在尸体旁徘徊着
丁思甜被老羊皮放置在墙角处正昏昏沉沉的不省人事我疾向后退没看清身后的情况一下正撞在了丁思甜身上我感到脚后跟踩到了她的手急忙缩腿丁思甜嗯了一声竟然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也不知她是回光返照还是被我踩到了手指。由于十指连心给她生生疼醒了。
她挣扎着让我扶她起来见我和胖子老羊皮脸上满是惊骇之色顺着我胸都的照明筒往室内一看当即现了那戴着面具穿着奇特的古代女尸丁思甜的感受大致和我们相同她也吃了一惊躲在我身后问我们那女尸会不会突然活过来
这时老羊皮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俩腿打颤。哆嗦着就想给那古代女尸下跪我也感觉到那大鲜卑女巫似乎随时都可能突然坐起来这种威觉前所未有地强烈我只好无可奈何地对丁思甜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可能这间密室就是这研究所死亡旋涡的中心那被夹在通道里的僵尸肯定是由于这里生了什么才会向外逃跑否则何不躲进这严密隐蔽地暗室这女巫的尸体究竟有什么力量杀了那么多人
我脑中思绪纷至沓来。心里越没底而胖子回过神后骨子里那股混世魔王的蛮劲就紧接着冒了上来他有心要逞能。一晃脑袋按了按脖子上渗血的伤口对我和丁思甜说道:思甜这问题问得太好了。阶极敌人会不会借尸还魂面对这样严肃的问题我们的回答是不能带带有丝毫浪漫主义遐想色彩的我去踢它两脚便见分晓
我为胖子打气说:说得好啊小胖不过教导咱们说要注意工作方法你过去踢那女尸当心被她张口咬了脚我看你还是用康熙宝刀直接剁它几刀为上。
丁思甜呼吸急促地劝阻:别别去我总觉得它会突然活过来但胖子哪里肯听横眉立目地挺了长刀上前。在老羊皮和丁思甜的阻止声中挥刀就剁了下去。
可胖子刚一举刀他背后的密室铁门就被猛地撞了开来我们并没有锁死铁门只是用重物将其顶住了正想再搬其余东西堵门的时候就冷不丁见到地下室里有具古代女尸当时鬼使神差地慌了神完全忘了门外还有更直接地威胁。
那长得如同老树精般的妖参裹着根下那些半死不活的腐尸撞开了铁门。胖子被柜子撞得趴在了那女尸身上脸正好贴在那冷冰冰的面具之上饶是他胆大包天刚刚还抡刀狠这一来也吓的哇哇大叫。连滚带爬着从石台上翻了过去我见铁门中伸出一根儿臂粗的触须横卷过来也赶紧拉着丁思甜向一道摆满标本瓶的铁架后边躲去。
这间密室内再也没有退路可行唯一的门尸被堵我们只好凭借室内繁杂的摆设利用较大地纵深空间进行周旋随着不断的追逐躲避我渐渐现这所谓妖参很接近风水学中所说的地阙衔尸物久自通灵性植物也可化为生物老参或是合手乌一类为天地灵气所钟如过人参旁埋有新死者尸体尸体可不腐不朽年头多了死人和人参就长为一体食之能得大补长到这种程度参不叫参尸也不为尸了而是合为一提称为地阙。
但这回回国产的妖参却与地阙不同它虽形如巨参却更象是一种需要地气和尸体存活的半生物老羊皮也是在乡下听得些野闻传说这未必就是什么回回国之物至今那西域回回国究竟在什么地方根本就没人能说清楚回回国只是一个泛称我看这妖参更象是产自陕西古墓坟茔之中。
它堵住密室把体下的许多根须蠕动伸缩欲捕食生人度虽然不快可斗室之内闪躲不便我们四人只有胖子有柄长刀可以勉强抵挡胖子躲在水泥台后挥刀遮住头脸乱砍切断了几条章鱼须般的活动根藤但妖参根须繁多被斩去几条也难以扭转乾坤。
而且我们被迫分散又只有两个照明筒地光线几乎跟什么都看不见也没什么区别难以相互照应不多时就见火光亮起原来是老羊皮点燃了棉衣想以火驱退尸参可那怪物全身腐蛆烂泥这种火势根本就烧不得它分毫但火光忽明忽暗我们都觉得眼前一亮能够大致看清身处何种状况之中了。
我和丁思甜躲在一个铁架后边这里是火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黑暗中听到一阵风声夹着恶臭拦腰卷来我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再加上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抵挡只好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横在身前一挡感觉一股力量奇大撞得胸口为之窒息我背后铁架都被撞得晃了三晃这一下撞得我筋骨欲折才只堪堪接住。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即便想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也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可求生的和决心仍然还在我挡住了那条横扫而至的触须心里清楚它要是缩回去冉卷过来我绝对挡不住第二下了于是用每受伤的那侧肩膀顶住椅背奋力将椅子推向墙壁想把那条触须挤到墙上。
