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兄妹斗嘴
清晨,天寒,穆婉荨早早的就醒了,却是赖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王嬷嬷和寒香没多久便已经站在穆婉荨的门口敲门了。
“小姐,醒了么?奴婢进来帮你宽衣了哦!”
寒香的声音响在门口,穆婉荨朝着门口望去并没有搭话,便已经听到了开门声,紧接着还是和往常一样,王嬷嬷和寒香两个人相继走了进来。
看着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的穆婉荨,王嬷嬷一边走到桌子上去把烛火吹熄,一边含着笑对床上的穆婉荨说“哟,小姐今天可醒的真早?竟然不要我们叫就醒了呢!”
寒香将手中的的热水端到了穆婉荨的床边接着王嬷嬷的话说到“小姐今天肯定是知道市集里热闹,想要早点起床去逛会场子呢!”
听着寒香的话,一直睁着眼睛发呆的穆婉荨终于望着寒香问“怎么今天有会场子么?”
“小姐,原来你不知道啊!昨天开始京城里就已经在办会场了呢,白天那些个戏班子都会在集市上串场的呢,还有很多杂技表演什么的,听说到了晚上还会有灯会呢,快要过年了,京城也愈发热闹了起来呢!”
寒香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衣服拿来放在了穆婉荨的床上,王嬷嬷已经将窗户都给打开了,透进来的寒风让人微微有些发凉。
穆婉荨从床上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窗外飘着的鹅毛大雪,有些沉闷。
“今天可真是冷呢,雪还是不消停!”
望着窗外呆愣了一会儿之后,穆婉荨便已经拿起了床上寒香准备好的衣服开始穿。
“是呢,深冬了嘛,现在可真是冷的时候呢,小姐可要多穿一点,待会儿嬷嬷再去叫人多准备几个汤婆子,让你抱在手心里免得冻着小手!”
王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穆婉荨昨晚脱下的礼服整理好抱在怀里,对着穆婉荨慈祥的笑。
“嬷嬷也要多穿点哦!”听着王嬷嬷的话,穆婉荨微笑着回以着她相同的关心,脸上浅浅的梨涡可爱至极。
“对了,寒香,阿玛已经去宫里早朝了么?”
说话间,穆婉荨已经将衣服都穿好了,刚刚将双脚放下坐在床沿边的时候,寒香就已经弯下了身子替她穿鞋了。
“是呢,将军刚走,夫人已经在客厅等着小姐还有少爷起床一起用早点了呢!”
听着寒香的话,穆婉荨点了点头,等寒香为她穿好了鞋以后便已经蹦跶着下了地,王嬷嬷这时候也已经及时的向她递上了刚刚拧好的热水帕,穆婉荨接过后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脸,热乎的温度刚刚好让人觉得很舒服。
将帕子递换给王嬷嬷之后,穆婉荨便径直的朝着菱花镜走去,乖顺的坐在镜子前,任由王嬷嬷替她梳着头。
“小姐的头发真是多,又黑又亮的像是黑绸子似的,长大了之后一定很好看!”
王嬷嬷替穆婉荨梳着头,看着手中柔顺黑亮的头发忍不住的就要夸奖一番,又看了看菱花镜中穆婉荨俏丽的小脸,眼窝子都要笑弯了。
穆婉荨看着镜子中王嬷嬷笑的温和的脸,心里很是舒畅,王嬷嬷是这将军府里除了爹娘和哥哥以外最疼爱自己的人了吧,其实在穆婉荨的心里,早就已经把她当做了奶奶一般对待。
“三千烦恼丝,这么多的头发真不知道是好是坏!”穆婉荨却在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时,瘪着嘴懒懒的说。
王嬷嬷立刻拉下来脸“小孩子可不准胡说,我一个老婆子都不迷信,你焦虑个什么劲儿啊!”
看着王嬷嬷显然很是心疼自己的表情,穆婉荨对着镜子里的她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了,寒香,把披风给小姐拿来披上,该去客厅吃饭了!”
寒香为穆婉荨披上了披风之后便跟着穆婉荨一起出门向院子对面的朝客厅走去。
穆婉荨才一进客厅的大门便已经看到苑寰正在为他们盛着饭了,见她进来之后,苑寰脸上露出了漂亮的笑。
“荨儿,今天起得可真早,快来坐着吧,等韬儿和琳琅来了就可以吃饭了哦!”
穆婉荨也对着苑寰挤出了一个甜甜的笑,一边朝着那边走去,一边说“额娘,该不会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又是你自己做的吧?”
“呵呵,额娘起得早了,给你阿玛做饭的时候就一起把你们的也给做了哦,怎么了?不喜欢是额娘做的么?”
穆婉荨坐上了板凳,望着这一桌子全部都是他们最喜欢吃的菜,脸上的笑容更是甜美了。
“果然额娘是最疼爱我们的,嘻嘻,永远都记得我们最喜欢吃的是什么!不过荨儿也有些心疼额娘呢,那么一大早的就起来为我们做吃的,其实以后你都可以让下人做的啊!”
听着穆婉荨的话,苑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伸出手抚着穆婉荨的头,一脸的满足。
“呵呵,我的荨儿真是长大了呢,已经开始懂得心疼额娘了!”
穆婉荨顺势便扑进了苑寰的怀里,将小脑袋靠在苑寰的胸前撒着娇“荨儿早就已经长大了呢,以后会帮着额娘分担好多的事情哦!”
穆婉荨正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谁在背后轻轻的扯了一下早就的头发,还不等她回头瞧个究竟的时候,耳朵里就已经听到了穆伯韬的叫喊声。
“穆婉荨,都说了,你不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霸占额娘了!哼哼,明明额娘最喜欢抱得是我!”
穆伯韬一脸不悦的瞪着穆婉荨,双手插着腰,那种兴师问罪再加上有点吃醋生气时的小委屈样儿,让穆婉荨和苑寰看着就想笑。
穆婉荨从苑寰的怀里离开后便笔直的站在穆伯韬的跟前,也是一脸愤怒的瞪着穆伯韬吼着“穆伯韬,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头发扯的很痛啊,还有,我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要再扯我的头发了,你为什么还要扯我的头发,哼,是不是故意在找茬啊?”
“谁找茬啊,明明是你先偷偷背着我抱额娘的!”穆伯韬一脸不肯认输的样子回吼着穆婉荨。
原本安静的早晨,就在这两个小孩子的争吵中热闹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都给我坐好不要再吵了,等着琳琅来了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苑寰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一对儿女,脸上的笑容却很幸福。
“夫人,琳琅小姐说不过来用餐了,叫我给她送到屋子里去!”
雪儿顶着一头的白雪跑进屋子里对苑寰说着话,低着头一直不敢直视穆婉荨。
苑寰看着雪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琳琅始终还是不喜欢和我们相处啊,那好吧,你就给她送到屋子里去吧,对了,告诉琳琅,我们待会儿要去市集里逛会场,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吧!”
“是的,夫人!”雪儿乖顺的回着话,直接从餐桌上拿走了穆琳琅的早餐之后便匆匆的转身走了。
在雪儿走开一会,穆伯韬抱着自己的碗一边吃着饭一边很不爽的说“哼,耍什么臭脾气嘛,有本事就被人我额娘做的饭啊!”
“韬儿,好了,快吃饭,吃了饭我们去逛市集了!”
听着穆伯韬的抱怨,苑寰温柔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脸上始终保持着那一抹好看的微笑。
二十八 牵手
“穆婉荨,你吃快点,不然我和额娘不等你了!”
穆伯韬吃完了饭之后便坐在穆婉荨的身边不停的催促着她,嘟囔起来的小嘴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穆婉荨回过头对着穆伯韬拌了一个鬼脸,愤愤的说“穆伯韬,哪里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哼,你要走就自己先走,额娘等着我就好,而且,你别忘了,我们还要等着穆琳琅呢!”
“烦死了,真不知道额娘你干嘛要带着那个讨厌鬼!”
听着穆婉荨的话,穆伯韬想起了穆琳琅的那张臭脸,心里顿时有些郁结,不好的情绪开始上扬。
苑寰伸手抚了抚穆伯韬的头“韬儿,琳琅一个人在将军府很孤单的,你们都一般大小,以后就和琳琅一起玩吧,其实如果相处久了,说不定你会发现琳琅也有可爱的一面哦,毕竟她也是你的妹妹嘛!”
“哼,我才不要她那个妹妹呢,我穆伯韬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穆婉荨,其它的人我才不认呢!”
穆伯韬噘着嘴巴很不悦的叫嚷着,苑寰只能无奈的望着他摇了摇头。
穆伯韬想了想穆琳琅那副惹人生气的模样,又看了看低头悠闲吃饭的穆婉荨,皱了皱眉又说“哎哟,女人总是这么麻烦,我不要等你们了,我自己先走了!”
话刚说完,穆伯韬就转过身子欲走,苑寰大声的叫住了他“韬儿,你一个人去闹市不安全,还是等着我们一起去吧!”
“额娘,我是堂堂男子汉,谁敢欺负我呀?大不了我带着大虎小姜一起嘛,有他们两个护卫保护着我,你总不会担心了吧!”
穆伯韬说完话还不等苑寰应允,便已经再次迈动步子。
穆婉荨看着穆伯韬的背影,很是生气,大吼到“你这个笨蛋白痴穆伯韬,你走了我们要在哪里汇合啊?”
穆伯韬头也不回的举起手挥了挥“要是你想找哥哥了,就去北门边刘老爹的冰糖葫芦铺上,哥哥会在那里等你的。”
听着穆伯韬的话,穆婉荨忍不住的笑了,果然,穆伯韬还是那么的宠爱她!
穆伯韬走了没多久,穆琳琅便带着小雪来到了客厅,此时穆婉荨已经吃完了饭,正和苑寰坐等着穆琳琅的出现呢,百无聊赖总算是等到穆琳琅了。
“琳琅,来了啊,走吧,我们一起去逛市集了哦!”
看到刚刚走到门口的穆琳琅,苑寰脸上立刻上扬起温暖的微笑,而穆琳琅却只是木讷的瞪着她,面目表情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看到穆琳琅的反应,苑寰多少有些失望,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消失,苑寰想要用自己的温柔来温暖这个浑身带刺的小女孩,让她在这将军府里至少能够感觉到片刻的幸福。
穆婉荨安静的看着一切,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欢看到苑寰受到一丁点的委屈,而穆琳琅对她的冷漠却是来的那么的直接,让穆婉荨不由的开始心疼她的额娘,苑寰从来都是一个如此善良的女子。
“额娘,走吧,荨儿已经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出去了呢!”
穆婉荨走上去牵住苑寰的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穆琳琅便牵着苑寰往前走。
还没有走到闹市区,穆婉荨便已经被这人山人海的景象感染到了,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牵着苑寰的手东逛逛西逛逛,看到什么好吃的都想要去尝一尝,看到什么稀罕的也都想要买回家,苑寰只是陪着她们一直逛,要什么便买什么。
只要是穆婉荨想要买的东西,穆琳琅也都一定会有一份,即使是她不开口,苑寰也都统统的买给她,然而从穆琳琅的嘴里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一句感谢,永远都是用那不冷不淡的目光望着苑寰,没有一丝感**彩,就像是在盯着一个陌生人看一样。
每一次看到穆琳琅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苑寰的时候,穆婉荨就会没来由的心疼,却终究还是忍着。
逛够了,玩够了,穆婉荨突然想起了穆伯韬还在北门边的刘老爹那里等着自己去吃冰糖葫芦呢!
