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隐忧
倚红阁里,梨蕊探头看了看外面,慢慢收了手里的针线,站起来,从床头的箱子里取了只匣子出来,打开匣子,挑挑拣拣了半天,取了支黄豆大小的金钢钻簪子和一只水头极好的碧玉镯子出来,摊在帕子上,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的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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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倚红阁里做了两年多的针线了,如今少夫人进了门,总该有些盼头了吧?
梨蕊捏着帕子,慢吞吞的走到窗前,出神的看着窗外的似锦繁花。
她十一岁就到青涧院侍候他,青涧院的丫头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她,一直留在他身边,还做了大丫头,她和他,是一处长大的。
梨蕊头抵在窗棂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前年春天,她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他,她想了两年,都没想出个缘由来,他一茬茬换下的那些丫头,总还有个不是处,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
梨蕊伤心的叹着气,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不高兴,不喜欢,就是缘由。
梨蕊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这两样东西,是王妃赏她的,因为她侍候得好……这两样东西,总能换得裘嬷嬷一句话吧?
听说少夫人只有十五岁,她只想安安份份的侍候着他,他身边总要有人侍候着,少夫人总不至于太过难为了她,听说少夫人性子很柔顺,自己只要安份守已,谨谨慎慎的侍候着,总能侍候得来。
梨蕊垂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捏着帕子里裹着的镯子,茫然着想出了神,呆了半晌,眼看着暮色渐渐浓重起来,才下了决心,将帕子小心的放到怀里,叫了小丫头进来交待了,转身出了倚红阁,沿着花园的小路,往王府后头裘嬷嬷居处去了。
李小暖磨磨蹭蹭的进了内室,程恪已经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头,等着她了。>雅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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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暖慢腾腾的蹭到床前,蝉翼带着几个小丫头小心的熄了灯,放下帘子,关上门,退了出去。
程恪直起身子,伸手揽着李小暖,用力把她拉到了床上,李小暖紧张得的推着他,低声说道:
“你听我说”
“嗯,你说,我听着呢。”
程恪紧贴着她,侧着身子微微压着她,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一只手顺着她腰间,往上游走着,垂下头,就要吻上来,李小暖忙抬手托着他的下巴,有些着急的说道:
“你别动,听我说。”
“嗯。”
程恪似是而非的答应着,手指游动着往李小暖衣服里探了进去,李小暖脸色红涨着,也顾不得再羞涩,急急的说道:
“今晚不行”
“嗯?”
程恪游动的手顿了顿,低头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含糊着说道:
“我从小极少生病,可若是生了病,就比旁人好得慢上许多,昨晚……还痛得很,不行……我实在受不住。”
程恪呆了呆,低头看着满脸羞涩难为的李小暖,手从她衣服里慢慢退了出来,两只手揽着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嗯”了一声,闷闷的说道:
“我知道了,睡吧。”
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这样顺利,真是想不到。
李小暖小心翼翼的缩在程恪怀里,一动不敢动,唯恐惹出点什么意外来,身子僵硬着,直到听到程恪绵长的呼吸声,才缓缓呼了口气,轻轻动着,放松着身子,慢慢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了。
程恪小心的睁开眼睛,看着放松着沉睡着的李小暖,轻轻往前挪了挪,从后面揽着她,下巴抵在李小暖发间,暗暗叹了口气,郁闷起来,她处处跟别人不一样,慢慢来吧,她还太小,往后日子长着呢。雅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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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寅末刚过,程恪轻轻摇醒了李小暖,
“起来吧,今天要去宗庙祭告祖先,不能误了时辰。”
李小暖打着呵欠,困难的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连连点着头,
“嗯,起来了,我起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打着呵欠往净房进去了。
竹青等侍候着两人洗漱完毕,换了大礼服,匆匆吃了两口燕窝粥,出门坐了轿子,往宗庙过去了。
李小暖顶着满头重重的珠翠,穿着里外好几层、同样沉重的大礼服,顺着指引祭了祖,成了礼,已经差不多巳正时分了。
两人上了轿子,重又回到清涟院换了家常衣服,吃了些东西,程恪接了内侍的通传,匆匆进宫去了,李小暖带着竹青、玉扣,坐着轿子去正院请安。
李小暖侍候着王妃吃了午饭,侍候着她睡下,王妃知道她一直在外头候着,既然没发话让她回去歇着,她只好象昨天一样在外头候着。
竹青坐在小杌子上,一边说着些闲话,一边帮李小暖理着丝线,李小暖凝神听着竹青的闲话,慢慢绣着那幅荷叶莲花。
李小暖绣了半个莲蕊,王妃午睡醒来,李小暖忙进去侍候着洗漱,奉了茶上来,王妃慢慢喝着茶,示意李小暖坐到榻沿上,和她长篇大论的说起闲话来,
“……你虽说小了点,到底是成了亲的人,做媳妇和做姑娘,可是两样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是那一味苛刻的人,你只把心思用到小恪身上,夫为天,那就是你头上的天把他侍候好了,你也就好了……这子嗣上头,上次听说你吃着云欢给的方子,还吃着呢?”
李小暖忙点了点头,王妃“嗯”了一声,接着说道:
“吃了这个方子,我这儿还有个秘方,你再接着吃,这子嗣是大事,咱们府里,什么都不缺,就是孩子少,你可得多生几个”
李小暖无奈的听着教训,这生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昨晚小恪念书,是丫头们侍候着的?”
李小暖眼神微凛,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妃接着说道:
“小恪是个挑剔的,我跟你说过,你那些丫头,哪能做得好?往后,你还得多用心着才行,昨天你劝着他喝了半盅乌梅汤,饭也侍候得好,这是你用心处,唉,到底是小些,你只记着,万事以小恪为主,先把他侍候好了,你再做别的事去”
李小暖眼眶微微跳了跳,昨晚的事,就传到王妃这里了?她那院子,清涟院,到底是谁的院子?
王妃絮絮叨叨的不停的交待着,李小暖微笑着,温顺的一一答应着,眼风瞄着榻几上的杯子,取了来,示意小丫头换了茶奉上去。
正说话间,春草禀报了,程恪掀起帘子,大步走了进来,王妃立即笑得眼睛成了一线,一迭连声的要着茶水、点心、湿帕子……
李小暖急忙站起来,从丫头手里接过茶水、点心、帕子,一一奉到程恪面前,程恪侧身在榻沿上坐了,一边和王妃说着话,一边仔细看着李小暖,
“皇上一早上召你,到这会儿才出宫?”
“不是,皇上也就跟我说了半刻钟的话,让我从后天起,兼理户部,从宫里出来,我先去寻了严丞相。”
“严丞相?你不和你父亲商量,寻他做什么?”
王妃嗔怪道,程恪喝着茶,有些不耐烦起来,李小暖瞄着程恪,又转头看着王妃,陪着笑解释道:
“严丞相是从户部尚书升做了右丞相的,在户部前前后后浸yin了十几年,户部的事,他最熟悉不过。”
王妃仿佛没听到李小暖的话,眼睛不离程恪半分,顾自问着话,
“你在严丞相那里,一直耽误到现在?饭吃了没有?”
程恪转过头,惊讶的盯着李小暖看了两眼,回头看着王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没有,我去景王府了。”
程恪站了起来,伸展着手臂,懒洋洋的说道:
“我累了,回去歇着去。”
王妃也跟着下了榻,心疼的拂着程恪的肩膀,
“赶紧回去吧,这一天,从早忙到晚,哪能不累的?回去让人侍候你洗一洗,冰可不能再用了,这都入过秋了,看着了凉”
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李小暖微微低着头,嘴角渗出丝笑意来。
王妃转身吩咐着李小暖,
“你也赶紧回去吧,入了秋,那些凉的东西就别让他再用了,让人炖些百合秋梨什么的,润润肺。”
李小暖恭谨的曲膝答应着,退了出去。
两人出了正院,程恪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李小暖,迟疑着问道:
“你……身子好些没有?坐轿子回去吧。”
“嗯,好些了。”
李小暖笑着点头答应着,两人上了轿,往清涟院回去了。
李小暖坐在亮轿中,看着外面的苍翠明艳,心里沉沉的阴郁起来,清涟院,若是不能守好,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转眼就到了王妃耳朵里,也许,还要传到不知道哪里去,这样的事,她可容忍不得。
可是,要如何去做才好?她是新妇,断没有大动干戈的道理。
李小暖抬头看着前面晃晃悠悠的紫竹亮轿,慢慢眯起了眼睛,他是她的天,这个天,也得用起来才是,至少清涟院,得是她的一方天地,不然在这样的府里,她如何立得住脚去?
轿子在清涟院门口停下来,李小暖弯腰下了轿,看着满眼笑意看向她的程恪,绽放出满脸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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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貌似好多人是跳着订着看的,闲检讨,不能让亲一章章订下来,是闲笔力不够,闲会努力,多努力。
亲亲各位,谢谢各位的粉和赏动力啊
第一六六章 回门
第一六六章 回门
程恪被她笑得瞬间心神恍惚起来,下意识的伸出两只手,一下子又恍过神来,急忙放下手,背到身后,轻轻咳着转头看着四周垂手侍立的丫头婆子。
李小暖眉梢微微挑了挑,若有所思的盯着程恪看了片刻,嘴角渗出隐隐笑意。
两人并肩缓步进了院子,李小暖殷勤的侍候着程恪去了外面的大衣服,看着小丫头侍候着他进去净房沐浴洗漱了,取了针线过来,靠到靠枕上,慢慢绣起了那幅荷叶荷花。
程恪沐浴出来,坐到榻上,李小暖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慢慢给程恪绞着头发,程恪舒服的伸展着手臂,伸手拿过李小暖放到几上的花绷,仔细看了看,笑着问道:
“你绣的?”
“嗯。”
李小暖直起身子,越过程恪肩膀,探头看着他手里的针线,笑意从眼中溢出来,满脸笑容,程恪抖开白绫,比划着看了看,转过头,看着李小暖问道:
“做帕子?”
“不是。”
李小暖笑容更盛,垂着眼帘,拖长着声音,慢吞吞的答道,程恪疑惑的看着她,带着丝警觉追问道: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我能笑什么?母亲交待了,说你睡觉不安份,最好……那个,说你以前睡觉嘛,一直是戴着肚兜的……嗯,这是,给你做的……”
李小暖压抑着脸上的笑意,声音压得低低的,拖着含糊的尾音,极认真的说着,说到最后,垂着头,闷闷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直笑得站不住,头抵在程恪背上,手里的帕子也滑到了地上。
程恪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手里捏着花绷,僵在了那里,脸色紫涨着,瞪着乐不可支的李小暖,又慢慢转过头,看着手里绣得精致异常的几支荷叶荷花,只觉得仿佛又一头跌进了这荷叶荷花下的烂泥里。
第二天,是李小暖回门的日子,一大早,孙嬷嬷看着人备好了回门礼,装到了车上,李小暖跟着程恪到正院和王妃辞了行,出了二门,上了车,往古府行去。
到了古府,车子进了大门,程恪低头看着正掀着帘子往外张望着的李小暖,低声说道:
“中午,咱们早些出来,我带你去德福楼吃饭去,德福楼的馉饳儿,也还过得去。”
李小暖转过头,眼睛亮了起来,急忙点了点头,笑盈盈的答应着,
“好”
程恪微微有些失神的看着笑颜绽放的李小暖,只觉得心里那股热流又冲了上来,昨晚,他搂着她,她在他怀里,也在他梦里,她这身子,到底要几天才能好?他这煎熬,唉,什么时候才能解?
车子顿了顿,停了下来,李小暖直起身子,示意着程恪,程恪绷着脸跳下了车,古萧长揖见着礼,引着他进了正堂。
车子缓缓又往里行去,到了二门内停了下来,竹青掀起帘子,扶着李小暖下了车子,古云欢和严婉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古云欢紧走几步,拉着李小暖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严婉在离李小暖两步处站住,恭谨的曲膝行着礼。
古云欢拉着李小暖,一边往里走着,一边俯在李小暖耳边,低低担忧的问道:
“小暖,他对你……好不好?”
“嗯,很好,二姐姐别担心,都好。”
李小暖笑盈盈的点头答道,古云欢歪着头看着李小暖,见她神情安宁,眼底隐隐透出笑意来,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担心了好几天了。”
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她,伸手挽着她的胳膊,回过身,招手叫着严婉,三人并肩说笑着往春渚院进去了。
周夫人站在正屋门前迎着李小暖,李小暖忙上前曲膝见了礼,和古云欢一左一右扶着她进了东厢,严婉接过小丫头托盘里的茶,一一奉了上来,又指挥着丫头婆子,摆了满桌的点心,笑着让着李小暖。
李小暖看着严婉忙完了,让着她坐到榻沿上,几个人陪着周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周夫人看着李小暖,指着严婉笑着说道:
“从昨晚上起,萧儿媳妇就惦着要和你说说话呢,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里陪我这上了年纪的人说闷话儿了,去吧去吧,去园子里逛逛,去萧儿媳妇院子里自在着说话儿也行,去吧去吧。”
三个人笑着站起来,告了退,出了春渚院,李小暖转头看着严婉,笑着说道:
“我想去给老祖宗上柱香。”
“我也正想去呢,咱们一块儿去。”
古云欢急忙接过话头说道,严婉笑着应承着,吩咐丫头婆子准备物什,一行三人往明远堂过去了。
李小暖和古云欢上了香,转出灵堂,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着,古云欢有些伤感的低声说道:
“你看看,这明远堂,不过空了三两天,就让人觉得凄清起来。”
严婉忙转着身,四下看着,笑着说道:
“哪里凄清?思贤每天都过来拜祭老祖宗,我也隔天过来查看着,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哪敢不经心着的,二姐姐看着哪里不好?”
李小暖笑了起来,伸手拉过严婉,笑着说道:
“你理她呢,她就是喜欢悲风伤月的,往常在家时,落片叶子都能伤感上半天”
古云欢也跟着笑了起来,转头看着严婉,笑着说道:
“我不过随口说说,往常这院子里,有老祖宗在,多少热闹,如今,也就剩下那几柱清香了。”
李小暖轻轻推了推她,笑着说道:
“你看看你,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怎么净说让人伤感的话?”
古云欢轻轻叹了口气,堆着笑容连连点着头,
“是我的不是。”
顿了顿,古云欢看着李小暖,声音微微低下来接着说道:
“要不,咱们去后头烟树轩看看去?烟树轩空了有多半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好的呢。”
严婉忙笑着接过了话头,
“思贤每天祭了老祖宗,都要转到烟树轩看看去,我也跟着去过一两回,满府里,就数那一处景色最好,思贤说,那里原是小暖妹妹的院子,真真是好看。”
李小暖微微蹙着眉头,看了眼古云欢,转头看着严婉,笑着说道:
“烟树轩的房子都隐在花丛中,原先住在那里的时候,就觉得那个院子里阴气太过了些,后来老祖宗生病,我就搬了出来,再没回去住过,那个地方,还是该造个轩敞些的高阁,大气敞亮,也没有阴气,夏天的时候开着窗户,就可以乘风凉,冬天里在阁子里赏梅,更好”
古云欢微微拧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小暖,呆了片刻,也笑着点头附和着,
“这主意好,正和我想的一样”
严婉笑盈盈的连连点着头,
“这倒是个好主意,也容易,回头我就让人拆了烟树轩,建座二层的暖阁来,让人赶赶工,说不定今年冬天里,就能请两位姑奶奶到暖阁里赏梅呢。”
三人说笑着转出明远堂,往严婉居住的院落走去。
午正时分,程恪让人捎了话进来,李小暖到春渚院辞了周夫人,古云欢和严婉把李小暖送到二门,扶着她上了车,看着车子转个弯看不到了,才转身回去了。
程恪在大门里上了车,车子出了古府,往德福楼驶去。
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
“嗯,有件事。”
“什么事?你说就是。”
程恪往前挪了挪,伸手揽在李小暖腰间,温和的说道,李小暖垂着眼帘,看着程恪从背后抚到她腰间的手,手看着匀称有力,白皙而细致,手指细长,大姆指上戴着只羊脂白玉板指,正慢慢捻着她腰间的丝绦。
“嗯,你要说什么事?”
