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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面北眉南     名门闺杀txt下载     名门闺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七章 上位

    第五百零七章

    在这一年夏天快过完了的时候,终于下来了一场小雨本章节由网友上传)只是民间早已经是“山中树木减颜色,涧畔泉源绝细流处处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无收”的景象了

    加上与旱灾一同而来的蝗灾,匪患,人间一片愁云惨雾

    好在关于龙王与先皇降罪之说,朝廷已经发了公文“辟谣”,众人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那一伙来路不明的海盗身上,京中那些鬼鬼神神的谣言在几个喜欢偷鸡摸狗早有前科的恶棍被捕之后而不攻自破

    与此同时,顺德帝下旨开放粮仓,督令各地父母官缉拿盗贼,并且承诺今秋与明面春免征粮税

    入秋之后,这一场第五百零七章上位由天灾与**带来的危机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

    而开放海禁之事,也因为皇帝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暂时没有人再提及

    三娘再一次进宫是在入秋的时候

    从荣妃的羽华宫出来,三娘正要往慈安宫去

    两个月未曾进宫,荣妃看着倒像是已经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了,只是皇上却没有再招过她侍寝沈凤娇的容貌在这满后宫的莺莺燕燕之中,真的很不出色,加上没有皇后的打点,皇上自然加愿意去临幸那些美貌柔情的女子

    对于这个,沈凤娇倒也并不失望三娘与她接触了几次,便体会出来沈凤娇其实与苏成之的性子有些相像,只不过她少了苏成之那样的美貌还有才情

    三娘刚从羽华宫走出来没有走几步,一个宫女就从一旁闪了出来

    “夫人,我们主子有请”

    三娘看了她一眼,见有些眼熟,只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见她刚刚站的地方便知道这个宫女已经站在这里等了她许久了

    刚刚在太后宫中的时候,那位李贵人就打发了人过去想第五百零七章上位要邀她她以为这位宫女是李贵人派来等她的三娘沉吟着想要找个借口拒绝了,她并不想与后宫的人有什么牵扯

    “我家主子是魏贵人”那位宫女见三娘脸上有些犹豫,忙道

    三娘愣了愣,魏贵人?魏月娥?

    她是听说魏月娥已经侍寝了并且还颇为得宠前一阵子已经被封为了贵人,在这一批人之中也算是暂露头角了

    只是即便是魏月娥她也不想见

    如今正是后宫争斗白热化的时候,三娘觉得她还是避着点儿好,这也是为何她这两个月没有进宫的原音

    “今日怕是不能去见你家娘娘了刚刚太后那边早就嘱咐了让我来荣妃这里稍坐一阵就赶紧回去,老王妃说要早些回府呢”三娘笑着道

    那位宫女闻言,脸上有些为难,只是三娘已经搬出了太后她反驳不得

    三娘又冲她笑了笑,便绕过了她走了

    只是在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旁边的亭子里却是走出来了一人

    三娘偏头一看,心中不由得苦笑,

    “我就知道我的侍女请不动你”魏月娥走了过来,看着三娘微微笑道,“所以,我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三娘无奈:“娘娘严重了,臣妾只是怕王妃久等”

    魏月娥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指了指亭子那边:“已然遇上了,能否坐下来喝一杯茶?只耽误你一小会儿,不会让你被王妃怪罪的”

    三娘往亭子里看了一眼,一个略微有些瘦削的女子背对着这边似乎在泡茶因为距离并不算太远,三娘看出来了,那应该是莺歌

    如果再拒绝,就太过明显了三娘便笑了笑,点头道:“娘娘请”

    魏月娥却是拉着她一起往亭子里去了,那几位跟着三娘去羽华宫的慈安宫宫女没有跟过去,只站在了亭子外头守着

    魏月娥拉着三娘到了亭子里,这里显然一早就布置好了亭子中的木头墩子上还铺了一层软毡已经入秋,这几日突然凉了起来,魏月娥想的到也周到

    三娘请魏月娥先坐,魏月娥二话不说就将三娘按到了椅子上:“这里没有外人,咱两也不讲那些个虚礼了以前怎么相处的,现在就如何相处”

    三娘看了一眼亭子里出了莺歌以外的两个丫鬟,听魏月娥这意思,这两个宫女如今也是她的人了再宫里,只要你能让人看得到一个明朗的前程,自然是不缺人跟随的

    魏月娥如今还算得意,所以身边的人自然也乐意成为她的人

    三娘接过了莺歌递过来的茶,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的伤势好全了?”

    莺歌这次受伤,是吃了苦头的,所以原本匀称的身材如今看着瘦削了许多,好在脸色还算好看,看得出来最近过的也还不错,三娘便放了心了

    “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干一些小活儿也没有什么问题”莺歌点了点头,浅笑着微微一福,“多谢夫人记挂”

    魏月娥笑着道:“我让她在宫里好好休息,偏偏她非得跟出来,可不是我非要使唤她不过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谁也受不住,出来透透气儿也好”

    魏月娥一脸开朗的笑容,倒是让三娘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沈月娥,那时候沈月娥总是笑的明朗张扬,只是很多时候那笑容也是她的掩饰色只是不知道如今她这笑容,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三娘端起茶碗,对魏月娥道:“还未恭喜娘娘高升”

    魏月娥瞪了三娘一眼:“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三娘摇头:“何出此言,我是真心为你高兴,所以才道恭喜的”

    魏月娥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是这高升么……”她的笑容里,那种很久以前曾经出现过的自信和张扬似乎又回来了只是她并没有说下去

    三娘也懂她这话的意思,想必沈月娥觉得现在祝贺她高升还早了一些,从贵人到美人虽然连升了几级,但是一个贵人在这后宫中确实也不算什么

    三娘没有说什么,魏月娥却是端起了杯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说着便自己先喝了一口

    “咦?这不是魏姐姐吗?难怪去她宫里也没有寻找人,却原来跑这里喝茶来了”一个女声从亭外的岔道里传来

    三娘抬头便看到上次进宫在御花园里碰见过的那位余美人,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李贵人

    “原来是李姐姐和于妹妹,你们也来逛园子?”魏月娥站起了身,笑着道

    三娘也起身,与那两人见礼李贵人与余美人也进了亭子,魏月娥请她们也坐了

    “刚刚让人去请夫人,夫人却是正要去羽华宫拜见荣妃娘娘还想着夫人您什么时候出来,好找人去请呢,到正巧在这里遇上了”李贵人看了三娘一眼,有看了看魏月娥,笑着道

    三娘笑道:“说起来臣妾与诸位娘娘还真是有缘,刚刚想去慈安宫的,走到院子里却是遇上了魏贵人魏贵人请臣妾喝茶,这才坐下,刚喝了一口,两位娘娘也来了”

    李贵人捂嘴笑,对着与自己一同来的余美人道:“你听听,夫人这是在怪罪你我两人打扰了她与魏妹妹喝茶呢”

    魏月娥笑道:“什么打扰不打扰了,难不成后来的都是打扰?我原本也正要让人去叫你们过来的”

    余美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魏姐姐果然是念着我们这些姐妹的,这淮安溯雪进贡来时本就没有几斤,这后宫中,除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那里,也只有魏姐姐你这里有了?好在你还记得让人去叫与与李姐姐来开开荤,不然妹妹怕是还不知道这有名的淮安溯雪是什么味道呢”

    魏月娥笑容不变,看了李贵人一眼:“我倒是知道李姐姐那里也有皇上赏的这种茶叶的,只是她怕是不爱喝,所以没有拿出来罢了”

    李贵人笑了笑,笑容却是有些僵她那里是有这种茶叶,只是因为怕太过于扎眼,招人眼红,所以才没有拿出来的不想今日却是让人误会她藏私不肯拿出来了

    余美人看了看魏月娥,又看了看李贵人,低头喝茶不语

    三娘一直再一旁坐着认真品她的茶,说实在她对茶叶没有特别的研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再好的茶到了她这里她也品不出什么特别的滋味尤其是听着这几位无聊的“娘娘”们你来我往的打机锋,茶的滋味加差了几分,她宁愿回去喝她的凉白开

    “好茶”三娘将手中的茶都喝了,将杯子放下,赞道

    看了看亭子外头,三娘笑着起身,“臣妾多谢娘娘的茶,只是时候不早了,王妃说今日要早些出宫的,臣妾要先告退了”

    魏月娥看了三娘一眼,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却只是道:“夫人喜欢就好,莺歌,你替我送夫人去慈安宫……谢谢梦诗语0327亲的两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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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种子

    莺歌忙将手中的小茶壶递给了另外一个宫女,低头应了一声是:,看小说最快)

    李贵人却是道:“夫人怎么这就要走了?还想着要与你多说说话呢而且,刚刚沈夫人与沈少夫人也来了,正再太后宫中,王妃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府呢”

    二娘也来了?三娘一愣心中便有些纠结

    她到底是留在这里看这三个女人之间不见硝烟的斗争,还是去太后那里忍受魏月娥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并承受她的各种明枪暗箭?能不能都不选?三娘觉得有些头疼,以后她还是少进宫来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好好待着,比去哪里都强

    魏月娥以为三娘不想在这里待着,便道:“刚刚夫第五百零八章种子人还再说她许久没有见过沈少夫人了呢,你这么一说,她想走了”

    李贵人闻言失笑:“我倒是忘记了,夫人与沈少夫人两人是亲姐妹这到让我不好意思留人了罢了,等下一次夫人再进宫,可一定不要再拒绝了不然我还以为您是故意躲着我呢”

    三娘叹气,人家已经帮她做了选择了,还是走

    听了李贵人这半真半假的抱怨话,三娘只有道:“下次臣妾一定去娘娘那里叨扰就是”

    李贵人闻言,笑着道:“那就好,到时候我也用好茶招呼你”

    三娘带着莺歌退了出来,外头鲜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悄悄吁了一口气莺歌见了忍不住笑:“夫人怎么跟逃难似的?”她小声道,态度也比以前要亲密许多

    三娘忍不住往后面的亭子瞥了一眼:“可不就是逃难吗”

    莺歌笑出了声

    三娘却是道:“我避之唯恐不及,你呢?还是不改初衷吗?”

    莺歌闻言一愣,想了想,却是坚定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下了决心,并为之努力了,自然是不愿意改的”

    三娘第五百零八章种子苦笑:“是啊,不挣个头破血流,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决策失误的”不是她故意想要泼莺歌冷水而是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莺歌去受这种苦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只是三娘也知道,她没权利去插手别人的人生所以莺歌坚持的话她只能尊重莺歌的决定

    “如今这后宫中,最为得宠的就是李贵人与魏贵人,这些进宫的美人们原本都以李贵人马首是瞻只是最近有一些原本与李贵人交好的美人也开始向魏美人示好”莺歌一边扶着三娘走一边小声道

    三娘对这些后宫八卦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了解清楚后宫的形势格局也并不是没有用处的,所以她也安静地听着莺歌说话,并没有打断

    莺歌见三娘并没有反感她说这些才接着道:“魏美人如今也能沉得住气了,连那些在她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过的人她都能和和气气的也没有暗中使绊子”

    对于魏月娥的进步,三娘也是看在眼里的,果然魏月娥是一个可造之才

    “你别着急,再耐心些”三娘怕魏月娥好了,莺歌却沉不住气了

    莺歌笑了:“你放心,我不会的”

    三娘看了莺歌一眼,见她笑容温和平静,半分浮躁也没有,不由得再次感叹其实莺歌确实是比魏月娥适合后宫的,因为她心境加平和,不容易受外部影响

    见慈安宫就要到了,三娘停下来道:“好好养伤,你身上的伤疤……”三娘正想着给莺歌一瓶去疤痕的伤药

    莺歌却是摇头:“你不用担心,皇上他上次去魏贵人那里的时候赏了我一瓶能去疤痕的药,我最近一直有在用,好像真的很管用”

    既然皇上已经如此体贴地想到了,三娘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事了

    “你回去,我进去了”三娘拍了拍莺歌地手道

    莺歌放了扶着三娘的手,眼中却是有些不舍的情绪在三娘愣了愣,她还是第一次再莺歌这里看到这种情绪

    “夫人,你以后会不常进宫来?”莺歌道她知道三娘不喜欢这里,刚刚在亭子里的时候,这种感觉为明显

    三娘道:“也还是会来的”就是会来的少些罢了,等到后宫这些小主们杀了个尘埃落定之后她再来

    莺歌点头:“你不喜欢,那就少来魏贵人,她如今的心思……你能远离了这宫里的纷争最好不过了”

    莺歌这话是怕三娘会被魏月娥利用,用她来作为与李贵人争斗的砝码三娘自然是明白的

    “这个给你”莺歌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精致的锦袋递到了三娘的手上

    “这是什么?”三娘拿开了锦袋上的红色小系绳,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平安符

    “这是来京城之前在寺里求的,听说很灵验,无论求什么,对着它诚心诚意念九百九十九遍经就能实现”

    三娘想了想,将平安符递还了回去,摇头道:“还是你留着,我在外头很安全,倒是你……这次你能平安说不定还是这平安符的功劳”虽然她不信这些,但是古人都信,所以这些东西也是有一种精神力量的

    莺歌没有接,却是笑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与三娘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出来:“你看,我自己也有的,所以我觉得它还是很灵验的而且我已经帮你求过了,你带着她说不定就能很快传出喜讯”

    看到莺歌的眼神,三娘就知道她说的喜讯是什么,想了想,三娘还是将这平安符收下了

    “谢谢”

    莺歌摇头:“不过是个平安符罢了,不值什么,我走了”莺歌行了一礼,躬身退下了

    三娘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往太后的慈安宫去了

    果然,除了老王妃之外,沈夫人带着二娘也来了

    三娘上前见了礼就坐到了老王妃身后,等着老王妃说完话好回府去

    二娘今日倒是很安静,也没有出言挑衅,三娘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怕二娘,但是身后总跟着一只时刻准备要咬你的疯狗,也不是一件值得人开心的事情

    只是坐得久了,三娘就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了

    二娘脸色有些苍白,眼下也有些青黑的眼圈,看着像是晚上没有睡好一样偏偏她又用厚厚的粉给盖了一层,这样看着那一张脸就有些假了怎么两个月不见,她这么憔悴了,且这一阵子她似乎也没有进过宫

    三娘正这么想着,二娘却是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快地起了身跑了出去众人正觉得惊讶,却是听到外头传来了二娘一阵接一阵地呕吐声

    在座的几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沈夫人愣了愣,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惊喜之色:“她……不会……不会是……”

    老太后也笑了,点头道:“八成是了,哀家去请太医来给把一把脉”虽然不是宫妃怀孕,不过在宫里真出喜脉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也是一个好兆头

    沈夫人忙道谢:“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让自己的身边的宫女去一趟太医院,又打发嬷嬷去外头把二娘扶进来

    老王妃却是看了三娘一眼,很是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三娘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太后见老王妃脸上有失望之色,笑着安慰道:“你也别急,这年轻夫妻,要怀上也很快的”

    三娘觉得自己很冤枉,她与宣韶平日里也并非不努力,可是孩子不来她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又不是着急就会来的

    二娘很快就被扶了回来,只是她的脸色却加惨白了,连身体也忍不住在那里发抖

    沈夫人很高兴地拉着二娘,想要她在自己身边坐了,却是突然忍不住皱眉:“你这手怎么这么凉?不会是病了?”

    老王妃打量了二娘一眼也有些狐疑:“好像从一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这些孩子,平日里不注意身子,这个时候若是病了那可怎么好?”

    沈夫人闻言吓了一跳,拉着二娘左看右看:“可千万不要病着,若是……”她甚至有些怀疑,二娘会呕吐是不是因为身子不舒服,而不是因为身孕,这不就让她空欢喜一场了吗

    于是沈夫人也不在意旁边还有人,就小声问二娘道:“你这个月月信有没有来?”

    太后与老王妃也都看着二娘

    二娘被沈夫人这一声问的,却是加浑身颤抖,脸色甚至能用惨白如纸来形容,这有些凉了的秋日,她额头开始往外冒汗张了张嘴,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嘴唇也是白的

    她这样子倒是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沈夫人着急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就算来了月信也没事啊,慢慢来,不要怕”

    三娘看着二娘这个反应却是心中狐疑,二娘看想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眼神甚至是绝望的

第五百零九章 诡异

    看到二娘如此,三娘不禁想到了上次的求子事件,并且联想到了那一次宣韶说,孙玉兰死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

    说实在的,她其实早就不厚道的猜测,沈惟其实是个不能人道的而二娘今日的反应,加让三娘心中疑惑

    “去端一碗热姜汤来”太后吩咐嬷嬷道,那位嬷嬷立即去了

    太后也以为二娘是因为没有怀孕,心中害怕才会这种反应,便也劝道:“你母亲说的对,你还年轻,急什么?以后总会有的等会儿喝一碗姜汤,暖一暖身子哀家已经去请太医了,帮你诊一诊脉你这样子,怕是病的不轻”

    不想二娘闻言却是差点跳了起来,有些神经质地第五百零九章诡异道:“不,我不诊脉”

    太后一愣

    沈夫人皱眉道:“你这样子一看就不好,原本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好像是下了马车之后开始不对劲儿的你听话,让太医给你看一看”

    二娘猛然摇头,正想要说什么,却是突然又将唇捂了

    因为她开始已经吐过一次了,所以宫人们早有准备,这会儿便立即有递了一个痰盂过来,二娘起身到一边吐去了

    沈夫人摇头:“都这样了,怎么能不看大夫?”

    老王妃却是怀疑道:“我瞧着,怎么像是孕吐的样子?”

    太后也道:“去瞧着也是”

    沈夫人脸上便是又喜悦又担心:“那就要诊脉了,只是她这身子……”

    太后安慰道:“想必是头一次,反应大了一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再等几个月,胎儿稳了,便会好了”

    沈夫人也是过来人,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心里就加盼望着太医能早点过来好让她安心

    二娘在一边吐得撕心裂肺,再一次被人扶着过来的时候却是哭着的

    沈夫人忍不住摇头笑她:“平日瞧着第五百零九章诡异挺稳重的,今日倒是怎么了?”

