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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面北眉南     名门闺杀txt下载     名门闺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三十七章 技术活

    第五百三十七章那位布政司夫人也是个聪明人,见状便也只是与太后搭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礼亲王妃与姚悦容说了一会儿,忍不住暗自点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看得出来她对这位准儿媳妇也是十分满意的。

    太后与王妃自然也是心里高兴的,姚悦容是她们娘家的人,能得到众人的喜欢,再一次证明了姚家的家教是很成功的。

    三娘也一直在一旁暗中看着,姚悦容无论是神态还是说话,甚至是她的语调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在长辈们的心中,这自然是一个合格的未来王府女主人的人选。

    而那位布政司夫人却是频频将目光投向老王妃身后的惠兰县主,她看得多了,老王妃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三娘看了看那位夫人又看了看惠兰县主,心想,难道这位夫人也被这种气氛所影响,也想要挑个媳妇回去?

    老王妃也是一个随和的,见状便与那位布政司夫人搭起了话。

    三娘从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刻意透露出来的消息中得知,这位布政司夫人夫家姓叶,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成了亲,唯独小儿子,今年已经虚岁一十八了,还未成亲。小儿子原本也是有过一桩婚约的,不过女方在三年前病逝了,这位叶三公子也是个重情义的,坚持要等三年才谈婚论嫁。

    结婚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是皇帝不急先急太监的。叶三公子不急,叶夫人却是急了,只是她也不好违背了儿子的心意。所以这三年一到,她便操心起儿子的婚事来。

    太后见老王妃与叶夫人聊的投机,便让几个小的去一旁的偏殿里说话。

    三娘知道,这是太后想要给两方一些深谈的机会,又不方便当着小辈们的面。

    惠兰县主这才抬头看了老王妃一眼,抿了抿唇。又将头低下了。

    三娘,惠兰和姚悦容都起身告退。礼亲王妃虽然还有些依依不舍,但是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话,便也没有说什么。

    三人由宫女领着去了不远的偏殿。这个地方三娘上次与二娘来过。虽然原本可以空了出来用来放置厚毡子的地方已经又重新布置上了座椅。三娘还是觉得一进来就有些不自在。

    响起上次可能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恶心范围。

    见三娘皱眉,姚悦容立即就察觉到了:“大表嫂,您没事吧?”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这偏殿里有檀香味,平日里又不怎么通风,我刚一进来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好些了。”

    偏殿了平日里确实是点着檀香的,姚悦容点了点头:“表嫂何不坐在靠窗一些的位置。让人将窗户略略打开了一些来,好透透气?”

    三娘觉得也有些道理,便移了坐。

    才坐下没有多久,外头就有笑声传了进来,接着已经晋封为嫔的李培英扶着宫女的手走了进来。

    “刚去太后那里请安,听嬷嬷说夫人你进宫了。加上太后这会儿不方便接见,我便过来找你了。我若是不来,你也不想着去我那里坐坐?”

    三娘笑着行了礼。姚悦容忙跟着起身行礼。

    三娘指了姚悦容和惠兰县主道:“我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作为长嫂,自然要陪着两位妹妹。不然王妃可要怪我只顾着自己去玩了。”

    李嫔也是看到了屋子里还有两人的。见她有些疑惑,三娘便主动为她介绍了一下。惠兰县主她以前是听过的,也远远见过两次,可是与她面前的这个人并无半分相似之处。李嫔心中有些奇怪,不过她毕竟是个心思玲珑的,所以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而姚悦容,最近她却是经常听说这个名字,知道就是未来的礼亲王世子妃,还是出身太后与老王妃的娘家。她自然是想要结交一番的。

    三娘看着她们谈话融洽,便也只在一边坐着听着。惠兰县主也不说话。

    突然,李嫔脸色白了白,捂着嘴“呕”了一声。

    三娘吓了一跳,忙叫门口伺候着的宫女嬷嬷们进来。原本跟着李嫔来的就有专门伺候她孕吐的。急忙围了过去。

    李嫔吐了好久才止住了,脸色已经是很不好看了。

    “娘娘,您平日并不曾吐的这么厉害。今日怎么会?”李嫔身边的贴身宫女担心道。

    李嫔漱了。,勉强开口道:“不知道怎么的,这屋子里的气味让我觉得有些憋闷,刚刚实在是忍不住了。吓着你们了。”后面那一句却是对姚悦容和三娘几人说的。

    那位丫鬟却急了:“娘娘,不舒服您怎么不早说呢?刚刚奴婢已经打发人去请太医了。若是您在这里待着难受,我们便回去吧。”

    李嫔在与姚悦容说话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胸闷,只是她见姚悦容很好相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与她多拉近一些关系,所以才不自觉的忍了下来。现在想想,确实还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毕竟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最为要紧。

    李嫔歉意地起身到:“那我就先回去了,姚小姐下次与三娘一起去我宫中玩,啊,还有县主。”

    姚悦容起身相容,笑容满面的应了,惠兰县主虽然低着头,却还是点了点。

    李嫔的贴身宫女赶紧扶着她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后那边就来人叫她们回去。

    三娘几人进去的时候,那位布政司夫人已经不在了,三娘看了老王妃一眼,见她笑容满面的样子,想必刚刚谈的还不错。

    在回去的时候,三娘依旧是与老王妃一起坐的。

    还不待三娘开口相问,老王妃就主动说起了刚刚与那位叶夫人谈的事情。

    其实她们这种身份,自然不会面对面的说的太明白,只是互相不经意地透露出双方的一些底细,试探试探罢了。若是合适了,自然会派媒人上门再来进一步相商,若是哪里不合适的话,也就当即打住,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事后双方也都不尴尬。

    “……那位叶家三公子听着也是一位重情义的。且他原本也有过一次婚约,这样就不会谁见了谁低人一等。叶家的门第也不错,又是排行第三的,不是长子。这位叶夫人我瞧着性情也还是不错的。”老王妃细细说着听到的情况,到像是十分满意的样子。

    三娘笑道:“祖母说好,那就定是好的。”

    老王妃失笑,嗔怪道:“你这是溜须拍马?”

    三娘一本正经:“怎么会?不是有一句话说,长辈们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多,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多么?三娘就是这个意思。”

    老王妃哈哈大笑,随后又道:“只是现在也不过是听双方一面之辞,真正如何还是要派人多打听打听的。”

    说起来老王妃虽然不怎么喜欢惠兰县主,但是一个祖母应该尽的职责她还是尽了的。比起她的祖母孙氏来说,是要好太多了。

    接着老王妃又与三娘说了要安排谁去那里打听,重点要打听男方家的什么情况。当三娘听闻老王妃说,连那位叶家三少爷每日吃多少饭都是需要打听一下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在古代婚姻果然是一件大事,且这婚姻文化博大精深到让她这种菜鸟哑然。

    老王妃的动作很快,回去之后就将自己身边的老嬷嬷都叫了过去,吩咐了一番。

    两日之后,三娘再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老王妃就与三娘说起了她打听到来的情况。那位叶夫人所说的情况基本属实。

    叶三公子本人也还算相貌端正,没有隐疾,且身体还好。因为已经十八岁了,叶夫人给他安排了两个通房丫鬟。

    这在三娘看来是最重要的一点,到了老王妃那里却完全不是问题。老王妃十分轻描淡写地道:“哪个世家公子不是如此?到了成亲之后,若是那两个丫鬟乖巧就留下,不喜欢就打发了。反正以叶家的家门是不可能让一个通房丫鬟先于正妻生孩子的。”

    对于这些世家里的规矩,老王妃自然是门儿清。

    三娘自然不会脑残地跳出来说这个不合适的,王妃说什么她都认真听着,说很好。

    “这几日你管好内院的人,让她们规矩一些,那些出门的管事嬷嬷们也都叮嘱好了,不要出什么岔子,变得丢人。”老王妃交代道。

    三娘想了想,便明白了,老王妃是担心叶家也如同她们这样派人过来打探消息。若是内院风气不好的话,也会让叶家的人心中嘀咕的,从而怀疑姑娘本生的人品的。

    娘家的家风也是一种判断标准

第五百三十八章 冤假错案

    三娘一从老王妃房里出来就嘱咐好了各房管事们看好自己手下的人,若是这会儿有什么人敢聚众赌博,碎嘴饶舌的,必严惩不贷,管事们也都打着包票应了下来。

    而叶家与庄王府虽然还没有将这桩婚事摆上台面,两家之间的来往却也私底下不着痕迹地开展开来。

    叶夫人一直随着叶老爷在任上,大儿子因身体不是很好便一直跟在身边,二儿子在礼部任主事。

    话说这次叶家老爷是回京述职的,因为考绩不错,所以皇帝点了他连任。原本叶夫人也要跟着叶老爷一起回任上,偏巧她二媳妇有了身孕,因为是头胎胎位又不是很稳,叶夫人怕年轻夫妻身边没有个长辈看着会出事,便主动在京中暂留,将家中之事交给了大儿媳,顺便为自己在贡院读书的三儿子张罗婚事。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这位叶夫人算得上是一位很不错的婆婆。

    叶家二少夫人想吃青梅,因不是产青梅的季节,连腌渍的青梅市面上也找不到好的了,三娘闻言便特意打发人给叶府送了一些。因老王妃常年要吃药,府里便经常备着果脯,恰好老王妃不是很喜欢酸的,便留下了一些。老王妃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与叶家交好,即便是成不了亲家也没有什么害处。

    叶夫人很是感激,当即让自己的嬷嬷带话过来说,过两日就来庄亲王府亲自向老王妃致谢。

    这只不过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礼尚往来罢了,叶夫人说要致谢看上去有些小题大做,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次叶夫人来也是想要与庄王府各自给对方一个准信,若是双方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要正式结亲了。

    这是一桩喜事,但是当事人却并不怎么高兴。

    自宫中回来之后,惠兰县主便闷闷不乐。好几次在受申嬷嬷教诲之时还会开小差闪神,让她又吃了很多说不出的苦头。原本因为她的进步和乖顺,已经许久没有被申嬷嬷抓住机会罚了。

    这一日午后。姚悦容又与惠兰县主在一起绣huā之时,守在她们身边的申嬷嬷因有事情被另外几个嬷嬷叫了出去在院子里说话。

    “表姐有心事?”姚悦容一面穿针引线,一面轻声问道。坐在小杌子上的两个丫鬟正各自捧着自己的绣篮子昏昏欲睡,并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对话。

    惠兰县主抿了抿嘴,这是她最近经常会做的一个动作,当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响起那位恐怖的申嬷嬷她便会将嘴闭上。

    姚悦容将自己绣的半成品对着外头的阳光看了一下。满意地笑了笑,见惠兰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也不在意,只看了一眼惠兰手中的荷包,似是打趣一般的道:“都这时候了,表姐怎么还绣这些无用的?不是应该赶着绣一些喜庆的事物了?”

    惠兰县主并没有一般女子提及这种事情的娇羞。她抿了抿唇,只轻声反问了一句:“你自己怎么不绣!”

    姚悦容笑了,自她进了府之后虽然总是与惠兰县主待在一起,但是这位县主就跟木头人似的,很少与她说话,即便是得了〖自〗由之后也与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与她说什么,她大多数时候不是点头就是摇头,或者“嗯”那么一声。尤其是那位申嬷嬷在的时候,更是老实乖巧地跟小猫似的。让姚悦容很是怀疑自己曾经听到的那些传闻的〖真〗实性。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县主也不是真的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反应。

    姚悦容将手中的绣huā针很是熟练地在自己的发丝当中划了划,一边继续低头绣huā,一边轻描淡写地道:“我这次来京,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而来的。该准备的东西。家中早已经都准备好了。”因为礼亲王世子身份的特殊,姚家也不清楚上头什么时候会突然下一道圣旨说要立即完婚,仓促之间难免会不像话,所以姚悦容的嫁妆自然是不能自己慢悠悠的做了。

    因此接到旨意的那一日,姚悦容的母亲就已经请了当地最好的喜铺将一应事物都准备好了,有些东西没有来的带来的,也会在接到正式的旨意之后由家仆送进京。

    所以即便她绣工出众,也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惠兰县主见姚悦容说起自己的婚事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别的小姐们的那种娇羞,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见站在庭中说话的申嬷嬷往屋里看了两眼,惠兰县主立即又老老实实的将头埋下了。

    姚悦容看在眼中,并不点破,只一边悠闲地穿针引线,一边似是随口闲聊一般的道:“听说叶夫人过两日要入府来与老夫人商量重要的事情,想必……”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又另外道“大表嫂已经吩咐了府中下人们注意言行,不要在外人面前出了丑。”

    “表妹倒是连这些清楚。”惠兰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针尖道。

    姚悦容笑了笑:“我也是昨日一早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听说管事抓了几个乘着主子们午睡的时候偷偷赌钱的婆子,这才知道的。大表嫂也是为县主您的事情操心呢,毕竟若是这个时候传出去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桩好事……怕就会不成了。”

    惠兰县主手中的针一顿,垂眸似是若有所思,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惠兰县主听到那声音就知道是申嬷嬷与人交代完事情回来了。她便又老老实实的低头绣自己的huā。

    对这桩亲事同样不满意的还有一人。

    这一晚,柳梦成又请庄郡王世子喝酒。酒过三巡,宣安兴致来了,手握折扇与那唱小曲儿的姑娘两人分饰小姐和书生,一唱一和地唱起戏来。

    说起来,任何人身上都是有优点的,谁也不会是一无是处。就像这位一直被人视为酒囊饭袋的宣安世子,其实也是有特长的。他嗓子极好,无论是唱市井小曲儿还是唱台上的大戏,无论是唱男声,还是唱女声,他都唱的很好。只要他一开嗓儿,这里靠唱小曲儿为生的那些姑娘们都不敢随便开口。

    宣安一曲唱完了,便高高兴兴地回座来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仰头灌下。

    坐在那里地柳梦成笑赞道:“世子唱的真好。”

    宣安闻言美滋滋的,比人家夸他学问好还让他高兴。

    柳梦成给宣安空了的酒杯里又注满了酒,似是随口问道:“世子最近有没有回内院去看郡王妃和县主?”

    宣安又是一饮而尽,搂住了依偎过来的姑娘,一边动手动脚,一边随口道:“好几日没有去了。上次家中来了客人,我倒是见过惠兰一面,她好着呢。听闻现在祖母也不怎么禁她足了,还带着她进宫。”

    柳梦成见自己的心上人处境变好了自然是高兴不已,又亲自动手给宣安斟酒。

    不想宣安下一句就道:“嗯,听父亲提及,祖母还给她说了一户人家。”

    “什么?”柳梦成手一顿,立即瞪向宣安。

    宣安见酒杯没满柳梦成就不倒酒了,也不在意,端起那半杯酒就仰头灌下。

    “是什么样的人家配得上县主?”柳梦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了下来,犯下酒壶的手却是有些发抖。

    宣安咂了咂嘴:“好像是什么四川布政使还是湖广布政使家的公子吧?”

    柳梦成忍着气道:“世子,四川布政使和湖广布政使并非一家。您记不住官名,总能记得住姓吧?”

    宣安也不在意柳梦成的语气,想了想,点头道:“这个爷记得,是姓聂的。对,就是姓聂!”宣安点头肯定道。

    “聂?”柳梦成在心中自己想了想,虽然他近段时间一直在军中,不过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因为会做一些府中文书往来的事情,所以一些大官员他还是认得的。

    他不记得四川布政使和湖广布政使是姓聂的,难不成他离京这么久,换人了?到是原本河南有一位姓聂的布政使,恰好是这时候回京述职。

    “世子,那位姓聂的布政使是河南布政使吗?属下只记得前任的河南布政使是姓聂的,且这会儿应该正在京城等着调令。”柳梦成问正忙着与怀里的姑娘调|情的世子道。

    世子对这些官名最不耐烦记了,不过他也不好说自己记不住,见姓和官职差不多吻合了便不负责任地点头肯定道:“对,就是河南布政使,一定是,绝对是,这回错不了!”

    “河南布政使聂大人家的公子么?”柳梦成眼中黑云翻滚,半响却是暗自勾唇冷笑了。

    在柳梦成身边伺候的那位姑娘百无聊奈地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转头突然看到柳梦成地表情,吓得当场一个机灵,困意全消了。

    不得不说,因为宣安世子这种人的存在,给这世界造成了太多的冤家错案。可惜当事人自己却是不知道的,依旧活得自得其乐,连罪恶感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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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愉快

    第五百三十九章第三日,叶夫人果然如约来到了庄亲王府。

    叶夫人去了老王妃那里不久,老王妃就让人来叫三娘也过去。

    三娘到了老夫人房里的时候,正听见叶夫人与老王妃说话。

    “……今早过来的时候,西城那边出动了许多的兵卫,在西城的各家酒楼茶馆挨个儿打听呢。”见三娘进来了,叶夫人便停住了话头。

    叶夫人是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起来的,叶小姐面容不是很出众,不过看上去很是柔顺乖巧,神态到有些像是现在的惠兰县主,难怪叶夫人一眼就看重了惠兰县主了。

    三娘给叶夫人见礼,又与叶小姐打了招呼,叶夫人亲切地拉住了三娘的手,笑眯眯的问了几句。

    “你也坐下陪我们说说话吧。”老王妃对三娘道。

    三娘笑着坐了,看向叶夫人道:“刚刚叶夫人说的什么事情呢?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了?”

    叶夫人叹气:“可不是大事儿吗?昨夜河南布政使聂大人家的三少爷,出门去与人喝酒,半夜回来的时候他骑得那一匹马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狂奔了起来。好在是深夜,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因此没有伤到他人。只是这位聂三公子一下子骑着马一下子就不见了,天色又晚,跟着他的下人们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人。这样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聂公子在西城的一个小巷子里被找到了,只是……”叶夫人犹豫了一下。

    老王妃却是接道:“只是这位聂公子却是被人杀了,死状还颇为凄惨。”

    三娘惊讶:“竟会有这种事情?”她进京以来,京中的治安都是很不错的,从来没有听闻过这种在城内发生命案的事情。

    “刚刚我来的时候不光是城西那边,连皇城内也是戒备森严呢。听闻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大为震怒,当即命令顺天府和刑部缉拿真凶,以免百姓惊慌。”

    “会不会是仇杀?”三娘问道。不然怎么会死状凄惨?这不是泄愤么?

    叶夫人想了想:“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听闻聂公子身上的财物都被抢了,连……衣裳也被人抢了。”其实叶夫人说的很含蓄,那位聂公子不止是衣裳被抢了。连内裤都没有剩下,杀人者抢得十分彻底。

    “所以大家都说,有可能是前一阵子流窜过来的流民所为。”因为旱灾和蝗灾,有些重灾区的人因生计所迫,流落到各省乞讨。

    “哎,在如何也不能杀人啊!”老王妃摇头叹息“以后各府也应该小心一些。一倒晚上就不要出门了。你派人去前院交代一声,就说我说的,让安儿在家老老实实的待几日,在这件暗自水落石出之前,晚上不准出府。”

    三娘闻言,点头应了。三娘想,若是这劫匪是抢杀那些有钱有身份,又喜欢晚上出门鬼混的男子的话。宣安还真是一个闪闪发亮的目标。

    “我也交代了家里的孩子,晚上不要出门去了。我们这些长辈们,都提心吊胆的紧那。”叶夫人也道。

    大家都点头称是。

    过来一会儿外头报说惠兰县主和姚悦容来了。几人便也不再提这件惹得京中人心惶惶的事情了。

    自惠兰县主进来,叶夫人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她身上,一直乖巧地坐着地叶小姐也好奇地偷偷打量两人。

    叶夫人让自己女儿上前去与惠兰和姚悦容见礼,三人十分友好地相互行礼之后便各自坐下了。

    老王妃对惠兰地表现也十分的满意。

    大家又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你们两人带着叶三姑娘去玩吧。”老王妃对姚悦容与惠兰道。

    一般来说,去别人家中做客,也都是同辈们陪着玩耍的。而叶夫人也希望自己的女儿与惠兰县主亲近亲近,私下看看她的性子,最主要还是希望两人能够相处融洽。所以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异议。

    惠兰县主和姚悦容当即站起了身,叶小姐也起身与她们站到了一起。

    三娘想了想,笑道:“我也去陪着叶家妹妹吧?祖母您与叶夫人好好说话。”

    老王妃却是道:“你个做嫂子的。跟着她们这帮子小姑娘,她们也不好说体己话,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了,坐下来陪我和叶夫人说话。”

    见老王妃语气有些打趣,叶夫人不由得笑了,觉得老王妃虽然身份尊贵。却也是态度和蔼没有架子,瞧着与孙媳妇相处也不错的。

    三娘却是欲哭无泪。

    她才十五岁,与这些小姑娘们差不多大,难道就因为她已经成亲了,步入了已婚妇女的行列,就活该被这些huā样少女们鄙视排斥吗!她一只以为自己还是huā骨朵儿一般的娇嫩啊!