将手中抱着的所有东西都跩给身后的寒香,穆婉荨拉着苑寰就跑“额娘,我们该去找哥哥了,那个笨蛋一定一直都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被穆婉荨拉着手,苑寰不好反抗,却是回过头对着穆琳琅温馨的笑“琳琅,你要跟着我们哦!”
穆琳琅冷冷的看着苑寰,点了点头,便也跟着她们的步伐前进着。
越走越觉得拥挤,人越来越多,到后来都是直接被人推着走了,苑寰回过头看了看被挤得很狼狈的穆琳琅,伸出了自己的手,穆琳琅站在原地望着苑寰朝她伸过来的手,震惊了很久,终于还是将自己的小手递了上去,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苑寰手心里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们就这样手拉着手穿梭在人群中,苑寰和穆婉荨的脸上有着同样美好的微笑,而穆琳琅却只是低着头跟着她们的脚步不停的走,小小的脸颊上却有了微微的红晕。
“额娘,快,刘老爹的冰糖葫芦店就在前面了,我怀念了好久,今天终于又可以吃到了!”
穆婉荨回过头冲着苑寰淘气的笑,苑寰却在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时笑弯了眉。
“你这个小馋猫,只要有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了,跑慢一点啦!”
听着苑寰关心的责备,穆婉荨回过头冲着她吐了吐舌头便又开始拉着苑寰疯跑,而苑寰的另一手也一直紧紧的拉着穆琳琅。
寒香和小雪还有乐悦怀里都抱着一大包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也还是跟着穆婉荨他们快速的拥挤在人群之中。
快要到冰糖葫芦铺的时候,人群却越来越拥挤,走都走不动,穆婉荨有些诧异的望着站在自己跟前动也不动的那些人们,良久才知道这些人是围在这里看热闹呢,可是刘老爹的冰糖葫芦铺会有什么热闹可看的啊,竟然围了这么多的人。
就在穆婉荨纳闷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来自人群中央的吵闹声。
“本少爷今儿还就是巴着这串冰糖葫芦不放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一个稚嫩却很嚣张的小男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过来。
“哼,哪里来的小屁孩竟敢跟我抢东西,小心我把你和你这群虾兵蟹将打的屁滚尿流的!”
后说话的这个男生,穆婉荨惊讶的长大了嘴,她的哥哥怎么在这里和别人吵起来了?
二十九 刑部尚书之子
人群中炸开了锅,好像是两伙人打了起来。
穆婉荨和苑寰焦急的在人群外不断的想要朝里面挤进去,可是拥挤的人群就是怎么挤也挤不进去。
“小子,你敢扯我的耳朵,本少爷的耳朵从来没人敢扯的,你死定了!”
“哎哟,我的头发,头发!该死的,你大爷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大虎小姜,给我打!”
“全部都给我上,本少爷今天不宰了这个小兔崽子,我就不姓刘!”
……
人群中央发起一串串的呼骂声和打闹声,穆婉荨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这一幕似乎曾经发生过!
来不及细想,寒香便已经挤出了一条路子,将穆婉荨和苑寰他们朝里面拉去,刚刚挤到人群中央,便看到穆伯韬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厮打到了一起,就连大虎小姜也都没能幸免于难,跟那个少年的家丁殴打到了一起。
冰糖葫芦铺的刘老爹站在门口不停的叫嚷着停止,可就是没人听他的劝。
穆婉荨终于看清楚了和穆伯韬厮打在一起的那个少年的模样,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显得很是狼狈,穆婉荨突然有种想要大笑出声的念头。
她倒是谁呢,原来是刘子浚啊!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轰轰烈烈的出现的,跟自己的哥哥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不过上一世,当穆将军府遭受到灭门之灾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刘子浚,后来长大之后听说,他风流成性、红颜无数,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得到他的真心。
看着两个少年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厮打,穆婉荨是又好笑又好气,看了看苑寰着急的脸,穆婉荨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走上前去将地上和刘子浚殴打在一起穆伯韬的衣领揪住。
“穆伯韬,你不嫌丢脸我还怕丢人呢,跟别人在这里打架,等回府后阿玛知道了,你又得受罚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穆婉荨,穆伯韬立刻神气了起来。
“穆婉荨,快,快帮我一起对付这个家伙,他要抢我为你订做的冰糖葫芦,哼,我才不会让给他呢!”穆伯韬压根没有听到穆婉荨的话,还是一心的想着要对付刘子浚。
倒是刘子浚在看到穆婉荨的时候不由的有些目光呆滞起来,不再理会地上揪扯着自己衣服和头发的穆伯韬,放开了他后自己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又重新站在穆婉荨的正前方。
“你叫穆婉荨?是这小子的姐姐么?”刘子浚扬起已经被穆伯韬狠狠的抓了好几道伤痕的脸微笑着,却在扯痛了自己脸上的伤口时不由的吁嘘了一口凉气,心里愤愤的咒骂着穆伯韬,丫的,小子下手还真重!
穆婉荨看了看刘子浚,没有搭理他,却是越过了他伸出手将地上的穆伯韬给拉了起来。
检查了一下穆伯韬身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除了脸上手上脖子上的那些抓痕看起来有些狼狈以外并无大碍,穆婉荨才终于舒了一口气,瞪着穆伯韬就骂“哥,你是笨蛋吗?你是穆将军的长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别人骑在身上打,你还真是弱呢!”
“喂,穆婉荨,你给我搞清楚,我是为了给你抢冰糖葫芦才跟人打起来的诶,而且,你看看那家伙,他比我大好不好,而且还比我胖那么多,我能够跟他打成平手已经很不容易了诶!”
穆伯韬很是不服气的回嚷着穆婉荨,原本白净的脸上突然多出来的那几道抓痕却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穆婉荨望着穆伯韬,突然鼻子又一点点酸,一边帮穆伯韬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说“白痴,我是在心疼你啊,怎么样?身上这些伤口痛不痛?”
听着穆婉荨的话,穆伯韬一下子就笑了,天真灿烂的微笑总是特别能够温暖人心。
“嘿嘿,没事,我不痛,那边那个大胖子比我痛多了!”
穆伯韬对着穆婉荨神气的笑,俨然觉得这场架是自己打赢了,十分得瑟。
而刘子浚却在听到穆伯韬的话时再一次冒火,指着穆伯韬就嚷“喂,小崽子,你说谁是大胖子!”
“谁搭腔就说谁咯!”穆伯韬朝着脸色起得铁青的刘子浚翻了一个白眼,又回头看了看仍然还在厮打中的大虎小姜,很是头疼。
“喂,你们统统都给我停手,没看到本少爷已经住手了么?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穆伯韬一出声,那边殴打到一堆的几个人立马散了开来。
穆婉荨回过头看着大虎小姜,差点没有忍住笑喷出来,平时那么端庄的两个护卫,竟然也会在大街上打架,并且还没人抓破了脸,头发衣服全都凌乱不堪,果然跟穆伯韬在一起的人都是少根筋的,哈哈!
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苑寰和穆婉荨,大虎小姜一脸做错事的表情,木讷的走到苑寰的跟前尽量表现的和平常一样端庄的朝着苑寰行礼“夫人,您来了!”
苑寰看了看狼狈的大虎小姜,点了点头便朝着穆伯韬走去,牵着穆伯韬的手看着他脸上的那些伤痕无限心疼“韬儿,痛不痛啊,我们还是回家找大夫看看吧!”
“额娘,没事的,男子汉大丈夫谁能没点伤啊!嘻嘻!”穆伯韬只能的脸却故意说着成熟的话,再加上他现在狼狈的外表,总让人看着有些想笑。
苑寰听着穆伯韬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还能开玩笑就说明是真的没有事,放下了心之后苑寰才回头看了看那边那个看起来有些稍胖正盯着穆婉荨看的少年,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也并不大碍之后才终于舒口气。
“这位小公子,真是对不起,我们家韬儿从小便有些顽劣,伤到了你还真是抱歉,要不到我府上坐坐,我请大夫帮你整治整治!”
苑寰看着小少年的打扮,非富则贵,特别是腰间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更是不多见。
“额娘,这一次才不是我顽劣呢,是他要抢我为妹妹订做的冰糖葫芦!”
听着苑寰的话,穆伯韬显然很不服气,仍旧是一张不服气的脸望着刘子浚,而此刻的刘子浚却已是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当然是在穆婉荨来了之后。
刘子浚看了看苑寰,胖嘟嘟的脸上恭谨的笑“没事,我没事,今天的事真的是我的错,我道歉,还请你们多多见谅,若是还生气的话,我可以赔钱的,我阿玛是刑部尚书刘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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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冰糖葫芦
听着刘子浚的话,苑寰仔细的看着他,突然间恍然大悟,难怪她会觉得这个小少年眼熟,原来他是刑部尚书刘谦的独生子!
记得在他还很小,大概两三岁的时候,苑寰还曾经抱过他呢!
盯着面前这个满脸抓痕却笑得很灿烂的小少年,苑寰笑颜如花“你叫刘子浚对吧?”
听着苑寰的话,刘子浚胖乎乎的脸笑容更加灿烂了,眼睛却很是惊讶的盯着苑寰。
“夫人您认识我?”
“呵呵,何止是认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呢?没想到你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呢!莫不是听你说你阿玛是刑部尚书刘谦,我还真就记不起来了!”
苑寰对着刘子浚温柔的笑,甚至是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刘子浚也对着苑寰笑,只是脑袋里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眼前这位温柔漂亮的妇人是谁,伸手抓了抓脑袋,刘子浚疑惑的问“只是夫人您是?”
“呵呵,你可知道穆柯辕穆将军?”
“难道您是穆夫人?”
听着苑寰的话,刘子浚激动的差点蹦跶起来,脸上全是兴奋和喜悦。
从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不断的听别人说着关于护国大将军穆柯辕的种种英雄事迹,在刘子浚的眼里,穆柯辕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跟着穆柯辕学习武术,以后也跟他一样成为人人称赞的大英雄。
可是偏偏他的阿玛刘谦是个文官,又极不支持他习武,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只好一直压制着自己的这个梦想,却是没有想到今天会巧遇将军夫人,真是让他倍感震惊。
苑寰朝着刘子浚微笑着点头。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穆婉荨身旁的穆伯韬却突然串到了苑寰和刘子浚的中间,直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满是伤痕的脸上很是不爽的盯着刘子浚愤愤的说“小子,别在这里拉关系,哼哼,本少爷才不吃你这一套,你刚刚不是说今天要是不宰了我,你就不姓刘么?怎么样?我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你是不是得改姓了?”
刘子浚看着跟前火药味十足的穆伯韬,突然有些尴尬,好想窜起来再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大打一架,可是看了看穆婉荨和苑寰,他紧握住的拳头也只好松开,却是望着穆伯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韬儿,别胡闹了,子浚跟你小时候还常常在一起玩呢,别这么咄咄逼人的,这事儿说到底你也有错,哪有人为了挣一串冰糖葫芦就和别人大打出手的?”
正在刘子浚陷入尴尬的时候,苑寰适时的插话解开了刘子浚的尴尬立场。
而穆伯韬却在听到苑寰的话时很不服气“额娘,那可不是一般的冰糖葫芦,那是我前两天就托刘老爹专程为我订做的,是用最新鲜的山楂和来自域雪泉的冰糖所做的,跟一般的冰糖葫芦简直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我都等了好久了,一直在等着这种冰糖到货,现在终于给我等到了,这个人却突然出现,什么也不说就直接想要跟我抢,我不是不讲理,只是气不过而已!”
