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刺客
徐子归身子一震,看向那小丫鬟,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谁没了气息?”
见众人皆是一副紧张地模样,那小丫鬟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地回话:“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是小皇子没了气息。邵侧妃因为太累,这会子已经昏睡过去,徐医政正在里面观察情况,说是若不出现血崩,便算是度过了难关。”
徐子归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虽然与邵清媛斗了两辈子,可若是邵清媛真的就这么死了,她还是会有些难过的。并不是说她有多心善,只是这两世一路走下来都有邵清媛的影子,甚至自己被徐子云毒死之前自己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她,若是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徐子归还是不舍得。
而郑嘉颖跟徐子云的表情便有些微妙了,尤其是郑嘉颖,像是很遗憾的模样。徐子归心里冷笑,转眼不再看她,而是淡淡的看了莫清渊一眼,便低头朝朵儿看过去,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还不打算招么?”
朵儿的父母兄长都随着邵清媛陪嫁过来,也算是四皇子府上的人,她的家人被莫清渊威胁,朵儿没有办法,只能帮着莫清渊做事。只是朵儿到底是邵清媛身边呆久了的,知道即便这个时候将莫清渊牵扯出来,除了会拖累到她的家人以外,是不会有任何对她有利的事情的,故而,朵儿也不辩解,直接跪在地上给徐子归行了大礼,认罪。
“早上时奴婢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便被邵侧妃大骂了一番。奴婢一时想不开气不过,便心生了恶意,仗着邵侧妃的信任,在邵侧妃饭里放了麝香,只是想要折磨一番邵侧妃的,却不想让小皇子夭折,奴婢罪该万死。”
果然朵儿说完,莫清渊便一脚踹了过去,嘴里骂道:“贱婢,皇嗣也敢谋害。爷这便杖毙了你!”
徐子归看着幕后主使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就放弃了替自己做事来的了。虽说早就知道莫清渊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心里却还是有些寒意。淡淡的看了莫清渊一眼,低头看向朵儿,语气淡淡:“你可知你犯的是诛九族的死罪?”
谋害皇嗣。凌迟九族都不为过。朵儿一听还是连累了家人。急忙爬到莫清渊脚边去求:“爷。爷您说过要保全奴婢家人的,爷……”
“滚,”莫清渊一脚将抱着他腿的朵儿踹远。怒视道:“你的家人与爷何干!”
“四爷……”朵儿差异的看着莫清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被莫清渊放弃,还欲再求,徐子归往萍儿两人方向看过去,两人都是聪明的,估计这会子应该差不多将事情的原委想明白了,知道的越多,对两人就越不利,故而徐子归不再让朵儿说下去,淡淡打断了朵儿的话,一锤定音。
“谋害皇嗣罪当其诛九族,念及你是无意所为,平日对待邵侧妃亦是忠心,便留你家人一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罢,吩咐道:“来人!”
四皇子府的侍卫便纷纷出动在徐子归跟前站定,徐子归才又吩咐道:“朵儿谋害皇嗣,关押宗人府,由皇上定罪,其家人念及毫不知情,逐可另当别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四十以示惩戒。”
“是!”众侍卫应是,两个侍卫上前将朵儿架走,剩余侍卫则是去了朵儿房中将其家人拖去院中杖责。
朵儿临走前很是感激的看了徐子归一眼,徐子归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过眼去不再看她,对萍儿敏儿两个吩咐道:“邵侧妃现在正需要人伺候,你们进去伺候罢。”
萍儿敏儿与朵儿都是跟着邵清媛从右相府过来的,都是自幼一起伺候的情分,虽气愤朵儿因为莫清渊的一时威胁就背叛了邵清媛,可朵儿真的要被问斩,她们心里还是难受的,如今徐子归不仅保住了她们两个的性命,还保住了朵儿家人的性命,两人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如今徐子归又为了不让莫清渊将两人发落了,赶在莫清渊说话前吩咐了两人去照顾刚刚躲过一劫的邵清媛,也是变相的保护了两人。
邵清媛刚刚躲过一劫,正是需要心腹细心照顾的时候,朵儿犯事关押了宗人府,若是这个时候莫清渊再将萍儿两人解决掉,便真的是没了人性,传出去,莫清渊的“贤王”称号也就没了。所以莫清渊只能愤怒的看着徐子归一次一次的将自己的计划拆毁,却因为身份问题不能为难与她。
见莫清渊这么一副表情,徐子归就知道这厮心里一定是将自己碎尸万段的了。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面不改色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四弟妹与徐侧妃的嫌疑也已经排除,本宫就不在这儿打扰四弟了。”
说罢,便带着六个丫鬟头也不回的走了,在路过莫清渊时,突然停住脚步,冷笑道:“刚刚的话是骗你的,父皇给的免罪金牌本宫并没有带。”
说罢,看了一眼莫清渊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冷笑一声,扶着蓝香的手施施然的走了。留下莫清渊却只能看着徐子归的背后气愤的踹了一处石柱泄愤。
相较于自己对莫清渊三个老婆的仇恨,徐子归最恨的便是莫清渊这个上一世导致她悲剧的始作俑者。所以,今儿徐子归便是看穿了莫清渊的一切,便尽力将其计划破坏。他不是想将徐子云除掉换一个有用的人么?她偏就不如他的愿。他不是想将参与这件事的朵儿极其家人都除去好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消失么?她便偏就将其家人留下,至于莫清渊会不会公报私仇将朵儿的父兄全都仗杀了,徐子归倒也不怕。
毕竟萍儿敏儿两个都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况且邵清媛是知道莫清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日后敏儿两个将这话跟邵清媛说了,邵清媛便没有不信的。况且邵清媛是真的喜欢莫清渊的,如此莫清渊做的这些事情便已经寒了邵清媛的心,可今儿徐子归可谓是三番五次的救萍儿敏儿两个于水火之中,也算是替邵清媛出了气,邵清媛即便是再恨她,也没有不感激的理儿。届时想要联合邵清媛对付莫清渊便不怕无从下手了。毕竟莫清渊府上三个女人,也就只有邵清媛脑子好用些了。
只是一点,徐子归有点搞不懂。邵清媛肚中的孩子是莫清渊夺嫡的重要利器,怎么莫清渊要毁了这个孩子?况且莫清渊夺嫡最大的助力便是邵家。若是自此邵清媛不能有子嗣。莫清渊还怎么抓住这个纽带?莫清渊做什么要自掘坟墓?
“往长远的方向想一下,”莫子渊淡淡看了徐子归一眼,摸了摸徐子归的脑袋,叹道:“右相府位高权重。又是老四夺嫡最大的支持者。若是有朝一日老四登上皇位。最忌惮的是谁?”
“自然是帮他最多却不是正经岳家却又位高权重的邵家了。”徐子归理所当然的回答,说罢,捂着嘴。惊讶的看着莫子渊,差异道:“所以说莫清渊是绝对不会让邵清媛有孩子的。”
若是邵清媛有了孩子,估计邵家人会逼着他立太子,然后想办法将他弄死再扶太子上位的。毕竟如果莫清渊登上皇位,他们邵家既不是正经的岳家又位高权重遭新皇忌惮,整日提心吊胆的,可若是邵清媛的儿子登基,他们身为新皇的母族,自然不用提醒吊胆的,权利也是比之前的高数倍,人都是有野心的,若是真走到那一步,邵家不是办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莫清渊是在未雨绸缪了?”徐子归挑眉,冷笑:“他倒是自信自己能一定当上这个皇上,这会子羊肉没吃到反倒弄了自己一身腥。”
莫子渊挑眉,笑意盎然:“谁说不是,老四这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要救邵清媛一命让她感激你的?据我所知,不论前世今生你应该是都恨不得亲手将她弄死才对啊。”
徐子归冷笑:“谁说不是,不过是邵清媛这样的人虽然可恨,倒也很可怜,她一颗心扑在莫清渊身上,到头来却是被利用的体无完肤,我也不过是起了恻隐之心罢了。”
莫子渊自然不相信她这一套说辞,笑道:“我记得上一世邵清媛因为一点小事被老四关了祠堂,你带了那个孩子一段时间?”
徐子归点头,笑道:“果然什么都蛮不过你。”
说罢,替莫子渊倒了杯水,叹道:“那孩子极懂事,可惜了。”
上一世徐子归没办法怀孕,邵清媛因为犯了事被莫清渊关进了祠堂,孩子便由徐子归带着,那孩子并没有因为生母的缘故故意给徐子归穿小鞋,反而极其听话,与徐子归相处良好,后来邵清媛被放出来,不让孩子与徐子归接触,那孩子还偷偷地跑到徐子归院中看过徐子归好几次,这一世那个孩子却在还没有出世的时候没了,因着上一世的轻易,徐子归也是要给那个孩子讨个说法的,况且这样还能离间了邵清媛跟莫清渊的关系,一箭双雕。
“这是邵清媛的第一个孩子,这人一旦做了母亲便什么都会以孩子为重,况且这个孩子是邵清媛全部的寄托,如今莫清渊将邵清媛全部的寄托抽走,也够邵清媛恨他的了。”
莫子渊点头,认可徐子归的话,抬眼看着徐子归,道:“父皇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多大的看重,毕竟是庶子,只是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这子嗣是莫清渊亲自毒害的,你猜父皇会怎么想?”
徐子归笑:“虎毒不食子,莫清渊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杀,更何况是别人,父皇想来是更忌惮他了……”
说着,突然听了下来,往窗户处一看,有些紧张地看着莫子渊,与莫子渊对口型道:“有人。”
莫子渊一惊,正欲起身去看,靳东的声音就在外面想起:“殿下,臣有要事禀告。”
徐子归与莫子渊对视一眼,明显看到莫子渊眼中的疑惑——难道那个身影是靳东的?
徐子归摇头,按身影的身形来看,不像是靳东。
莫子渊眯了眯眼,与徐子归对视一眼,淡淡开口:“进来吧。”
靳东却是一顿,有些为难:“娘娘在里面,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等靳东说完,莫子渊便淡淡开口:“娘娘已经进了维帘,你进来就是了。”
靳东这才应是,打帘进来,身后却是跟着两个护卫中间架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刺客,莫子渊挑眉,看了靳东一眼,示意靳东解释。
靳东会意,指了指那黑衣人,抱拳道:“启禀殿下,臣在巡夜时看到这人在房顶上鬼鬼祟祟的,便与其他护卫将其擒拿,但凭殿下处置。”
莫子渊这才懒懒的看了那个黑衣人一眼,淡淡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倒也硬气,也不回话,直接想要咬破口中含得鹤顶红自尽,却被靳东提前制止,扼住了他的下巴,从他口中取出了药囊,冷笑:“这样的把戏咱么一天见好多个,想死?那也等着将一切都招供了再死!”
说罢,一踹他的腿肚,使他跪在莫子渊面前,又说道:“识相的话就赶紧招供,不然让你尝尝各种酷刑的滋味。”
说罢,轻笑一声,在那黑衣人耳边轻笑道:“你尝试过一百条毒蛇在身上爬的滋味么?”
说着,抖了抖身子,像是尝试过一般摇头晃脑的说道:“啧啧啧,那些毒蛇毒性不大,可却能让人的皮肤腐烂流脓……”
说罢,舔了舔下唇,痞痞的笑道:“那蛇最喜欢那些皮肤腐烂的味道,尖尖的牙在已经腐烂的皮肤再咬一口,再咬一口,一直将那一块肉咬没直到看到骨头为之,一百条蛇一百个地方……估计这些蛇还没吃饱你就只剩下骨头了吧?”
说罢,抖了抖身子,很满意的看到了黑衣人眼里的恐惧跟恶寒,勾起嘴角,笑的很是天真:“你想不想尝尝这种滋味?据说很美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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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见过而已
靳东的表情很是天真无邪,声音也很和煦,可听在那个刺客而中却像是残冬里的寒风,是让人从心里开始发寒的。
只是毕竟是被当作暗卫培训出来的人,虽是心理上与生理上都很害怕,可是却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胆怯来,仍是倔强地高昂着头,不回答靳东的话。
坐在一旁的莫子渊勾了勾嘴角,状似不经意一般,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问道:“前些天让你们从西域进的蛊虫运来了么?”
靳东抱拳,答道:“启禀殿下,明儿戊时就到了。”
莫子渊点头,放下茶杯,淡淡道:“如此便先将他放到蛇洞,明儿蛊虫来了,再将人带到蛊虫窝就是了。”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却被黑衣人喊住:“太子!”
若是只是蛇还不可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大不了就是死的痛苦一点。可是在听莫子渊说要将自己放到蛊虫窝里,那黑衣人是怎么也熬不住了。西域的蛊虫最是厉害,它不会让人死,却会让你中了蛊,折磨的你生不如死。而且很有可能是那种迷惑的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蛊虫,若真是那样,自己即受了苦结果还是将该说的都说出去了,那些苦岂不是白受了?
莫子渊勾了勾嘴角,恢复了面无表情后,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
那黑衣人低垂着脑袋,似是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终是说了出来:“奴才是四爷派来的。”
说罢,趁着众人都放松警惕之际,咬舌自尽了。
“这……”靳东惭愧的看着咬舌自尽的黑衣人,跪地认错:“微臣失职。”
莫子渊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不怨你。”
说罢,看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细细端详了半晌后对靳东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其他证据没有……研究一下他准备吞食的鹤顶红,看看是那个府上的。”
上京城中每个权贵之家尤其是跟这些皇子们扯上关系的人家,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或是方便替皇子们做事。都会培训出一些暗卫来。每个暗卫出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在舌下喊着一个药囊。里面装了或是鹤顶红,或是砒霜等等一些一击毙命的毒药,任务失败了就回咬破舌下的药囊,也省的再受什么痛苦。只是每户人家用的药囊都不同。知道了里面鹤顶红的品种。也好缩小范围寻找。
靳东应是。带着护卫们抬着黑衣人退下,徐子归才从帷幔中走出来,看了一眼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叹道:“你不相信他所说的?”
莫子渊点头:“左右都是要死的人,说个假话放松了我们的注意力而已,况且这人身上的衣服我看着极眼熟。”
徐子归耻笑:“不过是夜行衣而已,都是一个样的东西,你又不是没穿过,肯定是眼熟的。”
莫子渊摇头,摆了摆手,皱眉沉思了片刻,说道:“夜行衣看上去都一个样,可做工款式都是有一定区别的,我看着那人身上的衣服的款式很像风将军穿衣服的款式。”
徐子归大笑:“风将军没理由刺杀你啊?再说他肯定知道以他自己一己之力是办不了你的,怎么会轻举妄动?难道风将军府上老小一家子他都不要了不成?”
说罢,不再管他,吩咐了人进来将那滩血迹清理干净:“红袖盼春你们两个将这里收拾干净。”
后又不放心的交代道:“今儿的事情谁都不许说。”
二人应是,收拾干净正准备退下去,徐子归才又吩咐道:“将月容月溪找来。”
两人应是,下去找月容月溪去了。而莫子渊确实不解:“你找她们两个做什么?今儿晚上在老四府上的事情你怎么没去母后那儿与母后汇报?”
“这个时间了想来母后早就睡下了,再说那些护卫将朵儿押到了宗人府,也就说明父皇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父皇知道了想来母后应该也就差不多清楚了,明儿请安时我再将详细的事情跟母后说一说就是了。”
说着,顿了顿,又说道:“该想个办法让父皇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杰作才好,莫清渊安排了这么长时间,心思这般缜密,一箭双雕的除掉两个人,还绝了后患。这般缜密的心思是该让父皇知道才是啊。不然这番心思岂不是浪费了?”
莫子渊认同点头,笑道:“你说的很对。”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后又大笑起来。正巧月容月溪两人这个时候进来,有些面面相觑:“娘娘?殿下?”
徐子归还好,莫子渊一向在人面前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这个时候与徐子归两人仰头大笑,也不能怨人家害怕。
要说莫子渊也是绝对的演技派,听见有人的声音,接着守住了笑意,一脸淡定的对徐子归说道:“你吩咐吧,孤先歇了。”
说罢,就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定的进了内室。
徐子归很是神奇的看了某人淡定的背影,嘴角抽了抽,忍了忍,没忍住,又笑了两声,才收住了笑意,对月容月溪两人吩咐:“今儿晚上你们两个去四皇子府上看看,看看邵清媛那边出了什么乱子。”
二人应是,便按着吩咐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徐子归也不等别人叫,便自己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起床上早朝的莫子渊在穿衣服,便笑意盈盈的起身帮着莫子渊穿起了衣服。
莫子渊惊讶徐子归今儿,没有赖床,趁着徐子归给自己系腰带的时候将徐子归抱进怀中温存:“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呗。”徐子归就着莫子渊的怀抱在后面给莫子渊系好了腰带,顽皮的对着莫子渊眨眼。笑道:“完美。”
莫子渊笑着捏了捏徐子归的鼻子,笑道:“把你吵醒的?”
徐子归摇头,笑着解释道:“心里有事才睡不着的。”
说罢,对着莫子渊招了招手,示意莫子渊坐下,笑道:“我给你束发。”
莫子渊点头,坐在徐子归跟前由着徐子归玩弄自己的头发,一面与徐子归闲聊:“怎么?有什么心事?”
“邵清媛的事情呗,”徐子归一面给莫子渊束发,一面叹息道:“昨儿让月容月溪两个去邵清媛那边看看情况。两人这会子应该也快回来了。再说了。邵清媛除了这样的事情,身为皇嫂,我自然是该去慰问慰问的。”
莫子渊笑着点头:“也是,想来邵清媛定是也很想见见她的皇嫂了。毕竟在她出事的时候。也就只有你是真心替她主持公道了。”
徐子归笑笑没说话。将头发束好。拍了拍莫子渊的肩膀,莫子渊起身在徐子归额头上吻了吻,笑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徐子归笑着点头,目送着莫子渊离开,就唤了红袖来给自己梳妆打扮的捯饬了一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先用了早膳,又磨磨蹭蹭的看着这个时辰皇后应该起床了,才扶着红袖的手去了凤栖宫。
给皇后请了安,趁着众嫔妃还没有过来,徐子归将昨儿的事情先跟皇后讲了讲:“……归根结底还是四弟没做好做爹的准备呢。”
徐子归口中讽刺的味道皇后自然听得出来,笑着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也是感慨道:“老四却是真的狠毒,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啊。还有云姐儿……没有了利用价值便想着将人赶尽杀绝,也不怕寒了别人的心。”
徐子归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可心里却清楚徐子云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替莫清渊做事还有待考究。
皇后见徐子归不说话,便又吩咐道:“一会儿你准备了礼品待本宫去看看邵侧妃吧。虽说昨儿夜里守了一夜,毕竟是长嫂,没有不露面的道理。”
徐子归点头,笑道:“殿下与母后想到了一块儿,早上上朝的时候已经嘱咐过臣妾了。”
徐子归不经常早起,又赖床。这些事情皇后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会子徐子归好不容易早起一次,自然是要向皇后邀功,说完还眼巴巴的看着皇后,似是求表扬一般,看在皇后眼里惹得皇后直笑。
“你个皮猴儿,好不容易早起一次就在本宫这儿邀功!”
说罢,伸手捏了捏徐子归的鼻子,嗔道:“以后每天都早起本宫再表扬你!”
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是在埋怨徐子归起的太晚,反而又多了一丝亲捏。
皇后有三个儿子却没有女儿,养在身边的也就莫乐渊一个,徐子归自十岁以后便可以说是一直在皇后跟前,也算是皇后看大的孩子,皇后哪有不疼惜的道理?若是真的让徐子归天天早起着伺候莫子渊上朝,估计皇后又不舍了吧。
晴雪看着婆媳两个关系融洽,便凑趣道:“锦溪,你说咱们娘娘忙不忙?”
晴雪向来爱逗得皇后大笑,锦溪虽不知道这厮又有了什么鬼主意,看着气氛这么好,倒也乐得配合,笑道:“怎么说?”
“你瞧咱们娘娘即当婆婆又当岳母的,可不是忙?”
说罢,便惹得徐子归与皇后大笑。皇后想了想,也笑道:“可不是,两个孩子那个受了委屈本宫都心疼的不行,手心手背都是肉,还都舍不得训斥哪个,晴雪这小蹄子倒是说对了一会儿。”
说罢,婆媳两个又相识大笑了好一会儿,徐子归又陪着皇后笑闹了好长时间,这才准备了礼品去了四皇子府。
“柳良?”一下轿子,徐子归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蓝香对视一眼,吩咐道:“走快些。”
说罢,便加快了脚步,可还是没有赶上前面那人的脚步。待走进院中,徐子归才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那个身影却不是柳良的,而是莫城渊的。
徐子归皱了皱眉,在门口时他分明看到了柳良。难道是柳良也跟着来了?这般一想,徐子归又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看到柳良的身影,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
“爷院中的景色如何?竟叫皇嫂这般移不开眼。”
莫清渊的声音随着风一起吹进了她的耳朵里,吓了正在沉思的徐子归一跳,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莫清渊,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莫清渊看着一脸防备的徐子归,挑眉,一脸玩味:“刚刚臣弟喊皇嫂,可是皇嫂似是沉迷于臣弟院中的景色中,始终没有应答呢。”
徐子归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的失态,对着莫清渊稍稍点了点头缓解了一番尴尬,才牵了牵嘴角,勉强笑道:“院中景色是不错……刚刚是六弟么?六弟也来了么?”
