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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听落花     花开春暖txt下载     花开春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百十八章 算计

    周建宁斜着三角眼,越发气哼哼起来,正恶气满怀,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个女子,一头撞到周建宁身上,手里捧着的一钵王八汤,正扣在周建宁胸前。﹎

    雅﹎文吧

    ﹍

    ···.·y`a-`

    汤汁溅到周建宁手上,烫得他跳了起来,低头看着被污得一塌糊涂的新长衫,暴跳起来,

    “臭jian货”

    周建宁的骂声嘎然而止,呆呆的看着站在他面前,曲膝陪着礼的美貌女子。

    女子眼神流波欲滴,正妩媚异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声音娇滴滴、软软的道着歉,

    “这位大爷,都是奴家的不是,请大爷饶了奴家吧,奴家就住在前头巷子里,大爷,要不大爷随奴家回去换件衣服,可好?”

    女子尾音妩媚着、意味深长的说道,周建宁头脑晕晕着傻笑起来,连连点着头,

    “小娘子别怕,爷不怪你,你说去哪里,咱就去哪里,小娘子长得可真是水灵”

    女子妩媚的笑着,抛了个媚眼,扭动着脚肢,款款的走在前头,引着周建宁转进一条巷子,往巷子深处走去。

    连转了几条巷子,周围已经寂静无一人,小厮胆怯的拉了拉周建宁,周建宁转头看着四周,也有些胆怯起来。

    女子顿住脚步,指着前面一扇小角门,妩媚的笑着说道:

    “爷,奴家就住那里,爷,这家里如今只有奴家一个人,礼数不周之处,爷别见怪,奴家是个苦命的,刚成亲没几个月,夫君就......”

    女子脸上挂着几滴眼泪,梨花带雨的用眼角瞄着周建宁,边用帕子按着眼角,边柔媚的诉说着:

    “就扔下奴家走了,可怜奴家一个人守着……这份苦。”

    “那你公公婆婆呢?”

    小厮转头看着周围,抢着问道,周建宁正心花怒放、色令致昏的紧盯着不停的飘着媚眼的女子,听了小厮的话,抬起扇子重重敲着小厮的头,敲了两下,醒过神来,忙跟着问道:

    “那你公公婆婆呢?”

    “奴家夫君是独养儿子,夫君走后,婆婆心疼儿子,没几个月,也跟着去了,就剩了奴家和公公,公公又是个……天天泡在花戏楼,白天晚上都不见人,可怜奴家……奴家礼数不周处,还请爷……”

    女子喘着气、娇滴滴、软软的诉说着,周建宁眉飞色舞,忙往前蹭了几步,凑到女子面前,弯着腰,几乎贴着女子耳边说道:

    “爷不怪你,爷舍不得怪你。雅﹎>>文吧

    >>

    -=-.-y=”

    女子羞怯般“嗯”了一声,娇嗔的用手指轻轻点了周建宁一下,转身款款走了几步,推开角门,进了院子。

    周建宁急忙跟着进来,小厮也跟在后面挤了进来,回身关上了门。

    女子引着周建宁进了屋,从屋里取了件崭新的织锦缎长衫出来,边伸手给周建宁解着衣服纽子,边耳语般说道:

    “这是奴家夫君的衣服,爷别见怪,奴家见了爷,就跟看到奴家夫君一样。”

    周建宁贪婪的盯着女子裸露着的白净脖颈,咽了口口水,

    “不怪不怪,爷就你的夫君。”

    女子仿佛嗔怪的嘟着嘴,风情万种、媚眼如丝的斜看着周建宁,眼风扫过门口,正看到小厮站在门口,放肆的转头打量着四周,女子转头看着小厮,往后退了半步,端正着面容,低声说道:

    “爷自重,这里有人呢”

    周建宁怔怔的转头看了看,指着小厮问道:

    “你说他?一个奴才,算不得人”

    女子又往后退了半步,脸色沉了下来,周建宁急得紧跟过去,头也不回的挥着手吩咐着小厮,

    “滚回来,爷这里不用你侍候”

    女子笑着推了周建宁一把,低头从荷包里取了块一两左右的碎银子出来,走到门口,拉着小厮的手,硬塞到他手里,低低的说道:

    “多谢小哥成全,明天一早,再到这角门接你家爷。雅>文8﹏

    -·-.`”

    小厮掂了掂银子,紧紧的攥在手里,眉开眼笑的答应着,转身出了院子,带上了角门,一溜烟跑了。

    周建宁急不可耐的扑过去,把女子搂在怀里,没头没脸的亲了下去。

    女子咯咯笑着,媚眼横流的点着周建宁的额头说道:

    “你这个急色鬼。”

    周建宁只顾低头往女子唇上亲去,女子伸出一只手挡住周建宁的嘴,身子往后仰着,另一只手抚着周建宁的面颊,声音软软的说道:

    “爷,这会儿可不成,奴家还得赶着去收笔银子,爷且在这里等我一等,奴家收了银子就回来……再让人送桌子酒菜来,奴家陪着爷,好好玩……玩。”

    周建宁眼睛里闪出亮光来,舔了舔嘴唇问道:

    “收银子?多少银子?到哪儿收去?”

    “也没多少,不过一百六十两银子,就到前头花戏楼,如今在花戏楼唱戏的大兴班,租了奴家的院子住着,今儿是收房租的日子,若是收的晚上,那帮天杀的戏子又要赖帐”

    女子嘟着嘴说道,周建宁垂涎欲滴起来,挑着大拇指,撇着嘴傲然说道,

    “这许多银子,你一个人去哪行?爷陪你去,小娘子还不知道吧,爷是镇宁侯府三少爷,满京城谁敢惹爷?”

    女子满脸惊喜着,微微有些胆怯起来,

    “爷这身份,奴家……”

    “别怕别怕,爷疼你,爷就爱你这样的。”

    女子娇笑着,推开周建宁,侍候着他穿了织锦缎长衫,又进去煮了茶,让着周建宁喝了两杯,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出了门,一前一后,往花戏楼走去。

    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

    周建宁只觉得浑身发着热,急不可耐的跟在女子身后,左转右转,沿着偏僻的巷子,转进了花戏楼后头一处角门前,女子上前拍了拍门,角门打开了,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周建宁跟着进去。

    两人沿着戏园子杂役走的狭小通道,转来转去,一直走到了一间极高大的房子后头。

    女子顿住脚步,招手示意周建宁过来,紧贴着他,俯到他耳边低低的说道:

    “爷,这帘子后头,是戏班子堆衣服的地儿,这会儿,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人来,从那头出去,就是戏台,爷先在这帘子后头等奴家片刻,奴家到那边找班主拿了银子就过来。”

    说着,推着周建宁进了帘子后,又隔着帘子,低低交待了两句,才闪身进了旁边一间屋里。

    片刻功夫,女子身子吃力的微微倾斜着,拎着只沉重的褡裢转了回来,周建宁正掀着帘子,焦急的往外张望着,见女子拎着沉重的褡裢过来,轻轻咽了口口水,贪婪的目光从女子胸前移到了褡裢上,掀起帘子就要出来,女子忙推着他进去,将重重的褡裢塞到他怀里,紧紧贴着周建宁,搂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媚笑着说道:

    “爷且等等,那班主说,过会儿,秋海棠就要上场了,爷,奴家最爱这秋海棠,爷就陪着奴家在这里听上一听,解解馋……”

    女子拖着低低的含糊的尾音,听得周建宁心痒难耐,浑身躁热着,心里象着了火一样,恨不得立时将女子按倒在x下,一边胡乱点着头,一边将褡裢随手放到边上,搂着女子,上下其手的猛亲起来。

    女子紧紧贴着周建宁,一边将舌尖探进他嘴里**着,一边手指极其灵活的解起他的衣服来。

    周建宁被yu火烧得头昏脑涨,片刻功夫,就被女子脱得精光,把女子按在x下,昏头涨脑着,急切胡乱的扯着女子的衣裙,女子忙用力将他往外推去,低低的说道:

    “爷且松一松,让奴家自己来。”

    周建宁急忙喘着粗气松开女子,女子跳起来,快如脱兔般掀帘而出,周建宁呆站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的一脚踹了出去。

    周建宁被踹出来的地方,可不是他进去的地方,而是正咿咿呀呀唱着戏的戏台

    台上台下一时寂然无声,仿佛全体被施了定身咒般,呆呆的看着赤条条跌在戏台中间的周建宁,周建宁晕头晕脑的爬起来,腰间的东西颤巍巍突起着,在台子中间茫然的转着圈。

    离周建宁最近的秋海棠最先反应过来,捂着脸尖叫起来,台下的人也先后反应过来,都离了座位,跺着脚、猛拍着桌子,吹着口哨,兴奋至极的狂笑大叫着,简直要把屋项掀开去

    台上的戏子们也反应过来,指着周建宁,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的琴师鼓手扔了家什,拼命往前挤着,这百年不遇的新鲜热闹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

    周建宁惊慌至极,被台上台下翻天的狂笑惊呼震得更加晕头转向,两只手扎扎着,不知道捂哪一处才好。慌乱中,干脆不管不顾的往台下跳去,台下的人更加兴奋起来,吹着尖利的口哨,狂叫着吩咐着各自的小厮,

    “把他给爷赶回来赶过来快快让爷好好瞧瞧”

    周建宁慌乱的如没头苍蝇般撞来冲去,被无数小厮推来搡去,脚踢肘踹,跌倒了又给拉起来,被人推着转着圈。

    慌乱急切之下,手忙脚乱着又爬回了戏台上。

第百十九章 福运

    第百十九章 福运

    戏园子掌柜和戏班班主拼命挤了进来,班主一把拉下戏台桌子上的帷布,裹住周建宁,跳着脚,扯着嗓子叫着人,把还在转着圈撞来撞去的周建宁拖了下去。

    这样的新鲜热闹事,瞬间哄动了整个京城,如风般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被兴奋的人群口口相传着,添油加醋着,传出无数更加不堪的版本来。

    周建宁被戏园子掌柜遣人送回镇宁侯府前,三五个版本的事件经过,已经传遍了侯府上下,镇宁侯暴跳如雷,直接让人押着周建宁跪在了祠堂外。

    周建宁惊吓过度,又几乎光着身子,连半刻钟也没跪到,就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

    ****奶拼死拖了周建宁回到院子里,拿出私房银子,赶紧让人请了大夫来。

    周景然和程恪接了大皇子,离京城还有两天的路程,晚上,在驿站歇下,两人陪大皇子吃了饭,回去旁边的院子里,沐浴洗漱了,翻看着京城送来的线报。

    程恪取出匣子里的薄纸,扫了一眼,立即睁大眼睛,急忙飞快的扫了一遍,面容古怪的看着周景然,将薄纸递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这也太……”

    程恪忍不住笑了出来,周景然急忙接过来,飞快的看了一遍,抬起头,看着程恪,一句话没说出来,就笑的前仰后合的倒在了榻上,用力拍着榻几叫道:

    “可惜可惜这样的热闹,咱们竟然错过了”

    程恪也笑倒在榻上。

    两人笑够了,程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平息着气息,挥手斥退了青平和洛川等人,看着周景然,笑着低声说道:

    “这个事,我总觉得有点蹊跷,背后说不定有什么东西。”

    周景然点了点头,

    “嗯,这混帐东西再不堪,廉耻总还有一点,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怕是太蠢,被人算计了去,让人查查吧。”

    程恪点头答应着,扬声叫了千月进来,低声吩咐了,千月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镇宁侯府外书房,镇宁侯垂着头、面如死灰的坐在上首椅子上,呆呆的盯着面前敷着明黄缎子的折子。

    诚王人还没进京城,弹劾他治家不谨,教子有亏,伤风败俗,有伤四善之德义有闻的折子就递进了宫里,皇上让内侍封了折子来,让他自辩,可这满京城无人不知的事,要如何辩去?

    这折子措词如此激烈,这自辩上稍有差池,只怕这镇宁侯的爵位,就保不住了,祖宗的基业,若是就这样葬送在自已手里,就是死,也赎不回这样的大罪

    镇宁侯呆若木鸡的端坐着,大少爷周建功忧虑万分的看着父亲,低声说道:

    “父亲,得想想法子。”

    “法子?还能想什么法子?”

    镇宁侯腰背倭偻着,有气无力的问道,周建功想了想,低声说道:

    “这事,如今也只能求求景王爷了,皇上最宠景王爷,若是景王爷肯替咱们说句话,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镇宁侯仿佛活过口气来,连声说道:

    “你说的是,你说的极是若是景王爷肯说句话,自然管用,可是”

    镇宁侯猛然顿住,看着周建功,苦着脸说道:

    “若是这事求了景王,那往后,咱们家和景王,岂不是越来越撕掳不开了?”

    “父亲,先别想那么远,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若是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有什么撕掳开不开的,咱们这侯府就……没啦先把爵位保住再说,以后的事,再说吧。”

    镇宁侯点着头,背弯得更厉害了,低声说道:

    “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吧,你让人去打听打听,景王爷回府了没有,唉,就把那件决胜千里的玉雕送过去吧。”

    “父亲,那件决胜千里,是专门给诚王定做的,若是,给景王送过去,会不会不合适?”

    周建功迟疑着说道,镇宁侯长长的叹着气,

    “我也知道有些个不合适,可也只能这样了,咱们府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越发艰难,卖了南边的两个大庄子,才凑够银子买玉雕了这么件东西,这会儿,还到哪儿再找出个几万两银子采买东西去?就算有银子,也来不及了,唉,这礼若轻了,只怕不顶用,景王什么没见过,一般物件,哪能放在眼里?”

    周建功耸拉着肩膀,叹了口气,

    “那我这就让人打听打听去,若是回来了,我陪父亲过去?”

    镇宁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周建功起身出去了。

    周景然从宫里刚回到景王府,镇宁侯就带着周建功,抬着那件决胜千里的玉雕,上门求见。

    周景然送走了镇宁侯父子,站在玉雕前,眯着眼睛打量着玉雕,冷冷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请世子过府。”

    小厮答应着,急步奔出府门,要了马,往汝南王府疾驰而去。

    不大会儿,小厮引着程恪进了内书房,内书房正中,放着那件决胜千里的玉雕。

    周景然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看到程恪进来,抬了抬手,指着玉雕说道:

    “闭门家中坐,好事天上掉,你看看,爷收了这么件玩意儿”

    程恪围着玉雕转了半圈,抖了抖衣襟,坐到了周景然旁边的摇椅上,接过小厮奉过的茶喝了一口,指着玉雕说道:

    “玉还行,雕功也算过得去,东西还行,就是这决胜千里送给你?这人也是个没脑子的,这玩意儿,送给诚王,倒合适。”

    周景然斜睇着程恪,慢腾腾的说道:

    “你猜猜这是谁送的?”

    程恪怔了怔,转头看着周景然问道:

    “有事求你的?”

    周景然点了点头,程恪呆了呆,猛然起身,围着玉雕转了两圈,跺了跺脚,坐回到椅子上,叹着气往后仰去。

    周景然转头看着程恪,拧着眉头说道:

    “你这舅家,竟是一门……旧年老侯爷是装糊涂,如今这镇宁侯是真糊涂”

    程恪叹着气点着头,周景然指着玉雕,声音里透出些冷意来,

    “这是咱们运道好可巧前天就出了那样的事,大哥就上了那样的折子,若不是这样,这东西,保不准今天就送进了诚王府,大哥……”

    周景然恨恨的咬着牙,

    “大哥就能把这破东西摆到门厅里,摆到大门口,让满京城的人都看到”

    程恪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口茶,转头看着周景然,慢吞吞的说道:

    “这东西你还是好好让人收着吧,说不定过几年就能用上,倒也替你省了件生辰礼,你可要赶早送过去,不然,可就不是送出去,而是抄出去了。”

    周景然愕然看着程恪,呆了片刻,猛然跳了起来,指着程恪,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周景然口吃了半晌,才骂出来,

    “你这个混帐东西”

    程恪舒服的伸长着腿,两只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看着周景然,慢吞吞的接着说道:

    “过了年,我就想和父亲商量了,打发人去南边收拾老宅子去,先把祖母和母亲送过去住着,要不,让王妃也先跟着过去?回头我在玉湖边上,让人再给你起座宅子?”