面对穆伯韬的愤愤有词,刘子浚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垂着头看都不好意思再看苑寰。
苑寰看了看刘子浚的反应便知道穆伯韬说的全部都是实话,苑寰有些无奈的上翘着嘴角,续而又看了看穆伯韬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韬儿你就别再去计较了!”
“不,要是今天他不跟我道歉的话,这件事情就没完没了!哼!”
穆伯韬却是噘着嘴巴撇过了头,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刘子浚抬头尴尬的看了看穆伯韬,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胖嘟嘟的小脸被逼的通红。
难道真的要跟他道歉么?虽然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可是,想他刘子浚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胡闹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对谁道过歉,今天突然要让他道歉,他却觉得有着从未有过的耻辱。
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刘子浚终于还是迈动着步伐走到穆伯韬的跟前,正打算开口对他道歉的时候,穆婉荨却突然将穆伯韬一把拉了过去。
“好了,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子浚跟你差不多大小,所谓不打不相识嘛,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你要是这样子小家子气,反倒让我觉得哥哥你一点儿也没有男子气概,小肚鸡肠的!”
穆婉荨嘴角微微的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一句话便说的穆伯韬哑口无言。
白了穆婉荨一眼,穆伯韬只好就此作罢,他可不想要让他自己的妹妹看不起说他小气呢。
“好了好了,姓刘的,今天看在我妹和我额娘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以后可得对我客气点儿,我穆伯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呵呵,以后咱俩就是好兄弟了,绝对不会再打架了!”
听着穆伯韬的话,刘子浚脸上立马就堆起了笑,眼睛却是一直都在盯着穆伯韬身旁的穆婉荨。
她刚刚叫我子浚,她叫我子浚而不是刘子浚,呵呵,子浚,子浚……
穆伯韬盯着刘子浚那一脸的花痴样儿,很是鄙夷,哼,刚刚不是很牛气的么?结果不就是一个看着美女就软骨头的花痴男么?还说什么以后就是好兄弟,哼,我穆伯韬才不要这种没有大脑的白痴当兄弟呢!
穆伯韬看都不看刘子浚一眼,便直接将穆婉荨的手拉起朝着刘老爹那边走。
“老爹,我妹妹已经来了,现在把冰糖葫芦拿出来吧!”
听着穆伯韬的话,刘老爹脸上扬起慈祥的笑“好叻好叻,小民这就去拿过来!”
看着穆伯韬和刘子浚不再打闹,围观的人群也都做鸟兽状散了开去。
穆婉荨接过了刘老爹递过来的冰糖葫芦,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就连眼睛也笑的好像夜晚天边挂着的弯月亮。
伸出舌头宝贝的舔了舔手中的冰糖葫芦,直接甜到了心窝里去。
“怎么样?妹妹,好吃吗?”
穆伯韬看着穆婉荨的小模样,焦急的问。
“好吃,哥,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冰糖葫芦,来,你也尝一个!”
穆婉荨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放到了穆伯韬的嘴巴边上,穆伯韬本来不想吃的,可是鼻子闻到的那股清甜香味却让他再也忍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张开嘴,直接咬下一个,果然和平常的那些冰糖葫芦大不相同。
谁说冰糖葫芦儿甜,可是甜里透着酸;谁说冰糖葫芦儿酸,可是酸里透着甜!
三十一 并不是那么的讨厌
“喂,你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和穆婉荨一路走着,穆伯韬很是不满意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刘子浚,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对着刘子浚大声嚷嚷着。
看着突然转过身对着自己大吼的穆伯韬,刘子浚胖嘟嘟的脸上却不再尴尬和气氛,倒是脸上堆着笑看着穆伯韬说“大家都是朋友嘛,我一个人也无聊啊,一起逛嘛!”
“谁要跟你一起逛啊,你无聊就无聊,管我们屁事啊!马上离开我的视线,趁我没有生气之前!”
穆伯韬却显然一点儿也不买刘子浚的账,甚至心里一直还在为刚刚和他打架的事情怄不过,要不是看着自己的额娘苑寰在身边,他穆伯韬才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呢,而且看到刘子浚看穆婉荨时沉醉的模样,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嘛!
“韬儿,子浚跟我们一起也好啊,你干嘛老是要针对他啊!”
听着穆伯韬的话,苑寰忍不住要唠叨他几句。
“可是……”
穆伯韬很是不满的好想要再争论几句,穆婉荨却在这时候舔着冰糖葫芦转过身子望着穆伯韬,又看了看一脸颓气的刘子浚,迈动着步伐走到刘子浚的跟前。
“刘子浚!”
“在,荨儿,你叫我?”听到从穆婉荨的嘴巴里冒出自己的名字,刘子浚一脸的愉悦。
“你和哥哥挣这串冰糖葫芦是因为你自己很喜欢吃么?”
穆婉荨看了看手中的冰糖葫芦,又看了看刘子浚。
刘子浚微笑着稍显有些尴尬的说“呵呵,因为听说今天有域雪泉的冰糖所做的冰糖葫芦,所以一时嘴馋,就忍不住胡闹了一场!”
穆婉荨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胖嘟嘟却很白净可爱的刘子浚,突然将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递到了他的面前。
刘子浚看着突然将冰糖葫芦拿过来的穆婉荨,眸子里满是惊讶,就连穆伯韬和穆琳琅他们也都觉得惊讶,她到底想干嘛?
“别惊讶,我不是把冰糖葫芦让给你,只是不喜欢吃独食,而且吃太过的甜食会长蛀牙的,所以,你帮我吃一个吧,不过,就只准吃一个哦!”
穆婉荨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吐着小舌头,脸上浅浅的梨涡愈发可爱了。
刘子浚深邃的眸子凝望着穆婉荨,脸颊突然有些发烫,连带着就连耳根子都有些烫了。
嘟了嘟嘴,刘子浚笑眯了眼睛望着穆婉荨“谢谢!”
说完便长大了嘴巴直接咬下了一个冰糖葫芦放在嘴巴里,舔到离谱的冰糖再加上新鲜的山楂,刘子浚的心窝窝都跟着甜了起来,轻轻的咬一口,又有酸味冒出来,不由的让他眯了眯眼睛。
“真好吃!”刘子浚终于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了口,穆婉荨却在听到他的话时深深的笑。
穆伯韬却是一脸的不悦望着这个在他眼里已经‘背叛’了他的妹妹,竟然把他好不容易为她抢过来的冰糖葫芦就这样分给了敌人吃。
穆婉荨就像是没有看到穆伯韬不满的情绪一般,又走到了穆琳琅的跟前,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穆婉荨说不清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不过她却还是对着穆琳琅甜美的微笑着,将冰糖葫芦递到她的眼前。
“琳琅,你吃么?这串冰糖葫芦真的和平常的很不相同!”
穆琳琅怔怔的看着穆婉荨微笑的脸,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却是很快又恢复了她的冷漠,咬了咬嘴唇,淡然的开口“我不吃!”
“穆婉荨,怎么样,好心被人当做了驴肝肺!看你以后还想不想当吕洞宾!”
穆伯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很是得瑟。
穆婉荨白了穆伯韬一眼,穆伯韬就立刻闭上了嘴巴假装四处看看的模样。
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还有五颗,其实她知道穆琳琅不是不想吃,只是她不想欠自己的人情而已,所以穆婉荨不再看穆琳琅,却是转过脸看着她身后的小雪,脸上再一次扬起灿烂的微笑。
“小雪,你呢?吃不吃?很好吃的哦,绝对可以和皇宫里御膳房的东西比较了呢,如果你不吃的话,或许以后都再也吃不了这样好味道的冰糖葫芦了呢,好可惜的哦!”
果然如穆婉荨所料,小雪望着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有些唯唯诺诺的看了看穆琳琅,生怕她会不同意。
穆婉荨直接走上前去,用手摘下一颗冰糖葫芦就往她的嘴巴里灌。
当小雪尝到冰糖葫芦的味道时,整个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穆婉荨得意的望着小雪说“怎么样,很好吃吧!”
小雪一边吃着嘴里的糖葫芦,一边不住的点头,看着小雪的反应,穆婉荨满意的笑了,随后也递了一颗到寒香的嘴巴边上“寒香,来,尝尝,很好吃的糖葫芦哦!”
寒香什么都没有说便已经含住了穆婉荨递过来的糖葫芦,酸酸的甜甜的,很是美味。
“真的好好吃哦,谢谢小姐!”
穆婉荨只是微笑着看着每个人,脸上的微笑满足而幸福。
随后边看着她走向了苑寰的身边,取下一颗糖葫芦,递到了苑寰的跟前。
“额娘,你也尝尝吧,美味的东西我们大家要一起分享的哦!”
苑寰微笑着抚着穆婉荨的头发,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柔“额娘就不吃了,留给荨儿你吃,你不是最喜欢吃糖葫芦了么?”
“不要,额娘你吃嘛,荨儿已经吃了三颗了哦,已经很满足了的!嘻嘻!”
看着穆婉荨难得的孝心,苑寰还是低下了头将那颗糖葫芦含在了嘴里,对她来说,在美味的糖葫芦也比不上她的女儿的一片孝心和善解人意,心里暖暖的很贴心。
“果然很好吃!”这是苑寰对糖葫芦的赞赏,也是对穆婉荨的赞同。
穆婉荨扬起手中的冰糖葫芦串,上面还有红红的两颗,穆婉荨直接又从上面取下来了一颗,再次走到穆琳琅的跟前。
“琳琅,我知道你不想吃,不过大家都吃了,你一个人不吃的话,大家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们大家的面子,你还是好心吃了吧!”
穆婉荨刚刚说完话看着正张开嘴准备说话的穆琳琅,就直接将冰糖葫芦塞进她的嘴巴里,又急忙说“吃进去了就别吐哦,嘻嘻,我们继续逛街了!”
话刚说完,穆婉荨就转身拉着寒香继续朝前走着,其它人也都识趣的跟着她行走,只有穆琳琅嘴里含着糖葫芦站在原地望着穆婉荨的背影,心里却又一个声音渐渐响起“其实,穆婉荨也并不是那么的讨厌!”
三十二 回府
逛了一上午的街,穆婉荨等人把所有闹市里好吃的好玩的都逛遍了之后,终于肯往回家的路上走了。
而这一上午,无论穆婉荨想干什么,吃东西还是玩游戏,统统都是刘子浚给我的钱,他的理由是为了道歉,其实真正的理由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直到将穆婉荨他们送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刘子浚才稍显不舍的准备离开。
“那夫人,荨儿,我就回家了哦!”
刘子浚恋恋不舍的望着穆婉荨,说要走却是一直都不抬脚。
“快走吧快走吧,终于可以甩掉你这个跟屁虫了!”
穆伯韬一脸兴奋的说着话,语气里满是高兴,因为他真的很是不喜欢别的男生突然窜出来粘着他的妹妹,本来两个人就不是很熟,他还装作一副很数落的模样让穆伯韬很不爽。
“韬儿,你怎么说话呢!”
苑寰却是很不高兴的瞪了穆伯韬一眼,其实经过一上午的相处,苑寰倒是觉得刘子浚这个孩子很是可爱,不过穆伯韬老是有事没事的就挤兑人家却让苑寰很是不悦。
“子浚,你别生气,韬儿平常不是这样的,呵呵,以后相处久了,我相信他会喜欢你的呢!”
“嗯,我知道了夫人,我不会生伯韬的气的!好了,那我就先回府了,估计阿玛和额娘也都在等我吃饭了呢!”