莫清渊冷笑,讽刺道:“皇嫂的眼神可真好用,尤其是在看男人上。”
徐子归倒是不理会他的讽刺,似是听不懂他话中意思一般,又问道:“六弟自己来的么?还是与六弟妹一起来的?”
徐子归与季明月一向不和,徐子归这么问倒也没什么不妥。虽说刚刚徐子归问别的男人莫清渊心里有些吃味不自在,这会子听徐子归又问季明月,便以为她是不想跟季明月碰面,才顺便问了那么一句的,这般一想,心里便没了那点别扭,语气也好了很多:“六弟妹与六弟举案齐眉,六弟来了六弟妹自然也过来了。”
说罢,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玩味的看着徐子归,笑道:“臣弟听说皇嫂与小六家里的那个侍妾关系甚好,此话可当真?”
徐子归挑眉,她两次见柳子衿可都是秘密去见得,谈话内容的话……除了上次季明月派去的那个小丫鬟便就是不明去向不知何人的几个藏在暗处的黑衣人了……莫清渊是怎么知道自己与柳子衿关系不一般的?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莫清渊一眼,徐子归似是不经意一般,淡淡回话:“见过而已。”
并没有明确回答自己与柳子衿的关系,左右莫城渊婚礼上徐子归确实也当着众人的面与柳子衿见过,只不过是徐子归说的含糊不已,倒是让莫清渊放松了警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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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贵人相助
“臣弟可是听说皇嫂与小六府上的那个侍妾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徐子归上次跟柳子衿承认了自己与她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可这话听在别人耳里便成了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了。
不动声色的看了莫清渊一眼,徐子归心里有了数,嘴上便不再留下把柄:“小的时候见过罢了,不过是想着给季明月添些赌,才与她交好的。”
徐子归与季明月不和不是秘密,况且徐子归向来不按套路出牌,所以徐子归这么坦诚的说出与柳子交好的原因莫清渊倒是不惊奇。再说柳子衿一个侍妾本就得莫城渊的宠幸,这会子若是太子妃也与其交好与她撑腰,确实够给季明月添堵的了。故而徐子归这么说,莫清渊倒是也没有怀疑什么,点了点头,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说道:“六弟妹就在那处,皇嫂可过去招呼一声?”
徐子归往那边看去,摇头:“不用了。”
说罢,转头看向莫清渊,难得的给了个笑脸:“我直接过去看看邵侧妃就好了。”
徐子归难得给莫清渊笑脸,这会子徐子归对自己绽放的这般笑容竟让莫清渊一时看呆了去,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徐子归也不理他的发呆,勾了勾嘴角,扶着蓝香的手直接往邵清媛的房中走。
左右她去过邵清媛的院子,再不济,路上还是有丫鬟引路的,她也不需要莫清渊细说。况且她本就不欲给他好脸色,这会子对他笑,也不过是想着一会儿要联合了他小老婆坑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徐子归就算觉得对不起谁,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他莫清渊,那一笑说到底也不过是在挑衅罢了。
去了邵清媛的院子,就看到萍儿守在外面东张西望的。徐子归看了挑眉,萍儿已经看见了徐子归,急忙迎了过来。给徐子归福了礼。说道:“娘娘总算来了,邵侧妃在屋中等着娘娘呢。”
说罢就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徐子归往内室走,一面说道:“邵侧妃本是想要亲自过来接娘娘以示感谢的。只是奈何身子实在太虚弱。奴婢们才劝解住了邵侧妃。”
徐子归点头。笑道:“你们娘娘刚生产,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合该多休息的。”
说罢。随着萍儿打帘的动作进了内室。
邵清媛看见徐子归进来,就要挣扎着下床,徐子归给一旁的红袖使了眼色,红袖连忙快走几步扶住了正要起床的邵清媛,徐子归才说道:“你我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无须多礼,你好好调养身体就是了。”
邵清媛眼里才泛起了泪花:“若不是皇嫂,婢妾许是还被蒙在鼓里,他好狠的心……”
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徐子归挑眉,虽不知道邵清媛眼泪里的真心成分有多少,不过看邵清媛这样,多半是在给自己递讯号,哪怕是互相利用,现在两人也已经是“我军”,而非“敌军”了。
“快别哭了,你正在月子里,小心将眼睛哭坏了。”说罢,对一旁伺候的丫鬟吩咐道:“还不快劝劝你们侧妃。”
小丫鬟们这才七手八脚的过去安慰,却被邵清媛挥退:“你们先都下去吧。”
众人应是,由着萍儿带着她们下去。
徐子归见邵清媛连萍儿也赶走了,便知道她是有极隐秘的事情要与自己说,逐也将蓝香她们挥退:“你们且都在门口等着本宫。”
说罢,想起季明月也在这府上,多少有些害怕紫黛红袖的事情从新上演,便嘱咐道:“蓝香你们几个好好跟在月容月溪身边,不许乱跑!”
盼香盼春两人是后来伺候的,自然不知道徐子归紧张地情绪是从哪里来的,只当徐子归是害怕邵清媛算计自己,才让她们在一起不要走散。蓝香几个却是知道徐子归到底在担心什么,给了徐子归一个放心的眼神,便也都走了出去。
屋内没了人,邵清媛才收回了眼泪,定定的看了徐子归半晌,问道:“这件事真的没有你的参与?”
邵清媛不是没有怀疑过徐子归,尤其是莫清渊对徐子归贼心不死,莫清渊又是那么一副音容相貌,她还真担心徐子归早就对莫清渊动了心,帮着莫清渊做事呢。
可是在看到徐子归眼里不经意的闪过的那丝不屑时,突然又相信了,这件事也许徐子归真的没有参与,也许真的是出于其他原因帮了自己。
邵清媛没那么自恋,也不会将徐子归想的多么善良,毕竟徐子归身上已经背负着几条人命了,这样的人能善良到哪里去?徐子归帮自己一把,也只能说明她在这件事上有利用价值罢了。
逐整理了思绪,邵清媛又问道:“为什么帮我?”
徐子归挑眉,看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邵清媛,也不等邵清媛请,便毫不客气的做在一旁的椅子上,勾了勾嘴角,笑道:“只是不想让莫清渊的计划得逞罢了。”
邵清媛显然不信,冷笑道:“你与他素来无冤无仇的,做甚要为难他?”
徐子归亦是冷笑:“你刚刚当着那么多丫鬟的面哭诉莫清渊好狠的心,不就是确定了那里面有莫清渊的人,想要让他知道你恨他,所以才这么做的么?你这么做难不成是在算计本宫?”
邵清媛这才收起了冷笑,淡淡道:“太子妃娘娘果真心思缜密,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瞒不过皇嫂的眼睛。”
徐子归冷笑:“我帮你自有我的道理,至于为什么,你也不用问,我自然更不会说。至于你要感谢我的话……那就感谢吧。”
邵清媛冷笑:“你帮我不过也是在利用这件事而已,你做这件是可是给你带来不少好处。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徐子归挑眉,淡淡憋了邵清媛一眼,冷笑:“事实证明现在本宫还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怎么会没得到,她就不信抓住莫清渊这么大的把柄徐子归会真的不跟莫子渊说说捅到皇上那儿去。再说,这件事徐子归故意让萍儿她们几个听了去,又救了她们两个。两人念着徐子归的好,自然也会说尽徐子归的好话,即使自己不愿意与徐子归合作,也因为莫清渊所做之事心里有了疙瘩,自然是不会像以前那样全力支持莫清渊了。
这么多的好处。她徐子归竟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没有得到一丁点好处。真不知道脸皮有多厚。
邵清媛不屑地嗤笑一声,徐子归只当做听不懂的样子,仍旧是一副很不要脸的表情,摊了摊手。笑道:“本宫没得到好处。所以。你还是感谢吧。”
邵清媛心里暗骂了一声不要脸,自然不敢真将这话说出来。只好狠狠地瞪了徐子归一眼,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徐子归随意四处看了看,漫不经心道:“想要拉你这个同盟,替你肚中的孩子报仇。”
说罢,淡淡的看了邵清媛一眼,淡淡道:“你不会不知道你以后再不能受孕了吧?”
“我自然知道!”
邵清媛咬牙切齿的瞪了徐子归一眼,这样的伤痛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提醒,她自己心里就有数。在生产时她便听到了太医的话,知道自己误食了麝香,那会子便知道恐怕自己日后便再难受孕了吧。
徐子归淡淡点头,倒也没因为邵清媛一直对自己口气不敬便表现出不开心的模样,淡淡的看了看邵清媛一眼,道:“不恨么?”
自然是恨的。她全心全意的辅佐他左右,慢慢地真心与爱的全都给了他,结果却是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她的孩子没了,以后也再也没有了。她怎么能不恨?
邵清媛垂下眼帘不再说话,却已经算是此处无声胜有声了。徐子归及不可见的挑了挑眉,淡淡开口:“既然恨那边报仇就是了?难道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么?这样的仇恨打算留到下辈子再报么?下辈子还不一定能不能再见到,一报还一报,现世报才最痛快。”
邵清媛抬眼看了看徐子归,疑惑道:“你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每次我见你瞧他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手刃了他,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他与太子的关系么?”
她有那么明显么?徐子归摸摸鼻子,看着邵清媛的眼神很是无辜:“真的那么凶狠么?”
邵清媛点头:“真的。”
徐子归干笑两声,很是尴尬:“可是我真的是因为太子的关系才讨厌他的。”
心里却是叹气,难道自己真的还那么恨他?
邵清媛显然是不相信徐子归那套说辞的,毕竟徐子归看莫清渊的眼神真的是太深刻,像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愁一般,那样的眼神即使她亲自手刃了他都不解气的吧。
当然,邵清媛现在也恨毒了莫清渊,也是即使自己亲手手刃了他也不觉解气的,所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与徐子归合作将莫清渊拉下马,而不是深究徐子归与莫清渊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是莫清渊这人用人却不怎么信人,她只知道莫清渊一些毛皮,却不知道具体,微微叹气,将自己知道的那些浅显的事情跟徐子归说了说,也算是投诚了。
“你们一直在调查的,包括上一次在六皇子府上的那两个偷听的黑衣人都是四爷派去的。”
果然。徐子归勾了勾嘴角,虽说刚刚在院子里与莫清渊谈话时自己就才了十有**,这会子得到了证实,还是有些震惊:“他是想做什么么?之前怎么不见他派人去监视我们?”
邵清媛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好像是被逼急了得样子,上次他来我房中时兴许是太高兴了便多说了几句,说是得到了贵人的帮助,对于夺嫡一事十有**的稳了。”
徐子归有些震惊,贵人相助?微微皱眉考虑上一世那些帮助过莫清渊的人,这一世已经几乎尽数出现在莫清渊身边,而且上一世帮助莫清渊夺嫡的人虽不是什么很不中用的,却也并没有真的很厉害可以一击毙命让莫清渊排除所有阻碍的啊……这个贵人,是谁?
徐子归疑惑的看了邵清媛一眼,示意邵清媛继续说,邵清媛却是摇了头,叹道:“这些事他不怎么与我们说的,一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胸无大志,自然不配与他讨论朝政,二来便是他虽说仰仗着我们邵家,却也忌惮着,又因为我一个侧妃的身份,并不完全信任。”
徐子归点头,对于邵清媛说的这些她确实都知道,所以倒也不怀疑邵清媛有所保留。再说,现在两人都是在初步试探对方,邵清媛对自己有所保留也是应该的,若是真的一股脑的跟她说了出来,她倒要开始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了。
“我知道了……你继续观察着他,有动静再与我说就是了……我先回去思量思量他口中那个所谓的贵人,到底是谁……”
说罢,看了邵清媛一眼,似是安慰一般,淡淡说道:“你且放心,日后不论谁登基都不会为难你的。”
这便算是在给邵清媛保证了。邵清媛点头,对徐子归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信了她的话,徐子归才又笑道:“你我不能经常见面,不然会引起别人怀疑……若是有事便派个人给我递个条子什么的,我看了自会回复你……我若是有事便派了我身边的人来给你递信。”
说罢,似是嘱咐一般,又说道:“你且记得,只有我身边的这六个丫鬟过来送才值得信任,其他任何人,只要不是她们六哥,你都不要信。”
邵清媛郑重点头,也说道:“婢妾身边信得过的也就只有敏儿跟萍儿,若然不是这两个人送的信,娘娘也不要信。”
徐子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嘱咐了邵清媛几句让她好好休息,便告辞回了宫中。对于邵清媛口中所说的莫清渊身边那个所谓的贵人到底是谁……她需要回去好好想想上一世的事情,以免有漏下的什么细节才是。(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梦
徐子归一回东宫就碰见坐在正殿等着自己的莫子渊,忙快走了两步上前唤他:“殿下。”
说罢,看了看两旁伺候的宫女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先退下吧。”
两旁的丫鬟应是,屈膝福礼退下。徐子归才上前做到茶几旁,先到了杯茶灌了下去,才说道:“那些确实是黑衣人是莫清渊派来的。”
莫子渊及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沉吟道:“你说那些人是老四派来的?”
徐子归点头,抬头见莫子渊的模样,疑惑的看着莫子渊,问道:“怎么?”
莫子渊摇头:“可是我查出的人不是老四那边。”
“是谁?”徐子归轻咬了下唇,微微皱眉:“不是莫清渊?可是邵清媛跟我说的确实是莫清渊。”
“她怎么说?”莫子渊皱眉,难道是邵清媛在说谎?
徐子归摇了摇头,咬了咬唇,知道莫子渊心里想的什么,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邵清媛没说谎。”
说罢,问道:“你那边查出来的人是谁?”
莫子渊定定的看了桌子上的茶杯,淡淡开口:“风廷。”
自从上次捉住的那个自杀的刺客,莫子渊看着他的衣着手工像是风将军府上出品时就起了疑心,派了人去风将军府观察,果然见风廷派了些人在莫城渊府上以及东宫附近埋伏着。
“风廷?”徐子归着实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子渊:“若是风老将军的话,六皇子府派个人监察倒是不成问题,可是他的人是怎么进的了皇宫的?”
自古以来皇宫戒备最是森严,除非是特殊训练过的,否则哪有这么轻易地就能出入皇宫?这样的训练也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练出来的,可若是这些人真的是风廷的人,那也就是说其实风廷早就训练过……那么也就是说风廷难不成是早就有了策反之心么?不然他做什么训练这些人?
不对!徐子归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莫子渊的胳膊,说道:“还记得上次那个刺客么?”
莫子渊点头,示意徐子归继续说下去。
“上次那个刺客也说自己是老四派来的……”
“所以?”莫子渊挑眉:“你在怀疑风廷是老四的人?”
一般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会以为这些人是风廷想要诬陷莫清渊才会让人这么说的。可偏偏莫子渊与徐子归都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思想自然也不会与常人一般,所以莫子渊才会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徐子归此刻在想什么。
有个人能如此懂自己,真的是此生再无他求了。徐子归朝莫子渊傻笑了一会儿。才又说起了正事。
“……说是像是逼急了的样子。还说他得了贵人相助。对夺嫡一事十拿九稳了。”
说罢,想了想,越是肯定了起来:“明儿问问小五府上最近有没有出现过黑衣人便可以肯定了。没道理若是敌国派来的人偏偏就他莫清渊府上没人监视不是。”
莫子渊笑着点头。似是不愿与徐子归再说这些是,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笑道:“有娘子替为夫精打细算的,为夫是不是可以躲在娘子怀抱里安全了?”
说完,还调皮的对着徐子归眨了眨眼睛,气的徐子归嗔瞪了他一眼,冷笑:“你在这么恶心我,你信不信我这就把你丢到兵荒马乱的战场。”
莫子渊无辜眨眼:“只要有娘子陪着,为夫倒是不怎么害怕。”
言外之意即便自己去征战,也是可以带着媳妇儿去的。
毕竟徐子归现在是正经的太子妃,莫子渊身边又没有其他侍妾,若是他去边疆征战身边势必是要有伺候他的人,可莫子渊又说过七年内不纳侧妃不纳妾的话,皇上也不能强行给他安排上一个侍妾随他征战。怎么说莫子渊也是未来君主,而君无戏言。
徐子归咬牙等着莫子渊,她就知道自己不是这厮的对手,索性不理他,起身径直走到床前:“赶紧睡觉,明儿你还要早朝呢。”
莫子渊点头,嘴角挂着不正经的笑意:“睡前得运动运动啊,不然睡不踏实。”
说罢,还不等徐子归再说什么,便上前抱住了徐子归往床上丢去。
于是,又是一夜运动。
第二日莫子渊走时徐子归还如同死猪一样躺在床上一点被吵醒的迹象都没有。
用手抚摸了会儿徐子归略显疲倦的睡容,微微叹气,在徐子归额头上吻了吻,便起身上朝去了。
其实那些事情莫子渊不太想让徐子归知道也是不想让徐子归担心罢了。莫清渊突然胆子大起来做事开始张杨,他便猜到了莫清渊手里有了底牌。以前他不敢完全相信风廷不过是因为他跟临海长公主的关系让他随时抱着一丝戒备,就怕风廷是莫城渊那边派来的卧底。昨儿个听了徐子归从邵清媛那儿听来的那些话,莫子渊却忽然茅塞顿开。
以前风廷一向都不表明自己是哪一派的人,一直都是表现出一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模样。可是临海长公主一回来,或者说是临海长公主一找他,他便像是突然活过来的模样上蹿下跳的,一会儿在莫城渊那边表了诚心,转身就到了自己这边来告诉自己他始终是支持皇上与储君的。
所以,疑点就在这边,若是真的是支持皇上与储君的人,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想威国公那些人一样与自己交往密切,而是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反而是长公主找了他之后,他们风府便像是才想起来要人际交往似的,开始在上京城活跃起来。
难道是早就与莫清渊联手了?不然没道理突然想要插手夺嫡一事还选择了三人里最弱的那一方啊……
“原来还只当他是孤臣呢……”莫子渊皱眉暗暗低喃了一声。抬头往前看了看,正巧看见了往这边走的莫麟渊,莫子渊微微挑眉,见莫麟渊也往这边看过来,莫子渊先是对莫麟渊使了个眼色,见莫麟渊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等着他一走近就说道:“你也快出宫开府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这俩兄弟在外人眼里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所以莫麟渊一过来莫子渊便挑刺,周围众人倒是没有觉得奇怪的。
而莫麟渊向来不怎么敬重这个哥哥。所以便也就不理莫子渊想着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虽是不明显,却也是放慢了脚步。
果然,莫子渊见莫麟渊不理自己,便也就见怪不怪的无视他。自说自话道:“孤听父皇说你的府邸在小六府邸附近?这倒是如了你的愿。你与小六关系近些。去了那儿让小六教育你也是好的。”
莫麟渊与莫城渊两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反正是要比他与莫子渊这个胞兄的关系要好上很多,所以莫子渊这么说,倒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莫麟渊却是暗暗挑眉。知道莫子渊是想要让自己从莫城渊那儿套话了。状似不经意的看了莫子渊一眼,示意了莫子渊放心,便冷笑道:“去了府邸我自然是要去六哥那儿拜访的,至于教育,哼,六哥可比你会教育人。”
言外之意便是自己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这几天便去莫城渊府上看看。
莫子渊这才放心点头,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兄弟两个为了好办事,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这样,所以一旁的人也都没有觉出什么不妥来。两人演技又着实好了些,倒也没有人怀疑两人是装出来的不和谐。所以两人分道扬镳以后,并没有成为其他朝臣们谈论的话题。而他们现在谈论的话题还是风廷——徐子瑜长子的满月宴,风老将军竟带着风老夫人及长子长媳一起拜访了威国公府。
再有就是季明月成亲当日,风老夫人竟然做了全福夫人。
一向被当作孤臣来看待的风廷最近做出的这些反常,确实够大家茶余饭后的讨论上个把个时日了。尤其是那些与风廷一般年纪的朝臣,都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风廷与临海长公主的事情,所以对于风廷最近徘徊在莫城渊一派与莫子渊一派的事情,也是他们饭后的谈资。
其实说是谈资,倒不如说是都在猜测,风廷这样位高权重的朝臣到底是哪一派的人。那些还没有明确站队的,现在想的,却是手握重权的风廷是哪一派,那他们就愿意跟着风廷站在哪一边。毕竟风廷与皇上的关系不一般,皇上想什么兴许风廷还能猜上些许。兴许风廷的动向就是皇上的指示也未可知。
朝臣们绞尽脑汁的在想着风廷到底是哪一派的人,而醒来后的徐子归却是一直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蓝香几个与她说话,她也不理——连回应都是懒得回应的。
见徐子归一觉醒来之后成了这样,急的蓝香几个纷纷想办法引着徐子归的主意却都是不得要领,红袖替徐子归把了脉,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来,皱眉说道:“还是叫太医吧。”
这才让徐子归稍稍抬眼看了她们一眼,淡淡说了一句:“不用。”
可是不等她们几个欢呼,徐子归又恢复了目光呆滞的模样,不再理她们。
“娘娘这是……”盼香皱眉看着徐子归,困惑的看着蓝香,问道:“以前娘娘也这样过么?怎么像是受了多大的打击似的?”