    可是老王妃既然发了话了,三娘也只有留了下来。

    三位姑娘十分友好和睦地出去了,在她们出去之前,三娘看了申嬷嬷一眼,意思是让她在一旁伺候不要离开,免得临时出什么意外。申嬷嬷会意地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几位姑娘地身后出去了。

    老王妃与叶夫人说起了两家结亲的事情,虽然话语还是十分的含蓄,不过看起来双方都没有什么异议了。这种时候自然轮不到三娘这个晚辈开口说话的,她只老老实实地在一旁旁听,认真学习,打算为自己以后给自己家儿子女儿找对象的时候提供事实依据。

    最后两人似乎是谈好了,叶夫人说过几日会请人过来。应该就是请媒人过府交换庚贴,然后正式进入婚嫁的程序。

    最后,老王妃还留了叶夫人与叶小姐在府中吃饭。叶夫人也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到目前为止,双方还都是非常满意的。即便两人说话的艺术掌握的非常到位,谁也没有明确提出两家结亲的事情,但是一系列的暗示明示,让双方都心中有数。

    三娘见事情谈妥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叶夫人人不错,叶府的门第与庄郡王府也算是相配。最重要的是惠兰县主终于要嫁出去了。

    想着以后小心提防的人又要少一个,三娘觉得她是有必要好好祝福一下惠兰县主的。

    过了一会儿刚刚出去的几位小姐们回来了,三娘刚要笑着问她们刚刚上哪里玩去了,不想却见三人表情都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叶家小姐眼眶还有些红红的。

    三娘一惊,又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眼,姚悦容低着头微微蹙着眉头,惠兰县主也是将头低着玩着自己裙边压裙上的丝绦。叶小姐乖乖回了自己母亲身边坐下了,低头不语。

    老夫人和叶夫人自然也发现了几人之间有些不对,叶夫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没有说什么,老王妃却是脸色有些不好看,最后还是将视线定在了惠兰县主身上。

    三娘又朝惠兰身后的申嬷嬷看了一眼,申嬷嬷却是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最后也将头低下了。

    三娘心中更加狐疑,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叶夫人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凝固,笑着出声道:“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被孩子们打断了,我倒是忘记了。”想要揭过此事不提。

    老王妃也缓过来脸色,知道这时候也不好相问,见叶夫人说话便接了她的话题。

    三娘笑着起身道:“祖母与夫人聊着,我去厨房那边看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原本听厨房的人说,今日的虾买少了,我已经让人去酒楼里看看去了,这会儿不知道买回来了没有。”

    老王妃点头,对叶夫人道:“我府中的厨子做的那道酿虾味道很是不错,孩子们都爱吃,你们一定要尝尝。”

    三娘笑着退了出去。

    一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三娘就让自己的丫鬟去将刚刚在惠兰县主和姚悦容身边伺候的那几个婆子和丫鬟叫到了外头的厅里。

    三看着站在下面低头不说话的丫鬟,开口问道:“刚刚是你们在县主和姚小姐身边伺候?”

    这些婆子和丫鬟大多是惠兰县主身边的人,有几个是三娘在遵从王妃的意思安排去春容院给姚悦容使唤的。姚悦容也收下了,还亲自表达了谢意。

    丫鬟和婆子们都低声应了一声是。

    “刚刚县主和姚小姐带叶小姐去哪里了?你们是不是一直都跟着?还是你们偷懒耍滑,把人丢下就自己玩儿去了?我们王府里可容不得这种奴才。”三娘冷声道。

    丫鬟婆子们闻言忙摇头辩解:“少夫人明鉴,奴婢们刚刚一直跟在县主和两位小姐身边伺候,片刻也不曾离开过。”

    三娘点头,缓声道:“既然你们都在场,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与我说说刚刚县主,姚小姐和叶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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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书房

    闻言,婆子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

    终于一个婆子开口道:“一开始县主和姚小姐带着叶小姐去了外头的偏厅里喝茶说话,说着说着就几位小姐就说到了最近读的书上头来。叶小姐似乎很喜欢读书,还说自己家兄长的藏书十分丰富。县主便道,我们王府也有许多的藏书。叶小姐来了兴趣,便说要看一看。县主说,郡王爷的书房设在外院,不方便带叶小姐去看。”

    三娘坐在一边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然后……然后姚小姐见叶小姐似乎是有些失望,便道其实内院也有一间书房,里面的藏书虽然比不得外院的那一间,但是也算是丰富了。”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

    姚悦容说的这间内院的书房是靠近她的院子的那一个,被用来放置宣韶和她的藏书。前几日姚悦容说想要借几本书看看,打发时间。因那书房也就是个放书的地方,宣韶也不会在那里办公,所以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三便让要姚悦容想要看什么就去随便挑。

    “叶小姐闻言便说想去看看。县主与姚小姐便带着叶小姐去了少夫人您院子旁边的那一间藏书阁。”果然,那婆子说道。

    三娘点了点头,示意婆子继续说。婆子却是为难道:“少夫人,奴婢是不让进书房那种地方的,跟进去伺候的只有几个大丫鬟还有申嬷嬷。”

    世家宅门中规矩十分森严,奴仆们的等级也被分的十分细致。比如有奴仆能进二门,有的不能。能进二门的奴仆也分能进主子的院子的和不能进主子的院子的。进了院子的那些又分为能进正房的和不能进正房的。最后能进正房的又分为能进卧房和不能进卧房的。

    也就是这些繁琐的规矩,将奴仆们的等级区分了开来。说话的这个婆子是三娘新派去姚悦容院子里的一个二等嬷嬷。按着规矩,书房这种地方她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三娘点了点头,让她退下。又将今日跟在惠兰县主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叫了出来问话。

    见问到了自己头上,丫鬟道:“郡主与两位小姐进了书房之后,叶小姐原本还是很高兴的。见书房中间的书案上放了几本用绸布包起来的书。叶小姐就问了一句。姚小姐说可能是少夫人您拿出去看了又让人送回来的。”

    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对,上次她带着姚悦容去书房,书案上就有两本她看完了让人送回去还未归架的书。

    因为书房里书太多,原本整理书房的小厮在三娘进门之后便被安排去了外院。上次三娘给宣韶安排“伺候”的人的时候,因为认识字的紫鸢不愿意去书房,而愿意去厨房。三娘便安排了另外一个相貌姣好的去了书房,不想那丫头却是个不识字的。

    有一次。宣韶想要找一本书,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才发现虽然书房被整理的很整洁,书也摆放的很整齐,不过书的顺序却是杂乱无章。

    第二日三娘便带着白英白兰亲自将书房整理了一遍。怕那不识字的丫鬟又将书弄乱。就交代了以后看完了送回来的书先放在书案上,由白英每两日过来一次,将书整理回去,让管书房的丫鬟只管着打扫就好。

    这个时代,连主子都不是人人都识字的,要找个能认识很多字的丫鬟谈何容易?也只有王家这种文化功底深厚的世家里,白英这样的世仆,为了前程,才会有条件。并花心思下苦力去学。就连王府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尊贵非常,若论起家仆们的文化底子,除了紫鸢那种罪官家眷出生的特殊情况的,其余的那些都是拍马不及。

    所以一般的丫鬟认得几个简单的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书房里的书五花八门。整理书房这样的差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三娘听见另一个丫鬟接道:“叶小姐见那包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袱的料子也很精致,便有些好奇是什么书。县主道我们府中有许多的珍贵孤本,想必是少夫人您怕书被弄坏了就让人好好包了。叶小姐一听是孤本就很高兴,问县主她可不可以打开看看,县主说自然是可以的。于是叶小姐就过去拆了那个包袱。之后……”

    那丫鬟皱起了眉头,顿住了。

    问题难道是出在那个包袱里?三娘皱眉,看向丫鬟,示意她继续说。

    “包袱里面确实是几本书,叶小姐看到了里面的书很高兴。还拿起来转头与县主和姚小姐说道,那些确实是孤本,以前她在家中的时候曾经听闻兄长提过。可是突然,叶小姐脸上就僵住了,脸色也瞬间就红透了。她慌慌张张的将手中的书掩了起来,藏到了包袱下面。县主和姚小姐十分好奇,就走过去要看。不想叶小姐却是使劲按住包袱,不让县主和姚小姐看。县主和姚小姐以为叶小姐是与她们闹着玩,玩心一起便面上说不看了,可是等叶小姐一走开县主就将那本被叶小姐藏在包袱下面的书拿了出来。柯氏县主和姚小姐翻开书的时候脸色也有些奇怪,叶小姐这时候突然哭了起来。申嬷嬷离得近,见状就将那本书从县主手上拿走了,并收进了自己的衣袖子里。还说时候不早了,让县主和姚小姐陪着叶小姐去老王妃那里。”

    三娘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叶小姐她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反应这么大?三娘暗自沉吟着。书房里的东西她都是过目了一遍的,万不可能出现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才对。

    丫鬟道:“奴婢们不识字,且当时虽然跟着进了书房,但是却是在靠近门边的地方站着,因此也不知道那本书上面写了什么。”

    所以知情人只有叶小姐,县主和姚悦容以及将那本书收到自己袖子里去了的申嬷嬷?

    三娘知道这些丫鬟没有说谎,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便让她们出去了,并叮嘱了不可以将三位小姐不愉快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不会轻饶。

    从厅中出来之后,三娘便又回了老王妃那里。老王妃与叶夫人依旧是相谈甚欢,一点儿也没有将这件插曲放在心上的样子。

    三娘又打量了叶家小姐几眼,见她坐在那里有些恍惚,连老王妃问她话的时候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果然还有些红晕未散。惠兰县主和姚悦容虽然没有叶小姐表现的那么明显,可是也是都低着头,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不想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三娘问老王妃道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先摆席。

    老王妃也看出来大家的兴致都不高,她也想早些结束今日的会面,好过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点头让三娘吩咐厨房可以准备上菜了。

    三娘扶着老王妃陪着叶夫人去了外头待客用的花厅。

    这一顿饭菜色十分丰盛,只是大家因为心中有事情,都没有怎么动筷子,因此也就结束的很快。

    等用完了饭,叶夫人又略坐了一会儿陪着老王妃喝了一会儿茶聊天,之后便提出要带叶小姐回去。

    老王妃口上留了一会儿,便放了行了,叶夫人也邀了三娘还有县主和姚悦容去叶家玩。面上宾主尽欢。

    叶夫人一带着叶小姐上车就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地对女儿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当着长辈的面就给人家主人家脸色看?平日里母亲是怎么教你的?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到是不省事起来了!如此娇纵,今后怎么与人相处?”

    不想叶小姐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叶夫人一惊,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己清楚,她刚刚虽然骂的严厉,柯氏也知道这孩子平日里还是很和气的,也知道谦让,平日里从未与闺中好友红过脸。难道今日真的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

    叶夫人正想要好声气儿的安慰两句,让她把事情说清楚了,不想叶小姐却是突然扑到了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却是不肯抬起来,只抽噎着道:“母亲,女儿……女儿没脸活了。”

    叶夫人吓了了跳,惊怔地看着怀中的女儿半响说不出话来。

    而被三娘搀扶着回了自己房里的老王妃,等惠兰县主和姚悦容一进来,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姚悦容,最后还是将目光定在了自己孙女儿身上,冷声道:“是不是你那娇纵脾气又来了,将客人给得罪了?”

    惠兰县主闻言咬了咬唇,依旧是低头不语,脸上却是有些委屈。

    因为她有前科,老王妃认定了是她的不是,张嘴就要再教训一番,姚悦容却是站出来道:“王妃,这件事情不关惠兰表姐的事,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还请您不要责怪她。要怪……要怪就怪悦容吧。”

    老王妃闻言一愣,以为这是姚悦容故意给惠兰开脱,为她抵罪,便摆手道:“她是什么性子我知道,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也知道,怎么会无故得罪客人。你不必为她开脱,我现在教训她是为了她好。”RQ

第五百四十一章 脏水

    第五百四十一章

    姚悦容连忙道:“王妃明间,悦容并非是为惠兰表姐开脱,实在是这件事情……”姚悦容说到这里,抬头悄悄看了三娘一眼,表情有些为难。

    老王妃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委屈不言的惠兰:“既然如此,你便说来听听,之前你们与叶家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姚悦容刚刚那犹豫的眼神,三娘暗自挑眉,难不成这件事情还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三娘向申嬷嬷看去,却发现她刚刚没有跟进来,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姚悦容还是将书房了发生的事情说了,只是说到最后她吞吞吐吐,怎么也不肯说自己与惠兰和叶小姐看到了什么,一脸的羞愧,眼睛也有些红了。

    老王妃便看向三娘道:“那是你用着的书房,你总知道是什么吧?”

    三娘不好回答,她还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哪一本。这两日她是整理了几本原先在卧房里的书送回去,有游记,随笔,地谰,甚至还有一些医书。因为卧房旁边的那个书房书架毕竟很小,还要放些摆设,所以放的书有限,一般她与宣韶在这边书房拿过去看的书,看完了之后都会让人放回去,再拿新的。

    不过那丫鬟说叶小姐认出来那些书有些是孤本,且还包的那么仔细,那便有可能是白果从庄嬷嬷的儿子那里拿回来的。庄嬷嬷的独子宽儿很喜欢读书,所以三娘经常让白英给他挑一些他喜欢的出来让白果送过去。那孩子对书也爱惜的很,还回来的时候连边角都不会有一点点折坏。还会仔仔细细的包好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因为之前整理了一遍卧房里的那个书架,放了许多的书回去,所以不知道是那一本。”

    老王妃见惠兰和姚悦容死活不肯说,便看了看屋里的人。问道:“申嬷嬷在何处?让她进来见我。”

    老王妃便想起了刚刚姚悦容口中的另一个知情人。

    有丫鬟赶紧出去喊人了,过了些时候,申嬷嬷走了进来。

    老王妃直接了当:“将刚刚那本书拿上来让我看看。”

    申嬷嬷顿了顿。还不着痕迹地看了三娘一眼,想了想却是低头道:“请王妃屏退身边之人。”

    三娘暗自皱眉,怎么都看向她?她不由得在心中猜测起来。

    老王妃闻言也有些惊讶,却还是将身边的人都屏退了,只留了三娘,惠兰,姚悦容和申嬷嬷在屋里。

    申嬷嬷想了想。还是上前去,将自己袖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递上去了。

    书本封面与一般的书没有什么两样,好像是一本诗词。老王妃狐疑地将书翻开了,又翻了了几页。之后脸色突然就变了,她看了惠兰县主和姚悦容一眼,将目光瞪向三娘。

    三娘一愣,老王妃看着她地目光是充满怒气的,这还是老王妃第一次用这种愤怒的目光看她。

    老王妃“啪”地将手中地书合上了,对申嬷嬷道:“先带惠兰和悦容出去。”

    申嬷嬷有些担忧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暗自沉吟不语。惠兰县主却是看了看老王妃手中的书,又看了申嬷嬷一眼,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之后还是让姚悦容拉了出去了。

    三年娘低头站在老王妃面前。等惠兰县主等人一走,她便自觉地跪了下来,却是低头什么也没有说。

    老王妃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错了?”

    三娘道:“虽然孙媳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祖母您这么生气一定是不好的事情,又将孙媳一人留下来,想必是不想当着别人的面斥责孙媳。让孙媳没有脸面。总而言之,一定是孙媳做错了什么。”

    老王妃脸上略微好看了一些,可是还是很愤怒地将手中的那本书扔到了三娘脚下:“虽然有这种东西并不奇怪,但是将它显露在人前就有些丢人显眼了。你……哎……”

    三娘皱着眉头将那本“诗词”拿到手中,翻开,第一页就让她惊了一惊。

    扉页上的几个字与那书壳上的诗词没有半点关系,“春|梦录”三个字倒是妖娆暧昧地映入眼帘。三娘硬着头皮翻了几页,见里面果然是一男一女,或者一男二女,甚是一男|N|女的淫|靡画面。三娘这个现代人看了也不由得脸色通红。

    “祖母,这……”三娘欲哭无泪,这不是她的书啊。怎么老王妃说的好像是她偷偷拿来看,最后没有收好,被人发现了一样。

    “这不是你的?”老王妃见三娘一脸无奈加羞愤,皱眉道。她以为是三娘的陪嫁书册里的,不然她的书房怎么会出现这玩意儿?

    三娘道:“不是。”虽然她也知道这辩解有些苍白,那书房只有她和宣韶在用,宣韶是什么性子的老王妃自然是知道,他不可能藏这种玩意儿。再就是最近在书房里找书看的姚悦容,一个未嫁姑娘,更不可能看这个了。

    老王妃严肃道:“你们年轻夫妻,平日里私下有些荒唐谁也管不了你们。但是让人知道就是另一回事了。”

    能给个辩解的机会么?三娘悲愤。

    老王妃顿了顿,突然道:“平日里你是派的谁整理的书房?

    三娘便将书房里的那个丫鬟不识字,自己的贴身丫鬟这两天要帮自己打理别的事情没有去书房,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纰漏。

    老王妃不高兴道:“那送书去书房的丫鬟也有过错!怎么什么书都敢往书案上摆?”

    三娘没有吭声,她没说那书是白果从外头收回来的,不然风波可能就更大了。

    平复了一下心绪,眨了眨眼,正要借助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脱罪,外头突然有人道:“王妃,婢妾有事求见。”

    是范姨娘来了。

    老王妃看了三娘一眼,道:“先起来吧,把书收起来,等会儿再说。”三娘将书收好了,脑子急转着,借这个机会想着等会儿怎么更加有效的辩解。

    这个黑锅她不打算背,不然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形象全没了。好在老王妃还顾忌她的面子,要洗脱罪名也不是没有办法。

    正低头想着,范姨娘已经进来了。

    她行了礼之后,看了看三娘,又看向老王妃。想了想,却是凑上前几步,凑到老王妃耳边说了几句。

    老王妃闻言一愣:“竟有此事?”

    范姨娘很是尴尬地点了点头,又凑到老王妃耳边说了几句。

    三娘也被她们之间地动作吸引了注意,不由得朝两人看了过去。这又是在闹的哪一出?

    这时候坐在上头的老王妃似是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对三娘道:“把刚刚那本书拿上来,我看看。”

    三娘看了范姨娘一眼,范姨娘朝她点了点头。三娘心中虽然十分狐疑,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书交了上去。

    范姨娘将书接了过去,将书翻了翻,朝老王妃点了点头。老王妃还是有些狐疑,不想却正好有一张小纸条从书页中掉了出来。

    在场地三人都看见了,老王妃指了指地上,范姨娘立即将纸捡起来递了上去。

    老王妃将那张才三寸来长的小纸片儿拿远了些,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突然她眼睛中就含了泪,朝着范姨娘点头:“没错,没错,你猜的不错。上面果然是信儿的字迹。他以前就喜欢在小纸片儿上写些小玩意儿,哄人开心,我那里还收了几张呢。”

    三娘愕然,信儿?宣信?她公公?

    这春宫与她那位早已经入了土,成为了一个传说的公公有关系?

    三娘表情奇怪地看向了范姨娘。

    范姨娘道:“少爷那间书房其实以前还是我们老爷用过的,只是大家想必都已经忘记了。那里的书……也有一些是老爷以前收集的。”

    老王妃接过范姨娘递过去的帕子,揩了揩眼泪:“你说的没错,这种事情也只有那孩子做的出来。还好韶儿不像他那么调皮捣蛋。”

    老王妃红着眼睛,有些歉意地对三娘道:“这次是祖母不对,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你。你原谅祖母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你是个知道分寸的好孩子,又怎么会做这种不合时宜的事情?委屈你了。”

    三娘看了范姨娘一眼,知道这次又是这位摸不透的范姨娘从天而降给自己排解危难,虽然还不知道她动机是什么,三娘还是很感激她的。

    为了帮她,将这脏水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已经去世了的夫主身上泼,这种姨娘也是少见的。至于三娘为何知道她家公公是冤枉的,那是因为那间书房里的书都是她与宣韶亲自整理过一遍的,这本春宫图根本就不是书房里的东西。

    她刚刚都没有想过要将这黑锅给宣韶背。

    三娘对老王妃笑道:“祖母说的什么话,这误会说开了也就是了。祖母刚刚即便是责备孙媳,也是教育的成分居多,还一直顾及着孙媳的面子,孙媳怎么会不明白祖母您的苦心。”

    老王妃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慰贴……感谢狐狸贝贝77,春春a,yy116三位亲的粉红票~^^RQ

第五百四十二章 又来挑拨?

    老王妃将那本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书交给了范姨娘,突然又皱眉道:“你是从哪里听闻这件事情的?”

    三娘也想知道为什么范姨娘出现的这么及时。

    范姨娘面不改色道:“婢妾一早就过来了,只是因为王妃您这里有贵客,所以婢妾没有进来,只在外头候着。后来看见县主身边的那位申嬷嬷偷偷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本书,似乎是想要扔了,婢妾见那书有些眼熟,似乎是以前在世子爷那里见过的,就赶紧去拦了下来。之后那位申嬷嬷便被王妃叫了进来。婢妾在外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因为婢妾想起来那本书……婢妾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又见县主,姚小姐她们都出来了,您唯独留了少夫人在屋里,便想到了可能是这书惹出了什么祸事。婢妾想着,总不能让别人背了这个黑锅,便斗胆请王妃让奴婢进来,将这书的来历说清楚了。”

    老王妃点了点头:“也多亏了你细心,不然我怕是要冤枉三娘了。”老王妃说起来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

    范姨娘笑道:“您与少夫人是嫡亲的祖孙两人,如少夫人所说,您即便是对她说教也是一片好意,怕她走岔了路。少夫人是明白人,不会因这件事情与您在意的。”

    老王妃点了点头,对三娘道:“你去把她们都叫进来吧,我有事情交代她们。”

    三娘应了一声,退了出来。

    惠兰县主,姚悦容还有申嬷嬷都站在不远的地方没有回去,见有人出来了忙看了过来。三走过去,淡淡笑道:“祖母有事情要与你们说。”

    三人看都认真看着三娘,似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三娘却只是笑着,情绪没有外露。

    惠兰县主又将头低下了,姚悦容却是皱眉有些忧心道:“大表嫂,这件事情会不会牵涉到你啊?若是悦容知道会如此。一定不会提议去书房的。”

    三娘看了一眼将关心表达得十分完美无缺的姚悦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多说什么,知道:“别让祖母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姚悦容乖巧地点了点头。与惠兰县主一起跟在三娘身后进了老王妃的屋子。

    老王妃看了下面的人一眼,开口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要再提。管好你们的人,若是被我发现谁的人在胡乱嚼舌根,那就主子一起罚,听见了没有?”