刘子浚对着苑寰灿烂的笑,深邃的眸子里也都像是在笑,让人看起来觉得很温暖,也只有小孩子才能笑的这般温暖人心吧。
说完,刘子浚转身又看了看穆婉荨,才终于转过了身子朝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
“子浚,以后常来我们家玩啊,还有,谢谢你一上午的陪伴哦!”
待刘子浚已经走出了几步之后,穆婉荨才终于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到。
而刘子浚在听到穆婉荨的声音时,高兴的回过头对着穆婉荨一直不停的挥手“恩恩,荨儿,我以后一定会常常来找你和你哥哥玩的!”
刘子浚天真的笑脸和清澈的嗓音回荡在巷子里,穆婉荨也抬起了手冲他挥了挥,便看见他笑得更是灿烂了。
穆伯韬迈上步子直接将穆婉荨的手拉下来,使劲的牵着她就往府里走。
“哼,谁要他来找我玩啊?我才不愿待见他呢,跟屁虫大胖子!”
穆伯韬噘着嘴巴一直将穆婉荨朝里拉,穆琳琅和苑寰一直尾随其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哥,你别叫人家子浚大胖子嘛,其实你仔细看就会知道,子浚张的很可爱的呢!”
穆婉荨也不反抗的一直跟着穆伯韬走,嘴巴里却是在为刘子浚说话,却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更让穆伯韬反感刘子浚。
“那种大胖子都可爱?穆婉荨,你眼光也太差了吧!”
穆伯韬直接将穆婉荨的手放开,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很是不满,他就是不愿意听到关于刘子浚的任何赞扬,一开始就那么没有礼貌和自己打架的家伙,他才不会喜欢呢!
“你们在说哪个大胖子啊?”客厅里却响起了冥靖的声音。
所有人都回过头望着冥靖,穆婉荨更是直接就朝着冥靖蹦了过去。
“冥靖,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冥靖望着眼前温暖微笑的穆婉荨,却是故意装作很不耐烦的模样抱怨着“和你阿玛一下早朝就回来了,想说今天可以和你们玩久一点,却是没有想到你们那么早就出去逛街了,而且还逛了怔怔一上午,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将军府里好无聊!”
“哎哟,冥靖,你真笨,你就不知道来闹市找我们么?这几天京城里在摆会场呢,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多着呢,而且,他们说晚上还会有灯会哦,只要猜对了彩灯上面的谜语就会有奖励的呢,嘻嘻,我晚上一定要去逛逛!”
穆婉荨一脸期待的对着冥靖说着话,一路朝客厅走去,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食。
“哎,荨儿和伯韬真是有了好玩的就忘记我了,可怜我一有时间就想着来找你们呢!”
冥靖假装不悦的抱怨着,眼眸却在看着穆婉荨时满是疼爱。
穆伯韬走过去用手搭着冥靖的肩“先说清楚哦,忘记你的只有穆婉荨没有我哦,而且,她还和今天刚认识的一个大胖小子玩的很高兴呢!”
“喂,穆伯韬,你干嘛一直要针对人家刘子浚啊,就因为别人一开始和你打架了么?哼哼,真是小肚鸡肠!”
听着穆婉荨的话,冥靖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而穆伯韬脸上却扬起一脸的窘红。
“我刚刚就想问了,几天不见而已,伯韬的脸上怎么就那么多伤口,原来是去和别人打架了啊!”
冥靖看着一脸窘迫的穆伯韬不由的想象起来他和别人打架的模样,要是对方还是个大胖子的话,那么那个画面一定会笑死人的。
“到底是哪家的孩子那么倒霉会遇到穆伯韬啊,哈哈,一定被欺负的很惨,想想真觉得别人可怜!”
“哪里是人家可怜啊,是我哥被人压在地上打的,要是不是我们突然赶到了,我哥身上的伤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穆婉荨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对冥靖说着穆伯韬的糗事,一下子就把穆伯韬给说怒了。
“喂,穆婉荨,你丫真是好心没好报,好歹我是为了给你抢冰糖葫芦才会杠上那小子的,早知道,我直接让给他就是了,也不会遭这么多的罪!还有,你得说清楚,那小子足足比我大了两岁,而且他还那么胖,我被他压在地上那是理所应当的,还有,我也没有输给他啊,好歹他身上的伤也并不比我少!”
或许是碍于男子的小面子,穆伯韬就是打死都不肯承认这场架是自己打输了,所以他才会那么讨厌刘子浚。
一提到冰糖葫芦,穆婉荨就想起来了,她还留了一颗给冥靖呢!
“寒香,把我的冰糖葫芦给我!”
从寒香手里接过那颗冰糖葫芦,穆婉荨就朝着冥靖走去,打开手帕,将冰糖葫芦拿了出来。
“冥靖,你看,我为你留了一颗哦,听说是域雪泉的冰糖,好好吃的哦!”
说完就直接将那颗冰糖葫芦放进了冥靖的嘴巴里,两个人都甜甜的笑了。
三十三 学武功
饭桌上,穆柯辕一直盯着穆伯韬受伤的脸看个不停,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开口问,到最后反倒是穆伯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紧握着手中的筷子,低下了头唯诺的开口“阿玛,你要是再盯着我这样看下去,我就不敢吃饭了!”
穆伯韬一句话便逗笑了房间里的所有人,穆柯辕更是笑得大声。
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穆伯韬脸红红的望着穆柯辕说“哼哼,都怪阿玛你,我才会被别人打得这么惨!”
“这话从何说起?你性子顽劣跟别人打架了,阿玛没有责备你就算是你积下的福祉了,现在却反倒过来变成你责怪我了!”
穆柯辕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个满脸抓痕却很是搞笑的长子,脸上不知觉的流露出一抹幸福的祥云。
“因为阿玛你是所有人眼中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可是我却一点武功都不会,要是你多教教我,今天那个大胖小子说什么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也就不会被你们笑话的这么狼狈了!”
穆伯韬大声的嚷嚷着,就像自己说的是真道理似的,说着说着还硬是觉得自己委屈了起来。
穆柯辕大笑了两声,将手中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哈哈哈哈,是,是阿玛的不是,早该教你们一点防身术了,我穆柯辕的孩子怎么能在外面随便给人欺负呢,哈哈!”
“那阿玛你是答应教我武功了哦?”
穆伯韬兴奋的盯着穆柯辕,红彤彤的脸上满是期盼。
“教,教,一定教,以后教皇子的时候也教你,也免得皇子一个人学着寂寞,有你在旁边瞎胡闹,他也会觉得轻松一点儿!哈哈!”
今天的穆柯辕不好像心情特别好,不但没有怪罪在外面生事打架的穆伯韬,却还答应了以后要教他武功,这让原本心情很郁闷的穆伯韬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就算是说他瞎胡闹他也开心。
苑寰看着今天穆柯辕对穆伯韬的慈祥疼爱很是欣慰,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让苑寰真的感到一家人温馨的幸福。
“阿玛,你不能偏心,教了哥哥也必须得教荨儿!”穆婉荨嘟着嘴对着穆柯辕撒娇。
“你女儿家的,学什么武功啊,琴棋书画多学学就好!”
听着穆婉荨的话,还不等穆柯辕开口,苑寰便已经开始说道了,在她的思想里,待字闺中的大小姐就是应该规规矩矩的学习琴棋书画,武功什么的那是男儿家的事情。
“哎哟,额娘,我学武功是想防身啊,你想啊,阿玛是护国大将军,我是阿玛的嫡亲长女,要是连一点武功都不会,以后要是遇到个什么麻烦自己什么都不会全去依靠别人,那也太丢咱们将军府的脸了吧!”
穆婉荨说什么都不愿意听从苑寰的话,上一世的经历便让她痛恨自己是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柔弱女子,要不然所有的事情便都不会那么的凄惨,这一世,她一定要学一点武术防身,就算以后用不到,也可以当做是强身健体。
“苑寰,荨儿想学就让她学吧,她说的也没错,我的嫡亲长女怎么可以连一点防身术都不会!呵呵!”
又是一杯酒下肚,穆柯辕已经稍微有些微红的脸颊看起来很是慈祥。
“嘻嘻,还是阿玛好!”
得到了穆柯辕的应允,穆婉荨很是得意,对着穆伯韬不停的扮着鬼脸,那意味分明就是在向穆伯韬挑衅,要看看他们谁学的比较厉害。
穆伯韬也很是不服输的回敬了穆婉荨一个白眼,哼,走着瞧,我就不信你一个女孩子还能比我更厉害!
看着一桌子幸福的笑脸,却唯独只有穆琳琅低着头在认真的吃饭,与其说是认真的吃饭,还不如说是她不愿意融合在他们的欢乐里,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的怨恨穆柯辕,怨恨苑寰,怨恨穆婉荨!
也会更加的去思念她的额娘柳羽卿,那个为了穆柯辕倾尽一生的女子,最终也还是没有得到穆柯辕的爱,那是一出多么悲壮的戏啊,而她的额娘不过只是穆柯辕和苑寰的感情戏中小小的一枚棋子。
现在看到他们一家和睦,幸福的模样,穆琳琅就会为柳羽卿感到心疼,那个傻瓜般的痴情女子,这一生终究是付错了情,她穆琳琅也发誓,以后绝不会步她额娘的后尘。
看了看对面的穆琳琅,穆柯辕放下手中的酒杯。
“琳琅,荨儿也要跟着我学习武功,你干脆也一起跟着学吧,以后你们几个人也有个伴了!”
穆琳琅抬起头望着正冲着她微笑的穆柯辕,脸颊上的红晕让他看起来比平常慈祥了几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穆琳琅在看到和听到穆柯辕这样的问话和模样时,鼻子却没有来由的一阵心酸,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窜出了怒火。
“不了,我跟姐姐爱好不同,不喜武术,您还是教他们就好,琳琅还是跟着先生学习琴棋书画!”
穆琳琅其实真的好想要答应穆柯辕跟着他一起学习武术,因为,她以前常常听额娘说,就是因为阿玛那一身武艺的潇洒模样才会让她如痴如醉,她从小就好想要跟着他学习那些可以令她额娘着迷的武功,可是一想到穆婉荨和穆伯韬会一起跟着他学,她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穆琳琅漠然的说了一句“我吃好了,阿玛你们慢用,琳琅先回房了!”便转身离去。
饭桌上突然有了片刻的沉默,穆柯辕更是看着穆琳琅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这辈子,他是注定会辜负一个人的,这也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场面。
苑寰看着穆柯辕失落的表情,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壶为他续上一杯,温暖的微笑着说“放心吧,我相信琳琅慢慢的便会接受我们的,也会融合在将军府里!”
穆柯辕回头看着苑寰,也只能对着她回以一抹强加的笑,端着她刚刚为她斟满的酒又是一饮而尽。
浓浓的酒味不断的徘徊在味蕾之中,穆柯辕的喉咙却是有些发硬,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只希望,穆琳琅能够在这将军府中无忧的长大便好,这也算是弥补一点对柳羽卿的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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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活不到过年
用过午膳,穆婉荨便牵着冥靖直接朝着内阁走去,知道她的用意,冥靖就那样甘愿的被她牵着,就连穆柯辕和穆伯韬也跟着他们往内阁走去,还有一直尾随在冥靖身后的宫女兰儿。
走进内阁,穆婉荨有些防备的看着兰儿,冥靖朝着她笑着点头“没事,兰儿是可信之人!”