不料黑暗中看不清周遭形势没计算好和墙壁之间的距离一下子退了个空。用力太猛收不住脚合身扑倒在地椅腿戳在了肋骨上疼得我眼靠一阵眩晕被我推开地那条尸参触须卷着木椅迅缩回我没能按住椅子反被揭翻在地那根须抖得一抖。甩掉了木椅再次袭来裹住了丁思甜向后拖了过去。
我肋骨疼得象按了个烙铁感觉到丁思甜被从身旁掳去想伸手去抓但疼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眼看丁思甜就要被卷进尸参的根里就在这万分危机的紧要关头。猛听胖子虎吼一声从藏身处跳了出来玩了命地一刀砍下斩断了裹住丁思甜的那条根须丁思甜恰好摔在了老羊皮的身边老羊皮拼着老命一手挥动火把一手把丁思甜拖到身后掩护起来。
我见胖子救下丁思甜松了一口气丁思甜中毒已深。要不是在广阔天地中锻炼了半年身体素质有很大幅度提高大概也无法坚持到现在可她刚才又重重摔了这么一下哼都没哼一声。并不见她身体起伏呼吸真不知是否还有命在。
我担心丁思甜性命不保咬紧牙关忍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没等我去看丁思甜就见尸参主体上那老妇般的怪脸忽地探进地下室张口吐出一团黑气胖子站在正对面出奇不意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闪被那团浓重的黑雾喷个正着。
据老羊皮说尸参是回回国所产的剧毒之物但与人畜尸体长为一体后就没有那种奇毒了将其分裂晾干后按某种配方加以调和可做麻药但他说的未必准确我们并不能确定尸参是否有中人立死地毒雾我和胖子曾沾到了不少尸参中腐臭地液体皮肤上稍感不适只是疲于奔命还没顾得上担心是否中毒。
这时胖子被那黑雾一呛眼泪鼻涕横流好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连忙干呕着向后退开几步手里的长刀便落到了地上黑雾中几条触须蜿蜒探出就要去裹胖子我见他势危想去相助也是力不从心当下也没多想随手抄起铁架上的玻璃瓶子对准那妖参干瘪皱褶的老脸掷了过去。
那标本瓶中装地一大团也不知是哪部分内脏啪地一声砸在妖参脸上玻璃瓶子碎成无数残片里面的内脏和药水泼得它全身都是那尸参似子对防腐液十分敏感沾到防腐液的地方都冒出一股黑水。
我顿有所悟怪不得这尸参只是挤在铁门处探出触须伤人而不是完全冲进来吞噬众人开始我开以为是它有一部分根须留在泥土中到这密室门前已是极限原来它是畏惧这流了一地的防腐液刚刚要不是撞翻了那些瓶瓶罐罐它早就进来将我们至于死地了想到这手底下更是不停把一个接一个的玻璃瓶扔了过去胖子呛出一口黑血他和老羊皮见我得手也都学着我地样子抓起身边装有内脏器官的瓶子不断去砸那尸参。
密室中有上千个标本储存罐顷刻间强弱之势逆转在防腐药水暴风骤雨般的洗礼下那尸参面目全非全身腐烂流浆抽搐着想要从密道中退回但它体形庞大钻进来就比较吃力是一部分一部分硬挤进来的这时缩成一团又哪里退得出去不消片刻就瘫成了一堆再也不会动了。
我和胖子扶着墙过去看了看丁思甜的情况她虽然没有停止呼吸但面色青幽之气甚重任凭怎么呼唤也是不醒我们到了这会也几乎是油尽灯枯只觉得心力俱废连手指都不想动了遍地都是药液和湿漉漉的内脏器官几无立足之地铁门被死掉的尸参堵了个严实谁也没力气再去清理道路了我用照明筒地光线扫了一圈看到那躺在水泥台上寂然不动的面具女尸它依然保持着那冰玲诡异的姿态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什么异状也许刚才只是我们疑心太重了眼前只有那个平台还稍微干净点但没人愿意在这时候去接近那具女尸我们只好用尽最后的力气互相搀扶着退到地下室深处相对干燥的角落。