    老王妃道:“曾经也听说过怀了身子的女子,在头几个月性子会大变的,这也是正常”

    二娘却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抖得厉害了

    姜茶送了过来宫女伺候着二娘喝了下去,她的手是暖了一些了,只是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过来

    又过了些时候,太医终于请了过来了

    太后便让二娘去一旁让太医给诊脉

    二娘眼中十分的恐惧,但是却是敌不过沈夫人的坚持

    太医为二娘把了左手,又把了一次右手,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过来禀道:“沈少夫人这是有了喜脉”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中最高兴的自然就是沈夫人了三娘却看见二娘脸上已经是面如死灰

    沈夫人高兴过后又不由得有些担心,她看了一眼二娘,犹豫地问道:“太医,她身子如何?能不能受的住?”

    太医闻言有些莫名:“沈少夫人的身体很好啊,只是头三个月,注意一些就好了若是沈夫人您不放心,我可以给沈少夫人开几副安胎药”

    沈夫人忙点头:“如此那就早好不过了麻烦太医了”

    太医便跟着宫女下去写方子了

    太后笑着对沈夫人道:“如今你放心了?”

    沈夫人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连连点头:“这还要谢谢太后娘娘呢”她原本想说上次多亏了上次太后招了高僧为二娘念经祈福,可是想到皇上遇刺之事怕太后会不高兴,所以便停住了虽然后来皇上查明了,刺杀之事只是那位冒充了法海的人一人所为,与大悲寺其他僧人没有关系,不过太后还是不愿意听人提起大悲寺的和尚的事情

    沈夫人想,等着她出宫之后,自己派人去大悲寺谢那几位高僧就是了

    太后吩咐自己身边的嬷嬷道:“去皇后那里说一声,她知道了想必也是会高兴的另外,你去看看阿惟在宫里没有,将这好消息告诉他让他也高兴高兴”

    那位嬷嬷赶紧去了

    三娘坐在一边看着面无人色的二娘,心里也有些胆战心惊若是真如她猜测的那般,二娘回去之后不会发生血案?想起孙玉兰的死,三娘很是为二娘捏了一把汗

    过了一会儿,皇后那边就派人过来了,还有一些给二娘的赏赐二娘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情绪那么失控了尽管她眼中一丝光亮也没有了,依旧还是面无表表情地谢了恩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外头有人报说沈少爷来了,二娘才有忍不住有些发抖,只是她的头却是再也没有抬起过

    沈惟依旧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三娘看着他从外头走来,也不由得感叹,面上看着果然是一个风姿绝佳的俊俏公子

    沈惟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

    太后笑着让他起身了,打趣道:“一转眼,你也是个要当爹的人了”

    沈惟朝二娘这边看过来一眼,即便二娘没有抬头,也是忍不住身体有些颤栗的沈惟意味深长地看着二娘,却是笑着回太后道:“在太后娘娘面前,惟就算是当了祖父,也还是不懂事的孩子”

    太后闻言哈哈大笑

    二娘却是忍不住抬头看了沈惟一眼,因为刚刚她从沈惟的话语中实在听不出半点不高兴或者愤怒的情绪,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惟面上挂着完美的笑容,正与太后说着笑,似乎是没有看见二娘投过去的目光直到二娘盯着他有些久了,他才转过头来,朝着二娘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在二娘的眼中,却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三娘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忍不住皱了皱眉,沈惟却是朝她看了过来三娘一愣,她总觉得沈惟那双漆黑的眸子,黑是黑,却是暗沉沉的,即便光亮照进去也不会反光一样

    与三娘的视线对上了之后,沈惟点头笑了笑便又转过了头去与自己的母亲说话

    这一幕却是落入了二娘的眼中原本没有什么,看在这个时候的她的眼中却是觉得当中问题很大

    她与沈惟成亲之后,明明连房也没有圆过,这一点沈惟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是听了她怀孕的消息他却是半点不高兴的样子也没有不,可以说,沈惟是半点在意的情绪也没有

    这个时候,沈惟却还有空盯着三娘看,二娘觉得自己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情绪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她终于明白了,沈惟是真的不在意她,即便她这个妻子现在肚子里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不屑与她计较因为他心里在意的是另外一个人

    三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汗毛倒竖的感觉,愣了愣,她转过头之后却是对上了二娘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眸子

    三娘不由得有些头疼,二娘这么看着她做什么?她可是什么也没做即便是上次高僧祈福的事情,她也好心地要带她一起离开偏殿,是二娘自己不相信她不愿意跟她走的

    沈惟陪着几位长辈说了许久的话,沈夫人见二娘脸色不是很好,便道:“时候也不早了二娘她好像还有些不舒服我们不如先告退?”

    沈惟看了二娘一眼,点头笑道:“那就听母亲的”

    太后打趣:“明明你自己也心疼媳妇,什么听母亲的?”

    沈惟笑着道:“这不是在太后面前不好意思吗?”

    太后又笑

    二娘却是有些心中发冷,她实在是搞不懂,到了这个地步,为何沈惟还能若无其事地开出这种玩笑来若是他心中又哪怕一点点把她当作他的妻子看的意思,都不会轻松至此

    老王妃也道:“我与三娘也出宫去了,太后娘娘,您与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是歇歇”

    太后也不拦着,点头让自己身边的嬷嬷送众人出宫去

    老王妃与沈夫人走在了前面,两人自然是聊起了孙子的事情三娘能感觉到,等下与老王妃独处的时候她还有的念,不由得有些苦恼

    三娘身边走的是二娘还有隔着二娘的沈惟

    只是,二娘却是突然开口道:“三妹妹,能否与你说几句话?”

    三娘看了二娘一眼,很想说不能二娘在被太医把过脉之后在太后的殿里,一直都没有说话,现在却是要与她说话,三娘想起二娘的那个眼神,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虽然没有开口拒绝,但是却是装作没有听见,正想要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老王妃,手却是突然被人抓住了

    三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二娘那有些发白的手指紧紧握住,想要抽出来,二娘的手劲儿却是很大,她甚至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反而是转过头去对一边的沈惟道:“相公,你不介意?”

    沈惟挑眉看了二娘一眼,又看了被二娘紧紧抓住的三娘,眸子一闪,却是温和朝二娘笑了笑,摇头道:“你们姐妹要叙旧,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说着还故意往一旁走开了几步

    三娘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宫人,不好与二娘翻脸,只能淡声道:“二姐姐,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不过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放了,你抓疼我了”

    二娘却是扯了扯嘴角:“我身子不舒服,怕走不稳,扶着你我心安一些”

    三娘转头对后面几位宫人道:“你们过来扶着我二姐姐一些”

    “等会儿,等我与你把话说完”二娘止住那几个宫人,拉着三娘就往旁边走了几步

    三娘想着,真后悔没有带白兰进宫来,二娘的手劲儿真大老王妃和沈夫人正在前头说话,自然是不会在意小辈们这些小动作

    眼见着离了旁人有五六步远了,三娘在花坛边扯住二娘:“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不走了”

    二娘到也停住了,她看了一眼停在几步开外等着她与三娘说话的沈惟,对三娘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三娘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她实在是没有兴趣知道二娘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还是告诉你”见三娘一点反应也不给,二娘倒是笑了笑,倾身伏到了三娘耳边,三娘厌恶地皱了皱眉想要后退,却听见二娘有些阴狠地声音充满着恨意道:“我现在恨不得你去死”

    三娘一惊,不想拉拽着她的二娘却是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往花坛里倒去甚至还是身子微微倾斜着,腹部眼看着就要撞上花坛边上的石头围栏

    三娘心中一惊二娘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惊恐甚至不可置信的,只是她嘴角却是含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啊——三妹妹,你做什么”二娘凄厉的声音响起

    三娘下意识伸手去拉她,却是被二娘避过了,三娘只来的及扯住二娘的一边衣袖子,“刺啦”一声袖子破了,虽然也减缓了一些力道二娘依旧还是撞到了花坛上,当即就抱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

    沈惟连忙走了过来

    而走在前头的老王妃和沈夫人也发现了不对劲,跑了过来

    沈夫人一脸惊恐:“二娘——”

    三娘看着倒在地上的二娘,脸色很是难看她觉得自己有些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是二娘这么贱的人偏偏这世上贱人才会无敌

    事已至此,未免人家误会,三娘只有赶紧蹲下身一脸担忧地急急问道:“二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沈惟因为离得近,是最先跑过来的她扶起了二娘,也是一脸的担心:“娘子,你怎么了?太医,快去叫太医”沈惟对自己身后的宫女道

    沈夫人与老王妃也过来了,沈夫人看着在沈惟怀中疼地抽搐的二娘,一脸的焦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呢”说着沈夫人还有些狐疑地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欲哭无泪,拜托你们不要学二娘一起弱智好不好?她害二娘的动机是什么?二娘有没有孩子干她屁事又不是她老公的着简直是荒谬

    二娘的脑子也是被门夹了?她们两人又不是一家的,即便是她推了她,害她小产又能如何?宣家还能为这种没影的事情休了她?所以说人至贱则无敌了

    二娘一边呼疼一边白着脸抬头她有些害怕地看着三娘,却是对沈惟道:“相公,刚刚你看到了对不对,是三妹妹她……”

    沈夫人看了看二娘又看了看三娘,心中疑惑甚

    正在这僵持的时刻,沈惟却是说话了:“娘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刚你脚滑,拉着三妹妹就往一边倒,若不是她扯住了你,你怕是要摔得狠了”沈惟眼中有心疼,也有责备

    他还指了指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儿:“走路也不看着些地上”

    众人便看见在刚刚二娘摔倒的地方还真的有一块表面光滑的小石头

    此言一出,沈夫人便相信了,她看着二娘道:“哎,你明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老王妃也松了一口气,她将三娘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对沈夫人道:“孩子年轻,不知道厉害,你也别责备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事情的”二娘虽然撞了一下,地上却是没有见红,老王妃凭着经验就看出来孩子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沈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二娘却是静静地盯着沈惟和三娘,眼珠子黑得吓人

    虽然沈惟帮着自己说了好话,三娘却还是觉得柚子额毛骨悚然,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首先是二娘被诊出来了喜脉,若是孩子不适沈惟的,沈惟却是什么不对劲儿也看不出来,二娘却是吓得魂儿都没有了然后二娘故意用自己地腹部去撞地上的栏杆,那架势就像是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仇似的,且还脑残的想要陷害她

    最最诡异的事情是,沈惟却是帮着她说话的

    她自己也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她与沈惟有什么奸|情成了第三者,二娘就是一个受害的正妻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地玩意

    “虽说如此,也还是让太医来看看,你也放心一些”老王妃对沈夫人道

    老王妃也松了一口气,她将三娘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对沈夫人道:“孩子年轻,不知道厉害,你也别责备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事情的”二娘虽然撞了一下,地上却是没有见红,老王妃凭着经验就看出来孩子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沈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二娘却是静静地盯着沈惟和三娘,眼珠子黑得吓人

    虽然沈惟帮着自己说了好话,三娘却还是觉得柚子额毛骨悚然,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首先是二娘被诊出来了喜脉,若是孩子不适沈惟的,沈惟却是什么不对劲儿也看不出来,二娘却是吓得魂儿都没有了然后二娘故意用自己地腹部去撞地上的栏杆,那架势就像是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仇似的,且还脑残的想要陷害她

    最最诡异的事情是,沈惟却是帮着她说话的

    她自己也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她与沈惟有什么奸|情成了第三者,二娘就是一个受害的正妻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地玩意

    “虽说如此,也还是让太医来看看,你也放心一些”老王妃对沈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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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一场闹剧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沈夫人不放心二娘,非得让她在宫中休息休息才出宫去

    老王妃道:“好在无事,既然如此,我便带着三娘回去了”

    沈夫人看了看三娘,笑着道:“刚才多亏了你了”她原本还想着三娘能留下来陪一陪二娘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是姐妹,或许能让二娘不这么紧张可是看到老王妃似乎是有些疲倦的样子,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得起身相送

    三娘朝二娘的腹部看了一眼:“二姐姐你以后可是要多加小心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累的沈夫人担心,那可就是你不孝了”

    二娘冷冷地看着三娘,暗地里几乎要将银牙咬碎了

    三娘笑了笑,跟着老王妃出宫去了

    在马车上,老王妃对安安静静坐在自己身边的三娘道:“你这位二姐姐,毛毛躁躁的,不知道轻重,她又怀着身孕,以后你还是离着她远一些,免得出了什么事情,说也说不清了”

    三娘一愣,随即立即点头:“是的,祖母,三娘知道了”

    刚刚若非长辈们和太后的宫女在场,她顾忌颜面,根本就不可能搭理二娘且二娘怀着身孕,她连挣扎都不敢太过用力

    老王妃果然是火眼金晶,深明大义

    ************************

    沈惟扶着二娘上了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马车里只听到车轮滚在平坦的方石路上的声音,偶尔还有外头车把式们极有精神的呼喝声

    沈家的随从仆妇们都是喜气洋洋的,因为沈夫人已经下了令了,一回府就给发赏钱,人人都有,今日跟着出门的这些是双倍

    而马车上的沈惟与二娘却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沈惟是在悠闲的喝茶,与他平日里与二娘同车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二娘却是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沈惟,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许久,沈惟终于施舍一般地抬起了头,朝二娘看了一眼笑容温和:“娘子是也要喝茶么?”

    二娘抿了抿嘴唇,她的唇色已经不似在宫中的时候那般的惨白:“为什么?”她依旧是盯着沈惟不肯错眼

    沈惟重拿了一个小茶蛊,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二娘面前的小几上,闻言漫不经心道:“什么为什么?”

    二娘眼神带了些凄凉,又染上了一些倔强:“你比谁都清楚,我们……我们没有……圆房”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罢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两字一顿

    “为何你在听到我有了身孕的消息之后,没有半分愤怒或者惊讶?”这一句她说得顺溜了一些了,她不否认她被沈惟吸引,作为她名正言顺的夫君的沈惟是令她心仪的所以在昨日她原本总是来的及时的月信没有来的时候,她是忍不住惊恐的,她与沈惟有了婚约之后,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沈惟之外的男子有牵扯

    沈惟靠在了车壁上,看着二娘似乎是带着一点审视,二娘终究还是有些难堪地撇开了眼沈惟笑了:“你不必担心,孩子生下来就是了我也不会把你如何今日这种把戏,以后还是少万一些的好”

    他说的云淡风清,让自己的妻子生一个别人的野种,在他口中就像是同意自己的妻子养一只小宠物而已

    这话却是让原本已经平静了一些的二娘,脸色又苍白了起来:“果然是如此么……你根本就不在乎……即便是……”她不由得惨笑起来

    沈惟看了二娘一眼,并不在意她的发疯

    二娘却是猛然抬头,带着恨意的目光紧紧盯着沈惟:“是因为三娘对不对?”

    沈惟闻言眸光一闪,却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模棱两可地道:“你只管将孩子身下来就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二娘却是豁出去了:“我肚子里地孩子是谁的你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在你心里想着的只有我那个你曾经一心求娶的三妹妹刚刚我就是想要看看你的反应,果然,你是帮着她的可是,她如今已经嫁做他人妇,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得到她,沈惟你真可悲”

    沈惟静静看着二娘,眼中的情绪诡异莫辩突然他伸出手来卡住了二娘的脖子,将她抵在了车壁上

    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沈惟声音温柔道:“我可悲?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怎样才能不可悲?让人绑了你去沉塘?”

    二娘有些呼吸不顺,她等着沈惟,却是没有求饶

    沈惟笑了笑,松了手,掏出了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二娘一边咳着一边看着沈惟的动作,这个动作让她痛恨不已,曾经三娘也与沈惟做过同样的动作

    “你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你确实没有她重要所以……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沈惟笑着吐出了这一句,将擦了手的帕子扔到了地上

    二娘的眼睛有些赤红,不知道是刚刚憋气憋得,还是听了沈惟的话之后给气的

    “你会后悔的”二娘狠声道

    沈惟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语气中有着极度的轻视与不屑:“哦?你想做什么?还是像今日这样在背后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

    二娘冷笑:“我会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沈惟闻言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二娘:“虽说你使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会给我丢人,不过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真的发了狠会做到哪一步呢你若是真能动的了她,爷说不定还会看你那么一两眼只是凭着你那点儿本事……”沈惟忍不住笑了

    二娘攥紧的拳头,瞪着沈惟的眼神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兽

    “停车——”沈惟冲着外头喊道

    马车很快便停到在了路边,沈惟朝着二娘一笑:“我还有事情要办,你自己回去”说着便掀了帘子下了车去了

    二娘瞪着那又被放了下来的车帘子许久,听见沈惟在与坐在后面的那一辆车上的沈夫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有丫鬟上了马车

    上来的是二娘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她们眼中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却不敢将眼神盯在二娘的身上,只是互相之间交换着眼神

    在听到二娘怀孕的消息之后,她们是疑惑的因为她们自二娘成亲之后就一直在二娘身边伺候,却是从未见过少爷在这位少夫人房里过过夜所以这一阵子,尽管二娘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她们也没有往哪一方面想

    她们自然是不会认为二娘会背着沈惟在外头偷汉子,只是有些不明白两位主子是什么时候圆的房罢了

    二娘却是感觉到了丫鬟们的神色,她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因为心虚,她觉得丫鬟们定是在怀疑她失了贞所以神色是莫辩

    于是车里的气氛便奇怪了起来

    ******************

    三娘与老王妃的马车才刚刚回到庄王府,三娘先下了马车反身想要扶老王妃下来的时候,一个嬷嬷便匆匆跑了过来:“少夫人,县主那边……”

    老王妃一边下车一边皱眉:“惠兰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三娘对老王妃道:“祖母,最近县主那边一直都很乖巧,想必不是什么大事您今日一早就起了,在宫里坐了那么久,刚刚在马车上就有些犯困要不您还是先回去歇着?惠兰那边,我去看看就是了?”