蓝香摇头:“从来没有过。”
说罢,仔细端详了徐子归一会儿,与红袖对视一眼,说道:“红袖,依照咱们对娘娘的了解,怎么感觉娘娘不像是受了打击,而是在想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红袖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毕竟红袖与蓝香两人伺候徐子归时间长些,知道徐子归脑子里偶尔会蹦出些什么不可思议的想法来,所以这会子倒不担心徐子归会受什么刺激,相反她们倒有些担心莫子渊。毕竟徐子归这表情太诡异,像是在想整人的法子一般,可若是要整人,好像除了太子她们还真想不出其他人来。
“真的不是受了刺激?”
盼春盼香两个显然伺候徐子归时间不够,不太知道徐子归现在这个表情的含义。
红袖蓝香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后,给盼春使了个眼色,眼里闪过一丝坏笑,高声说道:“呀,殿下怎么回来了?”
然后……徐子归依旧不理她,依旧该发呆的发呆,不理的还是不理……
于是,蓝香两个生出了一股挫败感——难道她们还是不了解她们主子嘛?
正在两人“忧伤”之际,徐子归却突然抬眼回复了正常:“去安乐宫将安阳公主找来。”
红袖点头应是,复又担心道:“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啊,我很好啊。”徐子归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红袖,像是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一般:“怎么了么?”
红袖嘴角抽抽:“刚刚姑娘一直在发呆来着。”
一边说着,蓝香还一边给徐子归学着刚刚徐子归发呆的模样:“娘娘从醒来以后就一直这样了,奴婢们都很担心呢。”
说着,还很委屈的看着徐子归,像是在说徐子归刚刚真的把她们吓坏了。
徐子归一愣,眨眼:“我刚刚这么吓人?”
说完,看着四个丫头齐齐点头,徐子归不由讪笑:“我不过是做了个梦,在想梦里的事情而已……你们学的怎么像是本宫要算计谁一般……”
说罢,很是不可思议的又朝四个丫头看过去,再次确定了一边:“我真的是那个样子么?不是应该像是思考问题一般在沉思么?”
毕竟那个梦给了她不少提示啊,她不应该是在沉思么?怎么一副要整蛊人的表情?
四个丫头嘴角一起抽抽,点头,然后——
红袖:“奴婢去请安阳公主过来。”
蓝香:“奴婢去给娘娘摆饭。”
盼春:“奴婢去看看月容有没有带回消息来。”
盼香:“奴婢去看看月溪有没有带回消息来。”
然后盼香很感谢盼春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月溪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让自己不用面对脑子抽抽的主子。
见四个丫鬟纷纷找理由出去,徐子归颇为哭笑不得,笑着看着四人出去,脑子里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拉开帷幕
“德娘娘?”莫乐渊皱着眉看了徐子归半晌,类似有些无语的表情,思索道:“自我记事以来德娘娘一直受宠,并没有被贬到冷宫……至于出宫……更是不曾有过的。”
说罢,看着徐子归,皱眉问道:“刚刚红袖便与我说你有些不正常……怎么好好地问起这个来?怎么了?”
徐子归摇了摇头,并没有将那个梦与莫乐渊说。其实那个梦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偶尔梦到了现代的日子——这还是徐子归自重生以后第一次梦到现代的事情。刚穿越过来的那个时候徐子归还三番五次的梦到过在现代的日子,后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尤其是在重生以后,便再没梦到过以前,昨儿个突然梦到,便有些犹豫,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指引着自己。
“没什么,不过是问问而已。德娘娘是什么时候入宫的?”
“父皇刚登基那年选秀进的宫吧……”莫乐渊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后,又说道:“七年之后有了六哥……”
徐子归点头,皇宫里面有孩子本身就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入宫七年才有了孩子也算是说的过去……
可若是德妃这期间真的没有出过宫或者是被贬到冷宫的话,那么自己的那个猜测就不太可能了……毕竟一直在皇宫里的话,想要藏一个孩子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何况还是肚子里的孩子……
徐子归沉思了半晌后,终是说道:“乐儿。我做了一个梦……你帮我看下这到底是个梦还是冥冥之中在指引着什么……”
莫乐渊点头,看着徐子归,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我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时代,在那个时代里的男人跟女人地位是平等的,且是一夫一妻制……”说着,徐子归抬头看了莫乐渊一眼,见莫乐渊还能接受,便继续往下说道:“那个时代的女人也是可以休夫的……”
然后莫乐渊就像是快要接受无能的表情时,徐子归赶紧接着往下说:“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
这才制止了莫乐渊要脱口而出的问话。使得徐子归继续说下去:“那都是一些不重要的背景。内容是里面有个女人怀孕了,生了个男孩,可是在大家都很开心的时候,孩子的父亲却被告知自己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那个孩子是孩子的母亲与别人生的孩子……”
“后来呢?那孩子的父亲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父亲之后做了什么?”莫乐渊皱眉。完全想不到这跟徐子归问自己的问题有半分钱的关系。
徐子归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挡住自己的眼神。淡淡开口:“后来孩子的父亲气不过亲手将妻子1杀害之后。便去了衙门自首,留下了当时年岁尚小的女儿成了孤儿。”(注释:1妻子:妻子与儿子。)
徐子归就是那个孤儿。
“那个小女儿倒是听惨的,”莫乐渊并不知道徐子归此时得心情。笑的依旧没心没肺:“可是这与德娘娘有没有被打入冷宫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在怀疑德娘娘偷人被父皇知道了被打入过冷宫?”
说罢,便自己否定道:“不可能的,若真是这样德娘娘早就没了性命,怎么可能是只有打入冷宫那么简单。”
徐子归胡乱点了点头,不想再讨论这个梦,放下茶杯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并不是怀疑父皇知道了德娘娘偷人才将她打入冷宫,我只是在想,会不会德娘娘在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偷过人……不过既然你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不过进宫七年之后才产下一子,后来又再未生育,可见德妃刚进宫那几年与诞下莫城渊之后都不怎么受宠的。
“其实也不一定,德娘娘进宫二十多年,我才出生了几年?何况还是从我记事时开始算起来的…….”
说罢,看了看徐子归,又说道:“大哥是父皇登基两年后出生的……想来应该会比我有印象些。”
徐子归点头,咬了咬下唇,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柳良是莫城渊的胞兄或是胞弟?”
“什么?”刚刚往嘴里送了口茶就听到了徐子归口中的话,莫乐渊险些呛到,嗔瞪了徐子归一眼,说道:“怎么可能?就像你说的,在宫里面藏个孩子尚且不容易,更何况那个还是藏在肚中的孩子……德妃进宫一步步走到妃位,得有多少人关注着她,想要将她拉下水,而她定也是手不会很干净的拉过许多人下水……这样的人你以为会做这样的蠢事?”
徐子归摇头:“只是猜测而已,不然真的讲不通柳良为什么会与莫城渊那么想象……”
这倒是挺在理……莫乐渊叹气:“虽然觉得你说的挺对,可是还是觉得这样的猜测不太可能……这又不是在写戏本,怎么可能会这样……”
徐子归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脑洞太大,这现实又不是小说,自己真的是被现代的小说牵着鼻子走了,那个男孩刚出生不到几天不就被发现了不是那个男人亲生的孩子了么,皇上还有这后宫的女人应该比那个男人精明很多吧,怎么会连德妃打着近十个月的肚子都发现不了……
“也是,”徐子归淡淡笑着喝了口茶,不欲再多谈,与莫乐渊说起了别的:“……风廷可能是四弟的人,邵清媛与四弟真的是结下了梁子,接下来估计就是邵清媛开始报仇的日子了。”
徐子归是怎么调拨邵清媛与莫清渊的,莫乐渊早就有了耳闻,如今听徐子归这么说,莫乐渊笑道:“你倒是一箭双雕,不仅毁了四哥的计划,还挑拨了人家夫妻情谊……这最可怕的就是枕边人的背叛……归儿,你可真是损。”
徐子归挑眉。眉飞色舞的说道:“若是四弟他自己做的好,也不怕我调拨……你说若是现在有人来调拨我与你大哥,你说我会上钩么?”
说罢,嗔瞪了莫乐渊一眼,笑道:“你到底有没有听重点,我说风廷可能是老四那边的人。”
莫乐渊这才似是才听见重点一样,眼里的疑惑深重:“不会吧,他不是孤臣么?”
徐子归冷笑,把昨天与莫子渊说的话又与莫乐渊说了说,叹道:“许是咱们之前都被他们骗了。可能风廷早就支持了老四。风廷肯能是老四手上最后一张王牌了。”
“可是这张王牌真的很有力。”莫乐渊皱眉淡淡说道:“风老将军不仅在父皇那儿说得上话,手里边还握了一半的兵权都没让父皇忌惮……风廷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而且风廷的门生众多,手下将领又多。多年带兵打仗,早就积攒下了人脉。虽然朝廷上自古以来重文轻武。可若真的是夺嫡。还是武将比文臣有力。况且风廷的那些手下全都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且不说一起出生入死的生死之交的情谊,只说军令大于皇令,部队上只有绝对服从。风廷身为他们的将军,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风廷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自有一身的威严在,肯定有大多数的人愿意跟着风廷一起干的。皇上的心思风廷是能猜上几分的,若是风廷之前一直支持着莫清渊……那么说,其实皇上对于莫子渊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满意,随时都有着要换储君的准备?
徐子归与莫乐渊对视一眼,徐子归眯了眯眼睛,咬了咬嘴唇,莫乐渊眼里更是不安:“归儿,如果大哥败了,咱们会怎么样?”
徐子归摇头,眼神却坚定:“在敌军找到我们之前,自己了断了自己。”
莫子渊点头,突然又笑道:“也是,再怎么样,依照大哥的傲气定然是在新皇颁旨赐死之前便自我了断了。”
说罢,拉了拉徐子归的手,笑道:“归儿,别担心,我不怕的。”
所以,别担心,即便有人拿着命来威胁我,我也是不会受到任何胁迫的。
听懂了莫乐渊的话,徐子归拍了拍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怕。”
左右都是一死。左右,大家死了以后还是能在一起的。怕什么?
送走了莫乐渊,徐子归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反击的事情了。再怎么坦然,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莫子渊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那自己也一定不能让他失望才是。
“月容,”徐子归曲着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了几下之后,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你去四皇子府一趟,跟邵清媛说,就说太子这些日子被琐事烦的焦头烂额着实没有了经历找四皇子身边的得力助手了,请她帮着一定找出来那幕后的帮凶。”
月容点头,试探性的看了徐子归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徐子归与莫子渊都是天生傲气的人,怎么会轻易向别人示弱。如今徐子归让自己这么去找邵清媛,明显的就是在示弱了。可是徐子归这么做是真的要示弱,还是……另有所谋?
徐子归看月容一眼,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这些事情只是她的猜测,还不太确定,所以也不能与月容她们明确说明,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又说道:“快去吧,记得要把本宫与殿下说的自顾不暇一点。”
月容点头应是,担忧的看了徐子归一眼,知道她不欲多说便也就没有多嘴再问什么,屈膝退了下去。
月容下去之后,徐子归便又吩咐月溪道:“靳东现在在哪儿?”
“回娘娘的话,靳侍卫在外书房那儿。”
“殿下回来了?”徐子归抬眼,靳东一直跟着莫子渊左右,除非另有安排,不然不会离开莫子渊半步,可是她分明记得刚刚莫子渊派人过来与自己说是要去风将军府上一趟的……冥冥中,徐子归突然生出一股不安来,忙又问道:“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月溪摇头:“殿下一直没有回府。”
那靳东怎么会在外书房?莫子渊这么安排是有什么目的?徐子归微微颦眉,突然起身对月溪吩咐道:“陪本宫去一趟外书房。”
“是。”月溪应是,扶着徐子归的手往外书房的方向走去。
期间徐子归一度想要让月溪将月容追回来,但想了想,又觉得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严重,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待到外书房看见靳东守在外书房门口,稍稍松了一口气,扶着月溪的手走了过去。
“靳东。”
“娘娘。”靳东寻声望去,见是徐子归过来,抱拳对徐子归行了礼,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自然,问道:“娘娘过来有什么事吩咐?”
为了不让徐子归担心,确保徐子归的安全,莫子渊给自己下过命令,不许自己与徐子归说那些事情的,所以见徐子归过来,靳东便有些不自然。
徐子归淡淡看了看靳东,问道:“殿下去风老将军府上做什么?”
靳东低下头,略略想了一会儿,避重就轻的说道:“殿下下了朝以后去了养心殿与皇上单独带了一会儿,出来就说要去风老将军府上一趟,要微臣守着外书房。”
靳东说话着实有些技巧,似是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一般,可细想下来之后才会发现,其实该知道的自己仍然一无所知,比如,莫子渊到底去风将军府做什么?又为甚要留下靳东守着外书房?
徐子归自然能听出靳东避重就轻的部分,淡淡扫了他一眼,心里知道定是莫子渊安排了什么靳东才不敢与自己说的,而也许自己让月容去邵清媛那边传得话,可能是无意中帮了莫子渊一个忙,冥冥中促进了莫子渊计划中的事情又前进了一步。
“没关系,既然殿下不让你说本宫也不怪你。”徐子归微微勾了勾嘴角,似是并没有想要打听出什么,无所谓的样子,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靳东一哆嗦:“本宫过来不过是想与你说,刚刚本宫与邵侧妃递了个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妨碍了殿下的计划。”
说罢,看着靳东,微微一笑,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语气里万分懊恼:“万一阻了殿下的计划可如何是好。”
表面却是看不出任何懊恼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
靳东握着绣春刀的手紧了紧,却还是坚持:“娘娘既然来了就在外书房躲一下吧,这个时候再回去怕事有危险。”
徐子归点头,淡淡看了靳东一眼,问道:“我派人去跟邵侧妃报信说殿下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什么都顾不过来,是帮了殿下还是阻了殿下的计划?”
靳东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道:“算是帮了殿下吧。”
“那就好,”徐子归点头,看了靳东一眼,便扶着月溪的手往书房里走去:“既然殿下让你好好看着外书房,你便好好看着就是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靳东在外面沉默了半晌,握着绣春刀的手松了又紧,半晌之后,先是吩咐了人去将莫子渊安排在正殿那边保护徐子归的人喊来,自己则是进了书房里面。
“娘娘。”
靳东笔直站在徐子归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着绣春刀,叹道:“娘娘,一会儿若是卑职守不住外书房,娘娘便找个地方躲起来,瞅准机会便逃出去,尽量往养心殿那边跑,李顺德自会接应娘娘。”
“所以,外书房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对么?”徐子归挑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略显拘谨的靳东,眼神微转之后,问道:“正殿才是最安全的?”
靳东点头,看着徐子归的眼神欲言又止:“娘娘,殿下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
“我知道,”徐子归点头。抬眼看了看靳东,笑道:“我没有怪罪之意,你不必紧张。”
莫子渊安排靳东守在外书房,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靳东是莫子渊身边最得意的内臣,虽是四品带刀侍卫,功夫却不输卫远风等人,算是莫子渊身边的得以爱将。
靳东在莫子渊出事以后没有守在莫子渊身边而是一直守着外书房,难免会给人错觉,外书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落入别人手中。从而保护了毫不知情躲在正殿的徐子归。外书房与正殿相差甚远。而不管是莫城渊还是莫清渊,都知道徐子归与莫子渊关系甚好,切莫子渊有些事情都会与徐子归商量,今儿算得上是大事了。在他们看来定是会认为徐子归是知情的。而靳东又守在外书房。想必徐子归也是躲在外书房的。可事实却是徐子归毫不知情的在正殿那边等着莫子渊回来,届时即便是外书房这边发生了些什么腥风血雨的血战,也不会影响到躲在正殿的徐子归。
莫子渊计划的很好。可偏偏徐子归听说了靳东在外书房,一个不放心也跑了过来。可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靳东也不知道那些刺客有没有埋伏好,自己不敢贸然前行将徐子归送回去,更不敢让徐子归送回去,所以只能让徐子归躲进书房里面了。
所幸莫子渊做了双重准备,怕有心人跑去正院对徐子归不利,在养心殿凤栖宫安乐宫都安排了自己的人,只要看到徐子归跑出来就将她带到安全地带。养心殿又是皇上呆的地方,目前来看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靳东才那么嘱咐了徐子归。
想明白这些,徐子归眼里及不可见的快速闪过一丝无奈,又说道:“我只问你一句,殿下这次去风将军府上会不会有危险?”
靳东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始终没有说清楚。徐子归无奈,淡淡看了靳东一眼,叹道:“你觉得现在我既然已经掺和进来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安全,还是知道些什么以至于不给你们帮倒忙的安全?”
自然是知道些什么安全。靳东心里叹气。可是军令如山,即便你做的是对的事情,可军令不是那么吩咐的,你便是违反了军令,便就是要受罚。靳东倒不是怕受罚,只是长期跟在莫子渊身边久经沙场,早已习惯了绝对服从这四个字,所以只好叹气,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徐子归叹气,看着眼前的木头颇为无奈:“罢了,你不说我也不愿意为难你,我不过是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再妨碍了殿下的计划,毕竟一步错步步错而已。”
在现代时徐子归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电视剧里男主为了女主安全有意隐瞒结果女主不懂事吵闹着耍着性子的非要知道那些事情结果扰乱了别人计划的女主。所以徐子归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想要知道些什么就吵闹着威胁靳东若是他不告诉自己真相自己就回正殿一类的话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若是她徐子归想知道,自然是要人心甘情愿的透入给自己。
徐子归没有胡搅蛮缠的要知道事情的原委,而是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自己不愿意说,她就不再问,只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喝着茶吃着点心,时而再与月溪笑闹几句,倒是看不出任何不适来。
靳东自然知道徐子归说的话在理,叹了口气,正准备打帘出去时,徐子归又轻飘飘的问了一句:“殿下会平安回来的,对么?”
靳东终是忍不住,叹了气,收回了已经走出去的一只脚,说道:“娘娘,殿下他……”
徐子归挑眉,知道靳东愿意说了,嘴角勾了勾,这场心理战终是她赢了。眨了眨眼,对靳东点头,示意靳东继续说下去。
“风老将军是自己人。”
徐子归挑眉:“什么?”
所以果真她猜对了么?风廷设的是局中局,只看到潜在的人以为他是莫城渊那一派的,看的再深一点的也能挖出风廷与莫清渊之间的联系。莫子渊显然是更加深入了解了一些——就像之前他们猜测的那样,临海长公主与风廷一家老小的分量比较起来自然算不得什么,风廷不会为了一个旧时的情、人搭上一家人的姓名。况且风廷是皇上身边的人,手握一半兵权。这样的重臣,其实很大一部分的动作都是受了皇上的支持。可皇上一直以来对莫子渊很是满意,又怎么可能在莫子渊背后捅莫子渊的刀子,让风廷去支持莫清渊呢?
莫子渊便是想通了这点,所以才在下朝之后去了养心殿与皇上谈了会儿话,莫子渊定是从皇上字里行间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才前往了风将军府的。
“殿下与风老将军会和以后很快达成了共识,认为越早将四皇子拉下马才能全心全力的对付六皇子,毕竟六皇子才是最不简单的那个。”
徐子归点头:“所以?”