    三娘,姚悦容与惠兰县主都低声应了下来。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惠兰县主却是开口了:“祖母。刚刚您单单留了大嫂,是不是怀疑是她,是她……”惠兰咬着唇,犹豫道。

    老王妃摆手:“我并无此意,只因她是管理内院之人,我自然是有事就找她商议。”

    惠兰县主点头,看了三娘一眼道:“孙女也觉得这件事情与大嫂没有关系,刚刚因为实在是有些尴尬所以没有与祖母说。但是怕祖母你误会大嫂,所以惠兰还是开口了。听说这包袱里的书是一个丫鬟从外头拿进来的,大嫂她好不知情。”

    三娘转头看了惠兰一眼。微微挑眉,随即却是不由得失笑。

    “多谢惠兰妹妹为我辩解。”虽然经你这么一解释,越来越复杂了。

    惠兰微微低头:“以前是惠兰不懂事,总因一些旧事与大嫂置气。现在惠兰跟着申嬷嬷学规矩,已经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大嫂你是个好人,不应该被冤枉。祖母,您应该将大嫂的丫鬟叫来问问,这种……这种有失体统的东西怎么能够拿到内院来呢,还让客人给看见了。惹得大嫂也被牵连。实在是不应该。”

    三娘看着惠兰轻言细语地说话,她以为在惠兰出嫁之前她们至少能维持之前几个月的那种相安无事,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了。而沉寂了这么久一直老老实实的惠兰,又是因为什么诱因,想要再跳出来挑拨是非呢?

    三娘姚悦容看了一眼,她一直微微低头。端庄地站在那里,气质有如一朵清冽脱俗的水莲花。

    老王妃闻言皱了皱眉,三娘开口道:“我已经问过丫鬟了,这书不是她拿进来的,只是收拾好了想要给人送去。因为她不太认得字,所以书借出去的时候我都会过目一遍,以免什么重要的书籍传了出去。”

    惠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抿紧了嘴唇。这书是拿出去的还是拿进来的,谁也说不清楚,她非说是外头什么男子拿进来的也没有证据。

    “哦?你将书借了出去?”老王妃微微皱眉。

    三娘笑了笑:“是孙媳供养嬷嬷的儿子,虽然身体不好却是十分好学,上次相公偶然见到了他,很是欣赏。回来与我说,父亲在的时候常说,书就要给喜欢看的人看才不会发霉生虫,比每年拿出去晒还要管用又省事,所以父亲以前也总是将书赏给那些书童下人们看。相公说那孩子喜欢什么书,尽管让嬷嬷过来借了去。”

    三娘学起了范姨娘那一朝,打公公和相公牌。

    果然老王妃笑了:“这话也确实是信儿说出来的。不过是几本书罢了,喜欢看就看吧,只是记得以后一定要检查仔细了。”

    刚刚那句话确实是当年宣信说过的,三娘是从他留下来的手记中看到的,所以她也不算是说谎。而对老王妃来说,只要是关系到宣信,她就无条件宽容。

    三娘点头道:“孙媳知道了,以后一定将书册好好检查一遍,今日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三娘看了看姚悦容,笑着道,“今日这种事情,确实是尴尬。也怪我这个当嫂子的太过疏漏,让你们难堪了,嫂子再这里向两位妹妹陪个不是,请两位妹妹原谅。”

    说着三娘便当真朝着姚悦容与惠兰县主大大方方地福了福。

    虽然姚悦容和惠兰还不知道三娘是怎么一下子就让自己洗脱了嫌疑,还让老王妃这么护着她,不过这个礼她们也不敢受,忙侧身避开了。

    姚悦容忙道:“王妃都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与大表嫂没有关系。再说长幼有序,悦容怎么能受大表嫂地礼。”

    老王妃对姐妹们的知礼谦让十分满意。

    三娘又道:“只是,那书房以后悦容妹妹还是不要自己去了。你若是喜欢看什么书就与我说,我去找了来让人给你送过去。”

    老王妃也道:“对,书房还是不要去了。你若是有空就多做做绣活儿,或者与你大表嫂学习一下管家的本事,那些无用的东西偶尔用来打发一下时间也就罢了,不用太上心。”

    姚悦容顺从的应下了。

    “好了,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以后不要再提了。你们都退下吧,三娘留下来,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老王妃发令道。

    其余人都退了下去,老王妃对三娘道:“今日这件事情怕是会让叶家心中不顺,毕竟那叶小姐是个未婚女子……出了这种事情,总是我们理亏。”

    三娘又自请了一番罪。

    老王妃摇头叹气:“这事不怨你。是信儿年轻的时候太过淘气,也是我与王爷太惯着他之故。叶家那边你送一份厚礼过去,就当是表达歉意。这亲事说不说的成,就看缘分了。若是缘分不够的话,也不能强求。”

    三娘也觉得,遇到了这种事情,伤了叶小姐的自尊心和脸面,叶家不知道还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不过三娘又想,叶夫人叶小姐都是政治良善之辈,将惠兰这种女子嫁过去当真好吗?三娘不想为了自己这后院不起火,就把麻烦丢给那无辜之人。

    若是这门亲事不成,也就不成吧。说不定还是叶家好事做的多了,逃过一难也说不定。

    老王妃又交代了几句,三娘就退了出来。

    正想着要送些什么礼去叶家安慰叶小姐,表达庄王府的歉意,却发现申嬷嬷再老王妃寿辉堂外不远处等着,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三娘走了过去:“申嬷嬷,您在这里是?”

    申嬷嬷见三娘出来了,看了看她身后的丫鬟,犹豫着道:“少夫人,奴婢有事情与您说,能否屏退左右?”

    三娘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很爽快的应了。让丫鬟婆子们靠后一些,她与申嬷嬷走到前面不远处的廊下。

    “嬷嬷有什么话要与三娘说?这里视野不错,我们再这里说话后面的人也听不见,有话您不妨直言就是。”

    申嬷嬷道:“今日书房之事……虽然奴婢发现不对之后就立即将那书给袖了,可是还是晚了,以致闹出了这么一番风波,是奴婢失职了,辜负了少夫人您的嘱托。”

    三娘笑道:“这件事情与嬷嬷又有什么关系,当时也幸亏您将那书册藏了起来,没有让更多的人看见,已经是全了我们王府的脸面了。嬷嬷办事情向来稳妥,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之后奴婢也想要找地方将那书册给扔了,可是又怕王妃追究,所以还是不敢扔了出去。”RQ

第五百四十三章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三娘点头道:“这个三娘明白的,老王妃若是问起来您自然是不能说谎,加上当时惠兰县主与姚家表妹在场,还有那几个丫鬟也见是您将书收了起来。若是书在您手中不见了,王妃一定会追究的。”

    申嬷嬷再把书交出去的时候还朝她看了一眼,是要提醒她。说起来,她与这位申嬷嬷并没有太深的交情。给她安排自己的院子,并给她好的待遇,也是因为自己有私心,不想她称为惠兰县主那边的人。不过申嬷嬷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三娘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责怪她,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要顾。

    不过,三娘见申嬷嬷的神情,觉得她还有什么话没有说的样子。不由得道:“嬷嬷可是还要与我说什么?咱们也打了不少的交道了,有话您尽管说就是了。”

    申嬷嬷确实是还有些话想要说,而且还未说出口的这些才是她留下来等三娘的整整目的。

    申嬷嬷有些犹豫,见三娘耐心地等她开口,不由得咬了咬牙从自己地袖口中又掏出来一物,递给了三娘:“这张纸是奴婢在那本书中发现的,奴婢……奴婢没有看过,只是有些奇怪,又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便从书里拿了出来。”

    三娘有些惊讶地接过了申嬷嬷递过来的纸,心想那本书里还真能藏东西,一张是有着宣信笔记的纸条,一张是折好的纸张。

    “她原本就夹在那本书中,只是那位叶小姐因为十分惊惶,所以没有发现,县主与姚小姐不知道看见没有,却没有说。”申嬷嬷忙道。

    三娘点了点头。将那张折叠成了工工整整的方胜模样的纸给拆开来了。只是一打开她就不由得一愣,接着脸色便有些古怪起来。

    该怎么形容她的心情呢?

    这似乎是一封情书。这个桥段十分眼熟,春|宫加情书的套路前不久在京中还曾上演过一次,这个下套的人能不能有点创新的智慧,不要这么脑残地拾人牙慧?

    说是情书其实也还算是抬举它了。写这个的人文笔想必是十分有限。便抄了诗经上的一首描写一个男子暗恋一个女子的诗。最最重要的是,再这首情诗的末尾还写了她的名字。一个“珂”字。

    三娘心中除了有些生气之外,更多的却是无奈。

    这种招数虽然又烂又老套,但是无疑它是十分有效的。要毁了一个女子的声誉。十分有效。所以这要害她的人才会将几个月前别人用过的套路。一点也不改进地用到了她地身上。

    三娘将手中的信又折了回去,她想要是当时这玩意被人发现了的话,她和庄嬷嬷的儿子都要倒霉了。

    三娘朝申嬷嬷真诚地道:“多谢嬷嬷了,三娘会铭记于心的。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三娘不相信这份信申嬷嬷没有看过,不然她也不会在交与不交之间这么犹豫。若是她看到了这种信。没有人发现的话她就毁尸灭迹,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依申嬷嬷的阅历,她最可能做的也是这种选择,不过最后还是将信交给了她,比起相信她的人品知道她不会杀人灭口这个理由,三娘更相信是因为申嬷嬷想要毁掉这一封信的时候被范姨娘看见了。

    于是申嬷嬷她骑虎难下。

    若是三娘知道有这么一封信,且最终还是毁在了申嬷嬷手中,一定会以为她看过了。且还会因为她将信毁了而怀疑她。所以偷偷交给她这个当事人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三娘还是可能因此而防备她,至少也还能赌一把。

    虽说如此,三娘还是挺感谢申嬷嬷的。

    申嬷嬷摇了摇头:“少夫人不必谢奴婢,少夫人您对奴婢有知遇之恩,有一直对奴婢照顾有加,奴婢心里也是知道的。夫人,奴婢觉得县主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哦?”三娘示意申嬷嬷说出她的怀疑。

    申嬷嬷想了想:“在奴婢将书交给了老王妃退下来的时候,县主她一直盯着老王妃手中的书看,似乎是……是觉得那里面能掉出东西似的。在奴婢与她退出去的时候,县主还看了奴婢一眼。奴婢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三娘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多谢嬷嬷您告诉我这些。”

    申嬷嬷道:“这些仅仅是奴婢的猜测,不过以后奴婢一定会更加认真看好县主。若这件事情真的与县主有关系,那也还是奴婢的失职,辜负了您与老王妃的嘱托。”

    三娘安慰她道:“县主的进步我们都看在眼中,连太后见了她都夸赞不已呢。所以申嬷嬷您功不可没,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申嬷嬷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三娘让申嬷嬷回去,再她临走之前却是道:“以后县主与姚家小姐再在一起的时候,劳烦嬷嬷您盯紧了。”

    申嬷嬷闻言一愣,想了想,立即恭谨的应了下来。

    见申嬷嬷远去了,三娘捏着自己手中的那张方胜,轻叹了一声。

    原本还以为府中的情景好了许多,不想来了一位娇客之后,事情倒是越来越复杂了。可是三娘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纠结着,那边又来了一人,三娘抬头看去,却是见到了范姨娘,往她这边走来了。三娘笑了笑,要来全一起来了。不过今日的事情她都亏了申嬷嬷与范姨娘,不然她就要惹一身腥了。

    范姨娘果然是来找她的,三娘见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丫鬟们,也不待范姨娘开口就很是自觉地让丫鬟婆子们依旧与自己保持一下距离。

    范姨娘见状,笑了笑:“刚刚那位申嬷嬷来见过少夫人了?”

    三娘想,这古代的女人们除了那几个特别愚笨的,几乎人人都有一颗水晶玲珑心啊,这生存之压力还是很大的。

    三娘点头道:“她刚刚来找过我,才走开。”

    范姨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是不是给了您一样东西?”

    三娘还是老实点头:“嗯。是她从那书里拿出来的。”

    范姨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看见她偷偷摸摸的将什么往自己的袖子里藏了,还以为她想要害你。便从暗处站了出来,暗示她我看见了。不过我其实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她却以为我看到了。”

    三娘知道就是这样:“这往书里夹东西的人与姨娘您想到一块儿去了。”

    范姨娘有些不明所以。

    三娘笑道:“您最后掉落出来的那张纸条啊。”

    范姨娘反应了过来,朝着三娘一笑。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来递给三娘。三娘接过来一看,那上面啊只是一些胡乱的没有意义涂鸦。还有几个龙飞凤舞的草书,三娘认的这个字迹,与宣信留下来的那本手迹上的一些字比较了草的字是一样的。

    “这种纸条我还有很多。世子爷在世的时候。总是喜欢随便在纸上画些东西。我们初到北疆的时候。因为纸很贵,我便把他写过字的那些纸上还剩下来的空白部分裁剪了下来,专门放在一个盒子里摆在书房的桌子上。世子爷想随便写些什么的时候,就从里面拿纸。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范姨娘说到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淡。脸上淡淡地笑着。

    三娘曾经也听姜氏说过当年那一段在北疆地日子,没有银子,大家都省吃俭用。不过两个女人对宣信地那些爱好,都不忍心让他戒掉。于是姜氏努力做绣品,偷偷拿出去卖了给宣信换好酒喝。范姨娘也会想出这种办法让世子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虽然对于夫妻之间还有别的女人插足三娘很不感冒,不过姜氏却没有说什么,甚至三娘觉得姜氏对于范姨娘还有一些些歉意。因为自从离开京城之后,宣信没有再与范姨娘同过床。

    三将手中地纸条递了回去,范姨娘接了又收好了。

    “再书房了放那本书的人也再当中夹了一张纸。”三娘淡声道。

    范姨娘惊讶地看了过来。

    三娘笑了笑:“姨娘您可还记得前几个月方家出地那一桩事情?”

    范姨娘皱着眉头想了想,继而有些惊讶地看向三娘:“少夫人的意思是?”

    三娘点了点头:“那位方家二小姐,她是如何声名狼藉的,京城人都知道。今日这暗处之人,也想依葫芦画瓢来一次。还好您与申嬷嬷帮了我的忙,不然怕是要被人算计了。”

    范姨娘眉头皱的死紧,三娘仔细打量她的神情,发现她的表情并不似作伪。其实因为范姨娘每次都来的这么巧,她还是有些怀疑范姨娘的,所以说这话其实也带着一些试探的意味,想要观察一下范姨娘的表情。

    不过这件事情范姨娘应该真是不知情的,三娘更加好奇为何这位公公的姨娘会三番两次的帮自己的忙。

    范姨娘想了许久,突然问道:“少夫人,那您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

    范姨娘点头:“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暗处算计您,这是您一定能猜到的。可是这个人是谁您心中有没有数呢?若是不揪出这个人来,她能害您第一次,也能害你第二次,第三次。您并非每一次都能有这种运气的。今日婢妾会过来,也是因为听人说那位叶小姐在书房被县主气哭了,觉得事情有蹊跷,才会再暗中打探的。”范姨娘并没有掩饰她暗中探听了消息的事实,尽管这样做与她的身份不符。

    “那姨娘您是怎么想的?”三娘将问题丢回去,说实话她也想要听听旁观者的意见,因为事情太诡异了。

    范姨娘想了想,说道:“原本我是怀疑县主的,不过县主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以前她是够狠,谋略上却还是稍逊一些。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所利用。这几个月来她改变了许多,看得出来那位申嬷嬷是位厉害的。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变化便这么大。少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三娘想了想,她其实也并不指望惠兰能真的从内到外由恶魔变天使的,只不过是希望她性子能收敛一些,并且再出嫁之前有个人能管束得住她。

    范姨娘见三娘沉吟不语,也不需要她回答。接着道:“她之前千方百计要算计您。显然与您之间的矛盾是十分深的。依着她以往的性子要放下来怕是难。所以这次的事情,即便她不是主谋。也是同谋。甚至是主要施行者。少夫人您说呢?”

    三娘见范姨娘将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不过也确实是大实话。她点了点头:“您继续说,刚刚您说她即便不是主谋……姨娘心理还有其他的怀疑的人?”

    范姨娘闻言倒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觉得姚小姐这个人如何?”

    三娘暗自惊讶。范姨娘居然也注意到了姚悦容?她以为除了她没有人发现姚悦容的不同之处。毕竟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姚悦容做的都十分完美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姚小姐她温和知礼,又善解人意。看上去似乎十分完美。”三娘还是含蓄地给了评价。

    范姨娘道:“婢妾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少夫人。这世无完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完美的人呢?即便是少夫人您,已经做地很好了,您敢开口说自己完美么?”

    范姨娘这次说话还真是不客气了,三娘苦笑着摇头道:“自然不是,所有普通人有地毛病,我都有。只是有时候我会克制自己罢了。”

    范姨娘笑道:“这就是了。虽然婢妾也说不清楚这位姚小姐是哪里不对,可是她似乎是什么缺点都让人找不出来。少夫人,以后您遇见这种人的时候就记得要离她远一些,因为无论她是真完美还是假完美,都不适合站在她身边。”

    范姨娘这话说的还真是有哲理,三娘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多谢姨娘您点拨。”

    范姨娘笑了笑:“您不怪罪婢妾倚老卖老,以下犯上就是您脾性儿好了。婢妾该说的也说完了,就不打扰少夫人了,婢妾告退。”

    三娘点头道:“姨娘您慢走。”

    范姨娘说完了这一番话,便转身走掉了。

    三娘看着范姨娘的背影再前面的拐角消失,不由得苦笑。

    其实在她心理,像姚悦容那样事事完美的人并非只有一个。再她心理范姨娘其实也是一个面上十分完美的人。

    她是不是要听她给自己的忠告,离她也远一些呢?三娘心中暗自道、

    不知道范姨娘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回是怎么样的一番表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范姨娘也看出来了这位姚悦容有些古怪,是不是可以说明,她以前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娘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自己头上的这篇天空怎么有乌云密布起来了……而从老王妃院子里出去了的惠兰县主与姚悦容在申嬷嬷离开去找三娘之后也有过一番短暂的交谈。

    两人亲密地手挽着手,低声说着别人听不见地悄悄话。

    惠兰县主虽然依旧还是注意着自己仪态地端庄,眼神中却无法掩饰她与生俱来的那种阴刻。

    范姨娘想了想,说道:“原本我是怀疑县主的,不过县主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以前她是够狠,谋略上却还是稍逊一些。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所利用。这几个月来她改变了许多,看得出来那位申嬷嬷是位厉害的。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变化便这么大,少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三娘想了想,她其实也并不指望惠兰能真的从内到外由恶魔变天使的,只不过是希望她性子能收敛一些,并且再出嫁之前有个人能管束得住她。

    范姨娘见三娘沉吟不语,也不需要她回答,接着道:“她之前千方百计要算计您,显然与您之间的矛盾是十分深的。依着她以往的性子要放下来怕是难。所以这次的事情,即便她不是主谋,也是同谋。甚至是主要施行者。少夫人您说呢?”

    三娘见范姨娘将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不过也确实是大实话。她点了点头:“您继续说,刚刚您说她即便不是主谋……姨娘心理还有其他的怀疑的人?”

    范姨娘闻言倒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觉得姚小姐这个人如何?”

    三娘暗自惊讶,范姨娘居然也注意到了姚悦容?她以为除了她没有人发现姚悦容的不同之处,毕竟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姚悦容做的都十分完美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姚小姐她温和知礼。又善解人意,看上去似乎十分完美。”三娘还是含蓄地给了评价。

    范姨娘道:“婢妾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少夫人。这世无完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完美的人呢?即便是少夫人您,已经做地很好了。您敢开口说自己完美么?”

    范姨娘这次说话还真是不客气了。三娘苦笑着摇头道:“自然不是,所有普通人有地毛病,我都有。只是有时候我会克制自己罢了。”

    范姨娘笑道:“这就是了。虽然婢妾也说不清楚这位姚小姐是哪里不对,可是她似乎是什么缺点都让人找不出来。少夫人。以后您遇见这种人的时候就记得要离她远一些,因为无论她是真完美还是假完美。都不适合站在她身边。”

    范姨娘这话说的还真是有哲理,三娘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多谢姨娘您点拨。”

    范姨娘笑了笑:“您不怪罪婢妾倚老卖老,以下犯上就是您脾性儿好了。婢妾该说的也说完了,就不打扰少夫人了,婢妾告退。”

    三娘点头道:“姨娘您慢走。”

    范姨娘说完了这一番话,便转身走掉了。

    三娘看着范姨娘的背影再前面的拐角消失,不由得苦笑。

    其实在她心理,像姚悦容那样事事完美的人并非只有一个。再她心理范姨娘其实也是一个面上十分完美的人。

    她是不是要听她给自己的忠告,离她也远一些呢?三娘心中暗自道、

    不知道范姨娘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回是怎么样的一番表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范姨娘也看出来了这位姚悦容有些古怪,是不是可以说明,她以前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娘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自己头上的这篇天空怎么有乌云密布起来了……而从老王妃院子里出去了的惠兰县主与姚悦容在申嬷嬷离开去找三娘之后也有过一番短暂的交谈。

    两人亲密地手挽着手,低声说着别人听不见地悄悄话。

    惠兰县主虽然依旧还是注意着自己仪态地端庄,眼神中却无法掩饰她与生俱来的那种阴刻……)RQ

第五百四十四章 调查

    姚悦容看了惠兰县主一眼:“我们从王妃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从王妃面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了气的。悦容当时也以为大表嫂会因此事而受到斥责,有些为她担忧呢。可是这位范姨娘一进去,情势就大为逆转,王妃再一次让我们进去的时候,脸上的怒气已消了,大表嫂也一点事情也没有,看得出来王妃对她的信任依旧。这说明范姨娘在这件事情当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惠兰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姚悦容说的也有些道理,王妃确实是在范姨娘进去之后才开始改变态度的,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屑地道:“不过是一个没有子女又没有夫主的奴才罢了,即便她站在了王三娘那边,又能如何?”

