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
“我……”小离结结巴巴的,身体都下意识的缩了起来,“没怎么样啊……是他找的我!”
“是么?”陈遇白冷冷的蹦出两个字,冰凉的手指已经渐渐的顺着她的领口往下,伸进她的衣服里握住了她的柔软,揉动的力道越来越重。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病房外面人来人往,小离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沉,眼里的火也越来越旺。她想起了上次的那场惨剧,那天的后来,那条皱巴巴湿哒哒的床单,是她厚着脸皮拎出去扔掉的。而冰山那时一脸餍足的靠在床上,无耻的看着她衣衫凌乱面带红晕的收拾残局。
“安小离,你真的是……很不乖……”陈遇白火热的吻落下,安小离薄薄的T恤被卷起。他动作轻巧熟练,不一会儿就抵了过来,敏感的小离甚至能感觉到他上面脉搏的跳动,雄浑有力的热烫叫嚣着,正要劈开她的身体,长驱直入,将她深埋的热情悉数勾引出来,任由他狠狠的折磨。他的身体平时温度总是偏低的,可是这时却越来越烫,磨在她娇嫩**的皮肤上,一阵阵的**。小离像往常一样,很没有出息的昏头了,只觉得又热又闷,攀着他摩擦着,被他控在身下揉捏着才能好受一点。她只是这样小小的配合,却引的陈遇白呼吸大乱,手下的动作渐渐的粗暴,以他一贯的强硬方式,在她身上掠夺起来。
而小离的手机就在这样火热的气氛里冰冷的响起。她清醒过来,划拉着要去接,他不让,两个人又是纠缠又是拉扯的,不知道谁的哪个部位就按上了她口袋里的通话键。
楚王子温润谦和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出:“小离?”
安小离一个激灵,猛的推开陈遇白,跳开几步远接起了电话。在冰山似笑非笑的吓人表情里,她心惊胆颤,假装平常,匆匆的敷衍了楚浩然几句,连忙挂上了。
“呃,你不要生气,听我说哈,”安小离拼命的想借口,“我……真的只是恰好碰到……”
陈遇白冷冷的笑,盯了她足足有十秒钟。在安小离就要腿软跪下认错的前一秒,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钉在一起的纸,扔到了她的面前,“恰好碰到?那么这份求职简历呢?你恰好填的那么仔细?恰好交到了天元的人事?恰好专程去面试?”冰山的寒气四散,房间内的温度倏然下降。“你知不知道天元每年要接梁氏多少的单子?我动一动手指,它一个月内就会破产。你,就算是要瞒着我找下家,也应该打听清楚。在这c市,我陈遇白不放的人,还没有哪家公司敢要。”
他脸色冰冷,安小离却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楚公子的事情被现了。
“我错了。”她欢快的承认错误,“以后不敢了。我一定誓死效忠总经理。”她有些高兴,就好像小的时候考试完了,以为自己肯定不及格了,谁知道试卷下来,竟然是80分。
陈遇白的牙似乎有些痒,咬的紧紧的,要吃人一般的看着她。可是她笑嘻嘻的样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宠物小狗般的温顺,他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下不为例,”他抱着肩冷冷的说,“安小离,你记住了。我不是个宽容的人。”
……
从秦宋家里出来,李微然也加入了这天早晨的头疼一族。
昨晚,他在秦宋卧室的沙上坐了一整夜,考虑了一整夜。
他们的外公,是c市军区赫赫有名的张老司令,一辈子经历战争无数,功勋卓越。生有三男两女,三个儿子继承了他的铁血风格,最后竟然全都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而他的妈妈和秦宋的妈妈,就是老司令仅剩的两颗掌上明珠。他和秦宋,在外公七个孙辈里排行老五老六。
高中毕业的一次旅行,他和小六认识了梁飞凡他们。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在意大利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回国的途中结成了异姓兄弟。由于陈遇白的阴险和纪南的武力,他们两个在排行里落到了最后,正好和他们在家里的排行一样,他是五哥,他是小六。
小六那时回去说漏了嘴,外公以为他们和黑社会来往,大雷霆,最后是他出来承担责任的。那个时候外公对他说:“我不了解什么梁飞凡,但是我了解你。小五,你要带好弟弟。”
这么些年来,他和小六在梁氏混的也算风生水起,梁飞凡是个爱才的人,他们五个人的业绩按照一定的比例,每年都能换得梁氏一定数量的股票。时至今日,在c市,他和小六,也算是青年才俊。就连小六父亲,都不再提前话要求小六回去家族企业帮忙了。
他李微然自问,对这个弟弟,他不可谓不疼爱。
可是他看着昏暗壁灯下眉头紧锁的秦宋,又觉得自己好像是不对的。看他找上门的那个架势,好像是势在必得。可是桑桑那样子的性格脾气,不可能没有拒绝过他。难道真的是他不好?
小六,五哥该怎么办呢?
李微然叹了一夜的气。
他头疼欲裂,想着想着,车子竟然开到了秦桑租住的小公寓楼下。
李微然降下车窗,抬眼看了下她的小屋,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倚在车门上抽了一支烟,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又回去了。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梦里边好像还是小的时候,小六吸着鼻涕跟在他后头,哭着喊着桑桑的名字。而他好像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了,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却强烈的感觉到她不是桑桑,桑桑呢?桑桑去哪里了?
……
手机的震动把他从噩梦里揪出来,李微然眼睛睁不开,伸手摸到了手机,打开来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你在休息?”