程恪头俯到李小暖耳边,温存的低声问道,李小暖忙从程恪手上移开目光,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老祖宗临走前,把她嫁妆里的四十七间铺子给了我,我想着,这虽是老祖宗疼我的一片心,可总……不大好,就在出嫁前一天,把这些铺子交给了严氏,刚刚严氏又把铺子给了我,说是,严丞相的意思。”
说到最后,李小暖声音放慢着低了下来,程恪眉头挑了起来,看着李小暖低声问道:
“这些铺子,原是你管着的,一个有多少收益?”
“嗯,这两年都是我管着的,前年和去年,每年差不多有四十万两银子的收益。”
李小暖轻声说道,程恪微微怔了怔,轻轻吸了口气,思量了片刻,低头看着李小暖,慢吞吞的问道:
“李老夫人,有心事?”
“嗯。”
李小暖低低的答应道,程恪拧着眉头,凝神思量了半晌,手下轻轻用力,揽了揽李小暖,俯到她耳边,温和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有我呢,银子你留着用吧。”
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笑了起来,
“我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银子,你……”
程恪低头看着李小暖,抬手按在她嘴上,笑吟吟的说道:
“用不了,就堆到你库房里去,这是你的嫁妆,谁都不能动。”
第一六七章 逛街
第一六七章 逛街
程恪顿了顿,想了想,看着李小暖低声问道:
“孙嬷嬷,是李老夫人给你的人?”
“嗯,嬷嬷从小就疼我,对我极好。”
“那就好,回头你让她把这些铺子理个单子出来给我,我让人添到你嫁妆单子里去。”
程恪声音轻快的说道,李小暖抬头看着他,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低低的说了几句话,车子已经停在了德福楼后院的一个小院落里,洛川掀起帘子,程恪跳下车,回身扶着李小暖下了车,竹青和玉扣紧跟着,一起进了小院的雅间里。
李小暖站在雅间窗户前,带着丝好奇和兴奋,往外张望着,程恪背着手踱到她身后,越过李小暖的头顶看着窗外,笑着说道:
“这么小个院子,有什么好看的。”
李小暖也不答话,只笑盈盈的四下张望着,程恪跟着她,从一个窗户看到另一个窗户,转了一圈,看了个遍,才坐到落地窗前的摇椅上。
李小暖舒服的躺在摇椅上,脚下微微用些点力,轻轻晃着,程恪躺到她旁边的摇椅上,两人沉默着晃了片刻,程恪转头看着李小暖,声音低低的说道:
“这间德福楼,是我和小景七年前开的。”
李小暖惊讶的转头看着程恪,
“你们两个开的?为了挣零用钱?”
程恪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院子,是我和小景留着自己用的,从没接待过外人。”
李小暖转着头,又四下打量了一遍,笑着点了点头,
“怪不得布置成这样,这德福楼,我从来没听丽园的掌柜提起过,生意好不好?”
程恪脸上闪过丝尴尬,轻轻咳了几声,摊着手说道:
“好什么头两年,就没挣到过银子,后来父亲从南方寻了个掌柜过来,我和小景又一直到这里来,总算渐渐有了些起色,这两年,一年也就三五千两银子”
程恪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倒没什么,就是小景,一直缺银子用,没大婚分府前,按例,一年也就几千两银子的用度,哪里够他用的?他又不肯总让姑母贴补着,才和我商量着,开了这间铺子,还开了家南北货行,生意也不大好。”
李小暖凝神仔细听着,程恪转头看着她,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后来分了府,有了俸禄,皇上又赏了几处庄子,都是上上等的好庄子,按理说……”
程恪话语含糊起来,
“后来事情多,花钱的地方倒更多了,”
李小暖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垂下眼帘,慢吞吞的说道:
“这做生意,门道极多,也讲究个天份,丽园的陈掌柜,做酒肆就极好,你这个掌柜,只怕还是没找对人,这德福楼,位置极好,地方又大,按理说,该比丽园更挣钱才是。”
“丽园,一年能有多少收益?”
程恪迟疑着问道,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
“丽园也就五亩多地,小了些,去年一年挣了两万两千两。”
程恪呆了呆,苦笑起来,摊着手说道:
“这德福楼,足足有二十多亩地,后头还有个极小的湖,唉,这个”
李小暖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程恪,往后靠在摇椅上,慢慢晃着,不再说话。
程恪呆了一会儿,也往后靠过去,晃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李小暖,低声问道:
“严丞相的履历……你从哪里听说的?”
“邸抄上都有。”
李小暖也不看程恪,只笑着说道:
“从前在上里镇住着的时候,也没什么好书看,正好书房里收着很多邸抄,倒也有些意思,老祖宗那里也有邸抄,就一直看下来了,邸抄上,就这些东西。”
程恪满眼意外的看着李小暖,呆了片刻,眼睛里透出笑意来,
“嗯,往后,我让远山送份邸抄给你看。”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洛川在门口禀报了,外面已经送了菜品进来,竹青和玉扣急忙接进来,一一摆到了桌子上,程恪站起来,伸手拉了李小暖起来,两人坐到桌前,李小暖仔细看着摆了满桌的菜品,程恪指着碟子里用竹签串着的馉饳儿,笑着说道:
“这是鹌鹑馅的,你尝尝好不好。”
李小暖眼底闪过丝惊讶,掂起竹签,慢慢咬着吃了两口,笑着称赞起来,程恪喜笑颜开,也掂起根竹签,和李小暖一起,吃起来了馉饳儿。
两人安安闲闲的吃了饭,又晃到小小的院子里,坐到盛开着的凌霄花架下,慢慢说着话,喝了半天茶,日头已经渐渐西落,李小暖端着杯子,看着灿烂的夕霞,又转头看着四周,依依不舍着,磨蹭着不肯提回去的事,程恪放下杯子,笑着说道:
“我带你去越秀斋看看去,前儿越秀斋掌柜捎信说,新收些孤本书,咱们过去看看去。”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站起身来,突然顿住身形,转身看着程恪,迟疑着说道:
“要是回去得太晚了……是不是……总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跟我一块儿,自然都是好的,你放心,有我呢。”
程恪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小暖,两人在院门内上了车,往越秀斋去了。
越秀斋掌柜恭敬的迎了两人进到后园花厅,捧着托盘,亲自搬了几趟,送了几盘新式样的头面首饰和十来本孤本善本书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就退到花厅门外侍候着去了,李小暖翻看着几本书,想了想,转头看着程恪问道:
“越秀斋只做这些珍本古籍生意,若是新书,在哪里卖?”
“噢,在书肆里,和越秀斋隔着两间铺子,就是京城最大的书肆,你若想看新书,让他们送过来就是。”
程恪轻轻揽着李小暖,从她背后伸出手去,拨着托盘里的头面首饰,笑着说道,李小暖点了点头,
“我是想看看最近有什么新书看,每年出的新书多不多?”
“不多,要刻一本书,可不容易,我让他们把今年的新书都送过来?”
李小暖急忙点着头,程恪叫了洛川进来吩咐了,洛川答应着退了出去。
不大会儿,书肆的掌柜就带着几个伙计,捧着几十本书送了过来,到了花厅门口,洛川止住掌柜和伙计,将书一叠叠递了进去,竹青接过,一一堆到了桌子上。
李小暖拿起书,一本本翻看着,程恪紧挨着她站着,看着她手里的书。李小暖将想看的书堆到手边,不要的书放到另一边,在一堆诗词、经义和游记中,翻出本话本来,程恪忙伸手了取了过去,轻轻咳了两声,低声说道:
“这个……”
“这个怎么了?”
李小暖回身从程恪手里抽回话本,笑着问道,程恪迟疑着,正要说话,李小暖一边翻看着,一边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些市井间流传的志怪传奇故事罢了,虽说言语上粗俗了些,可是活泼泼的,倒更有人气。”
程恪笑了起来,
“你……唉,你既然喜欢看这个,我书房里就有不少,晚上回去让南海寻出来给你看,”
程恪顿了顿,低低的笑了起来,微微低下头,俯到李小暖耳边说道:
“还有……更好的东西,你若喜欢,回头我都取来给你看,咱们两个一起看。”
李小暖转过头,斜睇着程恪看了片刻,也不理会他话里的****,自顾挑着书。
李小暖挑好书,程恪又挑了支步摇,一对耳饰,命人包了,扶着李小暖出了花厅,上了车。
车子驶出越秀斋,李小暖往车窗旁挪了挪,掀着帘子一角,好奇的往外张望着,程恪头枕在手上,歪在靠枕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笑着问道:
“进了京城,就没出来逛过?”
“嗯。”
李小暖心不在焉的答应着,
“今天晚了,赶明我再带你出来玩,咱们坐着船,到流晶河上逛去,最好是晚上,河两边灯光点点,星光灯光,映在河里,才真正好看。”
李小暖转过头,眼睛亮亮的看着程恪,认真的说道:
“你说话要算数的”
“你放心过一阵子,等我忙好户部的事,咱们去城外庄子里住几天,我带你打猎去”
李小暖眉开眼笑的点头答应着,程恪被李小暖笑得移不开眼睛。
两人在二门里下了车,上了紫竹小轿,进了正院。
两人请了安,王妃拉着程恪和李小暖,细细的问着回门的事,周夫人好不好,萧儿和萧儿媳妇好不好,萧儿媳妇有动静了没有?
程恪不耐烦起来,站起身,懒懒的说道:
“我累了”
王妃急忙打发了两人回去。
两人出了院子,坐上轿子回到清涟院,李小暖和程恪一起沿着抄手游廊缓步往里走去。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程恪,程恪低头看住她,奇怪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事?”
“你跟母亲说不了几句话,就不耐烦。”
李小暖低声说道,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有些生气的说道:
“她恨不得我还只有三岁,能抱在怀里才好”
李小暖挑着眉梢,“扑嗤”一声笑出了声,低着头,掩着嘴笑得说不出话来。程恪看着又笑得不能自抑的李小暖,郁闷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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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对手指,闲有事,刚到公司,刚发上来,咳,检讨......
第一六八章 内院
两人沐浴洗漱后,吃了饭,李小暖坐在榻上,一本本翻看着新买的书,程恪歪在靠枕上,手里拿着封书信,眼睛却只盯着李小暖,移不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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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暖一本本翻着书,将书分成了两堆,拧着眉头,在两堆书之间来回看了几趟,转过身,往程恪身边挪了挪,顿了顿,又往前挪了挪,俯下身子靠近程恪,低声说道:
“我原先在家时,看这些话本啊什么的……”
李小暖顿了顿,把声音又放低了些,接着说道:
“都得瞒着夫人和老祖宗,你们府上,咳,那个,咱们府上,是不是……也不好……”
程恪笑了起来,凑到李小暖耳边,学着她的样子耳语道:
“咱们在咱们院子里,你想看什么不行的?只别拿到母亲跟前就是了。”
李小暖轻轻的“噢”了一声,回过身,依依不舍的看着榻几上的两堆书,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程恪,声音低落的说道:
“那些书,那一堆,你让人拿到青涧院去吧。”
程恪微微一怔,伸手抚着李小暖的脸颊,低声问道:
“怎么啦?”
李小暖拨开他的手,闷闷的说道:
“没什么,让人知道,总归不好。”
程恪眉头渐渐拧了起来,直起身子,伸手拉过李小暖,俯到她耳边,低声问道:
“这院子里的人,你不放心?”
李小暖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看爷这话说的,这院里的人,我认都不认得呢,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程恪脸色阴沉下来,低头看着李小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
“是我疏忽了,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只怕还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他,一言不发,程恪起x下了榻,扬声叫了人,转头看着李小暖说道:
“你放心,有我呢。雅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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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当值的小丫头进来,曲膝行了礼,程恪阴着脸吩咐道:
“去,把这院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都给爷叫过来,爷有话要说”
小丫头曲膝答应着,急步退了出去,程恪转过头,看着李小暖商量道:
“这院子,就让孙嬷嬷统总管着吧。”
李小暖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程恪转身出了门,闲闲的往后靠到了靠枕上,拿了本话本过来,慢慢翻看了起来。
院子里挤挤挨挨的站满了垂手侍立着的丫头婆子,程恪阴沉着脸,背着手站在檐廊下,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声音淡淡的说道:
“爷只说三件,一,青涧院的规矩,也是清涟院的规矩,敢嚼舌根子,哪怕一个字,拔了舌头发到南边做苦力去”
程恪顿了顿,目光慢慢扫着满院丫头婆子,停在了站在左边台阶下的林嬷嬷身上,淡淡的接着说道:
“二,从现在起,这院子,由孙嬷嬷统总管着。”
程恪抬手指着孙嬷嬷,厉声吩咐道:
“爷把这院子交给你,这院里,这人,全凭你处置若错了半分,你也别怪爷翻脸不认人”
孙嬷嬷恭谨的曲膝答应着,程恪转过头,接着说道:
“三,爷和少夫人,夫妻敌体,爷就是夫人,夫人,就是爷”
程恪说完,冷冷的“哼”了一声,点了点孙嬷嬷,转身进了屋。
李小暖歪在榻上,正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见程恪进来,手指抵在唇上示意着他,程恪笑着紧挨着李小暖坐到榻上,一边就着她的手看着她手里的书,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孙嬷嬷缓步走到台阶正中,声音温和的说道:
“爷既交待了,我少不得要担待起来。雅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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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顿了顿,扫了眼站在台阶右边、脸色青灰的林嬷嬷,接着说道: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儿我也不多说,就只三条,一,在这院里当差的,人前背后,都不得嚼舌头根子传闲话,若违了规矩,爷刚已经有话在先;二,该你到的地方,你去,不该到的地方,半步也不准踏入这正屋,除了竹青、玉扣这几个贴身侍候的大丫头,其它的,不经召唤,任谁也不准踏进半步外院当值的,不经传唤,不能进内院,内院当值的,没得了许可,也不准随意到外院去”
孙嬷嬷语气渐渐严厉了起来,
“三,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是处常之法,这清涟院里,不准嚼舌头根子传闲话,出了院子,更是半个字也不准胡说”
林嬷嬷脸色青灰着,猛然抬起头,看着孙嬷嬷,张了张嘴,孙嬷嬷停了话头,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直直的盯着她,林嬷嬷迟疑着,到底没敢说什么话,只在喉咙里低低的“哼”了一声,垂下了头,孙嬷嬷盯着她又看了片刻,才转头看着众人,接着说道:
“大家伙都尽心当差,爷和少夫人自然有赏,散了吧。”
众人小心翼翼着,悄无声息的散开退了下去,孙嬷嬷站在廊檐下,转头看着屋里透出的橘黄温暖的灯光,脸上满是笑意。
李小暖凝神听完了孙嬷嬷的训话,暗暗舒了口气,低着头,继续看起书来,程恪伸出手,从后面揽着她,低声说道:
“我正想和你商量件事。”
李小暖一边看着书,一边点着头,示意他接着说,程恪将头轻轻抵在李小暖头顶上,接着说道:
“青涧院和清涟院隔得太远,来来往往的不方便,我想把前面两进院子改成书房,把青涧院里的东西搬过去,往后就在这院子看书办事,青涧院留着待客用,你看呢?”
李小暖微微呆了呆,垂着眼帘思量了片刻,笑着说道:
“爷若不嫌不方便,我自然也觉得好。”
“嗯,那好,明天你吩咐孙嬷嬷,让她带人把外面两进院子收拾出来,你帮我看着布置陈设,不用问我,你觉得好就是好。”
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正要说话,程恪伸手划着她的脸颊,接着说道:
“我去和母亲说,往后你侍候好午饭,就回来帮我看着收拾院子,院子收拾好了,再把我那些书理一理,我的书多,只怕要理上个半年一年的,这事,除了你,旁人可做不好。”
李小暖瞄着程恪,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低低的说了一会儿闲话,就起身重又洗漱了,进去安歇了。
玉扣带着人放下帘幔,熄了灯,关上门退了出去。
程恪往前挪了挪,紧挨着李小暖,伸手抚着她的小腹处,俯下头贴到她耳边,喷着热气,低声问道:
“你……好些了没?还痛不痛?”