    周景然指着程恪,手指不停的点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重重的跌坐在摇椅上,摆着手说道:

    “让我想想,再想想,小恪,咱们要是真走了那路,可再也回不得头了”

    程恪支起上身,看着周景然正要说话,周景然忙摆着手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也回不了头了。”

    程恪又躺了回去,两人沉默着坐了半晌,周景然扬声叫了人进来,指着玉雕不耐烦的吩咐道:

    “把这东西抬出来,放到库房里去,别让爷再看到”

    几个小厮小心的抬了玉雕出去,周景然气哼哼的喝着茶,程恪看着他,脸上透着笑意,低声说道:

    “千月那里有信了,那周建宁,真是被人算计了,就是算计他的这个人,你必定猜不出”

    周景然一下子转了兴致,直起上身,眼睛亮了起来,

    “快说快说”

    “那天晚上,千月连夜就赶回了京城,着手查这事,周建宁是被人从戏班子堆放戏服的小暗间里踢出来的,那暗间,原本有扇门和戏台隔着,那天,那门被人偷偷卸了,这事必和戏楼里的人有关,可巧,这件事后第二天,戏楼里的一个伙计就辞了东家,说是要回家成亲去。”

    程恪顿了顿,周景然轻轻摇了摇头,

    “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不是,千月就派人去找这伙计,很快就找到了,还真是回家去的,带着个美貌女子,还没怎么动手,两个人就倒的干干净净,那女子是个ji家,和伙计好上了,一直想赎身从良,就是凑不够银子,前些日子,有人就找到了她,许她赎身,再许她五百两银子,让她勾着周建宁到花戏楼,晚上开戏的时候,把这周建宁赤条条的弄到戏台上去,这两个人,也真就想出法子来,弄出这哄动京城的笑话来。”

    周景然挑着眉梢,惊讶起来,程恪轻轻拍着椅子扶手,叹着气说道:

    “让人想不到的还在后头。”

    ..........................

    这个热闹算不算热闹?嘿嘿

    谢谢亲们的粉,双更双更

第一二一章 嫁妆银子

    三人进了烟树轩,李小暖进去换了衣服出来,饭菜、姜汤已经送了进来,李小暖边慢慢吃着饭,边听两人说笑着,只觉得温暖如热热的饭菜般,熏得身上暖洋洋的。雅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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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暖,明天你穿哪件衣服?你就穿那件石青底百蝶穿花缂丝小袄,配那条石榴裙,我也这么穿肯定好看”

    古云欢欢快的说道,古萧急忙点着头,

    “暖暖你穿石榴裙最好看”

    李小暖放下碗,玉扣和蝉翼忙过来侍候着她漱了口,李小暖往后挪了挪,让着玉扣等人收拾桌子,恩头看着古云欢笑着说道:

    “明天我不过去镇宁侯府,我和老祖宗说过了,这个月,我命星犯冲,空秀方丈让我不要出门。”

    古云欢皱起了眉头,古萧谨慎起来,忙转头看着古云欢说道:

    “我听先生说过,这阴阳宿命之道,不可不敬,这一个月,暖暖还是在家呆着的好”

    古云欢也忙点了点头,满眼惋惜的看着李小暖说道:

    “你头一年在京城过年,就碰到这命星犯冲的事,真是……多少热闹都看不到了还有十五的灯会,看不到多可惜”

    “咱们在京城住的时候长着呢,还能少热闹看了?”

    李小暖笑盈盈的说道,古萧连连点着头,

    “暖暖你说的对,明年我陪你看灯去。”

    李小暖转头看着古萧,笑着点了点头。

    李老夫人和周夫人直到天气近晚,才疲惫的回到府里,匆匆洗漱后就歇息了,第二天,李老夫人身子就有些懒怠起来,周夫人担忧着,就要让人请大夫去,李老夫人忙止住了她,笑着说道:

    “我没事,年纪大了,昨天是累着了,没个三五天都歇不过来,倒不是病了,你赶紧去镇宁侯府去,别让人等着咱们,不好”

    周夫人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笑着说道:

    “就让云欢和萧儿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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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有小暖侍候着就行,你只放宽心去,我就是累着了些,年纪大的人,都是这样,赶紧去吧。”

    李老夫人推着周夫人,示意她赶紧过去,周夫人只好笑着起身,带着古云欢和古萧去了镇宁侯府。

    程恪失望着,拜了年,只喝了杯茶,就借口有事,辞别出来,垂头丧气的回去汝南王府了。

    正月十三日,程恪闷闷不乐的躺在景王府水阁里,慢慢喝着闷酒,周景然拎着根杆子,挥来挥去的钓着鱼,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你今晚再去看看,说不定就能见到了,前些天事多,你去得也太晚了。”

    “那丫头没在烟树轩住着,搬到明远堂去了,李老夫人身子不适。”

    程恪闷闷的说道,周景然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转头看着程恪问道:

    “听说你母亲遍请京城名门闺秀,到你们家灯楼上赏灯,请了古家没有?”

    程恪缓缓摇了摇头,周景然放下手里的杆子,坐到摇椅上,看着程恪建议道:

    “要不,我让王妃出面请古家过来赏灯?反正你家那灯楼离我府里的不远,你两边跑着也来得及。”

    程恪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着头,

    “不必,我就在你这里呆着,一堆裹着绫罗的木头,看着就厌气”

    周景然挑着眉梢,点着程恪说道:

    “你别任性,还是回去应个卯,若不想挑,只说没看中罢了,若是一直在我这里呆着,面也不露,回头我怎么跟你姑母交待?”

    周景然做着苦恼状的怪相,

    “你姑母哪里饶得过我小恪啊,我跟你说,你这亲事,真是不能再拖了,赶紧挑一个娶了吧,我让人打听了,听说钱家那位二姑娘,也是个脾气好的,王家那个五姑娘,也不错,脾气也好……”

    “闭嘴”

    程恪没好气的打断了周景然的话,坐直了身子,满眼苦恼痛苦的看着周景然,

    “你不是说,过一阵子看不到,就能忘了,我这都三个月没看到她了,怎么还是一点也没忘一闭上眼睛就梦到她”

    “两个月,不过两个月”

    周景然急忙纠正着,程恪情结低落着,也不和他争辩,垂着头接着说道:

    “今天早上,本来醒了,躺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起来,又梦到那小丫头看着我笑,梨蕊过来,这梦就被她吵醒了我竟踢了梨蕊一脚,唉”

    程恪叹着气,满眼苦恼的看着周景然,低落的说道:

    “前几天夜里,还梦到她嫁人了,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楚嫁的是谁,我这心就跟裂开了一样,登时就一身的汗,唉”

    周景然同样苦恼的看着长吁短叹的程恪,跟着他长吁短叹起来。雅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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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恪叹了半天气,转头看着周景然,低声说道:

    “这事,你一定得帮帮我,小暖没答应进门前,这亲无论如何也不能结实在不行,我就娶她,反正,她也说过让我娶她。”

    周景然哭笑不得的看着程恪,半晌才用手指点着程恪说道:

    “你就娶她?你想娶谁就能娶谁?你说梦话呢?”

    “实在不行,我就等着你赐婚,反正我不娶,那丫头也不能嫁”

    程恪慢腾腾的说道,周景然一口气噎在喉咙间,半天才顺过气来,指着程恪大骂起来:

    “你个混帐东西”

    隔天,景王妃差了两个婆子,请古家十五日到王府灯楼赏灯,十五日申正过后,太阳刚刚落山,古萧和唐慕贤约了一起赏灯,早早就带着小厮过去了,李老夫人、周夫人带着古云欢,早早的收拾停当,出门上了车,往景王府灯楼去了。

    李小暖星宿不利,自然要在家避着。

    景王妃满脸笑容的受了李老夫人半礼,关切的问着李小暖,李老夫人客气的解释了,景王妃眼底满是笑意,也不再多问,只热情的招呼着各家夫人小姐吃茶吃点心看灯。

    周景然看着满脸失望的程恪,摊着手说道:

    “我也没法子了,你也别在我这里呆着了,还是赶紧回去应个卯,再找机会溜出来,干脆过去那边看看去,保不准今天就能看到小暖。”

    程恪阴着脸点了点头,带着洛川出了门,上了车,径直往古家去了。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远处天际一线霞光明艳异常,洛川停下车子,转过身,掀起车帘子,看着程恪小心的说道:

    “爷,这会儿,还早,小的再赶着车转一圈吧,天还亮着。”

    程恪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沉着脸点了点头。

    洛川慢慢赶着车子,在几条街上转了一圈回来,白昼的光辉完全掩入了地平线,十五的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际,照得京城处处通亮。

    洛川苦恼的咧着嘴,小心翼翼的引着程恪,越进后园,沿着花间树下的阴影,往烟树轩行去。

    大约府里的下人都出去看灯了,后园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两人悄悄摸进了烟树轩后的角门旁,洛川微微松了口气,从腰间摸出钥匙,开了角门,和程恪闪身进去,回身又锁上了门。

    院子东西厢也是一片静悄悄,只有正屋里亮着灯。

    洛川在院子里熟门熟路的查看着动静,程恪盯着正屋温暖异常的黄色光晕,紧张着有些兴奋起来,急忙轻手轻脚的往东厢窗下走去。

    洛川看完了各处,长长的松了口气,今天是十五,这日子真好,大家都出去看灯走百病去了,不然这样亮堂的月光,真得难为死人

    程恪伏在窗外听了听,脸上露出笑容来,伸出手指,轻轻划破了窗上糊着的厚厚的棉纸,往里面探看着。

    屋里,李小暖穿着件红色细棉布半旧夹衣,一条同色细棉布旧裤子,光着脚,正盘膝坐在榻上,手里捧着本帐册子,兰初坐在对面,正和李小暖一起算着帐。

    两人对完了帐,李小暖合上帐册子,扔到榻几上,伸展着手臂往后倒到了靠枕上,笑盈盈的说道:

    “咱们有这么多银子了”

    “这些银子哪里算多这几年,姑娘用钱也太漫撒了些,就说前几天吧,一转手功夫,一千两银子就没了唉”

    兰初皱着眉头,嗔怪着李小暖,李小暖笑嘻嘻的说道:

    “这也不少了,咱们还有两间铺子呢,前儿朝云盘了福记的帐,这一个月,就挣了四十两银子腊月里生意比平时好,减一半算好了,一年也有三百两银子的收益吧,加上那饭铺子,做得好了,一年足有七八百两银子的收益,咱们拿一半,这就有四百两银子,加上绣坊的红利,一年足足有一千五百两银子,还有我的月钱。”

    兰初“扑嗤”一声笑出了声,

    “姑娘就别提月钱了,一个月二两银子,姑娘哪个月也没够用过”

    李小暖嘿嘿笑了起来,

    “就不算这个,一年一千五百两银子也不少了,再攒上两三年,这嫁妆钱就差不多了。”

    兰初笑着摇着头,李小暖将脚跷到榻几上,一边慢慢晃着,一边笑盈盈的接着盘算道:

    “咱还有一匣子金头面呢,除了老祖宗平日里给的首饰,还有朱夫人给的那支羊脂玉簪子,汝南王妃和景王妃给的珍珠手串,那可都是值钱的东西”

    李小暖满足的叹了口气,眯着眼睛感叹起来:

    “兰初,我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人哪,要知足”

    ..................

    知足长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哪。

    谢谢各位的粉和赏,闲爱所以喜欢看文的亲们

第百二十章 新年

    第百二十章 新年

    程恪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找他们两个的,叫朝云,是马行街上一家小饭铺子的掌柜,前一阵子还盘了间叫福记的南北货铺子,这间铺子,原先古家在京城时,就包揽了古家的干货生意,经常送货到古家去。”

    周景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程恪转头看着他,慢腾腾的说道:

    “我让人去府衙查了那间小饭铺子和福记南北货的档,地契上东主的名字,写的是李氏小暖。”

    周景然愕然看着程恪,着急了起来,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你?”

    “嗯,那两个人,我让人安置到南边老宅里去了,地契也抽出来了。”

    程恪闷闷的说道,周景然舒了口气,

    “那个朝云?”

    “嗯,也让人查过了,她是天禧二十八年到的京城,说是礼部员外郎刘乾元一个小妾的妹妹,是刘乾元帮她以****身份落的户,当年就顶下了马行街上的那家铺子,原先是间茶楼,她改做了饭铺子,专一做长随小厮等人的生意,还算红火,她自称东家姓李,自己是掌柜的,腊月初又顶下福记南北货铺子。”

    周景然凝神听着,程恪转头看着他,接着说道:

    “我让人紧盯着她和两处铺子,福记每次往古家送干货,都是她亲自去,小暖身边的魏嬷嬷,到福记去过一趟,后门进后门出。”

    周景然往后仰着,抬手抚着额头,感慨起来,

    “这小丫头,又让人刮目相看,这朝云,大约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忠仆,要么,就是李老夫人给她安置的产业,光凭她一个小丫头子……不可能”

    “嗯,我已经让人启程去了上里镇,打听这朝云和刘乾元那个小妾的来历。”

    周景然点了点头,拧眉想了想说道:

    “那周建宁说的混话,必定是传到了小暖耳朵里,那丫头,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正好手头又有人可用,就这么恶整了周建宁。”

    程恪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景然想着想着,笑意越来越浓,转头看着程恪,认真的说道:

    “小恪,若论整人,你跟这丫头简直没法比啊你说说你,除了断了别人的腿,就是折了人家的胳膊,一点新意也没有这周建宁要是放你手里,必定又是断人家一条腿,你看看小暖,看看人家这手段,兵不血刃,灭敌于无形,这才叫高手”

    周景然用力拍着椅子扶手,大笑起来,

    “真是太有意思了可惜可惜错过了,没看到这样的热闹”

    程恪斜睇着周景然,冷“哼”了一声,绷着脸说道:

    “一个姑娘家,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哼”

    周景然直起身子,脸上带着笑,目光郑重的看着程恪说道:

    “小恪,你既觉得不好,让给我吧。”

    “你死了这心你哪里听到我说得她不好了?这样的野丫头,往后进了门,得好好********”

    程恪断然拒绝道,周景然失望的往后靠去,看着程恪,懒懒的说道:

    “****?你****她,还是她****你?”

    程恪“哼”了一声,闭着眼睛靠到了椅子上,周景然摇着摇椅,半晌,低声说道:

    “周建宁这事,父亲早就听说了,还说给母亲听呢,不过是个笑话,若论荒唐,比他荒唐的多了去了,就是没人笨成他这样罢了,父亲又不糊涂,岂会单单因为族里出了一两个不肖子弟,就革了人家爵位的?就是皇家,这样的不肖子弟也不少在镇宁侯,不过是个治家不严,算不得什么失德的大事,大哥那个折子,也太激烈刻薄了些,父亲都让镇宁侯自辩了,还能有什么事去?镇宁侯也太胆小了些,不过胆小也好,不然……”

    周景然重重的叹起气来,叹了一会儿气,直起身子,看着程恪,笑着问道:

    “那个周建宁……”

    “打发他去北地充军去”

    程恪冷冷的说道,周景然轻轻咳了一声,笑眯眯的说道:

    “这也是为了他好,这京城,他哪还有脸再呆下去的?出去磨练磨练也好。”

    隔天,镇宁侯上折子认了治家不严的过错,罚了一年的俸禄,周建宁被发往北地戍边,刑部的差役没有半分通融的余地,在大年夜前一天,按时押着周建宁出了城,往漫天飞雪的北方赶去。

    笼在飘动飞舞的雪花中的古家,处处灯烛明亮着,泛着浓浓的喜悦。

    古云欢的亲事也有了眉目,议了国子监郑祭酒家三公子郑季雨,郑家虽说没那么富贵,可也是诗礼传家的大族,郑家族里有条铁规,族内男子,只有四十无子才能纳妾一名,若再无子,就是命中注定,就得认了。

    因了这个,郑家一向是京城那些掌上明珠们父母心中的佳婿之家,郑三公子又是出了名的翩翩佳公子,文才好,脾气好,人生得也好,古云欢能议得这门亲事,周夫人心情舒畅之极,只觉得心头一块巨石落下,这日子再没什么让人不满意的地方了。

    嫁了云欢,也该操心操心萧儿的亲事了。

    李老夫人的欢喜更甚于周夫人,年三十一大早,唯心大师就打发人到了古家,请李小暖过去说话。

    李老夫人沉着气,镇静的打发了小沙弥回去后,只高兴的坐不住,拉了李小暖,感慨起来,

    “小暖果然是个福泽深厚的,这几年,古家但凡有喜事,都是小暖的福气。”

    李小暖忙笑着摇着头,

    “看老祖宗说的,小暖的福气都是老祖宗给的,要不是老祖宗,小暖这条命只怕都保不下来,哪还有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这是古家的福气,是老祖宗的福气,古萧往后必定也是一帆风顺,事事如意”

    李老夫人扬声大笑着,也不敢多耽误,急忙吩咐人准备车子,收拾行李,吩咐魏嬷嬷和孙嬷嬷好生侍候着,悄悄打发李小暖去了福音寺。

    程恪从回到京城,一直忙得片刻不得闲,直忙到年三十。

    年三十和族人吃了年夜饭,就陪着老太妃和族里几个年高辈尊的祖奶奶们守岁,放完了焰火,也就到了祭祖的时辰,全族人肃穆的集中到祠堂里,祭完祖,天已大亮,又赶紧换了衣服,赶着进宫朝贺。

    程恪沉着脸在午门前下了轿子,和父亲并肩往里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周景然在后头叫着他,汝南王顿住脚步,笑着转过身,周景然急走几步,满面笑容的拱着双手,揖了半礼,

    “舅舅新年万福。”

    汝南王伸手虚扶起周景然,笑呵呵的说道:

    “明天早些过来,陪舅舅喝两杯。”

    周景然忙恭敬的答应着,汝南王笑着说道:

    “我先进去,你们两个慢慢走着说话,听好了,这大过年的,可不能闹出事来,惹皇上不高兴”

    周景然和程恪急忙连连点头答应着,

    “父亲/舅舅尽管放心”

    周景然和程恪背着手站着,看着汝南王笑容满面的一路拱着手,和同来朝贺的文武百官打着招呼,进了宫门。

    两人缓步往里走着,周景然转头看着程恪,低声问道:

    “镇宁侯府,你明天一早过去?”