“唔。”
“那……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再见。”
她“啪”的挂了电话,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铃声是秦桑专属的。是他的桑桑,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这个骄傲倔强的小丫头,竟然也有主动求和的时候。
李微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回拨电话给她。久久的没人接,他等着等着,忽然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下了床快步的走出卧室,赤着脚跑到了大门口,打开了门。
果然,门前的墙上靠着,对着正在响的愣的,真的是他的桑桑。李微然笑着扬起手里的手机,挂上了。秦桑不好意思的低头微笑。
……
进了屋子,秦桑把手里拎着的购物袋直接拿进了厨房,李微然去浴室洗漱,两个人如同多年的夫妻,默契的没有一声的言语。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精神百倍的走进厨房时,秦桑的长绑起,套着他的大T恤当围裙,正在炒菜。砂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汽,另外一只锅里的油已经热了。
“你出去等着吧。”秦桑把切好丁的鸡肉倒进锅里,过了过油又捞出来,盛在碗里备用。
她的语气神态,让人有家的感觉。李微然把浴巾挂在脖子上,伸手抱住了秦桑的腰,脸埋在她肩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媳妇儿,你真好!”
秦桑偏头亲了他一口,笑笑,“不生气了?”
“还有一点点。”
他蹭了蹭她的脸。秦桑关了火,转身投进他怀里,仰着脸可怜巴巴的说:“是我不好,我那个时候不该脾气。那我让你咬一口,你不要生气了。”
李微然笑了起来,白白的牙齿闪亮,真的低头在她下巴上咬出了一圈浅浅的牙印。秦桑呼痛,又和他闹了一会儿,开了火继续炒菜。李微然不愿意走,她站着炒菜,他就从后面抱着她。
秦桑把鸡腿鸡翅剁成块,加了黑木耳、鲜笋、河虾,先在高压锅里闷熟,再放在砂锅里中火炖着。鸡胸上的肉切成丁,和青椒红萝卜白菜丝一起炒。再炒一盘碧绿的荷兰豆,一桌饭菜就好了。李微然从早上饿着肚子睡到下午,此时胃口大开,那么大碗的汤都全部喝下肚子。
吃完了饭,照例是李微然洗碗。秦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会儿他洗完了,撸着袖子过来,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膝头,亲了又亲。
秦桑温顺的趴在他怀里,静静的和他拥在一起。电视太过嘈杂,李微然摸了遥控器出来关掉了。
“微然,下一次我们吵架的时候,你要主动来哄我。”
“好。为什么?”
“我们轮流的呀,我一次你一次。不管是谁不对。”
“唔,好吧。”
李微然手摸着她的头,抱着她低笑。她身上淡淡的油烟味道,混合着她一贯用的薰衣草味的衣物柔顺剂,有让他十分安心的感觉。
“秦宋来找过我几次,有时和小离一起。我们在一起吃过几顿饭。他也和我说过他的想法,我觉得他还不成熟,也许过一阵就忘了。后来他就去了阿拉伯,我也就没放在心上。我不喜欢他。”秦桑靠在他肩上,手里扣着他衣服上的Logo玩,低低的对他说。
李微然“恩”了一声,辨不出什么情绪。
“我喜欢你。”她讨好的仰起头,笑的十分媚。
李微然忍不住低头吻她,长长的一个热吻,直到两个人都透不过气来了,他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红肿的唇,食指点在上面揉了又揉。
“还有呢?”他问。
“就是这样呀。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生过,你冤枉我!”秦桑轻捶他的肩胛骨,小小的撒了回娇。貌似他很是受用,抓了她的小手轻轻的捏在手里。
“我没有。”
“那你昨天那么大的火……还甩袖子走人。”
秦桑难得的小抱怨了一下,李微然把她搂的更紧了些,低低的叹了口气,“小六和我一起长大,看着他难受,我也不好过。你又是那个态度,我能不上火么。”他声音低低的,有些委屈。秦桑心里软软的,一时之间连争辩都不想了。
“桑桑,你早该跟我说的。我要是早知道阿宋喜欢你,至少我也会有所动作,不会像现在这样,闹的这么僵。”
秦桑抬头,伸出手指点点他的唇,“你也没有对我说过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呀!”
李微然笑了,把她的手指含进嘴里,吸了一下。秦桑连忙拔出来,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把。
“那现在呢,你准备怎么办?”秦桑依赖的看着他。
“还能怎么办?兄弟如手足,我只好断条胳膊给小六了,反正媳妇儿我是不会让的。”他挑着眉,又是一副啷当样子。秦桑皱眉,“说真的呀!”
“真的啊。反正……这不是能让的事情,哪怕我再心疼小六。”李微然收了玩笑,温和的摸摸她的脸,“你不要想这些事情,有我在呢。”
他神色温柔认真,夕阳的光折进屋里,他深棕色的眸子里流光飞转。秦桑心里的小黑屋,在这个秋天明媚的下午断了最后的一根椽。
生悲
秦桑一早就开车回了城西的秦宅。
秦家人都还没有起床,庭院里有佣人们在扫落叶,秋日早晨初升的太阳凉凉的温热,照在树木渐萧索的庭院里,投下微微的暗影,是秦桑熟悉的落寞。她紧了紧风衣,拎着路上特意去买的早点进了家门。厨房正在准备早餐,她把盒子交给他们,出去坐在客厅里等。
王怡最先下楼,穿着一件飘逸的白色真丝睡衣,雍容华贵。保养得当的脸上稍微有几丝皱纹。秦桑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和她打招呼。
“来了怎么也不叫我?”王怡笑着拉拉她的手,在另一边的沙上坐下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上次连过个夜都不肯,你爸爸回来还责怪我了呢!今天回来有什么事?”