“嗯。”
李小暖似是而非的应承着,程恪微微抬起头,探头看着闭着眼睛的李小暖,想了想,试探着往她脸颊上吻了下去。
李小暖轻轻动了动,却没象前两天那样推开他,程恪大喜,闷声笑着,俯身压了过来,嘴唇灼热着,一路吻到了李小暖唇上,一只手探进李小暖衣服里,往胸前滑了过去。
李小暖闭着眼睛,努力放松着自己,回应着程恪,舌尖迟疑着探了过去,两只手小心的圈到了程恪脖颈间。
程恪大喜过望,手指从李小暖胸前丰盈处温柔的滑下来,轻轻褪着李小暖和自己身上的衣服。
李小暖被程恪身上的滚热沾染着,渐渐放松着神思,两只手圈着他,手指下意识的在他后背划过。
程恪俯到李小暖身上,缓缓的、温柔的往里探了进去,直探进了最深处,慢慢动了起来,李小暖紧张着,努力放松着自己,让自己跟着他的节奏,程恪神思渐渐迷乱起来,他x下,他怀里,是这人间的最温柔至乐所在,除了怀里的人儿,世间万物都是虚无,他已经无法分辩身在何处,人在何处……
李小暖手脚酸软的轻轻推着身心放松着、压在她身上的程恪,她和他,都是一身的汗,粘粘的让人难受,他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唉,你压着我了……”
李小暖声音含糊着,软得让程恪心痒,程恪轻轻笑着,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抱着李小暖翻到自己身上,懒懒的说道:
“来,让你压着我。”
李小暖推着他直起身子,
“你松开,我要去沐浴,一身的汗,难受死了。”
程恪“嗯”了一声,搂着她只不松手,又躺了片刻,才坐起来,一只手搂着李小暖,一只手摸索着找了衣服过来,笨手笨脚的给她胡乱穿上,李小暖拢着衣服,跳下榻,奔去了净房。
程恪掀着帘子,看着李小暖进了净房,才笑着下了床,披了件衣服,也进了净房。
李小暖进到屋里时,程恪已经侧着身子躺到床上了。李小暖轻手轻脚的上了床,程恪闭着眼睛,伸手揽过她,头抵在她发间,低声说道:
“过来,我搂着你,咱们一起睡。”
李小暖往程恪怀里挪了挪,把自己放舒服了,打了个呵欠,这样的****,最累人不过。
程恪揽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往衣服里探了些,停下来,又往里探进去些,李小暖忙伸手拍着程恪的手,
“唉,你又要做什么?”
“嗯,”
程恪微微抬起头,轻轻咬着李小暖的耳垂,低低的笑了起来,
“咱们……再来一次,刚才,美妙极了,再来一次,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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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指叹气,下一章,还是得晚一些,12前发上来吧。
亲亲各位
第一六九章 努力
第一六九章 努力
两人直折腾了半夜,才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第二天黎明,程恪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蜷在他怀里沉睡着的李小暖,满足的叹了口气,这床第间的事,竟美妙至此
程恪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慢慢理着李小暖的发丝,过了小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坐起来,轻手轻脚的越过李小暖,下了床。
竹叶带着小丫头侍候着程恪洗漱干净,换了身银白缂丝长衫,程恪坐到西厢榻上,慢慢吃了饭,叫了竹叶过来吩咐道:
“少夫人……累了,让她好好歇一歇,任谁也不能扰了她,去叫林嬷嬷过来。”
竹叶恭敬的答应着,退出去叫人了。
片刻功夫,竹叶引着林嬷嬷到了正屋门口,程恪已经出了屋,背着手站在正屋檐廊下,看着林嬷嬷吩咐道:
“你去和王妃禀报一声,就说我说的,少夫人昨晚着了凉,有些不自在,告一天假,跟王妃禀报好了,你再去趟太医院,请黄太医过来一趟,给少夫人诊诊脉。”
林嬷嬷恭谨的答应着,程恪转头看着竹叶吩咐道:
“好生侍候着。”
说完,转身大步出了院子,出了王府,往户部去了。
李小暖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日上三杆,蝉翼听到动静,掀起帘子,见李小暖一脸仓惶的急急爬了起来,忙笑着禀报道:
“少夫人别急,是爷吩咐不让叫醒您的,爷已经让人去王妃那里给您告了病,还让人请了太医过来,刚王妃遣春草姑娘过来看过一趟了,吩咐让您好好歇一天。”
李小暖呆了呆,轻轻松了口气,竹叶捧着衣服过来,曲了曲膝,满脸笑容的说道:
“爷说了,少夫人累了,让我们好生侍候着,刚太医也来过了,孙嬷嬷怕扰了您,没敢让太医进来诊脉,只和太医细细说了少夫人哪儿不好,让太医留下方子,已经打发走了。”
李小暖脸色红涨起来,他居然明说她是累着了李小暖往后倒到床上,拉过夹被盖到头上,挥着手说道:
“让我再睡一会儿。”
蝉翼转头看着竹叶,竹叶笑着示意蝉翼放下帘子,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李小暖直睡到过午,才磨蹭着起来,重又沐浴洗漱了,换了件素白绫短衫,一条鹅黄底满绣折枝花卉的绡纱百褶裙,吃了饭,让人在正屋檐廊下放了把椅子,闲闲的坐到椅子上看起书来。
程恪直到夜暮浓重,才回到清涟院,李小暖接出正屋,程恪顿住脚步,低头仔细看着李小暖,伸手揽了她,低声问道:
“歇好了没有?”
李小暖脸上飞着红晕,转着头,也不答话,程恪笑了起来,揽着她进了屋。
两人吃了饭,程恪看着李小暖,笑着说道:
“再过半个多月,就是重阳节了,你今年也得跟着入宫朝贺去,姑母说,本想这几天就召你进去说话,一来要准备宫里重阳庆典,她也忙着,二来,你刚归家,也不急。”
程恪顿了顿,伸手拉过李小暖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指,接着说道:
“重阳节礼,我都准备好了,就是……姑母最喜欢连家的针线,你若不累,就随意绣点什么给她送过去,她必定高兴的。”
李小暖忙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这倒容易,不知道姑母喜欢什么?花鸟?山水?”
程恪怔了下,想了一会儿,摊着手说道:
“这我还真是没留意过,不过,姑母最擅分茶,皇上说,姑母的分茶技艺,也就只比唯心大师略差一点而已。”
李小暖惊讶的看着程恪,
“皇上?和大师?”
“嗯,”
程恪吱唔着躲闪起来,李小暖忙笑着转了话题,
“那我就绣幅山高月小送给姑母,就是时候上紧了些,不能绣大幅,只能绣幅小插屏了。”
“小插屏就好要我说,就是绣块帕子也成。”
李小暖失笑起来,轻轻摇着头,低低的叹息着,
“你以为我是你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绣件小插屏,时候也紧,我这就让人取针线过来,就用绡纱做底,绣出来通透,意境更好,今晚就得开始绣了。”
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笑盈盈的说着,扬声叫了竹叶进来,吩咐了下去。
程恪迟疑着,伸手揽过李小暖,低声说道:
“你别太累着了,要不就别绣了。”
李小暖转过头,哭笑不得的看着程恪,没有答话。
第二天是十五,李小暖早早起来,玉扣给她绾了头发,插了支碧玉大花开富贵簪,取了件大红短衫,一条靛青绡纱八幅裙换了,李小暖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才出了净房,程恪已经坐到了厢房榻上,等着李小暖吃早饭了。
见李小暖进来,程恪上下打量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说好看,到底太老气了些。”
李小暖低头看了看裙子,笑着说道:
“等会儿要去给祖母请安,我想着老人家嘛,总归喜欢看人穿得庄重些,特意挑了这条裙子。”
程恪低低的“哼”了一声,看着李小暖,闷声闷气的说道:
“你生得太好,她必定不喜,你也别多理会。”
程恪顿了顿,接着说道:
“她极少见人,就是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她几面,你去请安,不过在院子里磕个头就回来了,往后,也不必理会她喜欢不喜欢的。”
李小暖满脸意外的看着程恪,见他掂起了筷子,也垂下眼帘,跟着掂起筷子,慢慢吃起早饭来。
李小暖坐了车,赶到正院,侍候着王妃上了车,一起匆匆往后园深处的瑞紫堂行去。
果如程恪所说,李小暖陪着王妃,在瑞紫堂院子里磕了头,就被婆子打发出来了。
李小暖侍候着王妃回到正院,许氏迎了出来,和李小暖一起侍候着王妃换了衣服,奉了茶,许氏垂手侍立在榻前,王妃示意李小暖坐到榻沿上,细细问起前天回门的事来。
李小暖极有兴致的陪着她,细细说着古家,说着周夫人,说着古云欢,说着古萧和新妇严氏,两个人一路家长里短的八卦着,王妃眉眼舒展着满脸愉悦,对着李小暖,越说越远,直说到了镇宁侯府的后花园。
李小暖认真的听着、惊讶着、笑着,许氏偷眼看着李小暖,心里慢慢思量起来。
李小暖细声细气的和王妃说着程恪打算把清涟院前两进院子布置成书房的事,为难的和王妃讨着主意,这书房要如何布置,如何陈设才好?
王妃兴致盎然,命人取了清涟院的图纸来,铺在榻上,和李小暖细细的商量着,这一处要如何布置,小恪才最称心,那一处要放什么东西,小恪才会喜欢……
一上午,眨眼就过去了,王妃心情愉悦异常的吃了饭,急忙打发着李小暖,
“你赶紧回去吧,头进院子,照着咱们商量的,让人先布置起来,晚上不用过来请安了,小恪如今领了差使,可是辛苦,让厨房多用心侍候着,有什么事,只管过来和我商量,赶紧回去吧,回去吃了饭,也抽空歇一歇,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保养的事,可不能轻心,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
李小暖笑眯眯的曲膝告了退,出了院门,坐了轿子回去了。
王妃看着李小暖出了门,满意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许氏和裘嬷嬷,笑着说道:
“我原说恪儿媳妇年纪太小,只怕不懂事,没想到,倒是个肯用心极懂事的,你看看,这孩子,如今多少知道用心”
许氏忙陪着满脸笑容奉承道:
“可不是,世子爷的事,件件都放到心上,倒比王妃还细心些呢”
裘嬷嬷扫了许氏一眼,笑着接过了话头,
“有王妃****着,哪有个不好的?少夫人这样用心,王妃也能少操些心”
裘嬷嬷顿了顿,不等许氏接话,忙接着说道:
“就是……”
裘嬷嬷迟疑着看着王妃,仿佛有些为难的说道:
“清涟院里,除了少夫人陪嫁过来的丫头婆子,其余的,都是新选进去的,以往都没侍候过世子爷,这里里外外的事,都得少夫人一个人操心着,少夫人身子又单弱,老奴真是心疼少夫人呢。”
许氏转头看了眼裘嬷嬷,抿着嘴,垂下眼帘,没再接话,王妃拧起了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倒是正理,小恪这两年,就没用过一个半个丫头婆子,这立时就能用得上的人,到哪里挑去?唉这孩子,就是别扭”
“王妃怎么忘了,梨蕊姑娘还在倚红阁闲住着呢”
裘嬷嬷笑容满面的提醒道,
“梨蕊姑娘侍候世子爷的时候最长,连世子爷都说过,就数梨蕊姑娘侍候得最好倒不如把梨蕊姑娘交给少夫人,可是个极好的帮手呢”
许氏小心的看着连连点着头的王妃,笑着说道:
“我记得梨蕊姑娘和世子爷同年,今年二十一了吧?”
王妃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转头看着两人,叹了口气,
“梨蕊是个真正好的,侍候小恪这么些年,尽心尽力,往年小恪还没成亲,有些事,也只好拖着,如今,就让她过去清涟院,侍候小恪和恪儿媳妇去,明天我跟恪儿媳妇说,就给她个名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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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爱你们亲亲
第百七十章 贤惠
第百七十章 贤惠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送走了程恪,吩咐竹青取了针线,上了轿子,往正院请安去了。
进了正院,许氏远远看到李小暖进了垂花门,忙陪着满脸笑容,恭恭敬敬的迎了出来,笑着曲膝禀报道:
“少夫人来得真是早今天是十六,王妃每个月十六日一大早,要去后面佛堂烧百子香,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李小暖轻轻挑起了眉梢,笑着问道:
“十六这个日子,有什么讲究不成?”
“这是王妃特意请福音寺的空秀方丈卜出来的日子,到底有什么讲究,我倒不知道,反正就是好日子。”
许氏笑着答道,李小暖低着头,笑了起来,许氏亲自掀着帘子,让着李小暖进屋,李小暖在门口站住,笑盈盈的转头看着说道:
“这个天,还是外头敞亮些,我就在外面坐着等母亲回来吧。”
“少夫人这份孝心,真真是难得”
许氏满脸笑容的赞叹着,招手小丫头过来,吩咐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到南窗下,亲自侍候着李小暖坐下,又忙忙的奉了茶水上来,李小暖笑着接过喝了两口,递给玉扣拿着,也不和许氏多说话,只从竹青手里接过针线,凝神绣起小插屏来。
许氏探过身子,仔细看着李小暖手里的针线,一迭连声夸赞着,李小暖只微笑着,并不接话。
许氏一边说着话,一边留神看着李小暖的神情,
“……少夫人这针线活,真真是没法挑了这针角,唉哟哟,怎么会有这么细密的针角?从前世子爷房里的大丫头梨蕊,做得一手好针线,可是人人都夸的,如今和少夫人这针角一比,唉哟,可就没法子比了”
李小暖微笑着,仿佛什么也没听出来,竹青转过头,凝神看着话语不断的许氏,留心起来。
“少夫人也知道,世子爷是个挑剔的,往年这荷包、香袋、****什么的。”
许氏留神着李小暖,重重的咬着“****”两个字,接着说道:
“也就梨蕊姑娘做的,世子爷才觉得称心如意,说起来,这些年,世子爷一路用过的丫头可真是数也数不过来了,也就是梨蕊姑娘侍候到世子爷心眼里去了,这梨蕊姑娘,生得极好,又是个极会看眼色侍候人的,少夫人若见了,必是喜欢的”
李小暖顿住手里的针线,抬起头,盯着许氏看了片刻,微微笑了笑,低低的说道:
“多谢。”
许氏轻轻舒了口气,眼睛里涌满了笑意,站起来,拉了拉衣襟,笑着说道:
“我就不打扰少夫人做针线了,这样细密的针线活,最要凝神不可,少夫人做一会儿就歇一歇,可别累着。”
李小暖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许氏转过屋角,往后面小厨房去了,垂着眼帘,看着手里的针线活,思量了片刻,转头看着竹青,低低的说道:
“往后,那位三小姐的事,你多留心听着些。”
竹青忙点头答应着,李小暖垂下头,继续凝神做起针线来。
又坐着绣了小半个时辰的花,王妃才扶着春草,进了垂花门,李小暖急忙站起来,将手里的针线塞给竹青,急步迎了出去。
李小暖扶着王妃进了东厢,在榻上坐下,奉了茶上来,王妃歪在榻上,指着竹青手里的针线,笑着说道:
“又做什么东西了?拿过来我瞧瞧。”
李小暖忙从竹青手里接过针线,递给了王妃,笑着说道:
“就是拿来给母亲瞧瞧,讨个主意的,爷前天回来说,娘娘喜欢连家的绣活,我从小跟着奶嬷嬷也学了些皮毛,就想着,要不赶一赶,绣幅山高月小的小插屏,重阳节的时候给贵妃送进去做节礼,昨天挑了这绡纱做底子,又定了样子,赶着绣了一点出来,今天特意拿过来给母亲看看,母亲看,若是照这样绣,合不合适?”
李小暖温婉的笑着,仿佛忐忑不安的说着,看着王妃,征询着她的意见,王妃拿过针线,对着窗户,远远举着,细细看了又看,点了点头,
“我看合适你姑母原在家时,就爱画些山啊水的,你这幅绣件,虽还看不出多少东西,可就这些,我看着就极好就这么绣吧”
“是母亲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李小暖声音轻松欢喜的说道,王妃满意的将绣品递给竹青,转头看着李小暖,笑着说道:
“你要绣这个,又要侍候着小恪,小恪又是个事事挑剔的,只怕忙不过来,你坐过来,我和你细说。”
王妃示意着李小暖,李小暖笑着侧身坐到榻沿上,王妃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李小暖,无奈的说道:
“你不知道,青涧院原一直是小丫头们侍候着的,也就是这两年……”
王妃猛然顿住话头,停了停,接着说道:
“早两年,青涧院一直是大丫头梨蕊统管着的,这梨蕊,跟着小恪侍候了七八年了,一直侍候得极好,小恪满意,我也满意。”
李小暖满脸笑容看着王妃,王妃面容柔和的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
“我看你也忙不过来,昨晚上,我细想了想,你那院里,竟没个得力的肩膀,我想着,不如让梨蕊过去帮帮你,一来她侍候小恪的时候长,百般脾气性格儿,她都知道,二来,那是个细心的孩子,人也柔顺,你用着,倒比再****新的来得省事,你说呢?”