“风老将军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支持四爷的样子,这些都是皇上授意的。原来皇上只是想让风将军试探四爷的野心。发现四爷果真不甘愿做一个贤王,还总是想一些坏点子来残害手足,伤了皇上的心,皇上这才让风老将军看着四爷。一旦四爷有了错处立马抓住。好将四爷发配蜀地。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对于皇位再也无力回天才是。”
说罢,顿了顿。又说道:“四爷一直以为风老将军是自己人,所以今儿风老将军一跟四爷递了话说自己已经擒住了殿下,四爷定会发动暗卫偷了太子的文案,再配合着风老将军将殿下杀害,这样,四爷便消除了第一个劲敌。”
“届时再随便找个理由说殿下是突然暴毙的,再加上风老将军亲自作证,父皇定然不会不信,”徐子归勾起嘴角轻蔑的笑了笑,接着靳东的话继续说道:“很好,邵清媛也不傻。”
说罢,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了起来。邵清媛表面上一副恨毒了莫清渊的模样要与自己合作,可背地里却尽是搞一些小动作。邵清媛不傻,自然知道若是莫子渊或是莫城渊登了皇位都不会有她好果子吃,所以她定然是不会真的放心将她交给徐子归。可她确实恨毒了莫清渊,定是会百般阻挠莫清渊的计划,所以才会为了得到徐子归的信任将风廷的事情告诉徐子归,与徐子归说莫清渊背后有高人指点。可终究嫁夫随夫,不论谁登基,她身为皇子侧妃,还是曾经夺嫡最为激烈的皇子的侧妃,她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所以,即便是百般阻挠莫清渊的计划,却也不会真的让莫清渊的计划大了水票,毕竟只有莫清渊登上皇位,她的日子才会好过。而她那么做不过是气不过,想要给莫清渊一些苦头吃罢了。
所以,徐子归刚刚给邵清媛带去的那句话,邵清媛定然是会与莫清渊说的。而又加上风老将军的“通风报信”,莫清渊今夜势必要出手了。
若是这一切都是在皇上默许的范围内发生的话,也就是说皇上也是看不下去这些兄弟残杀的戏码,想着用这件事来试探莫清渊,若是他真的有了行动,那么皇上一直竖在莫清渊脖子上的那把刀估计是要落下去了。
徐子归微微叹气,正欲挥手让靳东出去守着,便听到外面一阵躁动。徐子归与靳东对视一眼后,徐子归迅速吹灭了面前的蜡烛,霎时间屋内一片漆黑。人在黑暗中由于看不到东西,所以耳朵便会特别灵活,徐子归也就是这个时候悄声安排道:“你现在偷偷潜出去,我这边有月溪,你不用担心。”
靳东点头,又想起徐子归看不到,轻声应了声是,便悄无声息出去迎战。
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徐子归找到了月溪的位置,轻轻拉上了月溪的手,面子上看的一派平静。月溪突然就开始佩服起徐子归来。
要知道这是一场赌注,虽说皇上默许了莫子渊这次算计莫清渊的计划,可毕竟成王败寇,皇上定然希望强者来继承自己的位置,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人都是儿子,皇上定然不会太过偏袒哪一边,莫清渊这次也算是豁出了全部的力量,成败在此一举,而莫清渊向来不比莫子渊差很多,所以,稍有差池,她们便会万劫不复。
可是即便这样,月溪都没有从徐子归脸上看出一丝害怕来,哪怕是拉着自己的手,都没有感觉到莫名的紧张,而只是单纯的拉着自己,以防两人一会儿在黑暗中找不到对方。除了莫子渊以外,徐子归是她第二个见过的如此临危不乱的主子。
“靳东,你就别再死撑了,你主子现在已经成了瓮中鳖,你即便再如此白费力气,爷也不过是得不到文案罢了,你主子的命可是在爷手上的。”
听见莫清渊嚣张的语气,徐子归微微垂下眼帘,与月溪对视一眼后,继续往下听。
躲在窗户底下的徐子归只听见靳东冷哼一声,便是继续兵器与兵器之间发出的冷冰冰的碰撞声。徐子归与月溪对视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去门口躲着。”
月溪点头,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若是到时候靳东他们没守住门,在门一打开的瞬间她们两个便往外跑,这样的胜算可能会更大些。
徐子归见月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与月溪相视一笑,拉着月溪在门后面躲着继续听外面的对话。
“爷,正殿那边找过来,没有太子妃的踪影。”
徐子归狠狠地握了握拳头,恨不得给莫清渊一拳,这厮果真还在打自己的主意。若是这里面有皇上派来的人,这件事定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身为小叔子,来哥哥府上打劫本来是为了宏图大业,可却不忘了去找自己的嫂嫂,企图要将自己的嫂嫂带走,这会让皇上怎么想她与莫清渊的关系?又要怎么想她?
届时即便是莫子渊胜了,估计她也要被皇上秘密处死了吧……勾、引夫弟,红颜祸水,甚至会让皇上以为莫清渊与莫子渊的战争是因为自己而起呢?这样的勾、引夫弟的红颜祸水想来皇家势必是不会留得……所以,无论成败,她真的都要成了炮灰了吗?
月溪在徐子归身边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这种宅们皇家的事情心里早就清楚的很,如今听见那人的回话,抓着徐子归的手又是紧了许多,担忧的看着徐子归,似乎是想要安慰,又怕被人发现,不敢开口,所以只能担忧的看着徐子归。
徐子归却是轻轻地拍了拍月溪的手,似是安慰一般看着月溪笑了笑。她选择相信莫子渊,自然这是莫子渊想出来的法子,那莫子渊定是会先想好了护自己周全的法子才决定的,所以,即便到了最后一刻,她仍然选择相信。(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密件
徐子归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便听见了靳东很是不屑地反击声:“四爷想要拿太子妃威胁殿下也不看看殿下会不会给您这个机会,太子妃早被殿下送去了别处。看来四爷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后面那句话便有些一语双关了。莫清渊想要毁了徐子归的名声,让皇上赐死徐子归,而他再秘密将徐子归救下,找个人替死,这样就能将徐子归绑在自己身边,且还不需要给她什么名分。这样阴险的计谋,徐子归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莫清渊一定会这么做。
既然她都能想到,莫子渊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听靳东那么强有力的反击就知道一定是莫子渊特意交代了的。
莫子渊与徐子归一直夫妻情深,若是莫清渊将徐子归抓去威胁莫子渊也是极有可能的。被靳东这么一说,即便这里面有皇上派来的人,也不怕皇上会误会什么了。
徐子归害怕莫清渊再说些什么,可是靳东却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莫清渊,直接说了一句:“四爷得罪了。”便举刀朝莫清渊方向砍去。
于是,又是一阵打斗声。因着徐子归在这屋里,靳东不敢离开门口半步,只是在门口处与莫清渊带来人的打斗,却是不肯迈出一步去。莫清渊瞧靳东死守着这边,心里更确定了这外书房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便更坚定了自己要进入书房的决心。
徐子归听着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心里知道这么下去迟早会成为俎上鱼肉。况且若是靳东一直守着门口一定会让人怀疑不说,若是有人跑到正殿去了将那些文案找到,那就得不偿失了。
咬了咬下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徐子归接着外面的月光在书房里打量一番后,目光定在了一处不太显眼的书架上方。
与月溪对视一眼,说道:“你把我送到那个书架上面,然后你出去帮着靳东……”
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书房一番,继续说道:“不能让靳东因为估计我不敢作战才是。即便有人进来也不会有人想到我会躲在书架上面的。”
那个书架在墙角出。如果徐子归躲在墙角那边,还真是不容易被人发现……月溪看了徐子归一眼,不放心道:“若是有人闯进来看到娘娘了……娘娘就是躲也没处躲,即便是往下跳……那么高的位置。娘娘怎么可以。”
“那你有信心将我带出去么?”徐子归皱眉:“靳东若是死守在门口。怕是要坏了殿下的计划了。”
原本的计划便是靳东只是个诱饵。在将敌人都引过来后便悄无声息的跑到正殿那边保护那些宗卷跟徐子归,这会子因为徐子归事先不知道此事,跑来了外书房已经给了靳东很大的压力。这个时候即便有月溪在徐子归身边,靳东也是不敢离开外书房半步,毕竟靳东跟在莫子渊身边多年,自然明白比起皇位宗卷种种都不如徐子归健康安好重要。
月溪略略思考了半晌,抬眼看着徐子归,说道:“娘娘与我换衣服吧。”
言外之意便是自己装作宫女躲出去,月溪来代替自己,留在这儿,依照月溪的功夫便不至于会被抓住,即便是抓住了,月溪毕竟是暗卫,自有逃脱的办法。
“若是逃不掉呢……”徐子归担忧的看着月溪,觉得如果让别人替自己去死这样的事情她真的做不到。
月溪却是对徐子归摇了摇头,握着徐子归的手安慰道:“娘娘,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还是抓紧与奴婢换衣服吧……娘娘放心,奴婢只是护着娘娘离开,若然离不开了,奴婢再冒充娘娘……娘娘不用担心。”
徐子归皱眉看了月溪一会儿,终是叹气妥协:“一会儿尽量与本宫一起逃,若是实在逃不过,你便再忍忍,本宫一定会将你救出来。”
暗卫被抓,为了避免严刑酷打的遭罪,都是在被抓的时候便进行自我了断。身为暗卫,在被培养的时候便会学一套自我了断的方法。
徐子归不会功夫,若是被抓去了,逃脱不了便只能认命的等着营救,若是被人威胁或是被人抓去威胁别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月溪却不一样,月溪武功高强,又训练逃脱技能无数,轻易不会让人欺凌了去。根据生存原则,只有月溪说的那个办法,两人一起生存的机会才会更大。若是徐子归执意不换衣服,自己被别人抓去了,月溪自然不会自己逃跑,定然会返还回来就自己,届时月溪变成了瓮中鳖,是再也逃脱不了,也许到那个时候,两个人可能都会没命的。
若此以来,徐子归便只能同意了月溪的提议。可就在两人刚换好衣服,书房的门便被人大力推开。
徐子归反应极快的往门后一闪,推门进来的人果然没有发现门后的异样,一队人只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徐子归与月溪对视一眼,见月溪对自己点了头,徐子归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在那队人都背朝着自己这一面的时候,徐子归咬了咬牙,拉着月溪便冲了出去。
与莫清渊对战的靳东眼尖的先看到了月溪与徐子归,略略侧身挡住了莫清渊的视线,余光看着两人遮掩着快逃到外书房的门口了,靳东才开始全力对付着莫清渊,心里却是一直担心着正殿的宗卷和已经跑出去的徐子归被人抓住。
徐子归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往养心殿跑,自己便会安全许多。可若是真的放任正殿的一席宗卷不管,若是那些东西真的被莫清渊拿了去,莫子渊便真的就完了。
一国宗卷都守不住,何以守住整个天下?这是一场成王败寇的战争,一方失利。也许便是一辈子的事情了。莫子渊身为前太子,不管谁成了新皇,第一个对付的必然是莫子渊,所以这一场战争莫子渊必须竭尽全力才是。
“娘娘!”月溪见徐子归往正殿方向跑,心里不由一惊,劝解道:“娘娘,在殿下心里您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您……”
徐子归摇头示意月溪无需多说,解释道:“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些宗卷落到四皇子手上才是。”
说罢,徐子归眼神微转。冷笑道:“今儿莫清渊血洗东宫弄出的动静也不算小。你说六皇子能不来分一杯羹么?”
月溪咬唇,知道徐子归说的在理,却也不能让徐子归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娘娘……”
“月溪,从现在开始你便听我吩咐……”徐子归定定的看了月溪一眼。往前看了看。说道:“现在开始你往安乐宫那边去。告诉安阳,一定想办法让皇上在安乐宫里,且一定要留住他一直到本宫过去。”
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时候月容应该回来了,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可是……”月溪还欲再说,被徐子归抬手打断。
“你装扮成本宫已经很危险了,咱们两个若是在一起就更危险了,你先想办法将这身衣服换了,再逃跑。”
月溪见徐子归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便不再废话,又嘱咐了徐子归几句注意安全,便往安乐宫方向跑。
徐子归咬了咬唇,她虽是太子妃,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见过自己的,如今她一身宫女的衣服,若不是莫城渊或是莫清渊,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先是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安全,之后,徐子归才低着头往正殿那边的方向走,一面在思索着若是一会儿不幸被抓住了,自己该如何自救。
这个时候正包围着四皇子府找莫清渊图谋不轨的证据的莫子渊还不知道他的小妻子此刻胆子大的已经足以可以自己一个人作战,并且很顺利地帮他拿下了他的劲敌——莫清渊。
原来徐子归在往正殿方向走时,正巧看到了一路尾随着靳东往正殿方向走的莫清渊。由于徐子归一直低着脑袋,莫清渊又专心跟着靳东不让靳东发现自己,倒是也没怎么注意别处。这倒是让徐子归钻到了空里,一路尾随着莫清渊去了。
靳东不是其他侍卫,警觉性相当的高,莫清渊想要跟踪他自然是要一定的能力。在一度紧张地状态下,其肢体感觉上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所以,在徐子归从他袖口处掏出那封信件后,莫清渊才有所察觉。
可却是已经晚了,那封密件已经落入了徐子归手上。
“交出来!”莫清渊气急败坏,着实没想到会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你该知道一会儿爷的援兵就要来了,届时爷不仅抓了你,你手上的那封信还是要回到爷的手中。你便逃脱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归儿,你该好好算这笔账。”
莫清渊并没有唤徐子归皇嫂,也并没有用敬语,唤她“归儿”时,竟让徐子归恍惚不已,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赌你抓不住我。”
徐子归很快就回了神,冷笑一声,扬了扬手上的信件,见靳东已经走远,便想要将这封信件还给莫清渊。毕竟徐子归铤而走险,就是为了帮靳东甩开莫清渊,好让靳东去将那些宗卷看管好,不落入敌人手中,而那封信也只不过是偶然间顺手拿到的,她还不知道这封信其实就是莫子渊煞费苦心在找的证据。
辛而,徐子归有意再多拖延一些时候,好让靳东走的再快些,让莫清渊彻底找不到靳东,所以才没那么轻易地就将那封信交出去,而是快速转身就跑,边跑边将信封塞到衣襟里,在莫清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声喊道:“你若是抓到了我,我便把它还给你。”
徐子归本是一位不过一封信件,莫清渊定是不屑于与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本来徐子归是想着要拿着这封信件跑到安全地带就将信件还给莫清渊的。却没想到,自己刚跑几步,便被莫清渊抓到了。
“交出来。”莫清渊看着徐子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镇定自若,可眼里的不安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徐子归及不可见的挑了挑眉,见莫清渊紧张地神情便觉得自己兴许巧合之下拿到了什么重要东西,心里不由庆幸,辛亏自己是转过身边跑边藏的,莫清渊兴许还不知道自己藏到哪里了。微微勾了勾嘴角,眼神朝莫清渊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看过去,冷笑
“你得先放手我才能给你拿出来,你这样抓着我让我行动无法自如怎么交给你?”
徐子归情绪管理的很好,莫清渊刚刚也感觉到徐子归并没有真的想要拿走那个信件,不过是发现了自己跟踪靳东,为了帮助靳东这才铤而走险从自己身上拿走东西引起自己的注意以此妨碍自己跟踪靳东罢了。心想兴许徐子归并不知道那封信件的重要性,神色间稍稍有了些放松,慢慢地将抓住徐子归的手松开,说道:“现在该把信交出来了吧?”
徐子归点头,冷笑:“我怎么知道如果我将东西交给你你会怎么处置我。”
说罢,仰头指了指前方,冷笑:“你把我送到安全地方去,我自然会将你的东西还给你。”
说着,还轻蔑一笑:“不过是一张破纸而已。”
莫清渊并不知道风廷将莫子渊擒住的消息是假的,所以只当徐子归真的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而徐子归用它威胁自己也不过是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自己若是放了徐子归,徐子归定会将信件还给自己。
不过因为对方是徐子归,比常人要狡猾一些,所以莫清渊便多长了个心眼,问道:“爷若是将你送去安全地方,你再反将爷一军怎么办?”
徐子归勾了勾唇,冷笑:“你且放心,本宫不会要求你送本宫去养心殿见父皇的。”
说罢,轻蔑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时候本宫自然没心思管太子是死是活,只想着自己活命罢了,你且将我送去安阳宫中就好,安阳手无缚鸡之力,更别说她宫中的太监宫女了,你将我送到那边对你不会有任何威胁吧?”
自称已是将“本宫”换成了“我”,在莫清渊听来,徐子归是真的怕了。心里暗爽一向傲气的徐子归也会有这么求自己的一天,点头同意送徐子归去莫乐园那边,却因为高兴,忽略了徐子归眼里快速闪过的狡猾。(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前世之仇
往安乐宫走的路上徐子归就不止一次的佩服自己的智商,幸亏当时让月溪跑去莫乐渊那边传话,叫莫乐渊将皇上叫到安乐宫里去。
莫清渊虽来时就打探过皇上的去处,可像是皇上这样的突然被别人叫到自己宫中的突发事件,莫清渊自然无从所知。
徐子归用余光看了看走在旁边的莫清渊,眼看着安乐宫就在眼前,徐子归酝酿了一番感情,再抬眼时,看着莫清渊的眼神已经多了一些湿润。
“四爷,”徐子归微垂着眼帘,声音似一朵正在盛开的佛桑花一般清脆却又带着一点忧伤:“以后好好生活,别太累了。”
说罢,就要往安乐宫门口迈进去,果然莫清渊上了徐子归的套路,伸手拉住了正要往里走的徐子归,垂眼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已是哑然:“归儿。”
徐子归似是不敢看他一般,抬眼匆匆一看便低下了脑袋,尽管眼泪垂直掉到了地上也不愿再抬头看他一眼:“我不怕死的,真的。”
说着,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抬眼看着莫清渊,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又说道:“我要你将我送过来,其实不过是想让你再陪我多走一段而已。太子落网之后我定然是活不成了的。只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见面了吧。”
说罢,自嘲一般笑了笑,继续说道:“最后一程有你送我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我已经让安阳准备了鹤顶红……如今太子失势,不多时就被父皇关押。我是绝不独活的。”
说着,往安乐宫里面瞧了瞧,叹道:“一直以来安阳对我极好,你也别怨她,她毕竟是你的妹妹……”
一面说着,一面抹了抹眼泪,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抓着莫清渊的胳膊说道:“我最不放心也就是你了……我自十岁以后便知道我是定要嫁给太子的,所以我不敢对你有好脸色,不敢与你多说几句话。更不敢多看你一眼。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躲不开宿命的安排,我……”
说着,又朝安乐宫里面瞧了瞧,似是在躲着不让莫清渊看见自己的眼泪一般。转过身来。不动声色的抓着莫清渊的胳膊往一旁挪了挪。叹道:“罢了,这些事情不说也罢,只是人要死了。便想着这个时候若是再不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便要带到黄土地里了……你便只当我是发了神经一般就好,当不得真。”
说罢,抓着莫清渊的手紧了紧,似是在隐忍一般,不动声色的又挪了挪,抽泣着说道:“那边风大,既然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为你做些什么罢。”
一面说着,一面高高抬起了胳膊,像是在给莫清渊挡风一般,宽大衣袖却挡住了莫清渊的视线。
“我也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便替你挡挡风吧。以后再也没把法再替你遮风挡雨了。”
言外之意听上去却更像是徐子归嫁给莫子渊其实是为了他一般。莫清渊被徐子归这么一说,早就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整个人都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紧紧抓着徐子归的胳膊,语气哽咽:“归儿……归儿你不必……”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悄无声息靠近的暗卫擒住。
原来,刚刚徐子归转身藏那封信件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赶过来的月容,多年的相处早就有了默契,徐子归一个眼神月容便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更何况当时徐子归还不动声色的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信件,月容便立马明白了徐子归的用意,趁人不注意便往四皇子府去找莫子渊,将东宫的事情大概跟莫子渊说了说,便与莫子渊一起往皇宫赶来。中途月容又凭借与月溪单独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月溪,知道莫乐渊早就将皇上留在了安乐宫,徐子归定是要往安乐宫跑的。毕竟莫清渊不会想到皇上会在安乐宫,如果徐子归拿着信件威胁莫清渊,只有往莫乐渊宫中去才不会引起怀疑。
所以莫子渊便带着暗卫往安乐宫赶去,而徐子归则是在门口拖延时间等着莫子渊赶来,所以才会频繁的往安乐宫里面看,看看援兵来了没有。而徐子归举起衣袖替莫清渊挡风时,便是徐子归已经发现了莫子渊带着暗卫赶了过来,因为挪动的位置不大,没办法让莫清渊背对着安乐宫里面,所以徐子归才想到了用袖子挡住莫清渊的办法。
对付莫清渊,徐子归自然是有一套办法,只要在想不到的时候告诉他一件令他不知所措的事情,定是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而徐子归的表白,便更容易让一向倾慕与徐子归的莫清渊自乱了阵脚。
莫清渊不傻,被抓的一瞬间便瞬间理会过来。只是看着徐子归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深情中走出来。
“你算计我。”
语气中的不可置信溢于言表。那样的表情像是心痛的已经无法呼吸一般,看着徐子归的眼神也是充满的凉意的悲哀。
没来由的,莫清渊心里就一阵抽痛,像是想不到徐子归会真的这么做一般,有些悲凉的看着徐子归,淡然道:“你根本就没有对我动过真情,对么。”
徐子归点头,看着莫清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
听后,莫清渊自嘲的笑了笑,待看到莫子渊时,眼里的自嘲更胜了一些:“你没被抓住?”
说罢,便是大笑了三声,冷笑道:“风廷果然老奸巨猾,我本以为他会让你与小六心神不宁互相猜忌,我可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他一早便是在算计我!”
风廷给莫清渊来了密信,说是莫子渊已经被自己擒住。要莫清渊放心大胆的去东宫搜宫就是,而他便真的相信了那封信件。自己可真是愚昧无知!
徐子归淡淡看了一眼已经接近失神的莫清渊,冷笑一声,便淡淡的对束缚着莫清渊的几位暗卫点头,说道:“带他进去吧。”
说着,从衣襟处掏出那封信件递给站在自己身侧的莫子渊,说道:“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件东西。”
莫子渊点头,先是对几个暗卫说了句:“带走。”便将信件拆开,粗略地读了读后,对徐子归点头。笑道:“辛苦娘子了。”
徐子归瞪了莫子渊一眼。眼神里全是在说:“回去再找你算账。”嘴里却是淡淡说道:“殿下客气了,替殿下排忧解难是臣妾的夫妻。”
说罢,便跟着押着莫清渊的暗卫后面往安乐宫正殿走去。
莫子渊挑眉看了看手中的信件,笑着追赶了上去:“生气了?”