秦桑浅笑,说:“我毕业有一段时间了。自己去面试了几家公司,上次也和爸爸说过了的,他也没明确反对。前几天,我接到一家通知我去上班。所以——妈妈,你待会儿帮我说说好话哦!”她往王怡身边坐了坐,语气略带撒娇。
王怡低头正在喝水,闻言明显的愣了一愣。在她的印象里,秦桑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这样亲近的和她说过话。
“好啊!恩,我知道了!”她笑逐颜开,手挽上了秦桑的胳膊。两个美丽的女人在晨光里相视而笑。
其实有很多事情,真的和自己想象的是不一样的。那些远远对你微笑的人,不一定就是冷漠,也许是你们都一样,爱自己,怕受伤。
……
秦威看见秦桑来了,只是点了点头。可是听说早餐是秦桑带来的之后,他多添了一碗粥。
王怡也是心情甚好,连秦柳怎么叫都赖在床上不肯下来也不计较了。
临出门前,秦桑从佣人手里接过父亲的外套和公文包,亲自送到了门口。
“爸爸,有一家公司通知我去上班了。”秦桑挑了这个时间开口,就算被拒绝,父亲也没有多少的时间长篇大论的训她,“离我租的地方不是很远。公司的规模中等,风气很好。我想去,您认为呢?”
秦威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皱眉不说话。
王怡对秦桑使了个眼色,秦桑连忙给父亲穿上外套,又拿来鞋给他换。
“我觉得不在自己公司里也好的,说起来也是她自己的本事。我们这一带谁家的女孩子出了学校能自己找到工作?秦桑一向有分寸的,你就让她去吧。”王怡给丈夫理理衣领,柔声的说。
秦威想了一想,拿过她手里的公文包,对秦桑点点头,“你自己看着办,女孩子家家的,出门在外要注意影响,知道吗?”
秦桑连忙点头,吊了一个上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感激的对王怡一笑。
“今天就别走了,秦杨晚上出差回来,一起吃个饭。”秦威对女儿说。
秦桑乖巧的点点头,“晚上我也还有事情要跟您商量的。”
秦威笑了一笑,出门上班去了。
秦桑跟着王怡往回走,低着头,脸上只有淡淡的笑。可是其实却觉得周身的血液微微的热,就好像要破茧的蝶一样的感觉。
她好像,触摸到幸福的边缘了。
……
陈遇白的身体在小离“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好的很快。秋天渐渐的深了,人越的懒,连一向自虐的工作狂人都无心公事,整天盯着小离,不是找茬就是求欢。安小离吃过一次亏,再也不肯上他的当,总是在他得手之前逃之夭夭。
宁静的下午,一个访客也没有。陈遇白看了会儿文件就无聊了。小离在沙上窝的好好的看电视,他非要她到床上来一起看。
念在他掌握着电源开关,安小离不情不愿慢吞吞的过去了。陈遇白的身材修长,小离被他半抱着,越缩越下,头倚在他小腹上,津津有味的看动物世界。
可是这样温馨的画面,他的手不是应该摩挲着她的头爱抚么?为什么!!!——“陈遇白!你就不能温馨一点吗?”小离捏起他绕过来揉她胸的手,用力了几次还是没能拨开。
陈遇白低低的笑,抬起一条长腿压住她扭动的身子,已经悄然变化的某物,正好抵住了她的后颈,热乎乎的挤着她耳朵后面的敏感部位。他的大手把她的丰盈扣在掌下按捏,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的不稳:“你的头埋在那里,哪个男人温馨的起来?”确实,刚刚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赫然伏在他不断隆起的部位,暧昧至极。
安小离恼羞成怒怒冲冠,和他有力的大掌做着殊死搏斗,却在战役将要取得胜利之时不慎翻船——她一个挣扎过头,被某人大力一按,猛的趴下去,脸不偏不倚的贴上他正亢奋的部位。
陈遇白这时却毫无非分之想了,痛的低呼一声,“安小离,你想下半辈子守活寡是不是?!”
小离有些乐了,默默的爬起来,躺到他的臂弯里窝好
c,仰头看着皱眉的他,“下半辈子?你要娶我啊?”
陈遇白无耻的抓过她的小手按在受伤的部位,“揉揉!”
小离笑嘻嘻的抽开手,“越揉越疼的哦!”
陈遇白失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安小离,也许……”他低低的说了这几个字,没有了下文。小离推了推他,好奇的问:“也许什么?”
陈遇白低着头,和她很近的相望着,眸色沉沉,深深的看着她,若有所思,“也许,真的是你。”
小离当然没有听懂,错愕的“啊”了一声。陈遇白一笑,把她收紧在怀里,像女孩子小时候抱着心爱玩具熊的样子,把她牢牢的困在心口。
从前我以为自己不会有的那些不安悸动犹豫徘徊,一样样的跟着你纷至沓来。从前我以为自己不会要的那些酸甜笑意,一点一滴的随着你蜂拥而至。也许我真的是错到了现在,也许我真的也只是俗人一个。也许,真的是你才能给我——爱情。
“好闷,我们下去散步。”陈遇白沉默良久之后,揉了揉她的头,说。
小离昏昏欲睡,可是他摆出一副不散步就上床的样子,她还是强打精神跟着他下楼。
这场散步的后来,安小离悔恨不已。如果允许时间倒流,她情愿选择陈遇白给出的选择项后者,哪怕皱巴巴湿哒哒的床单还由她来厚着脸皮拎出去。
……
秦柳一直睡到下午一点多,打着哈欠下楼的她看到客厅里坐着秦桑,高兴的扑了下来,“秦桑!抓到你啦!下午陪我逛街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秦桑悠闲的喝着奶茶翻着时装杂志,“等你收拾停当,都要吃晚饭了。我不去。”她翻到一页指着一套衣服给秦柳看,“够不够白领?”