李小暖仔细听着王妃的话,弯着满眼笑意,连连点着头,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我正愁着这事,没敢说呢,母亲也知道,我刚刚归家,爷的脾气性格儿,到底还生疏着,若是梨蕊姑娘能过来,可就妥当得多了,也就不至于哪里一时不周到,委屈了爷去。”
王妃满意的连连点着头,伸手拉过李小暖,温和拍着她的手,感慨的说道:
“我就说,你是个极明白懂事的,怪不得萧儿他娘一直夸你懂事明理”
李小暖羞涩的笑着说道:
“母亲过奖了,母亲,梨蕊姑娘侍候爷侍候了七八年,爷那脾气……这梨蕊能侍候下来,必是个极妥当的人,媳妇想着,不如母亲就给她个恩典,赏个名份给她,往后里里外外侍候着爷,一来名正言顺了,二来,也便利许多,母亲看呢?”
王妃大喜,拍着李小暖的手,连连夸奖道:
“好孩子你这话正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有个名份,也好让她更尽心些”
李小暖满眼满脸的笑容,拧着眉头想了想,接着建议道:
“这两天,媳妇正愁着爷的书房院子里没个妥当人侍候着,让人放不下心,要不,就让梨蕊姑娘歇到外头那两进院子里去,爷若看书看的晚了,就歇在书房里,也好有个贴心的妥当人侍候着,母亲放心,媳妇也能偷个懒儿。”
王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连连点着头,
“到底是你想得周全,就依你你带回去安置就是。”
李小暖抿嘴笑着,王妃转头吩咐着春草,
“你让人把梨蕊叫过来,给少夫人磕头见礼。”
春草迟疑着,脚下顿了顿,看着王妃低声说道:
“王妃,这事,是不是先跟世子爷说一声再……世子爷那脾气,若是……”
王妃微微皱起了眉头,李小暖满脸紧张的看着王妃,胆怯起来,
“母亲,爷那脾气……”
李小暖怯怯的咽回了后面的话,王妃重重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拍着李小暖的手,轻声安慰着她,
“别怕,有母亲给你作主呢春草说得也有理儿,这事,总还是先跟小恪打个招呼才好,小恪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你放心,别的母亲不敢说,这事,不过就是一句话,小恪必是肯的,你不知道,小恪和这丫头一块长大,情份厚着呢。”
李小暖重重的松了口气,笑眯眯的连连点着头,看着王妃说道:
“爷早上走的时候说过,今晚上要和景王爷一处请人吃饭去,只怕又要吃酒,今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是回来了,吃了酒,只怕也不方便再提这个,可这人,媳妇正盼着呢,要不,母亲干脆吩咐下去,让他明天一早过来,给母亲请了安再出门,母亲看好不好?”
王妃连连点着头,
“好好,你说得有理儿,就这么着,今天晚上你也别跟他提这事,明天一早我和他说就是了。”
李小暖满眼笑意的答应着。
王妃歪在榻上,李小暖坐在王妃身边,一边做着针线,一边顺着王妃的话意,陪着她家长里短的说起闲话来。
中午时分,李小暖侍候着王妃吃了饭,歇了午觉,就悠悠然出了正院,坐上轿子,笑眯眯的回到了清涟院,好整以暇的等着第二天陪程恪去给王妃请安。
晚上,王妃让婆子过来传了话,程恪答应了,第二天一早,李小暖早早就起了床,和程恪一起吃了早饭,坐了轿子,笑意盈盈的到正院去给王妃请安去了。
第一七一章 挣钱的事
第一七一章 挣钱的事
程恪也不理会王妃的吩咐,执意坐到了榻前的扶手椅上,扫了眼垂手侍立在榻前的李小暖,转头看着王妃直直的问道:
“母亲叫我过来有什么事?赶紧吩咐了,我还得早点赶到部里去,一堆的事等着呢”
“你这孩子,那差使虽领了,到底户部还有尚书、侍郎呢,哪里要你忙成这样的?你也要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程恪不耐烦起来,扶着椅子扶手就要站起来,
“母亲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坐下,坐下母亲有事和你商量。”
王妃忙直起身子,示意程恪坐下,程恪坐回到椅子上,端起杯子,满脸不耐烦的喝着茶,王妃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
“就是梨蕊的事儿,那丫头打十一二岁起就侍候你,从小到大,这些丫头里头,就只她,得了你的欢心,我想着……”
程恪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抖动了下,忙放下杯子,转头盯着李小暖,李小暖满脸笑意,微微垂着头,低眉顺目的垂手侍立着,正凝神听着王妃的话,
“……就把她过到明路上,做你的通房大丫头吧,她跟了你这些年,正了这名份,也是应该的,就让她歇在你书房院子里,你也好……”
程恪猛然转头盯着王妃,又转头看着李小暖,额头青筋跳了起来,王妃急忙摆着手说道:
“你媳妇是个贤惠的,这事……”
程恪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抬脚踢飞了面前的矮几,暴跳着叫道:
“梨蕊是谁?那些丫头,我早赶出去了什么欢心不欢心的?谁喜欢谁自己收着爷看着哪个都厌气”
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冲出门,大步溜星的往院外走去,出了二门,远山等几个小厮迎上来,愕然看着脸色铁青,一脸暴怒的程恪,程恪顿住脚步,点着远山吩咐道:
“去叫平安叫他立时过来见爷”
远山急奔出去,片刻功夫,平安跟着远山,一跑狂奔了过来,程恪背着手,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点着平安,咬着牙训斥道:
“你做的好总管府里的丫头,养到二十几岁,还不发出去嫁了,你就不知道这要违了天和?”
平安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咬牙切齿的程恪,忙跪倒在地,磕头陪着罪,
“世子爷教训的是,是奴才的不是,是哪个丫头,还请世子爷明示。”
程恪手指不停的点着他,恨恨的说道:
“那个梨蕊,你去今天就把她给爷嫁出去今天就成亲,晚上就让她睡到新房里去迟一个时辰,你也不用再来见爷了”
平安恍然明白过来,急忙苦着脸磕头答应着,今天一天里嫁出去,嫁给谁?
程恪的怒气仿佛平了一点儿,继续吩咐道:
“你这个总管,也要尽心些才是去查这府里,凡年满十八岁的丫头,不管在哪一处当差的,统统给爷嫁出去一个都不能留你记着,往后,这就是府里的规矩”
“是”
平安重重答应着,程恪阴着脸,抬脚往外走去,走了两步,猛然顿住脚步,转过身,突兀的吩咐道:
“支五百两银子,给梨蕊做嫁妆,记到爷帐上。”
平安忙躬身答应着,见程恪走远了,才直起身子,抬手抹了把汗,拧着眉头,满腹苦恼的找人娶梨蕊去了。
李小暖胆怯小心的缩在一边,两只手拧在一处立着,瞄着程恪出了屋,落起眼泪来,
“母亲”
春草和秋桂面色平淡如常,叫了小丫头进来,一齐收拾着屋子,王妃长长的叹了口气,招手叫过李小暖,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别怕,小恪就是这么个暴脾气,从小到大,我这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被他砸了多少去了,没事,他发了脾气,生个几天气,过后也就好了,唉,算了,说来也是,这都两三年过去了,纵有些情份,也该忘得差不多了,倒是咱们疏忽了,这男人,跟咱们女人不一样,咱们女人最念旧,男人吧,只爱新鲜,算了算了,往后你就多费些心,挑几个好丫头,慢慢****着吧。”
李小暖垂着眼帘,微微点了点头,这逆子,果然都是惯出来的。
程恪出了大门,上了马,带着远山等小厮和长随、护卫,往户部疾驰而去。
忙到中午,程恪出了户部,往德福楼去了,和周景然约了一处吃饭。
程恪长长的舒着口气,倒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闭上了眼睛,周景然慢慢摇着折扇,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你昨儿说带小暖来这里吃饭,话只说了一半,小暖到底说什么了?”
“城南边,有家叫丽园的小酒肆,你去过没有?”
周景然拧眉想了想,摇了摇头,
“倒没留意过,怎么啦?”
“嗯,那家酒肆,是小暖的嫁妆铺子。”
程恪闷闷的说道,周景然挑着眉梢,笑了起来,合上折扇点着程恪说道:
“你娶也娶到家了,这捧场的事,也好省省了吧”
“捧什么场那家酒肆,我昨天特意绕过去看了看,一溜不过三五间门脸,前头是座两层的小楼,楼上七八个隔间,后头,也不过十来个雅间,你猜猜,人家一年的收益是多少?”
周景然微微直起身子,看着程恪说道:
“听你这话意,这么个小酒肆,这一年的收益倒比咱们德福楼还多?”
“唉,岂只是多,是多得多,小暖说,那间酒肆,去年一年,就挣了两万两千两银子”
“这么多”
周景然惊讶的叫了起来,程恪重重的点着头,周景然睁大眼睛看着程恪,好奇起来,
“那小暖其余几处铺子呢?那个停云堂,还有余味斋,还有那个茶楼,一年有多少收益?”
“停云堂挣钱不多,余味斋如今已经开了四五家出来,听说去年一年,也有好四五千两的收益,那是她和古家二小姐合伙开的,是她一年分了四五千两,还是一共挣了这些,我倒没细问,茶楼没问过。”
程恪懒懒的解释道,周景然慢慢往后靠到椅子上,用折扇轻轻拍着手掌,想了一会儿,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要不,你和小暖商量商量,把丽园那个掌柜,借给咱们用用?”
“这个我提过了,小暖说,这德福楼若照丽园那样,倒可惜了。”
程恪顿住了话头,周景然忙直起身子,用折扇推着程恪,有些着急的说道:
“你别卖关子,赶紧说这小暖,还会做生意,倒没看出来。”
“李老夫人娘家原是生意人,陪嫁过来的也都是铺子,这几年,一直是小暖管着的,听说,从她接了手,间间铺子都是挣钱的。”
程恪声音里透着些得意,慢腾腾的说道:
“小暖说,这德福楼,地方宽敞,房屋景致都好,后头,又是咱们两个撑着,若用了心,倒能做出这京城头一份的酒肆来。”
周景然眼睛亮了起来,示意着程恪,
“你接着说”
程恪笑眯眯的看着周景然,接着说道:
“小暖说,这酒肆,只要够雅致,菜肴好,再有点跟别人家不一样的地儿,就不会不好。如今的德福楼,布置上不够舒适雅致,菜品上从众之处太多,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生意也就好不起来。”
周景然皱起了眉头,摊着手说道:
“那到底要怎么做?这道理,我也懂。”
“这布置上头,酒肆和居家到底两样,这一条,得找个有眼力的掌柜掌总,菜品上头,不如,咱们想法子找几个宫里退役的厨子过来,白案上头容易,从我们府里挑几个人过来就行,这跟别人家不一样的地方嘛……”
程恪顿了顿,转头看着周景然,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
“咱们从教坊找些乐户过来,在后头园子里,弹琴吹笛唱曲,这一条,嘿嘿,别家可难学得出来,就是得想法子得了皇上的默许才好。”
周景然眉梢高高挑起,半晌才喷了口气出来,点着程恪,
“这都是小暖的主意?”
程恪嘿嘿笑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周景然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主意还真是都行”
周景然转头看着程恪,眯着眼睛,低声说道:
“前儿因着重阳节,父亲说起这教坊的事,一年到头不过侍候几回节庆,可平时里若不养着,临到用时又要失了体面,后来又顺着说起用礼乐教化百姓的事来,咱们这个想头,必是一说就能准的,一来替教坊挣了银子,父亲那里就能省下来些,二来,这也算是用礼乐教化百姓嘛。”
程恪想了想,连连点着头,转头看着周景然,笑着说道:
“这事,倒是一举数利了。”
周景然微微有些得意的眯着眼睛,抖开折扇,慢慢摇着,仔细思量了一会儿,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这掌柜,我倒想起个人来,必定行”
“噢?”
“那个朝云她是ji家出身,这ji家,最会揣摩体会别人的心思,她又在京城开过几家的分茶铺子,余味斋边的茶楼,布置的那份雅致,京城可是头一份再说,她是小暖的人”
......................
其实做生意这事吧,真是需要天赋,真不是谁都能做得好的,除了天赋,还有运气
转眼这个月又要过半,逝者如斯夫啊闲感慨下。
第一七二章 没底
第一七二章 没底
周景然嘿嘿笑了起来,程恪闲闲的往后靠到靠枕上,眯着眼睛看着周景然说道:
“你也知道,小暖那性子,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你用了她的人,这人情可就欠下了”
“欠就欠了,小暖的人情,欠了也就欠了。”
周景然笑眯眯的说道,程恪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笑眯眯起来。
两人又低低的商量了一会儿,南海在门口禀报了,带着人摆了饭菜上来,周景然和程恪从摇椅上站起来,起身坐到桌子边,周景然仿佛想起了什么,看着程恪说道:
“你那些东西,就是你放在我府里的那些东西,我着人给你送回去吧,往后,只怕请着你,你也不肯再到我府里住着了”
程恪接过洛川递过来的筷子,一边在桌子上四下挑拣着能吃的菜品,一边点头答应着,
“嗯,你让人直接送到清涟院,交给小暖收着就行”
周景然嘴角挑着丝坏笑,小心的看着程恪,连声答应着:
“你放心就是。”
周景然说着,转过头吩咐着青平,
“你跑一趟,亲自把世子爷的东西送到清涟院去,交到少夫人手里,记着,一件也不能落了,一定要亲手交给少夫人收着,这可疏忽不得”
青平瞄了眼程恪,重重的答应着出去了。
周景然接过静安奉上的筷子,心情愉快的吃起饭来。
两人吃了饭,又特意转到城南的丽园看了一趟,才各自回去忙了。
李小暖侍候着王妃歇下了午觉,心情愉快的回到清涟院,歪在榻上,正迷糊着要睡着过去,兰初带着丝恼怒,禀报着进了屋,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低声禀报道:
“少夫人,爷也真是”
兰初咬着嘴唇,看着慢慢直起上身,坐了起来的李小暖,恨恨的接着说道:
“刚景王府一个叫青平的小厮,送了两三车东西进来,说是世子爷放在景王府的旧物,世子爷吩咐他小心送回来,请少夫人妥当安置还说,他们爷交待了,一定要亲手交给少夫人,哼,还亲手让我打发走了少夫人是他说见就能见的?哼”
兰初恼怒的“哼”了一声,李小暖好笑起来,
“你看看你,人家送东西来,不过说了句亲手交给我的话,你怎么就恼成了这样?”
“少夫人,你不知道唉”
兰初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三车,两车是东西,另一车也是东西,不过是活的,活生生的两个美貌丫头,爷这是什么意思?”
李小暖睁大眼睛看着兰初,半晌才说出话来,
“怪不得让我妥当安置……”
“爷也太过份了些一个梨蕊,放了那么多年不去处置,非得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打发她嫁出去现如今,满府里谁不知道这事的?外人哪里知道这事的根根底底?一传起来,总归是说少夫人掂酸吃醋,没有容人之量刚进门没几天,就逼着爷的丫头嫁人好了,这一波还没平,又送了两个过来,还是从景王府送过来的,让少夫人安置,哼怎么安置?”
兰初气愤恼怒异常的冷“哼哼”着,
“我看姑娘也别跟他客气,干脆一齐打发出去嫁了他能立逼着人家嫁人,少夫人也能”
李小暖眼底渐渐沉郁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兰初低声说道:
“你看看你,为这么点子事,生这么大气,哪里值得都是小事。”
李小暖声音低落着,懒懒的往后靠到了靠枕上,
“只要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碍眼,随他纳几个收几个去,我也懒得跟他生这个闲气,没那功夫”
兰初看着李小暖,呆了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伤感的说道:
“少夫人说的也是,嫁到这样的人家,也是没法子的事,少夫人只照顾好自己,也真不犯着为了这些事生气伤身。”
李小暖转头看着兰初,笑着说道:
“你也看开些,咱们先过一阵子看看再说吧,若好就好,若不好,再说不好的事,也不过就是搬到哪个别院里静养着去,没什么大事。”
兰初点了点头,看着李小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少夫人这年纪到底小些,若是大着两岁,赶着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就能丢开手,随他纳几个宠几个去了,如今,若真要生孩子,到底是小了些……”
“嗯,再说吧。”
李小暖垂着眼帘,慢腾腾的说道:
“孩子的事,总是要生的,过一阵子再说吧,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兰初点了点头,看着李小暖问道:
“外头,死东西、活东西的,怎么安置?”