听了冥靖的话之后穆婉荨才稍微放下防备,让寒香送来了一盆子清水过后便将大门紧紧关上。
冥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穆婉荨从衣袖里取出了苑寰的那只白玉银簪子望着冥靖“忍着点!”
冥靖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穆婉荨便直接将银簪子对着冥靖的食指便直直的插进去,冥靖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紧闭着眼睛的眉头中央皱的紧紧的,一看便知他已经疼痛到极点,就连脸颊都已经惨白无光。
紧接着便看见大滴大滴的黑色血液从他的食指中流出来,流进那盆清水里便分散开来,直到整盆水都已经被染黑之后,穆婉荨才将银簪子从冥靖的食指中抽出。
一直站在房间里的兰儿却是看到这景象之后吓得长大了嘴。
穆婉荨紧皱的眉头,让一直在旁边观看的穆柯辕和穆伯韬不由的一阵紧张。
“怎么样?冥靖的毒有缓解么?”
穆伯韬紧张的走上前扯着穆婉荨的衣袖便问,没有办法,对毒这种东西他一点儿也不懂,就算是看着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也只好问穆婉荨了。
穆婉荨看了看手中已经变得漆黑的银簪子和那盆瞬间变的漆黑的清水,摇了摇头望着冥靖问“冥靖,你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冥靖惨白的脸色有气无力的看着穆婉荨,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最近老是想睡,而且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突然变的很怕冷,夜晚床铺里要是没几个汤婆子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还有,头常常会晕沉沉的……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听着冥靖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的揪紧了一颗心,都紧盯着穆婉荨,仿佛她现在已经变成了所有人的救命稻草。
而穆婉荨却是眉头更加揪紧了,咬了咬嘴唇艰难的开口“果然是药份加重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冥靖怕是活不到过年了!看来对方已经起疑心了!”
“什么?活不到过年?现在是已经是冬月十六了,你的意思是皇子的寿命还不足两个月?”
穆柯辕不敢置信的望着冥靖,又看了看穆婉荨,威严的脸上却是不小心红了眼眶。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冥靖好好的,怎么可能活不到过年,穆婉荨,你这个骗子,你到底懂不懂这种毒啊,你不懂就不要乱说!”穆伯韬红着眼眶嚷嚷着,激动的自己跑过去抢走了穆婉荨手上的白玉银簪子,直接给扔掉,那盆已经变得漆黑的水也被穆伯韬发狂的全部打翻。
穆柯辕看着激动的穆伯韬,直接走上去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依偎在穆柯辕怀里的那一瞬间,穆伯韬直接涛声大哭了起来,嘴里嘤嘤的一直不断的重复抽泣着说“呜呜呜呜……冥靖怎么可能死……呜呜呜呜,阿玛,你说……冥靖不会死的!”
穆柯辕抚着穆伯韬的小脑袋瓜,喉咙也跟着哽咽了起来,却是强忍着说“嗯,皇子不会死的,你妹妹一定有办法,一定能够找到救皇子的办法!”
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一个状况,兰儿站在一旁却是不由的全身发抖,他们说,皇子活不到过年?这是怎么回事?那根变得漆黑的银簪子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盆被皇子的血染黑了的水又是则么回事?难道皇子真的中毒的?
可是,怎么可能,皇子每天被那么多人守着,吃的用的全部都经过严格的把关,怎么可能皇子会中毒?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兰儿越想越是害怕,不由的一双眼睛直接流下了一行行晶莹的眼泪。
穆婉荨走过去将冥靖的手握紧,因为她看出了他变得虚弱的身子。
冥靖转过头安静的注视着穆婉荨,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一个九岁大的女孩子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总觉得眼前这个天真容颜的穆婉荨拥有无限强大的力量。
可是自己,难道注定就这样死去么?连敌人都还不知道是谁就这样死去么?最近几日的身体状况让他常常会感到害怕,结果他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原来他真的已经活不久了啊!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才十一岁,他还没有享受过长大后的自由,更没有去看过外面广大的世界,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这样就死去?
反握着穆婉荨的手,冥靖红着眼眶对着她温柔的笑。
“荨儿,我真的活不到过年了吗?”
穆婉荨抬起头注视着冥靖红润的眼眶,心里很不好受。
“对不起,冥靖,我只能够控制之前少量的花百断情散,可是加重了药量的这种毒,我真的无能为力,除非能够有解药,要不然……”
“要不然就只能够等待死亡么?”冥靖接着穆婉荨的话说完,却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传来阵阵恶痛,压的他就连呼吸也变的好困难。
死亡原来离自己如此接近呢!
穆婉荨低着头不敢再看冥靖的脸,却在低头的一瞬间止不住的掉眼泪,心痛犹如万箭穿心。
穆柯辕和穆伯韬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直接没了力气,好好的一个皇子,怎么就,怎么就落得如此地步?那个金璧辉煌的皇宫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不,兴许还有办法,我们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想办法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然后逼他交出解药,这样不就可以了么?这样皇子不就不用死了么?”
穆柯辕突然放开了怀里的穆伯韬,直接走上去抓住冥靖的手便想朝外走,却在脚步刚刚踏动的一瞬间,便已经被穆婉荨拉扯住了。
“阿玛,没有用的,那样你只会害的冥靖连最后的一个月都活不了!皇上虽然掌握无限权力,可是终究敌在暗,所谓狗急了也会跳墙的,要是禀告了皇上,敌人为了保全自己,只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三十五 同生共死
房间里一片沉默,谁都对这件事情不甘心,可是却也都无能为力。
冥靖将自己的手从穆柯辕的手里抽出,惨白的脸上突然温和的笑,抬起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的针孔还那么的显而易见,轻轻一用力,便又有黑色的血流出。
黑色的血液,多么恐怖的颜色的,让冥靖联想起了从前被罚写字时的那一方又一方砚台黑墨。
看着这样的冥靖,穆婉荨很不好受,为什么重活了一世自己发誓全力去守护身边的人却还是这么的无助?上一世根本没有这件事情发生啊,难道这就是自己重活一世的惩罚吗?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你却偏偏要惩罚在冥靖的身上?这个男子,我已经亏欠了他太多太多,我还没有偿还给他一丝一毫,为什么你就要如此残忍的待我?
不,我绝对不能够让冥靖就这样死去,绝对不可能!
穆婉荨看了看吓得全身发抖的兰儿,又看了看冥靖又在流血的左手,几乎想都没有想便直接走过去将冥靖的手狠狠牵着,又用力让他的食指流出更多的血。
冥靖他们都不解的看着突然此举的穆婉荨,而穆婉荨却是伸手将兰儿一把拉了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皇子死了你会怎么样?”
兰儿惶恐的看着穆婉荨,又看了看满脸惨白的冥靖,突然回想到冥靖救她的那一天,她说过会誓死效忠皇子。
“兰儿这条命都是皇子给的,若是皇子死,兰儿便也亡!”
兰儿盯着穆婉荨的眼睛,坚定的回话,从她的眼神里穆婉荨便能够看出真假。
“冥靖,看来你有一个中心的部下!”
穆婉荨回过头冲着冥靖凄凉的笑,却在这时候当兰儿无所防备的时候便直接将冥靖流着血的那只手朝着她的嘴巴放去。
兰儿紧闭着嘴巴睁大了眼睛不解的望着穆婉荨,穆婉荨看着她发话“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忠心,那就张开嘴把冥靖食指上的这些血统统喝掉!”
听着穆婉荨的话,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兰儿喝下冥靖的毒血?
冥靖抿紧了嘴巴望着穆婉荨也是一脸的不解。
穆婉荨看着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自己,她却只是抽动着嘴角冷漠的说“喝下冥靖的血,那就代表着你和他中了一样的毒,刚刚你也都看见了,我说过,要是没有解药的话,冥靖活不到过年,现在喝与不喝就看你的选择,我不逼你!”
穆婉荨的话让兰儿不由的心跳百倍,喝还是不喝也成了最大困难的选择题。
冥靖却是在听到她的话后挣扎着想从穆婉荨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荨儿,你疯了,你这样会害死她的,我不希望别人跟着我一起陪葬!”
冥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线里的无助和痛苦传到穆婉荨的耳朵里却变成了锥心的刀子。
“陪葬么?就算是这样好了!”穆婉荨注视着冥靖苍白的脸,眸子里却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紧接着她却自己含住了冥靖的食指,不断的咀嚼,试图吸到更多的血。
冥靖发疯似得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的将穆婉荨往后推,血红的眼眸悲痛的望着她叫嚷着“穆婉荨,你疯了?快,你快给我吐出来,全部都给我吐出来!”
穆柯辕也显然被穆婉荨的举动给吓的不轻,立刻跑上前去将穆婉荨拦在怀里不停的想要掏她的嘴巴让她给吐出来。
“穆婉荨,你个大笨蛋,你想死也得经过你额娘的同意啊,她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不是让你这样糟蹋你自己的!”
穆柯辕的脸瞬间被气的通红,他怎么可以让他自己的孩子当着自己的面所这种相当于自杀的举动?
穆伯韬却是已经被吓到愣到一旁手足无措起来。
穆婉荨躺在穆柯辕的怀里,突然对着他们温暖的笑,脸上的两个梨涡却还是那么的好看。
“阿玛,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的就死去,相信我,在过年之前,我一定会为冥靖和自己找到解药的!不要担心我,好吗?”
“你是笨蛋吗?还有一个月,怎么可能被你轻易的找到解药?除非那个凶手笨到自己交出解药!”
终于缓和过来的穆伯韬却在这时候走到穆婉荨的身前,指着她的鼻子狠狠的骂,可是眼睛还是那么不争气的就流下了几滴眼泪,让他原本凶凶的话语都便的无力起来。
“穆婉荨,你真傻!”
冥靖跪倒在穆婉荨的跟前,血红的眼珠子悲痛不已,他说过他要保护这个女孩,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是她来保护自己?甚至还喝下了自己的毒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同生共死?可是为什么,心痛的缝隙里竟有一丝淡淡的甜蜜?
兰儿站在一旁,木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简直不敢相信,穆婉荨真的只是一个九岁大的小女孩么?可是为什么,她的气场却让自己觉得很恐慌?九岁大的小女孩竟然会懂得那么多?而且她竟然敢喝下皇子的毒血!怎么可能?难道她真的就不怕死么?
而自己明明对皇子承诺过会誓死效忠于他,还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要自己的命,自己也会亲手奉上,可是为什么在刚刚穆婉荨让自己喝皇子的毒血时,自己却是那么的害怕?害怕死亡!
看着冥靖苍白的脸,血红的眼,悲痛的脸,兰儿的心口有些痛,这个不过才十一岁的少年,却经受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表面上时风光无限的皇子,可是却处处遭人陷害,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对冥靖下的毒,可是她知道,她绝对不想就这么看着冥靖等死。
兰儿走向冥靖,深邃的眼眸锁定他放在地上正流着血的食指,黑色的血液,恐怖而惊悚。
咽了咽口水,兰儿迅速的将冥靖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血腥味顿时传遍了整个口腔,冥靖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只是很悲痛的望着兰儿,觉得自己这个皇子当的如此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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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进宫
深冬总是寒冷无比,一大早穆婉荨便自己从床铺里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带王嬷嬷和寒香叩门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都给打理好了。
“哟,小姐,你今儿怎么自个儿给起床了?”
王嬷嬷像是看向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稀罕的望着穆婉荨,就连寒香也是一脸的震惊。
穆婉荨望着她们甜甜的笑“因为今天我要进宫!”