“唔,”秦柳很专业的给予评价,“外套还可以,裙子小家子气了。这一季的秋装都是这个风格,我觉得不够抢眼。要是下面搭配着黑色紧身裤就好很多了。”
“我穿着去上班,谁要抢眼了。”秦桑高兴的对她笑笑,“我下个周一就要做白领了,爸爸同意了。”
秦柳玫红色的尖尖指甲戳戳杂志上那套衣服的标价,“你穿着别人两三年的工资去跟她们抢饭碗,缺不缺德啊你?”
秦桑敲了她一下,姐妹两个正在闲聊着。王怡忽然从楼上大惊失色的奔下来,脸上满是泪痕。
“妈妈!怎么了啊?”秦柳连忙站起来,把母亲接到沙上坐下。
王怡哭出了声来,抓着秦桑和秦柳的手,“小槐,小槐他……你爸爸打电话来,说立刻收拾他的行李,明天要把他送到英国去。”
王怡泣不成声。秦柳不解,秦桑却是大约知道生了什么,脸色一下子白了。
……
四点不到的时候,秦威的车就从公司开回来了。
从大门口进来,王怡和两个女儿都站在玄关那里等着。秦威面色铁青的走在前面,挺拔秀气的秦槐沉默的跟在父亲后面进了门。
王怡看见儿子,正想迎上去,却被秦威一声厉喝吓的话都说不出:“给我去书房跪着!谁都不许给他晚饭吃!”
秦槐给了母亲和两个姐姐一个“我没事”的眼神,无声的听从父亲的话上楼去了。
秦威大雷霆,在客厅里转来转去,隔一段时间问一下助理秦杨的班机到了没有。王怡坐在沙上掉眼泪,秦柳低声的劝着,秦桑沉默的坐在一边。
“爸爸,到底什么事啦?”秦柳怯怯的问正在抽烟的父亲。
秦威沉声的回答:“不关你的事情。”
“那你干嘛让小槐跪着?还要找大哥?你不要生那么大的气嘛!他才高三,做错了什么事情——”
“——闭嘴!上楼去!”秦威竟然暴怒。额上的青筋直跳,对着秦柳大声的吼。
秦柳吓的眼泪汪汪的,挽着母亲的手,委屈的靠在一起,王怡的眼泪掉的更凶。
秦杨提着行李风尘仆仆的回到家时,客厅里气氛凝重,父亲面色不善,母亲和妹妹在抹眼泪,秦桑微微的向他使眼色。
“我……回来了”秦杨在秦桑的暗示下,低调的登场了。
秦威按灭了烟头,站起来上了楼,硬邦邦的丢给儿子一句话:“到我书房来。”
秦杨边答应着边挪步子,看向秦桑,她无声的说了一个名字:“小槐。”
秦杨恍然大悟,对秦桑点点头,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往楼上走。
……
医院的楼下的休息区,草坪还是绿的,只是时近秋天,落叶飘零,这个时间出来散步的人也少,顿时就有些萧索的感觉。
陈遇白牵着小离的手,顺着假山里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他骨架清俊,穿着条纹的病号服也很挺拔英俊。解开的两颗扣子里露出的小锁骨,也让小离私下觉得很**。
“小白,我走在前面吧!”小离笑嘻嘻的反牵着他的手,走在他的前面,“你看!我在遛小白。”
她得意不已的傻笑。那时正是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光染的她侧脸上的小绒毛一片金黄。陈遇白抿着嘴,忽然不想反击回去。
随她高兴好了。
他不反抗,她就越的人来疯,昂挺胸的牵着他走来走去,收获路过的几个女孩子艳羡的眼神。
然而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个词语叫乐极生悲,就是为了她而创造的。
楚浩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挡在他们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小离,“怎么不接电话呢?”他伸出手给她看那个他把玩了一个下午的小夹子,“中午的时候你落在咖啡屋的,我刚刚在电话里忘记说了。再打你电话又不通了。喏,还给你。”
楚王子旁若无人的,温柔的,亲昵的,轻轻的,把那个可爱的草莓图案的小夹子夹回了安小离的头上。
身后杀气弥漫,安小离的头皮,顿时一阵阵的麻。
两虎
楚浩然好像压根没有看见陈遇白的样子,只是温柔的看着她浅笑。周遭的空气咔嚓咔嚓冰成冰渣掉在地上,安小离呼吸困难起来,她牵着的那只手越的冰凉,寒意顺着交握的两手蔓延,渐渐冻住了她的整条胳膊。此时的她,充分的认识了一个叫做死到临头的词语。
“呃,”她的脑袋总算咔哒咔哒的转了一个圈,人机械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陈遇白的旁边,愣愣的对楚浩然介绍陈遇白说:“这是小白。”
楚浩然诧异的扬了扬眉,安小离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吞下去。她连忙更正:“陈遇白。我的——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这是楚浩然,我的……朋友。”
安小离自认为还比较圆满的完成了这场见面介绍。可她一直牵着的那只手,此时却抽了出来。她的心顿时空落了一下。
小白……
“楚公子。”陈遇白彬彬有礼的伸手,和楚浩然握了握。楚浩然也是欠身微笑,“陈总,幸会。”
“不敢。”陈遇白笑的云淡风轻。
手已经伸入口袋握住手机准备好求援的安小离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陈遇白和楚浩然打完招呼,便把他当做透明,径直对小离说。
小离巴不得走,连连点头。
楚浩然不易察觉的冷笑了,伸手恰到好处的牵了牵小离的手腕,“那我们几时再聚?你答应我要考虑的,我一直在等你。”他微低着头,深情专注,也完全把陈遇白当透明。
陈遇白的眼里的颜色转成了深沉的墨,四散气场顿时越的冷峻。可是他一个字也没多说,只是抬手轻轻捂在自己胃上。
果然,安小离连忙上前搀住他,匆匆的对楚浩然说:“再说吧。我先走了。”
楚浩然的深情没来得及收起来,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陈遇白趁着小离低头搀他,明目张胆的对楚浩然绽放了一个冷笑。
看着他们相拥远去的背影,楚浩然的温柔笑意僵在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的狠厉。
……
一顿晚饭,安小离吃了十口都不到。倒是陈遇白,慢条斯理的吃了一整条的鱼,还把鱼汤一滴不漏的喝了下肚,只是那表情动作,实在是吓人。
晚上他靠在床,她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可是从头到尾,他什么也不说,一个要找她算账的眼神都没有。
九点多的时候,小离要回秦桑那里去了,临走前她磨磨蹭蹭的和他闲聊,他照例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
“那……我走了啊!”