“安置?”
李小暖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死的活的,都是爷的宝贝,咱们哪里好安置的?在爷书房院子里,画个圈把东西圈好了,等爷回来自己看着安置吧。”
兰初皱着眉头看着李小暖,想问这圈子的画法,见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想,也没再多问,起身告退出去了。
程恪忙完了户部的差使,掂记着早上的事,也不多耽误,早早赶回了王府,到外书房和父亲商量了几件事,出了书房,也不去正院请安,只打发洛川过去禀报一声,自己一路大步溜星往清涟院回去了。
进了清涟院大门,转过影壁,眼前突兀异常的现出一个用红绸围出的歪歪扭扭的圆圈来,圈子中间堆着一堆扔得乱七八糟的箱子,箱子旁边,紧张不安的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婢女。
两个婢女见程恪进来,大喜过望的奔了过来,曲膝行着礼,看着程恪,还没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
程恪呆若木鸡的看着面前的婢女和箱子,抬起手,口吃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这……谁……他竟敢……害我”
两名婢女看着脸色铁青,青筋暴起的程恪,吓得脸色苍白着连连往后退去,程恪猛然转身,四顾看着,兰初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正恭谨的垂手侍立在穿堂台阶下。
程恪抬手点着兰初,
“你说说……这……要做什么?”
兰初面容恬淡的曲膝行了礼,也不看程恪,半垂着头,恭谨的禀报道:
“回爷,今天午后,景王府小厮,一个叫青平的,说是奉了爷的吩咐,把爷放在景王府的旧物送了回来,奴婢就禀了少夫人,少夫人说,这些都是爷极心爱之物,她实在不敢妄动,命奴婢带人好生守着,等爷回来清点安置。”
程恪只觉得头眼昏花,眼前闪出一片金星来,这一天,真是霉运连连,早上刚打发了梨蕊,晚上又生了这样的事出来,怪不得小景笑成那样,他是故意的他中了他的圈套了这个混帐货
程恪狠狠的错着牙,点着东西和人,恶狠狠的吩咐道:
“给爷送回去送回去”
“是”
兰初恭谨的答应着,转过身,急忙吩咐着旁边的婆子,
“快去,找几辆车来,小心着再把东西装回去,好好侍候着两位大姐儿上车,小心着送回去仔细着千万不能磕着碰着一星半点儿,明儿爷到景王府,要是看到哪儿伤了碰了,可就是大事了”
程恪盯着兰初,恨恨的跺了跺脚,厉声制止道:
“不用送回去了叫平安来,快去”
平安满头大汗的奔进清涟院,还没站稳,程恪就指着缩在箱子旁的两个丫头,急急的吩咐道:
“带下去带下去照府里的旧例,明天就给爷嫁出去”
平安转头看着畏缩在箱子角落里,浑身颤抖着,吓得连哭都不敢哭的两个丫头,暗暗叹了口气,低声下气的说道:
“世子爷,要不要跟少夫人商量商量?”
程恪眯着眼睛盯着平安看了片刻,咬着牙说道:
“你还嫌爷不够烦心的?啊?带下去”
平安急忙躬身答应着,招手示意着两个丫头,带着两人退了出去。
程恪背着手,微微垂着头站在院子里,呆站了半晌,才指着一堆箱子吩咐道:
“搬进去,明天交给少夫人收拾。”
兰初笑容满面的曲膝答应了,垂手侍立着,看着程恪背着手,进了院子,才笑盈盈的指挥着丫头婆子搬东西去了。
程恪转进垂花门,顿住脚步,看着对面,迟疑起来,这事,要怎么解释才好?找个借口,哄哄她?唉,还是算了,他哄她,就没哄住过认个错?这个错不好认,不能认嗯,就是不能认说什么也不能认了这事,反正,人也打发出去了……
程恪打定了主意,轻轻咳了两声,拉了拉衣襟,昂然往正屋进去了。
小丫头掀起帘子,李小暖笑着迎了出来,曲膝见着礼,
“爷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了许多。”
程恪眨了眨眼睛,看着笑语盈盈,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李小暖,迟疑着心里没底起来,她不知道?不可能她那个丫头说了,是她吩咐放着等他回来清点处置的她要做什么?
....................
下一章,还是得12点前,对手指,咳,
第一七三章 解释
第一七三章 解释
程恪从里到外警惕起来,李小暖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浑身戒备的程恪,笑着说着话,让着程恪到厢房榻上坐下,侍候着他去了外面的大衣服,又奉了茶上来。
程恪心里忐忑着,喝了几口茶,紧盯着悠悠闲转回榻几旁坐下来,又低头做起针线的李小暖,迟疑着说道:
“小暖,那个,那些东西,咳,我是说,那两个丫头,就是两个丫头,你可别想多了。”
李小暖抬头看着程恪,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爷这话说的倒有意思,两个丫头就是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不是两个丫头,难不成还是两个小厮不成?爷让我别想多,别多想什么?”
程恪看着李小暖,眨了眨眼睛,她这话,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这事,她没生气?不可能她可不是那种贤惠人,至少这上头,必定不是那种贤惠的也许……她还小,有些事……也许……还不懂?程恪心头微松,忙笑着说道:
“没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没事你放心”
李小暖斜斜的瞄着他,笑盈盈的说道:
“爷还是先去沐浴吧,这天虽说立了秋,还是热得很,洗一洗也舒服清醒些。”
程恪急忙点着头,起x下了榻,疑惑不定的看着李小暖,呆站了片刻,转身进去净房沐浴洗漱去了。
李小暖瞄着程恪的背影,嘴角挑了挑,轻轻“哼”了一声。
程恪沐浴出来,两人吃了饭,程恪手里拿了本书,凑到李小暖旁边,探头看着她手里的花绷,殷勤的奉承道:
“小暖,你这片水波绣得真是好别有一番意境”
李小暖低着头,专注的绣着,仿佛没听到程恪的话,程恪轻轻咳了一声,转头看着几上明亮的蜡烛,直起身子叫了小丫头进来吩咐道:
“再点两支蜡烛来”
李小暖放下手里的针线,转头看着程恪,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心神不宁的,你若是嫌暗,让人点上十几二十支蜡烛,侍候你到那边宽敞处看书去。”
“不是我嫌暗,你看看,你这绣线这样细,我是怕你伤了眼睛。”
程恪忙笑着说道,李小暖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低着头,一边做着针线,一边说道:
“不用,这样的光亮正正好,太亮倒刺得眼睛难受,这幅绣品,比我原先想得要费时得多,这几天晚上都得赶赶工,让人侍候着你到前院书房歇着去吧,免得扰了你歇息。”
程恪挥手斥退了还侍立在榻前,等着听吩咐的小丫头,低头看着李小暖,心里渐渐沉郁了下去,她生气了
程恪垂头丧气的坐在榻上,看着李小暖和她手里的花绷,呆了半晌,才低声说道:
“前一两年,我嫌家里烦,经常宿在景王府上,小景就……让人挑了两个丫头侍候起居,就……这么送过来的,真没什么事。”
李小暖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看着程恪,拧着眉头说道:
“你还有完没完?几个丫头罢了,你用也好收也罢,什么大事?翻来覆去的说来说去,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才好?”
程恪愕然看着满脸恼怒的李小暖,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小暖看着他,眯着眼睛说道:
“我跟你说过我不耐烦跟你那些通房姬妾生闲气,你的女人你自己管去过明路也罢,给名份也好,宠也罢爱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若想着我给你管你那些女人,那你就死了这条心”
李小暖抬手点着程恪的鼻子,
“你听好了,一,你那些女人,该放哪儿放哪儿去你们府里有的是地方放人就只我这院子,半步也不准踏进来,二,告诉你那些女人,别来惹我,若犯了我,还不知道谁死呢”
程恪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反应过来,
“小暖,你……”
程恪重重咽了口口水,飞快的扫了眼周围,看着李小暖,苦笑着说道:
“你这脾气……我跟你说过,我没有姬妾通房……”
李小暖眉梢竖了起来,程恪忙摆着手说道:
“你别发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往后,往后,没有别人,我的女人,就你一个,就一个”
李小暖晒笑着,瞥了眼竖着一根手指头的程恪,拿过花绷,冷淡的说道:
“我跟你说过,这几天我要赶绣活,你到外头歇着去”
“我看……要不,这件绣活就别赶着重阳节送了,春节再送过去吧,你慢慢绣着就是,反正我也没跟姑母提起过,你这么赶活,累坏了怎么办?”
李小暖掂了根线换上,也不理程恪,专心的绣起另一处来,程恪往前蹭了蹭,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
“要不,我让人去买几幅绣品送给姑母,就说是你绣的,反正也没人知道。”
李小暖恼怒的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程恪,挑着眉梢说道:
“你赶紧去外头歇着去吧,别在这里耽误我。”
程恪看着李小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我不去外头,就在这屋里歇着,哪也不去我得歇在你看得着的地方,若是歇到了外头,可就再也说不清楚了还不知道你心里得过上多少遍,绕上多少个弯去”
李小暖恼怒的挑起了眉梢,程恪忙摆着手说道:
“你赶紧忙你的,你忙,我就在这边上看书,不扰你就是了。”
李小暖“哼”了一声,低着头,掂起针,一边绣着片山石,一边恨恨的说道:
“我没功夫理你,你不去外院,就睡到罗汉床上去别来烦我”
“罗汉床就罗汉床,反正就是不能出去。”
程恪低声接了句,往后靠了靠,靠着靠枕,手里举着书,满心郁闷的看着专心绣着花的李小暖,头痛起来。
李小暖直绣到亥正,才放下针线,满脸疲倦的起身进去净房洗漱了,程恪也托着本书,看着李小暖陪到了亥正,跟在李小暖后头去了净房。
程恪洗漱出来,站在罗汉床和架子床中间,左右看了看,垂着头想了想,叹了口气,躺到了已经铺陈整齐的罗汉床上。
李小暖洗漱出来,歪头看了看半躺在罗汉床上,正看着她的程恪,也不理会他,放下帘子,径自睡了。
程恪睁着眼睛躺在罗汉床上,凝神听着旁边床上的动静,听到李小暖呼吸绵长深沉起来,轻轻坐起来,轻手轻脚的下了罗汉床,小心的走到架子床前,掀起帘子,看着面朝外,侧着身子沉睡着的李小暖,屏着气息,一只手支着床沿,一只手抓着床柱,悄无声息的翻到了里面,小心翼翼的躺好,缓缓舒了口气,得意的笑了起来,想赶他走,没门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睁开眼睛,程恪贴着她背后,手揽在她腰间,已经醒了,李小暖微微呆了下,猛的坐了起来,程恪比她起得更快,利落的越过她跳下床,一边往净房退着,一边摆着手说道:
“我先去洗漱,有话,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李小暖恨恨的瞪着闪进净房的程恪,起身穿了鞋,也进净房洗漱去了。
李小暖进到西厢,程恪已经端坐在榻上,等着她吃饭了,李小暖扫了眼满屋垂手侍立的丫头婆子,盯着程恪,面带微笑的曲了曲膝,坐到他对面,垂着眼帘,慢慢吃起早饭来。
程恪一边吃着饭,一边小心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上次说要带你去游流晶河,正好今天下午我有空儿了,未末我回来接你,咱们先去逛逛书肆,听说最近好几家书肆都刻了新书出来,咱们挨家瞧瞧去,然后我带你去长丰居吃饭,那是京城最热闹的酒肆,素菜做得最好,咱们也去尝尝人家的菜品去,吃了饭,我让人准备好船,咱们府里就有船,沿着流晶河,一路可以逛到城外去,你要是喜欢,今天晚上,咱们就歇在船上。”
李小暖抬起头,盯着程看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道:
“我昨晚就跟你说过,这几天都得赶活,一时半会的,一点儿空也没有,这事,以后再说吧。”
程恪失望起来,看着李小暖,想了想,低声说道:
“你想什么吃的玩的用的,我让人买了给你?”
李小暖歪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什么想要的,我什么也不缺。”
程恪苦恼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垂着眼帘,也不理他,自顾吃了饭,从竹叶手里接过荷包、玉佩等物,仔细的给程恪戴好,程恪从玉扣手里接过扇子,低头看着李小暖,低低的说道:
“那活,别赶了,晚上咱们一起逛流晶河去?”
李小暖坚定的摇着头,曲膝送程恪出了门,隔着绡纱帘看着他沿着抄手游廊出了垂花门,挑着嘴角轻轻“哼”了一声,他还想当她是小孩子哄着的?
李小暖吩咐竹叶和玉扣拿了针线,沿着抄手游廊闲闲的出了院子,往正院请安说话去了。
程恪在王府大门口上了马,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先去景王府”
远山恭敬的答应着,一行人簇拥着程恪,往景王府疾驰而去。
.......................
亲,这回是起点的服务器抽抽了,闲登录不上来,急啊,总算上来,抹汗
亲亲各位
第一七四章 未来
第一七四章 未来
到了景王府门口,门房远远看到程恪等人疾驰而来,忙奔出来迎着,堆着满脸笑容,长揖禀报道:
“世子爷,我们爷一早就出门了,临走前吩咐了,若世子爷来寻,让小的们转告世子爷,我们爷说他这几天忙,一时半会的没空陪世子爷说话,请世子爷过几天再来寻我们爷说话。”
程恪阴着脸,恨恨的咬着牙,也不答话,勒转马头,往工部疾驰而去,想躲他,哪有那么容易
程恪紧绷着脸冲进工部大门,直奔工部正堂闯了进去,工部主薄急急的迎出来,长揖到底,陪着满脸笑容说道:
“世子爷,景王爷一早上就带人去南河巡查河工去了,昨天钦天监说,这一阵子南河上游只怕有大雨,景王爷有些个不放心,世子爷也知道,去年冬天南河就没怎么修,银子都用到了汛情更重的地儿,景王爷……”
“我知道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程恪抬手打断了主薄的话,主薄躬着身子,笑着答道:
“景王爷说了,少了三五天,多了七八天,倒没定数。”
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他倒跑得快程恪转头看着主薄谢道:
“多谢你。”
“不敢不敢”
主薄满面笑容,躬着身子,连称着不敢,恭敬的将程恪送出了工部。
程恪出了工部大门,招手叫了洛川过来吩咐道:
“找几个妥当人,沿着南河去找景王去,找到他,跟他说,就说爷说的,别说七八天,就是七八年,爷也等他回来说话”
洛川躬身答应着,一行人簇拥着程恪,往户部去了。
李小暖坐在正院东厢榻上,一边做着针线,一边陪王妃说着闲话,王妃歪在榻上,看着许氏和春草一起帮小暖分着绣线,一边伸手摸着春草手里的丝线,一边感慨着,
“这样细的丝线,还要分成十六股细到这样,唉,如今我就只能摸着,看是看不到了”
“母亲的眼睛看远处必是极清楚的。”
李小暖笑着说道,王妃连连点着头,
“可不是这样,说来也真是怪,那么远的东西,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放近了,反倒看不清楚了。”
李小暖抬头看着王妃,笑盈盈的说道:
“以前老祖宗也是这样,放近了看不清楚,看远处倒又是清清楚楚的,老祖宗就说,这有了年纪,眼睛也跟人一样,看得长远了,不再象年青时,只能看到眼前那块地方了。”
王妃笑了起来,将手里的丝线递给春草,连连点着头说道:
“李老夫人就是凡事看得通透明白,这话说的有理儿可不就是这样前几年吧,为了小恪这个倔脾气,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王爷就劝我,儿孙自有儿孙福,让我想开些,你看看,现如今你进了门,小恪也肯正经办差了,过个一年两年,再添个一儿半女的,我也就没什么心思了,还是王爷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如今也只看大面,小处也就不去管了,有你操心着,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李小暖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说道:
“虽说儿女自有儿女福,可这做母亲的,对着儿女,就是明知道这样的道理,可该放不下的,还是放不下,这哪里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王妃直起身子,眼睛里满是笑意,轻轻拍着手,感慨的说道:
“你这孩子,果然是个通透的,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唉,你说,王爷说的那些个理儿,我也懂,哪能不懂的?可一看到小恪,我就什么理儿也顾不得了,那心就软的,不能再软了半分出硬不起来王爷总说我太惯着小恪,就你知道我这心,这当娘的,跟自己孩子,没道理讲”
李小暖笑着连连点着头,王妃叹了口气,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
“小恪又是那样的倔脾气,一生下来,才不过几个月,就那样了,想要什么,立时就得拿到,不给就哭,哭得让人心碎你说说看,这孩子生就这样的倔脾气,跟咱们惯不惯的,能有多大事儿?”