穆婉荨话刚说完,王嬷嬷和寒香就是一脸的好奇,今儿宫里有没有什么事儿,去宫里干嘛去啊?不过,主子的事情,她们做下人的一般都不好过问,也都不再说话,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分内的差事。
寒香将热水端进去放着,拧了一张热水帕递给穆婉荨搽脸,穆婉荨接过之后迅速的搽了搽脸,再递换给寒香。
做到菱花镜前,王嬷嬷为穆婉荨梳着头发,穆婉荨从镜子里看了看身后的寒香,说“寒香,你还没有进过皇宫吧!”
“是呢,小姐,我从来都只是远远的看着神武门的方向不敢靠近的,那些护卫很凶的,稍微靠的近了些他们都会骂人的,寒香可不敢得罪他们!”
寒香一边说着一边想象着皇宫那金璧辉煌的装潢,特别是在夕阳的照射下,更像是泛着金光一般惹眼。
“那你想不想进宫去看看啊?”穆婉荨看着寒香满眼的期盼,笑了笑,心里却是有些苦涩。
“像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想是这辈子都进不了那种地方的吧!”
寒香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眸子中流露出淡淡的失落,看着穆婉荨的背影,心里却升起了一丝羡慕。
对寒香来说,穆婉荨这样的大小姐根本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五皇子那样关系好的朋友,想进宫就进宫,那可是他们这些下等人八辈子都求不过来的福气呢。
听着寒香的话,穆婉荨转过头微笑着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那你今天就跟着我一起进宫吧!”
寒香兴奋的盯着穆婉荨,一脸的惊讶“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跟着小姐你进宫吗?”
“呵呵,当然啊,你是我的贴身婢女,跟着我进宫有什么好稀罕的啊?以后你常常都会跟着我一起进宫里去的哦!”
看着寒香兴奋的模样,穆婉荨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那座金璧辉煌的宫殿,原来是那么的令人向往啊,可是却圈禁在那堵高墙里的人,却也那么的渴望自由……
“嘻嘻,太好了,我可以进宫了,我可以进宫了,哈哈,我真没想过我这辈子还有进皇宫的机会,早就听说过紫禁城里处处都是美景,有百花齐放的御花园,还有富丽堂皇的各个宫殿,而且还有好多好多漂亮的妃子,就连宫女也都张的很俊俏呢!”
寒香一想到过一会儿就会跟着穆婉荨进宫,她就没有来由的兴奋,想着过去从别人那里听说过的关于皇宫里的好多事情都让她兴奋不已,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天,她终于可以真正的进去紫禁城里看一看了,对她来说,现在的心情是她从未有过的兴奋。
“你这丫头可别光顾着高兴,待会跟小姐进宫,你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没有小姐的吩咐,你可别做任何事情,更别离开小姐半步,别以为皇宫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自古以来,枉死在皇宫里的冤魂多不胜数,一定要控制自己,本分守己,别自己丢了小命了还不知道个所以然!”
王嬷嬷却在看着寒香兴奋的模样时忍不住的泼凉水,其实也不是泼凉水,只是想让她学规矩一点,毕竟皇宫不必将军府,犯了错可没有人保得住她。
听了王嬷嬷的话之后,寒香原本兴奋的兴致,瞬间给熄灭了一半。
看着寒香变得有些别扭的表情,穆婉荨看着王嬷嬷说“王嬷嬷,你就别吓寒香了!”
王嬷嬷放下手中的梳子,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穆婉荨走过去握着寒香的手温和的说“放心啦,王嬷嬷只是夸大其词的吓唬吓唬你而已,只要你不犯错,也没有人敢随意处罚你的!”
“恩恩,是的,小姐!”
一听穆婉荨的话,寒香便再一次笑了,天真可爱的小脸颊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惹人爱。
“穆婉荨,懒猪,起床了!”门外想起了穆伯韬响亮的叫喊声,在这个安静的早晨为将军府揭开了喧闹的开始。
穆婉荨没有回答,却是走到门前,双手插着腰瞪着正在向她房间跑过来的穆伯韬。
“哼,你才是懒猪呢,我今天老早就已经起床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穆婉荨,穆伯韬显然有些惊讶。
“咦,真难得,你今天竟然会起得这么早!”穆伯韬跑上前去抓住穆婉荨的手,更是抬起自己另外一只手摸了摸穆婉荨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穆婉荨嘟着嘴巴一把将穆伯韬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给拿开“你才发烧了呢,今天要进宫,我当然要早起啊!也可以和阿玛一起去啊!”
穆伯韬看着穆婉荨,突然声音有些吞吐。
“你确实今天要进宫吗?”
“当然要去啊!怎么?你不想去啊?那你可以不用去的,我有寒香陪着我去就可以了!”
穆婉荨看也不看穆伯韬就绕过他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寒香也紧跟在她的身后。
“喂,谁说我不去的,我当然要去!”
穆伯韬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转过身便追着穆婉荨的身后跑去。
此时,苑寰和穆柯辕以及坐在饭桌前吃饭了,看着大大咧咧跑进来的穆婉荨和穆伯韬,穆柯辕和苑寰惊讶的笑了。
“嘿,今天都起得蛮早嘛,平时可没见你们这么早起床过哦!”穆柯辕手里拿着筷子,望着穆婉荨和穆伯韬慈祥的笑。
“因为穆婉荨昨天说今天要进宫,所以我就故意起得好早,结果没有想到,这个懒猪今天也起好早呢,说是可以和阿玛一起进宫呢!”
穆伯韬坐在板凳上,拿起桌上的碗筷就开动。
听着他的话,穆柯辕只是淡淡的看了穆婉荨一眼便不再说话,眸子里却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感伤。
看来荨儿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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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宫中奔跑
吃过早饭,坐上马车,寒香一路都在兴奋不已。
当穆柯辕的马车行走到神武门的时候,寒香将马车的车帘子给掀开,刚好看到看到神武门站岗的几位护卫,前面其中一个护卫看到他们的马车,走上来掀起帘子,看到稳坐与马车里部的穆柯辕时那个护卫很是恭敬的朝着穆柯辕双手作揖。
“将军今天似乎比平时来的更早一些呢!”
看着对着穆柯辕赔笑的护卫,寒香朝着四周瞧了瞧,来往的官阶马车陆陆续续的一点儿也不会觉得他们早啊,怕是这个护卫故意没话找话说吧!
穆柯辕睁开眼睛看了看那个护卫一眼,护卫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
“是早了点吧,因为两子女老早就起床吵着要进宫见五皇子了,所以老可也就早来了吧!”
听着穆柯辕的话,那个护卫赶紧让开道路。
“放行!”随着他一句话落地,那些护卫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对着他们行注目礼。
寒香在马车内一直注视着他们的马车一点一点的走过神武门,走过那些站得笔直的护卫,直到后来终于将神武门甩在身后的时候,寒香才终于抓住穆婉荨的手兴奋道“小姐,小姐,我们过了神武门诶,真的过了神武门了,我现在已经在皇宫里面了诶,哇,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诶,你看,那些墙壁真的好像是金色一样的呢!”
穆婉荨看着寒香兴高采烈的模样忍不住笑弯了嘴角,穆伯韬却是神气的说“现在还只是外围呢,待会儿,去了冥靖的保和殿,才叫叹为观止的呢,不过最美的还是御花园,可是这个深冬里也只能看到一片一片各色的梅花而已!”
“真的么?那些梅花有咱们将军府后院里的那颗老梅树开的盛么?”
寒香瞪大了眼睛看着穆伯韬,脑袋里却是在想着那一片又一片的梅花林。
“寒香,你别那么目光短浅好不好,咱们庭院里的梅花虽说已经是开的很好的了,不过皇宫里的东西那都是选用的最好的诶,还有那些宫廷专门的园林设计师成天都在修剪管理着那些花花草草,当然比我们家的后院好多了啊!”
穆伯韬津津有味的对寒香讲解着,口吻犹如一般大人似的,或许男生都是这么要面子的动物,一旦有人听自己讲话,就算是装也要装的像是自己很懂一样。
“将军,到了,我先去停马车了!”
马车外响起了老龚苍老却很有精神的声音!
老龚是专门在将军府里赶马车的车夫,和王嬷嬷一样大半辈子都是在将军府里度过的,从年轻时便来到将军府做工,一做便做到自己年老,为人老实憨厚,从不说三道四乱嚼舌根,这一点也让穆柯辕很是满意。
从马车上下来,穆柯辕摸着穆婉荨的头发,却突然有一些难舍的情绪。
“丫头啊,阿玛得去上朝了,你确定和你哥哥一起去看冥靖就行了吗?”
穆婉荨抬起头对穆柯辕天真的笑。“阿玛,放心吧,荨儿不会乱来的!你就安心上早朝吧!”
“嗯,那我一下朝就赶来保和殿!”穆柯辕将自己的手从穆婉荨的头上挪开,语气中却还是那么的不放心。
自从他亲眼看着穆婉荨喝下冥靖的毒血开始,他就开始整晚的失眠睡不着觉,每当苑寰问起的时候他便只能以军事繁重来当做借口,丝毫不敢向她透漏只言片语,可是每每看到穆婉荨时他便会觉得心疼。
他的孩子,太过重情义却又太过聪明,偏偏还替了她的额娘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这样的人长大了可怎么了得?所谓祸水红颜,他可不希望他的女儿成为危害国家的祸水,可是也不希望她薄命,只能祈求老天,让她变得平凡一点,只要能够相安无事简简单单的度过一辈子便好!
“不用了,阿玛,你下了朝就直接回府吧,我和哥哥陪着冥靖吃过了午膳再回来!”
穆婉荨抬起头对着穆柯辕露出了自信满满的微笑,脸上的那两个梨涡无论什么时候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那……好吧!”穆柯辕看着穆婉荨,从她坚定的眼神里便知道自己不该再啰嗦下去,叹了口气,有对着穆伯韬说“你给我好好照顾你妹妹,别成天只顾着打架生事,要跟着你妹妹一样懂事的话,我就省心多了!”
“阿玛,我知道的,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穆婉荨的,你就放心吧,快去上早朝吧,我们要去保和殿了!”
穆伯韬拍着小胸脯对穆柯辕作保证的模样不由的逗笑了穆婉荨和寒香,穆柯辕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转过身子朝着金銮殿走去。
看着穆柯辕离开的背影,穆伯韬吐了口气,朝着他的背影不住的扮着鬼脸“阿玛真是啰嗦呢,走吧,走吧,去保和殿了哦!”
一转身,穆伯韬就一手拉着穆婉荨一手拉着寒香朝着保和殿的方向跑去。
“喂,哥,你慢点啦!”
被穆伯韬拉住就跑,还跑的那么急,冰凉的寒风吹在脸上很是刺骨,穆婉荨忍不住的对着穆伯韬大叫着。
然而前面牵着她们跑的穆伯韬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跑的更加急了。
“穆婉荨,你这个病秧子,早就叫你要勤加锻炼了,每天只顾着在你房间里看书练字绣花的,现在才小跑了两下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吼?你看看人家寒香,跑得多快啊!”
穆伯韬一面跑着一面回过头冲着穆婉荨说着话,嘴巴里传出来的热气在半空里不断的画着圈。
听着穆伯韬的话,穆婉荨侧过脸看了看寒香,发现那妮子真的在一个劲儿的疯跑,简直就是玩的不亦乐乎了,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紫禁城呢!
“跑快点啦,前面就是保和殿了,说不定冥靖还没有起床呢,咱们去闹醒了他!”