“恩。”
……
“小白?”
“恩。”
“我……真走了啊!”
陈遇白的目光从书上移开,看了她一眼,展颜温和的一笑,“怎么了?要我送你到楼下?”
安小离语塞。低着头拨弄了好久的衣服拉链,她咬了咬唇,拿了包走了。
身后的陈遇白低下了头,眼光定定的,看在那页个小时。
……
回到秦桑的公寓,打开门一片漆黑。
安小离换了鞋,给自己倒了杯水,喘了口气就打电话找秦桑,“秦小桑,你赶紧的回来啦!我有事和你说。”她大大咧咧的喊,以为秦桑是和李微然在一起。
秦桑的声音却低低的,好像是捂着电话说话的:“我在秦宅。什么事?”
“……小白和楚浩然正面遇上了,可是一点异常情况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回不回来了啦?”
“不了。我今晚在这里住。”
“不要嘛……”
“真的有事。我不说了,晚一点我有空了短你。”
“……哦……”
安小离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秦桑挂了电话,从偏厅里出来。王怡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秦柳那么个没心没肺的人,这时也落了泪,陪着妈妈坐在客厅的沙上。
秦桑有些烦,这个时候她们就算哭死,秦杨和秦槐还是难逃一劫。既然无用,哭什么呢?
可是李微然温暖的笑在那一瞬间划过心头,她的心顿时柔软了一点。纵使不耐,还是过去低声的劝慰她们两个。
秦杨两个小时之后才瘸着腿下了楼,脸色相当的臭。秦桑探询的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沉重的摇摇头。
“哥哥……”秦柳看见大哥,越泪如雨下。秦杨跪的膝盖都僵了,被她搀着过来沙上坐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儿子……”王怡越过秦柳拉住了秦杨的手,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到底是不是真的?小槐……真的是、真的喜欢男孩子?”
秦杨皱着眉,只顾着敷衍安慰她。
秦威在一片饮泣声里下楼来,面色比秦杨臭了一百倍。
秦杨低下了头,秦柳和王怡立马收声,不敢再哭哭啼啼了。
“我替他定了明天中午的飞机。”秦威又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白烟,他指了指王怡,“你和他一起走。我安排了心理医生在那边,你每天和他一起去。不许让他接触其他任何人。”
王怡点了点头,又偏过脸去红了眼眶。
“爸爸你不要这样!”秦杨沉默良久,终于说出了话,“你什么都没弄清楚,这样武断的替小槐决定人生是不对的!你至少——”
“——你给我闭嘴!”秦威把烟灰缸重重的砸在茶几上,钢化的玻璃一声巨响之后嗡嗡的余音不绝,“秦槐这件事上,我至少也要办你个督导不力!你以为我就这样放过你了么?!”
秦杨恨恨的撇过脸去,不说话了。
秦桑在一片窒息般的沉默里站了起来,走到父亲的身边坐下,给他又递了一支烟,又把烟灰缸从地上捡起来放在他面前。等秦威抽完了这支烟,眼里的怒火已经消下去一半。
“爸爸,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事已至此,我们总得想办法解决。秦杨出差刚回来,总也得让他休息一下您再和他商量小槐的事情。”秦桑柔声的说,秦威一直沉默着。
“至于小槐,我想不是把他扔给医生就能解决的。你看,是不是让我先和他谈一下。也许他心里的想法没有说出来,我想,他再有错,您总也是希望他好的。”
秦桑边说边仔细观察秦威的脸色,她说完之后,秦威好像也是想了一想的,最终抬眼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微叹了口气,他从沙了起来,拍了拍这个女儿的肩膀,默许了。
一家人跟着秦威往餐桌去,王怡红着眼张罗佣人重新开饭。秦威没有吃什么就放了筷子,转身上楼去了。
秦杨向秦桑抬了抬下巴示意,秦桑放下了筷子,丢了个凉凉的眼神给他,跟了上去。
……
书房里,秦槐跪的笔直,背影清秀倔强。
秦桑看着父亲进了走廊左转的藏书间,她才轻手轻脚的开了书房的门进去。
秦槐听见脚步声,越的挺的直。
“饿不饿?”秦桑蹲下来低声的问他。
秦槐看了她一眼,抿着薄唇点点头。
秦桑微叹了口气,把怀里藏着的面包给他,她坐了下来,靠着他,轻声的问:“爸爸怎么知道的?”
秦槐咬了一大口面包,狼吞虎咽,“我故意的。”
“为了林林?”
“恩。他需要钱给他妈妈换肝,我问大哥要,大哥不给。我想反正这个事情早晚也要让爸爸知道的。就索性问他要钱。”秦槐很是理直气壮,吃完了面包,把包装袋藏回姐姐的口袋里,这个把戏,每逢他考试不好受罚了,他们两个就要上演一遍的。
秦桑收好包装纸,伸手无奈的摸摸他的头,“小槐……是我不好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误导你了?”