李小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一哭你就心碎,这脾气想不倔都难。
“两浙路乡下倒有句俗话,说是倔儿不败家。”
“少夫人说的这话,我也听人说过。”
许氏忙笑着接了句话,王妃高兴的眼睛笑成了一线,满眼爱怜的看着李小暖,兴奋的连连感叹着:
“这话说的好说的好古话总不会错你看看,小恪倔是倔了些,可若论懂事知礼,我见过那么多孩子,就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你不知道,他四五岁起就开始练功,你不知道有多苦,唉,我就看过一眼,就哭得看不下去了,你看看,就那样苦,那么大点年纪,他就那样硬生生撑了下来,练了一身的好功夫,后来又要去边关,我一想到他那么小的年纪,王爷就把他往战场上扔,哭得眼泪都没了,结果没几年,他倒打了那样大的名气出来,连皇上都夸他有勇有谋再后来,出去办差,也是事事妥当,你说说,这样的孩子,还有什么可挑的?”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附和着,果然,母亲眼里,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纵有不好,也是瑕不掩玉
王妃心情愉快非常的感慨着,拉着李小暖的手,看着她手腕上带着的碧玉镯子,仿佛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
“你这镯子戴着极好,我倒想起来了,我那里还收着只紫气东来,你肤色好,用紫色最好看。”
王妃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吩咐着春草,
“你去,把我屋里百宝阁最上头那只富贵花开紫檀木匣子拿来。”
春草曲膝答应着,进里屋取匣子去了,许氏满眼惊讶的看着王妃,又转眼看着李小暖,垂着眼帘,恭谨的给两人换了茶水。
春草取了匣子进来,递给王妃,王妃打开匣子,从里头取了只荷包出来,从荷包里倒出只紫莹莹、极水润通透的玉镯来,举起来仔细看了片刻,拉过李小暖另一只手,慢慢戴了上去,仔细看着说道:
“真真是好看,可比母亲年青的时候戴着好看”
“哪里能有母亲那时候戴着好看的?不过是母亲看着自家孩子,不管穿什么、戴什么,都觉得格外好看罢了。”
李小暖仔细看着手腕上紫莹莹的镯子,笑着说道,王妃也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
“就是这样,母亲看你穿什么、戴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李小暖陪着王妃说着话,侍候着她吃了午饭,就起身回到了清涟院,让人搬了张椅子放到檐廊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许氏侍候着王妃歇了午觉,和春草打了招呼,出了正院,沿着后园小路,警惕的左右看着,往后园北边的绣春院走去。
许氏敲开了门,进了院子,守门的王婆子陪着笑说道:
“姨娘今天来得这么早?”
“嗯。”
许氏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脚下不停,直往正院进去了。
三小姐程絮仪刚吃了午饭,正坐在桌前,安静的临着字,丫头蔷薇和石楠忙让了许氏进了屋,奉上了茶。
程絮仪笑着站起来,声音细细的说道:
“姨娘今天来得这样早。”
“有点子事要交待你,就赶着过来了。”
许氏怜爱的抚着程絮仪的鬓角,仔细看着她的脸色,温和的问道:
“中午吃了多少饭?吃得好不好?我看大厨房今天做的是鸭子,你一向不吃那东西,可还有旁的能吃的东西?”
“有,我吃得好,姨娘别担心。”
程絮仪细声细气的安慰着许氏,许氏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她坐到旁边榻上,屏退了蔷薇和石楠,贴着程絮仪,低声说道:
“三小姐,我细看了这几天,这少夫人可是个真正聪明的,我看着,也不过几年,这府里上上下下,只怕就都在她手里了,你得和她多亲近亲近。”
程絮仪胆怯的看着许氏,为难的说道:
“母亲,我……”
“三小姐,别怕,无论如何,你都得和她亲近起来,傻孩子,你想想,你今年都七岁了,虽说如今在这府里还算是衣食无虑,清闲自在,可转眼,就得议嫁了。”
许氏拧着愁眉,重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想想,王妃连你这早晚请安都免了不让你去,她……不愿意看到你,王爷,从来不管内院的事,都是指不上的,你哥哥……更顾不得……”
许氏苦笑起来,心酸没再说下去,伸手抚着程絮仪的面颊,叹息着接着说道:
“一想起你一天比一天大了,没几年就要议亲了,姨娘就急得睡不着觉,这事,姨娘不过是个奴婢,一点法子也没有,再说,你大了,若是一直这么……养着,往后嫁了人,可就是两眼一抹黑,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许氏顿住话头,看着有些惊慌的程絮仪,心疼起来,轻轻搂了搂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别怕,别怕,你只听姨娘安置就成,你得听话。”
第一七五章 说话
第一七五章 说话
程絮仪急忙点着头,许氏松开她,低低的交待道:
“你嫂子,少夫人,今年也不过十五岁,我看着,可是个极精明有手段的,也不过几天功夫,王妃疼她就疼到心眼里去了,你不是说,她对你极和善的吗?你得常去清涟院走走,找她说说话去,你要敬着她,顺着她,想法子让她喜欢你。”
许氏顿了顿,接着说道:
“看着她行事说话,也要跟着学些,能学得一成半成也是好的。”
程絮仪连连点着头,柔顺的说道:
“我听姨娘的。”
许氏怜惜的看着程絮仪,扶着她站起来,上下打量了,笑着说道:
“说做就做,这会儿就方便,你这就去清涟院找你嫂子说话去,这身衣服就好,不用换了,我看你嫂子是个喜欢素净的,往后去她那里,也要穿得素净些,嗯,还有,拿点针线去,你嫂子做得一手好针线,你就跟她讨教讨教针线,这请教针线,不过就是借个话头,你可别一味的紧着问,千万别惹得她烦了……得让她喜欢你,往后,若她肯伸伸手指头,你也就不愁了。”
许氏不放心的交待着,叫了蔷薇和石楠进来细细吩咐了,取了件绣了一半的帕子出来拿着,领着程絮仪出了院门,自己躲在院门外转角处的假山后,看着三人转个弯看不见了,才叹了口气,小心的四下张望了,赶回了正院。
清涟院正屋檐廊下,蝉翼用琉璃碟子装了些无花果蜜饯,放到了李小暖旁边的几上,又泡了杯稍浓些的茶送了上来,李小暖伸手掂着块蜜饯,放到嘴里慢慢咬着,入神的看着手里的话本。
看了大半本书,李小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沿着抄手游廊来回走着。
垂花门处转进来一个小丫头,走到已经晃荡到院子中间的李小暖面前,曲膝禀报着:
“少夫人,三小姐过来看您,在院子外头候着呢。”
李小暖正甩着的手停在了半空,顿了顿,下意识的低头看着手上紫莹莹的玉镯,微笑着吩咐道:
“请她进来吧。”
小丫头答应着退了出去,李小暖转过身,招手叫了竹叶过来吩咐道:
“你去垂花门外接一接吧。”
竹叶答应着出了院子,蝉翼已经指挥着几个小丫头将檐廊下的摇椅、高几,果脯和书收了起来。
李小暖转身进了西边厢房,在榻上坐了,取了针线,低头做起针线来。
片刻功夫,竹叶引着三小姐程絮仪进了屋,李小暖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来,笑盈盈的让着三小姐,
“妹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请坐吧,蝉翼,把咱们自己做的果脯和点心拿些来,给三小姐尝尝。”
程絮仪受宠若惊,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脸上泛着红晕,摆着两只手说道:
“嫂子……别客气,我……都不用,嫂子不用。”
李小暖眼底闪过丝怜惜,伸手拉着她坐到榻上,蝉翼带着几个小丫头,送了几碟点心和果脯进来,摆在了程絮仪面前的几上,竹叶亲自捧着杯茶,递到了程絮仪面前,程絮仪忙接过茶,就要站起来道谢,李小暖伸手按住她,笑着说道:
“在这里,就当自己院子一样,可别这样客气。”
程絮仪两颊红红的,羞涩的笑着点了点头,李小暖热情的让着她吃着点心果脯,自己也掂了一块放到嘴里咬着,边咬边一动声色的仔细打量着她。
程絮仪仔细的咬着块桃脯,眯着眼睛极是享受,李小暖心底微微动了动,笑着问道:
“这些果脯,都是我这几个丫头自己动手做的,你哥哥说不如咱们府里做得好吃,嫌太酸了些,我倒觉得好,你觉得呢?”
程絮仪怔了怔,抬头看着李小暖,带着丝羞涩,细声细气的说道:
“府里做的我没吃过,我觉得这个就很好。”
“你年纪小,王府里规矩重,只怕不肯让小孩子吃这样甜的东西,怕坏了牙,我小时候,老祖宗也不让吃。”
李小暖笑着说道,程絮仪忙点着头,迟疑着看着手里的果脯,李小暖眼底渗出笑意来,声音压低了些说道:
“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特别馋这些东西,就偷着吃,吃完了,怕老祖宗闻出甜味来,就拼命漱口,再喝上几杯茶,老祖宗再也闻不出来的,就这么天天偷着吃,你看,如今牙齿也还好好儿的,可见,吃是能吃的,就是吃完了,得漱口、喝茶”
李小暖笑盈盈的说道,程絮仪眼睛亮亮的看着李小暖,脸色微红着,仿佛浇足了水的花儿一样,活泼泼起来,
“嫂子真厉害”
“你若喜欢吃,倒不用象我那样,只管打发人到我这儿来取,只是吃完了一定记着多漱几遍口,把那些甜气漱干净,再喝上杯茶,也就好了。”
李小暖看着程絮仪,笑盈盈的说道,程絮仪急忙点着头,片刻间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
“不能麻烦嫂子。”
程絮仪声音细细的说道,李小暖看着程絮仪,温和的笑着说道:
“等会儿你走的时候,我让人包一包你带回去,这蜜饯倒能放得长,就是不能多吃了,到底小孩子不好多吃甜。”
程絮仪连连点头答应着,眼睛里渗出甜甜的笑意来。
李小暖笑着看着她,没再多说话,这个府里唯一的庶出孩子,几乎不受所有人待见,王妃连请安都不肯让她请,两位姐姐,对她视而不见,程恪……只怕程恪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妹妹
王爷,嗯,王爷从来不管内院的事,那些下人,能那样议论着她,哪里把她放眼里过?真心疼爱她的,怕是只有她的生母许姨娘了。
李小暖微微垂下了眼帘,一时半会的,她也不能多和她来往,王妃必是不愿意看到她的,更不愿意看到她和她来往交好。
可怜的孩子,若是做了姨娘,真不该再生了孩子出来
李小暖微笑着陪着程絮仪说着闲话,小丫头在门口禀报着:
“少夫人,爷回来了。”
程絮仪手里的杯子猛然抖动着,杯子里的水洒了满手,李小暖惊讶的看着程絮仪,蝉翼忙拿帕子给她擦干净手,接过了杯子。
程絮仪也顾不得其它,急急的曲膝行着礼,
“嫂子,是我不好,耽误了……我走了,下次……有空……”
程絮仪紧张的脸色发白,话也说不成句了,李小暖微微皱着眉头,看看惊恐不的程絮仪,又转头看了看门口,笑着安慰着她,
“别怕,你哥哥今天倒回来的早,咱们一处迎迎他。”
程絮仪急忙摇着头,低低的说道:
“嫂子,我……我从后门回去。”
程絮仪正仓惶间,程恪大步进了屋,看到畏缩着行着礼的程絮仪,怔了怔,转头看着李小暖,指着程絮仪问道:
“她来做什么?”
“过来和我说说话,能有什么事的。”
李小暖温婉的笑着说道,程絮仪紧张得有些摇摇欲坠着,曲膝行着礼,口齿粘连着说道:
“哥,嫂子,絮仪……告退,告退。”
程絮仪一边说着,一边浑身僵硬着往后退去,直直的退出正屋,带着蔷薇、石楠,提着裙子,几乎一路小跑般出了清涟院,往自己院子回去了。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程恪,想了想,也没有多问,程恪看着程絮仪出了院子,皱着眉头说道:
“这小丫头,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象咱们程家的人”
李小暖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侍候着程恪去了外面的长衫,坐到榻上,奉了茶上来,就坐到旁边,专心的绣起了那幅小插屏。
程恪喝了两口茶,看着李小暖,又看了看李小暖手里的针线,低声说道:
“这绣活,别做了,天天这么做,累坏身子可不值得,姑母若是知道了,也得心疼不是,别绣了,咱们出去吃饭,坐着船逛流晶河去,好不好?”
李小暖抬头看着程恪,笑着说道:
“重阳节前两三天,这绣品就得送进宫里去,也不过就是赶这么几天,哪里就累着了,我不去了,爷若想到外头吃饭,逛流晶河什么的,就约别人去吧。”
程恪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李小暖,低低的说道:
“跟别人去有什么意思?你这气……咳,你这绣活,得做到什么时候?真要做到重阳节前两三天?小暖,还有十几二十天呢,太长了。”
李小暖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恪,没有答话,只低着头,顾自专心绣起那片山石来。
李小暖每天晚上认真的绣着那幅山高月小的小插屏,程恪每天认真的举着书,看着李小暖绣花,一直陪到李小暖做好当天的针线活,再和她一起洗漱了,再老老实实的睡到罗汉床上去。
自从有天晚上,往床上跳的时候,被李小暖眼疾脚快的一脚踹到了床下,程恪就没敢再半夜爬过床了,生怕再惹恼了李小暖。
只数着日子,算着到重阳节还有几天,偏这数着过的日子,慢得如同蜗牛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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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爱滴,闲今天和明天都在外头开会,再次表示下对会这个东西的深恶,却不能痛绝之。
周六的更新是正堂滴,周日的更新,要晚到下午四点左右,闲会尽量赶早,请各位周日下午四点再来看,如同约会,闲希望每天早到等大家,而不是让大家等闲。
亲亲各位,顺便俗话重提,那个,有粉投粉哈
第一七六章 暴雨
第一七六章 暴雨
周景然走了没几天,京城就下起雨来,中午时候还只是浠浠沥沥的下着,到了傍晚,就下得大了起来,半夜里,电闪雷鸣,竟下起瓢泼大雨来。
程恪皱着眉头,听着窗外越来越响的雨声,渐渐躺不住了,轻手轻脚的下了罗汉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往外探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狂风卷着雨丝,越过宽宽的屋檐,扑面砸了进来,远处沉闷的炸雷声此起彼伏,和着雨滴密集的砸在房顶、花草和地面上的声响,让人只觉得仿佛置身于一片狂暴的汪洋之中。
程恪拧着眉头,眯着眼睛看向雷声传来的方向,那是汝县和怀县方向,南河流过两县,小景正在那里巡着河工……
李小暖被沉闷的雷声雨声惊醒,支起身子,透过绡纱帘,转头看着背着手、迎着风雨站在窗前的程恪,想了想,轻着手脚下了床,取了件长衣服自己先穿了,又给程恪取了件斗篷,往窗前走去。
程恪听到动静,急忙回过头,见李小暖过来,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
“吵醒你了?”