我们把丁思甜抬到地上让她平卧然后席地而坐后背互相倚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成一团恨不能就此死了实在不想再受这份活罪了我不时惦念着丁思甜的情况喘匀了这口气就得接着为她想办法想到这又担心起来伸手去探丁思甜的鼻息可一抬手摸到地竟是一张冰玲凹凸的金属脸孔那刚才还停在远处台子上的大鲜卑女尸这时候竟然不声不响地躺在了我的身边。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气息那个世界当然不属于活着的人我手指碰到那金属面具出于本能也自是吓得立刻缩了回来但我半坐在墙角明明可以感受到丁思甜就躺在我身边。
第三十九章 标本储藏柜
我完全没顾得上害怕急忙转过照明筒打亮了往身边照去丁思甜确是好端端躺在地上不过刚才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脸旁的墙壁前摆着一口小小的铜箱那铜箱盖子上铸着一面黄鼠狼头锈迹斑斓的铜箱甚是矮小箱盖大致和丁思甜的头部平行我适才随手一碰却是摸到了箱盖上的黄皮子头其造型奇诡虽能看出是黄皮子但拟人化十足凹凸起伏之处极似人脸竟被我误以为是那大鲜卑女尸的面具。
胖子听见响动也爬起身来观看那时候我们精力体力之充沛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几番出生入死身上带伤腹中无食剧斗过后稍一喘歇便又生龙活虎事后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坚持到现在还没趴下除了年轻气盛之外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这原因特别简单也特别单纯那时候真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为解放全人类跳出火坑而在贡献青春在这个问题上一点都不怀疑信仰支撑的力量是无穷的没真正从骨髓里信仰过某种力量的人根本不会理解。
我和胖子将丁思甜移在一边凑过去细看那口铜箱这神秘的铜箱上满是古旧斑驳的铜花四周都是巫纹符咒我半点也看不明白只是箱体上有许多显眼的绿松石和金丝夹嵌显得十分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古物那铜箱并非如我们所常见的箱子箱盖上没有合页连接而是象棺材一样需将盖子完全抬起来才能开合见到里面的事物。
实际上这铜箱也确实象是一口小巧玲珑的古铜棺材现在事情是明摆着的在大兴安岭黄大仙庙中被泥儿会胡匪挖掘出来的。九成九就是这如同棺材的古老铜箱再细看箱盖上是面目可憎的黄皮子头脸几与常人相等盖子与箱身闭合的缝隙间尚有火漆残留地痕迹想必是曾经被人打了开来。
胖子好奇心中:这铜箱可比先前想象的要小得多这四旧里面装的是什么猫七狗四的杂碎之物他嘴里念叼着就想揭开来看个究竟以前破四旧时砸得多了也没太将此物放在眼里。
我赶紧说:别动这箱子虽小但我看它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夹在密道中那日本鬼子临死前想从这逃出去他为什么要逃呢咱们稍微反向推理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研究所中莫名其妙而死之人如此之多怕与这铜箱和那女尸脱不了干系咱们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还没有打开这口铜箱。一旦箱盖再次开启恐怕咱们就没办法活着离开了战胜敌人的先决条件是先保存己方的有生力量。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胖子点头同意他也挺会找借口:为了防止阶级敌人灭亡前还会猖狂一跳进行反扑咱们就别动这箱子了我现在好象又有点力气了咱就抓紧给想办法救思甜吧老胡你说她她还有救吗胖子说到最后甚至有些不敢说了说出来的声音更是含含糊糊确实是替丁思甜担心到极点了心理上产生了一丝动摇。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已是罕见地不安了。
我对胖子说:只要咱们团结起来只要咱们有勇气只要咱们敢于战斗不怕困难前赴后继坚持斗争那么全世界就一定是属于人民的一切妖魔鬼怪最终都会被消灭。胜利的曙光很快就会照遍地球这间地下密室里东西不少咱们先搜索看看
说着话我又看了看丁思甜目前的状况自她出现中了蚦毒的迹象之时按照以往传说中锦鳞蚦的毒性推测我们估计她最多还剩下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虽然过了半天不到但受了几度惊吓和外伤毒已入骨看来无论如何是坚持不了一昼夜了多说再过两个小时只要蚦毒攻心脸色由青转黑即便拿来解毒灵药也难以回天了。