    姚悦容却是摇了摇头,笑着对惠兰县主道:“今日王妃将你我还有屋中亲近之人全都屏退了,这个范姨娘明明知道里面只有王妃和大表嫂,却还是敢开口请求要进去,而王妃也真让她进去了。整个王府中,在王妃面前有这等脸面的,表姐你能找出来几个?”

    惠兰县主哑口无言。她以前确实是没有将这个姨娘放在心上,在她心里,这些身份卑贱之人她连话都不屑与之说一句的。可是仔细想一想,敢在王妃气头之上还上门求见的人确实不多,连她母亲当年都不敢这般。

    惠兰县主咬了咬牙:“一个贱婢也敢与我做对。她不过是仗着年轻的时候伺候过王妃的情义罢了。”

    姚悦容又道:“她是无夫无儿,可是她有王妃的信任,这比什么都强。今日表姐你的事情不就是坏在她手上吗?所以悦容奉劝表姐一句,不如与大表嫂握手言和。大家都是一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哪里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我难道还会因此而怕了她们了?笑话!”惠兰县主心中火大,警告似的捏了捏姚悦容的手臂:“反正咱们姐妹两人从今日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可要共进退!我如今身边一直有人盯着,行动不便。需要你的时候还多着。”

    姚悦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申嬷嬷就回来了,惠兰县主见状便与姚悦容拉开了一些距离,复又老老实实的走路……下午的时候。宣韶又是一次难得的可以早些时候回府,不想才一出宫门就让人给拦了。

    “今日无事?喝酒去?”宣云一脸十分欠扁的笑,眼中桃花乱飞。

    宣韶摇头:“不去。”

    宣云换上了一张严肃的面孔:“不行!我有要是要与你相商。”

    宣韶想了想,从马上下了来:“你说吧,我听着。既然是‘要事’那就更不能喝酒了。”

    宣云一脸的泄气,宣韶只等着他说话,丝毫不在意他的一脸哀怨。宣云只有拉怂着脑袋与宣韶并步走着。

    “听闻前一阵子蒙古那几个王子之间的争斗日趋激烈。蒙古王发了一通脾气,将两个闹的最狠的儿子绑了起来用马鞭狠狠抽了一顿。如今兄弟几个兄友弟恭,十分和顺?”宣云道。

    宣韶看了宣云一眼,淡声道:“你信?”

    宣云一愣,随即笑的十分畅快:“自然是不信的。利益无法一致,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兄友弟恭?蒙古王不过自欺欺人罢了。等到他两脚一伸的那一日,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我们就在一旁看热闹。”

    宣韶想了想:“若只是看热闹,想必这热闹也持续不了多久。”

    宣云闻言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插上一脚?”

    “若只是坐山观虎斗,最后到是有可能让他们因同仇敌忾而联合起来,蒙古兵士们见祸水东引。也定然更加卖力,到时候我国边境危矣。到不如扶持相对弱的那一方,让两方势均力敌,将这场斗争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宣云一愣,随即转头打量宣韶:“啧……你,真奸诈!”

    宣韶闻言不置可否。

    宣云眉开眼笑地将手搭在了宣韶地肩头:“说起奸诈,我倒是又想起来了一人。那位蒙古三王子果真是个人才。那日皇上将那几个蒙古勇士交还与他,说是要遣送回蒙古交由蒙古王处置。不想这位三皇子当即将人用囚车拉到了关家,当着关家和闻讯而来的陈家人的面,将那十几给杀了。人人都称赞这位王子殿下不徇私护短。且嫉恶如仇。啧……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厉害啊。”

    宣韶正要说话,对面一辆马车渐渐驶了近来,两人停止交谈抬头看过去。因道路有些窄,宣韶便拍了拍马头,那马儿十分聪明。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往旁边靠了。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露出了沈惟那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原来是世子与将军。”沈惟微微一笑,点头打招呼。视线落在宣云搭在宣韶肩膀上的那一只手上的时候,目光一闪。

    宣云倒是很大方,依旧还是将手搭在宣韶身上,不怕人家看到他们两人的亲密:“沈公子这么晚了还要进宫?”这里是宫门外往东边去的一条巷子,虽然不算宽敞,但是算是一条近道。

    沈惟笑着点了点头:“母亲让我来接拙荆回府。”

    宣云笑道:“沈公子果然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之人。”

    沈惟微微一笑,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沈某先行一步。”说着便将车帘子放了下来,吩咐车夫继续往前。

    宣韶与宣云看着沈惟的马车消失在了巷子里,拐向了大街。两人沉默了一下,宣韶,牵回了自己的马儿。

    马车上正用小火炉子煮着茶的季儿看了一眼关上的车帘子,皱眉道:“少爷,礼亲王世子与宣将军关系这么好,两人又同得皇帝的信任,今后怕是……”

    沈惟正闭目靠在车壁上,闻言没有说话。

    “不过,好在少爷您早有准备。只要这两人今后有了矛盾,必定会针锋相对。”说道这里,季儿不得不又一次佩服起自己主子的神机妙算起来。

    沈惟的马车并未进宫。只在宫门口等着二娘出来。不多久,二娘果然从宫中出来了。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在沈夫人的每日盯稍之下,补品不断。自然也丰腴了许多。

    季儿下了马车,帮二娘打帘子,并扶了她上来。她自己却没有再进去与沈惟夫妻两人同坐,而是坐在了车辕上。只是扶着二娘上车的时候,她觉得今日的少夫人有些奇怪,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二娘子怀孕以来,脾气一日比一日古怪。有时候会无端端的发脾气,教训自己房里的丫鬟。原本还是偷偷地教训,自有一次被沈夫人发现之后,沈夫人反而还很高兴,说她当年怀着沈惟的时候,性情也是大变,二娘这次怀的一定是男胎。于是二娘便越发有恃无恐起来。

    她情绪非常不好,若是不发泄出去。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

    马车回了沈家之后,二娘被丫鬟们扶着往自己院子去了,沈惟带着季儿去了书房。

    路上。季儿道:“少夫人今日瞧着好像有些不对。且她原本因为孕吐厉害,已经许久不曾进宫了,今日却非要去,连夫人也拦不住她。不知道是因为何事。”

    沈惟闻言,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她们女人之间的小把戏罢了。”他倒是希望她能折腾点什么事儿出来,只是不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他添乱,最后还要他给收拾烂摊子就好。

    二娘今日却是是比往日高兴,所以在面对一屋子的丫鬟的时候也似乎恢复了她刚进府之时的和颜悦色。

    今日她之所以会坚持进宫,是因为皇后派人来告诉她。上次派人去山东寻的那一株植物已经寻到,并让人运进京城了。上次皇后刚将这件事情吩咐下去,三皇子那边就出了状况,之后她便没有记在心上,只是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对荣妃下手,皇后问她要怎么处置那玩意儿。

    二娘今日进宫便是想要从皇后手中将这害人之物接手。还让皇后借了几个人与她。

    皇后因为三皇子的死,好几个月都打不起什么精神来,对这些小事也不在意,便任由二娘去处置了。

    二娘怀孕之后,原本有些暴躁却被她压抑住的情绪突然放大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怀孕之故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

    她觉得她需要一件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

    正处于怀孕狂躁期的二娘,又开始琢磨起了她的算计。

    没过几日,是礼亲王妃的生辰。

    一般而言,古人是要五十岁才会开始给自己做寿的,五十岁之前只能算是过生日,因此很少有人在五十大寿之前给自己大摆宴席的,因为这个时候上头还有长辈们在。

    礼亲王妃才四十不到,加上她这些年来素来低调,即便她身份特殊,也从未在自己生辰之时大张旗鼓。

    不过今年总还是有些不同的。

    礼亲王妃今年在自己生辰之日,给各家都送了帖子,邀请各府的夫人小姐去礼亲王府参加暖炉会。每年冬初的时候,许多人家都会办这种或大型或者小型的暖炉会。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其实也挺忙的,忙着交际应酬。

    礼亲王府以前倒是很少办,所以大家都在猜测,这次礼亲王妃这么大张旗鼓,是不是与传说中的那位未来的礼亲王世子妃有关。

    礼亲王世子与姚悦容的赐婚圣旨还未下来,不过一些知情之人心里已经清楚,这件事情怕是**不离十了。

    于是一些没有目睹过姚悦容风采的人也都十分兴奋的接受了邀请,毕竟礼亲王世子这一刻闪亮亮的钻石王老五在京中贵族圈子里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众人都想知道最后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能与这位世子爷走到一起。

    早上三娘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老王妃将礼亲王府的帖子拿了出来,三娘其实早就知道了,帖子是先到了她手中的。

    老王妃笑眯眯地对姚悦容道:“虽然礼亲王妃没有说是生辰宴,但是你们去了也还是备一份贺礼的好。不用多贵重,重要的是心意。”

    姚悦容微微低头,脸上有些红晕,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这几日姚悦容与惠兰县主倒是很少凑在一起,姚悦容每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做绣活。看书,娴静又乖巧。

    突然的风平浪静倒是让三娘不习惯起来,她原本还以为这两人会趁机又大干一场的。现在看着姚悦容这平和柔顺的模样,三娘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冤枉了好人。只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被表象所骗。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其实之后三娘也曾让白英暗中调查姚悦容,按理说姚悦容与她以前从未见过,又不存在利益冲突,怎么说姚悦容也不应该针对她才是。

    最后三娘只得出了两个结论,姚悦容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被人给掉包了。

    想起她这次进京比原来估计的晚了两日,且身边还只有两个近身伺候的大丫鬟。三娘让白兰暗中调查了这次姚悦容进京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又打发白果去从那些这次跟着姚悦容进京的成国公府的小丫鬟和婆子那里打听。

    若是这次进京路上。真正的姚小姐被人换了,这个假的姚悦容总会露出一些小破绽出来。

    只是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三娘的意料之外。

    姚悦容这次在路上耽搁了两日,确实是因为带路的仆从想要抄近路,结果却在山道上迷了方向,多走了许多的冤枉路。向人问路,却又因为穷乡僻壤没有人会讲官话而出了些岔子,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教书先生给指了路才赶到京城。

    而白果那里打听过来的消息是姚悦容在家中的时候也一直是不喜欢太多的人在身边伺候,两个用惯了的大丫鬟因为已经跟了她很多年。在她还在寺里住着的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了,所以姚悦容才会只习惯她们两人的伺候。

    身边其他的那些丫鬟婆子们,都是姚悦容回家之后。她母亲给她安排的。一般也只在外围伺候,不过在她们眼里,姚悦容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性子了。

    三娘想着,若姚悦容不是这次进京才给人掉包了的话难不成还是几年前进寺的时候就已经出了状况?可是这样似乎也说不过去。

    因为成国公自从归隐之后,他的子孙也只是与安阳当地的望族,或者安阳附近几个府的大户联姻,还未有与京中之人有过婚约。

    而三娘自出生至今只在山东和京城两个地方待过,会针对她的人也只会是这两个地方的人,又怎么可能几年前就在安阳布上这么一着棋等着她?

    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除非做这件事情的人神机妙算。知道姚悦容会嫁入京城。进入礼亲王府,所以一早就埋下了这么一颗重要的棋子。

    可是这可能吗?就连皇帝,太后,礼亲王妃还有宣云他自己都不可能事先就知道姚悦容会嫁进京吧?

    三娘不停的假设,又不停的否决自己的假设。因为无论怎么样,都好像是不合理的。

    直到宣韶见三娘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连在某些重要的时刻都神游天外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她了。

    三娘便把自己对姚悦容的怀疑说给了宣韶听,宣韶虽然也觉得这种情况有些诡异,不过听三娘说姚悦容似乎对她有敌意的时候他还是重视了这个问题。

    “我派人去安阳查。”宣韶道。

    三娘闻言一喜,虽然她也有想过要请宣韶帮忙,不过宣韶最近很忙,三娘原本是不想要他分心的。

    “还是算了吧,说不定就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你最近有许多事情要忙……”三娘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宣韶也不反驳,而是点头道:“嗯,我是很忙。不过有人不忙,而且他应该很乐意去做这件事情才对。”

    三娘眨了眨眼,想了想,突然“噗哧”一笑,斜睨着宣韶道:“你是说宣云世子?”

    宣韶眼中带笑,三娘却是觉得这似乎还带着一些孩子气的顽皮的算计的笑意的宣韶很可爱。

    “嗯,既然是他的未婚妻,自然是由他自己去查。”就冲着宣云不想成亲的强烈愿望,怕是姚家小姐没有问题都会被他查出问题来。

    三娘抚了抚宣韶的脸,点头笑道:“嗯,相公你说的没有错。”

    宣韶低头亲在了三娘的唇上,低声喃喃道:“那我们继续……三娘?”老王妃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娘立即回神,看了看周围有些奇怪的看向她的人,面不改色道:“是的,祖母。”

    老王妃狐疑道:“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怎么脸上还有些红。”

    三娘低头道:“没事,今日出来的时候穿的多了些。祖母有何事吩咐?”

    老王妃道:“我就是叮嘱你,到时候照顾好悦容。她初来乍到,不熟悉京中的情形,你多介绍些人与她认识,以后……也好来往。毕竟她以后也要常在京中……感谢风琪,熊仔姿梦,晶晶鱼鱼,澜源,谈小四位亲的粉红票~^^

    年末这段时间怕是没有办法再日更三章以上了,会努力保持6000+的~酌情加更~

    貌似还欠婉儿一章答谢章……RQ

第五百四十五章 暖炉会上的是是非非(三章合一)

    三娘闻言低头回道:“是的,祖母,三娘知道了。”

    老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

    姚悦容想了想,说道:“王妃,惠兰表姐到时候与我们一起去吗?”

    老王妃闻言皱了皱眉。

    上一次叶夫人与叶家小姐回去了之后,老王妃让三娘挑了一份厚礼送过去,就当是赔罪,之后叶夫人也让人送了回礼过来。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了,不想叶夫人那边却是再没有别的音信过来,更没有派媒人上门。

    老王妃在心中琢磨琢磨,还是对三娘道:“到时候,你也带着惠兰一起去吧。”若是叶家这门亲事结不成了,也好让惠兰现在的样子给更多的人看到,老王妃相信,现在的惠兰比以前要强多了,多露露脸也是好的。

    三娘又低头应了。

    虽然上次叶家在她让人送了礼过去之后也送了回礼,不过她派人打听过,叶家小姐回去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叶夫人急的不得了。叶家平日里家教极好,想必那日的事情让她心里犯起了嘀咕,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出来罢了。

    三娘对惠兰县主如此处心积虑想要破坏自己的婚事感到十分无语,在她看来叶家那样的人家以及叶家公子那样的人品,在这古代还算是十分难得的。可惜有人眼界太高了,不知道珍惜。

    三娘与姚悦容从老王妃那里出来了之后,姚悦容笑着对三娘道:“大表嫂,悦容要去惠兰那里坐一坐。告诉她后日去礼亲王府之事,大表嫂要不要同悦容一起过去坐一坐?”

    姚悦容表情十分光明正大,语气也十分的真诚,让三娘决定怀疑这姑娘与惠兰暗地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简直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三娘回了她一笑。摇头道:“我还有一些家事要处理,就不与你一起过去了。你们两人一起想想那一日穿的衣裳和首饰,若是有什么缺的。就让人去找我。”

    姚悦容理解的点了点头,又道:“这次进京,祖母和母亲给悦容准备了一些衣裳,首饰和头面,大表嫂不必为这个担心的。”

    三娘点了点头,带着丫鬟们走了。

    姚悦容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挑了一些首饰和衣裳。让人拿着往惠兰那里去了。

    惠兰县主几日没有见到姚悦容,以为她故意想要躲开自己,正恼怒。又因申嬷嬷一直盯着,每日还给她安排许多课业让她没有闲暇出院子。

    今日见姚悦容突然出现了,便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见申嬷嬷朝她看了过来。忙又换上了一个端庄的笑,“表姐开玩笑的,就是表妹几日不来,有些惦记你。”

    姚悦容忙上前拉着惠兰道:“悦容最近有些事情想不开,所以……不过现在悦容想通了。对了,后日礼亲王妃的暖炉会,表姐准备好了没有?”

    惠兰一愣:“暖炉会?我没有听闻过。”

    姚悦容朝她一笑:“放心,悦容已经秉了王妃,要表姐也一起去了。表姐。你来帮我看看这几身衣服,哪一件最合适?”说着让丫鬟将自己带来的一套石榴红缎面折枝芙蓉刺绣长袄,浅杏色百褶裙,一套芙蓉色底子竹叶纹样镶边浅金色缎面菊纹交领右衽长袄,银白色撒花缎面马面群拿了上来给惠兰县主看。

    惠兰见自己也可以出门去,眼睛一亮。本想要谢谢姚悦容相帮的。可是看见她原来是有事情想要请自己帮忙,便又觉得姚悦容帮她是应该的。

    她看了姚悦容身上的装扮,撇了撇嘴。在她心里,除了京中她们这些走在时尚潮流前端的小姐,别的地方过来的女子所穿的衣裳都土的掉渣。她看也不看姚悦容带来的那两件,直接拉着姚悦容去了她放衣裳的一箱子面前,道:“你带来的那些就别穿了,我以前的衣裳你应该穿的合适,这一箱子都是新的,你随便挑一身吧。”一副十分大方的样子。

    惠兰心想,笼络好了你,以后也好开口让你帮忙。

    姚悦容看了那一箱衣裳一眼,十分开心:“表姐,这些都很好看啊,真的让我随便挑?”

    惠兰笑了,拉着姚悦容的手道:“你我是姐妹,这些算什么?你若是喜欢,就都拿去也行。”反正她现在也穿不了,等她那一日瘦下来了,京中又有别的流行的式样和颜色了,这种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姚悦容朝着惠兰笑了笑,真的不客气的挑了两件颜色喜庆的出来,虽然绣工与她自己的那两件相比并不出挑,但是颜色和式样确实是今年京中流行的款式。

    惠兰见姚悦容成功被自己收买了,心中十分得意,又道:“你那些首饰成色虽好,却不是京中时兴的式样,我到时候借给你几套头面和首饰。你带来的这些,明日找人去京中的多宝楼,溶了之后照着我的首饰的式样重新再打。”

    姚悦容忙不迭的点头:“多谢表姐教悦容这些,以后你可是要多提点悦容一些,不要让悦容在众人面前丢脸。”

    惠兰笑了,意味深长的道:“这是自然,我不帮你谁帮你啊。”背对着申嬷嬷悄悄靠近了姚悦容耳边,轻声道:“我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嘛。”

    姚悦容笑容一僵,犹豫的一下,最后还是咬着唇点了点头。

    惠兰大悦,在申嬷嬷狐疑地看过来的时候,忙将身子移开了……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说已经将那件事情托付给了宣云。想起宣云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的惊愕的表情,以及随之而来的兴奋还兴味,宣韶摇了摇头。

    两人在一起看书的时候。宣韶随口提起皇帝有意开放一两个海岸,并将海禁稍微放松一些,不过出海的商人要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并得到朝廷的许可。

    “这个消息一出来。想必四处找路子的商人们便要多了。不知道皇上派给了谁这一项肥差?”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礼亲王,你叔祖父,都察院周大人。”

    三娘笑了笑。正想说话,宣韶又道:“我也从旁协助。”

    三娘一愣,随即打趣道:“相公,这是肥差,咱能捞不少银子吧?”名额既然有限,那这些负责资格审查的官员们自然能借着机会打捞一把。

    宣韶弹了三娘一指:“你说呢?”