“也有点这个因素的。不过么,姐,我总是要说出来的,又不能瞒一辈子的。”秦槐确实累了,说着说着也坐了下来,和姐姐肩并着肩。
秦桑沉默了很久,“小槐,我不能给你指明什么人生方向。但是我知道怎么能让你受最少的伤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不怕受伤。我怕我爱的人因为我受伤……姐,你说说我听听。”
秦桑展颜一笑,姐弟两个像小的时候一样,她搂着他的肩,坐在地上,靠着父亲高大的书桌。
“今天你这样一闹,爸爸妈妈就都知道了这件事。将来你再怎么样,他们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是从现在到那个‘福’,还有一段幸苦的路要走。你不能就这么去英国,天知道那里有什么治疗在等着你。小槐,你要顺着父亲来,在今后很长的一段路里,你顺着他的心意,等到你某天真的长大了,等到父亲……鞭长莫及了……你懂吗?”秦桑幽幽的说。
秦槐恍然大悟。他的眼睛在昏暗的书房里闪闪亮,颇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他的笑容一向很干净,徐徐的绽放在俊秀的脸上,“姐,你其实真的很坏。”
“呵呵……”秦桑往下挪了挪,头靠在他肩膀上,“小槐,我一直在寻找通往幸福的捷径。最好是零消耗,你知道的,我有多怕疼。”
“那你还和李微然谈恋爱。”秦槐不以为然。
“你都能爱上林林,我为什么不能和李微然谈恋爱?”
“因为我不怕。可是你怕。”秦槐清瘦的脸蹭了蹭她的头顶,“姐,你很胆小,很自私。可是又很善良。所以你顺着爸爸,但是也不委屈自己。从小到大,全家只有你敢说谎骗爸爸。你一直在择优面对生活里的选择,在爸爸的赞许和自己的理想里,你选择前者。所以你上大学的时候挑了那个你不喜欢的专业。可是又背着爸爸写小说,还是色情小说。”
秦槐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姐,你真的很奇怪。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奇怪的女孩子了。”
秦桑揉着他跪的酸胀的小腿,笑了笑,“这是人类的本能——自爱。我只不过,也许是比一般人更爱自己。”
“那这次为了李微然,你豁出去了喽?”
“恩。”秦桑点点头,想到了什么,甜蜜的笑了笑,又捶了秦槐一下,“还说呢,要不是你,今晚我就和爸爸说这事儿了。”
秦槐耸耸肩。
“我得出去了,爸爸一会儿就过来。你别那么快认错,爸爸这时气也消了,等他待会儿讲了大堆的道理之后,你再装作恍然大悟痛哭流涕,知不知道?”
“ok!”秦槐调皮的对姐姐眨眨眼,比了个叫她放心的手势。秦桑知道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在注意这边的动静了,所以她关门的时候不轻不重,恰好让父亲那边能听到。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是给李微然回电话。
“媳妇儿,我都要去报警挂失了!你去哪里了啊?”李微然很是着急的埋怨。
秦桑小声的笑,轻轻的说好话哄他,两个人腻歪了半个多小时,她想起小离的事情,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等她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凌晨半点了。秦桑了个“?”给安小离,一会儿就收到她的“!”。
“两虎相争了?”
“没有。两虎很平静,我很不安。”
想你
“两虎相争了?”
“没有。两虎很平静,我很不安。”
“无妨,脚踩两只船的人,没几个能心安的。这起码说明你还是个人。”
“!!!他陈小白又没有亲口承认过我是他的谁,凭什么我就不能良禽择木而栖!”
“哦,原来,你也是禽兽啊。”
“……秦小桑,我恨你!”
“哎,他是没有亲口承认过,可是他亲身那个过了。你没提出反对意见,也就是默认了呀。”
“小白给你好处了!还是你要出嫁从夫,站在你相公的兄弟那边?”
“我呸!我都困死了,还来听你的废话,你有没有良心?”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心里怎么想的?小白和楚浩然,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小白。可是没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如果他一直是暧昧的态度,我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有出息!”
“那当然!”
“管道疏通完毕,晚安。”
“喂!我还没告诉你今天生了什么呢!”
“就那么点狗血情节,我每天写好几个,哪里还用得找你来告诉我。我困死了,睡了。”
“不要嘛,桑桑,我睡不着,你陪我啊!”
“桑桑?”
“秦小桑!”
“秦小桑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色轻友的人!”
……
安小离在秦桑的粉色大床上滚来滚去,无奈手机就是没动静,看来秦桑是真的睡了。
她又翻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于是心情忐忑的给陈遇白了个短信,“小白,睡了吗?”
又打了几个滚之后,手机欢快的唱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是陈遇白。
安静的夜里,他的嗓音特别的有磁性,低沉沙哑,似乎带着笑意,“睡不着?”
“唔……恩!”
“想我了?”
“……差不多。”
“到我这来。我等你。”
“不了,那么晚了,”小离知道他憋了好多天了,况且今天刚刚惹到他,要真的送上门去,不知道会被他收拾的多惨呢。“你早点睡吧!”
“睡不着,”陈遇白轻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久好久才又开口低低的说:“我也想你。”
我睡不着,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你,想的难以入睡。
小离在电话这端悄悄红了脸。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思,谁都不说话,静谧的夜里,电波传递,呼吸相闻。
……
第二天小离起了个大早,到小区门口买了紫菜家的包子,带上自己亲手笨手笨脚弄的黑豆浆,去医院喂小白了。
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陈遇白果然还没有起床。房间里开着暖气,他只裹着一半的被子,皱着眉弯着身子躺在那里,敞开了几颗扣子的睡衣一侧软趴趴的往下垂,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小离抿着嘴无声的笑笑,把手里的早餐放下,转身想给他盖好被子。放下东西时轻微的一声响,陈遇白就已经醒了,睁开眼看见晨光里的她侧脸上干净的笑颜,他手一伸,把她拉了上床。
小离倒在床上,被他从身后抱住,动弹不得。
“今天我自己动手打的豆浆,还放了点蜂蜜的,要不要喝?”她笑嘻嘻的问他。
陈遇白刚刚醒,正是血气翻腾的时候,抱着她揉
c了一会儿,呼吸渐渐的不稳,手收了收紧,把她往怀里深处带,他挺着下身贴上来,热热的一根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她腰上,“我想先吃了你。”
“……不好……”安小离的腰眼**,反抗声气若游丝。
陈遇白翻身到了她的上方,一只手困住她,一只手急急的伸下去,掀开她的裙子,扒了她的小内裤,“反对无效。”他呼着热气,凑上去吻她。
小离撇过头去躲,“不要亲!你没有刷牙!”