    老王妃确实是有些疲倦,刚刚在马车上被摇晃的就有些昏昏欲睡闻言便点老大点头:“你去看看若是她依旧无理取闹,你就不要管她了让申嬷嬷管严厉一些就是了”对于这个孙女,老王妃一想起就加疲惫了

    三娘点头,扶着老王妃往二门去:“祖母您尽管放心”

    老王妃拍了拍三娘的手,另外让人搀了她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三娘等老王妃走远了,便问那位嬷嬷:“惠兰县主怎么了?”

    嬷嬷道:“刚刚世子突然跑到惠兰县主的院子了,说是要把那申嬷嬷送回去”

    三娘闻言一顿,皱眉道:“世子不是一直在外院住吗?怎么会突然去了县主那里?”

    那位嬷嬷小心地看了三娘一眼:“这……想必是县主让人去找了世子来世子以为县主被申嬷嬷欺负了,所以……”

    三娘轻叹一声,点了点头:“世子如今还在县主院子里?”

    那位嬷嬷忙点头:“少夫人您过去看看世子非要带县主出去奴婢们又不敢拦,世子还说若是申嬷嬷拦着便要让人打死申嬷嬷还好您这会儿回来了”

    三娘往惠兰县主的院子走去,一边还问了那位嬷嬷一些情况

    走到惠兰县主的院子的时候,这里正闹得鸡飞狗跳

    宣安世子正抱臂站在了院子当中,申嬷嬷与另外几个三娘派过来看院子的嬷嬷站在正房门口惠兰县主的那一间屋子是关着的,外头还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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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调|教

    第五百一十一章“……你们这帮刁奴,非得本世子去外头找人来收拾了你们才肯滚蛋吗?你们以下犯上,可知该当何罪!”宣安抱着臂,瞪着几个嬷嬷道。

    “哥哥——”门里传来了惠兰县主的哭声。

    宣安道:“别喊了,我这不正要救你吗!我数三声,你们若是还不开门,我,我就找人来撞了啊。”

    申嬷嬷低头恭敬地站着,纹丝不动。

    “一……二……”宣安架势十足,可是没有人动。

    “……二……几啦?”

    “……”

    三娘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宣安正下不来台,见三娘来了松了一口气,忙走了过来:“大嫂,你来看看这帮刁奴。她们欺人太甚,以下犯上。”

    三娘与宣安见礼喊了一声“世子。”门口的几个嬷嬷见三娘来了,便都退了下去,而惠兰房间里的哭声也小了。

    三娘笑了笑,对宣安道:“世子今日怎么来了?”

    “有人来跟我说惠兰在这里被人欺负,整日被一个恶嬷嬷嬷嬷打,还不给她饭吃,祖母被蒙在了鼓里,我母亲又管不着,所以我过来看看。”宣安看了惠兰的房间一眼,眼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说起来,这宣安虽然是个纨绔公子又爱胡闹,但是在庄郡王那一家子极品中还算是好的了。至少,没听说过他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对自己的亲人也会适当地表示一下担心。

    三娘漫不经心地道:“哦?有人去世子面前说的?那人是谁?世子何不让他出来对质?”

    “就是……”宣安原本张嘴就想说,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眼珠子一转,顿了顿,陪笑道:“大嫂,那人说不能透露他的姓名的,再说我就是来看看惠兰她怎么样了,怎么说她也是县主。怎么能被个奴才欺负?说出去,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没有面子不是?原本我也不怎么信的,可是来这里一看,惠兰的门都被她们给锁了。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当着我的面她们还敢如此,那平日里还不知道怎么对惠兰呢。”

    三娘看了那门一眼,申嬷嬷平日里不让惠兰与外头接触,除了伺候她起居的丫鬟就不让她见人了。

    “大嫂您心肠最好了,我知道您平日里要管家,很忙,所以难免顾不上这边。这帮刁奴才因此胆大妄为起来。”宣韶主动帮三娘撇开了。

    三娘笑了笑:“其实会不会是世子您误会了什么?这位申嬷嬷是太后她老人家派过来教惠兰学规矩的,所做的事情也是经过老王妃允许的,说到以下犯上怕是万万不会。至于这门锁着,是因为县主她正在学修身养性。”

    “嘎?”宣安一愣,随即纠结道:“修身养性要这样学?大嫂你也学过?”

    三娘只道:“若是世子实在不放心,那见一见县主也是无妨的。只是我不相信嬷嬷会对县主动手,世子怕是被人骗了。”

    宣安看了看惠兰的房门,又看了看三娘。有些犹豫。

    三娘已经对站在一旁的申嬷嬷道:“嬷嬷你去把门开了,让世子看一眼吧,免得他担心。见到县主安然无恙。那些诽谤之言自然也不攻自破。”

    申嬷嬷看了三娘一眼,低头应了一声是,便让一个婆子去将惠兰县主的房门打开。

    “世子,请吧。”三娘示意宣安进去。

    宣安道:“大嫂您先请,您先请。”

    三娘笑了笑,走在了前头,宣安赶紧跟上。

    门打开了,惠兰县主站在门后,宣安看见她就不由得一愣,三娘其实也有许久没有见到惠兰县主了。见了她如今的模样也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宣安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对惠兰道:“我还真以为你在这里受苦呢,如今瞧着你倒是过得挺舒坦的嘛。”

    惠兰县主以前尽管是有些刻薄,但是容貌上还是继承了宣家人的优点,算得上是一位美人了。只是原本身材苗条甚至算得上瘦削的美人却是胖了好大一圈,小巧的瓜子脸已经变成了肉肉的圆脸。她以前就喜欢穿浅色的衣裳,可是如今一件鹅黄色的衫子硬是被她穿的有些撑不下了的感觉。

    只是脸色却是红红润润的,血色很好,看得出来最近营养很足,这哪里像是被人虐待的样子?

    惠兰看着宣安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欣喜呢,转眼看到了申嬷嬷却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三娘对宣安道:“世子现在可是放心了?县主她好好的呢。”

    宣安忙不迭地点头:“放心了放心了。还不是她身边的丫鬟,让人到我面前乱嚼舌根,让我差点信以为真。”宣安仔细看了看惠兰露在外头的一些皮肤,并未在上面看到什么伤痕。

    “哼!这些奴才也太可恶了,竟然耍着本世子玩!”

    惠兰县主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的申嬷嬷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三娘对宣安温声道:“世子放心了就好,既然您已经进来了,不如去祖母那里请个安吧?你许久未曾来内院,祖母她老人家总惦记你呢。”

    宣安又看了看惠兰,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不对的,便点头:“嫂子说的是,我这就去看看祖母去。”

    见宣安要走,惠兰忍不住急急开口喊道:“哥哥——”

    宣安回头,摆了摆手:“妹妹你还是好好学规矩吧,即便母亲在佛堂出不来,但是有祖母和大嫂在,怎么会有人敢欺负你?等你学好了规矩,我再来看你。”想了想,还看着惠兰满意地点头:“我瞧着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宣安一面笑一面走了出去。

    三娘看了惠兰一眼:“县主好好休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嬷嬷们说。”她从不会刻薄惠兰的吃穿用度。

    “奴婢送少夫人出去。”申嬷嬷低头对三娘道。

    接着申嬷嬷便招呼人过来将屋子又给锁了。惠兰看着申嬷嬷与三娘踏出房门,想要上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又被关上。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不由得滑倒在了地上捂着脸哭,只是她不曾发觉,她就连哭也是小声的抽泣。

    三娘从惠兰县主房里退出来的时候,心里却是惊讶万分的。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原本那个刁钻歹毒的惠兰县主会是如今这个模样。申嬷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让人不敢置信了,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少夫人觉得如今的县主如何?”申嬷嬷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三娘想了想:“瞧着确实是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嬷嬷你幸苦了。”

    申嬷嬷笑道:“奴婢还要感谢少夫人的信任。您今日让奴婢开门,让世子见县主就是您信任奴婢了。”

    三娘若是觉得她真的用了暴力手段的话。是不会让宣安见惠兰的,不然等闹到外头,她这个主事人也脱不了干系。

    三娘笑了笑,她只是觉得申嬷嬷即便是要整治人手段也不会拙劣到让人抓住把柄。真正的苦头,就是你吃了也有口说不出的哪一种,在这一方面,申嬷嬷她绝对算的上是高手。

    “县主她看上去……丰|满了许多。”三娘沉吟道。

    申嬷嬷却是问道:“少夫人觉得这样的郡主看起来如何?”

    三娘想了想:“刚刚我第一眼看到县主。还以为是别人呢,瞧着性子像是……绵软了不少。”

    申嬷嬷点头:“都说相由心生,所以容貌对女子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许多的人家在挑选主母的时候,喜欢圆润丰满的。这样的女子看着一是好生养,二是好气度。县主原先的容貌,美是美,加上她那种性子,却是不好的。”

    三娘觉得这些古代的嬷嬷们的手段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说起来,申嬷嬷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老王妃就经常说她瘦了,让她多补补。其实她还真不算瘦的。

    “王妃既然希望县主以后能够平平顺顺的,那显著而言,好容貌还比不上好体态有用。”

    说起来,惠兰现在这模样,看着真的憨厚多了。只是这也太具有欺骗效应了,三娘心中冒冷汗。

    只是她有些奇怪,申嬷嬷是怎么让惠兰在短时间之内长成一个小肥妞的?惠兰院子里食材的用度,每个月确实是不少,甚至是她和宣韶院子用度的三倍了。只是她也不会在这点小事上计较,所以也没有在意。

    难不成申嬷嬷平日里惩罚惠兰的方法就是逼着她吃东西?三娘有些冒冷汗。

    申嬷嬷看了三娘一眼。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笑了:“县主现在胃口很好,即便奴婢不逼着,她也是能吃的。”

    “……”

    三娘觉得,以后她对人一定要谦虚。因为这古代到处卧虎藏龙,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像是申嬷嬷这样子的。那就算哪一天被人给整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少夫人慢走。”申嬷嬷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躬身道。

    三娘点头:“嬷嬷您去忙吧。县主这边就劳烦您了。”

    第二日,三娘去老王妃那里请安的时候,老王妃说起了回来的事情。

    问道:“听安儿说,惠兰如今乖巧了不少?”

    三娘便将惠兰县主的情形与老王妃说了,老王妃点头:“这申嬷嬷不愧是个有些手段的,她说的话也极是有道理。如此我到也放心了,只是希望她能真的彻彻底底的改了才好。”

    三娘点头称是,虽然她觉得一个人若是本质就是坏了的,要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希望惠兰被申嬷嬷调|教的,不要再同以前一样做事情肆无忌惮,不知道害怕就好。别的,她还真不奢求。

    转眼就到了苏成之的婚期了,在苏成之出嫁前一日,三娘受邀去了苏家。

    三娘出嫁的前一日也是让家中姐妹们陪着哭嫁的,这是这里的传统。苏家人丁单薄,苏成之的性子也没有太多的闺中好友,于是苏夫人便让王筝邀了三娘前去。

    三娘也又好久没有见到王筝和苏成之了,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这一晚,三娘与宣韶歇息的的时候,忍不住道:“后日成之就要出嫁了。”

    “嗯。”宣韶闭着眼睛,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三娘忍不住捏了他一把:“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说成之要出嫁了。”

    宣韶睁开了眼,有些莫名:“你是要与我商量送什么贺礼?”

    三娘盯着宣韶看了半响,笑着点了点头:“没事,我自己准备就好,我就是说说罢了。”

    三娘觉得自己小心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十分鄙视自己。

    不想宣韶却是犹豫着道:“不如送陶埙吧,我记得母亲那里还收着一对。”

    三娘顿了顿,看着宣韶:“为什么要送这个?”

    “以前好像听敏之提过,说苏小姐喜欢这些东西。她不是送过你一架琴吗?你回一对埙不是正好?”宣韶道。

    三娘在宣韶怀里找了一个舒适一些的位置:“你和苏家兄妹认识很久了?”

    宣韶也跟着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三娘更舒服一些:“嗯,小时候就认识。”

    三娘眨了眨眼睛:“能跟我说说吗?”

    宣韶抚着三娘的背:“怎么突然想要听这个了?”

    “可能是气氛好吧。”三娘随口答道。

    “……”

    “太小的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回京之后,敏之,宣云和我经常在一处喝酒。”“喝什么酒?”三娘伸手捏住了宣韶的耳朵,想起世子那骚包的性子,三娘觉得这酒是huā酒的机会很大。

    宣韶轻咳一声,忍住了笑意:“女儿红,huā雕,秋露白……嘶……”

    宣韶低头看了一眼三娘刚从他肩膀上离开的亮亮的牙齿,一个翻身就将人给压住了。

    “唔……”

    *********

    三娘第二日想起晚上的事情,还忍不住咬牙。她原本是想要问宣韶的情史的,结果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给跑远了。宣韶这魂淡,太奸诈了。

    直到去了苏家,三娘还是愤愤不平。

    乃至王筝看到三娘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只是让你来陪成之的,你即便不舍得她出嫁,也不用这么苦大仇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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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送礼

    第五百一十二章三娘摸了摸脸。立即换上了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看着王筝道:“这样行不行?”

    王筝白了她一眼,带着她往苏成之房里去了。

    苏成之的房间已经布置的十分喜庆,她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只箫轻轻抚摸着,但是注意力却是没有在手上的事物上头。

    王筝咳嗽了一声,苏成之回过神来,看见三娘与王筝来了,点了点头。

    苏成之脸上并没有别的新嫁娘脸上的那种喜悦,但是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神色,苏成之就是苏成之,她总是与别人不同的,所以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也是一脸刻板的神色,你可以把它称之为淡定,也可以称之为呆。

    苏成之要嫁的是翰林院掌院吴潜的第三子吴庸,现在是国子监的一名贡生,据说颇有才名,人品也甚为端正。吴家是清貴之家,与别的朝官家庭相比不算富裕,却是家风严谨,吴家家规明确规定,吴家子弟三十无子方可纳妾。

    三娘曾经在一些社交场合见过吴夫人,吴夫人的性子与苏成之的母亲苏夫人极为相似,听说两位夫人年轻的时候还是手帕交。

    这些都是王筝说给三娘知道的,所以总的来说,苏成之的这门亲事还是很不错的。而苏成之的性子,嫁到这样简单一些的人家才是她的福气。苏夫人在为苏成之挑选姻缘之时也是颇废了一番心力的。

    三娘在苏成之身边坐下,见苏成之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一笑,让白英将自己准备的贺礼拿了上来。

    “听说送礼要投其所好,我这个俗人为了找一件配得上你这个雅人的礼物,可是煞费了苦心了。”三娘戏谑地对苏成之道。

    王筝也凑趣地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三娘接在手中的盒子:“哦?那我这个同是俗人的人到要来开一开眼了。”

    三娘亲自将那一只紫檀雕huā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青釉褐彩的古埙。

    今日来的时候三娘还有些纠结,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听宣韶的。这一对埙是宣韶送给苏成之的。三娘觉得自己可以跟宣韶使小性子,但是面对苏成之的时候她不应该小心眼儿。

    果然,苏成之看到埙便两眼一亮。将手中的箫递给了丫鬟,接过了三娘手中的盒子放到了榻上,有些爱不释手。

    王筝捂着嘴笑:“你还真了解她。”

    三娘笑了笑。没有反驳。

    苏成之将埙拿在手中好好把玩了一番,眼睛亮亮的看着三娘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见苏成之喜欢,三娘心理也是高兴的。

    苏成之却是将那装埙的盒子推到一边,对自己的丫鬟道:“去把我房间里的那一个没有huā纹的方木盒子拿来。”

    见丫鬟去了,苏成之便对三娘道:“这埙我很喜欢,不过这种宝贝你却用了这么一个俗气的盒子来装,真是糟蹋了。你看,这是古埙,上面连纹饰也是再简洁不过的了。你这紫檀木的盒子,不但有香味,上头的huā纹……”

    王筝在一旁忍不住大笑。

    三娘:“……”

    她知道这古埙珍贵,所以让丫鬟找了一个同样贵重的礼盒,不想却是被嫌弃了。

    苏成之在王筝的笑声中顿住了。面上竟然有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对三娘道:“抱歉,我刚刚没忍住。”

    三娘对这一声抱歉倒是愣了愣,这可不像是苏成之会说的话,再说她平日里说这种话的时候可是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是错的。

    王筝在一边给她解惑了:“这两个月母亲请了一个嬷嬷来好好折腾了成之一番,就怕她嫁到吴家后还这么容易犯傻。说实在的。成效还是有的,刚刚可能是太高兴了没忍住。”王筝在一边笑的打跌。

    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娘家的时候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嫁了人之后就不同了。即便婆婆护着,但是也是要与妯娌小姑子们相处的。

    苏家人口简单,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连这哭嫁的仪式也不过就是走走形式罢了。苏成之自然是哭不出来了,所以三娘和王筝也不过是陪着她坐着罢了。

    晚上,宣韶过来接三娘回家,他是与苏敏之一起回来的。

    三娘一上车就闻到了宣韶身上的酒味。

    “喝酒了?”三娘觑着宣韶道。

    宣韶将车帘子揭开了一些,坐得离三娘远了一点:“下午敏之来找我喝酒,就陪着去了,他喝得有些多了,刚刚走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洒在了我身上。”三娘看见宣韶的衣摆上果然有一团水渍。

    “女儿红?huā雕?还是秋露白?”三娘凑近了宣韶一些,在他脖颈处闻了闻,漫不经心道。

    “……”

    三娘瞪了他一眼,自己靠着车壁坐好了,男人身上有酒味还真不怎么好闻。三娘想着,这个话题还是打住吧,以后也别再问了。

    不想宣韶却是开口道:“我与敏之经常见面,苏小姐……好像只见过一两次吧。只是我不太记得了,倒是经常有听敏之兄提及这个妹妹。”

    三娘讶异地看了宣韶一眼。

    宣韶伸手将三娘抱到了怀里,一阵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三娘下意识地要将宣韶推开,不想却是推不动。

    “一直有些奇怪你为何总是提起敏之的妹妹,今日……咳,你多心了。”宣韶凑在三娘耳边小声道。

    三娘顿了顿,宣韶这话的意思是他知道了?知道苏成之曾经喜欢他的事情?她抬头看着宣韶。

    宣韶苦笑:“刚刚敏之兄喝多了,说了一些话……”