徐子归冷哼一声。斜眼看了莫子渊一眼。冷笑:“殿下为了臣妾安全考虑。臣妾哪有理由生气?”
莫子渊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一手搭在徐子归肩上,笑道:“原本以为你在正殿老老实实的呆着。有那些暗卫在定是惊动不了你,即便他们闯了进去,也有月容月溪两个护你周全,若是让你知道了,你必定有要担心,就像刚刚那样,若是一不小心你被老四捉去了,我该怎么办?”
若是你被莫清渊抓去了,我定是会放弃一切来护你周全的。莫子渊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虽是没有将话说出来,可徐子归也明白,若是自己有什么意外,那莫子渊即便已经做到了最后,只差一步就赢了,也是会全盘放弃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徐子归撇头看了看莫子渊,叹道:“你该事先与我说的,你看今天多危险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乱跑被人抓住了,若是没反应过来邵清媛的阴谋而是真的将你的事情全盘托出,你岂不是真的危险了?”
莫子渊讨好般紧了紧搭在徐子归肩膀上的手,笑道:“娘子如此聪明,为夫自然不会担心。”
徐子归斜瞪了莫子渊一眼,便不再理他,拂掉莫子渊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整理了整理衣襟,便抬脚迈进了安乐宫正殿。
“给父皇请安。”
皇上在看到暗卫带着莫清渊过来时,便猜到了莫子渊与徐子归跟在后面,故而这个时候见到徐子归并不惊讶,唯一惊讶的,是他听说莫清渊是徐子归擒住的。故而在徐子归进门之前便开始上下打量了徐子归一番,忽而大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归儿颇有乃父之风。”
说罢,便狠狠地瞪了莫清渊一眼,问道:“逆子!竟敢带兵搜宫!是不是过些日子连朕的养心殿你都敢抄!”
语气上竟是事先一点都不知情的样子。徐子归心里冷笑,一面感慨着皇家的无情,面上却仍是一片恭维。
莫子渊手上便是风廷给莫清渊写的信,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饶是莫清渊再如何辩解都已是无力回天,故而莫清渊便只说了一句:“儿臣不敢”,便低垂着脑袋,等着皇上宣判。
莫子渊将那封信件交给李顺德,再由李顺德递交给皇上,皇上早就知道了信里面的内容,却还是装模作样的读了读后,才冷眼看着莫清渊冷哼:“你可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莫清渊磕了头,恭敬说道:“儿臣无话可说。”
自古成王败寇,不管是战场还是皇宫,这都是生存法则。如今莫清渊彻底败落,便是无力回天,还不如乖乖磕头认错,等候处罚。
皇上则是冷哼一声,淡淡宣判了一个人的人生。
“罪子莫清渊大逆不道屡犯天恩,逐应斩立决,念其常年孝心可嘉,太后年迈不宜白发人送黑发人,故从轻处置,将其送往泰陵寺看守皇陵,终生不得进京。”
于是,莫清渊此生便是再也没了翻身的余地。
皇上念完圣旨之后,便起身走了。莫清渊也被皇上的人带走。一时间,原本站满了人的安乐宫一时却只剩了三个人。
带走的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虽然莫子渊与莫乐渊两人平日里总是与莫清渊水火不容,可若真的被带走了,两人心里还是多了些惋惜。
徐子归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她心里其实也不是很舒服。上一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上一世莫清渊将她推出去做了挡箭牌,这一世,她却是亲手毁了莫清渊的一生。前世的仇恨已经报了,可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还有些淡淡抑郁,虽不是心疼,却感觉到了物是人非这四个字真情惬意。
“不舒服?”莫子渊知道徐子归与莫清渊前世的那段瓜葛,如今见徐子归这般,心里并没有不开心,只是担忧的看着徐子归:“没事么?”
毕竟这一天下来给徐子归的冲击太大,先是险些被绑架,又差点将证据还给了当事人而险些导致事情败落,最后又拼尽了脑力一直拖延着时间等着自己赶来。徐子归即便再临危不乱处事淡然,可也毕竟是一届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莫清渊他们败落,只是被贬去别处被判终身不得进京。这样没了威胁的他们,不管谁登基都会念及手足情,或是为了博得贤名而饶他们不死。可身为太子的他,一旦事情败落,即便皇上也是同等的将他贬去远处终生不得入京,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先太子,都是新皇的威胁,不管谁登基,都会秘密赐死他。而依照他与徐子归的性子,一旦事情败落便觉不会苟活,所以,再行动之前,他便早就准备好了鹤顶红。所以,这些事情只要走错一步,他们便就再活不过明天。
可是徐子归却不怕。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她倒是真的不怕死,她怕的,是莫子渊被抓之后,被抢走了鹤顶红,根本不给他自我了断的机会,而是一遍一遍的侮辱他。像莫子渊这样傲气的人,那样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所幸,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们最终还是胜利了。徐子归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顾莫乐渊还在场了,小跑了几步到莫子渊跟前便抱住了莫子渊,眼泪便像是关不上闸的水龙头一般,哗哗的往下掉。一面哭一面摇头。
“不怕,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嘴贱惹得祸
莫子渊环抱着徐子归,轻叹一口气,轻轻拍着徐子归的头,哑声安抚道:“安了,安了,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
徐子归点头,从莫子渊怀中出来,拉着莫乐渊的手,劫后余生般叹道:“那个时候我能信得过的也就只剩你了,乐儿,你做的极好。”
莫乐渊也似劫后余生一般,握着徐子归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无伦次道:“吓死我了,又不能让父皇知道这件事有我的参与,又要留住父皇,我真的是,真的是这辈子的脑子都用在了这上面了。”
徐子归轻笑道:“已经很聪明了。”
说着,还朝莫子渊看过去,眨着眼笑道:“对吧?”
莫子渊点头,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正欲再说什么,白芷便从外面打帘进来,通禀道:“公主,五爷来了。”
“快请进来。”莫乐渊对白芷点头,又转头看着莫子渊问道:“五哥跟着大哥一起去的四哥府上么?”
莫子渊摇头,笑道:“小五去做别的事情了,这会子过来,想来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莫琛渊带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进来,先是给莫子渊夫妻两个福了礼,才对着莫乐渊笑道:“安阳,看来日后你要做牛做马的答谢我了。”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莫乐渊嗔瞪了莫琛渊一眼,嗔道:“五哥是做了什么要臣妹做牛做马的感谢?”
说罢。对一旁伺候的人吩咐道:“给五爷看茶。”
吩咐完之后,又看了莫琛渊带进来的太监,挑眉笑道:“五哥难不成还不认识安乐宫的大门?怎的还要人引着。”
说罢,对着徐子归捂嘴笑道:“引着过来便也就罢了,还将人带了进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哥要往臣妹宫中添人呢。”
徐子归亦是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那太监一眼,微微挑眉,感觉这人有些眼熟。莫琛渊则是给莫乐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屋里伺候的人遣退。
莫乐渊挑眉。朝徐子归看过去。想着看看徐子归的意思,结果徐子归却是笑道:“看我作甚,小五总不至于要害你吧。”
说罢,又笑道:“左右有我与你大哥在这儿。小五即便是要欺负你。我第一个不让他。”
莫乐渊正要感动的抱着徐子归之际。徐子归又凉凉的说了一句:“毕竟刚刚你救了我一命,一命换一命嘛。”
莫乐渊磨牙,嗔瞪了徐子归一眼。也不理她,对屋里伺候的人挥了挥手,努嘴道:“都下去吧。”
众人应是退下,莫乐渊才没好气的看了莫琛渊一眼,问道:“有话赶紧说,本公主很忙的。”
“先不急,”莫琛渊笑得高深莫测,往桌子旁瞅了瞅,也不等莫乐渊请,便径自走过去坐了下去,端起莫乐渊吩咐小丫鬟给自己倒得那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在莫乐渊发飙之前淡定的将茶杯放下,笑道:“安阳,我记得你说过为了远风即便是死也不怕,可是真的?”
徐子归挑眉,在莫乐渊回答之前,抬手拦住莫乐渊,侧身挡在莫乐渊身前,看着莫琛渊兄弟两个另加一个小太监,徐子归抱肩冷笑:“别光问我们乐儿这些没营养的问题,得问卫小侯爷的意思,毕竟也不能让我们乐儿单方面付出不是?”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对面三人一眼,勾了勾嘴角,问道:“死又不可怕,大不了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可怕。卫小侯爷能不能为了乐儿活着呢?那种不管未来有多么艰苦多么困难,但都要为了一个人而活着,这样,可以么?”
说罢,定定的看着夹在莫琛渊与莫子渊之间的那个小太监,嘴角骤然展开一丝微笑,声音泠泠清冷:“这样,可以么?”
那小太监倒也不胆怯,直视着徐子归的眼睛,半晌后,郑重其事的回答道:“可以。”
于是,站在徐子归身后的莫乐渊不可置信的朝那小太监看了过去,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睛有些通红,却没有眼泪掉下来,只是那么看着那个人,像是足足看了一个世界那么长之后,莫乐渊才撇开了头,看着莫琛渊,回答了刚刚莫琛渊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是真的。”
于是,莫琛渊这种万年光棍是不知道情调为何物的,在这个气氛如此之好,只要他们三个电灯泡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两人就可以抱在一起拥吻的好气氛里,莫琛渊说出来的话很是不合时宜。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样你赶紧闯个祸然后让父皇给你降罪成郡主,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卫小侯爷了。”
于是,徐子归的嘴角抽了抽,莫子渊有些不忍直视的微微转移了目光,莫乐渊抱着肩冷笑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卫远风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莫琛渊,,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于是,莫琛渊后知后觉的往莫子渊身后躲了躲,傻笑道:“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莫子渊无语望天花板:“你没做错,是孤错了。”
他不该把这件事交给莫琛渊这么个没有情调的万年老光棍来做的。
说罢,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莫琛渊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了,该说正事了。”
说罢,便对莫乐渊跟徐子归两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俩坐过来,卫远风则是将太监的帽子摘下来放到了一边,第一次很自觉的坐到了莫乐渊身边。
徐子归挑眉,觉得惊讶,正要往莫子渊那边看过去,便听到卫远风的声音:“乐儿。如果你不愿意,做驸马也没关系的。”
驸马不能做朝臣,不能带兵打仗上战场,卫远风是跟着莫子渊战场上杀出来的英雄,若是让他远离了这些,只做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驸马,虽他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可莫乐渊原本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不是中宫嫡出,却是养在皇后膝下。虽与莫意渊出身不差几里。甚至其生母的位分不比淑妃高,可却也因着皇后的关系宫中的公主们也都敬她三分。如今若是因着要嫁给卫远风而被降级,以前那些与莫乐渊起过冲突的人岂不是很轻易的在身份上就能踩她三脚?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总会有一方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权衡两人所付出的代价来说。莫乐渊被降为郡主再赐给卫远风是皇上的主意。况且莫乐渊又有太子哥哥撑腰,平日里轻易不进宫,进了宫也有太后皇后太子妃护着。也不是别人想踩一脚就能踩上去的。如此一来,牺牲的便也就是莫乐渊了。
其实只要是能嫁给卫远风,对莫乐渊来说这点牺牲根本就不叫牺牲,毕竟不管身份如何,她依旧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上的亲闺女,这点血缘关系就不会变,况且皇上一给莫乐渊降级便立马会给莫乐渊赐婚。那些懂得世事的也都不难猜出皇上这么做的用意,所以也就不怕徐子归日后嫁进卫候府上会受因为被贬一事受到怠慢。
所以,在听到卫远风这句话时,莫乐渊很是大义凛然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豪气冲天:“做什么驸马!大哥日后还需要你扶持,你做了驸马谁扶持大哥!”
说着,还配上翻白眼的动作,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动作——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也就是俗称的二郎腿,将手指头弯曲放在嘴边吹了吹,说道:“这都是小事,交给我就好。”
于是,其他三人不忍直视的纷纷挪开了眼睛,卫远风抵抗力很好,还能温柔的看着莫乐渊,嘴角上还挂着笑容,眼神温柔的似是可以滴出水来,还轻声说了一句:“傻瓜。”
看的一旁的万年光棍莫琛渊嘴角直抽,一身的汗毛孔都立了起来。
像莫琛渊这么不懂情调没有情商的万年光棍自然是体会不到此时一对苦命鸳鸯终于看到了曙光找到了两人可以栖息歇脚的地方的喜悦,所以,又很不合时宜的开口打乱了两人的气氛。
“我说,你俩能不能注意一下,这里还有其他人。”
莫乐渊翻了个白眼,瞪了莫琛渊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于是,莫乐渊的脑袋被敲了:“你这丫头怎么跟哥哥说话的!”
“小五!”结果还不等莫乐渊反击,莫子渊便替自个儿妹子报了仇——莫子渊也在莫琛渊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当然,力道肯定是要比莫琛渊敲莫乐渊时的力道要重上一些。
徐子归则是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平日里莫子渊傲娇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多疼这个妹妹,可这关键时刻还是能看出来的。
为了避免几人再闹下去没办法商量正事,逐徐子归急忙打断了兄妹三人的“眉目传情、眉来眼去。”,很是无力扶额,说道:“你们打算让安阳怎么闯祸才能闯出那种既可以严重到降级又不至于连累其他人生死的新高度?”
莫乐渊眨眼:“我私自出宫,然后故意让母后发现?”
徐子归摇头:“错误太轻,不足以降级,顶多让你面壁。”
莫乐渊扁嘴:“我私自出宫,然后故意让母后发现,然后告诉母后说这是父皇同意的,这样就是假传圣旨,可以降罪吧?”
徐子归摇头:“错误太重,假传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莫乐渊一拍桌子:“那我私自出宫,然后故意让母后发现,然后母后教导我我再顶撞母后?”
徐子归眼睛一亮:“这个好,忤逆罪可是个万金油,全看处罚你的人的心情了。”
莫琛渊冷笑:“若是安阳因为忤逆罪被降级,这赐婚的意图便也就太明显了,虽事先与父皇通过气,可父皇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将宝贝女儿嫁出去的,若是你们想的东西太过弱智,估计父皇是不会轻易如你们所愿的。”
莫乐渊扁嘴:“那该怎么办嘛?这个太轻那个太重的,真是的,父皇怎么那么多事!”
敢这么大义凛然的说皇上事儿多的,在这宫里除了莫乐渊是再也没有第二人了。兴许也是因着莫乐渊的真实胆大在这皇宫之中是罕见之物,皇上才会更宠她一些吧。
徐子归拍了拍莫乐渊的手,叹道:“不然你别光想着私自出宫这条路了,换个思路想想?”
莫乐渊扁嘴:“哪有那么快就想到好办法的嘛。”
说罢,又摇晃着徐子归的胳膊,撒娇道:“好归儿好嫂嫂,人家知道你鬼点子多,帮人家想想办法嘛。”
徐子归点头,安抚般拍了拍莫乐渊的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作甚要浪费这时间帮你想,又不是我要嫁给卫候。或者,你把卫候让给我,我帮你想办法?”
莫乐渊气急,嗔瞪了徐子归一眼,说不出话来。莫子渊则是冷笑一声,即便一句话不说,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徐子归,就让徐子归很是心虚。更何况,莫子渊还悠悠的说了一句:“刚刚还在跟老四深情告白,这会子又想着远风,孤的太子妃胃口可真不小啊。”
徐子归干笑,刚刚那么跟莫清渊说话不也是迫不得已嘛,就因为自己跟那厮有过前科,莫子渊这厮就一直咬住不放,这会子自己嘴贱又说让莫乐渊将卫远风让给自己,想来今天晚上的运动得很是激烈了。
徐子归虽说是莫琛渊的大嫂,可就某种情况来说,徐子归也算是莫琛渊未来的妻姐,所以,在徐子归脑袋快低到桌子底下的时候,莫琛渊终于又发挥了万年老光棍的作用,很不合时宜——当然,对徐子归来说还是很合适宜的大笑了三声,笑道:“皇嫂真真是几日不见又变得幽默了一些。”
只是,除了徐子归陪着他干笑了三声以外,似乎好像其他人都不是很配合的样子。
徐子归无奈扶额,感激的对莫琛渊点了点头,认为自己嘴贱惹下的话,还得靠自己。于是,深吸一口气,握着莫乐渊的手,一咬牙,将烫手山芋接到自己手上:“办法我帮你想!”(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旧事重演
自莫清渊败落又过去了三四个月,徐子归几人仍是没替莫乐渊想出什么好一点的主意可以让莫乐渊即受了处罚又能让皇上满意的事情,就连柳良与莫城渊之间那么一点微妙的关系,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也不算少,却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对于威国公府来说,倒是有一件大事,皇上总算是给徐子若与莫琛渊赐了婚。与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一世的徐子若再不是五皇子侧妃,而是摇身一变成了五皇子妃。
莫清渊败落,身为四皇子侧妃的徐子云自然是一起跟着去了泰陵。所以上京城中有人便谣传,说是皇上将威国公府的幼女赐给五皇子,其实是在安慰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的威国公。不管如何猜测,其实对于威国公府来说都不是什么坏事,上京城中人这样猜测,也算是心里都明了威国公府隆恩正盛,一时间,朝中众人连带着对徐家人都礼让了三分。
只是眼看着春节将至,近年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除夕之夜的皇宫也越发的凄冷,虽说嫔妃众多,却也是少了些人气,比如前些年败落的莫文渊一家人与莫战渊一家人,又比如前几个月刚刚落网的莫清渊一家人。
太后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又时逢佳节,越发的怀念过去与那些不在跟前的孙儿。看着漫天的烟火,竟是不住的一劲儿的抹着眼睛擦着眼泪。任凭徐子归几个怎么哄劝也都收不住。
因着剩下的人本身就不多,皇上与皇后商议着不让太后伤心。便特许了莫城渊将柳子衿一同带上。也是莫乐渊眼尖,看到了一直默默坐在一处的柳子衿,灵机一动,笑着对柳子衿招了招手,笑道:“小六嫂快要临盆了吧。”
按着柳子衿侍妾的身份,其实莫乐渊称不得她小六嫂的。只是莫城渊如今府上只有季明月跟柳子衿两个人,虽是宫宴,却也难得的称得上是家宴,便也就没人能计较这么多。
果然,听莫乐渊这么问。太后才总算是止住了眼泪。看着柳子衿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皇家第一个孩子没有保住,虽说是庶出,身份着实有些卑微了些。太后也还是蛮期待这个孩子的。拉了柳子衿的手。语气慈爱的责备道:“哀家听徐医政说还有将近半月的时间?该多休养才是的。你不来,哀家也不会怪你的。”
说罢,嗔瞪了季明月一眼。责备道:“你是做嫡母的,衿儿不懂得这些,你倒是任由她胡来!”
柳子衿是莫城渊的宠妾,又是皇上亲自点名要来的,她又怎么能拦得住?太后也不过是顺口说一句而已,却不想被季明月记在了心上,恨起了太后偏心来。
季明月好胜心强,可是一般好胜心强的人嫉妒心便也就强一些,本身季明月就很不满柳子衿早在自己之前怀了身子,又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不得不被抬进六皇子府,抢了她婚礼上的风光。季明月早就看有想要除了那个孩子的心了,不过是一直碍于要一致对外,便没先动手罢了。
再者季明月看上的本身就不是皇后那个位置,本身也不怎么担心那个孩子出生以后会对自己孩子有什么威胁,便也就一直忍着,却没想到如今因为这个孩子自己却被一向疼爱自己的太后责备,季明月心里便有些不怎么开心了。
淡淡的看了柳子衿一眼,季明月先是巧笑嫣然的嗔道:“这小皇子还没有出生皇祖母便如此偏袒,若是出生了,咱们几个岂不是要靠边站了?”