    三娘白了宣韶一眼。

    转眼到了礼亲王妃暖炉会的日子。

    三娘穿了一件杏黄镶领鹅黄底子簇状印花交领短袄,杏黄色马面群。金玉小八件二压裙,头上是老王妃给她的一套玳瑁头面,以及差不多式样的首饰。端庄大气又不失活泼。

    先一步到来的姚悦容则是穿了一件湘妃色五彩缠枝牡丹花刺绣交领短袄,浅粉色百折长裙,头上戴着一整套的赤金镶嵌宝石的满堂娇式样的头面。三娘记得这衣裳好像是惠兰以前做的。首饰也见惠兰曾经戴过。

    老王妃正对姚悦容道:“……惠兰与你到真是投缘,这衣裳首饰穿着还是合身的。你若是喜欢这个式样的,以后让你大表嫂多给你做几身。”

    姚悦容脸一红:“惠兰表姐说她有几件新的衣裳没有上身,要让我穿上……其实大表嫂有问过我的,是悦容说不用准备了。”

    三娘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之后惠兰便也过来了,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缎面绣缠枝迎春花图案的短袄,白色刺绣长裙。不得不说这位县主人品不怎么的,穿衣打扮还是挺在行的。白白胖胖的富态模样。看着肤如凝脂,晶莹剔透,也算是一个胖美人。

    老王妃点了点头:“你们两人先上车去吧,我还有些话要交代一下三娘。”

    惠兰与姚悦容很是亲密的手挽着手走了。

    老王妃对三娘道:“惠兰的衣裳首饰虽也是新的,给悦容穿终究是不好,以后你多操一些心。这孩子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们,能照顾就照顾一些,她以后会记着你的情的。”

    三娘也不辩解什么,点头道:“是孙媳疏忽了,孙媳应该多问悦容表妹几次的。下次不管她怎么说,我都给她准备些,免得她面子上抹不开。”

    老王妃点头:“我知道你肯定是过问过她的,只是年轻的女孩子总是要颜面的。不过惠兰这丫头到真是转了性子了,与悦容也真是投缘。这样也好,以前她总是喜欢与惠安混在一起,被带的性子越来越跳脱,以后还是要和悦容这样的孩子多待着才好。”

    三娘笑了笑,退了出来。

    姚悦容与惠兰同乘,三娘自己一辆马车。

    “你刚刚去交代过她们身边的人没有?”三娘问白英道。

    白英点头:“奴婢已经暗着您的吩咐与申嬷嬷说了,还有两个丫鬟也交代过了。她们必定片刻不离的守在县主和姚小姐身边。”

    三娘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马车一路驰行,好在城中的道路还算是平整,来古代这么久了,三年娘对马车的承受能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抵达礼亲王府的时候还早。所以外头也只有几辆马车,并不算拥挤。这也是三娘出门参加什么宴会的时候一向是尽量在一定范围内提前早到的原因。

    因为有时候主家请的宾客多的话,马车停在哪里很是一个问题,即便停马车的地方有。也需要一番折腾。尤其是有些京中官员的宅子不大,那停马车就更加麻烦了。其痛苦程度不亚于后世在高峰时段寻车位。

    不过比三娘一行人来的更早的也有,在带着惠兰和姚悦容进到正厅的时候。礼亲王妃身边以及围了几位夫人和小姐了,应该都是她平日里比较交好的。

    其中还有魏夫人和魏云英。

    看到魏云英那定在姚悦容脸上的愣愣的目光,三娘只能叹气。这丫头,还是没有死心呢吧。

    其实将目光投在姚悦容身上的夫人小姐们不少,基本上这些提早过来的都是来看她的。

    礼亲王妃看见姚悦容心情十分的好,见她姿态端庄的行礼,又献上了准备的寿礼。笑的鱼尾纹都出现了。

    “快坐下,我们说说话。”礼亲王妃指了指一边的座位道。

    看着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投在她身上,姚悦容倒是也不慌张,落落大方的跟在三娘身后坐下了。

    有一位小姐“咦”了一声,“那位是惠兰县主吗?”

    惠兰抬头。朝那位认出她来的小姐笑着点了点头,居然也是一副温婉的模样,却是把那位以前与她一起玩的小姐给吓了一跳。

    “真的是县主?”有人在悄悄议论。

    惠兰开始虽然有些不满意姚悦容一进来就抢了自己的风头,正后悔不应该将她打扮的这么显眼,不过之后人家注意到她了她也不怎么高兴的起来。

    因为人家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她温婉的气质,而是她圆圆胖胖的身材。对此惠兰县主其实是有些懊恼的。虽然太后王妃她们都说她这样好看,她自己照着镜子的时候,却觉得这样子实在是太蠢了。

    “怎么突然这么胖了?你看她的肚子,一坐下就好几层呢。”有人悄悄议论道。

    “好几个月不见了。怕是躲起来吃去了吧?”

    惠兰县主成功转移了大家对姚悦容的注意力。

    惠兰县主脸上青筋一跳,还是咬牙忍住了,心里将那几个议论她的女子都狠狠地记住了。

    不过年级大些的倒是觉得惠兰这样很好,也多看了她几眼。

    好在还有人只对姚悦容感兴趣:“久闻姚小姐天姿国色,才艺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说话的是一位长相十分美貌。身材也十分丰满的姑娘,好像是一位三品官员家中的庶女。

    只是她这话让人听着就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姚悦容的相貌顶多算是清秀顺眼,说她天姿国色真是过誉了。且才艺什么的姚悦容还从未展现过,此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这话虽然是夸奖,可是听在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姚悦容朝她点头浅浅一笑:“这位姐姐的夸赞让悦容无地自容了,悦容自知是蒲柳之姿,姐姐才是天姿国色。只属于才艺,悦容虽然确实是学过一些,也不过是一些皮毛罢了。总闻京城里的小姐们个个才艺绝伦,又都出自名师教导,悦容不敢攀比。”

    她说起话来轻言细语,虽是自贬,神态却是不卑不亢。礼亲王妃愈加满意了,其它几位夫人也不由的暗自点头。

    那位美丽的小姐眼珠子一转,掩嘴笑道:“刚刚看到姚小姐给王妃呈上了贺礼,到让我们这些空手而来的羞愧了,以后也定要补上一份才是。不知道姚小姐刚刚送王妃的是什么?说出来,也让我们心中有底?”

    这话虽然有些无礼,却是让好几位小姐都出声附和了。

    三娘看着她们似是在故意为难姚悦容,不由得猜测,这些小姑娘们别都是那个宣云世子的脑残粉吧?

    姚悦容低头道:“礼物重在心意,悦容送给王妃的是自己绣的一个小炕屏。”

    礼亲王妃笑眯眯道:“说的好,确实是心意重要。”

    不知道是谁道:“那让我们目睹一下姚小姐的绣工如何?像姚小姐这样的人,绣工一定非常出色。让我们也见识一下。”

    姚悦容有些为难:“礼物已经送给王妃了,悦容怕是无法做主。姐姐们若是想要看,等日后悦容再找机会给诸位姐姐们看好了。”

    那位美貌的小姐却是不依不饶地看着王妃,以半撒娇的语气道:“王妃。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吧?姚小姐自己都是愿意的。”

    “这……”礼亲王妃有些犹豫。

    这位小姐的嫡母见平日里还算乖巧的庶女今日话太多,也顾不得在众人面前装慈母了,小声斥责道:“七娘。不可无理。”

    这位小姐不敢再吱声了,不过厅中其它人的目光其实还是有些好奇的。她们来这么早就是为了全方位了解这位未来世子妃的情况。

    礼亲王妃自然是知道众人的心思的,她其实也希望姚悦容能出挑一些给自己和王府挣些面子。毕竟这些年来,提起礼亲王府,全都是一些不好的评论。

    礼亲王妃看了姚悦容一眼,见她半点也不惊慌,一脸的气定神闲。猜想她绣工应该还算是不错的,便点头让自己身后的嬷嬷去将刚刚姚悦容送上的那一份贺礼给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

    三娘决定这些姑娘们想要让姚悦容丢脸的计划怕是会落空,她虽然没有见过姚悦容送给礼亲王妃的是什么,不过若是绣品的话,以她上次看到的情况来说。姚悦容的绣工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等王妃身边的嬷嬷将礼盒打开,三娘也有些惊讶了,她没想到这个不错的评价其实算是很含蓄了。

    姚悦容送上的是一个很小的四扇炕屏,绣着春夏秋冬四景,居然还是双面绣。

    众人见了惊叹不已,看向姚悦容的目光又是不同。礼亲王妃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对姚悦容道:“这个是你亲手绣的?”这是明知故问了。

    姚悦容点头道:“也是悦容自己画的图,画工不好,让您见笑了。”

    魏夫人笑道:“姚小姐太谦虚了。这画工哪里不好了。只是画绣样子,还是屈才了呢。”

    其余夫人也点头称是,还有人半真半假的要姚悦容帮忙画绣样。姚悦容都笑着应了。

    魏云英一直在一边默默看着,没有说半句话,这时候目光已经十分黯淡了。

    平心而论,姚悦容的表现的确是十分出色的。说话温婉谦和。态度谦逊有理,一手出神入化的绣功。夫人们为儿子择妇的最佳人选啊。

    几番考究下来,那些原本一门心思想要为难姚悦容的姑娘们都垂头丧气,偃旗息鼓了。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姚悦容之间的差距。

    三娘一直在一边暗中观察着,瞧姚悦容这么努力表现的模样,她是真心想要加入礼亲王府的……夫人小姐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便也不再为难姚悦容了,礼亲王妃让小姐们都去偏厅喝茶,还道在自己院子旁边的梅林里准备了几个暖亭,想要出去走走的小姐们可以移步过去。

    所谓暖亭就是将亭子用半透明的玻璃纸围起来,暖亭下面其实烧了炉子的。冬天里既温暖又明亮,是暖炉会的必备场所,只是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开的起的。

    这玻璃纸十分精贵,寸纸寸金。埋在亭子下面的暖炉也很要有些技巧。不然若是烧炭的话,在那样密不透风的地方是会煤气中毒的。

    上次在孙家也见识过大手笔的暖亭,不过那次孙家用的不是玻璃纸。

    三娘其实不是很喜欢那种密不透风的地方,尽管知道应该算是安全的,三娘却还是担心会煤气中毒。

    于是她选择去了偏厅。姚悦容与惠兰县主便也跟着她到了偏厅。

    不一会儿魏云英却是过来了,三娘其实刚刚是故意不想让她过来的,因为知道她看到姚悦容会难过。

    “阿珂姐姐。”魏云英低声唤道,目光却总是瞟向姚悦容那一边。

    三娘明白魏云英这种想要靠近轻敌的心思。很多人也都是喜欢自己找虐的。

    三娘给姚悦容介绍魏云英,姚悦容若有所思地看了魏云英一眼,笑容十分得体的喊了一声魏姑娘。

    魏云英也低头叫了一声姚小姐。之后便没有话了。

    惠兰县主与姚悦容在一边说话。三娘将魏云英拉到自己身边的座位。过了一会儿魏夫人也过来了,应该是来找魏云英的。

    魏夫人见魏云英与三娘坐在一起松了一口气:“云英,李家小姐刚刚邀你去外头的园子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种事情自然是用不着魏夫人自己亲自过来一趟,她其实还是想要找个借口将魏云英带离开。

    魏云英摇头:“我和阿珂姐姐一起。”

    魏夫人无奈,只能看向三娘。三娘点头笑道:“就让她与我一起吧。”

    魏夫人对三娘很放心,点了点头。还是回去了。

    惠兰县主道:“悦容表妹还没有见过京中的暖炉会吧?我带你去外面看一看,这屋子又有什么好瞧的?”说着还看了三娘一眼。

    因为出来的时候老王妃再三叮嘱了,要姚悦容和惠兰县主听三娘的话。惠兰县主现在学聪明了,绝对不会正面公开的反驳三娘的话。申嬷嬷还一直在她身后盯着呢。

    三娘想在沉吟,便有一个火红的身影走了过来。先是在姚悦容脸上扫了几眼,才对惠兰道:“好久没见你出门了,怎么来了也不见去找我?”

    来的是惠安县主。

    三娘朝惠安行了一礼,惠安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三娘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惠兰县主还没回话,惠安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这副模样了?还以为你真生病了呢。谁生病能生出你这么富态的模样。”

    惠兰县主脸上一红,却也没有多说,支支吾吾过去了。

    “走吧,我们又想出了几个好玩的新点子。正等着你呢。”可能是因为许久未见,惠安郡主对惠兰很是热情,两人以前就经常混在一处玩的。

    惠兰县主向惠安介绍了姚悦容,惠安只是点了点头,她向来就不喜欢这种性子沉闷文静的女子,就像她一直不喜欢三娘和王筝。不过看在惠兰县主的面子上。她还是说了一声:“你也一起来吧。”

    惠兰县主见惠安发话了,知道三娘肯定不好说什么,因为惠安郡主年龄虽然与她们差不多,其实却是她们的长辈。便也不再问三娘的意思拉着姚悦容就站了起来。

    三娘却是是不好拦着主人加长辈的惠安县主。便朝申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申嬷嬷跟了上去。

    惠安县主转头一看,皱眉道:“你跟来做什么?主子让你来了吗?”说着还瞥了三娘一眼。

    三娘笑道:“郡主有所不知,这位申嬷嬷是宫中太后身边的嬷嬷,是王妃特意讨了来的。今日出门之前还嘱咐了,一定要让申嬷嬷跟在县主身边片刻不离。这也是长辈的一片关爱之心,还望郡主能理解。”

    惠安见三娘将太后和庄亲王妃都搬出来了,便也没有说什么,不再管申嬷嬷了。

    三娘看了看四周,却是没有看到王筝,不由得有些无聊。想着还是与魏云英一起去外面的园子里吧,白兰不可能离了自己身边,自己离着惠兰和姚悦容近一些就是了,有事情也正好处理了。

    而惠兰县主与姚悦容才跟着惠安县主出去还没走到园子里,就被人叫住了。

    来的是一个小丫头,说王妃那边请姚悦容过去一趟,有事情与她说。

    姚悦容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还是点头应了。

    申嬷嬷看了看姚悦容又看了看惠安县主,最后还是决定跟着惠兰县主走。毕竟这才是她的职责……)RQ

第五百四十六章 相会

    而那边,三娘和魏云英才带着丫鬟们出来,正要拐向园子那边,却远远看见姚悦容被一个小丫鬟带着往另一头去了。

    三娘有些讶异,那丫鬟不像是她们庄王府的人,倒是与礼亲王府的丫鬟们穿着相同。姚悦容这是要跟着那丫鬟去哪里?

    这么想着,三娘正打算派白兰过去看一看,不想原本老老实实走在她身边的魏云英却是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三娘一愣,拉住了她的衣袖:“云英妹妹,园子在那边儿呢,你要去哪里?”

    魏云英看了三娘一眼,抿了抿唇:“我看到姚小姐了,她往那边去了。我怕她走错了地方,跟过去看看。”

    三娘正想要说什么,魏云英却是突然灵活得跟泥鳅一样,避过了她的拉扯,往前走远了好几步。

    魏云英是魏夫人托付给她的,三娘自然是不能不管,忙追了上去劝:“云英妹妹,我派个丫鬟过去看看就可以了,你与我一起去园子里吧?”

    不想原本一向听三娘的话的魏云英却是置若罔闻,依旧是埋头就走。三娘无奈,只有跟上了她。其实她也想要知道姚悦容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可是眼见着前面的路人越来越少,三娘却是有些迟疑了。不说别的,就冲着她们带来的丫鬟婆子,即便是姚悦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秘密叶会被打草惊蛇了。

    三娘无奈,只有示意白兰跟着执意要跟着姚悦容的魏月娥,自己却放慢了步子不急赶着上前了。

    那边姚悦容离着那暖亭不过是五六步远的距离。想了想却是突然转过了身子,似是想要从原路回去。

    这时候亭子里却是传来了瑶琴之声,悠扬悦耳的琴声透过那围着暖亭的玻璃纸传了出来。亭子里的事物虽然看得不甚分明,但是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坐在当中。

    抛去这件事情本身诡异不说。此情此景确实是十分的唯美。

    姚悦容背着暖亭方向的身子,不由的一顿。

    清幽雅致的花园,挂着白色垂幔的亭子。似乎透着缠绵的挽留之意的乐声。

    姚悦容微微皱眉,正想要继续往前走,却是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好不容易有兴致想要弹奏一曲,卿就不能稍微停留一瞬,容我把这一曲奏完?”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线略微低沉悦耳却是带着一些玩世不恭,语气虽是埋怨却更多是戏谑。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未经世事的女子耳红心跳,姚悦容却是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那男子似是突然失去了弹奏的兴趣,将手往琴上轻轻一按,止住了自己未弹奏完的曲调,这个动作虽然好像是随意。却是不知道怎么的那最后一个有些上扬的尾音也是吸引人的。

    姚悦容感觉到那人出了凉亭,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想了想,姚悦容豁然转身,冷冷往那人看过去,却是不由得一愣。

    出来的男子身量高挑,一身暗红的刺绣长袍虽然有些耀眼,但是衬着他那张张扬万分的俊俏面孔却是十分的相得益彰。那男子越走越近,姚悦容下意识想要后退,他却在姚悦容前面两步之处停住了。摄魂夺魄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让人一眼对上就会心律不齐。

    “你是姚悦容?”有着漂亮桃花眼的男子打量了姚悦容一眼,嘴角一勾,嗓音低沉地问道。

    姚悦容微微敛了眸子,朝自己面前的男子端庄地一福:“悦容见过世子。”

    宣云的笑容越发灿烂,桃花眼眨了眨:“你怎么知道是我?”电力全开。

    饶是姚悦容再镇定。也不由得心跳加速,不敢再与他对视,低头道:“能指使的动礼亲王妃身边之人的定是礼亲王府的主子。”不然刚刚那丫鬟去叫她的时候,惠安县主怎么没有觉得奇怪?只能说明那个小丫鬟真的是王妃身边的人,所以惠安郡主才没有怀疑。

    她原本还以为那人的手能伸得这么长,连礼亲王妃身边也安排了人的。后来想想不对,又见到了这男子的容貌,自然是很好猜的。

    京中的人都知道,礼亲王世子容貌出众,魅力无双,爱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从今日在礼亲王妃那里,那么多刁难她的世家千金就能看出来。

    姚悦容说完见宣云没有反应,微微抬头却是见他正戏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继续道:“再加上世子风姿无双,这世人……”说到这里姚悦容声音一顿。

    因为宣云突然伸出了手到了她的鬓边,微暖的气息侵入鬓角,让姚悦容那一边的面容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她不由得僵住了。

    宣云的手在她鬓边顿了一会儿,姚悦容感觉自己的发鬓被动了一动,呆过之后正有些恼怒地瞪向宣云,不想宣云却是轻笑一声,收回了手再摊开在她面前。姚悦容便看到宣云地手心里躺着一片枯叶。

    “你头上的,若是让人看到怕是不雅。”宣云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

    姚悦容正要冲口而出的恼怒之言吞了下去,她刚刚一路走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过这种树叶,虽然她没有感觉到,但是掉落下来到她发鬓上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之间突然就沉默了,宣云的视线一直定在姚悦容的脸上,认真而坦率,他看得辣气壮光明正大,让姚悦容想要生气都有些气势不足。

    姚悦容毕竟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脸渐渐有些红了,低声道:“世子若是无事,悦容先走了。”

    “我要一个香囊。”宣云也不拦着,只在姚悦容想要转僧前突然开口道。

    姚悦容一愣,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的宣云。

    宣云辣气壮地道:“听说你给母妃送了一个炕屏,为何我没有?正好我的香囊旧了,你看。”说着宣云从自己的腰间摘下自己佩戴着的香囊,在姚悦容眼前晃了晃。

    那只香囊一看就是新的,哪里旧了?

    不过宣云世子不管这个,他笑得很好看地道:“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带上,不然我自己去庄王府讨。”虽然他是笑着说的,话语中的认真却是让人一听便知道他说的出就做的到。宣云张扬跋扈的性子与他的容貌一样,京中人尽皆知。

    姚悦容沉默了一瞬,终究还是福了一福:“知道了,世子。”

    宣云满意了,低声温柔道:“你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这种温柔的语调让姚悦容一愣,不敢再留,转身便走了。

    宣云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园子里,原本温柔的目光又染上了戏谑,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声道:“啧——有些扎手啊。本世子难得使出了十分的解数,居然没有一次就拿下,难不成功夫退步了?”

    正在宣云因自己的男性魅力打了折扣而伤感之时,旁边的花圃后面传出了一点小声响。

    宣云眉头一皱,刚刚那些或魅惑或戏谑或玩世不恭的表情统统不见了,眼神十分冷漠地往出声之处看去,语气却还是带着笑:“出来吧。”这时候宣云的表情竟然与平日里在外头的宣韶十分相像。

    那边顿了顿,接着一个脸色黯然,身穿淡紫衣裳的少女从花丛后转了出来,低头站在了宣云面前,微微福了福,却是一言不发。

    宣云看见来人,脸色一下子就由戒备变成了无奈。刚想说话,那花丛后面又站出来一个女子。

    宣云看到那一身丫鬟装扮笑嘻嘻盯着他看的女子,仰天长叹:“你们在这里躲了多久了?”