    “嗯。”

    程恪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周家的规矩,是一处磕头的,也许……能见到她。”

    周景然转着头,微笑着和周围经过的官员打着招呼,低声嗤笑道:

    “那丫头鬼成那样,她又不想见你,你还想这么碰到她?算了吧,你想见她,也只好趁着月黑风高溜进去,今晚倒正好。”

    程恪趁着和旁边经过的官员拱手微笑的空儿,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周景然一眼,低声说道:

    “姑娘家就该这样自重谨慎若是疯疯癫癫、投怀送抱的,我还看不上呢”

    周景然“扑”的一声笑出了声,连连点着头,

    “是是是,你说的极是的很”

    两人说着话,进了大殿前,在前排站好,不大会儿,皇上庄重的登上大殿,接受百官的元旦朝贺,收了贺表,赐了宴。

    周景然和程恪只半垂着头,退避着诚王的挑衅和信王的话里有话,皇上眼神冷漠的扫过四人和沉默得仿佛不会说话的敏王,又漠然的移开去。

    李小暖回到古府时,李老夫人和周夫人进宫朝贺还没回来,古云欢急忙接了李小暖进去,拉着李小暖就抱怨起来,

    “小暖,你说你,大过年的往外头跑老祖宗说你还愿去了,这什么愿非要赶着过年去还的?昨晚的团圆饭,大姐出嫁了,不在也就算了,你看你也不在,这年过得,真是让人……”

    古云欢正抱怨着,古萧奔了出来,老远看到李小暖,绽放出满脸笑容,急步奔了过来,

    “暖暖你回来了外面冷,赶紧进屋去,暖暖你吃过饭没有?”

    李小暖笑意盈盈的摇了摇头,

    “我一早就急着往回赶了,正饿着呢。”

    古云欢急忙吩咐着侍琴,

    “赶紧去和刘嬷嬷说,还有,让她先炖碗姜汤来。”

    李小暖转过头,奇怪的看着古云欢,

    “炖姜汤做什么?我好好儿的,又没受什么寒气。”

    “这寒天冻地的,若是受了一星半点的小寒气,你也觉不出来喝了总不会错。”

    李小暖哭笑不得的看着古云欢,只好随她去。

第一二二章 捧场

    第一二二章 捧场

    “姑娘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净瞎说乱说,人都是一辈子,谁能过了两辈子的?”

    兰初取了李小暖的书递过去,自己取了针线,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看着李小暖嗔怪道,李小暖晃着脚,笑眯眯的看着兰初,慢腾腾的说道:

    “进古府前,是上一辈子,到古府后,是这一辈子,不就是两辈子。”

    兰初失笑起来,连连点着头,

    “原来是这么个两辈子,那姑娘往后嫁了人,不就是三辈子了?”

    “那就不是了,嫁了人,和现在这日子能差到哪里去?唉,兰初,我还是喜欢上里镇,要是能一直住在上里镇就好了,这京城,是非太多,我一点都不喜欢”

    李小暖嘟着嘴,有些伤感的说道,兰初放下手里的针线,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我也想上里镇,这会儿要是在上里镇,咱们指定在文庙前逛着呢”

    “嗯嗯嗯,”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舔了舔嘴唇,垂涎欲滴的说道:

    “再买个馉饳儿吃吃,买两只,都要鹌鹑馅的”

    兰初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京城有没有卖鹌鹑馅馉饳儿的。”

    “谁知道呢”

    李小暖长长的叹着气,精神低落下来,打起呵欠来,兰初忙站了起来,收了针线说道:

    “老祖宗和夫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姑娘先睡一会儿吧,我已经让小丫头在大门外看着了,人一回来,就叫醒姑娘,肯定来得及,姑娘这半个月,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李小暖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呵欠,口齿含糊的吩咐道:

    “我就在这里睡一会儿。”

    兰初点头答应着,急步进屋抱了床本白色细棉布里的被子来,移开榻几,侍候着李小暖睡好,李小暖打着呵欠闭上了眼睛。

    兰初将灯移到门口的高几上,取了个小杌子坐在旁边,做起了针线。

    程恪呆呆的看着睡在榻上的李小暖,晕暗的光晕下,李小暖柔软黑亮的发丝散在枕头上,面容朦胧着,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程恪心里一阵抽痛,是非太多?那个周建宁,那只蛤蟆?

    那个时候,她一个内宅弱女子,该多难为?偏自己就不在京城

    程恪微微闭了闭眼睛,心痛中生出股无名火来,洛川背对着程恪,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院子外,隐隐传来阵陈说笑声,洛川紧张起来,急忙上前拉了拉程恪,低低的说道:

    “爷,人回来了。”

    程恪恍过神来,直起身子,转头看着四周,月亮的清辉照得院子里明亮异常,没有哪里能藏得住人,程恪恼怒的拧着眉梢,转身往院后角门走去,洛川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片厚棉纸来,沾了沾口水,糊住了破洞,退后两步看了看,苦笑着急忙往角门奔去。

    程恪上了车子,洛川驾着车转出古家后面的小巷子,停下车子,回过身,掀起帘子问道:

    “爷,咱们回府?”

    程恪冷着脸吩咐道:

    “去买馉饳儿”

    洛川呆住了,眨了眨眼睛,小心的问道:

    “爷要吃……馉饳儿?那去德福楼?”

    程恪冷着脸呆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洛川放下帘子,苦恼的叹了口气,驾着车往德福楼方向去了,世子爷再不赶紧回去,这人都要散了,夫人还不知道得气恼成什么样子

    洛川赶着车子停在德福楼后门口,程恪一个人坐在德福楼后院雅间里,只要了一碟子鹌鹑馅馉饳儿,心情阴郁的喝着闷酒。

    直到亥正过后,街上已经空荡荡起来,程恪才醉熏熏的站起来,摇晃着出了德福楼,上了车子。

    车子在汝南王府侧门刚停下来,南海就从门房里跳了出来,焦急紧张着正要说话,洛川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示意着他“爷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

    南海缩了缩脖子,急步上前,小心的掀起帘子,程恪满身酒气的跳下来,径直往里走去,边走边含糊的问道:

    “都歇下啦?”

    “回爷,还没,王爷和夫人正等着您,夫人说,一定要等到爷回来。”

    南海小心的禀报着,程恪顿住脚步,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等我做什么?”

    南海呆了呆,神情古怪的看着程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程恪眨了眨眼睛,恍过神来,垂着头呆站了片刻,跺了跺脚,转身往正院走去。

    汝南王妃看到程恪掀帘进来,“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指着程恪,气得说不出话来,王爷也跟着站起来,皱着眉头打量着醉熏熏的程恪,脸色沉了下来。

    程恪脚步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前后晃了几下,又往后退了半步,才努力稳住身子,打了个酒咯,长揖请着安,汝南王妃满腹气恼立时化成了万分的心疼,也顾不得其它,赶紧急急的叫着丫头,

    “快扶少爷坐下,泡杯浓茶来,赶紧送醒酒汤来先把那块醒酒石拿来含着”

    王爷皱着眉头看着转眼间就没了怒气的王妃,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过头,绷着脸训斥道:

    “看看你这样子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家不成业不立成天在外胡闹闯祸”

    王妃怔了怔,眼泪涌了出来,跌坐到程恪旁边的椅子上,拉着他哭了起来,

    “小恪,你看看你,怎么能喝成这个样子?酒多伤身,下次可千万不能喝这么多了,你到哪儿去了?你父亲遣了人,满京城的找你,景王也急得遣人到处找你,母亲今晚上请遍了这京城的名门闺秀,你就挑不出一个中意的来?要不,咱们还是定姚家姑娘?那姑娘虽说……唉,只要你喜欢就好。”

    程恪皱着眉头听着王妃的唠叨,胡乱挥着手,

    “不要一个也不要全是木头我要根木头干什么?不要”

    王妃呆怔住了,转头看着王爷,王爷气得点着程恪,

    “你好那你说,哪根……哪个不是木头?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

    程恪抬头看着父亲,呆了呆,咽回了后面的话,垂着头,停了片刻,慢吞吞的说道:

    “要千月那样的。”

    王爷瞪大了眼睛,愕然看着程恪,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说,要谁那样的?”

    “千月”

    程恪垂着眼皮,疲惫却清楚的说道,王爷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喘了半天粗气,指着程恪大骂起来,

    “你个逆子竟说出这种混帐话来你给我……给我……”

    王爷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王妃急忙站起来,奔到王爷身边,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爷别生气,小恪醉了,他喝醉了,说胡话呢,爷别跟他计较,等他酒醒了再跟他说吧,爷别生气,他醉了酒,糊涂了。”

    王爷重重的“哼”了一声,指着王妃恨恨的说道:

    “慈母多败儿”

    程恪头往后仰着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王妃急忙叫着丫头婆子,

    “赶紧抬肩舆,送少爷回去,告诉梨蕊,少爷醉了,小心侍候着”

    众丫头婆子答应着,七手八脚的侍候着程恪回去了。

    王妃站在正屋门口,看着程恪躺在肩舆上出了院子,才转身回来,坐到王爷旁边的椅子上,愁苦的抹起了眼泪,

    “爷,你得想想法子,小恪这是怎么了?这过了年,都十九了昨儿老2媳妇让人送信来,她那大儿媳妇又生了个儿子,这都第三个儿子了,我急的,又是****没睡着小恪这媳妇还没个影儿呢”

    王爷重重叹了口气,一时苦恼着也没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程恪让人叫了府里大管事进来问道:

    “咱们府里的南北货,是哪家铺子送的?”

    管事忙笑容满面的答道:

    “回爷,咱们府里用的各色干货、干果,都是南边庄子里送过来的,外头那些东西,可用不得。”

    程恪呆了呆,闷闷的“哼”了一声,挥了挥手,管事忙躬身退了出来,站在院门口莫名其妙了半天。

    程恪阴着脸闷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往外走去,到大门口要了马,径直往景王府去了。

    小厮引着程恪进了内书房,周景然正翻看着一堆折子,见程恪进来,忙扔了折子,迎上来,眼睛亮着问道:

    “昨天见到了?”

    程恪点了点头,周景然舒了口气,拧起眉头来,

    “昨晚上,你连个卯也不应,满街的人都散了,还不赶紧回来,就在人家窗户底下,直蹲了几个时辰?”

    程恪坐到摇椅,慢慢晃着说道:

    “没,我去德福楼喝酒去了。”

    周景然呆了呆,坐到程恪旁边的摇椅上,点着程恪,半晌才说出话来,

    “昨晚上,你们府里,没事?舅舅没收拾你?”

    “嗯,我都喝醉了,还能怎么样?怎么收拾?”

    程恪挑着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周景然轻轻摇了摇头,往后倒在了摇椅上,程恪端起茶,喝了两口,转头看着周景然,慢吞吞的说道:

    “我想去马行街看看,你去不去?”

    周景然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程恪,挑了挑眉梢问道:

    “小暖要去那里?不可能啊”

第一二三章 放手一博

    第一二三章 放手一博

    “不是就是去看看,这种小饭铺子,也许有点意思。”

    周景然听了程恪的话,脸上的神情古怪起来,盯着程恪看了半晌,突然“扑”的笑出了声,

    “你这是要拉着我去捧小暖的生意吧?”

    程恪站起来,抖了抖衣襟说道:

    “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随你。”

    周景然急忙站起来,连连点着头说:

    “去去去,这个场岂有不捧的理儿”

    两人出了府门,骑着马,带着众小厮、长随,往马行街去了。

    昆河在前头引着,一行几十人在停云堂下了马,狭小的店门前登时堵了起来,朝云急忙走到店门口,往外张望着。

    程恪和周景然下了马,昆河和青平左右引着,往店里直冲进来。

    朝云吓了一跳,急忙迎出来,曲膝行着福礼,笑容满面的招呼着:

    “几位客官,里面请。”

    程恪和周景然进了停云堂,在大堂里站住,转头打量着简陋异常的店堂,和店堂里惊讶好奇着看着两人的食客,都是些长随、商贩打扮的人,程恪和周景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周景然轻轻咳了几声,打开折扇,摇了两下,急忙又合上,转头看着程恪,为难起来,程恪也为难起来,转头看着朝云正要说话,朝云满面笑容的曲了曲膝,热情的先开口说道:

    “两位客官必是找错了地儿,咱们这停云堂,做的都是小生意,这条马行街上,一家酒肆也没有,别说酒肆,连家象样的分茶铺子也没有,两位客官要找精致洁净的酒肆,得往东大街去,西大直街上也有,哪,你们照直往前走,到头一个街口往东去,一直走,就能到东大街了。”

    周景然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程恪,程恪盯着朝云看了片刻,没有接话,又转头仔细打量起四周来。

    朝云有些不安的转头看着静默着垂手侍立在门口的小厮和精壮长随,微微有些心惊起来,程恪打量了一会儿,又转头盯着朝云看了片刻,转身出去了。

    周景然看着惊疑不定的朝云,微笑着安慰道:

    “多谢掌柜指点,我们不过是听小厮说停云堂好,原来竟只是间分茶铺子。”

    朝云微微舒了口气,忙陪着满脸笑容,恭敬的送两人出了店,看着一群人上马走了,才抹了把汗,这开店,真是什么人都能碰到。

    程恪垂头丧气的和周景然一起回到景王府,懒懒的躺在后园水阁里发呆喝酒去了。

    正月十六过后没几天,周夫人就收到了金家递来的信,金志扬和古云姗,带着两个孩子,正月十六日就启程赶往京城了。

    周夫人兴奋着、期盼着,几乎天天过去南北讲堂巷金家宅院,指挥着众丫头婆子布置这个、收拾那个。

    二月初,古云姗一行到了京城,周夫人遣人直接出了百里外。

    午初时分,金志扬一行几十辆车进了南北讲堂巷金宅,金志扬下了车,吩咐管家看着收拾行李,连屋也没进,就带着古云姗和孩子坐车径直往古家去了。

    周夫人早就望眼欲穿的等在明远堂了,古萧也跟随云先生告了一天假,焦急的等在大门外。

    金志扬在大门口跳下车,笑着和古萧见着礼,古云姗带着孩子,坐着车径直进了二门,在二门里下了车,古云欢和李小暖早就等着了,忙上前接了古云姗和砚儿下车,奶娘抱着睡着了的小少爷下了车,古云欢和李小暖忙挤过去好奇的看着了两眼,才一左一右拥着古云姗母女往明远堂行去。

    李老夫人、周夫人和古萧在前厅陪金志扬说着话,仔细的问着他家里在和一路上的情形。

    古云欢和李小暖在后堂,兴奋的逗着古云姗两个孩子,金家小少爷取了小名叫墨儿,小墨儿已经睡醒了,挥舞着拳头,眼睛亮亮的看来看去,被古云欢和李小暖逗得兴奋的啊啊呀呀的说着话。

    古家上上下下,一时倒比过年还热闹许多。

    下午,镇宁侯府和汝南王府都遣了婆子过来,热情的请金志扬一家过府说话。紧接着,几家相熟的府第也陆陆续续遣了婆子过来,热情客气的约着时候请古云姗一家过府说话。

    晚上,李老夫人和周夫人留了金志扬一家住在了古家,两人和金志扬细细商量着宴请听戏的事,准备隔天请镇宁侯一家和汝南王妃过府,再后几天,依次请几家相熟的人家过府听戏说话。

    第二天下午,金志扬和古云姗才带着孩子回到金宅,将已经收拾带来的土仪特产分送到各家,晚上一家人又过来古家吃了饭才回去。

    一连半个多月,古家人来人往,热闹异常着,前前后后足请了十来天的客,唱了十来天的戏。

    周夫人特意单请了郑家过府,郑夫人带着郑三公子等人过来盘恒了一天,古云姗躲在屏风后偷偷看了大半天,对郑三公子极是满意,这亲事就算是定了,两家约了三月里,过了清明就下小定。

    李小暖把烟树轩前院的花厅临时做了回事厅子用,就在那里每天听婆子回事,从早到晚安排着府里的上上下下,打点着一场场的宴请,自己却足不出院,连晨昏定省,也只早上过去明远堂请个安就回来了。

    古云姗有些明了的感叹着,含含糊糊的和古云欢解释了,古云欢立时明白过来,往来拜访宴请得来的表礼,都着人先送到烟树轩,让李小暖“拣喜欢的只管拿去。”

    李小暖又笑又叹,让人原样送了回去。李老夫人听说了,笑着只不言语。

    景王府安静着,周景然天天和程恪窝在后园里,闷闷不乐的找着乐子,诚王二月底才能离京返回太原城,如今正和信王你来我去争得厉害,这个时候,还是托病在家的好

    周景然长长的打着呵欠,无聊的挥着手里的钓杆,程恪仰头躺在摇椅上慢慢晃着,一点点回味着昨天的梦境。

    青平在水阁外禀报着,送了个匣子进来,周景然接过,随手递给了程恪,

    “打开看看。”

    程恪手指用力捻开漆封,打开匣子,取了张纸,抖开来,看了两眼,皱起了眉头,递给了周景然,

    “这诚王竟真要替忠意伯娶到姚家大小姐?”