    三娘终于知道刚刚王筝板着脸走出去所为何事了。

    “以后你还是看着他一点儿,不能喝就别逞强。还好今日他傍边只有你,若是被别人听见了,那可怎么办?”三娘觉得苏敏之就是一个祸害。

    宣韶摇头:“敏之兄平日里喝多了也不过是倒头就睡,也就是今日话多了一些。”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三娘在心理狠狠鄙视。这件事情一定要跟王筝打报告,不能让苏敏之以后有机会犯糊涂。

    说起来宣韶的酒量倒是很好,至少她从为见他喝醉过。想到这个,三娘觉得自己似乎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她不用苦命地跟王筝一眼,忙里忙外去照顾一个随时会吐自己一身的醉鬼。

    宣韶要是在外头喝了酒,会很自觉的一回来就去沐浴换衣裳。

    两人回到府里,宣韶去了净房沐浴,三娘刚坐下一会儿,庄嬷嬷就带着白芷一人抱了了一叠账本上来,看着那一叠厚厚的账本,三娘觉得有些头疼。

    “少夫人,这是这一季各处庄子送上来的账册,庄子上的管事们今日也都差不多来齐了。”

    按着庄亲王府的规矩,各处庄子上报帐是一年两次,一半都是在夏初和秋末。这一次提前了一些,是因为王府的内院掌权人由郡王妃换成了三娘,所以在年末上贡之前,老王妃让各处庄子进京来报一次账,也好让三娘事先了解一下情况,免得年尾事多的时候手忙脚乱,出岔子。

    三娘点了点头:“搁下吧,我等会儿看看。”

    庄嬷嬷看了三娘一眼道:“夫人,明日你怕是要抽空见一见这些管事。这账本,你也仔细看一看,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明日也正好可以当着面问清楚。”庄嬷嬷有些担忧,尽管她觉得少夫人是个聪明有能耐的,可是管理产业之事却是从未有过的。

    想了想,她忍不住提醒道:“少夫人,庄王府的庄子大都是老王爷还在的时候先皇赏的,这样的庄子有四个,还有两个是先世子在世的时候先皇赏给先世子的,按理说应该算是您与姑爷这一房的产业,只是因为这些年姜夫人无暇打理,便交给了老王妃,老王妃之后又一并都交给了郡王妃打理。”

    三娘静静听着庄嬷嬷的提点,这些她以前有过一些了解,不过庄嬷嬷与她说什么的时候,不管她知不知道她都是认真听着的。

    “这些管事……原先是老王爷的人,只是之后因为年纪大了,到了该荣养的年级,人便都让郡王妃换了。”庄嬷嬷声音稍稍低了一些。

    三娘引着庄嬷嬷去了书房,指了椅子让她坐,又让白芷和白果将刚刚那两叠账本拿了过来:“嬷嬷你慢慢说。”

    庄嬷嬷知道三娘的性子,也不推脱,告了一声罪就半斜着身子坐了下来。

    “少夫人,佛堂那边奴婢一直按着您的意思让人盯着的。也没有拦着郡王妃与外界之人联系,只是按兵不动罢了。”庄嬷嬷小声道。

    三娘点了点头,让人上茶来:“嬷嬷办事向来稳妥,我一直是放心的。”

    这话庄嬷嬷听着也觉得舒坦。

    “这几个月,您掌家的时候,郡王妃与庄子里的人还有府中一些她以前用着的管事都还有联系。尤其是庄子里的那几个大管事,几乎都是郡王与郡王妃的人。就连先世子的那两个庄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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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账册

    第五百一十三章对于庄嬷嬷说的这些三娘都是能猜到的。

    这几个月她掌管王府内务,大多数的时候是只听只看,而很少动作的。一来是因为她才初掌家,对王府的事情虽然也打听过了个大概,但是到底没有真正接触过,贸然就动作总是不好。

    再就是王府里的人也都还是持观望态度,既没有太过为难她,也不会上赶着来巴结她。她见府里头各项事物也都还算顺利,便也没有去计较那些管事都是谁的人,改用就用着。

    府里的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对她的为人不是太了解,所以,这一段时间可以说就是双方互相试探的过程。

    只是前一阵子,惠兰县主院子里的人竟然去了外院找了宣安,让他来“救”惠兰,事后三娘却并未追究这通风报信之人以及给这人行方便的那些大小管事们的责任。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似得,让原本还算安稳的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三娘近期在处理内院事物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汹涌。

    看来相互试探的平稳期就要过去了。

    郡王妃那边,在佛堂待了这么久,见老王妃还没有饶恕她的意思,也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三娘叹了一口气,对庄嬷嬷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无妨,就看看她们能耍出什么huā样儿来吧。”

    说起来她也并非是不能容人的,若是那些人能够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办好自己的事情,她其实是不介意她们是谁的人的。毕竟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她也用不着她们贴身伺候,大家都过得去也就罢了。

    可是,若是她们自己硬要生事的话,那就怪不得她不讲情面,排除异己了。面子这种东西,就是你给我几分。我还你几分的。

    庄嬷嬷又与三娘说了一些关于几个管事的事情,今日三娘出门的时候,庄嬷嬷就已经见过那几个管事了,连住处都是她亲自安排的。

    说起来庄嬷嬷也确实是个人才。她不过是与那几个人接触了一下午,加上打听过来的一些情况,就已经将人的祖宗八代和性子摸了个透了。对于这样一手绝活儿,三娘也自愧不如。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对人情事故那是门儿清。

    “多谢嬷嬷提醒了,我都记住了。”三娘朝庄嬷嬷道谢,知道她费了不少的心思。

    庄嬷嬷起身:“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三娘笑着起身相送。还问道:“阿宽最近可好?昨日我让白果送去给他的书,他可喜欢?”

    阿宽是庄嬷嬷的独子,也是她的命根子,却是自小就体弱,要用药材养着,现在与庄嬷嬷一起住在庄王府外侧的裙房里。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上次庄嬷嬷问她借书她才知道的。所以每隔一阵,三娘就会打发丫鬟给他送书去。

    一提起儿子。庄嬷嬷就是满脸柔和的笑意:“奴差点儿忘了,宽儿说要奴婢好好谢谢少夫人您呢。那些书有些是孤本,就算外头买也是买不到的。宽儿说他会好好爱惜。不会弄坏了的。”

    三娘摇头失笑:“书总是要给真正喜欢它的人看才能体现它的价值,阿宽喜欢就好。你与他说,这种孤本王府里不少,让他慢慢看,待看完了那些我再让人给他送去。”

    “诶,他知道了一定高兴的不行,奴婢谢谢少夫人了。”庄嬷嬷十分欢喜的退下了。

    庄嬷嬷的笑容让三娘也不由得觉得暖暖的,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总是能给人带来暖意,即便使是旁观的人也能感觉的到。

    三娘送走了庄嬷嬷便又回到书房去看账本。

    大致翻了几本,三娘便不由得笑了。将账本放到了一边一本也不再碰了。

    一旁伺候的白英道:“小姐,您不看了吗?奴婢还以为这么多的账本,您今晚要看到很晚呢,还给您准备了醒神汤。”

    三娘叹气:“写这些玩意儿的人不用心,我又何必费力气?正好省事儿了。”

    白英看了那两叠厚厚的账本一眼,狐疑道:“这些账本有问题?”

    三娘想了想。笑道:“都是一些流水账,真正有用的东西却是没有的。看完了之后,怕是连庄子里有些什么收成也还是不知道,就别说其他的了。”

    “可是,老王妃不是让她们将庄子里的账目详尽地禀报与您吗?您才接触这些,若是不清不楚的话,以后出了岔子也都还是您的责任。”白英忧心地道。

    “你没看见这账册这么厚吗?自然是详尽的,可以称得上事无巨细了。”只是这样就分不清主次,反倒成了障眼法了。

    “这些账册都是如此吗?”白英上去拿起一本看了看,她也是学过记账的,一翻开,果然就是头昏眼huā。

    三娘想了想:“到也还有一两庄子的账目要稍微好一些。”三娘指了指被她挑出来放到旁边的那两本道。

    白英拿起来看了一眼:“咦?这是承德和丰台的那两个庄子?”承德的那一个庄子是老王爷留下来的,丰台的那一个是宣韶的父亲的。

    “嗯,就这两个庄子还好一些吧。虽然也是矮子里面挑高子,乱是乱了一些,也总算有些实质的内容在。”

    白英皱眉:“若是一两个这样到也还好,如果他们抱成团的话,那可怎么办?法不责众,若是您一下子就罚了六个大管事,那可要得罪不少的人。老王妃那边,会不会以为你伺机排除异己。”

    “法不责众啊……”三娘笑了笑“这可真是为难我了,我现在还真不敢罚她们呢。”

    白英见三娘笑,还以为她说的反话。

    三娘却是知道,这个时候她却是不能手段太过于强硬了。不然到时候人家撂挑子,没有人办事情,郡王妃就有借口重新出来了。说到底,郡王妃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她知难而退罢了。毕竟若是她无法驾驭得了那些管事,王府的各项事物却不能不运转。

    三娘正想着,明日要怎么做,宣韶回来了。

    见三娘面前摆了两叠高高的玩意,宣韶挑眉:“这是什么?”

    三娘冲他一笑:“账本。”接着便起身去拿干的布巾,将宣韶拉到了内室,让他坐下,给他擦头发。

    三娘很喜欢帮宣韶擦头发,宣韶的头发很好,粗细软硬都适中”顺滑又不容易打结。在灯下看着,黑的发紫。三娘的手指穿梭其中,忍不住羡慕。因为比她的头发好要。

    宣韶抓住了三娘的手,挑眉问道:“你今晚要晚睡?”

    三娘抽出手,继续为他擦头发,一面笑道:“是啊,你没看到我今日还有许多账本要看?相公你就先睡吧?”

    宣韶想了想,伸指轻轻弹向她的眉间:“我等你?”

    三娘装作有些纠结地想了想,抬头道:“算了,我还是跟相公一起早点睡吧。不能让你陪着我熬夜!账本明日再看吧。”

    宣韶伸手将三娘拉在了怀里,在她耳边小声道:“嗯,给你奖励。”

    “……”三娘瞪着宣韶,半响才道:“相公,你真不厚道!什么奖励不奖励的,最后累的总是我!到底是我奖励你,还是你奖励我?”

    宣韶讶异地看了三娘一眼,接着变戏法似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只水晶兰huā簪摊到了三娘面前:“我说的是奖励你这个。”

    粉色的水晶晶莹剔透,兰huā簪头也是雕工细致,让人一看就喜欢。三娘忍不住脸上一亮,伸手去拿。

    宣韶却是将手收了回去,戏谑地看着三娘道:“娘子,为何我给你奖励,你会累着?你与我解释一下?”

    三娘面上一僵,咬了咬牙,将微湿的帕子往宣韶怀里一塞,瞪了他一眼准备起身。却是让宣韶一把抱紧了。宣韶将手中的兰huā簪插到了三娘的头上,打量了几眼,点头道:“嗯,不错。”

    见三娘还瞪着他,宣韶轻咳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不过你若是喜欢另外的奖励,也可以。”

    三娘拉着宣韶的手,张口就咬。

    宣韶笑着看着她,也不阻止,直到手腕上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三娘在宣韶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个牙印,抬头又欣赏了一下,点头看着宣韶柔和一笑:“相公的奖励我很满意,礼尚往来,这是给相公的奖励。”

    宣韶苦笑,他倒是不怕疼,就是这玩意明日要是让人看见了,他要怎么解释。

    三娘坐到梳妆台上,好好欣赏了一下,头上的簪子,不由得点头道:“还真不错,相公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日再去喝酒之前,敏之兄说要去给苏小姐挑贺礼,我便看到了这个,顺便给你买了。”

    嗯,看到好东西随时想到老婆,这是好习惯。三娘很满意

第五百一十四章 法不责众

    第五百一十四章不过,三娘想了想“苏敏之怎么会想要买这些?他一个雅人不会嫌弃这些金银珠玉的玩意儿俗气?”她和王筝被苏家两兄妹消化俗气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宣韶想了想:“原本他说要去买琴的,走到半路却是改了主意去买首饰。说是以后苏小姐嫁了人了就与在家的时候不同,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他便俗气了这么一回。”

    “……”

    说起来苏敏之到也算是一个好哥哥。

    “今日早点睡?”宣韶突然道。

    三娘斜睨了宣韶一眼,却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话,免得宣韶这混蛋又抓住她的把柄来取笑她。

    她起身去了外头让丫鬟给她准备衣裳她去沐浴。

    *********

    第二日,三娘与宣韶去给老王妃请了安,宣韶才一走,外头就有人来请三娘去议事厅那边,说是庄子上的几位管事求见。

    老王妃道:“你去忙你的吧。”

    三娘便退了出去。

    今日也一早就来了的范姨娘见三娘出了门,便问老王妃道:“王妃,您不是一向护着少夫人吗?这一次怎么不帮她一把?那些管事……”

    老王妃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我老了,还能帮得了她几次?她总是要学着自己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才好。现在我还能动,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没事。总还有我镇着,谁也别想翻了天去。就算最后吃了亏,也就当是长个教训,总还算是学会了些东西。”

    范姨娘皱眉:“可是少夫人的性子瞧着实在是太软和了,这几个月来您也看着的,底下那些人即便是耍滑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话那些人不更骑到她头上去了。”

    老王妃想了想:“她心胸宽广。不愿意与那些人计较,我原本也就是看山她这种宽厚的性子的。不过你说的也对,作为内院之主。心慈手软到让下头的人骑到自己头上也不是一件好事。”

    范姨娘道:“少夫人她还小,老王妃您也还健朗,所以。这一开始您还是手把手地教一教少夫人才好。再说那些人见您护着少夫人,以后也不敢乱打注意了。少夫人经的事情多了,自然就能杀戮决断了。”

    老王妃沉吟片刻:“再看看吧,若是她这次解决不了,我再帮帮她。”其实她心里还是希望三娘能自己独当一面地,老王妃忍不住叹息。

    三娘自然是不知道老王妃的心思,她走到议事厅的时候,府里的几个管事已经到了,另外还有几个看着眼生的,穿的衣裳也与府里的管事门不同。想来就是庄子里的来人了。

    见三娘进来了,那几个人干赶紧上前来行礼。

    三娘点了点头,让他们都起来了。

    王府的管事娘子给三娘一一介绍了那几个庄子上的管事。

    其中一位低头道:“小的们已经遵从了老王妃的意思将账本给少妇身边的那位庄嬷嬷送去了,少夫人不知道看过了没有?若是有什么需要问小的们的,小的们一定知无不言。”态度倒是很恭谨。

    三娘让白英去将昨日庄嬷嬷给她送过去的账本拿了过来。放到了桌上。她也不说话,就是坐在那里当着那些个管事的面一本本翻了起来。

    这样,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三娘看得很认真,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

    那几位管事原本还很镇定,等到了后面便有些站不住了,几个人在那里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偏偏议事厅很安静,也没有人敢打扰三娘看账本,几位管事便有些焦躁起来。

    终于,三娘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坐在那里沉吟不语。

    开始带头说话的那一个管事便开口问道:“少夫人,您看完了?”

    三娘似乎才回过神来,朝着那管事笑了笑,柔声道:“哦,大致看了一下。你们都写得很仔细,连庄子里哪一日不小心砸烂了一枚鸡蛋的事情也都记着,真是为难你们了。为了不让你们的功夫白费,我等会儿再仔细看看。”

    又有一位管事陪着笑道:“少夫人,小的们还想要去王妃那里请个安。要不小的们等您看完了才过来?”

    三娘用指尖在几本账册上轻轻敲了敲,似乎是在思考。不一会儿,却是抬头一笑:“那就不耽误几位管事了。”

    那几位管事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觉得这位少夫人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的好糊弄。有两个原本还有些举棋不定的也放松了心情。

    等几位管事行了礼,想要退下的时候,三娘却是又开口了:“等等……”

    那几位管事一顿。

    三娘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谁是赵富贵和杨恩德?”

    几位管事互看了一眼,其中两个站了出来“小的赵富贵。”

    “小的杨恩德。”

    杨恩德就是刚刚那个带头说话的人,赵富贵是一个看上去比较憨厚的,刚刚一直跟着唯唯诺诺,没有主动开过口。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的账做的不错,账目也比较清楚,看得出是huā过一些功夫的。”

    杨恩德与赵富贵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三娘也没有让他们回答,只对内院管事道:“黎嬷嬷,赏他们每人三十两银子。”

    杨恩德与赵富贵惊愕抬头,三十两?这比他们一年的月例还要多。两人虽然摸不着头脑,可还是欢欢喜喜地跪下磕头。

    另外七八个管事对视了一眼,都是低头不语。

    “少夫人。是三十两吗?”黎嬷嬷陪笑道。

    三娘点了点头:“就是没人三十两,去帐房拿银子吧。”

    黎嬷嬷看了谢恩起身的两人一眼,转身往帐房去了。帐房就在议事厅旁边,所以不多会儿她便回来了,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鬟捧着一个小红漆茶盘,上面有六个银锭子,十两一个。

    在三娘的示意下。黎嬷嬷将六十两银子给了赵富贵和杨恩德两人。

    “你们不是要去给老王妃请安吗?退下吧。”三娘笑着道。

    底下的管事们都神色各异地退了出去。

    三娘笑了笑,让人将那些账本都搬回去了,开始快速处理起今日的事情。

    而那几个管事出去了之后。却是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得了赏赐正高兴的两个人见气氛不对也没有开口了。

    终于,有平日里性子稍微直爽些藏不住话的人忍不住开口了:“杨哥。你这就不厚道了!”