穆伯韬见穆婉荨不回应,便又侧过头来对着她这样吼道。
穆婉荨还是不说话,只是跟着穆伯韬跑,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喘着大气,跑到保和殿的殿门口时她已经喘的不成样子了,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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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被毁容
“看吧,早就叫你锻炼了,才跑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喘成这样,穆婉荨,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早晚都得泡在药罐子里去!”
看着站在保和殿门口抚着胸口不停喘气的穆婉荨,穆伯韬忍不住的要呵斥她两句,却在看着她被憋红了的小脸上有些心疼。
他的这个妹妹,从他记事开始就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三天两头的都在生病,从她出生以来,苑寰就不知道为她哭了多少次了,特别是上一次掉进冰潭更是吓坏了一府里的人。
其实常常看着穆婉荨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吃药的时候,穆伯韬的心里都会很不是滋味,甚至有想要替她生病的想法,那时候他就知道,他这个妹妹在他的心里很重要很重要,虽然平常总是跟她吵闹,不过在他主心骨里是心疼她的,不然也不会和别人打架也要帮她强一串冰糖葫芦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是身体它自己不争气嘛!”
穆婉荨抬起头看着穆伯韬藏着心疼的脸,突然有些鼻酸,不过紧接着就被房间里传出来的摔破碗筷的声音给转移了注意力。
“滚,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在穆婉荨他们还在为摔破碗筷的声音感到诧异时,房间内却又响起了冥靖愤怒的咆哮声,穆婉荨和穆伯韬互看了一眼,便急忙的朝着房间内跑去。
刚刚进屋子,便看到打碎了一地的碗筷碎片,还有跪倒在地上的一屋子人,冥靖背对着大门口站着,似乎全身都在颤抖。
穆婉荨缓步走上前去,将手搭在冥靖的肩上想要问问他怎么回事,却被冥靖一膀子甩开。
由于冥靖的力度过大,穆婉荨被甩的差点跌倒,还好穆伯韬眼急手快给及时扶住了。
“喂,冥靖,你发什么疯啊,害我妹差点就跌倒了!”
穆伯韬冲着冥靖的背影生气的吼着,一屋子跪倒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听到穆伯韬的声音,冥靖回过头来才看到穆婉荨他们。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冥靖竟是转过了身子不敢直视穆婉荨的脸,更是对着一屋子的人发怒的大吼到“我叫你们滚没有听到吗?既然你们都听桂嬷嬷的话,还赖在我保和殿做什么,滚呐,全部都给我滚!”
冥靖在吼着这些话的时候,脖子处的青筋冒得老高!一屋子的人都跪倒在地上没人敢抬一下头,也没有人真的敢听了他的话走出这个房间。
寒香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吓得躲在穆伯韬的身后不敢出声,这才是她第一次进宫呢,从前都是想着皇宫里怎么怎么的美好,怎么怎么的金璧辉煌,可是现在看着被五皇子呵斥的一屋子下人,她才突然觉得,这皇宫真的就像是王嬷嬷将的那样恐怖,有权有势的就是人上人,可是无权无势的宫人们却只有被欺负的命。
穆婉荨观察了一下周围,看到兰儿站在离冥靖不远的地方低着头,脖子处却又着明显的伤痕。
穆婉荨皱紧了眉头看着冥靖,想着他说的话,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这件事一定与兰儿还有桂嬷嬷有关,难道说是桂嬷嬷欺负兰儿了?
问冥靖只怕他更生气,穆婉荨走到了兰儿的身前“兰儿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着穆婉荨的话,一直低着头的兰儿终于肯抬起头来看着穆婉荨,而穆婉荨却在看到兰儿脸的一瞬间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是谁下手这般狠毒?竟然将兰儿俏丽的一张脸蛋给打的不成模样,血迹横行在脸上,最重要的是右脸颊竟然被人用利器凶狠的划了两道伤口,那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人看着就胆战心惊。
难怪冥靖会生那么大的气,这兰儿也太惨了吧,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什么比毁容更让人绝望的?更别说是皇宫里的宫女了,没个标致的脸蛋,还如何在这皇宫里立足,现在兰儿被毁了脸,那不就代表着她再也不能留在保和殿当掌事宫女了!说不一定还会被发落到浣衣局去受苦!
“这,这是怎么回事?”穆婉荨不由的有些结舌,虽然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事情,可是她仍然不愿意相信,那个桂嬷嬷真的就如此的心狠手辣?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行事,还是说她仗着有皇后娘娘撑腰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兰儿低着头不敢回话,眼泪却又是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
有些委屈就是这样,无人问津的时候都可以坚强的熬下来,可是一旦有人问起,便会无限的心酸难过起来。
冥靖转过身看着兰儿,心里更是愤怒,握紧的拳头扯着掌心的肉甚至变的有些痛,冥靖咬紧了牙关,直接将拳头砸在桌子上,发出“呠”的一声巨响再度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还不都是桂嬷嬷那个混帐东西,她气不过我让兰儿顶替了她的职位,一直教唆着保和殿的下人们不听兰儿的话,甚至还公开和兰儿作对,不止是这样,昨晚半夜她甚至还找人打了兰儿,要不是护卫给发现了,说不定兰儿早就已经成了护城河里的又一抹冤魂了!”
冥靖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愤怒是穆婉荨从来也没有见到过的,就是这样的冥靖才特别让穆婉荨感到心疼,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这样打击他!
“难道这宫里就没有王法了吗?她桂嬷嬷干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人管的了么?我们去禀告皇后娘娘,要是她不管,就去禀告皇上,让他做主,我就不信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治的了她!”
一直在旁边听着一切的穆伯韬忍不住的冒火,他就是那种天生看不惯恃强凌弱的事情,现在看着兰儿被桂嬷嬷整的那么惨,更是忍不住想要帮她出这口气。
“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吗?那个老东西有我皇额娘为她做主,而且根本就没有人敢出面指证她,我能有什么办法!”
冥靖捏紧了拳头,脸上全是不甘和愤怒,他真的不想再这样窝囊下去,不想再看着身边的人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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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寂寞傀儡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谁都不敢再说话,只有兰儿隐忍着的哭泣声在着保和殿里声声明朗,更是揪紧了冥靖的心。
兰儿现在是他在保和殿中唯一最信任的人,她甚至可以喝下自己的毒血陪着自己共生死,现在看着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己却愣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帮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这天下间到底还有谁当皇子像他当得这般窝囊?
自己被下毒能不能活都还不知道,现在就连一个宫女都保护不了,在这金璧辉煌的紫禁城中,与其说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还不如说他是生就在这宫殿中的寂寞傀儡。
紧咬着嘴唇,除了发怒他却再也想不出别的任何办法,整个客厅能够被他摔碎的东西全都已经成了地面上狼狈不堪的残片,看着这一屋子跪在自己面前的下人,他更觉得心酸,不过全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没有一个对他真的忠诚,这富丽堂皇的保和殿不过就是为他设置的一座囚牢而已。
真的好想,好想要离开这里!
冥靖心里不止一次这样想过,总有一天,他是要离开这紫禁城的,总有一天,他是要去尝试一下作为一个平凡人的自由的。
“统统都给我滚出去,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心不在我保和殿的人,本皇子通通都不需要,从今以后,我只要兰儿一个侍女就够了,离开了这里你们想投靠谁就投靠谁去!”
冥靖突然传来一阵头晕,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一群人。
“皇子,没有经过桂嬷嬷和皇后娘娘的同意,我们是不能离开的!”
一个跪在前排的宫女在听了冥靖的话之后终于唯唯诺诺的半抬起头说道,那语气里分明就是巴望着赶紧离开保和殿。
原本就很愤怒的冥靖,被她这一句话更是惹火了,一向和善的他第一次抬起了脚直接朝着那个宫女踢去。
“要滚就滚,保和殿的主子是我,不是皇后,更不是那个混帐桂嬷嬷,你们通通给我记清楚!”
看着冥靖愤怒的脸,穆婉荨终于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对着他的耳边柔声说到“别动这么大的怒,不值得,这样只会让背后看笑话的人开心而已!你先去坐坐吧,让我来说几句!”
冥靖抬起头看了看穆婉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穆婉荨对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缓了一口气,冥靖终于退步坐回了靠椅上,他累了,确实累了,一早上起来就这样发怒,再加上最近身子总是很虚弱,他实在是想要安安静静的静坐一下了。
穆婉荨走到那群跪在地上的宫人们的正中央,晃了一眼所有人方才缓声说到“我知道,你们在场的很多都是很小便被家人卖进宫里来当差的,也有的或许是八旗子弟,不过那都是少数!我也知道,在这四面楚歌的皇宫里,你们大家都只是想涂个平平安安,所以很多时候才不得不学着趋炎附势保全自己。”
说到这里,穆婉荨停顿了片刻,走了几步方才继续“不过,你们扪心自问,摸着自己的胸口说话,自从你们来了这保和殿当差,五皇子他何时亏待或者是刁难过你们?”
穆婉荨说完这句话时,故意停下来看着他们的反应,很多人都是相互看了几眼,却也都哑口无言,像冥靖这样好脾气的人,怎么可能为难下人。
“没有是吧!”片刻之后,穆婉荨帮着他们回答后继续说,“在这皇宫里,试问,还有几个皇子公主是没有一点儿小脾气的?其实,你们能够被分配来保和殿也算是你们幸运,至少能够安安稳稳的在保和殿里当差,当然,除了桂嬷嬷来找你们的茬!”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心里难免都会忌惮或者说是害怕桂嬷嬷吧,因为她要是小事化大的来折磨教训你们,也正因为如此,五皇子他才体恤你们撤走了桂嬷嬷取而代之的是让兰儿掌管你们,因为皇子觉得,只要桂嬷嬷不再掌管保和殿的话,你们的日子都会好过很多!”
穆婉荨在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下人们都是这样,只要你肯给他一颗糖吃,他就会开始对你三分真,从感情牌打起,穆婉荨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之中会有人心甘情愿的跟着冥靖的。
而在听了穆婉荨的这番话后,很多宫人们都是相互递眼神,最后甚至还偷偷的抬起头看了看坐在靠椅上一脸疲倦的冥靖,觉得穆婉荨说的话并非不无道理,桂嬷嬷不掌管他们的话,他们的日子是真的会好过很多,看来他们真的是没有理解到冥靖的一番良苦用心。
看到好多宫人们都露出了歉意的表情,穆婉荨却是一改刚才的和善口气,冷漠的说“不过你们确实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但不感谢皇子帮你们撤走了桂嬷嬷,甚至还帮着桂嬷嬷一起助纣为虐排挤打压兰儿!怎么样?现在看着兰儿她被毁容了你们就开心了?”
穆婉荨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兰儿她是和你们一起当差,甚至是一起入宫共事多年的人,你们真的就忍心看到她被桂嬷嬷折磨的不成人形甚至丢了性命么?人是要讲良心的,人在做天在看,不要让你们自己到最后都厌恶自己!”
这番话掷地有声,却是说的在场所有人无言以对,寒香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一切,不由的对着穆婉荨心生佩服,这些话要是搁在自己这里怕是打死也说不出来吧!
穆婉荨转过身重新走回到冥靖的身边去,再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抬起头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若是你们还是想帮着桂嬷嬷继续打压兰儿的话,现在就给我离开保和殿,皇子不需要这样的人呆在他的身边,不过若是你们诚心悔过,想要安稳的在保和殿里当差,之前的所有事情皇子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今天中午还会在保和殿大摆宴席以当慰劳,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不过,一旦决定了就没有反悔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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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鸿门宴
穆婉荨的话句句掷地有声,让跪在地上的所有宫人们都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中不好抉择。
而穆婉荨却只是同冥靖一样,坐在了一把靠椅上,安静的看着跪倒一堂的人,不急也不忙,因为她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决定,这世上是没有人想要永远的生存在黑暗之下。
果然,片刻之后,跪倒在地上的所有宫人们都对着冥靖叩头。
“奴婢愿意永远跟随皇子,绝对忠诚!”