    白兰朝宣云行了一礼,对他也不惧怕,笑嘻嘻的答道:“好像是从世子爷您给人家头上放东西那时候。不得不说世子爷这一招‘招蜂引蝶’还是‘偷梁换柱’练的愈发的炉火纯青了,奴婢都没看出来那簪子是什么时候插上去的。想必那位小姐回去之后一定大为惊讶。”

    宣云面皮子抽了抽,对与敢揭他老底的昔日下属,无言以对。

    白兰心里却是笑的差点要憋不住了,这一招她以前在宣云身边的时候没少见他对女人用,一般都是一用一个准。女人们无论多大岁数的从此以后无不对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

    白兰还曾经庆幸,好在自己是他属下,不用受到这种考验。这位世子爷虽然风流得遭人唾弃,却也是一个有原则的,那就是不吃窝边草。自己的下属是绝对不会沾染的,无论长得怎么天姿国色都无用。

    曾经宣云身边就有一个女下属,不是鹰卫那边的人,但是长相十分出色,比之白兰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爱慕上了宣云,百般示好,甚至自荐枕席,宣云却是给拒绝了。还将她远远的调离了身边,永不让她见到自己的面。

    宣云说过,女人一旦有了感情,就容易感情误事,他身边留不得这样的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女下属敢对这位风华绝代的主子有非分之想。

    不过,今日瞧着宣云世子所向披靡的魅力好像不怎么管用了,白兰想起以前这位世子的风流帐,很是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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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情殇

    宣云世子自然看得出来白兰眼中的幸灾乐祸,不由得露齿一笑:“这丫鬟瞧着倒是挺机灵的,容貌也甚合本世子的胃口。不如,留在本世子身边伺候?本世子一定不会亏待。”

    白兰看着宣云的笑,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一本正经地摇头:“多谢世子抬爱,奴婢已经有主了。奴婢现在的主子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无以为报,已经发下誓言,要一生伺候在她身边。”

    宣云“啧”的一声,摇头道可惜,想想再说什么。一只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魏云英却是猛然开头看着宣云,目光委屈又有些以前从未有过的愤怒。

    宣云一愣,却是依旧不理她,反而朝白兰调笑道:“你家主子是谁?本世子倒是要问一问她放不放人。”

    魏云英咬了咬唇,最后再看了宣云一眼,转身便走,也不管与她一起过来的白兰有没有跟上。

    白兰看了一眼魏云英,摇头叹了一口气,朝宣云世子道:“好了,人已经气跑了,世子爷您可以歇会儿了。”说着朝着宣云福了福,便转身追着魏云英去了。

    宣云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本世子难得为别人好的时候,反倒是被恨上了,可见这好人还是做不得啊!”

    三娘等着白兰去将魏云英追回来,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人,姚悦容倒是先一步出来了。三娘想了想,还是带着人先避开在一边,姚悦容出来之后,在岔路上只微微分辨了一眼,便准确无误地朝着来时地huā园那边走去了。

    三娘这才走了出来,往姚悦容来地方向看了一眼,也不进去。果然没有过多久,魏云英便匆匆跑了出来,三娘正要上前去,却发现魏云英眼睛是红的。

    三娘一愣。叫住她道:“云英妹妹?你怎么了?怎么就你自己?白兰呢?”

    魏云英抿了抿唇,三娘看了看四周,怕魏云英的样子让别人看了笑话,忙将她拉到一边。打发白英去找个婆子或者丫鬟来问问,有没有能洗脸换衣服地地方可以歇一歇。

    一般府上宴客的时候都会随处安排许多这种可以临时接待人的地方,以应付夫人小姐们有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比方说衣裳弄坏了要换,妆huā了要补,肚子痛了要方便,还有小日子突然而至要垫方便巾等等。

    三娘刚交代完了。白兰就回来了。三娘看了白兰一眼,白兰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事情不必担心。三娘便放了心。

    不一会白英领了一个丫鬟过来,给三娘几人就近寻了一个待客用的临时接待间。这里胭脂水粉,女人用的衣服裙子,马桶檀香,甚至女子来小日子时候用的一应事物都有。那丫鬟将人带来,与白英说了各种东西摆放地地方,就又转身出去了。

    三娘让白兰去打水过来。伺候魏云英净脸净手,帮她补妆。自己带着白兰去了前面一间屋子,坐着喝茶。

    白兰不用三娘交代。就将自己刚刚与魏云英地所见所闻告诉了三娘。三娘原本有些惊讶,随即便变成了无奈。

    宣云世子还真是胡闹,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一时玩心大起还是有什么用意。昨日宣韶才告诉他这位姚悦容有问题,他今日就唱这一出。

    现在不用白兰解释,三娘也知道魏云英为何会哭了。不过这样也好,魏云英对那风流世子断了念想,之后安安心心的去嫁人,说不定会收获自己地幸福。若是心里还存着对宣云的一分念想,这样对她以后的夫君也是不公平的。

    感情这种东西。爱的比对方多了太多或者爱得比对方少了太多,两人都会疲倦。差不多就最好了。即便是两人相敬如宾都不会那么痛苦。

    等三娘将刚刚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再走进内室的时候,魏云英已经又装扮好了,脸上用脂粉,即便眼睛还有一点红。总算也让人看不出来不妥了。

    三娘走过去,摸了摸魏云英的头道:“云英妹妹,你还想不想哭?”

    魏云英看了三娘一眼,又低头不语。

    三娘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对她道:“若是你还想哭,阿珂姐姐就陪着你再这里哭完了之后,将你弄的美美的再带出去。要知道今日虽说是暖炉会,但是其实是王妃的生辰。你在王妃生辰上落泪,被有心人见了,是会给你扣上一个不尊不孝的帽子的,连带着你的母亲也会被人说是女儿没有教好。”

    魏云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三娘却又是一笑:“不过这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谁没有个伤心的时候?想要哭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止不住啊?所以我们偷偷躲起来哭就好了。哭完了之后,再对着别人摆出一张笑脸。这样面子上里子上就都满足了。”

    魏云英闻言顿了顿,随即真的扑到三娘怀里大哭了起来。白英等丫鬟早已经在三娘的暗示之下退了出去。

    三娘抱着魏云英,轻拍她的背,也不劝她。只让她哭了一个够。

    魏云英哭了好久,终于才哭不下去了,她抽噎着抬起了头。脸上的妆自然又huā了。

    三娘给她擦眼泪,柔声道:“还哭不哭?”

    魏云英自己接过帕子擦了起来,摇头道:“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

    三娘拍了拍魏云英的肩膀。

    “他心里有许多人,唯独没有我。即便我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他还是能若无其事当着我的面与女子……他果然不是我的良人,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看错了红线。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梦,总该醒了。”

    魏云英响起刚刚躲在huā丛后面看到的宣云对着姚悦容的时候温柔的让人一对上就心中疼痛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宣云对着他喜爱的女子们是这样的表情,说话是这样的声音和语调。

    这是一个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宣云,她以为表哥给她的那些让她欢喜的睡不着的笑容,原来不过是敷衍二姨。宣云从来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她,因为宣云从未用刚刚那种笑容面对她,没有用刚刚那种声音和语调对她说过话。

    她喜欢了她这么多年,若是宣云会喜欢她,早就喜欢了。这一次,虽然见识过了宣云在一个女子身上施展的魅力,却也让她彻底醒悟了过来。

    “对不起,阿珂姐姐。我一直不懂事,让娘还有你这些疼我的人为我担心,以后云英会乖乖的,不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高高兴兴的过自己的日子,听你们的话。”魏云英认真道。

    她因为哭过一场,眼睛十分明亮,脸上也因为情绪还有屋子里的烧的地龙之故有些红晕,竟是比上了胭脂的时候还要好看几分。

    三娘看着好像突然长大了,也懂事了的魏云英,心中高兴。即便魏云英现在或许还不够成熟,但是能从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自己走出来的女子,都是坚强的。这样的女子要成长起来也会很快。

    三娘觉得刚刚让魏云英看到那一幕,真是一件好事。以后魏夫人也会少为自己的女儿担心了。

    三娘在魏云英小的时候就认识她,魏云英心地淳善,又一直对她信任和依赖。三娘也是真心将魏云英当成自己的妹妹在看的。看着自己的妹子从感情的打击中站了起来,这无疑是让人十分高兴的。

    魏云英朝着镜子露出了一个笑容,之后一脸认真的对三娘道:“阿珂姐姐,等会儿我出去之后就这样笑,好不好?”

    三娘笑着点头:“好,笑起来的云英是最美的。以后你就这样笑。”

    魏云英认真的点头:“以后云英不会在人前哭,让人看了笑话去的。要哭就躲起来哭。”

    三娘想了想:“其实也不用完全躲起来,比如今日你在我这里哭比自己一个人哭要好上许多对不对?”

    “可是阿珂姐姐你又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啊,我想哭的时候你不在怎么办?”魏云英十分可爱地蹙眉道。

    三娘意味深长地道:“除了我,以后你还会遇到别的让你信任的人。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哭就好了。只是你要记得,哭完了之后把你最美的笑容也要给他。不然你只哭不笑,别人会很吃亏的,久而久之也不愿意看到你哭了。”

    魏云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三娘给魏云英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亲自给她上妆。

    看着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的魏云英,三娘有些心疼她,却还是希望她能够做到自己刚刚交代的。

    只希望以后魏云英能遇上一个懂她,包容她,爱惜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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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变故

    三娘带着魏云英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让人看不出来任何不妥了。魏云英像是答应三娘的那样,脸上挂着适当的笑意。让三娘感叹,魏云英经过这一遭,倒是真的长大了。

    两人便一同往另外一边的园子里去了,惠安郡主她们还都在那边。两人才走了没有多远便见到一男子抿着唇快步往这边过来了,眉头还微微蹙起。跟在他身旁小跑的小厮正与他赔笑着小声说话。

    “楚先生,您就去唱一两曲儿吧?就当是看在王爷与王妃的面子上?外院的那几位爷是王府的贵客,也是慕了您的名儿才让小人来请的。您的那些行头没有准备也是无碍的,只去露一露脸,随意唱几句,不用换上衣裳上妆。”

    走在前面那位长相比女人还好看的,是楚岚秋。

    闻言,楚岚秋停住了步子,皱眉看向那个苦劝的小厮:“楚某是戏子不错,但不是唱小曲儿的。随意唱几句,请恕楚某唱不过来。楚某早就放出了消息,最近不接戏,王爷也是知道的。”顿了顿,楚岚秋眉头皱的更紧,“是王爷要你过来的?还是世子?”

    那小厮立马道:“不是不是,是那几位外院的客人谴了小的来请先生的。王爷向来看重先生,您……”

    “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楚岚秋打断那小厮的话道。

    小厮立马苦了一张脸,还没来的及说话,楚岚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皱了皱眉,随即随手拔下自己发髻上的一根通体晶莹碧透的翡翠簪扔到了那小厮怀里,吓得小厮手忙脚乱的接了。

    “拿去换银子。不必来烦我了。”说着甩袖就走。

    小厮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翡翠簪子,反应过来了之后喜上眉梢地道了一句:“多谢楚先生,小人这就去回了那些人。”见这边有一群人过来了,知道肯定是王妃今日请的贵客,他是外院的人。这次是偷偷跑进来的。因此不敢抬头。只匆匆行了一礼便赶紧跑了。

    楚岚秋也看到了这边三娘一行人,他作了一揖。便避到了一边,也不抬头,只是低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等人走了就离开。

    今日王妃叫了个小戏班子来唱戏。他自己最近不登台,王妃便让他指点一下那个小戏班子的一出新戏。不想进府的时候却是被外院一些仗着自己有身份的老爷少爷们看见了,非要他去唱几段。楚岚秋心中极为不耐烦,那些人根本就不懂戏曲。不过慕名而已。他最近在戏曲上面遇到了瓶颈,感觉技艺无法再往上提升。正停戏琢磨,想要再更上一层楼,这一阵子心理正焦虑着,根本就不耐烦应付那些自以为是的人。

    楚岚秋三娘也是见过好几次的,以前各府都以能请到他去唱戏为荣,不过上次听王筝说,这位楚岚秋艺术家的拧性上来了,对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太满意,拒绝了一切邀约,得罪了不少人。好在众人都知道他是礼亲王的人,即便是对他不满,也每人敢动他。

    只是三娘一见到他就想起了上一次惠安郡主表白的事情,便有些尴尬。不过楚岚秋自己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已将那一日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三娘摇了摇头,朝着行礼的楚岚秋点了点头便带着人走开了。

    楚岚秋等人走远了,才发现自己刚才忙着躲人走差了地方,正要往回走却又见一个外院的婆子急匆匆跑了来,看样子是来寻他的。

    楚岚秋刚刚放下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正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将这人给打发了,不要再来烦自己。那婆子却是将一封信递到了楚岚秋面前,恭敬地道:“楚先生,这是刚刚祥云班有人让奴婢送来给您的。”

    楚岚秋眉头便放了下来,接过信之后打开一看却是脸色一变。送信的婆子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楚岚秋垂了垂眼,问那婆子道:“送信的人是谁?可还在外头?”

    婆子忙道:“那人说是戏班子里的人,具体是谁,奴婢也不晓得。他给了奴婢这封信让奴婢交给你就走了。”

    楚岚秋略微出了一会儿神,便将信收回到自己的袖中,对那婆子道:“劳烦你帮楚某到王妃那边告罪一声,戏班子里出了一些事情,楚某要回去处理,下次再过来给王妃请罪。”接着便扯下了自己腰间的配饰给了那位婆子,自己转身便走了。

    “楚先生……”来送信的婆子喊了一声,楚岚秋却是早已经走远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婆子大喜,乐颠颠儿的往王妃院子里去了。

    三娘与魏云英快走到暖亭的时候,看见叶家小姐也正低着头往这边来。叶家小姐听说自回去之后就闷闷不乐,不愿意出门,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然来了。三娘想了想,便停下了步子,想要与她说说话。

    不想叶小姐不经意的抬眼,一看到三娘便低了头,又匆匆往回走了,丫鬟们不明所以,连忙跟了上去。

    三娘见了十分无奈。

    叶家小姐走了老远突然被叫住了,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母亲正从王妃的院子礼出来,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不是让你去园子里了吗?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回来了?”

    叶家小姐咬了咬唇,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小声道:“我,我看到庄王府的那位夫人了。想必县主她们也都在,母亲我……我暂时不想看到她们。”叶家小姐想起自己那一日的难堪,眼眶又红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看到了那种肮脏的东西,清白都毁了。好在回到家中叶夫人与叶家二少夫人再一旁开解劝说,知道这些以后出嫁之时也是可以看的,才终于好受了一些。只是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结。

    叶小姐今日肯出门,是叶夫人与她二嫂劝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好不容易将人劝动了,因此叶夫人也不勉强她。想着以后与媳妇再好好劝说劝说。

    不过叶夫人想起自己二儿媳说的那些话。便对庄王府的这桩婚事迟疑起来了。她原本是看着那位县主长相富态,性子又与自己的女儿有些像,便有些喜欢。可是她之前一直跟着夫君在外任,对这京中的情况并不十了解。她家媳妇却是京城人士,与她说起了惠兰县主以前嚣张跋扈的性子。与她见到的那个县主截然不同。

    原本叶夫人还是不信的。儿媳妇便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遭遇了叶小姐的事情之后,而媳妇又旧事重提。还与她说起了在老王妃回来之前,惠兰县主的母亲,那位郡王妃的事情。她想了想。也觉得这次遇见的事情有些蹊跷。怕是自己的女儿被别人的内院争斗当成了靶子了。想到二媳妇的话,最后还是害怕会给自己家招一个祸害回来,议亲之事也暂且搁下了。毕竟这娶妻之事是应当慎重再慎重的,不然怕是会祸及子孙后代。

    叶夫人便不鼓动自己的女儿去园子里与别家的小姐们一起说笑了。带着她又往另一边夫人们聚集的地方去了。

    三娘那边也想着,这次叶家这门亲事怕是要黄了。她一边笑着与路过的一位年轻夫人打招呼。一边想着回去的时候要与老王妃提一提,也好早做打算。好在两家都没有摊开来说,不会存在面子上过不去的事情。

    正在这时候却是听到了王筝说话的声音,三娘抬头便看见王筝与苏成之一起站在不远处说话。

    三娘不由得将那些麻烦事抛到了脑后,露出了笑,带着魏云英走了过去:“我还想着你们今日怎么还没有过来呢。”

    王筝和苏成之听到三娘的声音也是一愣,转过头来也笑了,王筝瞪着她道:“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我与成之一来就忙着到处寻你,却是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到,静宜还往王妃院子那边去问了。我和成之刚刚还想着要不要顾全大局上去问一问那位好久不见的县主,看是不是换你被禁足了。”因这里没有外人,王筝便小声说道。

    三娘便看到旁边不远处一个暖亭里,前面的玻璃纸被揭开了一小块,惠安郡主,惠兰县主还有姚悦容都在那里,申嬷嬷正守在一旁。

    三娘见人都再便也就转过头,笑吟吟地打量许久不见地苏成之。

    这还是苏成之成亲之后三娘第一次见到她,苏成之今日难得的穿了一件颜色娇嫩的粉紫色绣金线的长袄,外头是白色的狐狸毛披风,嫁了人梳了一个反绾的双刀髻,戴上了一套金玉头面,脸上也是略施脂粉,看得出来是细心收拾过一番的。

    她原本就长相出众,这么一装扮起来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见三娘笑吟吟的盯着自己猛瞧,苏成之微微红了脸,将头低下了。三娘有些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往一旁的王筝那里看过去,这是苏成之?。

    王筝轻咳了一声:“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以前成之是觉得没有必要,可不是不会打扮,你惊讶也什么?”

    三娘戏谑的看着苏成之道:“以前没有必要,现在又必要了?成之你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她一见到苏成之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一番,以报自己总被她“憨直”噎的说不住话来时的尴尬。

    苏成之看了三娘一眼:“哥哥说,世人大多是俗之又俗的容易被表象所蒙蔽,我若是不想吃亏就要学学你和我大嫂,有些事情即便是不屑也是要为一为的。”

    三娘:“……”

    她确定了,这个是苏成之本人,不是被人上身的。

    王筝却是气道:“你哥哥又怎么在背后编排我了?看我回去不……咳咳……看我不与他好好理论一番!”虽然生气这兄妹俩一涉及到雅俗问题就爱拿她做反面例子,王筝还是及时忍住了要回去找苏敏之算账的话。有些事情可以做,不可以说。

    三娘也觉得自己很倒霉,每次自己也是被捎上的一个。看到王筝冒着熊熊怒火的眸子,响起自己曾经从宣韶那里听来了一些苏敏之的闲话,不由得心理舒坦了些。

    有些人就是欠教训!

    三娘正想要煽风点火几句,不想身后的远处却是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的声音。于此同时此起彼伏的尖锐叫声也响了起来。

    三娘一惊,猛然回头,发现竟是王妃的院子后面传来的响动。

    “出了什么事?”王筝也收起了脸上愤愤的表情,端凝了神情与三娘一同往那边看过去。园子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从暖亭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王妃院子那边。”

    “啊——我娘还在那里!”

    院子里也开始乱了起来,都是有些惊恐的神情。有些小姐还吓哭了。

    刚刚那声响动并不算大,真正让人害怕的是那些惊叫声。

    园子里的人有些哭着往王妃院子那边去了,大部分人还是不知所措的立在了园子里观望。

    魏云英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白了白,看向三娘道:“我母亲还在里面,我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语气坚决的说完就往那边跑。

    三娘拉她不住,又不能不管她,便让白兰跟上去看看。白兰却是摇头道:“形势不明,奴婢要在夫人身边。”语气也是十分坚决,不容置疑,三娘知道她是奉了宣韶的命令,不敢掉以轻心,也没有办法。

    眼看魏云英就要跑远,三娘忙对王筝道:“我与白兰去找云英,姑姑去外院找人。”说着便追着魏云英去了,想要拦住她再说。

    白兰张了张嘴,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王筝知道白兰是个有些本事的,便拉着苏成之往外头去了。

    魏云英跑的很急,快到王妃院子的时候,白兰才快跑了几步将魏云英拉住了,扯到了三娘面前……感谢……亲的两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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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魏云英不防突然被人拉住了,差点滑倒,三娘赶紧将她扶住了。

    “阿珂姐姐,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母亲还在那里呢,你让我进去啊。”魏云英拼命挣扎,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白兰的手。

    三娘却是没有看她,只皱着眉头看向王妃的院子。

    “这是……”

    她们现在已经快到院门口了,王妃的院子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宽阔庭院,算是礼亲王府二门内的正院,宏伟气派。如今这里已经是人仰马翻,有人想要进去有人想要出来,却不知怎么的全都堵在了第二进宅子的前面。

    三娘却是看着院子上空的弥漫的浓烟神色异常严峻。

    “少夫人,里面怕是着火了,不过应该火势不算大。”白兰一边蜡烛魏云英,一边道。

    这时候三娘眼睛听到院门口气喘吁吁的婆子丫鬟们惊恐的喊声:“快去外院找人来,里面着火了,戏棚子塌下来将门给堵住了我们进不去,王妃和夫人小姐们还在里面。”

    魏云英已经是脸色煞白。

    三娘正要稳住魏云英,转眼就看到礼亲王世子宣云带着人急匆匆往这边来。宣云远远看到王妃院子上方的浓烟就是面色一变,朝身后挥了挥手。那些王府侍卫模样的人便如箭一般冲了出来,往院子里冲去。

    三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魏云英看到了宣云面上一喜,又挣扎起来,白兰便放了手。魏云英忘了开始与宣云的别扭。立马跑到了宣云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袖,求道:“表哥,我母亲和姨母都在里面没有出来,你救救她们。”

    宣云正往王妃的院子里去。想亲自过去看看情况,不想却被人拉住了衣袖。正要甩开,一看是魏云英无助的脸。便放缓了神情,难得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道:“火势不大,不要担心,表哥这就过去救人,你……”

    宣云扫了一眼周围,见三娘和白兰也在一边。便立即将魏云英往白兰身上一推,却是急急对三娘道:“此地不安全,你带着云英去园子那边避一避,对了,让人去把宣韶叫来。”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里面原本围在第二进院子里的人也被冲进去的侍卫们往外赶。

    三娘听了宣云的话。毫不犹豫地让白兰拉着魏云英走。见魏云英还不情愿,三娘便严肃道:“你进去只会让世子多救一个人而已,何不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世子说里面火势不大,王妃也在里面,他还能骗你不成?不准闹了!”