“嗯,这雨下得太大了。”
李小暖抖开斗篷,给程恪披在身上,微笑着说道,程恪收了笑容,转头看着窗户的倾盆大雨,忧虑的拧起眉头来。
李小暖往前走了半步,和程恪并肩站在窗前,也往外探头看着,轻轻感叹道:
“这雨下得真大”
“嗯,我有点担心小景,他正沿着南河巡查河工,身边也没带几个人。”
程恪紧了紧斗篷,低声说道,李小暖怔了怔,一下子转过头来,
“巡河工?现在南河哪一段?若是在汝县、怀县一带,离京城不过一天脚程,只怕那里也下着这样的大雨呢”
程恪眼里带着丝欣赏,低头看着李小暖,伸手揽着她往怀里拉了拉,低声说道:
“就是在汝县、怀县交界处,我才有点担心他。”
李小暖往程恪怀里挤了挤,躲避着雨雾,想了想,仰头看着程恪说道:
“等天亮了,你多带些人,赶过去看看去吧,汝县、怀县交界处离京城不远,骑着马,要是快的话,也不过两三个时辰就能到了。”
程恪搂了搂李小暖,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想了想,低声说道:
“我想现在就赶过去,天亮就能到了,这样的天,南河一带的堤防去年又没来得及修整,唉,那一带的堤坝,都十几年没整修了,再说,我还怕万一……有人借势……”
李小暖轻轻打了个寒噤,程恪忙搂了搂她,笑着安慰着她,
“没事,我不过那么一说,没事,小景命系于天,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多担心。”
李小暖点了点头,仰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
“我给你收拾东西,赶紧叫起远山他们,让他们赶紧准备去,既然要赶过去,就赶紧启程的好。”
程恪点了点头,低头在李小暖额头上亲了下,笑着说道:
“不用你收拾东西,这趟是急行军,洛川和南海会收拾的,我得赶紧去和父亲说一声,明天一早得让他跟皇上禀明了缘由才好,还得让人去严丞相那里请了出城的令牌。”
程恪顿了顿,搂着李小暖,低声交待道:
“我既过去了,就帮着小景安排好南河一带的事再回来,若是好还好,若是真决了哪一处,没个十天半月的,只怕赶不回来,你别担心,我到一处,就让人送信给你。”
“嗯,”
李小暖怅然的点了点头,决堤唉,这一决堤,不知道要死了多少人,破了多少家
“你……”
李小暖看着程恪,顿了顿,接着说道:
“万事小心,人最重要,若是看着不好,你先保住自己,也赶紧让那些百姓都撤到高处去,千万别贪着财物不舍,人活着,比什么都好,只要人活着,往后不管什么,都能再挣回来。”
李小暖伤感着,话语也有些零乱起来,程恪笑了起来,重重的搂了搂李小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的安慰着她,
“你放心,我哪会有什么事我听你的,人最重要,只有人活着,万事都好。”
李小暖笑了起来,忙点着头,扬声叫了当值的玉扣进来,点亮了烛光,程恪飞快的洗漱了,李小暖侍候着他穿了衣服,又披了件薄斗篷,看着他出了正屋,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外走去,直看着他转出垂花门看不到了,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念起佛来,求菩萨保佑,所有的人都平平安安。
程恪和王爷商量了一刻钟,出来时,远山等小厮已经准备妥当,李小暖差玉扣送了包各色药丸过来,洛川忙放到包袱里背好,几个人簇拥着程恪,往二门走去,出了二门,一两百名长随、护卫、家将已经准备妥当,见程恪出来,翻身上了马,出了大门,往西城门疾驰而去。
昆河陪着严丞相府里的大管事拿着令牌,几乎同时赶到了西城门前,叫开了门,一行人冒着倾盆大雨,艰难的往汝县、怀县交界处行去。
天蒙蒙亮时,暴雨还是如注般倾泄着,半点小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程恪一行人早就衣衫湿透,艰难的前行着,远远的已经看到了长水驿。
周景然正歇在长水驿里。
程恪在驿站院里下了马,大步往正屋走去。
周景然已经迎了出来,站在檐廊下,背着手摇着折扇,眼睛亮亮的看着浑身湿透的程恪,笑着说道:
“你来做什么?我好好儿的”
“哼”
程恪浑身滴着水,站的周景然面前,懒懒的说道:
“等不及了,来找你算帐”
周景然呆了呆,用扇子掩着嘴,一边笑一边咳嗽着,让着程恪,
“你看看你,一身的水,赶紧沐浴去,刚洛川过来,我就赶紧让人给你准备着热水了,赶紧洗洗去,要是冻着了一星半点的,小暖得多心疼呢快去快去。”
程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时也顾不得理他,急步进去洗漱了。
程恪飞快的洗好出来,一边由着青平绞着头发,一边看着周景然说道:
“赶紧收拾东西,这里不能住这是河洼处,上头不管哪一处决了堤,这里都是极危险的地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周景然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静安,不大会儿,青平给程恪绾了头发,外头也收拾停当,两个冒雨上了马,往汝县县城撤了过去。
一路上,南河的汛情每隔两刻钟报过来一回,长随小厮来来往往,通传着消息,传达着指令。
上游雨下得更大,南河水位眼看着离临界点越来越近。
周景然脸色越来越阴沉,再这么下上一天,怀县界碑镇一带,只怕就撑不住了,周景然拉着缰绳,靠近程恪,大声说道:
“我这几天正好来回走了一趟,这一带的堤坝,就数怀县界碑镇那一带最烂,昨天一下雨,我就和工部几个主薄又仔细过了一遍,南河两岸的堤坝,若决堤,必是从界碑镇那儿决开,这水再涨上几分,界碑镇那里只怕就挡不住了”
程恪勒住马,看着周景然,着急的问道:
“咱们怎么办?”
周景然转头看着四周,又仰头看了看漫天大雨,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看着程恪,苦着脸说道:
“虽说钦天监说了有雨,你也知道,那钦天监的话,从来就没准过偏偏这回……唉,我原本也就想着过来看看罢了。”
“你也别急,这么大雨,下得又这样急,搁谁也没什么法子好想,那堤防修起来,哪里是一天两天的事。”
程恪叹了口气说道,周景然点了点头,
“这会儿,也没什么法子不让它决堤了,若是界碑镇决了堤,泄了洪,别的地方也就能安然无虞了,得赶紧派人去怀县,吩咐高县令带人去界碑镇,不管想什么法子,先把那一带的人和东西都撤出来再说”
程恪连连点着头,
“嗯,你说的是,不过,连东西带人,只怕是来不及了,先撤人吧,这东西,只要人在,总能挣回来,让汝县孙县令也带人过去帮着撤去,紧挨着界碑镇的界石乡,可是汝县的地儿,这两个县唇齿相依。”
周景然叹了口气,伤感的点了点头,叫了青平、远山等几个小厮过来吩咐了,几个小厮纵马往两县奔去。
周景然和程恪艰难的赶到了汝县县城东边的高家镇上,这里是整个汝县地势最高的所在了。
一行人在一间客栈里暂时安顿了下来,长随、小厮来回奔波着,报着汛情,往外传达着周景然的指令。
暴雨一直倾泄着,傍晚时分,水位越过了临界点,第二天,黎明时分,探马急报进来,寅正两刻,界碑镇决堤了。
周景然和程恪脸色发白,南河是离京城最近的河流,已经十几年没有决堤这样的事了,再过几天,又是重阳节
两人互相看了看,周景然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等青平、远山回来吧,若是能少死些人,也能略好些。”
.....................
屋漏偏逢连阴雨,就是说闲的啊,今天早上起来,电脑居然开不出来了,急得跳脚啊,无论如何开不出来,一急之下,闲干脆又去买了个小本本,泪流满面的,闲的时间,闲的银子啊
下一章,晚两个小时发上来,实在是没法子,一点钟才买好装好本本到家
痛哭,求安慰
第一七七章 言商
第一七七章 言商
直到正午时分,雨势渐渐减弱,周景然面容微微放松了些,合掌念起佛来。
青平和远山满身泥浆,如同泥人般赶了回来,从马上翻下来,行了礼,带着笑意禀报道:
“托爷的福,总算撤的及时,界碑镇和临近的界石乡、陈王庄等十来处地方的人都撤出来了。”
周景然长长的舒了口气,忙挥着手打发着两人,
“赶紧下去洗洗去,洗干净了再来仔细回话。”
青平和远山答应着,退出去找掌柜要了热水,匆匆洗干净了,重又回到上房,仔细禀报着:
“回爷,小的们往汝县、怀县两处传了爷的令,汝南孙县令正带着人巡查堤坝,得了爷的令,就让县丞带了人往界石乡和怀县帮着撤人去了,怀县高县令说爷吩咐过,界碑镇一带的堤防最弱,小的就是在界碑镇找到的高县令,高县令当即就遵着爷的令,带人挨乡撤人去了,因为撤得早,丑正前,人就都撤出来了,寅正决堤时,界碑镇一带早就撤空了,小的回来前,还没听到有人伤亡的信儿。”
周景然和程恪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样的决堤,一个人不死肯定不可能,只要大部分人都撤出来,就是万幸了
傍晚,夕霞灿烂无比的露出了脸,周景然和程恪彻底松了口气,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样的霞光,看来雨是真正过去了。
两个人安心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赶到了界碑镇,会同了孙县令和高县令,商量着安排界碑镇等附近十几个乡村的百姓的安置和救济,呆了两天,就返回了京城。
周景然和程恪先进宫细细禀报了南河决堤的事,请了罪,皇上未可置否,只打发两人先回去歇息去了。
程恪回到汝南王府,和汝南王在书房里关着门商量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往正院请了安,急匆匆的赶回了清涟院。
李小暖正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几个小丫头往院子里摆放着几盆菊花,见程恪进来,急忙迎了过去,曲膝见了礼,迎着程恪进了厢房。
程恪先去沐浴洗漱了,换了身素白底暗云纹缂丝长衫,舒展着身子坐到榻上,接过李小暖奉过的茶,连喝了几口,才放下杯子,舒服的叹了口气,
“还是家里舒服”
李小暖抿嘴笑了起来,程恪拉着她坐到榻上,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低头看着她,低声说道:
“南河到底还是决了堤,界碑镇那一带,淹了十几个乡,好在人都撤出来了,唉,是大部分都撤出来了,你也知道,这样决堤,能撤出这些人,也算是好的了。”
程恪叹着气说道,
“皇上怎么说?”
李小暖低声问道,程恪轻轻笑了起来,捏了捏李小暖的手,低声说道:
“皇上倒没说什么,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倒不象是生气恼火,皇上年纪大了,这些年是有些倦怠,凡事也不大愿意多管,在蕴翠宫呆着的时候也越来越长,可他这倦怠归倦怠,人可是一点也不糊涂,心里明镜似的,哪里会不知道南河的事。”
程恪顿了顿,低头看着凝神听着他说话的李小暖,压低着声音,接着说道:
“这些年,诚王年年兴兵,讨伐那个、讨伐那个,这军队一动,就是金山银山米山面山,诚王又……”
“嗯,我知道。”
李小暖低低的说道,程恪眼睛里满是笑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这些年,国库一直紧绷着,去年治河,严丞相盯着户部,角角落落都扫出来了,也没凑够修河的银子,我和小景也只能先紧着最烂、最要紧的几处修了,象南河这样的,就都没能轮上,皇上心里明白着呢,这事,没银子的事,真是怪不得谁去,唉,修河和兴兵,是最花钱的两件事。”
李小暖仔细听着,缓缓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前儿我还奇怪呢,皇上怎么连教坊那点银子都掂记上了,怪不得……”
程恪重重点着头,笑了起来,低低的说道:
“元徵朝一向轻税薄役,皇上又是个慈悲的,五十寿那年,与民同乐减了税,往后又不肯再加上去,这两年税收不增反减,诚王的军费却是一年比一年涨得厉害,去年南方又打了一场大仗,又有几路受灾,皇上都免了税,又不得不拨了银子去修河工,皇上,也真是穷了些”
程恪边说,边轻轻笑了起来,
“教坊那点银子,也就看在眼里了。”
李小暖也抿嘴笑了起来,眯着眼睛轻轻叹着气,这皇上,竟然也是个穷的。
李小暖凝神想了片刻,转头看着程恪,笑眯眯的说道:
“界碑镇一带受了灾,人虽还好,地里家里,真真是水洗过了,我想着,要不,让朝云安排人去那一带预收明年的收成去。”
程恪直起身子,挑着眉梢看着李小暖,笑了起来,
“你细说说。”
“你想啊,界碑镇一带这会儿被水淹得水洗一般,今秋到明春,中间有个冬天,还要过个年,要熬过去,可不容易,那里离京城近在咫尺,皇上……又是个慈悲的,再怎么着,也不能眼看着不救不是,可皇上连教坊那点银子都想省着,这银子上……”
李小暖拖长了声音,程恪看着她,失笑起来,连连点着头,
“这话极是”
李小暖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咱们在商言商,反正余味斋和停云阁,还有你和景王的德福楼,总要买五谷来用,不过就是提前去买,先支现银给他们,让他们有钱过秋过冬过年,能支撑到明年夏天收获,再以谷米抵银,在咱们,不过就是先付银子买东西罢了。”
程恪坐直了身子,低头看着李小暖,呆了片刻,低声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汝县、怀县是大县,这界碑镇一带虽说是繁盛之地,也不过几千户人家,若预买米粮,也用不了多少银子。”
李小暖笑眯眯的说道,
“咱们不过尽尽心,反正咱们的银子收着也是白收着,就当挣些福泽好了。”
程恪看着李小暖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说道:
“你安排人去吧,我让远山跑一趟,跟孙县令和高县令打个招呼去。”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
“我这就叫朝云安排下去,回头让她做份合约样本,送到两位县令处备一备,免得往后有什么麻烦。”
程恪失笑起来,
“你放心,有我和小景给你做保,没人能赖了你的银子去,我去趟景王府,和小景说说这事去。”
李小暖起身送了程恪出门,笑盈盈的叫了玉扣进来,吩咐她让兰初去叫了朝云进来,细细的嘱咐了,
“……虽说是预买,也不能太便宜了,先以今年的市价,以中等质量米粮价付银子,到了明年收东西时,若市价高了,或是米粮质优,咱们再补差价给他们,若是低了,就算了。”
朝云笑着摇了摇头,
“少夫人这生意可是照着亏本做的。”
“不至于,嗯,只明年一年是如此,到后年,就是多退少补了,若是市价低了,或是质量差了,要退钱或是多给粮给咱们才行,还有,最多预买两年。”
朝云连连点着头,
“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李小暖吩咐兰初取了五万两银票子给了朝云,朝云起身告了退,回去安排了几个掌柜帐房,连夜赶往界碑镇预收粮食去了。
程恪出了二门,先去内书房和父亲禀报了,出了门,往景王府去了。
两人躺在后园水阁里,周景然凝神听了程恪的话,悠悠然叹了口气,
“这丫头,还是个有钱的主唉”
程恪摇着摇椅,悠然的晃着手里的折扇,也不答话,周景然闷闷的出了一会儿神,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小暖顾忌得对,这生意,只怕有心人要往别处想去,把合约备一份在两个县令那里,做了明证才好。”
程恪点了点头,
“我和父亲说了这事,父亲的意思,是用德福楼的名义去做,余味斋倒不如德福楼好,我觉得也是。”
周景然转头看着程恪,半晌才笑了起来,程恪摇着扇子,慢吞吞的说道:
“小暖只要银子,旁的一概不管,这人情,你记也罢,不记也好,她不管,我也不管。”
周景然失笑起来,点着程恪,
“你既不管,还说它做什么?”
程恪眯着眼睛笑着,晃了一会儿,仿佛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转头看着周景然,俯身过来,低声问道:
“我问你,你这里,有什么不让女子怀孕的好法子没有?”
周景然愕然看着程恪,突然跳了起来,点着程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要纳谁?”
程恪也跳了起来,红着眼睛指着周景然叫道:
“你胡说什么小暖那性子,我哪敢……是小暖”
周景然狐疑的看着程恪,程恪轻轻咳了两声,拉着周景然,贴着他耳边说道:
“小暖今年只有十五岁,十五岁太小了些,万一怀了孩子……那可不行,还是晚两年的好,你有什么好法子没有?不能吃药,我问过太医了,那些药,都是伤身子的,不能给小暖吃”
.............
呼,总算赶上了,唉,下次,无论如何,不能这么赶了,累死个闲哪
第一七八章 妻子
第一七八章 妻子
周景然睁大眼睛,看着一脸郑重的程恪,呆了片刻,突然倒到摇椅上,大笑起来。
程恪恼火的看着跺脚大笑的周景然,抖开折扇,飞快的摇着,气哼哼的坐到了旁边摇椅上。
周景然笑够了,满眼促狭的看着程恪,轻轻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认真的说道:
“你别说,我这里还真有个绝好的法子,绝对不会伤了小暖,就是你得委屈些。”
程恪满脸狐疑的看着周景然,微微眯着眼睛,谨慎的说道:
“你先说说看看。”
“这多简单,别同房不就行了。”
周景然说完,又跺脚大笑起来,程恪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上身往前探了探,低声问道:
“宫里不是有种推拿的法子,你府里有没有懂这个的内侍?”