    杨恩德看了那人一眼:“我怎么不厚道了。”

    另一人接口道:“当初郡王妃派人去联系咱们的时候,还是你带头一口答应了下来的。如今你却是带着你家妹夫倒划,你们两人得了大好处,让我们得罪了少夫人,这算盘倒是打的好啊。”

    “就是,你还说什么法不责众!只要我们行动一致,给出来的账本差不离,少夫人就不好发落我们。结果我们傻不拉唧的照着你说的去做了,你们两人在少夫人面前讨巧卖乖。”

    杨恩德正要辩解,赵富贵却是急急道:“我只不过是把一些真账目编到了账本里。不huā力气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

    “你看你看,他这不是承认自己在背后捣了鬼了?”有人指着赵富贵道。

    杨恩德无奈地瞪了赵富贵一眼:“咱们在一起共事这么些年,你们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我杨恩德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那账本也比你们的好不到哪里去。”

    “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比我们好,不然少夫人怎么就赏了你们两人?”有人语气不岔道。

    杨恩德无奈,想了想咬牙道:“这样。我把少夫人给的赏银与你们平分总可以了吧?”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将目光投向了赵富贵。不想赵富贵却是赶紧将自己的钱袋子给捂住了:“恩德,这……这银子又不是我们出卖他们得来的,是少夫人自己愿意赏的。三十两看着多,平分了之后一人也就三两银子。要分分你的,我可不分。被你妹子知道了,我回去怕是没安稳日子过了。”

    杨恩德也是清楚自己妹子的脾气的,银子只进不出,赵富贵却是个极为怕老婆的。见赵富贵一脸坚决,杨恩德也不能去抢,只能对那几位管事道:“那就分我的吧,富贵就是那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进了他们家的银子,哪里还有能吐出来的。”

    那几位管事对视一眼,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有钱拿总比没钱拿要来的好。便勉强点了头了。

    杨恩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肉痛。

    一场争端便这样勉强地平息了下来。

    三娘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听了白果的禀报,只是笑了笑。这个杨恩德到也是个聪明人。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你给其中两人银子不就是想要让他们产生分歧吗?可是这个姓杨的不上当。您这不是白白送出去了六十两吗?”白英皱眉道。

    三娘小心的剪裁着自己手中的一个小香囊,漫不经心道:“别着急,还早呢。”

    她确实要分化他们,不过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急不来的,慢工出细活儿,她的银子可是从来就不是好拿的。

    不过说起这个慢工出细活,为什么她手中的这个香囊却是她huā了这么大的功夫都还是怎么缝都不对?三娘皱眉。

    她想要给宣韶送一只香囊,自然不能让丫鬟们动手去做,可是她的手艺……

    三娘将那小小的玩意拿起来左看右看,实在是忍不住皱眉。

    “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三娘喃喃道。

    两个丫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香囊,而不是那几个管事的事情。

    白英盯着那只墨色底的香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小姐,您这香囊是要做成圆的,还是方的,或者是扇形的?”

    三娘沉默了一会儿:“你说我剪的这个样子,做成什么形状的好?”

    白英有些为难:“这……好像都不行。”

    三娘:“……”

    她剪得不对?以前明明见嬷嬷也是这么剪裁的。

    白英轻咳了一声:“要不,奴婢帮您剪一个?”

    三娘摇头:“我还是自己来吧。”想了想“要不你也裁一个,我跟着做就成了。”

    白英忍着笑点了点头。

    三娘无奈,她笨手笨脚总是被丫鬟们笑话。她的智商明明就是没有问题的,怎么遇到这种手工活儿就是死穴?偏偏她昨日答应了宣韶要亲自给他绣荷包的。

    原本她还夸海口说要给宣韶做一身衣裳,宣韶说怕他累着,要他做个香囊就成了。现在想想当时宣韶的表情,三娘忍不住怀疑,宣韶是怕她做出来的衣裳他穿不出去所以才说要香囊的,毕竟香囊要是太丑的话,他出了门还可以背着她悄悄摘下来回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上,衣服就要麻烦一些了。

    三娘越来越觉得宣韶是个闷骚加腹黑的,她以前是真的瞎了眼才觉得他可靠又温柔!

    “我决定了,我要做衣服!”三娘突然开口道。

    白英惊愕,看了三娘一眼,犹豫着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先做一个香囊试一试?现在是秋天了,等您衣裳做出来……起码要到冬天。所以要做衣裳的话,你怕是得做冬衣了。可是这冬天的衣裳料子厚,您怕是……扎不进去……针……”

    白英说的小心翼翼,白果却是不给面子的“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三娘看了白果一眼。

    “呃,奴婢想起来了,奴婢还要去找阿宽,奴婢先退下了。”想起来上次她取笑三娘,被罚做了一个月的针线,白果一溜烟似的跑了。

    三娘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泄气道:“那就先做这个吧。”她会想办法盯着宣韶的,他若是敢摘下来,就要他好看!

    这一日,三娘就是再与香囊的纠结中过去了,反而那些管事们的事情她没有huā半点精力去想。

    因为一个是她怎么努力也擅长不了了活儿,一个在她看来却是不必费太多的心思的盘子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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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tigerxuejun亲的平安符~

    貌似今日还差一章答谢章……所以某要继续努力加更一章……

    12点看到防盗章的话,你们懂的……请见谅

第五百一十五章

    第五百一十章

    一场闹剧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沈夫人不放心二娘,非得让她在宫中休息休息才出宫去。

    老王妃道:“好在无事,既然如此,我便带着三娘回去了。”

    沈夫人看了看三娘,笑着道:“刚才多亏了你了。”她原本还想着三娘能留下来陪一陪二娘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是姐妹,或许能让二娘不这么紧张。可是看到老王妃似乎是有些疲倦的样子,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得起身相送。

    三娘朝二娘的腹部看了一眼:“二姐姐你以后可是要多加小心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累的沈夫人担心,那可就是你不孝了。”

    二娘冷冷地看着三娘,暗地里几乎要将银牙咬碎了。

    三娘笑了笑,跟着老王妃出宫去了。

    在马车上,老王妃对安安静静坐在自己身边的三娘道:“你这位二姐姐,毛毛躁躁的,不知道轻重,她又怀着身孕,以后你还是离着她远一些吧,免得出了什么事情,说也说不清了。”

    三娘一愣,随即立即点头:“是的,祖母,三娘知道了。”

    刚刚若非长辈们和太后的宫女在场,她顾忌颜面,根本就不可能搭理二娘。且二娘怀着身孕,她连挣扎都不敢太过用力。

    老王妃果然是火眼金晶,深明大义……沈惟扶着二娘上了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马车里只听到车轮滚在平坦的方石路上的声音,偶尔还有外头车把式们极有精神的呼喝声。

    沈家的随从仆妇们都是喜气洋洋的,因为沈夫人已经下了令了,一回府就给发赏钱,人人都有,今日跟着出门的这些更是双倍。

    而马车上的沈惟与二娘却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沈惟是在悠闲的喝茶,与他平日里与二娘同车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二娘却是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沈惟,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许久,沈惟终于施舍一般地抬起了头,朝二娘看了一眼。笑容温和:“娘子是也要喝茶么?”

    二娘抿了抿嘴唇,她的唇色已经不似在宫中的时候那般的惨白:“为什么?”她依旧是盯着沈惟不肯错眼。

    沈惟重新拿了一个小茶蛊,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二娘面前的小几上,闻言漫不经心道:“什么为什么?”

    二娘眼神带了些凄凉,又染上了一些倔强:“你比谁都清楚,我们……我们没有……圆房。”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罢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两字一顿。

    “为何你在听到我有了身孕的消息之后,没有半分愤怒或者惊讶?”这一句她说得顺溜了一些了,她不否认她被沈惟吸引,作为她名正言顺的夫君的沈惟是令她心仪的。所以在昨日她原本总是来的及时的月信没有来的时候,她是忍不住惊恐的,她与沈惟有了婚约之后,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沈惟之外的男子有牵扯。

    沈惟靠在了车壁上,看着二娘。似乎是带着一点审视,二娘终究还是有些难堪地撇开了眼。沈惟笑了:“你不必担心,孩子生下来就是了。我也不会把你如何。今日这种把戏,以后还是少万一些的好。”

    他说的云淡风清,让自己的妻子生一个别人的野种,在他口中就像是同意自己的妻子养一只小宠物而已。

    这话却是让原本已经平静了一些的二娘,脸色又苍白了起来:“果然是如此么……你根本就不在乎……即便是……”她不由得惨笑起来。

    沈惟看了二娘一眼,并不在意她的发疯。

    二娘却是猛然抬头,带着恨意的目光紧紧盯着沈惟:“是因为三娘对不对?”

    沈惟闻言眸光一闪,却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模棱两可地道:“你只管将孩子身下来就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二娘却是豁出去了:“我肚子里地孩子是谁的你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在你心里想着的只有我那个你曾经一心求娶的三妹妹。刚刚我就是想要看看你的反应,果然,你是帮着她的。可是,她如今已经嫁做他人妇,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得到她,沈惟。你真可悲!”

    沈惟静静看着二娘,眼中的情绪诡异莫辩。突然他伸出手来卡住了二娘的脖子,将她抵在了车壁上。

    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沈惟声音温柔道:“我可悲?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怎样才能不可悲?让人绑了你去沉塘?”

    二娘有些呼吸不顺,她等着沈惟,却是没有求饶。

    沈惟笑了笑,松了手,掏出了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二娘一边咳着一边看着沈惟的动作,这个动作让她痛恨不已,曾经三娘也与沈惟做过同样的动作。

    “你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你确实没有她重要。所以……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沈惟笑着吐出了这一句,将擦了手的帕子扔到了地上。

    二娘的眼睛有些赤红,不知道是刚刚憋气憋得,还是听了沈惟的话之后给气的。

    “你会后悔的!”二娘狠声道。

    沈惟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语气中有着极度的轻视与不屑:“哦?你想做什么?还是像今日这样在背后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

    二娘冷笑:“我会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沈惟闻言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二娘:“虽说你使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会给我丢人,不过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真的发了狠会做到哪一步呢!你若是真能动的了她,爷说不定还会看你那么一两眼。只是凭着你那点儿本事……”沈惟忍不住笑了。

    二娘攥紧的拳头,瞪着沈惟的眼神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兽。

    “停车——”沈惟冲着外头喊道。

    马车很快便停到在了路边,沈惟朝着二娘一笑:“我还有事情要办,你自己回去吧。”说着便掀了帘子下了车去了。

    二娘瞪着那又被放了下来的车帘子许久,听见沈惟在与坐在后面的那一辆车上的沈夫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有丫鬟上了马车。

    上来的是二娘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她们眼中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却不敢将眼神盯在二娘的身上,只是互相之间交换着眼神。

    在听到二娘怀孕的消息之后,她们是疑惑的。因为她们自二娘成亲之后就一直在二娘身边伺候,却是从未见过少爷在这位少夫人房里过过夜。所以这一阵子,尽管二娘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她们也没有往哪一方面想。

    她们自然是不会认为二娘会背着沈惟在外头偷汉子,只是有些不明白两位主子是什么时候圆的房罢了。

    二娘却是感觉到了丫鬟们的神色,她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因为心虚,她觉得丫鬟们定是在怀疑她失了贞。所以神色更是莫辩。

    于是车里的气氛便奇怪了起来……三娘与老王妃的马车才刚刚回到庄王府,三娘先下了马车反身想要扶老王妃下来的时候,一个嬷嬷便匆匆跑了过来:“少夫人,县主那边……”

    老王妃一边下车一边皱眉:“惠兰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三娘对老王妃道:“祖母,最近县主那边一直都很乖巧,想必不是什么大事。您今日一早就起了,在宫里坐了那么久,刚刚在马车上就有些犯困。要不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惠兰那边,我去看看就是了?”

    老王妃确实是有些疲倦,刚刚在马车上被摇晃的就有些昏昏欲睡。闻言便点老大点头:“你去看看吧。若是她依旧无理取闹,你就不要管她了。让申嬷嬷管严厉一些就是了。”对于这个孙女,老王妃一想起就更加疲惫了。

    三娘点头,扶着老王妃往二门去:“祖母您尽管放心。”

    老王妃拍了拍三娘的手,另外让人搀了她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三娘等老王妃走远了,便问那位嬷嬷:“惠兰县主怎么了?”

    嬷嬷道:“刚刚世子突然跑到惠兰县主的院子了,说是要把那申嬷嬷送回去。”

    三娘闻言一顿,皱眉道:“世子不是一直在外院住吗?怎么会突然去了县主那里?”

    那位嬷嬷小心地看了三娘一眼:“这……想必是县主让人去找了世子来。世子以为县主被申嬷嬷欺负了,所以……”

    三娘轻叹一声,点了点头:“世子如今还在县主院子里?”

    那位嬷嬷忙点头:“少夫人您过去看看吧。世子非要带县主出去。奴婢们又不敢拦,世子还说若是申嬷嬷拦着便要让人打死申嬷嬷。还好您这会儿回来了。”

    三娘往惠兰县主的院子走去,一边还问了那位嬷嬷一些情况。

    走到惠兰县主的院子的时候,这里正闹得鸡飞狗跳。

    宣安世子正抱臂站在了院子当中,申嬷嬷与另外几个三娘派过来看院子的嬷嬷站在正房门口。惠兰县主的那一间屋子是关着的,外头还上了锁……感谢春春……书友……晚风吹画角,几位童鞋的粉红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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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心术

    其他几位管事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杨恩德又道:“总而言之,只要这一次我们能帮助郡王妃渡过难关,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共同进退才行。”

    李青山看了杨恩德与赵富贵一眼:“上一回,杨哥也是这么说的。”

    杨恩德拍着胸口保证:“这次我的账本做好之后,先拿给你们看,如何?你们照着我的那本做就是了!”

    众人这才没有说什么。

    “好了,我先回去了,那位嬷嬷说今日还会过来,我得回去等着,看看郡王妃那边还有什么指示。账本我晚上给你们送过去。”杨恩德拍了拍李青山的肩膀,急匆匆走了。

    赵富贵看了几人一眼,见众人对他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自觉无趣,便追着杨恩德去了。

    他们两人一走,剩下的八人又是一阵沉默。

    “我们真要照着杨恩德说的去做?”其中一人道。

    “我瞧着杨哥为人向来还是不错的,这次的赏银他不是也没有独吞么?”

    高勇却是嗤笑了一声:“他是把银子分给我们了,赵富贵可没有。你得了他区区三两银子就给他说好话,殊不知他们兄弟两人把剩下的那些赏银对分,还是各得了十七八两。三两银子比之那十七八两……呵呵……”杨勇讥讽地笑了笑。

    众人算了算,觉得高勇说的也有道理。

    李青山皱眉:“高老弟的意思是,这次我们不听他的?”

    高勇沉默了一会儿:“这可不是我说的,今晚看看他写来的账本再说吧。”想了想,高勇对其中一个刚刚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管事道:“别的庄子不好说,可是夏老三,你那庄子和赵富贵的那个可都是大少爷的私产,以后若是王府分了家,那就是归今儿这位少夫人管。你怎么也跟着掺和了?”

    那位叫夏老三的管事皱了皱眉,依旧没有说话。

    高勇看了众位一眼,摆手道:“都散了吧,我现在想着那五百两银子就脑仁儿疼。偏偏郡王妃那边怕被人怀疑。便只联系杨富贵一人,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了。说起来,咱都没有杨恩德会做人啊,看看人家那儿,郡王妃,少夫人两头都讨好。以后无论结果怎么样,人家都不吃亏。咱这些,也就是人家踩着往上爬的垫脚石。”

    高勇摇着头去了。

    剩下的几个管事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在细细讨论一下。

    高勇才走出没有多远,便看到前面不远处走出来一个老嬷嬷,待看清那位嬷嬷的面容后高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笑着迎了上去。

    “诶,这不是少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么?庄嬷嬷您好啊!小人是庄子里的管事。姓高,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小人。”

    庄嬷嬷仔细打量了眼前拦路的高高胖胖的中年男子,笑着道:“是高管事啊。您这是往哪儿去呢?若是得空的话,可以去京城里逛一逛,最近新开了好几家馆子,菜新鲜,价格也公道。”庄嬷嬷寒暄完了,便想要绕过了高管事离开。

    高管事却是跟了上去,庄嬷嬷有些讶异。

    高管着想了想:“庄嬷嬷,可否借一步说话?小的有事情想要求嬷嬷帮帮忙。”

    “这……”庄嬷嬷有些犹豫“我还要赶着回院子呢,我家少夫人等会儿怕是要回院子了。我还有事情要向她禀报。”

    高管事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便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钱袋,不着痕迹地塞给了庄嬷嬷:“嬷嬷,这是小的给您的孝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您不要嫌弃。小的只说几句话,不会耽误您太长的时间的。”

    庄嬷嬷掂了掂钱袋,笑了:“想必这会儿,我家少夫人还在议事厅呢。也罢,你有什么事情,说说看。”

    高勇闻言一喜,看了看四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三娘还在与那香囊奋斗的时候,庄嬷嬷回来了。

    看了一眼庄嬷嬷掏出来的那只钱袋子,三娘笑道:“高管事去找你了?给了你多少银子?”

    庄嬷嬷笑道:“少夫人怎么知道高管事看到奴婢一定会上来说话?他给了奴婢三两银子。”

    三娘将线头用小剪子剪断:“三两银子啊,这高管事倒是听大方。我也不是很肯定,不过他若是不主动去找你,我也会让你去找他的。”

    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

    “若是奴婢去找他的话,想必就没有这三两银子的幸苦钱了。不过,少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

    三娘挑出了一根金色的绣线,对着光线,很是熟练地穿上了。她绣工不行,穿针倒是很快,以前有时候还给赵嬷嬷穿过。

    “哪里有什么料事如神?多亏了上次嬷嬷你仔细打探了这几位管事的性子,将它告知与我。不然我哪里知道那位赵管事是杨管事的妹夫,平日里一毛不拔还怕娘子。又哪里知道这位高管事胆小怕事还会见风使舵擅钻营?”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料事如神?不过是有针对性的撒网罢了。说到底,这也是心理战。

    庄嬷嬷还是觉得,这位少夫人是她遇到的最聪明的女子了。

    “他与你说了什么?”示意庄嬷嬷收好了银子,三娘一边低头绣huā一边问道。

    庄嬷嬷知道这是三娘给她的赏银,便又收了回去。

    “他说根本就没有那五百两银子,还说自己一分钱也没拿。那一年是灾年,郡王妃授意他故意谎报灾情,事后府里还给拨了一笔修葺款,但是没有经过她的手,都是入了……那一位的私库。”庄嬷嬷道“这种事情还有不少,只是他诅咒发誓,自己一文钱好处也没拿。”

    三娘笑了笑,打趣道:“这么说他是完全为郡王妃的人品所折服,甘愿什么好处也没有的做牛做马兼做假账?”