    周景然接过纸片,飞快的扫了一遍,失笑起来,

    “这大哥,越来越……荒唐来着,竟亲自跑过去压着人家,这也太……唉,这姚家大小姐,你到底还要不要?若要,咱们就进宫请皇上赐婚算了,反正也是咱们议亲在先。”

    程恪摇着头说道:

    “我不要倒不是要不要的事,这姚家也是池鱼,不过受了咱们牵连,就不要,也不好撒手不管,那徐盛融太不是东西,真嫁过去,就是白白送了姚家大小姐一条命。”

    周景然点了点头,想了想,摇着手里的纸片说道:

    “你若不要姚家大小姐,咱们就不好自己凑上去,且等等吧,姚国公虽说胆小谨慎,倒也是个明白人,只怕今晚上,不找到你府上,就得找到我府上,等他上门吧,若是找到舅舅,你这心思,跟舅舅说了没有?”

    “说过了,不订姚家,母亲嫌姚家大小姐不够出色,父亲对姚家门第也不大满意,这事,倒也顺利。”

    程恪低声说道,周景然摇着扇子想了想,笑着说道:

    “舅舅必定会用一个拖字诀。”

    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挑了挑眉梢,笑着没有说话。

    晚上,姚国公一顶小轿,进了汝南王府,不大会儿,从汝南王府出来,直奔景王府,泣不成声的求景王出面回旋,救救他家姑娘。

    隔天,姚国公带着厚礼,到了忠意伯府上,只说自家姑娘命犯凶煞,怕是连命都难保,在福音寺佛前求了签,佛祖指引说,要出家才能化解这样的凶煞,忠意伯未可置否,只客气的送了姚国公出门,亲自往诚王府禀报去了。

    诚王当即遣了管家,拿着徐盛融的庚帖到姚国公府里发了话,大小姐出家了,那就二小姐,忠意伯世子也是佛前求的签,非姚家嫡女不能婚配,这亲,无论如何也是要结的管家立逼着姚国公换了庚帖,一个时辰后,小定礼就抬进了姚家。

    信儿传进景王府,周景然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突着,砸了满屋的东西,程恪站的远远的,淡然看着暴怒的周景然砸着那些珍玩古董。

    周景然砸完东西,垂着手,喘着粗气站在满地狼籍的屋里,转头看着程恪,恨恨的说道:

    “他件件事都要做到绝处?就不能给别人留半分余地?他若做了皇帝,这天下人还能有活路?你我还能有活路?”

    程恪慢慢摇着折扇,看着周景然,沉默着没有说话,周景然渐渐挺直了腰背,直直的看着程恪,目光傲然而凌利起来,

    “既然如此,爷也不能就束手做了那鱼肉你我,就放手一搏嫡长又如何”

    程恪收了折扇,迎着周景然的目光,扬声应诺着长揖下去,

    “恪谨尊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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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偷了点小懒,今天早上一开晨会,竟晚了半小时发布,闲检讨

第一二四章 出手

    第一二四章 出手

    二月底,诚王辞了皇上,启程返回了太原城,隔天,京城就又出了件满城哄动的热闹事,汝南王世子程恪扬言着以牙还牙,当街把徐盛融剥得一丝不挂,又赶着他在东大街兜了半个圈子,直到忠意伯府和诚王府倾府出动,赶了过来,才放了徐盛融,用马鞭遥点着忠意伯,凭空抽了一记,扬长而去。

    徐盛融连冻带气,看到忠意伯,没等哭出声来,就直挺挺的背过气去。

    京城哄动着,连带着又提起腊月花戏楼里的那场热闹来,都在猜测着,这以牙还牙,到底还的是姚家亲事的那颗牙,还是腊月里镇宁侯家少爷被剥光的那颗牙,难不成,腊月里剥光了镇宁侯家三少爷的,是忠意伯世子?

    当天晚上,姚国公府大管事带着人将小定礼抬进了忠意伯府,放下就走,忠意伯府正乱成一团,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将小定礼被退回的事禀报了忠意伯,忠意伯差人请了诚王府大管家,两人商量了半天,想出的主意,没一件敢去做的,诚王不在京城,程恪那个霸王谁也惹不起

    两人只好赶紧让人往太原城送信去,诚王气得暴跳如雷,可鞭长莫及,只好连上了十几道折子,弹劾汝南王纵子行凶,弹劾姚国公无故悔婚,弹劾景王交友不慎,弹劾汝南王世子横行京城,欺压官民……

    诚王一系官员跟着弹劾汝南王府的折子雪片般飞进宫里,折子抄本一本本堆在景王府内书房,从桌子上堆到了地上,周景然和程恪对着成堆的弹劾折子,发着呆,半晌,程恪站起来,用脚踢着地上的折子说道:

    “都是些墙头草,哪头风大往哪边倒。”

    周景然点了点头,

    “二哥也在里头凑热闹,徐盛融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他可是真正的作恶多端,手下的命案也不是一件两件,千月挑了两件出来,都是铁证如山,明天先抛一件出去,看着他们折腾折腾,再抛另一件,非要了他徐盛融的命不可”

    周景然缓缓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皇上这几年,一年比一年慈悲,这命只怕难要,也就是发配戍边罢了,嗯,”

    周景然拧眉思量了片刻,接着说道:

    “咱们忙了半天,若只得了戍边这样的彩头,也太小了些,把忠意伯也拉进去,咱们要他这忠意伯爵位当彩头”

    程恪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

    汝南王世子当街侮辱忠意伯世子的事,越闹越大,京城府衙又接到了忠意伯世子**民女,行凶杀了女子丈夫的状子,隔天又接连收了七八份状子,都是状告徐盛融横行不法的。

    这状子很快就一层层递到了宫里,又转到了刑部,两件大案子递上来时,清晰明了,铁证如山,功夫已经做到了十成十,几天后,刑部就结了案,依律徐盛融当斩,皇上怜徐家只有这一个独子,不忍断了徐家的香烟传承,允了忠意伯以爵位换人命的折子,削了忠意伯的爵位,将徐盛融发配到太原府戍边。

    徐盛融病愈后,就悄悄启程去了太原城,

    这件哄动京城的大事,各种大道小道消息和流言也飞快的传进了古家,李老夫人悄悄遣人仔细打听着,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和变化,直到听说忠意伯削了爵位,徐盛融发配戍边的信儿,才舒了口气,笑着和李小暖解释着,

    “……这程恪,和景王两个,自小虽说霸道,倒不胡作非为,又都是极有心眼儿的,从七八岁起,就是这京城里最大的那个霸王,从上到下,没人敢惹,也没人惹得起,只有他们欺负人家的,可从来没吃过谁的亏如今这亲事上头,吃了这么个闷亏,怎么忍得下去?这一趟事过后,往后只怕就更没人敢惹了。”

    李小暖凝神想了想,抬头看着李老夫人,低声说道:

    “老祖宗,您看,前一阵子,景王连府门都不出,诚王刚走,就闹出这样的大事来,出手又不留半分余地,是不是……”

    李老夫人目光凝重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景王,只怕是下了决心了,唉,他那样的性子,自小到大由着性子长,从没吃过亏的,早就该知道,他只有这一条路好走现在皇上疼爱他这个小儿子,万事都纵着他,往后,还有谁肯这么疼爱放纵他的?”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李老夫人,想了想,笑了起来,

    “还有那个程恪,也是这么放纵着长大的,往后,真要是诚王承了位,也一样没个活路,只怕也要一力的怂着景王。”

    李老夫人忙抬手示意李小暖,

    “小心着说话。”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李老夫人含笑看着她,放低了声音接着说道:

    “咱只说这件事,干净利落,做得好,你呀,也跟着学学,咱们女子理的这后院,跟朝堂也是一个理儿,不出手便罢了,出了手,就不能留后患,这人心,贪婪不知足的可是居多,你这丫头啊,什么都好,就是心地太良善了些,我就怕你碰到事上,下不去手。”

    李小暖眨了眨眼睛,满眼惊愕的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看着李小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丫头,该狠心的时候,就要下得去手”

    李小暖呆怔怔的点了点头,李老夫人伸手抚着她的面颊,心疼起来,

    “你看看,老祖宗不过说了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是个有福气的,这辈子手上都能干干净净的。”

    李小暖抬头看着李老夫人,想了想,咬着嘴唇,慢慢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老祖宗放心,小暖明白这个理儿。”

    李老夫人心酸的笑着搂了搂李小暖,轻轻拍了拍李小暖的后背,低声安慰道:

    “老祖宗不过这么一说,小暖是个有福气的,往后必定不会有这样的事。”

    三月中,汝南王妃感了时气,病倒了,周夫人着起急来,急忙叫了车子,赶去了汝南王府,至晚方回。

    晚上吃了饭,周夫人伤感的和李老夫人说着闲话,古云欢拉着李小暖,在屋里磨蹭着,不愿意告退回去,李老夫人瞄了眼古云欢,只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和周夫人说着汝南王府的家长里短。

    “……姐姐生生是气病的。”

    周夫人叹着气,又是伤感又是生气的说道,

    “他们府里庶出二房,已经生了三个孙子了,清明祭祖的时候,****奶带着两个媳妇,抱着三个孙子上门,话里话外,净拣这子嗣不子嗣的话说,竟是气人去的姐姐当时就恼得不行,隔天就和王爷商量了,又邀了京城各家闺秀,到王府别庄里踏青赏春去,说的好好的,让小恪好好挑一个出来,结果,这小恪又是一天不见人影元宵那回吧,好歹夜里还回来了,这回,竟是直到第二天才回到府里,还带着个……”

    周夫人猛然收住话头,转头看着聚精会神的听着闲话的古云欢,拧着眉头打发道:

    “这不是你们姑娘家该听的话,赶紧回去歇着去”

    古云欢嘟着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李老夫人眯着眼睛,看着古云欢,笑着说道:

    “让她听听也好,也是快出嫁的人了,这些事,知道些倒没有坏处。”

    周夫人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倒是母亲想的周到。”

    古云欢欣喜的曲了曲膝,忙又坐回到榻沿上,继续听着汝南王府的闲话,李小暖用帕子掩着嘴,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呵欠,那个程恪,早就不对劲,现在看来,倒比她想得严重的多了。

    “小恪竟然带了那个叫千月的娈童回来,这个千月,就是咱们在上里镇时,听说的那个,小恪为了他,断了林家少爷的腿,王爷当时就发作了,唉,小恪咬死说,要娶个千月那样的,你说说看,这是什么话,这男人哪能娶了男人的?”

    古云欢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听着母亲的话,李小暖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起来,这程恪,还真是走火入魔了。

    “小恪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生出这样的毛病来?”

    李老夫人眉头拧了起来,担忧的说道,

    “照理说,这男人,喜欢娈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若因为这个,连妻也不娶了,哪有这样的事儿的?汝南王府可就他这么一根独苗”

    “可不就是这话,姐姐火急攻心,就病倒了,唉,我看着也难过的不行,可小恪那孩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又是一路由着性子长大的,如今要强按着他成亲,哪里容易?”

    周夫人用帕子抹起眼泪来,李小暖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道:

    “这事儿,倒不如请贵妃做主,看好了人家,就请皇上下一道旨意,赐婚就是,成了亲也就好了。”

    李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小暖说的倒也在理,小恪那孩子,虽说有时候胡闹了些,大礼上是明白着的。”

    周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姐姐也是这么打算的,等她好些了,就进宫求了贵妃,干脆让皇上指门亲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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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那个,第二章,下午四点前发出来,顶锅盖下

第一二五 尾随

    第一二五 尾随

    古云欢又听周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就被李小暖拉着,告退出来。

    两人出了明远堂院门,古云欢拉着李小暖,心有余悸的低声说道:

    “恪表……那个人,怪不得你那个时候就觉得他不对劲,还真是……唉,这男人跟男人,小暖你不知道,好恶心”

    古云欢脸色古怪起来,李小暖轻轻咳了几声,

    “可不是,这种人,最恶心了哪家姑娘要是嫁给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

    古云欢连连点着头,舒了口气,低声说道:

    “幸亏……幸亏……,唉,真是吓人。”

    李小暖斜睇着古云欢,笑着没再接话,两人沉默了走了一会儿,就分开路径,各自回去歇息了。

    三年一次的省试眼看着就要开考了,金志扬二月下旬就开始闭门读书,准备四月的省试,古萧跃跃欲试着,想下场一展身手,却被随云先生拦了回去。

    李小暖松了口气,李老夫人淡然着,仿佛压根就没有过让古萧参加今年省试的打算,只忙着交待着古云姗,打点着金志扬要下场的事。

    周夫人焦急不安起来,想方设法挑了几次话头,都被李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堵了回去,想去找随云先生说话,又不敢上门,只和古云欢抱怨着,可古云欢的婚事一天天逼近了,周夫人不得不放下古萧没能下场的烦恼,将精力转到了古云姗的婚事上。

    古云欢和郑季雨年纪都不小了,两家都希望早点成亲,古云欢的嫁妆什么的,几乎都是现成的,两家就议定了五月二十六的好日子,这眼看着没多长时候了,要准备的琐碎事还多得很呢,周夫人很快就被无数的琐碎事烦得顾不得烦恼别的事了。

    周夫人和古云欢忙着婚礼前的种种琐碎事,李小暖也跟着忙了起来,从早到晚打点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景王府也渐渐低调着忙碌起来。

    内书房里,程恪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手里拿着本书,眼睛却出神的望着窗外。

    周景然坐在桌前,翻看着张折子,凝神想了半晌,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这主考,除了诚王和信王的人,别的都行。”

    程恪回过头,看着周景然,苦笑起来,摊着手说道:

    “咱们的人,诚王和信王必定也是这么想的,再说,咱们这些年……过于沉寂,朝里也没几个可用的人,除开咱们、诚王和信王的人,有才能有资历,能做这主考官的,哪有几个?这几个人,个个也都是猴精,必定不肯淌这趟混水。”

    “嗯,满朝的人,咱们都扒拉了两遍了,就没个合适的人不是这家的人,就是那家的人,哪家也不是的人吧,不是不肯做,就是才学上差了些,或是品性上不够,担不起这责来”

    周景然皱着眉头说道,程恪想了想,低声说道:

    “有个人,倒是合适。”

    “谁?”

    “钱继远,虽说钱家是向着信王的,可这钱继远,脾气古怪犟直,一向为人公正,我倒信他,至少不会过于偏颇信王一系,才学上也足够,只有一样,就是这取士上,只喜欢奇峰突起,字句瑰丽这一种。”

    周景然缓缓点了点头,

    “嗯,这钱继远,倒是个能公正取士的,一味喜爱奇文丽句这一项,倒也无妨,还有三个副考官呢,也不能只凭他一人喜好,这人虽说脾气古怪的让人厌气,可耿直有信,嗯,就是他了,这一科,能略少些鬼魅之事,也就足够了。”

    “嗯,”

    程恪低声答应道,周景然将折子扔到桌上,往椅背上靠过去,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程恪问道:

    “古家那个大女婿,叫金什么?今年也要下场?”

    “金志扬,听说是要下场。”

    “小古不考了?”

    “嗯,先生怎么肯让他出……先生哪肯让他这会儿下场,若是名落榜外,岂不是伤了先生的清誉?”