周景然收了笑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程恪轻轻摇了摇头,
“这法子不好,一次两次还成,用得多了,极易让女人滑胎,往后想留也留不住了。”
程恪呆了呆,重重的往后倒在椅子上,抚着额头发起愁来,周景然摇着折扇,盯着程恪看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
“你这主意本来就不妥当,小暖虽说小些,你今年可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为了你这子嗣,别说你们府上,就是母亲那里,也急得不行,哪里还能拖上一两年去?小暖虽说小些,可十五六岁就生了孩子的,也多的是,能有什么大碍的?小暖若有了身子,让母亲从宫里挑几个妥当的稳婆,再让太医院派个人,就住到你们府上,日夜侍候着就是了,再说,”
周景然顿了顿,看着程恪接着说道:
“小暖生了儿子,在你们府里,也能早日站稳了脚跟。”
程恪坚定的摇着头,
“不行我问过太医了,十五六岁年纪,骨头还没长结实,若生孩子,最容易落毛病,生育那一关,也难过的多,虽说不是人人都这样,可万一呢?万一有个好歹,我还活不活了?这事,若实在没有别的法子,我宁可忍着,反正,唉,反正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周景然目瞪口呆的看着程恪,点着他,半晌才说出话来,
“你真是失心疯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也太惯着她了我告诉你,凡事不能太过,你这样……这样……”
周景然看着一脸执拗的程恪,气恼的口吃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程恪往后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悠悠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
“小景,你不懂,你不知道,我一回到清涟院,只有她在,那满院的味儿都是香甜的。”
周景然无奈的靠到椅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没早看出来你是个没出息的?好好好,我是不管你了,随你随你你且收敛些,府内府外,都不能做得太过了,若是传出什么惧内的闲话来,对你对小暖,只有坏处”
“你放心,我有分寸。”
程恪点头答应着,
“你到底有什么好法子没有?你比我还大着一岁呢,你府上,才正经该添个嫡子了。”
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皱着眉头说道,周景然闷闷的“哼”了一声,脸色阴沉下来,
“嫡子?嫡?哼,还是算了”
程恪的眉头拧了起来,忧虑的看着周景然,轻轻拍着折扇,没再说话,周景然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垂着头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
“忠勇伯嫡女孙婉若,这次重阳节入宫朝贺,母亲专程邀了她,你让千月去打听打听她的为人风评去,越仔细越好。”
程恪看着周景然,缓缓叹了口气,慢慢点了点头,周景然抬手抚着额头,伤感的叹着气,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你这任性有任性的福气,我不如你,你说的事,我这里收着些药,你悄悄放到她沐浴的水里,就是有点味儿,嗯……”
周景然顿了顿,看住程恪,认真的说道:
“这事,你和小暖商量了没有?”
程恪迟疑着,摇了摇头,周景然苦笑着摇起头来,
“小暖那丫头,心思灵透,这事,你瞒不过她,再说,也不必瞒她,唉,你真是晕了头了,也不想想,你做这事,若不和小暖先说明了,让她觉出来,会怎么想?”
程恪呆了呆,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你说的极是,你先把药拿来给我,我回去和小暖商量了再用就是。”
周景然点了点头,扬声叫了青平进来,吩咐他去内书房取了只匣子过来,递给了程恪,交待道:
“也不是全无害处,就是轻微些,也有法子可解,每天吃些阿胶就好了。”
程恪大喜,迟疑着下,盯着周景然追问道:
“吃了阿胶真能解了这药毒?这方子可有人用过?”
周景然点着程恪,恨恨的说道:
“信不信随你”
程恪忙陪着笑,
“信信信,嗯,我还是拿去再找几个太医瞧瞧才稳妥。”
周景然满脸郁闷的看着程恪,程恪喜笑颜开的将药小心的收到怀里,跳起来就要告辞。
周景然更加郁闷起来,有气无力的挥着手,
“滚”
程恪从景王府出来,直接纵马去了太医院,寻人看了药,才急急的转回王府,回到清涟院。
两人吃了饭,程恪拎着本书,往李小暖身边挪了挪,看着她手里的绣品,笑着问道:
“绣好了没有?若来不及,就算了。”
李小暖笑了起来,
“再绣好这两块山石就好了。”
“今天别赶着绣了,歇一天吧,离重阳节还早呢,我有事和你商量。”
程恪笑着说道,李小暖点了点头,收了绣品,程恪大喜,忙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伸手揽了李小暖,从旁边几上拿了只匣子过来,递到李小暖手里,低声说道:
“下午我去景王府,从小景那里讨了些药过来,”
程恪顿了顿,仔细斟酌着说道:
“小暖,你今年才十五,你看,还小,我问过太医,太医说,若生孩子,最容易落下毛病,也险得多,小暖,你不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上走一趟”
程恪看着满眼惊讶,直怔怔的看着他的李小暖,有些着急起来,李小暖垂下头,程恪急了起来,伸手揽着李小暖,急急的解释着:
“小暖,我是怕你太小,万一……没旁的意思那个……”
李小暖抬起头,伸手按着程恪的嘴唇,温暖的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李小暖笑容流溢开来,
“我听你的。”
程恪有些目眩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伸手取过匣子,打开来仔细看着,笑着问道:
“怎么用?”
“放水里……你沐浴时,放水里就行,对身子还是有一点不好,你平时多吃些阿胶,就能解了这药毒。”
程恪伸手揽着李小暖,拥着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轻轻笑了起来,李小暖回过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程恪,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着问道:
“你是……为了我好,父亲和母亲那里,怎么办?”
“不管他”
程恪低头吻着李小暖的脖颈,含糊着说道,李小暖失笑起来,忙伸手推开他,
“你不管,我得管呢”
“不用管,别理会就是,有我呢”
程恪气息粗重起来,抱着李小暖下了榻,低声说道:
“让丫头侍候你沐浴,嗯?”
李小暖脸上泛着红晕,把头埋在程恪怀里,低低的答应着。
第二天是九月初一日,李小暖早早起来,仔细收拾了,程恪皱着眉头看着她身上的靛蓝裙子,到底逼着她换了条银蓝底绣并蒂芙蓉曳地裙,一件素白绫修身夹衣,比划着挑了条深蓝丝绦系了,退后几步,仔细看了,才算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小暖笑盈盈的任他折腾好了,出了院门,往正院去了。
许氏迎在正院门口,曲膝禀报着:
“少夫人,王妃一早就进宫去了,临走时吩咐了,让少夫人自己过去给老太妃请安。”
李小暖笑着应了,重又上了轿,带着孙嬷嬷、兰初和竹青、玉扣几人,往后园瑞紫堂去了。
李小暖带着孙嬷嬷和竹青,谨慎小心的进了院子,一名中年仆妇恭敬迎着禀报道:
“少夫人安好,老祖宗吩咐了,今儿不想见人,让少夫人在院子里磕了头就是。”
李小暖恭谨的曲膝答应着,两个小丫头在院子正中放了垫子,李小暖跪下磕了头,起来又曲膝福了福,正要转身离开,从后院里冲出盆怒放的茶花来。
李小暖吓了一跳,忙往后躲去,竹青急忙拦在了李小暖面前,茶花冲过来,越过李小暖,冲到了院子东边,猛然落了下去。
李小暖好奇的看着茶花后的矮胖丫头,忍不住失笑起来,忙高声叫道:
“红福”
红福流着口水,一脸傻笑着,呆怔怔的转着身子,两只眼睛左边往左,右边往右的寻找着,孙嬷嬷也笑了起来,忙招手叫着:
“红福,这边,还认不认得少夫人?认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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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又晚了,闲那个,对手指,下一章,要两点前了,闲现在就要出去,有个采评会,流泪中................
第一七九章 重阳
第一七九章 重阳
中年仆妇满脸意外的看着李小暖等人,又看了看傻笑着奔过来的红福,想了想,往后退了半步,没有说话。
红福奔到李小暖面前,仰着头,张着嘴看着她,口水顺着嘴角一路流下,李小暖笑得眼睛弯着,抽出帕子,抬手给红福擦了口水,又从荷包里掂了只杏脯塞到红福嘴里,笑着问道:
“红福今天早上吃的什么好东西啊?”
“糕、豆沟。”
红福用力咬着杏脯,挥舞着手臂用力答道,
“红豆粥还是绿豆粥?”
李小暖笑盈盈的问道,红福脸上迷茫起来,用力掰起了手指头,想了半天,吃力答道:
“冯豆,答对了,吃糖”
红福开心的大张着嘴,李小暖从荷包里又掂了块杏脯塞到了红福嘴里,笑着夸奖道:
“几年不见,红福变聪明了,这么快就答出来了”
红福指着李小暖,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腿转着圈跳了起来,
“糖妹妹,糖妹妹,你是糖妹妹”
孙嬷嬷满脸惊奇的看着雀跃不已的红福,半天才转头看着李小暖说道:
“她还记得你,真真是不容易”
李小暖“扑嗤”笑出了声,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哪里是记得我,她记的是蜜饯的味道”
孙嬷嬷失声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李小暖招手叫过红福,
“红福,你搬这花做什么?”
“太太,太太说,搬好吃肉”
红福开心的说道,中年仆妇上前曲了曲膝,笑着说道:
“太太就是老祖宗,老祖宗说红福吃饱了就睡,对身子不好,就让她每天搬这些花,搬出来再搬进去。”
“这是老祖宗慈悲处。”
李小暖笑着答道,
“红福能跟了老祖宗,是她的福气。”
李小暖耐心的和红福说了两句话,又塞了块蜜饯在她嘴里,就笑着告退出去了,红福拉着李小暖的衣襟,依依不舍的说道:
“糖妹妹,来,再来”
“嗯,你好好搬花,我过一阵子再来看你,给你带桃脯吃”
红福笑得满嘴口水,连连点头答应着:
“好好搬”
李小暖笑着出来,上了轿子,直接回去清涟院了。
周景然散了朝,眼底满是笑意,往蕴翠宫走去。
皇上果然是极明白的,南河决堤的事,不罚反而在朝堂上表彰了他,说起来,这次他算是歪打正着、拣着便宜了,要不是为了躲小恪,他也不会那么一大早赶去巡什么河工,若不是亲眼见,也不知道界碑镇一带是最易决堤的地方,也不会提前撤了百姓……
周景然伸展着胳膊,舒了口气,得了这彩头,比什么都好,预收粮食的事,还是从母亲那里透过去好些。
蕴翠宫内侍看到周景然,急忙远远迎了出来,躬身见着礼,满脸笑容的说着奉承话,周景然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块金子扔过去,内侍接过,急忙谢了,引着周景然进了宫门。
程贵妃一身淡黄缂丝衣裙,端坐在榻上受了周景然的礼,满眼怜爱的看着他,招手叫着他坐到榻沿上,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掸了掸周景然的肩膀,半晌才说出话来,
“你呀,跟你说过多少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事能要你冲到前头去的?水火无情,你说说你……若是有个好歹,唉”
程贵妃叹息着有些哽咽起来,周景然忙安慰着她:
“娘娘别担心,我离河道远着呢,娘娘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呢,哪会以身犯险,娘娘放心就是。”
程贵妃点了点头,看着宫女送了茶水点心上来,看着周景然问道:
“早上吃得好不好?这些点心,若没有合意的,想吃什么,再让她们去拿。”
“吃好了,才不过巳正,还不饿呢。”
程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周景然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了德福楼、余味斋要一处到界碑镇一带预收粮食的话,叹了口气说道:
“这决堤的事,虽说父亲没责备,可我心里,总是难受,若是能多想多做一些,那些百姓,也许不至于这样没了家园这样也能尽尽心意,又不至于养了懒人。”
程贵妃正要说道,宫女急急的进来禀报:
“娘娘,皇上来了。”
程贵妃急忙下了榻,周景然跟着,一起迎出了正殿。
皇上微微有些疲倦的缓步进了正殿,在东偏殿榻上坐了,歪在靠枕上,看着周景然,微笑着问道:
“怎么,得了夸奖,就赶着跟你母亲献宝来了?”
程贵妃抿嘴笑着,奉了茶上来,温婉的说道:
“可不是,一进来,高兴的什么似的,说皇上夸他办差用心呢。”
皇上接过茶,喝了两口,抬了抬手指,示意周景然坐下,周景然恭谨的坐到了榻前的椅子上,皇上将手里的杯子递给程贵妃,转头看着周景然,缓声说道:
“你办差尽心,朝堂上要奖,可这到了家里,就该骂”
周景然心底紧张着凛然起来,忙站了起来,长揖到底,
“请父亲教训”
“你坐下”
皇上眼里闪过丝笑意,抬手示意着,周景然小心着坐了下来,皇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道:
“水势危急到那样了,你还敢呆到那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就不知道爱惜着些?你也替你母亲想想”
程贵妃眼泪盈于睫上,忙别过头,用帕子拭着眼泪,周景然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着皇上,呆了呆,急忙站起来,躬身请着罪,
“是儿子不孝请父亲恕罪”
“你坐下别动不动就恕罪恕罪,你也爱惜着自己些,我才能有人可恕不是往后,凡事都得谨慎着才行,不用你事事冲到前头去,还有小恪,跟他说,他那脾气也得改改,匹夫之勇不可逞。”
“是父亲教训得是。”
周景然忙恭敬的答应着,皇上面容疲倦的往后靠了靠,周景然小心的看着父亲,又飞快的扫了眼程贵妃,站起来,恭谨的告了退,退出正殿,出了皇宫,上了车,呆呆的想了片刻,掀起帘子,吩咐青平立即请程恪过府。
青平直奔户部请了程恪,周景然和程恪两人关在内书房,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才开门出来,已是午正时分,两人转到后园水阁,一起吃了饭,程恪出了景王府,回户部办差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程恪才伸着懒腰,出了户部大门,上了马,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洛川吩咐道:
“你去趟余味斋,让冬末准备些重阳节的点心,嗯,算了,还是先回府里,你去平安那里,就说爷的吩咐,让他把今年府里节礼中的点心单子给你,你拿着单子,到余味斋,让冬末照着单子再配上别的点心,一,点心不能重了,二,府里准备了几匣,余味斋就配几匣,统总算了帐,让平安一并关现银送到余味斋去”
洛川眨了眨眼睛,急忙躬身答应着。
平安听了洛川的传话,将点心单子给了洛川,看着洛川出了门,直着身子呆了半晌,想了想,往内书房找王爷去了。
转眼,就到了重阳这一天,头一天,王妃就不厌其烦的细细嘱咐着李小暖,宫里的规矩如何,几位贵妃,性子如何,喜好什么,忌讳什么,几家老太妃、王妃、世子妃,谁和谁是亲戚,谁和谁有过节,直说了一天,却越说越乱起来,王妃叹了口气,拉着李小暖担忧的说道:
“这都是几百年的事儿,一时半会的也真是说不清楚,明天你就别离我左右,看我眼色就是,别怕,不出大错就行。还有,明天早一点过来,穿的戴的,让我仔细看看,别失了礼去。”
“嗯,等会儿回去,我就让人把衣服首饰什么的都找好,不如今晚就送过来让母亲瞧瞧,要是明天早上看着不合适,再换就太紧了些。”
李小暖笑盈盈的说道,王妃连连点着头,
“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样你回去就挑好衣服配饰,让人送过来我瞧瞧”
李小暖又认真的听王妃琐琐碎碎的交待了两刻钟,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王妃才不放心的打发她出了院子。
李小暖回到清涟院不大会儿,程恪也回到了院里,见厢房里摊了一榻的衣服,李小暖正和竹青、竹叶、玉扣等几个丫头比划着挑衣服。
李小暖见程恪进来,忙命竹青等人收了衣服,侍候着程恪去了外面的长衫,笑着说道:
“要不你先去沐浴?趁这功夫,我正好把衣服挑好。”
“挑明天的衣服?”
“嗯,母亲不放心,怕我穿的戴的,万一不合适,失了礼就不好了,我就想着今晚挑好,先送过去让母亲看看,这样明天就妥当多了。”
程恪低着头,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小暖,轻轻感叹起来,
“当年大姐、二姐在家时,母亲也没这么上心过,你是怎么把母亲哄得这么疼着你的?”
“瞎说我什么时候哄过母亲来着?”
李小暖低声嘟嚷着,程恪笑着点了点头,
“没哄没哄,我来帮你挑衣服”
程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榻前,翻拣着成堆的衣服,笑着说道:
“其实也不用挑,你穿什么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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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了半小时唉,嘿嘿,刚一错眼,看到有十张催更票,催更9000及往上滴,闲统统看不见,就是看不见闲眼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