“奴才愿意永远跟随皇子,绝对忠诚!”
冥靖紧握的拳头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下来,从靠椅上坐直了,他冷漠的看着这一堂的宫人们,终于点了点头“这件事,就像荨儿所说的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起,你们既然选择了留在我保和殿,那么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欺凌你们,只要你们衷心待我,我也不会薄待你们的!”
“奴婢敬遵皇子教诲,从今以后绝无二心!”
“奴才敬遵皇子教诲,从今以后绝无二心!”
听着他们的回答,冥靖满意的点着头,一挥衣袖“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今天中午保和殿设宴,以慰藉你们多年以来的辛苦!”
“奴婢叩谢皇子殿下!”
“奴才叩谢皇子殿下!”
听到冥靖的话,宫人们都欢喜了起来,今天中午终于可以吃一顿大餐了,想着以往都是看着桌上的各种美食却丝毫不敢忌惮,今儿也终于可以当一盘坐堂客,那滋味简直就是无法言语。
“好了,都退下吧,把这里打扫一下,本皇子和伯韬他们要去内阁聊天,你们没事的话就别来打扰我!”
话刚说完,冥靖便起身带着穆婉荨他们去了自己的内阁。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该吃午饭的时间了,而大厅里早已经摆好了所有的酒菜,刚好两个圆桌便可以坐下所有的人,而保和殿的下人们也已经全部都恭候在大厅了。
冥靖坐上主位,待穆婉荨他们也都纷纷坐定的时候,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宫人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温和的对着他们开口“都坐吧,今天在保和殿没有主仆之分,大家都随意一点儿!”
听了冥靖的话,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欢喜的笑,纷纷入座,拿着桌上摆好的碗筷看着那些美味佳肴一脸的垂涎,都是像在等着冥靖的一声令下之后就开始抢菜吃的样子,很是令人发笑。
坐堂之上,唯独只有穆婉荨一个人很是淡定的在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发现在所有兴奋的宫人中唯独只有一个宫女一脸的淡定之色,似乎是对桌上的酒菜都不敢兴趣。
冥靖看着所有人都已经入座之后,才拿起身前的筷子对着大家说“好了,大家都开动吧,随意一点,千万不要客气,在场的每个人,桌上的每一样菜都必须吃一点哦,我知道大家平时吃的都不怎么好,趁着今天的机会,也都好好尝尝每一道菜的味道,这也算是我的命令哦,而且我会让兰儿监督的,没有遵旨的就会有惩罚哦!”
“奴婢(奴才)遵命!”听着冥靖的话,宫人们倒是高兴了起来,这样的任务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桩美差嘛,他们当然绝对遵从哦!
随着冥靖的一声令下,宫人们都是争先恐后的开始夹着自己早就已经看好的菜色,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是已经几天没有吃过饱饭了一般,看的穆婉荨不由的想笑。
而那个一开始便很淡定的宫女,在其他人的狼吞虎咽下却显得太过于不自然,只见她拿着筷子一直捏在手上却始终不下手夹菜,这一切都让穆婉荨觉得太过于奇怪。
可能是发现了穆婉荨一直在看着她,那个宫女才终于动了动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盘子的菜缓慢的送进嘴里,可是看她的表情却像是在咀嚼难以下咽的东西似的,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穆婉荨还故意夹了一块跟她一样的菜色,不过味道很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下咽啊。
一整顿饭,穆婉荨都在有意无意的注视着那个奇怪的宫女,而其他人却是吃的喝的很是畅快,好几次备在桌上的酒都被喝光了,冥靖便吩咐下人又去取了一些过来,好让宫人们喝个痛快。
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喝的歪七扭八的时候,那个宫女却还是一脸的从容,因为一整顿饭她更本就没有吃进多少东西,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
穆婉荨私下偷偷的问了问兰儿才知道,那个宫女叫秀珠,以前是在惠妃娘娘身边当差的,后来听说因为犯了错惠妃娘娘不要她了,刚好桂嬷嬷又在选人来保和殿,所以她便来了保和殿当差。
秀珠平时话就不多,再加上长相平平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所以在保和殿里很不显眼,一直都很平凡。
穆婉荨安静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又加上兰儿说的那些话,便让她越发疑惑起来。
当所有人都酒足饭饱的时候,这场宴席便已经要宣告结束,冥靖离席以后,宫人们也都纷纷的离席,开始打扫着大厅,而那个叫秀珠的宫女却在这时候突然不见了。
穆婉荨满心疑惑,从一开始用餐的时候便已经叮嘱了寒香要留意秀珠的一举一动,所以,在秀珠不知不觉不见了的时候,跟着一起不见的还有寒香。
穆婉荨与冥靖还有穆伯韬相互对视了一眼,其实今天这场保和殿的宴席不过是穆婉荨布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找出那个混淆在保和殿里对冥靖下毒的那个真正元凶。
知道饭菜里有毒的,除了穆婉荨他们就知道那个下毒的人,而一场午饭就唯独只有那个叫秀珠的宫女看起来最可疑,又听着兰儿说那个宫女曾经在惠妃娘娘身边当过差,那么她的嫌疑就更大了。
谁都知道惠妃娘娘一向和皇后不和,冥靖时皇后的儿子,既然害不了皇后,那么她就转了方向来害冥靖,其实都是同一个道理,只是为了伤害皇后娘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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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幕后黑手
当所有人都退出保和殿以后,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穆婉荨、冥靖、穆伯韬还有脸上已经涂上药膏的兰儿,沉默在这个大殿里越来越让人心里发慌。
他们都在等,在等着寒香回来,等着她向他们说清事情真相,可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寒香就是一直都不回来,这种等待的滋味让人很不好受,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喘气都会变得困难,可是仍自己怎么用力也都拔不走那块石头。
“你们说,寒香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了?会不会出事了啊?”
一直等不到寒香的归来,一直坐着的穆伯韬终于忍耐不住心里的担心问出了口,而这句话换来的除了沉默再也没有别的回答。
事实上这也是所有人都担心的地方,穆婉荨现在一直在后悔,怎么会让寒香去,她对宫里的环境不熟悉,还那么小,虽然机智,可是总归是还没有见过这些大场面,万一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抓了个正着,那可如何是好?
即揭穿不了凶手的阴谋,又打草惊蛇,说不定以后再想抓凶手的小辫子就不会那么简单了,更重要的是,穆婉荨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寒香的安危!
见着没有人回答自己的话,穆伯韬也只好闭嘴,可是大殿里沉默的气氛却压得他越来越难受。
片刻之后,拳头砸在桌子上,穆伯韬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来“不行,这样等下去永远也不是办法,我要去找寒香!”
听着穆伯韬的话,穆婉荨急忙站起身子拉住他,正打算说话的时候,保和殿的大门却突然被打开,白色的光亮之中气喘吁吁的寒香径直的朝着穆婉荨他们走了过去。
在看到大门被打开的那瞬间,在看到从光亮中走出来的寒香时,穆婉荨他们一直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片刻,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寒香,穆婉荨激动的直接跑上去抓住寒香的手。
“你总算是回来了,我真怕你出事,是我考虑不周全,你还不熟悉宫里的环境,这件事本不该交给你去办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好害怕你出事!不过还好,上天保佑,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好了好了,荨儿小姐,先让寒香休息休息吧,你看她满头大汗的一定是累极了,先让她坐下喝口水休息休息!”
看着穆婉荨那么激动的抓住寒香,而寒香满头大汗的显然很累,兰儿走上去抚上了穆婉荨的手背,又将寒香朝着靠椅扶去,及时的递上了一杯茶。
穆婉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己一个性急,倒是没有兰儿考虑的那么周全,呵呵!
待寒香喘了口气之后,她终于看着穆婉荨说了一句话“小姐,你推断的真的没有错诶,那个秀珠好奇怪,从保和殿出去就直接朝着一个写着什么什么宫的地方去了,我一路都跟着她,可是后来她进去那个什么宫之后,我就只好躲在外面等她出来!”
听着寒香的话,穆婉荨和冥靖对视了一眼,冥靖对着寒香问“是不是永和宫!”
寒香看着冥靖回答“我不知道诶,那两个字好复杂,寒香不认识,我就认识最后那一个宫字,不过那个地方看起来好漂亮的,可是门前却又两个奇怪的树桩,一左一右的横着,让人看起来很别扭,那些宫人们也太懒了吧,把树给砍了,树桩都不挖掉,仍由它们搁置在那里,真是影响了那些美景!”
听着寒香的描述,冥靖的眉头不由的揪紧,果然是惠妃娘娘,因为整个皇宫里,除了惠妃娘娘的寝宫门前有两个枯老的树桩意外,别处并不多见。
那两个树桩原本是两棵漂亮的白梅树,而且惠妃娘娘特别喜爱那两棵白梅树,常常都会自己浇灌施肥,就算是园林师要来修剪的时候,她也都会陪在旁边看着,生怕园林师一个不小心就修坏了它们。
曾经惠妃娘娘还因为这两棵白梅树而和皇后闹了个不痛快,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之后,原本漂亮的白梅树才变作了两棵枯死的木桩。
那年太后大寿,夜晚的时候所有的妃嫔都陪着太后游园赏花,当走到惠妃的宫门前时,太后看着那两棵白梅树的时候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很多老人都是迷信的,认为在自己大寿之日看到白色的花会很晦气,寓意便是代表着寿命已尽。
太后很不悦的回头怒瞪了惠妃娘娘一眼,加快了脚上的速度生气的回去了慈宁宫。
虽然太后嘴里没有说什么,可是谁都看得出太后因为这两棵白梅树很是不高兴。
太后走了之后,皇后为了平息妃嫔之间的流言蜚语,便下令让侍卫们砍了那两棵白梅树,说是这样的话,太后知道了便不会再不高兴。
然而惠妃一听到皇后名人要砍了她的白梅树时,却是直接以身护住了自己的那两棵白梅树,说什么也不让人砍,看到惠妃这样反抗,皇后当然是不高兴,作为**之主,她下旨还从来没有人敢不从的,而惠妃却是公然的当着所有嫔妃的面反抗自己,那不是摆明了不给她留面子嘛!
抗旨不尊,罪加一等,皇后当着所有妃嫔的面直接叫来护卫硬生生的将惠妃给拖住,再让他们直接懒腰砍了那两棵白梅树,任由惠妃怎么苦苦哀求,皇后就是一点儿也不心软,甚至还下令从今以后皇宫里都不得有人再种白梅树,原本漂亮的白梅就这样成了宫廷里的禁花。
冥靖还听说,那晚砍了白梅树以后,当皇后和那些妃嫔离开以后,惠妃还抱着那两株被砍掉的白梅伤心的哭了一整夜,不眠不休的,哭声让所有下人们都听的心疼。
自那以后,惠妃和皇后不和变成了皇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儿。
冥靖回过头看了看穆婉荨,缓声说“看来真的是惠妃!”
听着冥靖的话,穆婉荨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寒香说“那你还看到些什么?”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秀珠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个老嬷嬷陪着,后来他们分别的时候,我看到老嬷嬷给了秀珠一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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