说着,便揽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徐子归的胳膊。
如今莫清渊出事,郑嘉颖几人必是都跟着莫清渊去了泰陵,她们正规的妯娌便也就剩下了徐子归与季明月。如今季明月又想将一些事情嫁祸到别人身上,自然是要多往徐子归身边靠了。
徐子归及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没表现出什么不妥来,还笑着附和了季明月:“赶明儿你也生一个给皇祖母抱,皇祖母准偏疼你多些,届时本宫与乐儿几个也要靠边站了。”
太后果然被徐子归逗得大笑,见她们几个吃的都差不多了,便笑道:“哀家知道你们这些年轻的不愿陪这些老人家,且都去玩吧。”
陪着太后的,都是昔日没有参与夺嫡做了闲散王爷的母妃,也就是别人口中所称的太妃。平日里都跟着自己的孩子在宫外居住享清福,也就只有过年时进宫来陪陪太后,说说旧事,一起闲话一番。
平郡王的母妃顾太妃早时与太后私交甚好,离姐儿又是灏字辈里第一个孩子,顾太妃身体也算硬朗,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也能带着小孙女过来给太后请安,太后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将徐子归她们几个赶去玩的了,却始终不舍得撒开离姐儿的手。
离姐儿倒是乖巧,也没闹着要找母亲,就乖乖的坐在太后怀中,偶尔还小大人似的用勺子给太后舀上一勺子山楂羹,还碎碎念道:“太后娘娘吃些这个消消食吧。”
童音如余音绕梁的竹声,干净的清脆,不参杂其他任何的杂音。听在太后心里更是舒坦了不少,抱着离姐儿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哈哈笑道:“这孩子眼看着就要成精了。”
说罢,将离姐儿交给了身后的嬷嬷,笑道:“小孩子与我们在一起总是乏的,带她去找太子妃吧。”
那嬷嬷应是,带着离姐儿下去,太后才笑着与顾太妃笑道:“平儿媳妇是个好的,会教育孩子。”
说罢,顿了顿,叹道:“只可惜,宫里面没有这么乖巧的孩子陪着哀家。”
听了太后这话,顾太妃握着汤勺的手指不由紧了紧。垂下眼帘看了一眼眼前的汤水,装作没听懂太后的言外之意,只笑道:“六皇子府上的那个侍妾快要生了,届时宫里想来也就会热闹一些了。”
说罢,舀了一口羊羹送进嘴里,心里盘算着要赶紧转移了话题。
如今宫里没有孩子,太后稀罕离姐儿稀罕的不得了。刚刚那句话便是在试探自己了,看来太后已经有了要将离姐儿接近宫里亲自调教的打算了。
其实对于离姐儿来说,接近宫中,由太后亲自教导。对于孩子来说便是在其身上镀了一层金。离姐儿在宫中长大。以后也算是皇上与太子看着长大的了,对于自己看大的孩子,心里总会多偏袒一些的,有了皇上与太子的偏宠。日后即便离姐儿受了什么委屈。便也都会有这世间最强的两个人替她撑腰。这样的好事。顾太妃不是不心动。
只是她舍不得罢了。况且若是真的将离姐儿送进了宫,日后离姐儿的大事小事,都不是他们这些做亲祖母亲爹亲娘的人能做的了主的了。
太后原先就有想过要将离姐儿这孩子养在身边。可念及离姐儿年幼,不忍心让其小小年级就母子分离,这才一直忍着没说。可现在她听皇上的意思,说是莫乐渊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指婚嫁人了。又加上莫清渊前些日子刚刚被敢去了泰陵,似是一时之间要失去好多孩子一般,太后心里便开始有些不舒服,便想着多些孩子在自己身边陪陪自己,今儿个见了离姐儿,这孩子又是个极懂事讨人喜爱的孩子,太后难免便动了心思。
可是见顾太妃似是不怎么愿意,太后也不好多提什么,便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可这件事便像是烙印一般烙在了太后的心里,总是想着想要将离姐儿接进宫里住些时日。
且不说这边,只说在凉亭里说着闲话的平郡王妃,现在还没有一点即将母女分离的危机感,笑着与徐子归玩笑道:“过了年娘娘也就及笄了,可有想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说罢,掩嘴笑道:“臣妾看着太后娘娘极喜欢孩子,尤其是东宫嫡子,想来太后娘娘该最是喜欢了吧。”
徐子归笑着嗔了平郡王妃一眼,笑道:“就你这张嘴促狭,讨打。”
说着,还用食指点了点平郡王妃的额头,正欲再说什么,却突然发现亭子里少了几个人的影子,徐子归微微皱眉,看着平郡王妃,皱眉问道:“安阳呢?刚刚看见安阳去哪儿了么?”
徐子归这么一说,平郡王妃这才差异的四处打量了一番,皱眉道:“大公主不是一直在这儿的么?难不成如厕去了?”
“兴许吧……”
徐子归皱眉,还是不太放心,想要吩咐月容去找找,却用余光看到季明月之后,改变了主意,对一旁的蓝香使了个眼色,让她趁季明月不备时偷偷跟月容通气,让她去找找莫乐渊。
毕竟,柳子衿也不在这儿……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现象。
莫乐渊若是真的去如厕定然是会与自己说一声的,况且莫乐渊一直是在自己身边与自己闲话的,怎么只是两句话之间,便找不到人了?
即便是离开也应该有声音才对,怎么会如此悄无声息?
徐子归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季明月一眼,却见季明月神色自若的在喝着茶,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过想想也是,季明月这人如此狡猾,又怎么可能会将心情表露在脸上。垂下眼帘,徐子归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却是坐不住了。
上一次紫黛与红袖两个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就被别人带走,带找到时已经是奄奄一息,现在莫乐渊不见了,与上次的事情多少有些巧合,徐子归不得不担心,可是上一次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眼前,自来到凉亭里徐子归便一直观察着季明月,也没见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还在她们说话时偶尔插上几句话,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当来。
而这个时候柳子衿与莫乐渊一起消失,如若不是巧合,便是被有心人所利用了。
平郡王妃似是看出了徐子归的不安,也知道六皇子妃与太子妃因为夫君的关系本就是敌对关系,所以有些事情不宜声张,只是适时地出声道:“这说起如厕来,臣妾倒是有了些感觉,只是这乌漆抹黑的天看着着实有些吓人,娘娘便发发善心陪着臣妾过去吧。”
徐子归知道这是平郡王妃看出了自己的不安,在给自己找出去的机会,逐不动声色的对平郡王妃点了点头,眼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感谢,嘴上却是笑道:“你呀,说你胆子大吧,连如厕都不敢,若是说你胆子小吧,连本宫都敢使唤。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平郡王妃便携了徐子归的胳膊,笑道:“娘娘这话说的,好了好了,臣妾承认就是了,臣妾自小就怕黑,这些丫鬟们始终不如娘娘给臣妾的感觉踏实,娘娘便发发善心陪着臣妾去罢。”
徐子归这才笑着用食指戳了戳平郡王妃的额头,笑着点头,说道:“真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走吧。”
说着,便先起了身,拉住了夸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笑道:“本宫陪你去就是了。”
说罢,便拉着平郡王妃的手走出了凉亭。徐子归这才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平郡王妃的手,叹道:“这次你帮了本宫,这情谊本宫记着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便尽管来找本宫,本宫能做的,定会替你做到。”
平郡王妃逐笑着摇了摇头,笑道:“娘娘这话说的便是见外了,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徐子归拍了拍平郡王妃的手,却是没再说话,往一旁看了看,果然月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徐子归对月溪点了点头,问道:“月容那儿有安阳的消息没有?”
月溪摇头:“回娘娘,没有。”
说罢,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奴婢倒是有个发现……”
说着,便俯到徐子归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而与此同时,留在亭子里的,除了季明月便也就只剩了一些亲王世子妃,或是一些郡王妃。季明月轻微晃动了手中茶杯几下,看了看里面的茶水因为晃动荡出来的波浪,微微勾了勾嘴角,对一旁的暗语淡淡说道
“安阳公主与柳氏出去也好一会儿了,尤其是柳氏,眼看着就要临盆了,这会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你去母后那儿跟母后说说吧,这晚上黑灯瞎火的,还是派几个人去找找的好。”
话毕,嘴角还微微上扬,看在暗语眼中,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掺。(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嫁祸陷害
“归儿……”
待到徐子归与平郡王妃找到莫乐渊时,莫乐渊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点。与莫乐渊一同不见得柳子衿此刻正满身是血的躺在莫乐渊脚边,就连痛苦的呻、吟声也在一点一点的减弱。
夜色黑暗,虽看不出柳子衿脸色有多么苍白,可从呻、吟的无力声音判断出来,此刻柳子衿一定是痛苦极了。
徐子归心下一紧,一把抓住莫乐渊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是不是你?”
莫乐渊听出是徐子归的声音,也顾不上回答徐子归的问话,上前就抱住了徐子归,紧紧地抓着徐子归的后衣襟,声音颤抖地一遍一遍的问着:“怎么办?归儿,我该怎么办?”
徐子归先是拍了拍莫乐渊的后背安抚着她平稳下来,又问道:“是不是你?”
徐子归是不相信这件事是莫乐渊做出来的,毕竟莫乐渊平日里虽然是刁蛮了些,心地却是不坏的,莫乐渊怎么会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情……
莫乐渊先是点了点头,复有快速的摇了摇头,声音慌张:“不是我,归儿,不是我。”
“好,我知道了。”徐子归再次拍了拍莫乐渊的后背安抚着她,然后对一起来的月溪吩咐道:“快去将太医请来,速度要快。”
月溪应是,一个飞身,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徐子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起莫乐渊上下打量了一番。闭了闭眼,说道:“你先回宫去换一身行头再出来。”
莫乐渊点头,却被平郡王妃拦了下来:“回了宫就别出来了,届时直接说不舒服就好了。换了衣服再出来定会被发现公主换了衣服得。”
“这个随便扯个理由就好,”徐子归皱眉看了一眼亦是浑身沾了血的莫乐渊一眼,淡淡开口:“若是不出来说自己病了,嫌疑就更大了,届时若是被人发现安阳曾经跟柳氏呆在一起过,那安阳便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说罢,对莫乐渊推了推。说道:“别耽误时间。快去换了衣服就回来。”
说着,略略思虑了一会儿又说道:“若是有人问起你为什么换了衣服就说我喝茶时与你嬉闹不小心将茶水泼在你身上,这才去换了衣服,晓得了?”
莫乐渊点头。却仍是没有说话。眼睛也始终没有焦点。
平郡王妃看了莫乐渊这般。叹了一口气,继续劝道:“娘娘,公主这样若是再回来就算什么都不说都会露馅的……”
徐子归扶额。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若是安阳这样浑身是血的站在这个地方更是说不清楚了。”
说罢,对一旁的白芷点头:“快送你们公主回宫,回去的时候小心着些,别让别人发现了。”
白芷点头,徐子归又说道:“若是没人问起来,你们不必说见过柳子衿,若是有人问,再说也不迟,届时若是有人诬陷你们,别急着辩解,只一个劲儿的否定先。”
白芷点头,对徐子归福了礼便带着莫乐渊急步离开。平郡王妃这才又开口道:“娘娘也回宫换身衣服吧……公主将血迹蹭到娘娘衣服上了。”
说着,指了指徐子归的后背,有被莫乐渊抓起来的两个红色的手印。
可是现在如果离开根本来不及再回来了,况且如果她与莫乐渊都换了衣服,那嫌疑便又更大了一些。徐子归叹气,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之后,果断的开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徐子归今儿穿的是太子妃制服,脱起来有些麻烦,平郡王妃眼疾手快的上去帮忙,两人齐力总算是将褂子脱了下来。徐子归抓在手上找了找莫乐渊留下的血印,又看了看躺在一旁还在痛苦呻、吟的的柳子衿,当机立断的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了柳子衿身下,淡淡说道:“地上凉,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忍到太医过来。”
柳子衿闲暇之余,也知道点头,又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冷笑:“如果这不是事关安阳公主,想来太子妃是不会管我吧。”
徐子归本想点头,却该了主意,抬头朝柳子衿看过去,当看到柳子衿胸口处插的发簪之后,眼睛先是紧了紧,复又接着恢复了神态,淡然道:“你我好歹是旧识。别太自负。”
柳子衿却是冷笑一声,没再说话。与其说是不愿意答理徐子归,倒不如说,她现在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徐子归看着一旁皱着眉头偶尔忍不住呻、吟出声的柳子衿,微微叹气,也没起身,就那么蹲在柳子衿旁边转头仰视着平郡王妃,叹道:“弟妹是生过孩子的人,该是有经验的,先帮着柳氏看看吧。”
平郡王妃知道这事关莫乐渊,也没了那些讲究,点头,也到柳子衿身边蹲了下来,正欲替柳子衿退下裤子,却也看到了插在柳子衿胸口上的发簪。
平郡王妃抓着柳子衿衣裤的手都紧了些,紧张地朝徐子归看过去,徐子归却是对着平郡王妃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声张。
平郡王妃看了看徐子归,见徐子归坚持,便也就没提关于发簪的事情,咬着下唇说道:“在太医来之前,先将柳氏的裤退下来,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太医与产婆就过来了。”
徐子归点头,起身让了位置,一切交由平郡王妃做主。
“归儿!”换了衣服过来的莫乐渊也差不多恢复了常态,见徐子归外套脱了下来,不由担忧道:“这么冷的天,没关系么?”
徐子归摇了摇头,看了眼帮着柳子衿接生已经满头是汗的平郡王妃,皱眉:“太医怎么还没来?”
产婆要到六皇子府去请,时间可能会慢点。可是太医院离这儿虽不近却也不远,莫乐渊都已经换了衣服过来,怎么太医还没过来?月溪去请的话,不会太耽搁去的路上的功夫,难不成来的路上被有心人耽搁了时间?
这人明显的是想杀了柳子衿嫁祸到莫乐渊身上,甚至不惜代价偷了自己的发簪,更是逼得莫乐渊不得不承认柳子衿是她杀的,不然那人便拿着发簪说事嫁祸到自己身上,而深知这件事或者说是其实也有参与这件事的莫乐渊便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遂了那人的愿全都揽到她自己的身上。
“乐儿。”徐子归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疑。抓着莫乐渊的胳膊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趁着别人还没来,赶紧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
莫乐渊赶紧点了点头,咽了咽唾沫。说道:“刚刚在亭子里时其实我是看到了有人趁我们不注意捂住了柳子衿的嘴不动声色的将人带走。我不放心。本想与你说一声,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她们的踪影,我担心柳氏有什么安危。来不及与你说一声,便跟着出去了。”
说着,顿了顿,看了眼躺在地上正在努力用力的柳子衿,叹道:“我一路跟到这儿来,却没见那个人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被捆在树干上的柳子衿,她大着肚子被堵着嘴,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想来是因为害怕动了胎气……虽我平日里不待见六哥,可柳氏肚中的孩子毕竟是我的侄子,我还没有听那孩子唤我一声姑母呢,怎么忍心就让他出事……”
一面说着,一面低着头摇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抓着徐子归的手又紧了一番:“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我面前出事,可若是我去喊太医便已经来不及了,柳子衿她不一定能撑到那个时候,我只能先将她解绑,再另做打算,可是……可是归儿,我刚到柳子衿跟前便有人往我手上塞了一跟发簪从后面推了我一下,然后我就那样拿着那根发簪被迫的捅进了柳子衿的胸口……”
莫乐渊已经哭的有些不能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说道:“那人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根本连给我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听了莫乐渊的话,徐子归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莫乐渊的手,饶是她再临危不乱,现在却是怎么也没办法再保持冷静。
转头看了看还在卖力帮着接生的平郡王妃,徐子归又是深吸一口气,四处看了看,仍然不见刚刚派去找莫乐渊的月容的身影,而此时月溪也不在这儿,徐子归当时出来为了不让季明月起疑心还特意将蓝香她们几个留下,这个时候身边更是没了能使唤的人。徐子归叹气,拍了拍莫乐渊的手,转身又到了柳子衿身边,握住了柳子衿的手,眼眶有些微红:“柳子衿,你得挺住,千万不能死。”
她若是死了,莫乐渊杀人的罪名便洗不脱了。
柳子衿已经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听见徐子归的声音,勉强抬了抬眼皮,筋疲力尽却还不忘冷笑一声,握着徐子归的手紧了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握着徐子归的手,柳子衿又是一阵安心。
“你放心,我还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报仇呢…….”说罢,自嘲一笑,语气已经很是虚弱:“别忘了,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死。”
一句话,让徐子归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拍了拍柳子衿的手,说道:“别再说了,留着点力气,一定平安将小皇子生下来。凶手我一定帮你将她揪出来。”
正说着,徐子归便看到远方皇上带着太医,身后跟着月容月溪,还有一众皇子赶了过来。另一边,太后也带着皇后还有众嫔妃和一众公主赶了过来,而季明月则是神色交际的破例站在太后身侧,神色间的担忧像是有多担心柳子衿一般。
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皇后,神色间都是一派严肃,待看到莫乐渊傻站在那处,徐子归只着中衣与平郡王妃一起照顾柳子衿时,皇上脸上的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在看到莫乐渊时,眼里掩饰不住的出现了失望。
莫乐渊见了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眼里溢出的悲哀也掩饰不住。
莫子渊则是看到这个情形,快走几步,一边走以边脱着外套,待到徐子归身边时已经将外套脱了下来裹到了徐子归身上,一把将徐子归拉了起来,先是上下打量了徐子归一番,见她没什么大碍,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徐子归的手,见她两手冰凉,想来是冷极了。也不嫌弃徐子归满手的血迹,捧起徐子归的两只手凑到嘴边替她哈了热气,又揉搓了几下,待到徐子归的手不那么凉了,才牵着徐子归的手到了莫乐渊身边,而产婆也赶忙上前接替了平郡王妃手中的活,给柳子衿接生,其中一个太医则是颤抖着回话:“皇上,这外面天气渐凉,怕事柳氏受不住,还请移步到最近的宫殿去医治才是。”
皇后连忙说道:“这儿离凤栖宫近些,去本宫宫里吧。”
皇后虽然不相信莫乐渊杀了人,可是刚刚去御花园汇报的人却是这么说的,若是想洗脱莫乐渊的嫌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柳子衿活下去。
所以原本打算带到柳子衿生产之后去子留母的皇后,现在却是比任何人都想让柳子衿活下去。
皇上虽不相信莫乐渊会杀人,可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尤其是莫乐渊还换了身衣裳,若不是心虚想要掩盖什么,又怎么会换衣服?
柳子衿本身就浑身是血,去了皇后宫中弄得都是血腥味,若是平常皇后定是不会同意的,可如今却是先开了口将人往凤栖宫里带,在皇上看来,皇后这是在变相的替莫乐渊求情。而刚刚他们来时,见徐子归只着中衣,用自己的衣服垫在柳子衿身下,而平郡王妃更是放下身段帮着接生则是在替莫乐渊闯下的祸善后。
自此一想,皇上对莫乐渊更是失望了不少,就连对抚养莫乐渊长大的皇后神色都有了些不满,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对着太医吩咐道:“将柳氏抬到皇后宫中。”
说罢,又转身对元汀齐强几个侍卫吩咐道:“先将这两个贱婢关押宗人府,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们招供!”
皇上口中的“贱婢”赫然指的便是月容月溪。(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柳子衿命在旦夕
徐子归身躯微微一震,正欲上前说话,却被莫子渊不动声色的拦住,徐子归疑惑望过去,见莫子渊微微对自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声张。
徐子归及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也是听从了莫子渊的安排,没再声张,眼睁睁的看着月容月溪被带走。
待到皇上转身离开之后,莫子渊才趁人不注意悄声在徐子归耳边安慰了几句:“元汀齐强他们有数,不会真的对月容她们怎么样的。”
说罢,似是怕徐子归还是不放心一般,又说道:“靳东已经带人去查了,别担心。”
徐子归这才点头,一面随着众人往前走着一面皱眉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扯到月容月溪两人身上了?”
莫子渊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一直与小五在说着话,就见有人抓着月容她们到父皇身前耳语了几句,接着父皇便震怒起身扬言让人抓了月容月溪,又派人去找母后,听说母后来了这儿,父皇这才过来的。”
徐子归点头,莫子渊又问道:“这边怎么回事?有人要诬陷你?还是安阳?”
徐子归深深的看了莫子渊一眼,摇头,说道:“人确实是安阳弄伤的……”
莫子渊瞳孔微微收缩,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子归:“你是说安阳……”
徐子归点头,抬眼看了看前面,见皇上没注意他们,徐子归才又说道:“是被人利用的。”
说罢,又看了看前方,见没人注意他们,徐子归才将莫乐渊与自己说的话跟莫子渊说了说:“……所以说不管过程如何,人毕竟是安阳刺伤的,若是柳子衿因为这件事丧命,安阳便什么话都说不清解释不清了。”
一面说着,一面抬脚迈进凤栖宫的门槛,担忧的朝莫子渊看过去:“如果柳氏真的因为这件事丧命,月容月溪定是要被当成替罪羊了……”
莫子渊点头,淡淡道:“这样倒是有理由让父皇将安阳降级了……”
说罢,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徐子归的脑袋,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徐子归瞪了莫子渊一眼,说道:“不管如何,也不能拿着月容她们两个的命来换安阳的未来,如果是这样,安阳以后也不会幸福的。”
说罢,徐子归见柳子衿已经被抬进内室,而皇上与皇后则是站在门口看着一直缩在后面的徐子归几人,皇上很是意味深长的对他们招了招手,莫乐渊与徐子归逐忙不迭失的上前,对着皇上皇后福了礼,皇后便问道:“安阳,你怎么换了衣服?”
莫乐渊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有些六神无主,这会子又是面对皇上与皇后,莫乐渊早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徐子归看在眼里担忧不已,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上前福了礼便替莫乐渊回话道:“回母后,在亭子里时臣妾与安阳嬉闹不小心将茶磕到了安阳身上这才…….”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皇上怒斥打断:“放肆,皇后没问你话,你抢着回答什么!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皇上向来疼爱莫乐渊,对于徐子归也是爱屋及乌,从不曾与徐子归说过这般重得话,确实吓得徐子归心里一跳,不过面上却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跪下来认错:“儿媳知错,请父皇责罚。”
左右已经替莫乐渊解释了她为何要换衣服这件事,也不怕皇上会再责罚什么了。
皇上却是冷哼一声,没追究徐子归的错处,而是看着莫乐渊问道:“朕听说你有一段时间不在亭子里,去做什么了?”