    程恪摇着扇子,撇了撇嘴说道,周景然转过头,满眼笑意的看着程恪,程恪轻轻挪了挪,轻轻“哼”了一声,周景然笑了起来,半晌,才低声说道:

    “金志扬,你让人安置安置,别落了榜,也别太出彩。”

    程恪点了点头,低声答应着,

    “嗯,你放心。”

    从春节到三月中,李老夫人身子一直倦怠着,时好进坏,请了太医过来诊了脉,倒也没说出什么不好来,只说让好好歇着,李小暖有些心急起来,想来想去,禀了李老夫人,想去福音寺烧柱香,给李老夫人祈祈福去,李老夫人笑着答应了,嘱咐她记着去看看唯心大师。

    隔天,李小暖收拾了东西,带着孙嬷嬷和魏嬷嬷,启程往福音寺去了。

    李小暖的车子还没出城,程恪已经得了信儿,遣洛川往景王府送了个信,自己骑着马,带着远山等几个小厮和十几名护卫,远远缀在李小暖车子后头,也往福音寺去了。

    周景然听了洛川的禀报,在内书房转了两圈,吩咐人取了年前收的几罐极品茶末和一套前朝的紫砂茶具,坐了车也赶往福音寺去了。

    李小暖的车子绕着福音寺走了大半圈,径直进了离寺后那片古树林最近的一个院落。

    程恪不敢跟的太紧,只远远瞄着李小暖的车子进了院子,院门随即关上了,直到傍晚,再没见李小暖出来。

    院落后面有个角门和福音寺直接通着,李小暖下车洗漱后,换了衣服,吃了点东西,就带着兰初和孙嬷嬷,从后角门进了福音寺,在观音殿和药王殿上了香,又跟着僧人念了几遍平安经,出来去了后面方丈室,陪着空秀方丈喝了几杯茶,说了半天闲话,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李小暖告辞出来,直接回去院子歇息了。

    周景然赶到福音寺时,程恪正在院子里转着圈,见周景然从车子上跳下来,皱着眉头问道:

    “你来做什么?”

    “见到小暖没有?”

    周景然急切的问道,程恪“啪”的合上手里的折扇,背着手径直往屋里走去,周景然忙招手叫了远山过来问道:

    “见到没有?”

    远山瞄着屋里,含糊着禀报道:

    “回周爷话,跟了一路,进院子了,南海在外头守着呢。”

    周景然舒了口气,伸展着手臂打了个呵欠,

    “我就说,看你家爷那张脸就知道了。”

    说着,背着手,闲闲的进了屋。

    程恪坐在窗下的摇椅上,正慢慢晃着,看着窗外发着呆,周景然坐到旁边,用扇子敲了敲程恪的手臂,笑着说道:

    “她既来寺里,必是要进香的,今天不去,明天必定要去,不过早晚,还能见不到了?咱们明天跟她在寺里来个偶遇你想好了没有,跟她说什么?”

    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

    “你来做什么?”

    周景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一来,是帮帮你,你的事,哥件件都放在心上,二来,正好,看看能不能见着大师,我带了几罐上好的茶末,还有套前朝的紫砂茶具。”

    “想让大师给你卜一卦?”

    程恪直起上身,看着周景然问道,周景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哪敢想卜卦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肯给谁卜过卦?能见一面,请个安,说几句话,就不错了,至不济,能把东西送过去也行。”

    程恪点了点头,想了想,安慰道:

    “咱们见不着,别人也一样见不着不是,我听父亲说过。”

    程恪顿了顿,凝神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才低低的接着说道:

    “就是前一阵子,我把咱们要放手一博的话说给父亲的时候,父亲说,早年皇上问过大师,四位皇子的命相,大师没答皇上的话,后来皇上又问,大师说,他也看不清楚。”

    周景然聚精会神的听着程恪的话,皱起了眉头,程恪转头看着他,接着说道:

    “父亲说,连大师都看不清楚,必是变数太多。”

    “也许是大师不想说。”

    周景然低声说道,程恪点了点头,看着周景然,郑重的说道:

    “三分天命,七分人事,你既生在皇家,这三分天命就占了,七分人事,咱们都做足了去,这事,必定能成的。”

    周景然看着程恪,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起来吃了饭,穿了件厚棉斗篷,带着兰初,从离寺后树林最近的角门出来,往林中走去,隐在暗处远远盯着院子的南海急忙起身,疾奔回去报信了。

    周景然和程恪急忙收拾了出来,从福音寺前门进去,一路找了进去,寺里各个大殿都是人来人往,没有哪个殿是封着不让人进的,程恪拧着眉头,叫了南海过来问道:

    “你看着她进了寺里?”

    “回爷,小的看着李姑娘出了角门,赶着给爷报信,没看到李姑娘进寺里。”

    程恪狠狠的瞪了南海一眼,低低的训斥道:

    “做事越来越不经心了哼”

    周景然用折扇轻轻拍着手掌,若有所思的看着程恪说道:

    “若不是到寺里来,还能去哪里?难不成?不可能啊”

    “你是说,后面的林子?”

    程恪也反应过来,周景然看着程恪,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同时往福音寺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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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粉,木有赏,木有动力啊啊啊啊啊

第一二六章 定心

    第一二六章 定心

    李小暖带着兰初,沿着隐约可见的林中小径,往林子深处走去。

    已经是暮春时节,林中春意盎然,处处绽放着饱满的生机,松鼠成群结队的在树上欢快的跳下跃下,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小小的金丝猴从枝头一掠而过,无数羽毛鲜艳明丽的鸟儿婉转的唱着歌,在林中翻飞穿越着。

    李小暖也被满满的春意感染着,心里雀跃着欢快起来,和兰初指点着闲花春草,说说笑笑,慢慢往唯心大师的院落逛过去。

    到了院门口,两人推门进去,兰初转进了旁边门房里等着,李小暖穿过几道院子,径直往正院走去。

    正院里,中年僧人微笑着迎了出来,双手合什见了礼,掀起正屋帘子,让着李小暖进了正屋。

    唯心大师跌坐在佛像前的金丝蒲团上,节奏缓慢的敲着木鱼,正喃喃念着经,李小暖掂起脚尖,走了几步,在大师身后的蒲团上轻手轻脚的坐下来,学着大师盘膝跌坐着,双手合什,垂着眼帘,听着大师绵长悠然的诵经声。

    过了小半个时辰,大师诵好了经,缓缓站起来,转身看着弯着腰,苦恼的拍着小腿的李小暖,微笑着挥了挥手,

    “进来喝茶。”

    李小暖又拍了几下小腿,感觉腿上的麻木好些了,才慢慢的走到东厢窗下,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

    唯心大师也不多管她,看着中年僧人放好了茶具,动作舒缓的分起茶来。

    李小暖歪着头,专心的看着他从茶罐里取了两银匙茶末,轻轻倒进仿佛透明的白玉杯子里,拎起红泥小炉上小小的银水壶,一边缓缓的往杯子里注着水,一边用细长的青玉匙或快或慢的搅动着杯子里的茶末,片刻功夫,茶叶末就在水面上分出浓淡,浮现出一幅夜风吹拂,疏星朗月的图画来。

    唯心大师满意的看着杯子,轻轻推到了李小暖面前,李小暖满脸赞叹的欣赏着杯子里的图画,笑着问道:

    “大师昨天夜里赏月去了?”

    唯心大师笑着点了点头,又分了杯茶,端起来慢慢品了两口,抬手示意着李小暖,李小暖看着杯子里渐渐变化着沉淀下去的茶叶末,笑着说道:

    “这样的好看的茶,哪里忍心喝,我还是等这幅画沉淀下去再喝吧。”

    唯心大师看着李小暖,笑着摇了摇头,温和的说道:

    “跟我学分茶吧。”

    李小暖坚定的摇着头,

    “我还是喜欢喝茶叶,好好的茶叶非得磨成这样的末末,真让人想不通”

    唯心大师放下手里的杯子,盯着李小暖看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

    “如今京城的名门旺族之家,都盛行这分茶之艺,你往后总要侍候公婆丈夫,主持中馈,这也是姑娘家要学要会的技艺。”

    李小暖抬头看着唯心大师,想了想,摇了摇头,笑盈盈的说道:

    “我知道大师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又不想嫁到那些名门旺族、朱门绣户中去,就算我想嫁,也够不上不是,再说,我也学不会,看了这么多回,也没看不明白,大师就那么搅来搅去,怎么就能搅出字啊画的,真是神奇”

    唯心大师盯着李小暖看了半晌,抬了抬眉梢笑了起来,端起杯子喝光了茶,起身说道:

    “陪我到后头园子里走走去。”

    李小暖答应着,跳下榻,和唯心大师一处,往后头园子里走去。

    程恪和周景然守在树林外,从早上守到正午,也没看到李小暖的影子,程恪焦躁的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渐渐不耐烦起来,转头吩咐着洛川,

    “去院子里瞧瞧,看人回来了没有。”

    洛川硬着头皮答应着,往李小暖居住的院落掠去,这大白天的,闯人门户,唉

    不大会儿,洛川回来禀报道:

    “回两位爷,没有回去。”

    程恪拧着眉头,又遣人到福音寺和附近仔细找了一遍,也没见到人,和周景然面面相对着,一时困惑起来,周景然皱着眉头,用扇子轻轻敲着手掌,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难道真是去见大师了?”

    程恪迟疑着问道,周景然摊着手说道:

    “我哪里知道,刚刚空秀不是说,大师又云游去了。”

    “那是大师不想见你”

    程恪没好气的说道,周景然站起来转了两圈,看着程恪说道:

    “这都正午了,先回去吃饭吧,让人在这里守着,有什么动静赶紧禀报了就是。”

    程恪摇了摇头,

    “你回去吧,我不饿,吃不下东西,再说,等人禀报了再赶过来,人早进到院子里了”

    周景然哭笑不得起来,想再劝程恪,见他满脸固执着,没半分商量余地,只好叹着气说道:

    “好好好,我就陪你在这儿守着。”

    说着,转身吩咐着青平,

    “去,让人把饭菜送过来,爷今天就在这里赏景吃饭了。”

    青平答应着,转身去叫饭菜了。

    两人吃了饭,程恪越来越不耐烦起来,隔个半刻钟一刻钟的,就让洛川去李小暖居住的院子看一看回来了没有。

    直到临近未末,才远远看见李小暖带着兰初,从林子深处走出来。

    周景然急忙拉着程恪隐在树后,看着两人缓步走过,从院子角门处进去,才从树后出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发起怔来。

    “真是去见大师了她和大师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景然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恪问道,程恪摊着手,同样茫然的看着周景然,周景然用扇子轻轻敲着额头,来回踱着步,突然顿住脚步,看着程恪说道:

    “走去找空秀,他肯定知道找他问问去”

    程恪连连点着头,两人急步往福音寺后的方丈室走去。

    进了四月,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汝南王妃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

    这天一大早,汝南王妃收拾停当,上车往宫里求见程贵妃去了。

    到了宫门口,递了牌子,不大会儿,程贵妃宫里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引着汝南王妃往蕴翠宫进去了。

    汝南王妃见了礼,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刚说了几句话,眼泪就涌了出来,

    “……娘娘您看看,这可怎么好?就这样三番四次的见不到人照理说,这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家不是父母看好了,说定了就定了的?可偏偏这孩子,就跟人家不一样,这死犟筋性子,我和王爷竟扭不过他去。”

    汝南王妃用帕子抹起眼泪来,程贵妃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汝南王妃疑惑的说道:

    “年前议亲姚家时,不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恪儿是不是还想着姚家姑娘?若是这样,就再托人去一趟姚家,定了这门亲事就是,那姚家姑娘虽说平常些,倒也过得去,你也别太挑剔了。”

    “娘娘不知道,姚家这门亲事,也是他犟着头,非退不可才退了的。”

    程贵妃惊讶起来,皱着眉头,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究竟来,汝南王妃泪眼汪汪的看着程贵妃,接着说道:

    “我这趟来,就是想求着娘娘,请娘娘给挑户人家,求皇上下道赐婚的旨意,也好让他早点成了家,有个子嗣。”

    程贵妃仔细想了想,看着汝南王妃说道:

    “小恪那样的倔脾气,只怕……求皇上下道旨容易,可万一他拧了筋,就算你强压着他成了亲,还能压着他圆房不成?这事,你也别急,我来想想法子。”

    程贵妃沉吟了片刻,才笑着说道:

    “要不,端午节时,让他过来帮我招呼招呼客人,我也劝劝他,那许多闺秀中,他总能挑个中意的姑娘出来,不管他挑了谁家姑娘,你只管答应下来,别多计较就是了。”

    汝南王妃舒了口气,眉开眼的连声谢着程贵妃,只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送走了汝南王妃,程贵妃歪在榻上,思量了半晌,遣人去请了景王进来说话。

    景王陪着程贵妃说了大半天的话,拧着眉头出了宫门,回到景王府,在大门口下了车,一路思量着慢慢晃进了内书房,和程恪咬着耳朵,直商量了大半天。

    当天晚上的汝南王府青涧院,乱成一团。

    程恪喝得醉熏熏的回到青涧院,梨蕊忙带着几个丫头接了进去,一个丫头正要上前侍候他去了外面的大衣服,却被他一脚踢了出去,梨蕊唬得发着抖,一时呆住了。

    程恪转头看着满屋的丫头,突然狂喊乱叫起来,发了疯一般,把正在屋里侍候着的丫头连踢带踹的赶了出去,又满院子找着、往外踢着赶着侍候他的丫头们,

    “出去都滚出去一堆烂木头,滚出去给爷滚得远远的”

    一边赶着小丫头,一边狂叫着千月、远山和南海等小厮的名字,梨蕊带着人退到院门口,急忙遣了小丫头,去叫外院的小厮先进来侍候着,又赶紧让人去禀了王爷和王妃,自己带着人守在院门口,往院子张望着,片刻不敢离眼。

    王爷和王妃已经歇下了,听了禀报,急急的披衣起来,也等不得轿子,只一路疾奔了过去。

第一二七章 礼物

    第一二七章 礼物

    到了青涧院门口,只见院门口挤挤挨挨站满了战战兢兢的小丫头,梨蕊远远看见王妃过来,急忙迎过来,曲膝请了安,边跟着王妃往院子里冲,边惊魂不定的禀报着。

    王妃惊恐茫然的听着梨蕊的禀报,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汝南王,伸手拉着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梨蕊也跟着哭出声来,汝南王眼神凌利的盯着梨蕊,厉声呵斥道:

    “哭什么”

    梨蕊立即止了哭声,大气不敢出,王妃也止了哭泣,王爷轻轻拍了拍王妃,低声安慰道“

    “不过就是醉酒撒酒疯,有什么大事,先进去看看再说。”

    王妃连连点着头,跟着王爷进了正院。

    正屋门口,远山等几个小厮垂着头,目不斜视的垂手侍立着,梨蕊急忙上前打起帘子,王爷和王妃进了屋里,

    程恪斜歪在东厢榻上,仿佛睡着了,千月和南海垂手侍立在榻前。

    汝南王眼神阴寒的盯着千月,千月垂着头,屏声静气的侍立着。王妃急忙扑了过去,抚着程恪的脸颊,焦急起来,

    “小恪,你怎么样?哪里难受?醒酒汤喝了没有?怎么就这么着躺在这里,要着凉的……”

    梨蕊也忙跟过去,取了几个垫子,托着程恪的头,小心的垫着,程恪仿佛一下惊醒过来,“呼”的坐起来,随手抓着个垫子砸向梨蕊,瞪着眼睛叫道: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滚得远远的恶心”

    梨蕊惊恐着往后退去,王妃忙抱住程恪,急急的安慰着他:

    “好好好,让她滚让她滚,你别急,小恪,你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啊?”

    王妃的声音里带出些哭腔来,汝南王忧虑的看着程恪,挥手斥退了浑身颤抖的梨蕊,想了想,转头吩咐南海,

    “去,请胡太医来。”

    南海答应着,急步退出去请胡太医去了,王妃稍稍定了定心,搂着程恪放到靠枕上,轻声安慰着他,

    “这些丫头不好,母亲再给你换,咱们换好的丫头进来使唤,你别急,啊?”

    “不要不要那些烂木头那些女人一个也不要”

    程恪猛的抬起头,胡乱挥着手,又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汝南王妃忙扑了过来,一下子哭出声来,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丫头们不好,咱们再换,就是木头,也有好木头不是,不让她们侍候,那让谁侍候你?”