    魏云英便停止了挣扎,虽然还是一步一回头,却是跟上了三娘的步子。

    刚刚三娘让丫鬟婆子们在原地等,这会儿白英她们听闻着火了却还是找了过来,见三娘白兰都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不待人发问,三娘便对白英道:“王妃的院子里面着火,怕是有些蹊跷。你去外院打发刚刚我们带过来的侍卫让他去找相公过来,就说世子找他。”

    宣韶给她安排的侍卫她虽然是带了来,却没有带进二门,都在王府的外院。白英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

    “大表嫂。出了什么事情了?听说里面着火了?”这时候,姚悦容和惠兰县主惠安郡主也出来了。

    惠安郡主只是皱着眉头盯着王妃院子的方向,却没有过去看看的打算。王妃不是她生母,所以她并没有像魏云英和宣云一样的担心。

    三娘正在想事情,不怎么想应付这些人,便只点了点头:“世子带人进去了,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刚刚出去的白英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那几个侍卫。在他们身后,王府外院的侍卫也进来了,领头的那个是三娘上次见到的那个李侍卫。

    “小姐,奴婢还没出二门他们就进来了,说是已经派人去找姑爷了。”白英道。白英有些疑惑这些侍卫是怎么进来的,刚刚一路上她还听有人说世子早下了命令让侍卫们将王府围起来了,所有人不让出也不让进,她正担心自己出不去。

    “少夫人,这里有些乱,你随我们走。”这次宣韶派出来保护三娘的领头侍卫不是寅壬,而是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一些的男子,面容也很普通,白兰说他叫葵乙。

    宣韶说过若是有危险就听侍卫的,所以三娘一句话也没有,点了点头就拉着魏云英跟上了,还转头对白兰吩咐道:“去找我姑姑和苏成之,带她们一起过来。”

    白兰见神鹰卫的葵乙在这里,便与他交换了一下神色,领命去寻人了。

    姚悦容,惠兰和惠安也跟了上来。

    葵乙对那个正指挥人安抚花园里惊慌失措的小姐们的李侍卫说了几句,指了指三娘这边。李侍卫点头,朝着这边行了一礼,对着葵乙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葵乙便带着几个侍卫护着三娘往李侍卫指的方向去了。葵乙带着三娘她们进了一个临时待客用的小偏院。先是很仔细的将里面检查了一番,才让三娘进去厅屋里坐着,他们就站在四周戒备。行止十分慎重。

    葵乙走过来说:“少夫人,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怕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些人一定也还在府中,所以属下们不得不慎重,委屈您了。”

    三娘忙道:“是幸苦你们了才是,见到你们来了,我便安心了。”

    从她听到王妃院子那边的响动,到她拉回了魏云英,时间很短。外院离着这园子其实不近,这些侍卫们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应该是听到消息立即就进来了。世子之所以会那么快赶过去是因为他当时离着王妃的院子不远,他带的那些人应该是一开始就安排在暗处应急用的。

    三娘也知道宣韶一定吩咐过他们要小心谨慎,所以一点也不认为他们小题大做了。防范于未然才是最好的。免得有人趁乱下手。毕竟想要她死的人并不是没有。

    葵乙没有寅壬那么严肃,闻言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行,这里太不安全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人冲进来放火。你们。送我回府!”惠兰县主倏地站了起来,听到放火之人还在王府,听到外头惊慌的声音。她想干净离开这个地方。生命攸关的时刻,自然是忘记了要装什么淑女。

    不想,她这一开口却是没有一个人应她,那些侍卫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惠兰县主皱眉,冲着葵乙道:“本县主要回府,你们听到了没有!”

    葵乙看了三娘一眼。见她正在小声安慰靠在她怀里的魏云英,便还是好脾气的回了惠兰一句:“县主请便。”

    他年纪轻,也是所有鹰卫中公认心肠最软,脾气最好的。

    惠兰县主气道:“你们不送我回去,我怎么回去?”

    葵乙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惠兰县主一眼:“我们为什么要送县主回去?我们又不是郡王府的人。我们只保护我们少夫人。”别人的死活都是附带的,这句话葵乙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他是所有鹰卫中公认心肠最软,脾气最好的。

    惠兰瞪向三娘,三娘抱着魏云英小声说话,没有理会。

    申嬷嬷道:“县主,请您坐下。有少夫人在,自然会护着您的安全。”

    惠兰差点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老不死的在时时刻刻盯着她,听见申嬷嬷的声音,响起自己刚刚被一个小侍卫挖苦嘲笑。心中无比苦闷屈辱,更是暗中将三娘骂了千百遍,最终还是抗不住申嬷嬷的眼神,乖乖坐下了。

    那边姚悦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眼睛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几个侍卫。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三娘。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来保护三娘的。别的任何人的命令都不会听。

    不一会儿,白兰便带着王筝和苏成之来了。三娘看见她们也无事,便又松了一口气。

    “我原本想去外院通知人进来,世子已经先一步派人将府里封锁了,我出不去。”王筝坐到三娘身边道,“外面已经被那些侍卫们控制住了,但是不让出府。那些夫人小姐们便又慌了起来,还有人在那里危言耸听说来了一群刺客,要将府里的人都杀了,已经晕了好几个了。”

    白兰也道:“奴婢打听过了,火势不大,听说那边的院子的门已经让世子带人打通了,没有传出有人伤亡的消息。”

    三娘拍了拍忧心忡忡的魏云英道:“你瞧,我说没事吧?你母亲和王妃也一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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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五十章魏云英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不安也消退了许多。

    又过了些时候,世子派人过来说外头的形势已经控制住了,王妃与几位夫人受了些伤,但是并无大碍。魏云英的母亲魏夫人因为当时正好离的远,到是没有什么事情,宾客中并无人丧命。

    魏云英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为王妃的伤势担心起来。

    三娘又问起了这次失火的原因,那人道是因为请来表演杂耍的那些人在表演新把戏的时候,不小心将火印子喷射了出去烧到了戏棚子上的幔帐。正好那戏棚子倒了下来,挡住了门,而火也蔓延到了别处,让当时在在场的夫人们都惊慌失措起来。

    三娘听着听着觉得这件事情着实有些怪异,莫说那火势怎么会由戏台子蔓延到了观众席那么快,就是那戏台子倒的位置正好堵住了们也有些匪夷所思。王妃院子那么大的地方,不可能只有那几扇堵住了的门,偏偏不知道怎么的。除了那几扇被烧着了倒下来的戏台架子柱子挡住了的门,其余的那些门都被锁了。即便是因为天冷,怕穿堂风,锁了几扇不常用的。但是这么巧也太蹊跷了。

    来禀报之人刚刚说的是宾客中无人丧命,那么就是说还有别的人丧命?可能是因为怕吓到这些夫人小姐的,所以故意说的轻描淡写了。

    毕竟是别人府上的事情。三娘也不好多问,只是自己坐到一边暗自思考。

    又过了些时候,又有人进了院子,这次来的人却是宣韶了。

    宣韶接到消息立即就过来来,被李侍卫告知三娘被安顿在安全的地方,还有侍卫守护,他就先去宣云那边看了看。见事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还是有些不放心这里,便过来了。

    三娘看到宣韶进来自然是十分欣喜,宣韶见三娘安然无恙也终于放下了心。宣韶还要去宣云那边看看,三娘便借着送他出去的缘由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小声说话。

    “这件事情有无蹊跷之处?是意外还是人为?”三娘小声问道。

    宣韶道:“那几个戏子在着火之后不久就突然倒地。等宣云的人进去之后发现他们已经气绝多时。死因还需进一步探查,不过由此也知道事情并不是意外,应该是有人暗中谋划。”

    三娘有些惊讶:“可是万事皆有因,即便是做歹事也都是要有动机的。这件事情的结果只是让几位夫人受了些轻伤,死的那些人看上去到像是敌方的人为了不落在王府手上而自尽。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豁出去几条人命就是为了吓一下这些老弱妇孺?”三娘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宣韶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我与宣云想不通之处。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出这些事情,却没见有谁捞着了好处。只不过弄得满京城的贵勋门惊慌失措了一回。”

    三娘闻言心中一动,总觉得好像是自己疏漏了什么。

    不由得跟着说了一句:“满京城的贵勋惊慌失措……”

    宣韶以为三娘是在问他,便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一路上还有许多人家都派车往这边过来了。想必是王府出事的消息传了出去,各家都派人来打探消息……”说到这里,宣韶声音一顿。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见他也看向自己,不由得接着道:“今日王妃请了许多人进府。京中贵勋和大小官员的家眷莫不聚集。关心此事的人怕是不少,想必皇城门口进入皇城的车辆络绎不绝,还惊动了城中的守卫吧?偏偏世子下令封了王府,除了个别人,其余人等都进不来,消息也传不出去,肯定就在皇城里相互奔走打探起来了。”

    宣韶的眉峰微皱:“之后的消息传不出去,之前礼亲王府起火的消息倒是早已经传的满城皆知了。葵乙派人去通知我的时候,外头就正好传开了,说的似乎很严重,开始我因为担心你们,急着过来,没有想这么多。如今想想,倒是觉得……”

    “糟了——”三娘轻呼,抓住了宣韶的衣袖。宣韶也正好想到了。

    “皇城门那边……”两人同时出声。

    宣韶眉头皱的更紧,立即拉住三娘的手道:“原来是声东击西。我要出去看看,你还是在这里待着,不要离开那几个侍卫的视线。”

    三娘忙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跟了几步道:“你也当心,有什么事情不要仗着自己功夫好就一人承担。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这次怕是图谋不小,你让人去告诉世子一声,两人一起也好有个商量……”

    宣韶回头朝着三娘一笑:“我明白,你安心。”说着便再不敢耽误,大步走了出去。

    三娘看着她的身影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堂屋。

    只是她因为想着心事,便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看来,在礼亲王府制造这桩事故的人所谋应该并不在礼亲王府。他们只是想要制造一个乱局,浑水摸鱼。

    礼亲王府是在皇城当中,皇城的守卫比内城要严上许多,一般人要进来少不得要接受一番仔细的盘查。今日礼亲王府出了事情。消息传不出去,外头的人却是将这件事情传的十分严重。如此一来,进皇城来打探消息的人也肯定不少,事急从权。皇城守卫迫于压力和人情必定松懈,加上那些半真半假的传言,想不乱也不行了。

    乱则生变。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想要做什么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三娘又为宣韶担心起来,虽然平时她也知道宣韶在外面办事情肯定也是有危险的,但眼不见为净。刚刚她却是听见了那几个作为障眼法的杂耍艺人说死就死,可见这帮人是亡命之徒,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手段的。

    “大嫂与大哥哥感情真好,怎么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就你侬我侬起来了。倒是羡慕旁人呢。”惠兰县主捂着唇,装作十分矜持的一笑,话却是不怎么好听的。

    三娘正心烦着,本没有什么心思与她打什么口舌官司。王筝却是似笑非笑的瞥了惠兰县主一眼:“县主一个未嫁的姑娘倒是懂得真多也想的真多,这你侬我侬是何意?我们这些已婚妇人都不甚明白呢。县主不与我们解释解释?”

    说着王筝问苏成之道:“你知道县主说的你侬我侬是何意?”

    苏成之看着三娘与宣韶恩爱和谐的模样,一开始只是有一些怔忡,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想起那个懂她敬她的两人,苏成之有些羞愧。听了王筝的话,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种话像是那些艳词画本里出来的,我怎么会看那种俗不可耐的东西?你问错人了。”苏成之骂人才是最厉害的。

    王筝斜睨着惠兰县主道:“县主,最近听闻你娴静知礼不少。可是你要知道。着女子,是要内外兼修才会不在外头露出马脚,丢人现眼。那些不该看的书你还是别看了,收收心多读一些女戒孝经才是正经。”

    惠兰县主见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这对姑嫂一顿埋汰,正主儿都还没说话呢。不由得十分懊恼。

    她暗中瞪了姚悦容一眼,怪她不为自己说话,姚悦容却是在打量三娘的神色,根本就没有注意道这些口角。惠安郡主也是一副有事情在想的样子。惠兰县主只有瞪了王筝和苏成之一眼。

    三娘却是回过神来了,不由得看了申嬷嬷一眼。

    申嬷嬷立即冷声道:“苏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没有管教好县主。等回府之后就督促县主抄写女戒和孝经静一静心。”

    惠兰县主一窒,再也不敢乱说话。她说不过这些人,最后吃苦的却还是她。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魏夫人过来了。

    魏云英看见了魏夫人,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魏夫人跑过去扑倒了在她怀里:“母亲,你……没事就好。”

    魏夫人见女儿好好的,还为自己担心,心中很是温暖,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的手进来屋子。

    三娘等人都是晚辈,便起身与她见礼。

    大家又都坐下了之后,魏夫人便说起了外面的事情,说那些夫人小姐们都被安抚好了,安排在了王府的大小院子里休息,还派了王府的侍卫保护。所以外面已经没有像开始那样子人心惶惶了。只是世子吩咐了,大家还暂时不能离开王府。

    为何不能离开王府,三娘是知道的,怕是担心这些人一出去外头更乱了。

    ********************

    第五百五十一章王筝又问起了那些夫人都有谁受了伤。

    魏夫人说了几个夫人的名字,都是平日了与王妃交好的,坐的离王妃那里近。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与王妃一起坐着的那几位夫人衣服上都着了火,接近她们的人也很很容易就将身上引着,竟是没有人敢近她们的身。最后还是方姑娘将说桌上的茶水都倒在了桌围上,不顾危险上前去救人,那些婆子丫鬟们便有样学样上前帮忙才终于将她们身上的火扑灭了,又让大家蹲下身子免得被烟熏着。只是方姑娘自己的头发却是被烧了不少,手也受了些烧伤。”

    王筝一愣:“哪个方姑娘。”

    “方伯爵府上的大小姐方静宜。”

    三娘和王筝都惊了一惊,忙问道:“那静宜的伤势如今怎么样了?她的手……”

    魏夫人道:“好在世子一早就让大夫候着了。方姑娘最后虽然也被烟呛的差点晕了过去,却是被救的及时。王妃说了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方姑娘的手,不让她留疤的。”

    几人听了却还是有些为方静宜担心,毕竟一个未嫁女子。伤了手留了疤那是很严重的。

    之后礼亲王府还差人送了点心和吃食过来。

    三娘这边倒是不觉得慌乱,不过就是在礼亲王府里多坐一会儿的事情。为了让大家不胡思乱想,王筝建议打叶子牌。到也没有人反对。大家都等着外面的事情弄清楚了好回府呢。只有想法子打发时间。

    别的院子里的一些夫人和小姐们便有些食不下咽了。在王府里待了这么久,还是不让出去,说是没有什么事情,谁也不会相信。

    终于,在掌灯之前,外头传来了消息,说诸位夫人和小姐们可以回府了。外面终于有骚动起来。大家在礼亲王府里忍耐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去了,自然是忙不迭的招呼人马回家去。

    三娘却是想着,不知道宣韶那边的事情如何了,有没有查出来什么。毕竟将人留在王府里也留不了太久,想必明日皇上那里就会出现弹劾礼亲王世子的折子。今日礼亲王世子虽说也是有为诸位夫人的安全考虑的意思。但是怎么说做的也确实是霸道了一些。今日来的这些女客们大多数都是出身级高的。他想扣就扣,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不过依着这位世子还有他老子平日里为人处事的风格,想必也不怕人家的弹劾。尤其是礼亲王,这些年来,弹劾的褶子向来是当饭吃的,那一年还因此躲到了山东去。

    三娘和王筝她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等外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出去,不想与别人挤破了头,反正都是能回去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却见外头宣韶。苏敏之还有宣云三人一起走了进来。

    王筝看到苏敏之来了,嘴上虽说说着“你什么过来了?”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苏敏之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暗自打量了王筝和苏成之,见她们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说:“正好路过,就来接你了。”

    宣云却是在一旁笑了。揭他的老底:“刚刚不知是谁在外头急的满头大汗,一见我与宣韶过来就急急的问‘我娘子和妹妹如何了?有没有受伤?’”宣云存心埋汰他,语气神态学得十分夸张。

    苏敏之脸上一红,有些尴尬。

    王筝看着苏敏之抿嘴笑。众人也都笑了。

    只是惠兰县主却是一脸痴迷的盯着进来的苏敏之,有些不受控制的走上前轻声唤了一句:“苏公子……”说起来她也已经又许久没有见到苏敏之了,今日一见,风采依旧,甚至还多了一些男人的魅力。

    王筝皱眉,下意识的将苏敏之往一边推了推,瞪着惠兰县主似笑非笑。

    惠兰县主刚刚纯粹是情不自禁,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尴尬。恰好申嬷嬷赶紧上来将她拉到了一边去了。

    王筝拉着苏敏之在一旁说话,苏敏之看着王筝一改常态的温柔似水的态度,心中发毛,却又不好说什么。惠兰县主在一旁看着,就是夫妻两人想出融洽,言语默契,不由得嫉妒又黯然。

    她喜欢了苏敏之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等了她这么多年,还是让别的女人抢走了。偏偏还是她的冤家对头,这让惠兰县主心中十分委屈又不甘。

    三娘觉得在这样下去,庄王府的脸面都要给丢的差不多了,便轻咳了一声:“外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吧?”

    宣韶站在她身边,点头:“都无事了。”似是一语双关。

    三娘松了一口气,想要多问问,却又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姑姑,成之,你们姑父先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王筝见把人给气够了,也意识到三娘是庄王府的人,不好太过让人颜面扫地,便也作罢了。拉了苏成之道:“我们先送你回去。”

    苏成之点了点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心事。苏敏之却是道:“我与妹夫一起来的,他刚刚去打探消息了,我正好遇见了宣韶和世子便早进来了。”

    王筝便看着苏成之笑。苏成之脸上红了红,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的低下了头。

    王筝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打趣她,便携了她的手。与三娘等人告辞了。

    魏夫人与魏云英说是还要去王妃那边看看,便也走了。

    三娘对宣韶道:“我们也回去吧?”

    宣韶点了点头,朝宣云示意了一下。宣云正在那边与姚悦容说着什么,姚悦容低着头没有说话。三娘有些想要烦白眼的冲动,这位世子爷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这个时候还不算是很晚,天没有黑下来,所以王府也还没有电灯。

    宣云亲自将几人送出了门。分别的时候,宣云半真半假的道:“明日我称病不上朝如何?”

    宣韶想了想:“这些都是王爷用旧的,还有没有新招?”

    宣云皱起了眉头:“那我要回去想想。”

    宣韶点头:“总归不是你一人。”

    不想宣云闻言却是真的皱了眉,看着宣韶,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拍了拍宣韶的肩。

    三娘沉默着看着叔侄二人打着眉眼官司。没有说话。

    等马车过来了,宣韶与三娘坐了一辆,姚悦容与惠兰坐了一辆。三娘上车的时候,还看见宣云趁人不注意对着正上马车的姚悦容说了一句什么。姚悦容瞪了他一眼,立即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宣云却是笑的一脸妖孽。

    三娘终于翻了一个白眼,却被回过头来的宣云抓了个正着。三娘有些尴尬,宣云却是冲着三娘和宣韶两人挥手道别。

    等坐到了马车上,三娘才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不由得靠在了宣韶的身上。一般而言。夫妻两人坐在一辆车上的时候,丫鬟门都很识相的不会跟上来伺候,最多就是白兰坐在外头的车辕上。

    宣韶换了一个姿势,让三娘能在自己怀里窝的舒服一些。

    闻到宣韶身上熟悉的气息,三娘的心中终于沉淀了下来,有些舒服的想要睡过去。不过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自然是不会这个时候睡着的。

    “你们抓到人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娘半仰了脸问道,她纤长的睫毛蹭到了宣韶的下巴上,宣韶心里也觉得有些痒痒的,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揉捏把玩。

    “嗯,抓住了几个人,还有……几箱火药。”宣韶的声音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火药?”三娘惊的从宣韶怀里坐了起来。

    宣韶轻轻将三娘又按回了自己的怀里,抱得更紧了,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嗯,火药,我们顺藤摸瓜找了了他们藏火药的据点。那些火药几乎可以炸掉一半的皇宫。”

    三娘闻言有些紧张:“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

    能炸掉一半的皇宫是什么概念,经常入宫的三娘自然是知道的。庄王府就是在皇城里的,三娘想着若是今日宣韶他们没有找到这些火药,自己就是睡在**上面就有些后怕。而且这么多**,宣韶今日去那里也一定很惊险,万一那些人一早发现有人跟踪,想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可怎么办?

    三娘不由得愈加抱紧了宣韶的腰。

    宣韶以为三娘害怕,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派人将这皇城里又搜了一边,就差挖地三尺了。宫里面今日也彻底搜了一遍,就怕那些人还有别的门路将**弄到了宫里。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三娘抱着宣韶不说话,只紧紧偎依着他。

    突然马车停了一瞬,宣韶立即出声问道:“何事?”

    外头的车夫道:“回少爷,是一个小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小的怕伤了人呢,便放缓了些。”

    “有没有伤到人?”