莫乐渊低着头,悄悄朝跪在地上的徐子归看去,见徐子归不住的给自己使眼色,踟蹰良久,才小声说道:“回父皇,儿臣去换衣服了。”
听了莫乐渊的回话,徐子归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莫乐渊死咬住不放,将时间拖延到柳子衿将孩子生下来,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
谁知徐子归那口气还没全呼出来,季明月便似是不经意的说道:“本宫怎么没记得安阳与皇嫂嬉闹时弄湿了衣服?”
说罢,还摇晃了一下脑袋,对着徐子归笑得意味深长:“难道是本宫记错了?”
说着,还抬头皱眉看着皇上,见皇上望着自己,才一副惶恐的模样,嘴角却不经意的勾了勾,漫不经心的跪了下去:“父皇赎罪,儿媳只是觉得安阳公主与皇嫂说的话与儿媳记忆里的事情有些不一样而已。”
皇上淡淡看了季明月一眼,“哦”了一声,问道:“既然不一样,你便与朕说说,有哪些不一样。”
季明月点头应是,转头看了看徐子归,正巧看到徐子归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如此落魄的徐子归季明月还是第一次见,对着徐子归挑了挑眉,趁着皇上不注意,对徐子归挑衅般笑了笑,才淡淡开口说道
“回父皇,儿媳分明记得安阳公主是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当时皇嫂正与平郡王妃一起说话,皇嫂突然不见了安阳公主,还问了一句公主去哪儿了呢,后来皇嫂出来似是也是因为要找安阳公主呢。”
皇上听后,不置可否,而是转头看着站在自己一侧的莫乐渊,问道:“你六嫂说的可是真的?”
莫乐渊没有对皇上撒过谎,皇上眼神又着实犀利了一些,莫乐渊顶着这般压力自是不敢抬头看皇上的,只是低着头否认:“六嫂说的儿臣不见了正是儿臣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儿臣确实是去换衣服了。”
幸而莫乐渊再六魂无主也记得徐子归的嘱咐,若是有人问起来,千万别解释,只要否认就好。
对,说多错多,莫乐渊决定沉默是金,若然皇上要问自己只管着否认就是了。
这么一想,莫乐渊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倒也敢抬头看着皇上了,只是还不敢看着皇上的眼睛罢了。
“儿臣不知道六嫂说的那些话是什么用意。”
言外之意便是很可能是季明月想要陷害她。
皇上点头,低头看了徐子归一眼,问道:“小六媳妇儿说你是出去找安阳,安阳又说自己是去换衣服了,任凭两个人怎么说朕都觉得很对没有破绽,所以你来给朕解释解释,既然是你将茶倒到安阳身上,为甚你没陪着安阳去换衣服?”
这个问题在来时徐子归便想到了,如今皇上一问,徐子归回答的倒也是淡然:“回父皇,当时亭中还有平郡王妃等人,儿媳身为长媳自是要招待的,不过是回去换个衣服而已,安阳身边有白芷,儿媳自然是放心的。”
见徐子归处之淡然的回话,真的不像是犯了事之后的样子,皇上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又问道:“小六媳妇可是说你并不知道安阳去了哪儿,说你离开亭子是为了要去找安阳?”
徐子归微微垂下眼帘,决定避重就轻的回答:“回父皇,是平郡王妃说要如厕,害怕一个人去,要儿媳陪着,儿媳才陪着平郡王妃离开了亭子。”
说罢,转头看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季明月,眼神有些意味不明,语气却是极尽悲凉:“儿媳也不知道六弟妹这些话是什么用意。”
平郡王妃也适时出来跪倒皇上面前作证:“回皇上,确实是臣妾央求太子妃陪着臣妾出去的。”
说罢,还特意的看了看季明月,叹道:“六皇子妃这般到底是何用意?总不能因为在亭子里泼到安阳公主身上的茶水央及到您的桌子上您就打击报复吧。”
平郡王妃话音一落,众人皆是朝季明月看过去,季明月先是淡淡的看了平郡王妃一眼,眼里充满了嘲讽,又是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对皇上说道:“父皇,当时亭子里郡王妃公主以及宫女们都在,皇上可以将她们叫来作证。”
皇上点头,似是赞扬一般夸赞道:“是不错的主意。”
说罢,对着一旁的顺郡王妃看过去,问道:“你在一旁看的清楚,你倒是来说说,她们到底谁说的对。”
顺郡王妃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如今见平郡王妃帮着徐子归说话,况且又考虑到季明月与徐子归两人的地位,权衡了轻重之后,便准备开口回话,谁知,皇上却又淡淡说道:“好好想清楚再回答,别犯了欺君之罪。”
一句话,便让顺郡王妃一哆嗦,也顺带着让徐子归几人的心都揪了起来。顺郡王妃闭了闭眼,不敢说谎,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莫子渊正意味不明的盯着自己看,再看莫城渊,此刻完全不在乎这边的发展,只在一旁着急着柳子衿与其肚中的孩子。
一边是替妻子威胁自己的太子,一面是对妻子不管不过的皇子,顺郡王妃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心里便也就明白了莫子渊眼神的意味——即便指正出来,皇上也不会真的处罚主子们,顶了天的是要让丫鬟们代罪的,届时徐子归还是太子妃,莫乐渊还是公主,而她依旧是身份低微的郡王妃,若是想要给她穿小鞋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况且莫子渊是太子,她的夫君只是个小小的郡王,若是想让一个没权的郡王失势,对于莫子渊来说真的是再轻松不过了。
这般一想,顺郡王妃便知道了轻重,左右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便成了真的,反正不管怎么样莫乐渊她们都不会怎么样,她倒不如跟平郡王妃一般,卖她们一个人情便是了。
逐,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顺郡王妃开口说道:“回皇上的话,确实是平郡王妃说要如厕,要太子妃陪同的。”
顺郡王妃也是多长了一个心眼,知道欺君之罪不是闹着玩的,为了以防万一皇上查出什么来却不能拿着莫乐渊她们泄愤只好拿自己做出气筒给自己冠上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顺郡王妃便也跟着徐子归一般,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这样她说的便是事实,便也就构不成是欺君之罪了。
季明月没想到顺郡王妃竟然没有受到皇上的威胁,还是避重就轻的回了话帮了徐子归一把。
其实季明月出了最后说徐子归出亭子是为了找莫乐渊以外,其他的都是真的,却没想到徐子归这般处事不惊,一会儿就找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还带着平郡王妃与顺郡王妃直接攻陷自己话语中的漏洞,只说自己出亭子是陪着平郡王妃如厕,却对前面的话只字不提。
季明月咬牙,按捺住心里的气氛,面上尽量是一片平静的提醒道:“因为皇嫂之前因为安阳公主不见了很是慌张不安,儿媳才以为皇嫂是要去找安阳公主的。”
声音很是慌张,却是不动声色的提醒了皇上,徐子归她们对于莫乐渊突然不见这件事,一直都是只字未提。
徐子归冷笑,她早就知道季明月这厮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这次搬到他们的机会,故而对着季明月挑了挑眉,在皇上还没开口之前,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一旁的蓝香问道:“在亭子里时本宫神色很是慌张?”
蓝香会意,点了点头,对皇上说道:“那个时候太子妃娘娘已经发现了柳氏不见了,应该是怕柳氏大着肚子出什么意外,所以才会有些慌张吧……”
说着,似是在思索一般,半晌后又说道:“奴婢还记得娘娘悄悄问过奴婢柳氏去哪儿了,想必六皇子妃是将柳氏听成了安阳公主了吧。”
蓝香的话音刚落,季明月就险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手撕了徐子归——她处心积虑的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又提醒了皇上对于莫乐渊先是不知不觉不见这件事,结果被蓝香一句她听错了人名就给塘塞过去,季明月岂能平静下来?
结果却是还不等季明月否认,平郡王妃与顺郡王妃便又替徐子归证实道:“回皇上,臣妾从娘娘那儿听来的,也是娘娘问的是柳氏怎么不见了,并不是在问安阳公主。”
“你们!”
季明月咬牙,着实有些忍无可忍,正欲反驳时,却听到了内室一阵婴儿啼哭声,紧接着,内室的门便打了开来:“恭喜皇上,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六爷六皇子妃,是个小郡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东宫新人
虽是个郡主,可是对于皇家来说,这也算是灏字辈的第二个孩子,即便是个女儿,皇上还是格外喜欢的。
不再管跪在地上争执的几人,皇上快走几步上前,原想是去看看小郡主的,太医却是将一根发簪交给了皇上。
“启禀皇上,这是插在柳氏胸口的那支发簪。”
皇上拿着那支发簪,眼神眯了眯,也不再管小郡主,直接拿着那支发簪到莫乐渊与徐子归跟前,将发簪扔到莫乐渊面前,怒道:“安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徐子归微微闭了闭眼,正欲挺身将一切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谁知莫乐渊却是快她一步将那支发簪捡起来,对着皇上一面流泪,一面准备委屈求全的认了罪。
“乐儿!”
“皇上。”
辛亏,徐子归要阻止莫乐渊时,徐医政也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对着皇上福了礼,惊慌道:“启禀皇上,柳氏大出血,命是保不住了。”
“什么!”
徐子归似是有些支撑不住一般,险些倒地,若是柳子衿熬不过去,没有解释清楚就死了,那莫乐渊这辈子便就真的完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柳氏情况怎么样?”
徐医政摇头,对着皇上说道:“柳氏说有话一定要与皇上说。”
说罢,又看向徐子归,继续说道:“还有事情要拜托太子妃娘娘。”
皇上点头,转头看着徐子归说道:“你先起身随朕进去吧。”
徐子归小心翼翼的起身应了声:“是。”,又对着莫乐渊与莫子渊点了点头,用眼神安抚着他们,在经过季明月身边时,徐子归确实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季明月一眼,便抬脚快步进了内室。
因为失血过多,柳子衿的脸色苍白的很,现下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可是听太医的意思,说是随时会遇上血崩,所以柳子衿才会想着趁着自己还清醒,将这件事了结了。
见到皇上进来,柳子衿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皇上制止:“你身体不适,无须行礼。”
柳子衿这才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淡淡说道:“谢皇上恩典。”
皇上点头,看了柳子衿一眼,问道:“你说你有话要与朕说?什么事?”
柳子衿点头,将自己如何被人抓走绑在树干上的事情与皇上说了说后,淡淡的朝徐子归望过去,看了徐子归半分钟的时间,就在徐子归手心出满了汗,临近崩溃的时候,才又说道:“那人将婢妾掳走绑在树干上,不给婢妾反抗的机会便用发簪刺进了婢妾的胸口处,正巧这个时候看见了出来如厕的太子妃娘娘与换了衣服经过那里的安阳公主,这才得以发现了婢妾。”
徐子归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柳子衿一眼,见柳子衿对自己摇了摇头,似是再说不客气一般,徐子归才想起这是一个即将西去的人,眼眶不禁有些微红。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皇上自然是相信了,况且在皇上潜意识里柳子衿是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自然不会伤害了自己嫁祸给别人,况且若真的是被莫乐渊伤害的,柳子衿与莫乐渊又没什么交情,完全不用帮着她隐瞒,况且这样的事情若是安排到莫乐渊身上,想来对莫子渊会是一个大的打击,如此一来,也可以给莫城渊一些机会。
对于皇上看来,柳子衿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其良心上过不去,二就是因为对那个伤害自己的人恨之入骨,想要抓出真正的凶手来。
故而皇上又问道:“可知道是谁想要害你?”
柳子衿一面哭着一面摇头说道:“婢妾不知道,婢妾不知道。”
可是这般,却更像是知道是谁却是不能说一般。
皇上挑眉,想要继续问道,却被柳子衿接下来的话打断:“太子妃娘娘,婢妾有一事相求。”
徐子归点头,上前拉了她的手,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说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本宫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到。”
柳子衿这才似是放心了一般,恳求道:“婢妾那可怜的孩子,怕是要刚出生就要没了娘了……婢妾,婢妾实在不敢将孩子交给六皇子妃照管……她……她会害死这个孩子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柳子衿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深思的话,皇上不由挑眉,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季明月一手策划的。
毕竟柳子衿进府以后一直颇得莫城渊宠爱,又怀了皇家的第一个孩子,季明月难免不会嫉妒,所以才想着要将孩子跟生母一起除掉,而正好又赶上莫清渊倒台,莫城渊便有些急功利切,季明月便想着将人除掉之后推卸到莫乐渊身上,再暗中安排一步一步的推到莫子渊身上,那样,一个连自己亲侄子都会伤害的人怎么能够继续当太子?
皇上这般一想,越发觉得有可能,却又因为临海长公主的缘故,不能立即彻查此事,心里难免对柳子衿有些愧疚,况且那孩子确实是皇上第一个孙女,他也稀罕的紧,若是让徐子归抱养,他也能时常见见是一,二也能借此事打压一下季明月,也算是表示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暂且不动她而已。
如此一想,皇上便点头同意道:“如此,云锦你便接了这孩子回东宫抚养罢了。”
徐子归点头,应了是,本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柳子衿似是回光返照一般对着他们一笑,正欲说话,柳子衿却似是再也熬不住一般闭了眼睛。
皇上急忙让太医进来瞧瞧,太医进来,掀开了被子一看,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子衿已经血崩,不过是一直忍着强撑着而已,待到皇上答应了她的请求,松了一口气的她,自然也就可以放心走了。
徐子归不忍心得撇开了眼抹着眼泪,因为要处理,皇上与徐子归一起走了出去,皇后与太后连忙上前问道情况如何,皇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李顺德传了过来,说道:“传朕旨意,柳氏诞下皇室第一个子嗣,其功劳可嘉,逐追封为六皇子妃,赐名号善慈。停灵七天,一切按照正妃礼仪操办。”
这便是再打季明月的脸了。季明月是名正言顺娶进门的莫城渊的结发妻子,结果却被皇上将一个侍妾追封为皇子正妃,还赐了封号。柳子衿有了封号,便也就意味着其地位比自己高,虽其死了,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来,身为发妻也不用再其排位上行妾礼,可是日后待她死了之后,她的排位却是要在其下方的!
季明月恨的咬牙,却也不能出声反对,却不知道,更打脸的事情还在后面。
反观其他人,李顺德应是后,众宫女太监便对着内室的门跪了下去:“拜见善慈皇子妃,愿善慈侧妃安好。”
宫女太监们拜了礼,皇上才又说道:“太子妃温良贤德,规矩极佳,皇室子嗣尤为重要,应善慈皇子妃遗言,朕特许太子妃将小郡主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并将其记在太子妃名下,为东宫嫡女,赐名为慧,封号为慧中。”
小郡主生下来嫡母生父俱在,却被皇上安排到了太子妃那边,是不是可以说明皇上不相信六皇子妃,怀疑柳氏是六皇子妃所害,为了确保孩子的安全,这才将孩子送到了太子妃那边。可是太子妃如今还未生育,如今被皇上这么一下旨,却是直接占了嫡长女的位置,那样,日后即便是太子妃再生下嫡子嫡女也是要靠边站的了。如此一来,皇上不仅打了六皇子妃的脸,却是连带着太子妃也受了牵连——竟让一个庶出的孩子占了太子嫡子的位置,岂不是受了牵连?
徐子归微微叹气,上前从奶娘手中接过小郡主,意味不明的看了小郡主一眼,叹气,慧中意为秀外慧中,也算得上是能表达出皇上对于这个小郡主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吧。
徐子归忙抱着小郡主跪下谢礼,莫子渊也是抱着拳对皇上谢了恩,皇上受了谢礼,众宫女太监们又对着小郡主拜了礼。如此,皇上复又说道:“安阳公主胆小怕事,不堪一国大长公主之称号,特此掳去公主称号,特降为安阳郡主。”
皇上如此一捧三贬,众人突然有些摸不清楚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了,尤其是柳氏遇害一事,虽说只是一个侍妾,可是在皇宫中公然行凶,却能让皇上不查不问,想来是在皇上心中地位极高的,皇上是要保全那个人罢了。
如此这般,众人不仅将目光望莫乐渊与季明月身上来回旋转起来,这两人一个是当朝长公主的亲女,一个是当朝最受宠的大公主,这两个人都极有可能是皇上要包庇的对象,且皇上又是贬了这两个人,尤其是莫乐渊,竟直接将其降为郡主,何况徐子归与莫乐渊向来交好,如今也受了这件事牵连,想来还是莫乐渊的嫌疑更大些了。
众人猜测之际,皇上已经开始出声遣退众人,道:“今儿除夕,你们都各自回府守岁罢,明儿一早再来朝贺。”
期间再未提起要查凶手一事。众人心里便清楚,这幕后的凶手定不是普通人,故而也都很有眼力见的没有人再提此事。
柳子衿被搬出了凤栖宫抬回来六皇子府,皇后看着宫女们进进出出的收拾着内殿,不由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对着皇上福了礼,说道:“皇上,臣妾这儿毕竟不干净了,皇上还是……”
谁知皇后还没说完,皇上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笑道:“无妨,去一处偏殿就是了,除夕之夜若是不与你一处,朕也睡不着的。”
皇后知道这是皇上今儿当中贬了莫乐渊与徐子归之后,心里不舒坦,这才留在这儿哄着自己。皇后心里微微叹气之后,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委屈皇上了。”便吩咐锦溪几个去将偏殿收拾了出来。
而徐子归回宫后看到月容月溪两个人,才知道皇上已经悄悄命人将她们两个放了回来。见到她们两个,徐子归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抓着两人手,道:“谢天谢地,没有拖累你们两个。”
月容月溪更是眼眶微红的说着险些给主子添了麻烦。徐子归给蓝香几个使了眼色,几人授意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安慰起两个人来,徐子归才有了功夫转头看向奶娘。徐子归看着慧姐儿的神色有些复杂,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盼香,去将西南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小郡主住,那边离正殿近些。”
盼香应是,徐子归继续吩咐道:“兰妈妈是个细心的,如此便去了西南的院子做了管事妈妈,小郡主交给你本宫也放心。”
兰妈妈逐忙应了是谢了恩之后,徐子归又吩咐道:“去将春华找来,还有夏沫、莺歌……罢了,去将众人都找了过来吧。”
左右今儿个是除夕,都是要守夜的,也不怕她们睡了。况且东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夜之间多了一个小主子,她们也是该认主的了。
盼春应是,快走了几步去唤人,徐子归则是继续对奶娘问道:“可有姓名?”
奶娘急忙福了一礼回话道:“回娘娘,老奴夫家姓崔。”
徐子归了然点头,唤了声“催妈妈”,便对着兰妈妈吩咐道:“如此你们两个从此就管着小郡主殿中之事,不许出现任何差池。”
两人同时福礼应是,恰好盼春带着众人过来,在帘外通禀道:“娘娘,人都带过来了,请娘娘指使。”
徐子归点头,对着催妈妈说道:“带着小郡主去正殿。”
催妈妈应是,徐子归才又对着外面吩咐道:“且去正殿等着。”
说罢,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莫子渊一眼,叹道:“殿下在内室等臣妾一会儿,臣妾去去就来。”
莫子渊则是点头道:“先让她们认认慧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季明月的秘密
徐子归走进正殿的时候,所有人都按着吩咐排成了两排站在一侧,崔妈妈则是抱着小郡主站在桌子右侧太师椅的后面,蓝香扶着徐子归坐上了桌子右侧的太师椅之后,众人才都齐声问安。
“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徐子归点头,看了众人一圈,才开口道:“想来你们都听说了,如今咱们宫里添了小主子,今儿便带过来给你们看看。”
说罢,朝后看过去,崔妈妈连忙将孩子递给徐子归,徐子归抱进怀中时,正巧那孩子睁了眼,似是极喜欢徐子归一般,居然笑出了声。孩子这般通灵性,徐子归自然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眉眼间也都染上了笑意,轻轻拍了拍那孩子后,才抬头对着众人说道:“这便是你们的慧中郡主,日后你们便都小心伺候着,不得有任何差池。”
说着,神色间却严肃了起来,说道:“日后本宫便是这孩子的生母,殿下便是这孩子的生父,这便是本宫的孩子,是咱们东宫的嫡长女!若是让本宫知道了你们谁在小郡主面前嚼舌根,说其非亲生,本宫定不轻饶!可晓得了?”
众人忙应是,跪下来拜见了慧中郡主后,徐子归才笑道:“你们不必紧张,今儿将你们喊来一是让你们认认郡主,二便是从你们中挑选些人伺候小郡主的。”
说罢,将慧中递给崔妈妈,笑道:“慧姐儿刚出生,不宜在外面多待,夜里风凉,这会子再抱出去定是要冻着的,先将她抱到内室休息吧。”
崔妈妈没想到徐子归会对这个孩子这么细心,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徐子归见崔妈妈没有接过孩子的意思,微微挑眉:“怎么?崔妈妈不愿?”