我知道事不宜迟不得不扬连续作战的精神赶紧让胖子扶着我站了起来眼下老羊皮已经指望不上了他彻底脱了力全身如同散了架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由他在原地守着丁思甜我们的工兵照明筒用了许久备用更换的电池丢在了砖窑门前还不知剩余地电量可以维持多久在这黑漆漆地地下密室一切行动全都依赖光源不到关键时刻舍不得再去随便使用于是在衣袋里找出两节以前燃剩的蜡烛头点将起来当作亮子。
目前密室的门户被那株死掉地妖参尸体堵住了它根须上裹带的腐烂死人散了一地加上门前满地的各种生物器官以及都快流成了河的防腐药水气味地下密室中的环境可想而知是何其恶劣只有我们所在的墙角处空气流通呼吸起来尚不为难往室内一走就会觉得眼睛辣流泪每用鼻胜呼吸一口都象迎面呛到石灰。
我带同胖子用血污肮脏的衣襟裹住口鼻正要动身搜索依在墙角照料丁思甜的老羊皮忽然扯了扯我的衣服他一口气尚未喘匀无法说话吃力地指了指那具横卧在石台上的大鲜卑女巫尸体看他脸上神色一是惶恐不安二是提醒我们千万要捉防女尸乍了扑人。
我对老羊皮点点头心想现在救人要紧那死尸既是始终未动还是先别去招惹为好抬脚把那口铜箱轻轻往远处踢开然后对老羊皮和胖子说:大鲜卑巫女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不清楚可既然教导咱们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到地力量我活学活用急学急用随时都用于是就琢磨咱们跟那女尸也可以团结团结象巫女这种身份大概就是跟庙里的尼姑差不多虽然是一种属于封建迷信范畴的工作但毕竟她本身没有产业。就如同尼姑庵里的姑子一样庵庙寺院都属于国家财产并非她们个人所有要照这么分析就可以划出成份来了大鲜卑巫女的阶级成份很可能应该属于无产阶级阵营嗯如果当然如果是自愿当的巫女那充其量也只是自由职业者。小资产阶级跟咱们无产阶级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况这具尸体也许和这研究所中曾经生过的那场灭顶之灾有关算是对抗日做出过贡献的她跟咱们之间就算是有点不太对脾气也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老羊皮平时学习地理论知识远远不够听不太明白我讲地道理。瞪着眼只是摇头。也不知他是不同意我的观点还是让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胖子阶级斗争水平就比老羊皮高多了。他立刻对我的分析表示赞同不过胖子同时也表示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咱也不得不多加小心必须多长点心眼万一那尼姑要是甘心为地主阶级殉葬妄图变天咱们手底下可就不能留情了反帝必反修我他妈砸烂她的狗头。
由于当时社会背景在那摆着。我们一旦没有主心骨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四卷毛选中寻找指南因为从来也没读过别地书唯一的理论来源就是小红本红宝书对我们来说就是战无不胜的百科全书从中提取出斗争纲领一切行为就有了目的性现在既然有了方向分清了成份。也就不象刚见到那具女尸那般心里慌了。
我们打点精神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密室中到处寻找这里设施物品极其繁多除了各种人和动物的器官标本之外另有数不请的药瓶药水其实究竟要找什么东西才能解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根本不能让白己停下来眼睁睁看着战友丁思甜死去我们只是认为解毒拔毒该有解毒剂一类的药品而且日军研究所既然养了锦鳞蚦来研究也应该会有相关的药物但看到那一柜子一柜子密密麻麻的药瓶我和胖子都有点傻眼。
我和胖子虽然在山区插队了一段时间掌握一些山里急救地土方但并不具备多少真正地医学知识也从没在这方面做过功课光忙着参加世界革命了哪有时间学习啊除了少年时代出于游戏的目的接触过一些常见化学药水之外对那些种类繁多地药片药剂根本毫不了解到底能解蚦毒的是针剂药水或是药片又该是什么标识完全没有一点概念这事可不能凭想当然是药三分毒吃错了药的话说不定不等毒就提前送了性命就算我和胖子为了战友能豁出去不要命了以身试药也试不过来这千百种药剂。