    程恪猛烈的摇着头,

    “不要女人,让千月侍候我,南海也行,洛川,男的就行,不要女人,不要那堆烂木头”

    汝南王眯着眼睛盯着程恪看了片刻,慢慢移着目光,从千月身上移到了侍立在门内的洛川身上,又转到了远山身上。

    不大会儿,南海引着一顶小轿飞奔进了青涧院,胡太医在院门口下了轿子,被南海拖着,一路奔进了正屋。

    王妃站在王爷身后,愁肠满腹的看着凝神诊着脉的胡太医。

    胡太医诊了差不多一刻钟的脉,才放回了程恪的手,转头看着汝南王,恭敬的禀报道:

    “回王爷,世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浮躁了,心里有些火气,在下开幅清心败火的方子,喝几天就好了。”

    王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丝笑意,吩咐小厮带着胡太医到外头开方子去了。不大会儿,小厮取了药过来,王爷和王妃看着人煎了药,又看着千月和南海喂程恪喝了大半碗,眼看着程恪平静下来,才站起身,点着千月等人,沉声吩咐道:

    “好好侍候着世子,若有半分不妥,哼”

    屋里屋外的小厮忙躬身重重的答应着,汝南王扶着王妃往后走去,边走边低声安慰着她,

    “好了,别哭了,什么不让女人侍候的,不过是醉了酒,撒酒疯罢了,明天等他酒醒了,自然就好了,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这逆子算帐”

    汝南王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汝南王妃走了向步,又不放心起来,顿住脚步,忧虑的说道:

    “爷,几个小厮,哪会侍候人的,小恪又是个讲究挑剔的性子,这要是…….”

    “好了好了,他在外头,不都是这几个小厮侍候着的?你就别多操心了,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汝南王妃想了想,伤心的叹着气,点头答应着,被王爷推着,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青涧院,安排梨蕊带着众丫头先到倚红阁歇着,才和王爷一起,坐着亮轿回去歇着了。

    四月省试考完没几天,就放了榜,金志扬榜上有名,紧接着的殿试上,又中了二甲第二十七名,赐了进士出身。

    金家和古家一片喜气洋洋,古云姗急急的差人往台州府报着喜信,金家和古家满府派了赏钱。

    古云姗过来,和李老夫人、周夫人商量着,在南北讲堂巷金宅和古家,连请了几天戏酒,古家也不将将安静了小半个月,就又热闹非凡起来,李小暖只忙得手脚不闲。

    汝南王府和景王府都差人往古家送了贺礼过来,程恪又单请了金志扬,在德福楼庆贺,中间,景王也凑巧过来,和金志扬说了半天话。

    晚上回来,金志扬就悄悄和古云姗商量着,是先外放好,还是先从京官做起好,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隔天一大早就一起赶到了古家,找李老夫人讨了主意,金志扬又写了信,八百里加急问了祖父的意思,才拿定了主意,先外放,从地方官做起。

    没多长时候,金志扬就点了京西南路唐州府长青县县令,只等古云欢婚事过后,就启程赴任。

    从初春起,京西南路大旱,省试过后没几天,周景然和程恪就领了赈济和灾后劝农的差使,忙着和户部计算赈济银子,寻找积年老农询问农事,和吏部讨要人手,找工部商量打井和水利上的事,一时忙得片刻不得闲。

    两人商量着,上了折子,准备等五月里汝南王府老太妃生辰过后,就赶往京西面路,坐镇指挥着赈济和灾后劝农的事去。

    四月末,傍晚时分,程恪和周景然从疲惫的户部出来,骑着马到了西大直街街口,程恪勒住马,看着周景然说道:

    “我得去趟西大直街越秀斋,下个月祖母生辰,给她挑件新鲜样的礼物去。”

    周景然轻轻拍了拍额头,有些懊恼的说道:

    “你不说,这事我真是忘得干干净净了老太妃的生辰礼,我还没准备呢一起去看看吧。”

    “哪里要你准备的,你府里有王妃,这样的人情往来,王妃自然打点得妥妥当当的,哪里要你再操着心、亲自去选什么礼物的?你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今天一天也累得很了。”

    程恪急忙劝着周景然,周景然转过头,挑着眉梢看着程恪,狐疑起来,

    “往常里,碰到买东西这种事,你巴不得我给你掌掌眼,我就是再不想去,你也得拖着我去,今天怎么反常起来?反常既为妖啊,你想做什么?”

    程恪紧紧抿着嘴,只不理他,周景然嘿嘿笑着,伸手拍了拍程恪的肩膀说道:

    “走吧,哥陪你一起去。”

    程恪皱着眉头,只好和周景然一起,往西大直街越秀斋过去了。

    两人在越秀斋后门下了马,掌柜得了信,急急的迎了出来,堆着满脸笑容,躬着身子引着两人进了后院花厅。

    “最近有什么好东西?”

    周景然微笑着问道,掌柜躬着身子,恭敬的答道:

    “还真有几件好东西,有一对从西边刚刚送到的琉璃瓶,半人多高,流光溢彩,正正好,又是百子捧寿的花样,还有件翡翠大雕件,也是极好的东西,是花开富贵的式样,还有件……”

    “让人拿过来看看。”

    程恪不耐烦的打断了掌柜的话,掌柜忙笑着答应着:

    “是是是,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两位爷稍候,这就抬过来。”

    不大会儿,掌柜就指挥着十来个伙计,小心翼翼的抬着对琉璃瓶、一件花开富贵翡翠大雕件,还有其它五六件古玩摆件,摆在了花厅里。

    周景然一件件仔细看着,挑剔着,转头看着心不在焉的程恪,笑眯眯的问道:

    “我看这几件,件件都不错,你看中了哪件了?”

    程恪目光扫过几样东西,指着那对琉璃瓶说道:

    “就这个吧,祖母喜欢这样通透的东西,摆在小佛堂里也合适。”

    周景然连连点着头,

    “我也觉得这件好,你既定了这件,我就要那件羊脂玉观音吧,老太妃也必定喜欢的。”

    “嗯。”

    程恪点头应承着,掌柜眉开眼笑的报了价,急忙吩咐伙计小心着将两件东西送到汝南王府和景王府去。

    周景然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走吧,真是乏透了。”

    程恪坐着没动,看着周景然,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你先回去,我再看看别的东西。”

    周景然眯起眼睛,盯着程恪看了半晌,笑了起来,转头吩咐着掌柜,

    “去,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首饰都拿过来,还有还有,有什么珍本古籍的,也统统拿过来”

    掌柜急忙答应着奔了出去,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

    抹汗,总算调整过来了

    亲亲各位亲

第百十三章 挣钱最开心

    第百十三章 挣钱最开心

    第二天,李老夫人说笑话般将李小暖和古云欢准备开点心铺子的事,说给了周夫人,周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李小暖叫了冬末进来,细细和她说了自己的打算,冬末兴奋起来,李小暖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原本我想着,给你定个月例,一个月十两银子,后来一想,定死了倒不合适,这一个月十两银子,说不定倒是委屈了你呢,这样吧,你们两口子,每年拿二成红利,旁的,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冬末眼睛亮亮的看着李小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

    “不用那么多,哪要那么多?五分就行,我们两个,五分红利就行那也比现在不知道多出多少去了”

    “你也别推辞,这红利可不好拿,生意要做得好,得极用心才行,真做砸了,可就一个大钱也没有了”

    “不要那么多,姑娘,没有这样的规矩,云水间的掌柜,一年也不过一成红利,我们两个,跟云水间的掌柜可比不得,就五分红利,足够了”

    冬末认真的说道,李小暖歪着头看着冬末,半晌才叹着气点了点头,

    “那就五分吧,你五分,阮大福五分,不能再少了,这铺子能开成什么样子,我心里也没个底,若好也就算了,若不好,倒连累了你们两个。”

    “必定是好的姑娘这么聪明,做什么能有个不好的?”

    冬末坚定的说道,李小暖失笑起来。

    隔天,李老夫人仔细挑了个精干的老管事,郑重交待了,让他过来见了李小暖,李小暖叫了冬末夫妇过来,四个人一起,细细的商量了半天,才让冬末夫妇和老管事出去打听行情、寻找铺面去了。

    对于这挣钱的事,李小暖精力十足。

    老管事带着阮大福,挨个看着京城各处大大小小的点心铺子,每天一大早,人家开门前,就找好合适的地方,直蹲上一天,详细记着人家铺子的位置、大小、一天有多少人进出,哪几样点心卖的最好……诸如此类,直看到人家关了门才回来,晚上,老管事看着阮大福理好一天看到的东西,一一写在纸上,交给冬末,第二天带给李小暖。

    李小暖悄悄交待了冬末,让朝云只借口说要在点心铺子边上搭着开茶楼,凑了过来,带着冬末,跑遍了京城大小经纪行,寻找着合适的铺子。

    李小暖忙完了府里的琐事,就埋头在冬末送进来的纸片里,仔细整理罗列着,挖空心思的想着新鲜的点心样子,虽忙,却忙得兴致高昂。

    中间,李小暖又跑了几趟郑府,和古云欢商量着,古云欢倒也干脆,只出银子,任事不管,但凡李小暖说的,都好

    八月里,郑季雨专程上门报了喜,古云欢怀孕了,周夫人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关注点,兴奋着紧张起来,每天忙着炖这个汤,做那种点心,一天几趟的遣人送过去,李老夫人任她忙碌着,也不理会。

    老管事看定了铺子,和李小暖细细禀报了,李小暖又和李老夫人商量了,李老夫人比李小暖更有兴致,干脆带着李小暖,坐了轿子,在铺子前后兜了两三圈,看的满意了,才定了下来。

    朝云也定下了点心铺子对面的一间铺子,顶下来准备开茶楼。

    李小暖去了趟郑府,告诉古云欢铺子的位置、大小、价钱,古云欢神情厌厌的,根本不愿意多听,只挥着手说道:

    “小暖,我跟你说过了,你定下来就行了,不用跟我说,说了我也听不懂,你只告诉我,要拿多少银子出来就是了。”

    李小暖无奈的看着完全放手、任事不管的古云欢,叹着气,接了银票子,斜睇着古云欢问道:

    “我让阮大福试了不少新鲜样的点心,本来想见样送些来给你尝尝,可若单送给你,怕不好,要是都送些吧,又怕…….你也知道,万一让人学了去,开张的时候就不稀罕了,开张后我再让人见样送过来些,好不好?”

    “可千万不要再送了,你看看,母亲一天几趟的让人送汤水点心过来,我天天恶心得不吃东西都想吐,那些东西,闻着味儿都难受你可不能再送了”

    古云欢急忙摆着手说道,李小暖笑了起来,忙安慰道:

    “也就这两三个月恶心,过后胃口就好了,这一阵子若不想吃,也别勉强自己,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就万事无碍。”

    古云欢神情厌厌的点头答应着,李小暖也不多坐,略说了两句话,就起身告辞了。

    铺子顶下来,老管事每天看着人从里到外收拾着,冬末和朝云忙着挑选伙计,依着李小暖的想法,现做了衣服出来,准备着铺子里要用的种种琐碎东西,阮大福从府里挑了几个白案厨子出来,禀了李老夫人,准备带到铺子里去用,几个人天天呆在大厨房,照李小暖的描述做着各式各样的点心,让人送到烟树轩,李小暖尝了,极挑剔的让阮大福一遍遍的重新做过。

    一直忙到九月初,李小暖找人卜算了吉日,禀了李老夫人,定了九月初八这一天开张。

    李小暖吩咐了冬末和朝云,开张前两天,用心做些点心出来,放到停云堂去,送给那些小厮、长随们尝尝,若觉得好,请他们有机会跟各自的主子提上一句半句的。

    九月初,程恪和周景然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京城,在驿馆住了****,第二天一早,进宫细细禀报了赈济和劝农的详情,缴了差使,各自赶回了府里。

    程恪陪着汝南王和王妃吃了晚饭,就借着去景王府,带着几个小厮出了门,在景王府侧门下了马,吩咐南海进去禀了景王,自己换了辆车,洛川赶着车,熟门熟路的往古家后面的巷子里驶去。

    两人摸到烟树轩,洛川左右厢房探看了动静,程恪悄悄移到了东厢窗户下,洛川背对着程恪,警惕的四下张望着,暗暗庆幸着,赶着月初,又是阴天,这四下黑漆漆的,到底方便得多。

    程恪顺出随身带着的弯刀,划开窗上糊的绡纱,往屋里张望着。

    李小暖已经沐浴洗漱了,头发松松的辫成两根,穿着身白绫衣裤,衣服只在袖口和裤角各自绣着几只彩蝶,举动间,彩蝶晃若栩栩如生般飞舞着,程恪微微有些眩目,她还是穿这样精致的衣服好看。

    兰初摊了满床的料子,和李小暖一样样仔细挑选着,给古云欢肚子里的宝宝挑料子做衣服。

    李小暖拉出块大红绡纱,托在手上比划着,笑着说道:

    “用这大红绡纱做身小衣服,二姐姐算着该是明年五六月里生孩子,正好穿这样的绡纱衣服。”

    兰初也扯了块粉绿绫出来,

    “这一块料子颜色极正,又鲜亮,姑娘看看?”

    李小暖点了点头,

    “就这两块料子吧,也不用多做,小孩子长的快,一件衣服穿不了几回,就要小了,夫人已经准备了很多了,咱们只用心做两件特别精致的,是个心意就行。”

    “可不是,夫人准备的那些衣服,就是一天换三遍,只怕也穿不过来”

    兰初一边笑着说着话,一边招手叫了玉扣和蝉翼过来,只留了大红绡纱和粉绿绫两块料子,其余的都收了下去。

    李小暖比划着两块料子,笑着吩咐道:

    “我做这件大红的,你做粉绿那件,都不要绣花,针角越细越好,用心慢慢做,小孩子最娇嫩。”

    兰初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难得姑娘肯动动针线。”

    “嗯,”

    李小暖重重点着头,

    “我最喜欢小孩子,极小的时候,那手啊、那脚啊,特别是那脚指头,小的象米粒珠,还动来动去的,要多好玩有多好玩大一点吧,就会跟你咿咿呀呀的说话,你逗他笑,他也会逗你笑,你敢惹他,就哭给你看再大了吧,会走路了,唉,兰初”

    李小暖眼睛亮亮的直起身子,说得兴奋起来,

    “你看,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是小跑着的,还是斜着身子跑,你看他要倒了要倒了,偏偏他就是倒不下去,好玩的不行再大了,就要淘气……”

    兰初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姑娘这话说的,好象……好象……”

    “好象带过孩子一样?”

    李小暖笑盈盈的接过了话头,兰初连连点着头,

    “可不是”

    李小暖轻轻晃着脑袋,眯着眼睛叹了口气,

    “我可没带过孩子,以后一定要多带几个孩子要是男孩子,就随他淘气去,要是姑娘,就养得漂漂亮亮,娇娇滴滴的”

    程恪在外头听得几乎笑出声来,忙捂着嘴弯下腰,肩膀耸动着笑了一阵子,才直起身子,继续往屋里窥视着。

    兰初笑了一阵子,将两块料子收到旁边的针线筐里,笑着说道:

    “姑娘还是早点歇下吧,明天一天还有得忙呢,那几样点心,我吃了极好,姑娘还要挑剔也不知道明天阮大哥能不能做得出来。”

    “这几样是不大好做,火候稍差一点,味道就不对,这京城点心铺子这么多,咱们若不做到极处,凭什么在这京城立足挣人家银子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一章 派点心

    第一三一章 派点心

    李小暖下了榻,拖着鞋边往内室走,边打着呵欠说道,兰初端了灯,跟在后面进了内室。

    程恪恋恋不舍的看着李小暖进了内室,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后角门掠去,洛川凑到窗前,盯着划破的绡纱,苦恼的看了两眼,这划破的绡纱,他可没法子再糊回去只好转身往后角门掠去。

    九月初八日一早,放了阵鞭炮,李小暖和古云欢的点心铺子――余味斋就开张了。

    程恪和周景然站在街角的茶楼二楼雅间窗户前,缓缓摇着扇子,探头看着余味斋前进进出出的客人。

    不大会儿,南海抱着几大包点心回来,青平、远山等忙接过来,一一摆在桌子,宽大的桌子上转眼就摆得满满的。

    周景然和程恪踱过来,仔细看着摆了满桌的点心,周景然笑了起来,

    “这丫头,开铺子,也要开间点心铺子,是不是准备把这点心做成京城第一,把汝南王府的点心房压到第二去?”