“不……不是。”
崔妈妈这才回了神,连忙结果孩子谢了恩后,将孩子抱进了内室,又与莫子渊说明了原因,莫子渊无奈,便只好点头,指了指隔帘的内室,道:“如此今晚你便与慧中在里面休息罢。”
崔妈妈点头谢了恩,便忙不迭失的将孩子抱了进去。
其实对于这个孩子崔妈妈的感情也是比较复杂的,这孩子不是太子与太子妃亲生的,却白白占了东宫嫡长女的名号,如此以后即便是太子与太子妃有了嫡子嫡女也只能是嫡次子嫡次女了,这样一来太子与太子妃岂能会真的对这个孩子好到哪儿去?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罢了,尤其是这个孩子,虽说名号上是尊贵了,而太子妃也吩咐了不许下人们乱嚼舌根,可知道内情的人却都知道这孩子不过是六皇子府上一个庶出的郡主罢了,虽说皇上追封了其生母为善慈皇子妃,可其庶出的身份也是不可磨灭的了。
如此,自己是身份这么尴尬的主子的奶娘,其身份岂不是也跟着尴尬起来?原想着跟了个郡主身边做了奶娘是祖坟上冒了青烟的荣幸,却不想不过是一念之间,却成了这般,崔妈妈心里不由有些抱怨起慧中来,这孩子看来是个命硬的一生下来便将其生母克死了……
前边替慧中安排宫女的徐子归却不知道崔妈妈的心里已经开始扭曲了起来,而是正在一心一意的替着小郡主选着合适的人选。
这孩子是皇上做主给的,又是以嫡长女的身份给了自己,若是这孩子出了什么事,估计大家都会往自己身上想吧,毕竟这孩子可是占了自己日后亲生子的位置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这一点,将这孩子给害死了,那她与莫子渊便立马万劫不复。所以不管如何,她都得与莫子渊拼尽全力的将这孩子护好了才是。
如此这般,徐子归便将眼神定在了夏沫身上:“夏沫,从现在开始你与春华便是小郡主身边的一等丫鬟,一定要仔细着奶娘的吃食。”
夏沫跟着红袖学了些医术,如今徐子归这么说,自然明白徐子归话中意思,况且以前两人都是跟在徐子归身边伺候的,分寸心智都是把握的极好,知道定会有人会想要毒害了小郡主嫁祸到徐子归身上,她们自然是要仔细照顾的。
两人应了是,徐子归又说道:“凝香凝春,也跟在小郡主身边做了一等丫鬟,照顾小郡主的生活起居,不许怠慢了。”
两人忙跪下谢了恩,徐子归有安排了二等三等的丫鬟之后,才吩咐了众人退下。
“月容月溪跟着本宫进来,其他人下去罢。”
众人屈膝退了下去,徐子归才由着月容月溪扶着快步进了内室:“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将你们两个牵扯进去?还有本宫那支发簪是怎么一回事儿?”
月容回话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就是在去找安阳公主的途中突然被一个黑衣人抓住,那人武功确实厉害,奴婢与月溪都不是对手。”
月溪也说道:“奴婢也是,去请太医的途中被人抓了去。然后便看见了月容。”
“然后你们两个便被一起带到了父皇面前?”徐子归挑眉,问道:“那黑衣人怎么在父皇面前露的脸?”
“不是黑衣人把我们带过去的,而是一个侍卫。”月容回忆道:“当时那人将我们绑了之后便将我们交到了护卫那儿,然后由那护卫将我们带去了皇上面前。”
“可记得那护卫长了什么样子?”徐子归皱眉,与莫子渊对视一眼后,问道:“把你们带到父皇那儿之后怎么说的?”
月容点头,莫子渊便指了指书桌,说道:“月溪过去将那人的模样画下来,月容继续说。”
两人应是,月溪快步走到书桌上画起了画,月容则是继续说道:“那侍卫将奴婢两个带过去之后便与皇上说奴婢两个是受了安阳公主的指使将柳氏绑走了,还偷了娘娘的发簪刺伤了柳氏,企图嫁祸给娘娘。”
说着,顿了顿,又说道:“皇上原是不信的,奴婢两个也是准备要反驳的,可那个时候六皇子妃身边的暗语却跑了过来说是安阳公主与柳氏一起不见了。那个时候,奴婢们真真是已经百口莫辩了。”
徐子归挑眉,所以暗语出现的时机倒是很对,像是刻意安排好了提前在那儿等着一般……与莫子渊对视一眼,徐子归说道:“御花园离着那条树林的距离要比养心殿离着那条路的距离要远上许多,没道理若是两边一起得到了通知却能一起到,看两边的速度,应该是皇祖母那儿先得了消息有一段时间后父皇那儿才得了消息的......”
莫子渊点头:“应该是暗语在附近刻意等了一会儿……”
说罢,看了看徐子归,又问道:“你那支发簪是怎么回事?身边的人出现了叛徒?”
徐子归摇头:“这个还有待查明,倒是那个抓了月容月溪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得人……小六不可能对柳子衿下手……对柳子衿下手的也就只有季明月了,可是季明月身边哪里来的这么多厉害的人?”
能让月容月溪甘拜下风,还能在她们这么多人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将柳子衿带走想来不是等闲之辈。这么看来,想来那人是故意让莫乐渊看到自己掳走柳子衿好让她跟出去的了。不然以照那人的功夫,断然不会让人发现。
莫子渊摇头,正好月溪画好了画像,莫子渊顺手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半晌才想出这人是谁来:“这是思易手下的周琦。”
徐子归挑眉,冷笑:“就是前些年带人去抄我威国公府的那个?”
莫子渊点头,徐子归笑意更冷:“没想到他居然命挺硬的,还能活到现在来祸害咱们。”
莫子渊亦是冷笑,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嗜血,这周琦却是不能留了。
只是这侍卫找到了,可那个掳走柳子衿与月容月溪的黑衣人却是还没有找出来。徐子归不禁叹气:“找这么个人就相当于是大海里捞针一般……”
正说着,外面盼香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殿下,靳护卫来了。”
莫子渊与徐子归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吩咐道:“请进来。”
靳东便打帘进了内室,先给二人行了礼,便不等莫子渊问话,就急急的说了出来:“殿下,臣去了趟六皇子府,发现六皇子妃屋里竟然私藏了这些东西。”
说罢,将手上的一个包袱递给了莫子渊。
莫子渊接过来掂了掂,皱眉道:“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
“兵书,还有武氏外传。”
莫子渊皱眉:“她一届女儿家怎么会看这些书?别是小六的书放在她房里的吧。”
靳东摇头,回道:“臣还找到了一些六皇子妃自己画的作战图,与六皇子在书房里留得作战图并不一样。”
莫子渊一听,连忙打开了包袱,最上面便是那两张做站图。莫子渊将包袱递给靳东,拿着两张图对比了一番后,微微皱眉:“季氏的字看上去竟比小六的看上去要大气上许多……”
说罢,拿着季明月的那张作战图递给徐子归后,皱眉说道:“而且季氏这张显然比小六那张看上去更细腻一些。”
徐子归挑眉,拿着两张图看了看后,皱眉嘀咕道:“怪道都说女人是天生的军事家,看来这心思细腻这一点男人便是比不得的……”
说罢,抬头看着莫子渊,疑惑道:“她研究这些做甚?看她里面连小六也算计着……难不成是真的想要谋权篡位扶自己父亲上位?”
莫子渊摇头,指了指最末端那层任务构造,说道:“我看未必,你看,她却是连亲爹亲弟都算计着,好像是要踩着这些人一步一步走上去一般……”
还未说完,徐子归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了莫子渊一眼,又朝那摞书看过去,赫那本武氏外传就在最上面。
“她想效仿武氏?”徐子归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却也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
怪不得上一世总感觉季明月哪里奇怪,原来是存了这么大的野心……
上一世徐子归只以为季明月是想要扶持着自己的父亲登上皇位所以才会处处与人做对,处心积虑的争夺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如今才算明了,若然真的是帮着她爹,她完全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
徐子归叹气,看了看莫子渊,说道:“她倒是一直隐藏的都很好,若不是今儿个被皇祖母拿着柳子衿的事情一刺激让她失了理智起了嫉妒心才露出了些痕迹,想来咱们不至于发现的这么快……”
说罢,又顿了顿,说道:“其实即便季明月对小六再没感情也是容忍不了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充耳不闻吧……想来皇祖母今儿个只是点燃了那根导火线罢了,季明月嫉妒的火苗估计早就燃起来了。”
莫子渊点头,认可了徐子归的话,皱眉又看了一眼那两张作战图,便交给了靳东,说道:“这会子季氏与小六定是在吵架中来不及发现,你赶紧将这些东西还回去。”
靳东应是,不等徐子归说什么便抱着那包袱走了出去。徐子归瞪了莫子渊一眼,说道:“你倒是让人将那两张图抄下来再还回去啊……”
莫子渊确实挑了挑眉,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对月容月溪挥了挥手,说道:“先下去吧。”
两人朝徐子归看了看,见徐子归点头后,才福了礼退了下去。
两人下去后,莫子渊才对徐子归调皮的眨了眨眼,也没理徐子归,径直走到书桌旁快速的写了两张纸,递给徐子归后,便笑得好不得意。
“你只看了一遍居然全都记了下来?”徐子归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两张图,惊奇道:“这也太神奇了吧。”
莫子渊勾了勾唇,看了看隔着帘子的内室,对徐子归使了个眼色,悄声道:“小点声,里面还有人。”
徐子归这才想起来崔妈妈还在里面,这才噤了声,朝内室看了一眼,叹道:“对于那孩子你怎么想?”
莫子渊深深地看了看那处之后,低声道:“崔妈妈不能留。”(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朝贺
徐子归抬眼看了莫子渊一眼,看了看里面没有动静,皱眉凑近莫子渊低声说道:“你也觉得崔妈妈不像是能安下心来伺候慧中的?”
莫子渊点头,说道:“慧中身份本就尴尬,崔妈妈眼珠子总是转动,一看就是个心眼多不实诚的人,我看她不像是能好好照顾慧中的,想来留着她日后没得等慧中有了意识之后调拨你们母女关系。”
徐子归点头:“刚刚我冷眼瞧了瞧,也觉得崔妈妈不像是踏实的人……明儿朝贺的时候我让娘从外面找个踏实能干的来吧。”
莫子渊点头,叹道:“委屈你了。”
徐子归摇头,笑道:“委屈什么,得了一个这么乖巧的便宜闺女,况且她又不记事,日后咱们就当她是亲闺女疼就是了。”
莫子渊揉了揉徐子归的脑袋,笑道:“你喜欢就好。”
说罢,在徐子归耳边吹气说道:“归儿,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徐子归脸色微红,手在莫子渊胸口画着圈,羞涩点头:“恩,生一个既像你又像我的孩子……啊……”
还不等说完,便被莫子渊打横抱起来,徐子归轻呼一声,便将头闷在了莫子渊怀中轻笑了出来。于是又是一夜的运动。
次日一早,徐子归便被从床上挖了起来,待到穿戴好了,徐子归便笑着对蓝香说道:“陪本宫进去看看小郡主。”
莫灏慧昨儿刚出生,自然是不便抱着出来走动见风的,徐子归想着在这孩子满月之前,便先一直睡在内室里就好,虽然莫子渊很是不爽内室里有人,可是徐子归以孩子小不能见风为由,莫子渊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见徐子归要去看看那孩子,不由冷哼道:“倒不见你对孤这么上心过。”
见莫子渊这么小孩子气,徐子归不由笑了出生,笑着摇了摇头,对着盼香她们笑道:“你们瞧,殿下倒是与个孩子争风吃醋起来。”
盼香几个自然是不敢笑的,可是憋在心里也着实难受,徐子归也知道她们憋的难受,逐笑道:“好了,想笑就笑吧。”
说罢,扶着蓝香的手进了内室,正巧那孩子也睁了眼睛。那孩子眼睛生的极亮,又随了柳子衿,天生生得一双桃花眼,大大弯弯的,看在徐子归眼里自是喜欢的不得了。忙快走几步到了那孩子跟前坐下,笑道:“明明还什么都看不见,你们瞧她这模样像是什么都能看见了一般。”
徐子归话音刚落,那孩子便发出一阵笑声来,徐子归更是喜得不得了,笑道:“这孩子倒是极爱笑,昨儿个也笑得很开心,看来是极喜欢这儿的。”
蓝香逐笑道:“可不是,这孩子定然是跟娘娘有缘才成了母女的。”
徐子归笑着点头,笑道:“这孩子生在了除夕是个有福的。”
说着,起身,对着兰妈妈笑道:“兰妈妈随本宫出来一下。”
兰妈妈应是,跟着徐子归出来后,徐子归才又低声说道:“这几天你仔细着主意着崔妈妈,除了喂奶,尽量不要让她近郡主的身。”
兰妈妈应是,问道:“可是崔妈妈有什么不妥?”
徐子归点头,说道:“本宫与殿下都觉得这崔妈妈不是什么稳妥之人,过些日子让娘从外面找了稳妥的妈妈过来,这些天先用着崔妈妈些。”
兰妈妈点头,徐子归便让其进了去,自己扶着蓝香并着其她丫鬟跟着莫子渊先去了慈宁宫去给太后拜了年。
结果却在要走的时候被太后拉住了手腕,徐子归差异,太后似是孩子般悄悄将一个荷包塞给徐子归,还悄声道:“还是个孩子,是该拿压岁钱的,别让太子知道,不然他该吵着问哀家要了。”
见太后这般孩子气,徐子归不由好笑的点了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又笑道:“明年臣妾还有没有?”
太后笑着点了点徐子归的额头,笑道:“谈心的孩子,过几个月你便及笄了,明年自然是没有了。”
徐子归逐笑道:“那今年皇祖母是不是给了臣妾一个超级大的红包。”
太后也知道徐子归在乎的不是那两个钱,而是在逗自己开心,故而笑得更开心了一些,莫子渊本就耳力过人,况且太后虽说是故意小声,却也是故意让莫子渊发现,故而莫子渊也乐得配合,笑着上前拉着太后的手难得的撒娇。
“皇祖母偏心,孙子也要。”
太后果然被这夫妻两个逗得哈哈大笑。
几人正说着话,莫城渊也带着季明月过来,不一会儿莫乐渊莫琛渊等皇子公主也都过了来。太后上了年纪便也越发喜欢热闹起来,虽说昨儿晚上发生的不愉快太后还在耿耿于怀,今儿见到这么多人,又有刚刚徐子归与莫子渊夫妻两个故意逗得太后开心,太后早就将昨儿的不快忘得干净,与孙子孙媳们闲聊了几句,就将他们遣去了凤栖宫:“朝贺的人快要来了,你们且去给你们父皇母后拜年。”
众人齐声应是,这才一一退了出去。
离了慈宁宫,莫乐渊便跑到了徐子归身边领着公主皇妃们去了凤栖宫,莫子渊则是与莫琛渊带着其他皇子去了养心殿。
路上莫乐渊悄声询问了一番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徐子归将昨天查到的那些与莫乐渊说了说后,又嘱咐道:“如今你身份不比以前,一会儿你只管跟在我身边,不然莫意渊一定会借此给你穿小鞋的。”
莫乐渊点头:“我晓得的。”
说罢,又笑道:“咱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你白得了一个闺女,我倒是了了咱们的一幢心事,父皇总算是降了我的级别。”
徐子归笑着点头,说道:“你这么想就好,我还怕你想不开,昨儿担心了一夜呢。”
莫乐渊笑道:“这本身就是咱们期盼的事,有什么想不开的?”
说罢,又笑道:“慧姐儿可乖?”
徐子归点头,眼里有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慈爱:“是个极有灵性的孩子,一会儿你跟我过去看看。”
莫乐渊自然是点头求之不得,徐子归又笑道:“不过不能大吵大闹,小孩子最是娇贵,人多了都会吓到的。”
莫乐渊点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做了娘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说罢,便拉着徐子归进了凤栖宫。
几人给皇后拜了年,皇后也是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塞给了徐子归一个荷包,笑道:“这是本宫与你父皇的心意,这可是最后一年了,明年可就没有压岁钱了。”
说罢,不等徐子归推辞,皇后又笑道:“可不许推辞,不然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徐子归无奈,只好笑着点头,谢了恩,之后便随着皇后出了内室。正巧嫔妃们也过了来,见到徐子归,淑妃便与徐子归跟季明月添堵,冷笑道:“本宫昨儿听说太子妃昨儿新得了一个闺女?真是可喜可贺。”
莫清渊败落,可莫城渊与莫子渊仍旧活的风生水起的,淑妃心里自然不会舒坦。好不容逮到可以一棒子打落两人的事情,淑妃自然是不放过。
不过徐子归与季明月都不是傻子,知道有人要看她们两个的笑话,倒也算是齐心,都选择了无视淑妃的话,徐子归更是效益盎然的笑道:“那孩子本宫喜欢极了,待过了满月本宫带着那孩子去拜访淑娘娘的,如今淑娘娘自己一个人与意姐儿相依为命最是孤独,本宫最该带着慧姐儿去拜访您的。”
一句话揭了淑妃的短,让淑妃狠的直咬牙,正欲再说什么反击回去,皇后却突然出声打断:“外面来朝贺的外命妇已经都来的差不多了吧?”
锦溪点头应是,笑道:“等着娘娘接见呢。”
皇后点头,对着内命妇们点头笑道:“你们便先退下去罢。”
众人应是,退了下去之后,皇后才笑道:“宣。”
锦溪便打帘到了门槛处高声喊道:“宣外命妇。”
逐外命妇们按着等级逐步进了凤栖宫正殿,与皇后拜了年,皇后便又留了几个人,其他人便对其他人笑道:“想来你们也是有自己想要见得人,本宫就不拘着你们了,且都去吧。”
众人应是,退了下去,去找自己女儿或是姐妹去了,只有秦氏、吴氏、周夫人、顾夫人几个平日里与皇后交好的留下来与皇后说了会子话,皇后便笑着对秦氏说道:“你与归儿也许久未见了,你们娘俩要有许多话要说罢,本宫也不虚留你们娘俩了,且去吧。”
徐子归逐与秦氏一同起来谢恩,皇后便又笑道:“记得一会儿再过来陪陪本宫。”
秦氏自然是应是,又福了礼,便与徐子归一同退了出去。待进了东宫,徐子归先是带着秦氏进了内殿里面的格殿,笑道:“想来娘也心急着想见见您外孙,女儿便自作主张的带娘过来了。”
屋里没有外人,且徐子归一进来就将崔妈妈遣了出去,徐子归倒也没用自称,而是直接自称了女儿,秦氏自然听了出来,笑着嗔瞪了女儿一眼,笑道:“规矩还是不可废的。”
说罢,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孩子,笑道:“是个不错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觉多,秦氏过来的不是时候,小东西孩子睡着,秦氏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担忧的看着女儿,问道:“怎么会收了这个孩子?殿下怎么说?”
这个孩子占了嫡长女的位置,威国公府为徐子归母家,自然一切都以徐子归的利益为重,将来徐子归第一胎若是生了女儿,本是最尊贵的嫡长女,是日后整个大周最尊贵的嫡出大公主,可如今被这孩子一占,那徐子归的女儿岂不是要靠边站?
如此一想,秦氏便更是恨毒了柳家人:“这柳家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徐子归却是冷笑一声,说道:“四皇子败落,柳家却能全身而退,其中定是有六皇子不少的功劳,况且女儿听说云姐儿病了?想来不几天就要病逝了吧……”
说罢,便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秦氏亦是点头,冷笑道:“看来云姐儿果然是被柳家人利用了在替六皇子办事……不过这柳家的良心也并不是全没了,还能知道要将云姐儿救出来,也算是不错了。”
徐子归却是冷笑道:“女儿却以为,是柳家留着徐子云还有用处呢?”
秦氏则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笑道:“这次四皇子败落,除了风老将军外,柳卿权的功劳应该是最大的了吧。”
这话倒是不假,柳卿权名义上位莫清渊的军师,颇得莫清渊新人,一边有风老将军的保证,一边又有军师柳卿权的催促鼓动,这莫清渊更是没了往日的沉稳,上了皇上的当,被莫子渊一击败落。而如今莫清渊败落,柳卿权却依旧能活的风生水起的,想来在泰陵的莫清渊若是知道了该要起的吐血了吧。
徐子归勾了勾嘴角,又看了那孩子一眼,想起正事来,逐笑道:“还有一件事想请娘帮忙呢。”
秦氏点头,笑道:“娘娘且说。”
“还是慧姐儿这孩子,”徐子归慈爱的看了那孩子一眼,笑道:“孩子的奶娘女儿与您女婿冷眼瞧着并不是什么稳妥的人,想着娘好歹在宫外,方便些,便想托娘帮慧姐儿找个稳妥的奶娘过来,我与您女婿倒是什么都不求,只求那人能老实本份就好,没得以后教坏了郡主。”
“这崔妈妈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说罢,又自言自语道:“臣妾瞧着也是,那眼珠子转的极快,臣妾进来时还上下打量了臣妾一番,是个极没规矩的,娘娘考虑的也对,是该给小郡主换个稳妥的奶娘。”
说罢,看着慧中的眼神便有些同情了:“这孩子也是可怜,一出生便没了娘,如今身份尴尬如此,想来没有几个愿意本分的守着她。”
“谁说不是,”徐子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与您女婿说好了,日后这便是我们的亲闺女,什么抱养一类的再不许底下人提,这会子我与您女婿没有孩子,这些奴仆们倒也老实,只怕届时女儿怀了身子,那些奴仆们的心思便就活泛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