    庄嬷嬷也忍不住笑了。

    “你怎么说的?”三娘问庄嬷嬷。

    庄嬷嬷道:“奴婢说了,少夫人您平日里最是宽厚,也向来尊重长辈。只要以后府里和庄子里的事情能顺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长辈们的那些旧账,您是不会特意去查的。但若是以后账本还是像今日这样的话,您也不得不认真去看了。”

    三娘点了点头。

    庄嬷嬷又道:“他说他明白了,请您放心。只是其余人,还有不少是信任那位杨管事的。而且,杨管事说了他会把自己写的账本先给他们看,让他们照着那个写。杨恩德是郡王妃一手提拔的,也是她在庄子上最大的助力,且这几年那些人也都是他聚拢起来的。”

    三娘抚摸着手上的香囊,想了想:“反过来说,只要没人再信任这位杨管事,郡王妃布置在庄子上的人就与一盘子散沙差不多了。”之后再分化,分层管理,万事大吉。

    庄嬷嬷见三娘说得这么轻松,不由得也有些期待这位少夫人想要如何去做了。

    老王妃那边,张嬷嬷也报告了今日议事厅的最近的进展。

    老王妃听完了,狐疑道:“她怎么对鸡蛋几文钱一个,朝廷的相关文书这些事情都知道?”

    张嬷嬷想了想:“或许王家就是这么教嫡女的?毕竟都是要做当家主母的,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少受下头的蒙蔽,况且虽说是朝廷文书,可也是与掌家理财有关的,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政事。奴婢听人说,嫁进苏尚书家那位阁老家的小姐在管家的事情上也是一把好手呢。原本有些在苏夫人面前还阴奉阳违的刁钻之人,这次都被这位少夫人给收拾了。”

    “这就是为何大家都要娶世家的嫡女了,眼界就非一般人家或者那些庶出的女子可比。这位苏少夫人虽然是个庶出的,可是自小就养在嫡母跟前,与嫡出无异了。”

    “少夫人今日这么做,明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张嬷嬷道。

    老王妃想了想:“那些人也都是些油皮子,哪里就是那么好对付的?且看着吧。”

    第二日,清晨就下起了小雨,三娘出门的时候,地上已经都是湿了一片了。在去老王妃院子的路上,宣韶怕她滑倒,都是扶着她走的。

    只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别人都不由得朝三娘的腹部扫去一眼,让三娘很是窘迫,可是宣韶在外头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三娘也不能反抗。

    跟老王妃请了安,宣韶依旧是出门去,三娘坐了一会儿便也与老王妃告辞。

    只是今日她没有先去议事厅,她一早就吩咐了白英去管事那里将账册收回来,送回院子里,她看完了之后再去问话,接着便与丫鬟们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娘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白英已经从那些管事们手中将他们连夜写好的账册收了回来放到了书房的桌上,只等着三娘回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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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分而化之

    三娘坐在书案之后,将那一叠比上一次比少了近十分之七八的账册一一翻阅了一遍。

    “如何?”在一旁伺候的白英见三娘短短时间就将那几本册子翻完了,忍不住问道。

    三娘想了想,将那十本册子分成了两叠。

    一叠三本,一叠七本。

    “有三本是可看的,其余七本大多都是瞎编的。”三娘靠在了椅背上,笑着道。

    白英将那三本册子拿出来:“高勇,夏老三,还有……赵富贵?只有这三人是按着您的要求写的账本么?”

    白英皱眉,是不是人数少了点?一共有十人呢。

    “这赵富贵不是那杨恩德的妹夫吗,杨恩德没有背叛郡王妃,他怎么倒划?”

    三娘倒是不意外:“对有些人来讲,实惠才是最重要的,我倒是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也好掌控。

    “那另外这些都没用么?那可怎么办?”白英有些担心。

    三娘想了想,又从那七本账本里头挑出了两本:“这两本比另外三本要好,真假掺半。”说着将那两本也放到了那三本真账册的一拨。

    这下,假账册那边剩下了五本,两边对半儿。

    三娘笑了笑,从假账册中又翻出了一本,这下假账册那边就只剩下了四本。

    白英朝三娘手上那本账册看了一眼,上头写着承德庄子,杨恩德。在账本右下角还有一点半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小小墨渍。看上去像是被人不小心沾上了。

    三娘将手中的账册的上面那一页撕了下来,然后将它递给白英道:“去,给这本账册加个封皮儿,要用一样的纸。”

    白英虽然不明白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墨渍。为何要换了,但是还是立即就接了去了。等白英再将杨恩德的那本账册拿回来的时候,除了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那点墨渍。倒是与之前的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异。

    三娘点了点头,拿起了笔,照着私下来的那一页,重新在那干净的封面上署好了名。

    白英探头去看,发现重新写上去的字迹,与之前的那本的字迹极为相似,不由得惊叹。

    三娘仔细欣赏了一番。点了点头,她模仿能力虽然一般,但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像是那么一会事儿。

    “好了,你去让人通知管事们去议事厅等我,我这就过去。”三娘将改了头换了面的那一本账册放到了真账册的那一叠。对白英道。

    白英领命去了。

    三娘看着眼前〖六〗四分开的账册,笑了笑。

    五比五,是心里上的零界点,六比四么……

    让丫鬟们将账本带上,三娘往议事厅里去了。三娘到那儿的时候,几位管事已经到了,三娘在主位上坐下,几位管事上前行完了礼,就站在一旁不语。

    三娘将下面的人打量了一番。从那六本账册中先拿出来了四本,一一摊放在了桌子上:“昨日说好了的,对于写得让我满意的账册我都有赏。高勇,夏老三,赵富贵,还有……杨恩德。”

    杨恩德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笑了笑:“每人赏银二十两。”

    剩下的人不由得骚动了起来,且都怒目看向杨恩德,杨恩德则是惊愕地看着三娘,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低下了头与其余三人一起谢恩。

    三娘又将另外两本账本拿出来:“这两本么,李宝儿,洪大雨……虽说没有刚刚那几本让我满意,不过看在你们也还算用了些心思的份上……每人赏二两银子吧,就当是幸苦钱了。”

    那两位管事见二两与二十两差了不少,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想着总算是有钱拿,便都上来谢了恩。

    “至于这四本么……”三娘手指轻轻敲着账册,沉吟了半响。

    那几位管事看了那边的六人一眼,头上冒汗,心中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有赏,那也应当有罚才对。我也不罚你们二十两了,就每人罚二两银子吧。”

    还二十两?那是要命!二两银子也够让人肉疼的啊!

    “少夫人,这……这账册可能是今日您身边的姑娘去的时候,小的一着急拿错了,将底稿拿了出来。要不您容小的再回去取一次,这次一定不会拿错了。”有人灵机一动,忙赔笑着恳求道。

    三娘闻言有些怀疑地看了那位管事一眼。

    其余三位管事见状也忙道:“是,是,是,少夫人……小的,小的也拿错了。请少夫人宽恕一二,小的这就回去给您将真……改好了的送过来。”

    三娘笑了:“这出错都出到一起去了?也罢,你们回去将改好了的拿过来吧,若是能让我满意,这银子就不罚了。”

    那四个管事忙退了出去。

    三娘便又在议事厅处理起了家务,等过了一阵,那四位管事果然又都回来了,将拿来的账册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三娘拿起来大致翻了一边,这些账册看上去比他们原来交上来的都要旧,应该是原本他们备好的底账。果然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于是原本的三人倒戈,在三娘的一番算计下,变成了七人倒戈。

    三娘点了点头,对一旁的黎嬷嬷道:“去帐房支八十四两银子。”黎嬷嬷想说什么,将三娘看也没有看她,也只有退了出去。

    三娘对那四位管事道:“虽然你们补交了账册,但是赏钱这次是没有了,我不罚你们银子就是了。”四位管事闻言,有些灰溜溜的。但是想到不用罚银子,总是好的。

    等黎嬷嬷再进来的时候。那四位没有赏钱的管事看着那几个得了赏钱的,心中自然是极为不舒服。尤其看着杨恩德的眼光,十分不善。

    杨恩德接了丫鬟发到他手上的银子,却是觉得有些烫手。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他算是尝到了。

    三娘笑了笑,吩咐厨房管事道:“几位管事下午就要启程回庄子上,今儿中午给他们加几道菜。从我的账上走。这两日辛苦他们了。”

    厨房管事低头应了,几个管事忙行礼谢恩。

    三娘道:“我向来是赏罚分明的,所以……希望今年年末再见到诸位管事的时候,你们都能拿到赏钱,而不是罚钱。到时候账做的不好的那些就出银子给账做的好的吧。”

    几位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头应了一声是。

    三娘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们下午还要赶路,这会儿都回去歇着吧。”

    管事们便都躬身退了出去。

    三娘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便也起了身,让丫鬟们将账册拿上,回自己的院子。一回了自己的地盘白英就忍不住高兴道:“小姐。您真是太神了!原本只有三人,现在变成了七人,另外那三人除了那个杨恩德之外,想必以后也不敢弄虚作假了。不过即便是那个杨管事,也是独木难支,以后他要是出岔子,要收拾他一个人那还不容易么?”

    三娘笑了笑,依旧拿着自己的绣篮,坐到了光线好的地方做起了绣活儿。

    责不罚众是最不能放任的。她敢打赌,今日她若是由着这几个庄子上的管事抱团来对付她而不计较的话,府里这些管事们马上就会依样学样。这样郡王妃就能出头了。

    而对付手下们抱团抵抗初来乍到的上位者,也不是不好解决的。毕竟谁都有自己的利益,只要分而化之,再各个击破。他们就会分崩离析,直至溃不成军。这是前世的时候父亲教她的。

    即便是一开始没有人倒戈,也没有关系,抓住他们的弱点,逼着他们倒。只要有一个人被突破了防线,其余的人全都不会是问题。再结合赏罚手段,人为帮他们划出分界,再牢固的同盟军最终也会解散。

    三娘想着,她以前似乎真的学过许多东西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到罢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墨色荷包,三娘眼神温柔,一针一线也都是小心翼翼,十分专注。

    即便她会的东西很多,她也不觉得如今这样的生活是埋没了。

    遇上了对的人,即便是一身的本事与智慧都只为了维护两人的家,让日子幸福安定,那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

    而那几位管事从议事厅出来之后,都是神色不一。

    最后交出账本的那四位管事最先对着杨恩德发难:“杨管事,你好啊!兄弟们都信任你,结果却是被你这样耍弄!”

    杨恩德无奈道:“昨日我已经将账本给你们看过了,今日少夫人她……”

    不待他说完,高勇就道:“行了,杨哥。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昨日是给我们看你的账本的,可是……你今日交上去的可不是昨日的那一本!”

    众人看向杨恩德的眼神十分鄙夷。

    杨恩德皱眉解释道:“我今日交给那丫鬟的就是我昨日给你们的那一本。”

    高勇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昨日我们在看了你的账本之后,就是怕被你再耍一次,我特意在那账本的右下角用笔做了一个记号。可是,今日少夫人摆出来的你的那本账册上,可是没有记号的。这说明你今日将那本给我们看过的账册给换了,换成了真的!幸亏我机灵,没有相信你,不然……嘿嘿,哪里还有二十两的赏钱拿?”

    那两个只拿了二两银子赏银的管事和一文钱都没有拿到的管事脸色都十分不好看。他们昨日见高勇那么做还觉得没有必要,不想,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青山就是一文钱也没有拿到的那一个:“亏我昨日还劝着几位信你,不想还是着了你的道!你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既想讨好少夫人这一头,有想对郡王妃交差,然后就把我们几个当猴儿耍!”

    杨恩德想要辩解。可是看着所有人不信任的眼神,他不由得十分泄气。

    “还与他说这些做什么?以后咱都不信任他就是了,免得咱都被罚钱,就他一人在背后偷偷数银子。走。少夫人不是说要给咱加菜吗,我去大酒,今日请大伙儿喝几盅。”高勇揽着李青山还有另外一个满脸不满的管事去了。

    其余几人也都跟着高勇走了。

    剩下一个杨恩德。还有他妹夫赵富贵。

    赵富贵看了看走远了的那些人,又看了看杨恩德,道:“哥,咱们去哪里?”

    杨恩德瞪他:“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与我这个小人一起做什么?”

    赵富贵有些尴尬:“我原本想着就我自己写了真账,也不碍着什么事儿,我也没料道他们也都反了水。要是知道会坏了你的事,我就不贪这银子了。我能去丰台做管事。也是因为你帮忙打点的。我……”

    杨恩德摆手,自己妹夫这德性,他还不知道吗?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杨恩德转头往议事厅那边看了一眼,满脸的苦笑。

    他被那位少夫人给摆了一道了,这为新主子。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郡王妃想要重新掌权,怕是难了!

    “走吧,我请你喝酒去。”杨恩德叹气,对赵富贵道。

    “那郡王妃那边,你怎么交代?”赵富贵小心翼翼道,他虽然贪财,可是也不想看这位大舅子失了势,不然以后他靠谁提拔?

    “怎么办?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老老实实滚回庄子上做事。”杨恩德摇头道。

    郡王妃那边得到消息之后气得差点要将桌子给掀了。

    还是让偷偷来瞧她的马嬷嬷劝住了:“王妃。您息怒,若是让老王妃知道你又发脾气怕是又要生气了,这佛堂里的人,不全是我们的人啊。”

    她每次来看郡王妃虽然也没有怎么受阻,可是银子却是散出去不少,这些新来的丫鬟婆子们伸手就要钱。没钱就不给她进来。

    郡王妃堪堪忍住了怒火:“你再去找那杨恩德一次,让他想法子!别忘了他和他那妹夫能当管事是谁提拔的。他要是敢吃里爬外,本王妃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这些庄子上的事情,她以前可没有少huā心思,若是连这些人也都倒划,她如何甘心!

    马嬷嬷忙应了:“杨管事还是向着郡王妃您这一边的,实在是其余的几位管事靠不住啊,再加上少夫人她手段也甚是了得。”

    郡王妃冷哼一声:“那也是他没本事,当初我每年给他的好处还少?他连几个人都管不住!”说着郡王妃还瞪了马嬷嬷一眼“别以为他是你远房外甥,你就给他说好话,平日里都是你去联络外头的,想必他也给了你不少好处。不过你记住了,若是他那里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要想好过!”

    马嬷嬷一脸苦相,她自己倒贴钱来探望郡王妃容易么?

    “行了,你出去吧。跟他说,让他们年末的年礼迟送些时候,账册继续给假的,我就不信不能给她丢这个人了!”郡王妃狠狠道。

    马嬷嬷应了。

    王妃又道:“惠兰和安儿如何了?”

    马嬷嬷想了想:“惠兰县主奴婢很少能见到,老王妃那边下了死命令,不准我们这些人接近,那为宫里来的嬷嬷也甚为厉害。上次奴婢特意让惠兰县主身边的丫鬟菊儿去找了世子来救县主,可是世子最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郡王妃皱眉:“你不是说惠兰在受罪么?若是如此,安儿怎么会不救惠兰?”

    马嬷嬷看了郡王妃一眼:“刚开始的时候惠兰县主被锁起来的时候,确实总是撞门,有时候还会突然尖叫。可是最近倒是好了,没有什么大动静,听说现在县主还胖了许多。”

    郡王妃咬牙切齿:“她们定是想了法子让惠兰有苦难言,老王妃也真狠心,惠兰也是她孙女,怎么能如此任人践踏!”

    马嬷嬷低头不敢说话。

    郡王妃在原地走了走,心里越发烦闷:“不行,我一定要快些出去!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快去找那杨恩德!”

    马嬷嬷见郡王妃又要发脾气。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虽说老王妃是让郡王妃来这里修身养性的,可是郡王妃这脾气却是一日比一日更坏了。

    杨恩德吃完饭回来,就看到马嬷嬷依旧在自己屋里等着了,他自然是知道马嬷嬷是为什么而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上前喊了一声表姨。

    马嬷嬷将郡王妃的话说给了杨恩德听,杨恩德皱着眉头很是为难。

    马嬷嬷见状。不高兴道:“怎么,拿了少夫人的赏钱你就忘了自己是跟谁姓了?”

    杨恩德苦笑:“实在是那些管事们已经不信任我了。他们……哎!”管事们也都有家有口,自然是谁给饭吃就奔着谁去。郡王妃许的那些好处,那里有实实在在拿在手中的好?

    “事情我已经交代你了,郡王妃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可别连我也一起给害了。”马嬷嬷皱眉道。

    杨恩德,长叹了一声:“外甥知道了,尽力而为就是。”

    马嬷嬷便满意地走了。

    杨恩德看着身后的们被关上。苦笑连连。早知道他就老老实实做他的管事了,何必插手这些贵人们的内院争斗?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想起年末的时候还要再来一次,杨恩德有苦说不出。

    *********

    “都走了?”老王妃问张嬷嬷道。

    张嬷嬷笑道:“管事们都回去了。最后大部分人也都向着少夫人那边,把账本给交了出来,王妃。这下您放心了吧?”

    老王妃靠在榻上,想了想:“这孩子确实是个聪明的。”

    正在给老王妃捶腿的范姨娘,抬头笑道:“不愧是王妃您教出来的,少夫人身上还有您当年的影子呢。”

    老王妃瞪了范姨娘一眼:“少拍马屁!”