胖子丧气地说:完了老胡就咱俩这水平连在这里面找片止疼片也找不出来啊就算把解毒剂摆在咱们面静咱也不认识再说即便找到了解毒剂是往胳膊上注射还是往屁股上注射要是药片的话吃几片什么时候吃咱哥儿俩对这些事是俩眼一抹黑这可怎么办
我也彷徨无措不过只要还有时间我绝不肯放弃努力眼瞅各柜中的药剂多得今人眼花撩乱我们甚至不知道柜子中的这些东西是不是药物毕竟还是年轻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残酷的现实是不可能随人之意志为转移的我觉得不能再在这些药品上浪费时间了。
细一思量想起丁思甜曾给我们详细讲过许多他父亲捕捉森蚦的故事那锦鳞蚦行即生风非是俗物在森蚦中大部分蚦是无毒的它们虽然凶残却只能凭筋力绞杀人畜唯独锦鳞蚦是蚦中另类其生性最淫头骨中有分水珠尾骨有如意钩合在口中行房可日御十女黄帝内经称其为至宝这锦鳞蚦口中所吐毒雾对女性地危害极大其毒性与蛇毒相近据说在毒虫蛇蚁出没之地五步内必有解毒草但锦鳞蚦出没之处只有它的克星观音藤观音藤却只能驱赶捕捉锦鳞蚦并没有解毒拔毒的作用。
如果不找人工解毒剂而另求其他生路除非这附近有毒蛇出没找到毒蛇附近能解蛇毒的药草也可活命但要命的是百眼窟附近什么毒虫都有唯独没见毒蛇出没我急得脑筋绷绷直跳心烦意乱之下漫无目的地继续朝密室深处走去不把这密室储藏间翻个底掉终是不能死心。
胖子笼着蜡烛头跟在我身后我身上的工兵照眠筒没开脑中一片混乱黑灯瞎火地低头向前也没在意身在何方一头撞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我吃疼不已一边骂着一边捂着自己的前额抬头往前看了看借着身后胖子所捧地烛光只见面前是个横在墙边的柜子里面竖立着一个又大又长的玻璃罐隔了两层玻璃只隐隐约约看见里面象是有副白森森的骨架看形状并非是人骨。
我和胖子暗自称奇既是骨胳标本何必如此封存胖子立刻上前连砸带撬掀开柜门原来这面大的储藏柜中有数十个用腊封了口的罐子装得都是一些奇怪异兽的标本甚至还有一个古代小孩的干尸大概是些重要的东西采用的是双层隔绝封闭储存那储了整具白骨的罐子尤为突出罐高接近一个成年人的身高大瓶子里装满了淡黄色的药液一种类似蟒蛇的骨骼一圈圈盘在其中白骨上一点多余的肉渣也没有。
第三十九章 标本储藏柜
我完全没顾得上害怕急忙转过照明筒打亮了往身边照去丁思甜确是好端端躺在地上不过刚才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脸旁的墙壁前摆着一口小小的铜箱那铜箱盖子上铸着一面黄鼠狼头锈迹斑斓的铜箱甚是矮小箱盖大致和丁思甜的头部平行我适才随手一碰却是摸到了箱盖上的黄皮子头其造型奇诡虽能看出是黄皮子但拟人化十足凹凸起伏之处极似人脸竟被我误以为是那大鲜卑女尸的面具。
胖子听见响动也爬起身来观看那时候我们精力体力之充沛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几番出生入死身上带伤、腹中无食剧斗过后稍一喘歇便又生龙活虎事后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坚持到现在还没趴下?除了年轻气盛之外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这原因特别简单也特别单纯那时候真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为解放全人类跳出火坑而在贡献青春在这个问题上一点都不怀疑信仰支撑的力量是无穷的没真正从骨髓里信仰过某种力量的人根本不会理解。
我和胖子将丁思甜移在一边凑过去细看那口铜箱这神秘的铜箱上满是古旧斑驳的铜花四周都是巫纹符咒我半点也看不明白只是箱体上有许多显眼的绿松石和金丝夹嵌显得十分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古物那铜箱并非如我们所常见的箱子箱盖上没有合页连接而是象棺材一样需将盖子完全抬起来才能开合见到里面的事物。
实际上这铜箱也确实象是一口小巧玲珑的古铜棺材现在事情是明摆着的在大兴安岭黄大仙庙中被泥儿会胡匪挖掘出来的。九成九就是这如同棺材的古老铜箱再细看箱盖上是面目可憎的黄皮子头脸几与常人相等盖子与箱身闭合的缝隙间尚有火漆残留地痕迹想必是曾经被人打了开来。