陈遇白掰过她的脸,一口咬了上去,突破她的唇齿,吻的她自动自的伸出小舌头来,他才放开她,在她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敢嫌弃我?!”
小离撅着嘴不说话,他的头又压下来,又舔又亲的,她被逗的直笑,连他下面渐渐的捅了进来都没有挣扎。
他全部的进了来,就不愿意再动,深深的埋在她体内,抱着她换了换姿势,两个人侧着相拥在一起,他的腿勾着她的臀向自己的身上压,再往上便是紧紧的纠在一起。他一只手插在两人的小腹中间,摸着她肚子上突出来那条硬硬的,慢条斯理的按压着。
为了怕他不懂节制,伤了身体。小离好久没有从他了,这次便湿的格外厉害。他偏偏没有了一贯的强硬疯狂作风了,只是牢牢的占着她,温柔的逗弄,直到她在怀里扭的像只欲求不满的小猫,哀着嗓子求他狠狠要她。
“真乖……”陈遇白在她红肿湿亮的小嘴上亲了又亲,把她重新压到身下,手伸下去捞起她一条腿挂在自己臂弯上,他推开一点点,狠狠的冲了进去,一下子撞得她魂飞魄散,长长的呻吟了一声。
“舒服么?”他微侧着身体,抬高自己臂弯里的那条腿,拉的她两条腿更开,他一下一下用力的进出冲撞她。
小离已经没什么意识,潮红着脸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诱人的微微扭动着,嘴里嗯嗯啊啊的一直媚声的哼,哼的陈遇白一次比一次更控制不了力道。
她又一次闭着眼昂着头被他吻住长声叫喊的时候,他也有些忍不住了,度越来越快,揉弄她的力道也加大,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门却在他抵着她最深处颤栗的前几秒开了,听到响声,陈遇白背部顿时僵硬,扭头冷声的喝:“谁?!不许进来!”
脚步声立刻停在了门外,房里的地毯上却还是有细微的声音越来越近,陈遇白转身看去,一只半个小离高的哈士奇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床前。
纪南怯怯的声音在外边响起,“三哥……是我,我晨跑路过……我能不能进来把我的狗带走?”
“在外边等二十分钟!走远一点!”陈遇白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气,纪南一个哆嗦,连忙往后退了十步。
房间里的床上,小离满脸通红的掐陈遇白,“快出去呀……”
陈遇白往前又动了动,顶的她一阵**,可是那只雪白的哈士奇正蹲在床前,目光纯净的看着床上上下叠着的男女。小离被它纯洁的眼神看的无地自容,一个不留神,又缩了自己一下,陈遇白在她身上本来就没有自控能力,被她这么一夹,更是得寸进尺,把她的大腿几乎推倒了她的胸前,挺着腰越战越勇。
小离欲哭无泪,又敌不过他的大力,只好伸手轻轻爱抚他的背,舌尖舔着他的耳朵,同时扭着腰缩着自己夹他。还好陈遇白本来就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她一配合,他没一会儿就松开了她的腿,压着她重重的抽搐了两下,然后便含着她的耳垂,直喘粗气。
哈士奇看了这么久也没明白被子底下翻滚着的到底是什么不纯洁的动作,陈遇白偏过脸来狠狠的瞪了它一眼,它纯洁的心灵顿时倍受打击,哀哀的叫了一声,躺了下来。
……
纪南终于获得批准进屋时,陈遇白已经换了衣服,神清气爽的坐在沙上用早餐。安小离躲在他身后坐着,脸红红的,衬衫裙子皱巴巴的。
“开什么窗子啊,冷飕飕的……”纪南走过去关了窗子,回来大大咧咧的坐下,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又捧起了保温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唔……包子是冷的,豆浆太厚了。”
“没人请你吃。”陈遇白面色不善的看看保温桶,拎过来把剩下的豆浆都倒在自己杯子里。
纪南把手里的包子撕成小块儿,喂给脚边蹲着的哈士奇吃,“三哥你看!二哥送给我的狗,叫可乐。”
“百事还是可口可乐?”小离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陈遇白这才瞄了一眼那只可乐。
“你摸它,它特别的乖……你看你看……”纪南把包子递给小离,两个人便喂边玩,安小离本来就喜欢猫猫狗狗的,可乐又是贵族血统,长的很正,她越看越喜欢。
“哎,小六回来了你们知道么?”纪南抬头问。
陈遇白慢慢悠悠的吃着包子喝着豆浆,点了点头,“不过没回去上班。怎么了?”
“出事了,情伤。我还去问小五的呢,他好像知道,就是不愿意说。”纪南摸着可乐的脑袋,说。
小离喂可乐的动作变成了塞,情伤,唉,是秦桑呀……
“哇!”纪南一回神大叫了起来,“可乐?可乐?”
陈遇白探头去看,那只打扰他好事的禽兽果然遭天谴了,含着半颗包子倒在小离脚底下,肚子一鼓一鼓的,眼里的纯洁表情被委屈代替了。他牵了牵嘴角。
纪南慌忙的跑出去了。小离举着油汪汪的手辩白:“不关我事!纪南让我喂的!”