    范姨娘笑了笑,继续低头为老王妃按腿。

    到了下午的时候,宫里突然来了消息,说太后让老王妃得空了就进宫一趟。

    只是天色已晚,老王妃便决定第二日一早再进宫。

    三娘得到消息之后,虽然有些好奇为何才进宫没有两日太后就又要招老王妃进宫。不过因为她想要避着宫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在傍晚的时候声称自己受了些风寒。于是第二日,她便顺理成章地不用跟着老王妃进宫去了。

    老王妃回来之后那边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来,三娘便猜测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又过了一日,三娘去给老王妃请安。

    “你身子好些了?”老王妃问三娘道。

    三娘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想必是那一日下雨的时候淋到了,喝了两碗姜汤就好了。”

    老王妃叮嘱道:“现在你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可别病了吃药。是药三分毒,万一你这时候正好怀上了,会对孩子不好。”

    “……”

    三娘打岔道:“昨日祖母怎么又进宫去了?不是才去了没有两日吗?宫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老王妃道:“嗯,太后与我说起了礼亲王世子的婚事。”

    宣云?

    “不是说礼亲王妃想要魏家小姐做儿媳妇么?”三娘记的最近这传言还不少,不过魏夫人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连礼亲王府也很少去,是礼亲王妃一厢情愿。

    “听说魏夫人已经给魏家小姐挑了人家了,礼亲王妃想要自己的外甥女当媳妇也是不成了。”老王妃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地道。

    魏云英已经说了人家了?三娘一愣。

    不过她也觉得魏云英与那位骚包的宣云世子有些不合适,可是魏云英自小就喜欢宣云世子,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三娘叹气。

    “那太后看上的是哪家的闺秀?”三娘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王妃脸上却是带了些笑意:“太后看上了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儿。”

    三娘一愣,成国公?那不是……

    一旁的张嬷嬷笑眯眯地对三娘道道:“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儿可不就是我们王妃的侄孙女儿么?”

第五百一十八章 宣云的婚事

    尽管现而今已经很少有人提及成国公,三娘却是知道的。

    第一代成国公与与三娘曾祖母的父亲安国公都是当今皇上的爷爷光宗皇帝那一朝的名臣。成国公为文臣助光宗皇帝处理内政,安国公为武将常年驻守边关。光宗皇帝临终之时曾经感叹,他在位二十载,国泰民安,实不是他这个当皇帝的人的功劳,而是因为他有两个文武能臣。

    光宗皇帝薨逝之后,成国公与安国公继续辅佐建武帝。建武帝登基之初,君臣和睦,在当时还被传为一段佳话。原本朝中传闻,太后有意为建武帝娶成国公或者安国公家的嫡孙女为后。只是安国公家的嫡孙女们皆已出嫁,成国公家仅有一位嫡孙女尚还待字闺中,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成国公的孙女却是先一步嫁给了建武帝的庶长兄庄亲王为妃。

    最后太后为建武帝迎了成国公族弟的女儿,一位并不在朝为官的名士之独女为正宫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

    不想三年之后,当时圣眷正浓的成国公却是以自己年老体弱为命,请求告老还乡。建武帝再三挽留,无奈成国公却是去意已决。最后建武帝只有准了成国公带领一家老小回了祖籍安阳。

    成国公这一归隐就是两朝,成国公一族甚至再也没有子弟在朝为官,名士倒是出了不少。像是现在最为有名的画圣姚充姚圣手就是成国公的族人。

    成国公走了,成国公依旧带着一家老小保家卫国。只可惜,建武二十二年,却因一个莫须有的勾结外邦之罪被建武帝抄家灭族。

    当初三娘是在探听曾祖母陆氏的背景的时候顺便知晓了成国公的事迹的。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朝代,历史总时不时地就上演这种极为相似的戏码。

    最后她不得不感叹,对于政治的敏锐度,安国公这个武将出身的人还是比不得两朝为相的成国公啊,看两人的最终结局就知道了。

    成国公的的爵位世袭罔替,当今这一任的成国公是老成国公的嫡长孙。也就是老王妃的嫡亲弟弟。

    成国公一家已经在祖籍安阳住了几十年,京中许多人差不多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位两朝皇帝面前的肱骨重臣,就连建武帝自己也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皇后的娘家并非是默默无闻的。可是成国公还真就做到了,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隐形人。就算是之后现任顺德帝登基,国主年幼尚须扶持的时候,成国公府也没有人再出来指点江山,匡扶社稷。

    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太后会想到要让自己娘家的女子嫁给礼亲王世子。而太后口中这一位侄孙女,三娘更是从未在谁口中听闻过。说是默默无闻也毫不为过。

    还有就是……若是算起来这位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应该算是太后的侄孙女,儿礼亲王世子却是太后的侄儿。太后这一次不怕乱了辈分了?

    “那这一次是谁做的媒人?”三娘笑着问道。

    老王妃笑了:“说起这媒人……其实应该是先皇才对。”

    “先皇?”三娘奇怪了,建武帝不是已经去世十几年了?难不成他还托梦给了太后,或者在他在世的时候有过什么口头婚约?可是,以前也没有见谁说起啊。

    其实三娘猜的已经**不离十了。

    老王妃道:“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有一句酒后戏言。说是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十分贤惠,所以要让宣家下一辈的男儿娶成国公的曾孙女儿,只是现任成国公的嫡女与当今皇上在岁数上差了许多,所以之后皇上要大婚的时候便没有人提及这个茬儿。不想前日礼亲王进宫又与太后说起了礼亲王世子的婚事。正好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也在场,还提起了先帝在世的时候的这一句戏言,且还说当初先皇提的是宣家下一辈的男儿。并未提及一定要是皇上,礼亲王世子也是与皇上同辈分的宣家男儿。正好现任成国公的有一位嫡长孙女年方十四,还未定亲。”

    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当时说那话,肯定是有拍太后马匹的意思在的。不过礼亲王妃听了却是眼睛一亮。

    无论礼亲王妃给世子说谁家的姑娘,世子总是有一堆的理由拒绝。现在若说这是先皇的意思的话,世子自然是什么话也不敢说的。况且成国公府的嫡女,即便是没有见到人,礼亲王妃也觉得是靠谱的,看看太后和庄亲王妃就知道了,且她还从没有听人说成国公家的女儿有不好的。

    当时礼亲王妃就求了太后。说既然是先皇金口定下来的婚约,那就一定要履行才行。太后那时候心情也颇佳,加上她向来以夫为天,自然也是当场就应了下来了。

    至于这辈分之事,当时没有半个人提及。想必就算是之后太后想起来了,想到这是先帝定下来的。也就装个糊涂给刻意忽略过去了。

    三娘笑着问老王妃道:“祖母以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位表妹?”

    老王妃虽然没有再回过成国公府,但是年节的时候与娘家那边总该是有过联系的。

    老王妃闻言失笑:“昨日太后招我进宫也是问我这个侄孙女的事情,只是自我出嫁之后,就极少与成国公府那边有联系了。”老王妃说到这里有些怅然,“我祖父与父亲都是豁达之人,当年他们回了安阳之后,我逢年过节都有送年节礼回去。不想之后我母亲却是来信说,要我不要再送了,祖父说路途遥远,劳民伤财,他不喜。之后连信也少了,我去信,很少能接到回信,母亲有时候会回我一两封,也不过是说家里人都康健的只字片语。”

    老王妃仰着头靠在罗汉床上,似乎是在回想:“之后又是战乱,我也很少送信回去了。直到近些年,现任成国公袭位,才又有零零散散的书信往来。现任成国公是我亲弟弟,我出嫁的时候,他才**岁,那么小小的个儿非说要背着我出门上花轿。不想,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连孙女儿都要出嫁喽。”

    三娘静静听着老王妃说当年自己与成国公的事情。

    “瞧我,说远了……”老王妃拿出帕子揩了揩眼角,“成国公的嫡长孙女我曾经听成国公夫人来信提过一次,她十岁那一年有个方外之人给她算命,说是她命格独特,又有些佛缘,要在眯吃斋念佛三年,不然十四岁那一年怕是有血光之灾。只要在眯待过了十四岁,便能享尽荣华,平稳一世。成国公夫人怜惜这个孙女,便让她庙里住了三年,直到前一阵子过了十四岁的生辰才回府。”

    三娘听着,觉得这些所谓的方外之人都是闲的,总是巴不得人家骨肉分离似得。好在这位千金也只是被忽悠着在庙里住了三年,比那些把人家家里的女儿忽悠走了就不还了的要好多了。

    “如今她避开了煞劫,又要与礼亲王世子定亲,到也合了那高人批的命格。”老王妃点头道。

    三娘无语,只要安亲王的孙女能活下来,她的身份自然是能嫁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荣华富贵一生。

    “对了,你看看府里哪个院子适合,收拾了出来,以后就让悦容住。”老王妃吩咐三娘道,见三娘有些不明所以,王妃笑着解释:“成国公的这个孙女闺名姚悦容,太后已经下旨宣她进京,算算日子,应该下个月月底就能到了。成国公当初走的干脆,京中的府邸和别院都买了出去,所以悦容进京之后就住在庄王府。”

    对于这个结果三娘也不意外,昨日太后招老王妃进宫怕就是与她说的这件事情。只是这些老人家的动作还真快,这一次礼亲王世子怕是逃不掉了。

    只是希望礼亲王世子不要学他父亲,让这位姚家的小姐与礼亲王妃一样。

    “不知道表妹她这次是自己一人进京还是家中长辈陪同?”三娘问道,问清楚了才好安排,免得到时候失礼。

    老王妃想了想:“太后只招了悦容进京,成国公夫人自然是不会进京的,她母亲是嫡长媳,要帮着管家也不会进京。有我和太后在,成国公府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暂且安排一个大一些的院子吧,即便是还有别人过来,也住的下。”

    三娘便告了退,从老王妃屋里出来之后就去给这位还未谋面的姚家小姐准备院子去了,挑来挑去,三娘给她挑了离着老王妃的寿辉堂还算近的一座院子,一来这里离着老王妃那里近,老王妃想必也想与这位侄孙女聊聊安国公府的事情,方便。二来,这院子是个正房厢房都齐全的小院子,还算是宽敞。且这座院子上的牌匾上书春容二字,到也与这位姚悦容的名字有些契合。

    挑好了之后三娘又去禀过了老王妃,老王妃很满意,三娘才让管事们去库房里重新搬家具和摆设出来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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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损友

    这一忙就是一日。

    今日宣韶回来的早,三娘还想着晚上要不要让厨房给加两个菜,外头就来了说是礼亲王世子派人来请宣韶。

    三娘闻言便把今日太后说的已经给宣云挑好了媳妇的事情告诉了宣韶,宣韶想了想,有些歉意地对三娘道:“怕是要找我去喝酒的。”

    说起来,宣韶自成亲之后出去喝酒的次数倒是屈指可数,且他的酒品非常好,又不会醉倒不省人事的回来,让三娘省心不少。

    三娘知道,男人之间的应酬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也从来没有拦着宣韶不让他出去。闻言便笑着道:“我还能不让你去不成?只记着不要喝得太多了,会伤身的,还有早点回来。我等你。”后面三个字三娘说的很小声。

    宣韶伸手抚了抚三娘的脸,目光中尽是柔情。之后又弯身在三娘额间亲了一下,才转身出门。

    三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跟着出了屋,看着宣韶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笑意盈满了眼角眉梢。

    宣韶才一出府,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停着一匹马,一人故意摆着洒脱的姿势半倚在马背上,抬头望天,如此**的姿势不是宣云又是何人?

    不想他背后那一匹原本老老实实不动的马,待看到宣韶牵着马出来了之后,竟是骚动了起来,还抖了抖自己的毛。

    宣云正在那儿装忧郁,不妨马儿突然会动,一个不稳就摔到了地上。

    宣韶:“……”

    转头一看到宣韶——的马。他便明白了。看了看四周,立即爬了起来,冲着自己的爱驹的头就是一个爪栗子,凶狠地骂道。

    “你这头随时都会发|情孽畜!连公母都分不清了!那头跟你一样也是个带把儿的!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宣韶牵着自己的马走过去。两匹马儿十分友好的靠在了一起。

    “它们是同一匹母马所出,自幼就养在一处,自然亲厚。”宣韶摸了摸自己的马的头。对宣云的说法嗤之以鼻。

    宣云斜了两匹马一眼,小心地拍着自己衣裳上的灰尘。

    “怎么就你一人?随从也不带一个?”宣韶皱了皱眉,见宣云就是一人一马站在他家门口,身边两个小厮都没带。

    宣云使劲将自己的马给拉开了,一脸的沮丧地道:“以后想要独身也是不能了,这会儿自然是能自在些就自在些!咱们喝酒,带着那些个扫兴的做什么?”

    宣韶想起刚刚三娘说的那些。不由得笑了:“听说太后给你指了一门亲?恭喜了!”

    宣云闻言立即就发毛了:“你还提!一想起来本世子就有气!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世子要娶世子妃了,本世子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今日本世子与相好的正浓情蜜意着呢,她突然问我那位姚家小姐的是个什么样儿的,以后会不会管着我不让出门,吓得本世子当即就软了!”

    宣云一脸的不甘:“回去问了母妃才知道这还是件真事儿。本世子想也不想就又要给拒了,不想我那母妃却说这是先帝爷在世的时候的意思,太后已经下了旨意去成国公府,那女子过些日子就要进京来了!这下好了,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了!”

    宣韶看了一脸苦瓜相的宣云一眼,难得的劝了一句:“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妻了。”

    宣云一脸莫名地看了宣韶一眼:“怎么你也会说这种话?成亲有什么好?娶回去不理吧,这样自然是对嫡妻不公平。理吧,本世子那些相好的怎么办?还不得整日以泪洗面?原本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也没意见,结果来了个名正言顺的女主子,哎!家宅就要不宁了!”

    宣韶淡声道:“你招惹那么多女子做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了三娘,别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也并不觉得后院只有正妻一人有什么不好的。想着宣云那些个莺莺燕燕,宣韶就有些头疼。

    宣云白了宣韶一眼:“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别的女子的妙处?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好。对着一个女子久了,难免会相看两厌,本世子多对着些,过个十天半个月再见一次,新鲜感自然又来了,厌弃的机会也少些。这样对女子岂不是更为公平一些?”

    宣韶觉得与宣云说这个,与对牛弹琴无异,因此便也不再多言。

    “去你府上?”宣韶挑眉问道。

    宣云摇头:“本世子才气匆匆出来,回去做什么?”眼珠子一转,宣云凑过来揽住宣韶的肩,“哎,我说,要不咱去红楼?听说来了几个色艺双绝的新人,本世子还未见过呢。”

    宣韶将宣云的手拍开:“不去。”

    宣云瞪着宣韶:“你不是出来陪我喝酒的吗?”

    宣韶点头:“是来陪你喝酒的,而不是陪你狎|妓的。你若是不愿意喝,那我便回去了。”说着宣韶还真就停住了。

    宣云沮丧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走吧,去太白楼。摊上你与敏之这样的损友,还真是本世子的不幸!这么些年,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忍受过来的……一个时辰之后,当宣韶与宣云坐在太白楼里,一小坛子酒下了肚后,宣韶看着突然出现在包间里的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以及领着人进来挤眉弄眼了一番就急急告退的店小二,不由得皱眉看向了宣云。

    宣云一脸的得意:“本世子不去红楼,那边也会自己送人过来。红楼的妈妈真是越来越识相了。”见了宣韶的表情,宣云摆手道,“你若是不喜欢,两个都来我这边就是了。”说着还真的将两人给拉到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搂了。

    宣韶看了宣云一眼,拿起了自己的杯子起身靠到了床边,对宣云那边视而不见。他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带三娘出来,也是在这里,两人即便是坐在一起看着窗外,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心里是高兴的。

    宣韶这么想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点笑意。

    不想他这一笑,却是让宣云身边两个才出道不久,未经过太多风月的女子看红了脸。

    当其中一位穿着绿色衣裳,身姿袅娜的女子端着酒杯走到宣韶面前的时候,宣韶才皱眉看了那女子一眼。再去看宣云,之见他正搂着另一女子喂酒,似是没有往这边看,只是耳朵却是拉长着的。

    “宣,宣公子,奴家绿纹敬您一杯。”美貌娇弱的女子含羞带怯,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是能打动男人的心的。

    宣韶却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淡声道:“不必。”

    绿纹脸色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在宣云怀中的女子,却是鼓起勇气抬头道:“宣公子,您是不是嫌弃咱们?绿纹她,以前没有伺候过别的男子,她还是……还是……”女子有些害羞的低头,说不下去了。

    宣云“噗哧”一笑。

    绿纹自幼就貌美,也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红楼的妈妈将她留到这时候还为让她被破|身就是想要把她卖一个好价钱。今日特意让她来陪宣云,就是想给她个机会让她有个好出路。

    绿纹却是看上了宣韶,刚刚听宣世子悄悄说宣韶只有一妻还未有妾,不由得暗喜,所以才上来接近。若是能成,她就能拜托红楼那个肮脏之处,还能得一位仪容出众家世高贵的良人。

    见宣韶对她视而不见,理论上的手段已经从前辈那里学了个七七八八,实践经验却是少得可怜的绿纹鼓起勇气将自己的酒杯凑到了宣韶的唇边。

    宣韶伸出一指,将那酒杯推开,正要对宣云说话,绿纹却是一个不稳要摔倒。这种拙劣的手段宣韶自然是不会上当,只冷冷看着,并不伸手去扶。绿纹自己却是抓住了宣韶的衣裳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宣公子……”绿纹有些委屈地看着宣韶。

    宣韶抓住了她的手,将人给扶稳了,绿纹心中一喜,只是下一瞬宣韶已经在两步开外了。

    “想必你也不需我作陪了,我先回去了。”宣韶将自己的杯子搁到了桌子上,对宣云说了这一句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啧——真扫兴啊。”宣云一直忍着笑,直到宣韶走了,他才无奈地叹了一句。

    脸色苍白地绿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美人儿,过来爷这里,他不解风情,爷疼你就是了。”宣云笑着朝绿纹招手。

    绿纹忍住难堪坐到了宣云身边,却不往他怀里去,只是含着泪轻声道:“宣公子还是嫌弃奴家么?”