胖子好奇心中:“这铜箱可比先前想象的要小得多这四旧里面装的是什么猫七狗四的杂碎之物?”他嘴里念叼着就想揭开来看个究竟以前破四旧时砸得多了也没太将此物放在眼里。
我赶紧说:“别动这箱子虽小但我看它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夹在密道中那日本鬼子临死前想从这逃出去他为什么要逃呢?咱们稍微反向推理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研究所中莫名其妙而死之人如此之多怕与这铜箱和那女尸脱不了干系咱们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还没有打开这口铜箱。一旦箱盖再次开启恐怕咱们就没办法活着离开了战胜敌人的先决条件是先保存己方的有生力量。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胖子点头同意他也挺会找借口:“为了防止阶级敌人灭亡前还会猖狂一跳进行反扑咱们就别动这箱子了我现在好象又有点力气了咱就抓紧给想办法救思甜吧老胡……你说她……她还有救吗?”胖子说到最后甚至有些不敢说了说出来的声音更是含含糊糊确实是替丁思甜担心到极点了心理上产生了一丝动摇。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已是罕见地不安了。
我对胖子说:“只要咱们团结起来只要咱们有勇气只要咱们敢于战斗不怕困难前赴后继坚持斗争那么全世界就一定是属于人民的一切妖魔鬼怪最终都会被消灭。胜利的曙光很快就会照遍地球这间地下密室里东西不少咱们先搜索看看……”
说着话我又看了看丁思甜目前的状况自她出现中了蚦毒的迹象之时按照以往传说中锦鳞蚦的毒性推测我们估计她最多还剩下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虽然过了半天不到但受了几度惊吓和外伤毒已入骨看来无论如何是坚持不了一昼夜了多说再过两个小时只要蚦毒攻心脸色由青转黑即便拿来解毒灵药也难以回天了。
我知道事不宜迟不得不扬连续作战的精神赶紧让胖子扶着我站了起来眼下老羊皮已经指望不上了他彻底脱了力全身如同散了架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由他在原地守着丁思甜我们的工兵照明筒用了许久备用更换的电池丢在了砖窑门前还不知剩余地电量可以维持多久在这黑漆漆地地下密室一切行动全都依赖光源不到关键时刻舍不得再去随便使用于是在衣袋里找出两节以前燃剩的蜡烛头点将起来当作亮子。
目前密室的门户被那株死掉地妖参尸体堵住了它根须上裹带的腐烂死人散了一地加上门前满地的各种生物器官以及都快流成了河的防腐药水气味地下密室中的环境可想而知是何其恶劣只有我们所在的墙角处空气流通呼吸起来尚不为难往室内一走就会觉得眼睛辣流泪每用鼻胜呼吸一口都象迎面呛到石灰。
我带同胖子用血污肮脏的衣襟裹住口鼻正要动身搜索依在墙角照料丁思甜的老羊皮忽然扯了扯我的衣服他一口气尚未喘匀无法说话吃力地指了指那具横卧在石台上的大鲜卑女巫尸体看他脸上神色一是惶恐不安二是提醒我们千万要捉防女尸乍了扑人。
我对老羊皮点点头心想现在救人要紧那死尸既是始终未动还是先别去招惹为好抬脚把那口铜箱轻轻往远处踢开然后对老羊皮和胖子说:“大鲜卑巫女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不清楚可既然**教导咱们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到地力量我活学活用急学急用随时都用于是就琢磨咱们跟那女尸也可以团结团结象巫女这种身份大概就是跟庙里的尼姑差不多虽然是一种属于封建迷信范畴的工作但毕竟她本身没有产业。就如同尼姑庵里的姑子一样庵庙寺院都属于国家财产并非她们个人所有要照这么分析就可以划出成份来了大鲜卑巫女的阶级成份很可能应该属于无产阶级阵营嗯……如果……当然如果是自愿当的巫女那充其量也只是自由职业者。小资产阶级跟咱们无产阶级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况这具尸体也许和这研究所中曾经生过的那场灭顶之灾有关算是对抗日做出过贡献的她跟咱们之间就算是有点不太对脾气也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老羊皮平时学习地理论知识远远不够听不太明白我讲地道理。瞪着眼只是摇头。也不知他是不同意我的观点还是让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胖子阶级斗争水平就比老羊皮高多了。他立刻对我的分析表示赞同不过胖子同时也表示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咱也不得不多加小心必须多长点心眼万一那尼姑要是甘心为地主阶级殉葬妄图变天咱们手底下可就不能留情了反帝必反修我他妈砸烂她的狗头。