    “没有,没有。小的小心着呢。”

    宣韶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马车一路回到了庄王府。三娘与宣韶一同去分别给老王妃与姜氏请了安,大致说了一下今日的情况。庄王府原本也派了人去打探,宣韶让那些人回去了。

    *****************************************************************三娘沉默着看着叔侄二人打着眉眼官司,没有说话。

    等马车过来了,宣韶与三娘坐了一辆,姚悦容与惠兰坐了一辆。三娘上车的时候,还看见宣云趁人不注意对着正上马车的姚悦容说了一句什么。姚悦容瞪了他一眼,立即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宣云却是笑的一脸妖孽。

    三娘终于翻了一个白眼,却被回过头来的宣云抓了个正着。三娘有些尴尬,宣云却是冲着三娘和宣韶两人挥手道别。

    等坐到了马车上,三娘才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不由得靠在了宣韶的身上。一般而言,夫妻两人坐在一辆车上的时候,丫鬟门都很识相的不会跟上来伺候,最多就是白兰坐在外头的车辕上。

    宣韶换了一个姿势,让三娘能在自己怀里窝的舒服一些。

    闻到宣韶身上熟悉的气息,三娘的心中终于沉淀了下来,有些舒服的想要睡过去。不过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自然是不会这个时候睡着的。

    “你们抓到人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娘半仰了脸问道,她纤长的睫毛蹭到了宣韶的下巴上,宣韶心里也觉得有些痒痒的,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揉捏把玩。

    “嗯,抓住了几个人,还有……几箱火药。”宣韶的声音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火药?”三娘惊的从宣韶怀里坐了起来。

    宣韶轻轻将三娘又按回了自己的怀里,抱得更紧了,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嗯,火药,我们顺藤摸瓜找了了他们藏火药的据点。那些火药几乎可以炸掉一半的皇宫。”

    三娘闻言有些紧张:“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

    能炸掉一半的皇宫是什么概念,经常入宫的三娘自然是知道的。庄王府就是在皇城里的,三娘想着若是今日宣韶他们没有找到这些火药,自己就是睡在**上面就有些后怕。而且这么多**,宣韶今日去那里也一定很惊险,万一那些人一早发现有人跟踪,想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可怎么办?

    三娘不由得愈加抱紧了宣韶的腰。

    宣韶以为三娘害怕,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派人将这皇城里又搜了一边,就差挖地三尺了。宫里面今日也彻底搜了一遍,就怕那些人还有别的门路将**弄到了宫里。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三娘抱着宣韶不说话,只紧紧偎依着他。

    突然马车停了一瞬,宣韶立即出声问道:“何事?”

    外头的车夫道:“回少爷,是一个小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小的怕伤了人呢,便放缓了些。”

    “有没有伤到人?”

    “没有,没有。小的小心着呢。”

    宣韶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马车一路回到了庄王府。三娘与宣韶一同去分别给老王妃与姜氏请了安,大致说了一下今日的情况。庄王府原本也派了人去打探,宣韶让那些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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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宣韶听了自己的属下的禀报。原来刚刚她们在路上马车突然停了的那一下,是有人趁机给庄王府的人传递消息。

    宣韶淡声道:“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只是这点小伎俩还躲不过那些侍卫们的眼睛。葵乙当即便让人追了过去,同时又留意那接了东西的丫鬟之后与谁接触了。刚刚葵乙来报,那丫鬟在惠兰下马车的时候将那东西给了她。”

    三娘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当初惠兰身边的那几个丫鬟,她虽然不让她们近身伺候了,但是还是留下了两个在惠兰的院子里的,原本也是想要留着另作她用,不想她们却还与外面的人有了联系,这倒是三娘没有想到的。

    惠兰县主和郡王妃她们有几斤几两重三娘还是知道的,自从上一次将郡王妃在外头的那些爪牙都收拾了之后,三娘以为她们在外头已经没有可以用的人了,难不成她失算了?郡王妃还有暗棋?

    因为与郡王一家人如今还住在一处,又碍于老王妃,即便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对郡王妃和惠兰的处置上也是注意了分寸的。可是若是她们真的与外人勾结,要算计她,那便是当真容不得了。

    “与惠兰接触的人是谁?”三娘想了想,问道。凭着宣韶那些手下的本事,三娘相信宣韶应该是已经弄清楚了那人的身份。

    宣韶面上有些古怪,还是吐出了一个名字:“柳梦成。”

    三娘想起上次白兰偷偷告诉她的那件事情,面上也变得古怪起来。她轻咳了一声。看了宣韶一眼,不知道要怎么说。

    惠兰县主这样子其实算是私相授受了,若是别人,凭着这一点。三娘也能立时让她身败名裂。可是王府如今还为分,她又是王府内院的当家人,这事情传了出去。她自己也是要被人诟病的。

    宣韶注意到了三娘的脸色,猜到肯定是白兰已经将事情都告诉她了,也有些不自在,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人也留不得了。”

    三娘想了想,却是道:“他不是才得到了皇上的召见,又有镇北将军在后头?若是因为我们一己之私就将人给折腾没了,怕是不好交代。总归他在京中也待不了太久。想个法子先让他离了京城再说吧。”

    不管怎么说,在京城里动手还是太扎眼了,这位柳梦成也算是军中新贵。

    三娘其实还想要看一看惠兰想要做什么。说实在的,她对惠兰也算是容忍了,全是因为看在老王妃的面上。还有就是见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屑与她计较。但是一个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若是她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之后,惠兰恶毒的性子还是不改的话,再留下来也是祸害一个,到时候就怨不得她要清理门户了。

    见宣韶不置可否,三娘便又将心思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头,这些内院之事不过是些小事情而已,实在看不过眼了不愿意周旋下去的时候她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堵心之人消失,当年在王家的时候,那些威胁到她还王璟的人。都是最后连到死时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的。

    只是在没有危及到性命和太大的利益的时候,她也不想太过阴狠。

    “刚刚回来的时候,你与世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日你也会有麻烦不成?”宣韶当时与宣云说,“总归不是你一人”,三娘当时就听出不对来了。

    在马车上的时候三娘等宣韶自己开口与她说,不过宣韶没有提。回来之后因为两人都有些饿了。还是先吃了饭,刚刚有说了惠兰的事情。所以三娘现在才寻找了机会过问。

    宣韶见三娘这么仔细,连自己那随便的一句话也记住了,不由得有些无奈:“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会被那些人逮着机会掺几本而已。”

    三娘听了这话,沉默着蹙眉思考起来。

    现在朝堂上的形势,她也知道一些。虽然表面上还算是平静,暗地里早已经是斗得不亦乐乎。皇帝与那帮先帝留下来的老臣们的斗争从他下令一锅端了孙家和另外两家的时候就已经拉开序幕了。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表面上虽然还是皇帝占了些上风,提拔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但是一些真正重要的位置还有许多把持在那一帮人的手中,皇帝安插的人手再多,也抵不过那几个重要位置的质量。这也成为顺德帝寝食难安的一个原因。

    他的卧榻之侧,可是酣睡了不少的人。顺德帝少年白头之症也越发严重了。

    “那些人会利用今日之事,将矛头对准你与世子?”三娘叹息了一声,虽然是疑问的语句,却是心中已然明了。

    如今的朝堂之上,虽然还是明挣少,暗斗多。但是双方几乎已经是摆明了车马了。朝臣中有皇帝这边的人,也有以沈首辅马首是瞻的那帮子老臣的人,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一帮子态度晦暗不明不愿意轻易站队的。

    不过王家,礼亲王府还有宣韶这些是皇帝的人,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宣韶伸手将三娘抱在了怀里,让她背抵着自己的前胸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边将手从她的衣摆下伸了进去,一边似是漫不经心的道:“嗯,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因为屋子里烧了地龙,三娘只穿了薄袄和中衣。宣韶的手从她的小袄里伸了进去,又揭开了她的中衣,因练武而有些薄茧的烫热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腰际。

    三娘连忙按住了他的手,回头娇嗔道:“相公,这里是书房。”两人用了饭之后在书房里喝茶说话。

    三娘还想要问问别的事情,自然不岔宣韶饱暖思淫|欲,这会儿动手动脚。

    宣韶低头埋在了她颈边。用自己挺直的鼻子去蹭她的动脉,带着鼻音哑声道:“唔,我知道。”

    你知道你妹!

    三娘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不妨宣韶已经攻城掠池,将她肚兜上系在腰间的系带给解了。从背后将她胸前的两团软绵握在了手中,拇指还不忘在两颗顶端上搔刮。三娘现在应该正在排卵期,身体正是敏感的时候。被宣韶这么一撩拨,乳|尖立即就硬了起来,身下涌起了一股热流,有些难耐,不由得仰起头咬着唇呻吟了一声。

    宣韶有些痴迷的看着三娘带着红晕的脸,波光滟潋隐含泪光的眼睛,还有弧度完美的雪白脖颈。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刚刚看到三娘蹙眉认真思考的时候,突然就有了冲动,便伸手抓了她入怀。

    她是他的妻,他的女人,他是她的夫。她的男人。

    “相公,别……别在这里。”三娘虽然被撩拨的有些情难自禁,可还是想着这里是书房。两人正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上。

    宣韶低头含着三娘的耳垂,慢慢舔咬,口中应着,却就是不停手。

    他一只手在三娘的胸脯间肆虐,另一之却是拐到了他的裙下,驾轻就熟的就伸到了她的小衣里,四指覆盖在了那幽密溪谷之地。轻轻揉弄。

    三娘不知道宣韶今日怎么突然就发了情,可是她上下皆失了手,身体里的骚动也越来越难耐,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却是将自己的要紧之处越发的往宣韶的手中送去。

    “相,相公……”三娘忍不住喃喃唤道。脸上的表情似是痛苦又似是难耐。

    “嗯?”宣韶的鼻音很好听。手下却不停,更是曲起了中指,插|入了幽径,不急不缓的的抽|插起来。

    “我,难受……”三娘脸上潮红,无意识地轻声道,更是侧扬了小脸去蹭宣韶的脸,想要与他靠的更紧一些。宣韶偏头含住了她的嘴唇,并缠住了她的香舌。

    宣韶的中指继续在幽径中出入,拇指却是找准了三娘溪谷处的一粒细小的珍珠,时轻时重的撩拨了起来。

    “还难受吗?”唇齿间的细语,温柔缠绵。

    “嗯……”似是回答,尾音却是一颤,又像是呻吟。

    “那这样?”宣韶手下的动作加快。

    三娘忍不住将头后仰靠在了宣韶的肩膀上,左右摇摆起来:“相公……你……嗯……君仪……我……停下……快……”三娘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宣韶却是看着三娘的脸,手下并不放缓。

    终于,宣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三娘剧烈收缩的蜜径绞的紧紧的,紧接着一股花蜜喷射了出来,沾湿了他满手。

    三娘只觉得自己那一刹那攀到了云端,脑中一片空白。

    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就被宣韶抱着转过了身子,面对着他趴坐在了他的腿上,接着便撩起了她的裙摆。三娘下意识的抱住了宣韶的脖子,还没有缓过气儿,就觉得比刚刚在自己体内肆虐的手指要粗|大的多的东西一下子被送进了她的体内。

    宣韶一边亲她,一边抱着她上下动作起来。

    三娘原本已经在宣韶的手下泄过了一次身了,身体本就有些酸软,这会儿更是有软绵绵的不行,全凭着宣韶动作,自己只能忍不住发出呻|吟。

    ******

    事后,三娘精疲力尽的倒在了宣韶的怀里。宣韶整理好了她的衣裳,细碎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鼻尖,脸颊还有嘴唇上,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一样。

    三娘看了一眼周围,发现两人还在书房的的大椅子上,不由得气恼的瞪了宣韶一眼:“哪里学来的手段?等着对付我来了!”

    以前她与宣韶在房|事上自然也是有过高|潮,不过宣韶没有用过手。两人也没有在书房里弄过。

    宣韶深邃的眼睛盯着三娘,带着笑意。三娘不由得一窒,不可否认,她实在是抵挡不住宣韶的美男计。他一对她笑,她脑子就不清醒。刚刚想要算账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了,不然宣韶被带坏了她找谁算账去。

    “问你呢!哪里学来的?”春|宫册三娘自然也研究过,但是她怕把宣韶吓着,一般都不用的。

    宣韶见美男计不管用,只有一边亲着她的唇,一边小声道:“宣云给了我一本奇书,我原本不想要的,他放到了我马鞍下。索性看了两眼。”

    宣云!又是宣云!她就知道,这种事情找宣云算账总没错。

    宣韶见三娘咬牙切齿的模样,很是松了一口气自己成功将祸水东引了。一边却是想着以后还要与三娘试试别的花样。

    三娘从宣韶身上下来,想要去洗洗,不想身体却是一软,差点站不住。她刚刚泄了几次身,已经是强弩之末。

    宣韶赶紧扶住,不顾她的挣扎,抱起了她去了屏风后面帮她清洗。

    被宣韶这么一番折腾,三娘一沾到床就睡着了,自然是忘了问宣韶的朝堂之事。

    不过,果然不出所料的是,第二日,弹劾镇国将军宣韶和礼亲王世子宣云的折子便如同雪花一般的飘到了皇帝的案头。

    弹劾礼亲王世子的折子,是说他专横跋扈,扣押朝廷命妇,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中。还有更加诛心的言论说,礼亲王府之手便可遮天,显然已经将朝中所有的贵勋众臣们都不放在眼里了,连皇帝的威仪也不过如此。皇帝看完就摔了折子,自然不是因为宣云,而是因为那帮煽风点火之人。

    若说弹劾宣云还仅止与煽风点火,捕风捉影。弹劾宣韶的就要实际的多了。

    宣韶身为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在京卫指挥使丁忧之后其实已经是事实上的京卫指挥使司的头头,而京卫指挥使司的职责是负责京城周边防御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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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出洞

    王筝又问起了那些夫人都有谁受了伤。

    魏夫人说了几个夫人的名字,都是平日了与王妃交好的,坐的离王妃那里近。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与王妃一起坐着的那几位夫人衣服上都着了火,接近她们的人也很很容易就将身上引着,竟是没有人敢近她们的身。最后还是方姑娘将说桌上的茶水都倒在了桌围上,不顾危险上前去救人,那些婆子丫鬟们便有样学样上前帮忙才终于将她们身上的火扑灭了,又让大家蹲下身子免得被烟熏着。只是方姑娘自己的头发却是被烧了不少,手也受了些烧伤。”

    王筝一愣:“哪个方姑娘。”

    “方伯爵府上的大小姐方静宜。”

    三娘和王筝都惊了一惊,忙问道:“那静宜的伤势如今怎么样了?她的手……”

    魏夫人道:“好在世子一早就让大夫候着了。方姑娘最后虽然也被烟呛的差点晕了过去,却是被救的及时。王妃说了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方姑娘的手,不让她留疤的。”

    几人听了却还是有些为方静宜担心,毕竟一个未嫁女子。伤了手留了疤那是很严重的。

    之后礼亲王府还差人送了点心和吃食过来。

    三娘这边倒是不觉得慌乱,不过就是在礼亲王府里多坐一会儿的事情。为了让大家不胡思乱想,王筝建议打叶子牌。到也没有人反对。大家都等着外面的事情弄清楚了好回府呢。只有想法子打发时间。

    别的院子里的一些夫人和小姐们便有些食不下咽了。在王府里待了这么久,还是不让出去,说是没有什么事情,谁也不会相信。

    终于,在掌灯之前,外头传来了消息,说诸位夫人和小姐们可以回府了。外面终于有骚动起来。大家在礼亲王府里忍耐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去了,自然是忙不迭的招呼人马回家去。

    三娘却是想着,不知道宣韶那边的事情如何了,有没有查出来什么。毕竟将人留在王府里也留不了太久,想必明日皇上那里就会出现弹劾礼亲王世子的折子。今日礼亲王世子虽说也是有为诸位夫人的安全考虑的意思。但是怎么说做的也确实是霸道了一些。今日来的这些女客们大多数都是出身级高的。他想扣就扣,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不过依着这位世子还有他老子平日里为人处事的风格,想必也不怕人家的弹劾。尤其是礼亲王,这些年来,弹劾的褶子向来是当饭吃的,那一年还因此躲到了山东去。

    三娘和王筝她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等外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出去,不想与别人挤破了头,反正都是能回去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却见外头宣韶。苏敏之还有宣云三人一起走了进来。

    王筝看到苏敏之来了,嘴上虽说说着“你怎么过来了?”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苏敏之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暗自打量了王筝和苏成之,见她们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说:“正好路过,就来接你了。”

    宣云却是在一旁笑了。揭他的老底:“刚刚不知是谁在外头急的满头大汗,一见我与宣韶过来就急急的问‘我娘子和妹妹如何了?有没有受伤?’”宣云存心埋汰他,语气神态学得十分夸张。

    苏敏之脸上一红,有些尴尬。

    王筝看着苏敏之抿嘴笑。众人也都笑了。

    只是惠兰县主却是一脸痴迷的盯着进来的苏敏之,有些不受控制的走上前轻声唤了一句:“苏公子……”说起来她也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苏敏之了,今日一见,风采依旧,甚至还多了一些男人的魅力。

    王筝皱眉,下意识的将苏敏之往一边推了推,瞪着惠兰县主似笑非笑。

    惠兰县主刚刚纯粹是情不自禁,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尴尬。恰好申嬷嬷赶紧上来将她拉到了一边去了。

    王筝拉着苏敏之在一旁说话,苏敏之看着王筝一改常态的温柔似水的态度,心中发毛,却又不好说什么。惠兰县主在一旁看着,就是夫妻两人相处融洽,言语默契,不由得嫉妒又黯然。

    她喜欢了苏敏之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等了她这么多年,还是让别的女人抢走了。偏偏还是她的冤家对头,这让惠兰县主心中十分委屈又不甘。

    三娘觉得在这样下去,庄王府的脸面都要给丢的差不多了,便轻咳了一声:“外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吧?”

    宣韶站在她身边,点头:“都无事了。”似是一语双关。

    三娘松了一口气,想要多问问,却又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姑姑,成之,你们姑父先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王筝见把人给气够了,也意识到三娘是庄王府的人,不好太过让人颜面扫地,便也作罢了。拉了苏成之道:“我们先送你回去。”

    苏成之点了点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心事。苏敏之却是道:“我与妹夫一起来的,他刚刚去打探消息了,我正好遇见了宣韶和世子便早进来了。”

    王筝便看着苏成之笑。苏成之脸上红了红,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的低下了头。

    王筝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打趣她,便携了她的手。与三娘等人告辞了。

    魏夫人与魏云英说是还要去王妃那边看看,便也走了。

    三娘对宣韶道:“我们也回去吧?”

    宣韶点了点头,朝宣云示意了一下。宣云正在那边与姚悦容说着什么,姚悦容低着头没有说话。三娘有些想要烦白眼的冲动,这位世子爷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这个时候还不算是很晚,天没有黑下来,所以王府也还没有电灯。

    宣云亲自将几人送出了门。分别的时候,宣云半真半假的道:“明日我称病不上朝如何?”

    宣韶想了想:“这些都是王爷用旧的,还有没有新招?”

    宣云皱起了眉头:“那我要回去想想。”

    宣韶点头:“总归不是你一人。”

    不想宣云闻言却是真的皱了眉,看着宣韶,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拍了拍宣韶的肩。

    三娘沉默着看着叔侄二人打着眉眼官司。没有说话。

    等马车过来了,宣韶与三娘坐了一辆,姚悦容与惠兰坐了一辆。三娘上车的时候,还看见宣云趁人不注意对着正上马车的姚悦容说了一句什么。姚悦容瞪了他一眼,立即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宣云却是笑的一脸妖孽。

    三娘终于翻了一个白眼,却被回过头来的宣云抓了个正着。三娘有些尴尬,宣云却是冲着三娘和宣韶两人挥手道别。

    等坐到了马车上,三娘才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不由得靠在了宣韶的身上。一般而言。夫妻两人坐在一辆车上的时候,丫鬟门都很识相的不会跟上来伺候,最多就是白兰坐在外头的车辕上。

    宣韶换了一个姿势,让三娘能在自己怀里窝的舒服一些。

    闻到宣韶身上熟悉的气息,三娘的心中终于沉淀了下来,有些舒服的想要睡过去。不过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自然是不会这个时候睡着的。

    “你们抓到人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娘半仰了脸问道,她纤长的睫毛蹭到了宣韶的下巴上,宣韶心里也觉得有些痒痒的,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揉捏把玩。

    “嗯,抓住了几个人,还有……几箱火药。”宣韶的声音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火药?”三娘惊的从宣韶怀里坐了起来。

    宣韶轻轻将三娘又按回了自己的怀里,抱得更紧了,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嗯,火药,我们顺藤摸瓜找了了他们藏火药的据点。那些火药几乎可以炸掉一半的皇宫。”

    三娘闻言有些紧张:“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

    能炸掉一半的皇宫是什么概念,经常入宫的三娘自然是知道的。庄王府就是在皇城里的,三娘想着若是今日宣韶他们没有找到这些火药,自己就是睡在炸药上面就有些后怕。而且这么多炸药,宣韶今日去那里也一定很惊险,万一那些人一早发现有人跟踪,想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可怎么办?

    三娘不由得愈加抱紧了宣韶的腰。

    宣韶以为三娘害怕,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派人将这皇城里又搜了一边,就差挖地三尺了。宫里面今日也彻底搜了一遍,就怕那些人还有别的门路将炸药弄到了宫里。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三娘抱着宣韶不说话,只紧紧偎依着他。

    突然马车停了一瞬,宣韶立即出声问道:“何事?”

    外头的车夫道:“回少爷,是一个小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小的怕伤了人呢,便放缓了些。”

    “有没有伤到人?”

    “没有,没有。小的小心着呢。”

    宣韶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马车一路回到了庄王府。三娘与宣韶一同去分别给老王妃与姜氏请了安,大致说了一下今日的情况。庄王府原本也派了人去打探,宣韶让那些人回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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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杀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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