    宣云心疼的不行,忙安慰道:“爷不是说了是那小子不解风情么。”想了想,又更正道,“他只对自己的那位妻子解风情。”宣云想起来,他曾经也见过宣韶柔情蜜意的样子,当时还吓得他以为认错了人。

    绿纹看着自己眼前的杯盏,眼泪落了下来。

    宣韶回府的时候,还很早,三娘吃完了饭坐在灯下绣她的香囊。

    抬头见宣韶回来了,还有些惊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感谢……亲的两张粉红票和两个平安符~^^RQ

第五百二十章 你是我的

    宣韶见她晚上还在灯下做绣活儿,不由得皱眉,上前去把她手中的针线拿走了:“伤眼睛,白日再做。”

    三娘笑了笑,便也由着他了。

    她只是等着宣韶的时候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些无聊,才将这香囊拿了出来。平日里为了爱惜眼睛,她晚上连书也是很少看的,毕竟古代没有眼镜,近视了可就糟了。

    这么想着,三娘正想要起身让人去准备热水给宣韶去洗澡,却不由得顿了顿。三娘有些狐疑地看了宣韶一眼,接着微微眯起了眼睛,靠近了他嗅了嗅。

    “为什么……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子……狐骚味?”三娘抬头,朝着宣韶一笑,声音越发柔和。

    “相公,这一回喝的是女儿红,花雕还是秋露白?”

    宣韶无奈地看了三娘一眼,伸指在她眉间一弹:“我去沐浴。”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三娘看着宣韶地背影消失在了内室,脸上了笑收敛了,坐在榻上微微皱眉思考。

    刚刚她问道宣韶身上有不熟悉的香味,喝花酒去了?虽然知道官场中男人这种逢场作戏的事情并不少见,可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想到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摸了,她就想要抓狂。

    宣韶洗了澡回来,三娘依旧去拿干布给他擦头发,只是似乎有些若有所思所以一直默不做声。

    宣韶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刚与宣云在太白头喝酒。”

    三娘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擦头发。

    宣韶无奈,将身后地人拉到了自己身前:“然后他叫了两个女子来陪酒。”

    三娘缓缓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相公,她们碰你哪里了?”

    宣韶想了想指了指自己地左臂,刚刚那个女子抓了他的左臂的衣裳。

    这种风尘女子为了让自己“暗香盈袖”。一般都会在手上擦厚厚的香脂,刚刚蹭到了他衣服上,所以他一靠近三娘三娘便闻到了味道。

    三娘将手中微湿的帕子放到了榻上,二话不说上前拉住了宣韶的左手。之后把他的袖子撸了上去张嘴就咬,这一次她咬的比以前两人玩笑的时候哪一次都要重。

    宣韶一声不吭任她咬,直到三娘咬够了抬起头来。

    宣韶轻轻揉了揉三娘的脸,三娘低头看着宣韶手臂上有些破皮了的伤口,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

    宣韶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住了,小心地哄道:“别哭。你愿意咬就咬吧。”

    三娘却是抓着他的手,哭得十分难过:“疼不疼?”

    原来是怕他疼,宣韶帮三娘擦泪:“一点不疼,真的。”顿了顿,“只是看着你哭……这里很不舒服。”

    宣韶握着三娘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三娘一边抹眼泪,一边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把药拿了出来,帮宣韶抹在手臂上。她知道人的牙齿是有细菌的,平日里开玩笑她从来就不真的咬伤宣韶。

    知道伤口处理好。三娘眼泪也止住了。

    宣韶帮三娘将泪痕擦干净了。

    三娘吸了吸鼻子,一把将眼前的男人给抱住了:“相公,你是我的。”

    宣韶一愣。随即回抱住了三娘,忍不住嘴角一弯。

    “嗯。”

    “以后要是有女人投怀送抱,你就狠狠地推开,你不是身手很好吗?别告诉我一个女人也躲不过!不对女人动手,不包括这种不要脸的,我准你动手!”

    宣韶将下巴放在了三娘的头顶:“嗯。”

    三娘觉得闹了这么一阵,心中地郁闷之气已经散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宣韶这么早就回来,很明显不原因与那些个女子纠缠。不过她怕的是宣韶不忍心拒绝,这样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时候三娘在心里不由得将宣云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花心也就算了,还想带坏宣韶。她以后天天祈祷那位未来的世子妃姚悦容是个母夜叉。

    放开了宣韶,将头从他怀中抬起来,三娘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我去沐浴。”

    宣韶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嗯,快一点。”

    三娘自然知道宣韶的快一点是什么意思。最近两人的夫妻生活过的十分频繁。三娘并不排斥这种亲近。

    刚成亲那会儿,每次行|房时她还有些疼,之后便好多了,现在更是总能从中体会到快乐。而且她现在也很想要一个长得像自己和宣韶的孩子。

    三娘出去的时候,外头的白英和白芷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几眼,直到她洗完澡,伺候她穿衣衫的时候也不敢多说话。

    三娘却是笑了:“你们这副模样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白英与白芷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英试探地道:“小姐,姑爷惹你生气了吗?”

    白芷想了想,还劝道:“小姐,您与姑爷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姑爷他是真心疼惜您的。所以……即便他做了什么事情惹您不高兴了,你哭了一次就算了,等会儿进去了可还是要和和气气,闻言软语地待他,千万不要与他置气啊。奴婢听说很多的夫妻,原本都是好好的,结果当妻子的总是与自己的夫君置气,就把人给逼到的女子那里去了,之后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英也道:“我娘说,男人都喜欢性格温顺的女子,那些姨娘们要是比起容貌才干来其实未必比的过正妻,但是男人却还是一个一个的往自己房里纳,许多男子甚至宠妾灭妻。这是因为这些妾室自知身份低微,能在后院里立足所依仗的全是男子的疼爱,所以她们一个个的全都是小意温柔,百般讨好。”

    三娘见两个未经人事的丫鬟一本正经的教自己怎么讨好夫君,不由得失笑,同时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两个丫鬟都是与她一起长大的,情分非比一般。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好好哄他。”三娘笑着道。

    两个丫鬟闻言都笑了。

    “对了,刚刚你们姑爷换下来的那身衣裳,他说不要了,你们记得扔出去。”三娘走出净房之前,还不忘小心眼儿的交代。

    “那衣裳……有什么问题吗?”白芷惊讶,她没看见那衣裳破了哪里,或者脏了哪里啊。

    三娘面不改色地认真道:“你们姑爷他有钱,所以想扔一件听个响儿,反正他也不缺这一件,你们照做就是了。”三娘出了净房就忍不住笑了,她觉得自己是太小心眼儿了,不过还是以后再改吧。

    愣了半响的白芷回过神来,看向白英:“小姐说的人是姑爷?我怎么听着像是……”

    “嘘——”白英将手指往唇间一竖,轻咳了一声,“小姐说扔了就扔了吧,可能是哪里弄脏了,或者不喜欢了。”

    白芷将“暴发户”三个字给憋了回去。

    三娘回到屋里,走到宣韶面前讨好地笑着道:“相公,丫鬟们都说我这个当娘子的不够柔顺听话,要我回来与您道歉。连圣人也说这世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啊。”

    见三娘调皮,宣韶弹了她额间一指,在三娘抗议之前一把将人抱起,往床上去了。

    丫鬟们在偷偷在外头听着动静,过来一会儿就全都红着脸跳开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脸上却都带着笑。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揭过了,三娘之后也再未提起。

    有的事情摊开说一遍也就是了,再三提起,会让人反感。

    很多女子喜欢抓住丈夫的错处不放,在吵架的时候反复拿出来用。前两次或许会好使,让做错事情的那人内疚。可是次数多了,就惹人厌了。不仅起不到效果,还会伤了感情。这是三娘前一世的时候听自己的母亲说的。

    当然,这一次不算宣韶的错,三娘更加不会再提。

    第二日,三娘接到了魏家的帖子,魏夫人邀请三娘去观红叶。

    如今正是深秋的季节,也是观红叶的最佳时候,京中许多名门贵妇与贵女们都相约着去城外游玩,这在京中也是名媛们之间流行的一桩雅事。

    上次魏月娥出事,魏家也曾想要想办法救援,之事当时因为牵涉到了皇嗣,所以魏家最终也无从下手。对此,魏夫人还曾来过信给三娘,信中语气颇为内疚。

    这是自魏月娥的事件之后,魏家第一次相邀。

    只是这观红叶之地并未在京城城内,若是要去的话当夜怕是赶不回来的。三娘想了想还是去请示了老王妃,老王妃若是说不让去她就不去了。

    老王妃看了三娘的帖子到是笑了:“既然邀了你,你就去吧。魏夫人应该是与礼亲王妃一道的,她们是长辈,你不去倒是不好。”秋天去京郊观红叶本就是很稀松平常之事。

    见老王妃发了话,三娘也就不说什么了,回去之后就回了帖子给魏夫人,说自己明日一定过去,并十分感谢魏夫人的相邀云云……某人每天晚上十一点多到两点多是最困的时候,昨天只更了两章,没加更,因为没撑过去……

    这个补昨天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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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红叶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三娘与宣韶说了自己要与魏夫人去观红叶的事情,宣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注意安全。

    只是第二天三娘出门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出行队伍前后多了八个平日里没有见过的随扈。

    他们都骑着马,衣服与庄王府里的护卫们也没有什么不同,面容都很平凡,放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哪一种。

    三娘看向白兰,刚刚那几人与白兰像是认识的。

    白兰小声道:“这是少爷昨日让人去别院调来的人,前面那个中等个儿嘴上还贴了两撇可笑的胡子相貌奇丑无比的还是鹰卫的人,名字叫寅壬。”白兰说起这个人的时候还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

    三娘默了默,奇丑无比倒还不至于,只是长相普通罢了。三娘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要不就得像是白兰这样,美得人神共愤,要么就最好平凡到自己的娘也认不出。

    寅壬这个名字三娘倒是曾经听闻过,还是白兰自己提起的,她说自己的功夫在神鹰卫里头除了宣韶,也就是寅壬比她强。想必这就是为何白兰不喜欢寅壬的原因。

    女人很多时候都是小心眼儿的,三娘暗笑。

    对于宣韶的兴师动众三娘除了无奈之外,也因为感受到了宣韶的重视而心中欢喜。想必是上次她遇险让宣韶对她出行的安全十分不放心。其实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里就有那么多的暗杀针对她?

    三娘与魏夫人约好在城门口碰头的,为了不让魏夫人等她这个晚辈。三娘特意提早了两刻钟出发,所以等她到了城外的时候,魏夫人的马车还没有到。

    不过马车才停了一会儿,就有一对人往这边来了。之后当三娘听到王筝的声音的时候还愣了愣。

    三娘派了白英过去问话,不一会儿白英回来了,只是与白英一同来的还有王筝。

    “姑姑?你怎么在这里?”三娘讶异道。

    王筝白了三娘一眼。自顾自地找了地儿坐下:“魏家能请你就不能请我了?魏夫人没有与你说吗?”

    三娘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王筝也会来。

    王筝道:“我也是昨日接到帖子的,原本与别人约了后日,听说你也与魏夫人一起我便应了魏家的帖子了。”王筝看着三娘一脸的不满。

    三娘忙赔笑:“我刚刚还在想,这一路上少了姑姑您那多没趣。”三娘开始还真打算叫上王筝一起的,就是她怕王筝已经应了别家的帖子,会为难。往年王筝都会接到许多的邀约。

    王筝轻轻哼了一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人不过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就报说魏夫人的马车过来了。

    三娘与王筝下车去与魏夫人打招呼,魏夫人带了魏云英一起来的,只是母女两人却是分开成了两辆马车坐的。

    见三娘与王筝进来了,魏夫人抱歉道:“我来的晚了。让你们两人久等了吧?”

    三娘与王筝都道自己也是刚来。

    昨日老王妃猜的也没有错,魏夫人是与礼亲王妃约好了的。只是礼亲王妃要明日才到,魏夫人带着魏云英与三娘和王筝先去。

    三娘注意到魏夫人脸上有些倦容,状态不是很好。

    “夫人昨日没有睡好?”三娘问道。

    魏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这么明显?今日照镜子的时候丫鬟们都说还好,我便也信了,想必前两日我的脸色更差一些。”

    “夫人若是不舒服,为何还要今日出门?虽说京郊也不算是太远,终究还是要忍受车马劳顿。”王筝皱眉道。

    魏夫人叹气:“我是带着云英出来散心的。这孩子她……哎,她已经好几日不与我说话了。”魏夫人说起自己的女儿一脸的心酸。

    “这次若不是我说是礼亲王妃相邀,她也不会答应出来。”

    三娘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为何魏云英会如此了。

    礼亲王妃想要魏云英给自己当儿媳妇,魏夫人却是不愿意,还给魏云英抢先选了一门亲事。而宣云与姚悦容的婚约近两日已经被传的满城风雨。

    可怜天下父母心,三娘十分同情魏夫人。她以前和魏家人接触的时候就知道,魏夫人是一个十分为儿女着想的慈母。可惜有时候儿女未必会领情。

    “三娘,你帮我开解开解她,她从小就听你的话。你劝她好好吃饭,这孩子最近与我闹别扭,每日只吃一点点,几天下来就瘦了一圈了。”魏夫人对三娘道,“我这次带她出来,也想要她到外头走走,散散心,不要再与自己过不去。”

    三娘点头道:“我等会儿就过去看看她。”

    魏夫人闻言似乎是放心了一些。

    “夫人,听说你已经给云英挑好了人家,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三娘想了想,问道。

    魏夫人道:“是翰林院张翰林家的二公子。”

    “张翰林?”见三娘看了过来,王筝道,“因为成之的事情,我对翰林院的那几位夫人也都还算熟悉。夫人说的可是张文庭大人家的二公子?”

    魏夫人点头:“正是。”

    王筝想了想:“张家二公子我没有见过,不过张夫人和张家大少夫人我倒是见过几次,性子都是极好的,平日里也从未与人有过争端。”

    魏夫人笑了笑:“我就是因为见了张夫人与张家的大少夫人才决定的,云英是小孩子心性,有生性单纯,并不适合那大富大贵之家。这位张家二少爷我也见过一次,相貌虽不出众,但是待人温和有礼。那次一个家仆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他身上,他也没有发脾气,还让那位家人不要惊慌惊动了客人。”

    三娘闻言不禁想到了当初姜夫人试探她的事情,不由得失笑。这些母亲们挑媳妇女婿的时候,不会都要用这一招试人家的脾气吧?

    魏夫人又说了几句张家的情况,听着到还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同时也看出来魏夫人一片爱女之心,她不挑财,不挑貌,甚至官位低一些也不在意,唯一希望的就是对方能对自己的女儿好。

    马车行走之前,三娘下了魏夫人的马车去找魏云英,王筝留下来陪魏夫人说话。

    三娘上马车的时候,魏云英正靠在车窗旁,抿着嘴,似乎是透过窗围在看外头,实际上却只是盯着窗围上某一点,没有焦距。

    三娘自顾自的在魏云英身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魏云英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朝三娘看过来。

    三娘朝她笑了笑,魏云英却是将头低下了,也不说话。

    三娘道:“来京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去看红叶呢。都说霜叶红于二月花,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景象,我以前就很喜欢枫叶,曾经捡过许多给哥哥当书签。”

    魏云英看了三娘一眼,还是忍不住闷声道:“红叶不是枫叶,是黄栌叶。”

    三娘忍不住暗笑,魏云英还是没有变。

    “我还以为是枫叶呢,黄栌我倒是没有见过,有枫叶好看?”三娘有些失望地道。

    魏云英抿了抿唇:“黄栌叶也很好看,这时节都是红艳艳的。”

    三娘道:“云英以前来京赏过红叶?那你快与我说说。京中那些个夫人小姐们都是见过的,唯有我没去过,怕人说我没见过世面,听人一提这个茬儿,我就躲开。”

    魏云英顿了顿,还是小声与三娘说起了自己幼时去看红叶的事情。

    三娘笑着认真听魏云英说话,她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也是千方百计逗魏云英说话。魏云英平时虽然很腼腆,但是她也很想表现自己,所以只要你认真听,她就会认真跟你说。

    “呀,听云英这么说,我倒是越来越期待了。可惜现在天冷了,不然还可以放风筝。”

    “林子里怎么能放风筝?风筝飞不起来的。不过我们可以去山上的云青寺,那里有一块大的平地,只是山上风太大了风筝可能会被刮断了线。上次我与母亲就是在云青寺里落脚的。”魏云英忍不住又纠正道。

    三娘点了点头:“那这一次,我可就都听你的安排了。若是到时候看的景色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可就不依了。”

    魏云英点了点头:“我知道哪里看红叶最合适,到时候领着你去。”

    三娘又与魏云英聊了些别的,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话题。因为话匝子已经打开了,魏云英渐渐没有了刚刚三娘上车的时候看到的那么消沉。

    等到了京郊的时候,魏云英脸上已经带了些笑意了。

    只是下了马车,看到魏夫人,魏云英脸上的笑容便又黯然了下去。不过魏夫人见魏云英已经比开始好了许多,心里还是高兴不已。便拉着王筝走到前面去了。

    这次魏夫人还是带着众人来到了云青寺。

    一大早从京里出发,中午才抵达目的地,说实在的,这风雅之事其实也是挺累人的。不过看着山下那些来来往往马车就知道,与三娘一样为了迎合风雅而不怕折腾的人还真不少……感谢爱拿耗子的狗,晚风吹画角两位童鞋的粉红票~

    谢谢……同学的平安符~^^RQ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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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杀介绍:
上一世出身政治世家,却因身体的原故让她被保护的很好,也不得不渐渐养成了端庄恬静的性子。 这一世出生名门,却是母亲早逝,父亲忽视,后母刁难,祖母冷淡。 人人都道王三娘柔顺宽厚,却不知她也曾万千宠爱集一身,也曾刁钻跋扈,蛮横娇纵。 面对一干粉墨登场的鬼魅魍魉你争我斗相互倾轧,她只看成办公室职场硝烟 面对一波波来势汹汹的敌对势力,战还是和?这是个问题! 爷爷说,如果非要伤害一个人,必须灭其复仇之力,才能断其复仇之念。 爸爸说,手段可以狠厉,态度一定要温和。 奶奶说,要学会宽恕,不要轻易与人为敌。 若非战不可,便不死不休。 妈妈说,不要找错了对手,否则还没开始你就输了。名门闺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名门闺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名门闺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