    周景然转头看着程恪说道,程恪伸手挑了块点心出来,咬了一口慢慢品了一会儿,浑不在意的说道:

    “倒是比家里点心房做的好吃。”

    周景然失笑起来,也跟着掂了块,品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丫头,怪不得敢开点心铺子,也是有些底气,这点心做得真正不错,清爽可口,倒不腻人。”

    程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踱到窗前,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余味斋。

    周景然又掂了半块点心吃了,喝了几口茶,才晃到程恪身边,一起往外看着,一边笑着打趣道:

    “你想帮她,也容易,明天正好是重阳节,你这会儿就让南海去订上几十匣子重阳糕,到处送去,再跟着说一句‘这余味斋的点心,比汝南王府的点心强上百倍’,也就算是帮成了。”

    程恪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周景然,认真的说道:

    “你这主意倒正经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得请你帮个忙,这点心我去订,银子我出,就麻烦你出面送一送,再跟一句‘这余味斋的点心,就是比汝南王府的点心强上百倍’,算我承你个大人情了。”

    周景然轻轻咳了起来,程恪盯着他接着说道:

    “要不,给姑母也送一匣子进去,平常姑母总嫌宫里那些点心太甜太腻,这样清爽的口味,她必定喜欢。”

    周景然收了折扇,转头看着程恪,耸拉着肩膀,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帮你送”

    程恪挑了挑眉梢,转身吩咐着南海:

    “你去,订三百匣子点心,就说是做重阳节的节礼用的,请掌柜的用心做好,价钱不拘,只要好明天一早让人送到景王府上。”

    南海急忙答应着,垂手退出雅间,奔出去订点心去了。

    冬末又惊又喜的收了这个大订,急忙找阮大福商量着点心匣子的搭配,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到底觉得不托底,冬末急忙出了铺子,往古府找李小暖讨主意去了。

    李小暖听了冬末眉笑颜开的禀报,心里涌起股不安来,今天铺子才头一天开张,景王府怎么就知道了?一下子订这么多点心,是因为余味斋点心做的好?不可能

    李小暖拧着眉头,脸色阴郁下来,冬末疑惑的看着李小暖,忙解释道:

    “姑娘别急,这三百匣子点心,虽说明天一早就要,是急了些,可咱们也不是做不下来,铺子刚开张,生意还没起来,这一天,也没几个上门买点心的,后厨正空着呢正好做这个,我和大福商量过了,就照****晚用心仔细做,一块点心也不能做坏了,难得景王府肯给咱们这个面子,若做好了,这三百匣点心送出去,咱们余味斋的口碑就算打下一半了。”

    冬末说着又兴奋起来,李小暖转头看着兴奋得脸上泛红的冬末,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出个“不”字来,算了,订就订吧,她开铺子,做八方生意,管他是谁来买点心呢自己只要万事谨慎着,熬过这两年,成了亲,也就算过去了。

    李小暖想了想,仔细交待道:

    “你刚才说的那几样搭配,都妥当,不过既是景王府做节礼用的,那就只用一样搭配最好,免得王府送出来,有心人再多想出什么事来,嗯,就用头一个搭配吧,口彩好,东西也最精致,还有,每盒点心上头,都敷两层雪花白细棉纸,再盖上盖子。”

    冬末连连点头答应着,

    “姑娘放心,冬末省得,咱们要先做出口碑来,东西一定要做好了才行”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冬末匆匆告退出来,赶回铺子去了,李小暖心神不宁的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干脆坐到楠木长桌子前抄**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阮大福带着伙计,小心翼翼的送了三百匣子点心到景王府里,周景然亲自看着人收了点心,先吩咐人送了十几匣子点心到相熟的几家府里,其余的两百多匣子点心,干脆六部官员,每家送了两匣子过去。

    又留了几匣子,送了两匣子到正院孟夫人处,孟夫人命人打开点心匣子,取了块点心慢慢尝着,听着心腹婆子仔细禀报着点心的来历,只觉得嘴里的点心越来越苦涩,直苦得胃里翻腾起来。

    午饭后,周景然命人捧了两匣子点心,上了车往宫里去了。

    周景然到宫门口下了车,熟门熟路的往蕴翠宫走去,到了蕴翠宫门口,小太监堆着满脸笑容,必恭必敬的迎了出来,周景然伸手接过青平手里捧着的点心匣子,和小太监微笑着打了招呼,悠悠然进了蕴翠宫。

    小太监边躬着身子在前面引着路,边低声禀报道:

    “皇上也在里头,半刻钟前来的,看着有些累。”

    周景然一手托着匣子,一只手从荷包里摸出只小金锞子来,丢给了小太监,笑着说道:

    “这是外头刚出的新鲜式样,留着玩吧。”

    小太监眉开眼笑着谢了,引着周景然到了正院外,垂手站住了,小丫头上前曲膝接了周景然,沿着抄手游廊,引着他到了正殿门口,垂手禀报道:

    “景王爷求见。”

    门帘很快掀起,周景然托着点心匣子,恭谨的进了正殿。

    周景然转进东厢,皇上显得有些疲倦的斜靠在南窗下的紫檀木罗汉榻上,正欣赏着程贵妃分茶。

    周景然不敢打扰,托着两匣子点心,微微探头看着母亲分茶。

    郑贵妃一只提着只精致的银水壶,缓缓的往杯子点着滚水,另一只手用羊脂玉匙时快时慢的调着茶末,不大会儿,一幅山高月小的图画就浮现在水面上,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周景然探着头,轻声感叹起来:

    “几个月不见,娘娘这分茶的技艺又进了新境界了”

    皇上转头看着周景然,又看向他手里托着的匣子,

    “拿的什么东西?”

    周景然忙趋前两步,将点心匣子放到榻几上,小心的打开,殷勤的说道:

    “昨天京城新开了家点心铺子,我尝着味道极好,又清淡不腻,就买了几匣子,拿了两过来给父亲和娘娘尝尝。”

    郑贵妃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周景然问道:

    “京城新开了家点心铺子你都知道?”

    周景然轻轻咳了一声,忙解释道:

    “这点心铺子,是古家两位姑娘开的私房铺子,娘娘知道,那古家,儿和小恪旧年里去住过几回,古家有位表小姐,点心做的极好,这点心铺子,就是这位表小姐和古家二小姐合开的,我就留了心,让人过去买了些尝尝,果然极好,想着娘娘往日里总嫌宫里那些点心腻,就买了些带过来给娘娘尝尝,也是儿一片孝心。”

    皇上看着周景然,嘴角挑了起来,慢吞吞的说道:

    “你这孝心,还还真是一片,听说六部官员,每家都收到你的点心了?”

    周景然有些狼狈起来,尴尬的咳了几声,忙长揖解释道:

    “父亲,那个,儿臣是多买了几匣子,旧年古家上上下下,都照顾得儿臣极好,再说,那个,小恪,儿臣就多买了几匣子,好东西大家一起吃。”

    程贵妃莞然笑了起来,满眼笑意的看着周景然问道:

    “你到底多买了几匣子?”

    “三百匣子。”

    周景然低声说道,程贵妃失笑起来,转头看着皇上,皇上轻轻“哼”了一声,

    “六部官员,几乎家家都收到了他的点心若你和你大哥、二哥一样,年年逢年过节都大派节礼也就罢了,偏偏今年闹了这么一出哼”

    周景然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

    “儿臣就是念着古家的照顾,想捧捧场,买了那么多,不送出去也没法子处置不是,反正也正好给这余味斋打打名头,再说,这点心真是不错”

    周景然重重的强调着,程贵妃掂了块点心,尝了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皇上尝尝,还真是不错,松软可口,有一股子果香,还真是不怎么腻。”

    皇上盯着周景然,慢腾腾的说道:

    “念旧情可以,旧恶可不能念着”

    周景然呆了呆,忙躬身答应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二章 明示

    第一三二章 明示

    初九下午起,余味斋就渐渐热闹起来,铺子里的伙计殷勤热情的招待着越来越多的客人。

    冬末和阮大福晚上盘好了一天的帐,冬末赶回古府,将帐细细的禀给了李小暖,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看这样子,那三百匣子点心,是给余叶斋做了点名气出来了。

    隔天,李小暖将帐单子带到明远堂,给李老夫人去看,又细细禀报了景王府订了三百匣子点心的事,李老夫人心底微微沉了沉,面上丝毫未露,只笑着点了点头,

    “这景王是个极仁义的,往年在咱们家住过几天,这是还咱们人情来了,难得他有这份心。”

    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忙笑着点了点头,李老夫人仔细看着身形高挑、已经出脱得的一幅青春少女模样的李小暖,想了想,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示意李小暖坐到自己身边,伸手抚了抚李小暖的鬓角,温和的说道:

    “你是个聪明的,这生意上也明白,这些年,跟着老祖宗,该学的也学的差不多了,从明天起,老祖宗陪嫁里的那些铺子、生意,你就管起来吧。”

    李小暖猛的抬起头,愕然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笑了起来,低声说道:

    “早晚都得交到你手里,如今你就开始接手管着,老祖宗还能在旁边给你看一阵子不是,萧儿母亲的陪嫁,我让她都给云姗和云欢陪嫁过去了,古家的祖业,还有老祖宗的陪嫁,都留给你和萧儿,萧儿可不是个能管家理事的,往后这家里的里里外外,这外头的庄子、铺子、生意,都得你多操心着才行。”

    李小暖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李老夫人看着她,也冲她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

    “就是萧儿,也得你多操心着才行,往后这个家,就得从老祖宗手里,交到你手里去,萧儿是个实诚孩子,从小就听你的话,若说委屈你,谅他也不敢夫人是个有脾气没心眼的,你只哄哄她也就是了。”

    李老夫人笑着低声说道,李小暖只觉得有些恍不过神来,李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往后,这里里外外,你就多担待些。”

    李小暖脖子有些僵直的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老祖宗这是在明示态度吗?李小暖抬头看着满眼笑意的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看着她,缓缓点着头,

    “等你再大两岁吧,萧儿进了学,两喜并一喜。”

    李小暖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垂着眼帘,慢慢点了点头。

    周景然和程恪歇了没多长时候,就领了兼理工部的差使,主持昆河的治理,昆河这几年几乎年年出险,要好好疏浚河道,修缮河堤了。

    两人当天到了工部,就被埋进了故纸堆里,只忙得饭也顾不得吃。

    秋风渐冷,眼看着一年又要过去,汝南王妃愁得吃不下睡不着,守了几天,总算找到机会,把程恪叫到了正院里,拉着他坐到榻上,眼泪就涌了出来,

    “小恪,你这到底是怎么啦?连丫头奉杯茶,你都不肯接,青涧院一院子小厮,这日子……小恪”

    程恪眉头拧了起来,直起上身就要起来,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歇着了,今天看了一上午河图,又和景王跑到城外看了几条河,累得浑身骨头都是疼的,明天一早还得跟户部算银子去,我得先回去歇下了。”

    程恪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疲惫的打着呵欠站了起来,王妃心疼起来,正要点头,又想起正事来,急忙拉住程恪,

    “小恪,母亲还有几句话,听完了你再走。”

    程恪站在榻前,拧着眉头,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王妃也跟着站起来,微微仰头看着儿子,

    “小恪,你喜欢……谁都成,千月,母亲也不管你,可你得娶个妻、成个家才行啊,这程家的香烟子嗣,那千月可生不出来”

    程恪重重的“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我回去歇着了。”

    王妃在后面连叫了几声,程恪头也不回,一溜烟出了院子。往后一连半个多月,竟是连汝南王府也不回了,不是在别院住着,就是在景王府呆着,王妃拉着王爷大哭了几场,汝南王也发起愁来,思来想去,干脆找周景然说话去了。

    周景然接了汝南王进了内书房,从小厮手里接过茶,殷勤的捧给了汝南王,汝南王府接过茶,喝了半口,瞄着他问道:

    “我来找你,也没别的事。”

    周景然忙连连点着头,

    “那就好那就好”

    汝南王府窒了窒,放下杯子,接着说道:

    “也就是找你问件事,小恪,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和他从小就无话不说,你告诉我,小恪他到底想做什么?”

    周景然脸上带着丝茫然,微微皱着眉头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小恪好好的,吃得下睡得着,这一阵子,我俩忙这工部,还有这治河的事,舅舅也知道,昆河再不大治,就得出大事了,这治河的事,说起来就两个字,真做了才知道,这中间……”

    “我不是问你这个”

    汝南王拧着眉头打断了周景然的长篇大论,

    “这治河的事,你们慢慢做去,我只问你一件,这小恪就是不愿意成亲,他到底想做什么?”

    周景然眨了眨眼睛,用折扇轻轻敲着头,呆了半晌,才含糊着说道:

    “舅舅也别急,这事吧,我也……不是太明白,也糊涂着呢,这事……怎么就成了这样子了?实在是让人想不通,我想到现在也没想通,舅舅也别急,这事吧,也急不得不是。”

    汝南王拧着眉头,被周景然说得一头雾水,

    “到底你没想明白的都是什么事?说一说,我来想”

    “这个吧,没法说啊,说也说不明白,这个吧,舅舅别急,许是犯了什么煞的也说不清楚,也许过几年就能好了也说不定。”

    周景然一脸苦恼的说道,汝南王盯着周景然看了半晌,周景然苦笑着摊着手说道:

    “舅舅,真是说不清楚,没法说,我看小恪就是犯了什么煞了要不,舅舅到佛前求求签?这犯煞的事,也就佛祖能保佑保佑、指点指点了。”

    汝南王重重的“哼”了一声,站起来,背着手径直往外走去,周景然忙跟着送了出来,到了书房院门口,汝南王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周景然,

    “你替我告诉那个混帐东西,婚姻大事,由不得他胡闹”

    周景然苦笑着,急忙点头答应着,

    “舅舅放心,我也是这么说他的”

    周景然目送着汝南王的车子转个弯,看不到了,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转回书房,指着已经转出暗室,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程恪,跳脚大骂起来。

    刚进腊月,唯心大师让人捎了信来,邀李小暖过去喝茶。

    李老夫人自从入了冬,身子就时好时坏,李小暖已经渐渐接手了古家在外的生意、产业,进了腊月,各处的年帐陆续报了进来,李小暖要安排府里过年的种种,要和几个老管事看帐、学帐、查帐,还要担心照顾着李老夫人,忙得片刻不得闲,得了唯心大师的口信,皱着眉头,正要回绝,心里微微一动,突然想起大师提过,他是腊月的生辰。

    李小暖应了下来,和李老夫人禀报了,头天晚上吩咐冬末准备了几样净素点心,第二天寅末时分,城门一开,就出城赶往福音寺了。

    这天果然是唯心大师生辰,李小暖陪着大师吃了碗面,说了会儿话,就告辞出来了,带着兰初沿着林间小径,匆匆往外走去,走在前面的兰初突然顿住脚步,急忙转身低低的说道:

    “姑娘,前面好象有人过来”

    李小暖急忙探头往前看了看,古树间人影晃动,好象有五六个人往这边走过来,李小暖忙拉着兰初,闪身躲在了旁边高大异常的古树藤蔓后。

    过来的是两个老者,四名极精干的中年从人,落后七八步跟着,两个老者面容沉静、气度内敛,着蓝衫的老者在前,着灰衫的老者落后半步,步履舒缓的经过李小暖隐身的古树,往唯心大师的院落走去。

    李小暖和兰初,直看着几个人走远了,才从树后出来,急急的赶回去了。

    两个老者身后的从人中,落在最后的一个急步几步,靠近灰衫老者禀报道:

    “已经走了。”

    灰衫老者点了点头,从人退后,灰衫老者靠近前面的蓝衫老者,笑着说道:

    “是两个女孩子,一主一仆,大概就是大师说的那个小友了,这么早赶过来贺寿,倒也见诚心。”

    蓝衫老者点了点头,两人缓步往前走着,不大会儿,就到了院门口,大门外,两个穿着雪白直缀的中年僧人早就垂手躬身候着了,见老者过来,长揖见了礼,恭敬的引着两人进了院子。

    唯心大师站在正屋门口,迎着两人进了屋。

    蓝衫老者背着手站在唯心面前,眼神温和的打量着他,半晌,才微笑着说道:

    “气色还不错。”

    唯心微笑着看着蓝衫老者,一边让着他往东厢进去,一边笑着说道:

    “皇上气色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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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晚一些更上来,十二点前吧。

    抱抱

第一三三章 多事之年

    第一三三章 多事之年

    唯心微笑着让着两人在宽大异常的榻上坐下,中年僧人送了茶具上来,灰衫老者笑了起来,轻轻抚掌感慨道:

    “大师这茶,我可是从去年直想到今年了”

    唯心微笑着准备着杯子茶末,没有答话,皇上转头看着灰衣老者,笑着说道:

    “阿然的茶也分的进了境界,你若想喝茶,到蘊翠宫去喝就是。”

    汝南王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去蘊翠宫,贵妃见了我,必提小恪,一提小恪,她就没了分茶的心思,我也没了喝茶的心思”

    汝南王拧着眉头,苦笑着叹起气来,皇上想了想,也笑着摇了摇头,转过头,欣赏唯心分茶去了。

    唯心专心分着茶,一会儿功夫,两只杯子,一杯水面上浮着幅松鹤,一杯水面上浮着幅榴花初绽,唯心将松鹤图推到皇上面前,将榴花初绽图推到汝南王面前,微笑着说道:

    “王爷不必太过忧心,世子自有世子的福份。”

    汝南王眼睛盯着杯子里初绽的榴花,笑着连连点着头,

    “多谢大师指点。”

    皇上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口茶,看着唯心问道:

    “今年可还好?”