由于当时社会背景在那摆着。我们一旦没有主心骨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四卷毛选中寻找指南因为从来也没读过别地书唯一的理论来源就是小红本红宝书对我们来说就是战无不胜的百科全书从中提取出斗争纲领一切行为就有了目的性现在既然有了方向分清了成份。也就不象刚见到那具女尸那般心里慌了。
我们打点精神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密室中到处寻找这里设施物品极其繁多除了各种人和动物的器官标本之外另有数不请的药瓶药水其实究竟要找什么东西才能解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根本不能让白己停下来眼睁睁看着战友丁思甜死去我们只是认为解毒拔毒该有解毒剂一类的药品而且日军研究所既然养了锦鳞蚦来研究也应该会有相关的药物但看到那一柜子一柜子密密麻麻的药瓶我和胖子都有点傻眼。
我和胖子虽然在山区插队了一段时间掌握一些山里急救地土方但并不具备多少真正地医学知识也从没在这方面做过功课光忙着参加世界革命了哪有时间学习啊除了少年时代出于游戏的目的接触过一些常见化学药水之外对那些种类繁多地药片药剂根本毫不了解到底能解蚦毒的是针剂药水或是药片?又该是什么标识?完全没有一点概念这事可不能凭想当然是药三分毒吃错了药的话说不定不等毒就提前送了性命就算我和胖子为了战友能豁出去不要命了以身试药也试不过来这千百种药剂。
胖子丧气地说:“完了老胡就咱俩这水平连在这里面找片止疼片也找不出来啊就算把解毒剂摆在咱们面静咱也不认识再说即便找到了解毒剂是往胳膊上注射还是往屁股上注射?要是药片的话吃几片?什么时候吃?咱哥儿俩对这些事是俩眼一抹黑这可怎么办?”
我也彷徨无措不过只要还有时间我绝不肯放弃努力眼瞅各柜中的药剂多得今人眼花撩乱我们甚至不知道柜子中的这些东西是不是药物毕竟还是年轻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残酷的现实是不可能随人之意志为转移的我觉得不能再在这些药品上浪费时间了。
细一思量想起丁思甜曾给我们详细讲过许多他父亲捕捉森蚦的故事那锦鳞蚦行即生风非是俗物在森蚦中大部分蚦是无毒的它们虽然凶残却只能凭筋力绞杀人畜唯独锦鳞蚦是蚦中另类其生性最淫头骨中有分水珠尾骨有如意钩合在口中行房可日御十女黄帝内经称其为至宝这锦鳞蚦口中所吐毒雾对女性地危害极大其毒性与蛇毒相近据说在毒虫蛇蚁出没之地五步内必有解毒草但锦鳞蚦出没之处只有它的克星“观音藤”观音藤却只能驱赶捕捉锦鳞蚦并没有解毒拔毒的作用。
如果不找人工解毒剂而另求其他生路除非这附近有毒蛇出没找到毒蛇附近能解蛇毒的药草也可活命但要命的是百眼窟附近什么毒虫都有唯独没见毒蛇出没我急得脑筋绷绷直跳心烦意乱之下漫无目的地继续朝密室深处走去不把这密室储藏间翻个底掉终是不能死心。
胖子笼着蜡烛头跟在我身后我身上的工兵照眠筒没开脑中一片混乱黑灯瞎火地低头向前也没在意身在何方一头撞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我吃疼不已一边骂着一边捂着自己的前额抬头往前看了看借着身后胖子所捧地烛光只见面前是个横在墙边的柜子里面竖立着一个又大又长的玻璃罐隔了两层玻璃只隐隐约约看见里面象是有副白森森的骨架看形状并非是人骨。
我和胖子暗自称奇既是骨胳标本何必如此封存?胖子立刻上前连砸带撬掀开柜门原来这面大的储藏柜中有数十个用腊封了口的罐子装得都是一些奇怪异兽的标本甚至还有一个古代小孩的干尸大概是些重要的东西采用的是双层隔绝封闭储存那储了整具白骨的罐子尤为突出罐高接近一个成年人的身高大瓶子里装满了淡黄色的药液一种类似蟒蛇的骨骼一圈圈盘在其中白骨上一点多余的肉渣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