    “嗯。”

    唯心垂着眼帘,又分了杯茶,自已端起来慢慢喝了几口,才放下杯子,看着皇上,微笑着说道:

    “乱处已过。”

    皇上舒了口气,慢慢喝着茶,和唯心说起闲话来,汝南王微笑着听着,眼神瞟过旁边几上放着的点心匣子,这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带过来的?怎么会从外面买了点心带过来?未免也太不恭敬了些。

    腊月底,祭了灶后,周景然和程恪暂时闲了下来,汝南王从唯心大师处得了信儿,心下稍稍安定了些,劝着王妃,也不再时时压着程恪定亲事了。

    程恪大大松了口气,无事时,也肯呆在府里,不再总是躲到外头去了。

    过了年,李小暖就十四了,到了及笄的年纪,程恪懒洋洋的半躺在青涧院正屋东厢榻上,一只手枕在头后,一只手举着那枝树叶步摇,对着窗户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将步摇放到身边的黄花梨匣子里,随手又掂了只通红的珊瑚钿花来,眯着眼睛看着、想着,无精打采的叹起气来。

    匣子里的首饰越来越多,什么时候才能送的出去?要是能亲手给她戴上就好了,程恪合上匣子,手指无意识的摸着匣子上雕刻的花纹,十五灯会,她今年肯定出来看灯了吧?母亲已经请了古家,也不知道她到底肯不肯来,万一……唉,还是让景王妃请更好,算了,景王妃去年请了,也没请出她来

    程恪胡思乱想着,渐渐迷糊着睡着了。

    正月十五,汝南王妃早早请了李老夫人和周夫人过去看灯,李老夫人从过了年,就一直懒怠动,这灯也不敢再出去看,李小暖陪着李老夫人,也不肯出去,李老夫人劝说打发了周夫人,去汝南王府看灯去了,古萧牵挂着李老夫人和小暖,送母亲到灯棚下,就赶回了古府。

    程恪失望至极,和周夫人见了礼,连话也不想多说一句,就借口景王找他,匆匆出来,闷闷不乐的找周景然喝了两杯酒就出来了,坐着车子在街上转了几圈,到底忍不住,吩咐洛川去烟树轩。

    两人换了衣服,熟门熟路的摸到烟树轩,院子里灯火通明着,小暖却不在院子里。

    程恪呆站着怔了片刻,紧紧抿着嘴,低低的吩咐道:

    “去明远堂看看”

    洛川满脸苦相的看着程恪,磨磨蹭蹭的往前挪着,程恪不耐烦的从后面踹了他一脚,洛川才满心不情愿的引着程恪,沿着树阴花影,往明远堂潜行而去。

    两人偷偷摸摸的穿过座小园子,远远看到了明远堂院门。

    院门处,一溜七八盏灯笼正从院里出来,往两人隐身的方向缓缓走了过来。

    程恪眼睛亮了起来,小暖回来了

    灯笼渐近,七八个丫头婆子,簇拥着李小暖和古萧,缓步走了过来,李小暖笑颜如花,不时抬头看着古萧,专心的听他说着话,古萧眼睛不离李小暖半分,眼神柔和的看着她,笑着说着话,两人渐渐走近程恪藏身之处,又渐渐走远了。

    程恪猛的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两人仿佛靠到一处的背影,只觉得心里酸涩着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划过,只咬得嘴唇渗出血来,咸腥满嘴。

    洛川紧张的拉着程恪的手臂,拼命往下压着他,

    “爷你静一静,静一静,咱们……唉,爷”

    程恪恍过神来,忙蹲下身子,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呆了半晌,猛然起身,往园子外掠去,洛川急忙跟上,奔了出去。

    出了十五,年也远了,周景然和程恪又忙了起来。

    下午从工部出来,两人一起去了讲堂巷唐家,找随云先生说话去了。

    随云先生让着两人进来,吩咐下人送了酒菜进来,一定要两人陪着他好好喝一杯。

    周景然和程恪左右陪坐着,周景然摇着扇子,笑着说道:

    “大师这些年也不出外走动了,先生也跟着闷坏了吧。”

    随云先生转头看着周景然,笑了起来,

    “走动随心意,也随天意,这是大师的话。”

    周景然看了程恪一眼,程恪提起酒壶,往随云先生的杯子里斟满了酒,笑着说道:

    “先生也该带着两个小师弟出去走走了,读万卷书,还得行万里路不是,两个小师弟书读得都极好,该出去走动走动,正好先生也出去散散心去。”

    随云先生眯着眼睛,盯着程恪看了半晌,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口酒,转过头看着周景然问道:

    “这游历,到哪里好?”

    “北边吧,先生也去看看北边的官场风情,说不定还能写出几篇绝顶好文章来。”

    周景然微笑着说道,随云先生挑了挑眉梢,仔细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是想出去走走了,王爷和世子能这样用心做事,不再胡闹,也是天下人的福份”

    周景然微微有些尴尬的笑着,程恪忙拿起杯子塞到随云先生手里,自己也举着杯子,笑容满面的说道:

    “先生教训得是,弟子敬先生一杯。”

    周景然也忙举起杯子,劝起酒来。

    二月初,随云先生带着古萧和幼子唐慕贤,悄悄启程,往北方游历去了。

    二月中,南边党梁族侵边,攻地掠城,气势凶猛,周景然和程恪商量了,又听了汝南王的意思,决定让程恪请缨,去南边拒敌平边。

    皇上立即准了程恪的请缨,汝南王府一通忙乱,收拾行李,点了小厮、护卫、家将,两天后,程恪就从京城出发,日夜兼程赶往南边,周景然和汝南王每天坐镇兵部和户部,看着两部调兵遣将,配送物资。

    初春里,钦天监和户部都上了折子,今年的桃花汛只怕来势凶猛,周景然领着治理昆河的差使,一时忧虑万分起来,上了折子,要立即启程去昆河沿岸看着河工去,皇上准了折子,景王府一时也忙乱起来,打点着周景然的出行。

    周景然在书房转了几个圈,打定主意,出了书房院子,往正院走去。

    孟夫人忙迎了出来,笑盈盈的禀报着行李收拾的哪能哪能,周景然端坐在榻上,接过杯子,喝着茶,微笑着听着,见孟夫人说的差不多了,才放下杯子,微笑着说道:

    “辛苦你了,这一趟出去,只怕要到年底才能回来,这大半年,家里就辛苦你了,蕴翠宫那边,多去看看,陪娘娘说说话。”

    孟夫人忙点头答应着,脸上浮出丝绯红来,笑着说道:

    “都是份内的事,哪里说得上辛苦。”

    周景然温和的看着她,端起杯子,又喝了两口茶,斟酌着说道:

    “我要到年底才能回来,小恪又去了南边,只怕也要到年底才能回来,这一阵子,古家,”

    周景然顿了顿,接着说道:

    “那些暗里的事,小恪都安排下了,这明面上的事,你多照应着些,有空多到古家走动走动、说说话,李老夫人和古家表小姐,都是极通透明白的人。”

    孟夫人脸色一下子惨白下来,呆呆的看着周景然,周景然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孟夫人,脸上笑容更浓了些,笑着继续交待道:

    “多去和古家表小姐说说话,一来往后也好相处,二来,那是个极聪慧灵透的……”

    周景然看着摇摇欲坠般强撑着站在榻前的孟夫人,顿回了后面的话,眼睛里闪过丝冷色,慢慢收了笑容,一声不响的盯着她,孟夫人强笑着,勉强曲膝答应着:

    “爷……放心,妾,必定照顾好……古家表小姐。”

    周景然眼睛眯了起来,慢慢喝着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春天渐远,夏日临近时,李老夫人身子越发不好,李小暖有些焦躁不安起来,李老夫人笑着安慰着她,和周夫人商量了,嫌京城过于闷热,想搬到城外的庄子里过夏天去,周夫人虽牵挂古云欢,可看着病恹恹的李老夫人,也焦急起来,忙点头答应了,遣人给古云欢和其它各府送了信,收拾了东西,一家人搬到了城外的庄子里,陪着李老夫人静养去了。

    .......................

    唉呀,总算赶上了抹汗

    顺便求粉,那个,流传说月底粉要翻倍算唉,月底给也行啊,就是,要给小闲哈,那个粉啊,口水ing.......

第一三四章 平静中

    第一三四章 平静中

    五月里,古云欢生下了长子,取名郑靖远,小名阿远,周夫人欢喜异常,得了信儿当天,就去城里看望古云欢去了,住了两三天才回来。

    六月中,阿远的满月酒帖子送到了庄子里,李小暖心动着也想去看看古云欢和阿远,李老夫人笑着打发她和周夫人同去,

    “……去吧去吧,顺便去看看你和云欢的新铺子,眼看要开张了,总要过去看一趟才好,我身子好得多了,没事,去吧。”

    李小暖点头答应了,李老夫人这两个月,身子渐渐康健起来,也就是过去一天两天的,也是没什么大碍,京城那边,除了余味斋,停云堂也要再开出两家来,她让朝云做的包子和各式汤品,也不知道到底做的怎么样了,总要亲自去尝过才能放心。

    隔天,周夫人带着李小暖,往京城郑府去了。

    阿远的满月酒极是热闹,郑家四位少爷,老大在外头任上,老2领了差使出去了,只有四少爷陪着郑季雨,忙前忙后的在外头招待着来往的客人。

    周夫人带着李小暖,在二门里下了车,郑夫人带着二少奶奶和古云欢,已经迎在了二门里头,亲亲热热的迎上来说了一会儿话,郑夫人笑着转头吩咐着古云欢:

    “你刚出月子,身子弱,这六月的天,眼看太阳毒起来了,地上暑气重,你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你二嫂子就行快回去歇着吧,阿远也该找你了。”

    古云欢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曲膝谢道:

    “那就多烦劳母亲和二嫂了。”

    李小暖忙拉了拉周夫人,低声说道:

    “我和二姐姐去看看阿远去。”

    周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郑夫人说道:

    “小暖这丫头,云欢在家时,她就爱跟着云欢,就让她跟着云欢过去说话吧。”

    郑夫人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小暖,点头答应着,李小暖半垂着眼帘,和古云欢一起曲膝告了退,并肩往古云欢的院子走去。

    古云欢的院子已经扩了差不多一倍去,将后面一个小园子围了进来,盖了一排屋子给下人居住,又搭了个小厨房出来。

    两人进了东厢,古云欢换了衣服,从奶娘怀里接过阿远,李小暖忙凑过去,看着打着呵欠的阿远,笑着说道:

    “让我抱抱,我会抱小孩子的。”

    古云欢笑着将孩子小心翼翼的转到李小暖怀里,看着李小暖似模似样的抱着孩子,笑了起来,

    “回头我得跟老祖宗说说,赶紧让你成亲算了,多生几个,让你抱个够”

    李小暖亲了亲阿远的脸,笑着说道:

    “我就喜欢这个,多好,现成的。”

    古云欢和奶娘、丫头都笑了起来,阿远已经醒了一阵子,玩够了,这会儿也懒得理会李小暖,打了几个呵欠,自顾自睡着了。

    李小暖恋恋不舍的将孩子递给奶娘抱了下去,和古云欢歪在榻上说着话,

    “这大半年没见你,我正要问你,上次小四和人在观月楼会文,是你让余味斋送点心过去的?”

    古云欢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笑着问道,李小暖微微怔了下,想了想,笑着说道:

    “这事我也不知道,想是冬末的主意,我只是交待过她,若是看到郑府的人来买点心,或是到观月楼喝茶什么的,可千万别小气着收什么银子,伤了二姐姐的体面就不值得了。”

    “那冬末倒是个会做事的,我听岚生说,那观月楼的掌柜也是极会做生意的人,楼上楼下布置得比一般的茶楼宽敞很多,又雅致,茶楼上下挂了十几幅对子,听说都极出彩,如今岚生他们都爱到那里会文去,小四那天也和人约了在那里会文,冬末就让人送了点心过去,面子给的足足的,小四回来,特意过来道了谢”

    古云欢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这小四,听说自小就比三个哥哥都聪明,又是幺儿,父亲和母亲最疼他,也惯得很,平时里不大理人的,难得肯这么特意过来谢我。”

    李小暖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古云欢歪着头看着李小暖,拉了拉李小暖,俯到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我现在才知道这开点心铺子的好处,这人情实在是好做,尽他吃,能吃几个钱的点心去?要是象二嫂那样开绸缎铺子,要送最少也得送一件衣服的料子吧,这哪里送得起?”

    古云欢撑不住笑了起来,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笑不可支的说道:

    “你知道的,咱们铺子里只要出了什么新鲜样的点心,冬末都亲自送几匣子过来,母亲那里,二房,就是小四那里,都是一次不落,平日里,隔三岔五的,也经常送点心过来,家里上上下下的点心,差不多都是咱们铺子包了。”

    “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李小暖笑着说道,古云欢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嗯,我特意找冬末问过,咱们也不计较这样的小钱,可那天,二嫂子回娘家,竟叫了个婆子,去铺子里拎点心去了。”

    李小暖挑了挑眉梢,古云欢嘿嘿笑着,接着说道:

    “我那时候怀着孩子,凡事不管的,也没留心,倒是母亲先知道这事的,那天晚上,全家一起吃饭,母亲就发话了,跟二嫂子说‘三房那铺子,你能看得跟自家的一样,这也是好事,有件事,我也能放心跟你说了,如今天也热了,我正愁着府里的衣服料子,你那铺子若有新样的料子,也让人拿些回来,三房的孩子也要生了,衣服料子还缺了不少,若有好的,也让人送些过来’。”

    李小暖惊讶的挑着眉梢,古云欢笑得倒在了榻上,半晌才直起身子,接着说道:

    “你没看到二嫂子那张脸,都绿成一片了母亲真是厉害,这样的话,当着大家的面,就这么说了,后来听冬末说,当天晚上,那婆子硬是敲开门,把点心银子送过去了”

    李小暖惊讶着笑了起来,

    “郑夫人倒是个明理的。”

    “可不是,二嫂子就是爱占点小便宜,平常我也不大理她,吃点占点也就算了,回娘家还要到咱们铺子里拿点心去,虽说不值什么钱,到底难看”

    古云欢笑着说道,李小暖点了点头,两人叽叽咕咕的说了大半天的闲话,李小暖就告辞出来了,

    “我想到咱们新铺子那边看看去,和夫人说过了,不在你们府里吃饭,我回去咱们府里等她,今天就在城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庄子。”

    古云欢点头答应着,送了李小暖出来,看着她上了车走远了,才转身进去了。

    夏天过去,秋风吹落金黄的树叶时,李老夫人康健了许多,十月初,一家人从庄子里搬回了京城。

    兰初已经十九岁了,李小暖禀报了李老夫人,依冬末的例,打发她嫁了人。

    烟树轩里,就由玉扣和蝉翼统总管着,李小暖又仔细挑了三四个小丫头进来,交给两人****着。

    十月里,兰初回来,李小暖让她顶了果子局管事的缺,周嬷嬷虽有些不满,可到底没敢抱怨半句,也没敢找周夫人说一个字去,如今的府里,表小姐若要打她板子,只怕没人能替她接下来,识时务才是聪明人。

    十一月间,周景然回到了京城,河工上很是顺利,冬天里河道疏浚的足够深,冬末开始,河堤又加固得早,桃花汛、菜花汛、秋汛都算是顺利过了,皇上很是高兴,奖赏了周景然,让他回去好好歇息歇息,过了年再领差使。

    临近腊月,唐济远让人捎了信过来,腊月初到京,周夫人急切起来,一年没见萧儿了,不提也就罢了,一提起来,真是想得觉也睡不着了。

    十一月底,程恪也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京城,进宫交了差使,回到府里,话也没说上两句,就一头倒在床上,直睡了一天****。

    程恪睡足了,起来沐浴洗漱,换了衣服,神清气爽的去了景王府。

    小厮引着程恪进了园子,周景然正坐在水阁里钓着鱼,见程恪进来,丢了手里的杆子,笑着说道:

    “一路上急行军赶回来的?你说你,人在那里,又跑不了,哪里要急成这样?歇好了?”

    “嗯。”

    程恪点了点头,坐到摇椅上,舒服的伸展着身子,笑着说道:

    “一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早些赶回来,在你园子里钓钓鱼,喝喝酒,多少惬意”

    周景然瞥了他一眼,坐到程恪旁边,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程恪,举了举杯子,

    “你这趟大开杀戒,南边至少也能清静个三年五年的了。”

    程恪接过杯子,一口喝了,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没杀那么多,也就是把他们远远赶走罢了,党梁王也带着人逃了,也不知道能清静几年,这边关,唉,靠杀人总不是办法,诚王在北边杀了那么多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越杀越闹得厉害,总不能把人杀绝种了吧?”

    程恪懒懒的说道,周景在皱着眉头,半晌才点了点头,

    “这河道麻烦,这边关也麻烦,唉”

    程恪转头看着他,笑着没有说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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