陈遇白抽了张纸,拉下她的手细细的擦,“不要紧。”
小离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觉得很温暖。
“我吃完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要出院。”陈遇白擦完她的手,不经意的吩咐她。
小离很诧异,“为什么?不是说还要观察一阵么?再严重的话要开刀的呀。”
陈遇白已经在换衣服了,她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一会儿功夫,纪南拉着个医生风风火火的进来了。神情严肃的医生看到“病人”时,噎的话都说不出,“纪少爷,我不是兽医。”
纪南凶相毕露,“你连人都医得好,看只狗就没本事了?今天我还就非要你医好它!”
可乐躺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哀号,医生脸色越僵硬,纪南上蹿下跳。小离送一个“怎么办”的眼神给陈遇白,却见他对她点点头,放下了不知道打给谁的电话。
容岩匆匆赶到的时候,可乐已经被喂了几片的消食片,躺在走廊的长椅子上。纪南蹲在它面前观察着。
“闹什么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容岩走过来把纪南一把拉起来拎进了病房,“它只能吃狗粮,你给它喂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南挠挠头,一声都没吱。容岩的起床气,连她也是害怕的。
训了她一顿,看她垂着头出去了,容岩转过身来和陈遇白闲聊。小离收拾完了他的衣服,也跑出去和纪南玩可乐去了。
“怎么了?提前出院。”容岩在沙上坐下,揉了揉太阳**。昨晚玩的太晚,被陈遇白的电话吵醒了,现在头疼起来。
“城西的楚家你熟吗?”陈遇白答非所问在床上坐下,和容岩面对面。
容岩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事生,他笑了笑,“熟不熟不就那样。”
“楚浩然在楚家得宠么?”
“还行,他底下还有一个弟弟,挺能闹的。不过楚浩然和城西那几家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程家。程家的独生子程浩和他是铁杆兄弟。”容岩探究的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陈遇白,“怎么?楚浩然得罪你了?”
陈遇白看了眼外间蹲着和纪南小声聊天的小女人,眼里的寒意越来越深,他冷笑着,对容岩点了点头。
“是,楚浩然得罪我了。”
随风
容岩招来的兽医随后到了,检查了一番之后,带走了委委屈屈的可乐。安小离被打去跟着陈遇白的特助办理出院手续,纪南无事可做,进来房里转了一圈,跳上了窗台,晃荡着两腿建议:“我们去六吧!这小子回来了到现在也没露个面,不是说为了三哥住院回来的么?三哥,他来看你没有?”
容岩皱眉,对她招招手,“你给我下来!过来坐这儿来!”
纪南笑嘻嘻的跳下来跑过去坐好。陈遇白低着头淡淡的一笑,“小六……我想他现在不怎么想看我。”
“呃,他不会还在为你陷害他去阿拉伯的事情恼吧?”纪南诧异的问,陈遇白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小六应该是恼他的,不管是不是就算他在秦桑也不会动摇,总归还是被抢了时机的。
纪南挠挠头,“不会吧?小六不至于那么小气啊?小五不情伤吗?”
陈遇白撇了她一眼,冷冷的,“你听错了。”
纪南愕然,扭头看看身边的容岩。容岩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小孩子家家操心这些干什么,出去玩儿去!”
纪南最烦他当她是小孩子,当下甩开他的手,气鼓鼓的出去找小离了。
容岩看着她走远了,才转过头来,微皱着眉问陈遇白:“秦桑和小六?”
“不算。小六先看上了秦桑,不过没追到。你看秦桑那个样子,像是小六能驾驭得了的么?”陈遇白扶了扶眼镜,看看门外安小离怎么还不回来。
“哦?这么说小五就驾驭得了了?”容岩又开始不正经了。
陈遇白打了个响指,“这我不清楚。只不过,秦桑看微然的眼神,和你看某人是一个样子的。所以我推测,应该可以!”
容岩甩手把沙上的抱枕丢了过去,笑骂道:“去!”
陈遇白笑着接住,又抬腕看了看手表,不耐的抿了抿嘴,“你要走么?我想下去看看。”
“老三,”容岩笑着起身,“不是哥哥笑话你,你他妈真越来越没劲了!你以前可不这样,现在眼神都变了。咱梁氏的阴毒军师,就这么栽在了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孩手上……”
容岩得意洋洋,抄着手在裤袋里,自认英俊潇洒的往前走,陈遇白走在他身后几步,面不改色的伸脚绊了他一下,容岩一个没留神,往前趔趄了好几步,差点当众出丑。
“我女人,要你多嘴什么。”陈遇白冷冷的瞥他一眼,自顾自的走了。身后容岩拍着胸口,嘴里无声的诅咒他。
……
接到秦宋的电话时,小离刚刚回到秦桑那里。
“小离……”嘈杂的背景声里,秦宋单薄的声音仿佛带着哭声,听的安小离心里一阵的酸。
她瞪了在沙上和李微然甜蜜电话中的某人一眼,连鞋子都没换,拎起刚刚放下的包就出去了。
夜还没有深,秦宋却已经大醉了。
比起上次见面时,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秦宋就憔悴了很多。晒的很黑,人也瘦了。酒精的迷醉里,人一点气质都没有了,软软的趴在桌上,看见小离来,摇着瓶子苦笑着打招呼。
“你回来啦!”小离试图漠视他的悲伤,轻松的
c和他开玩笑,“给我带什么礼物了没有?”
秦宋目光呆滞,趴在那里仰头又大大的灌了一口,“好象有……我忘了。”
“小离,我好想去死……”他低低的说。
一个俊秀到几乎妖艳的少年,耷拉着眉眼委委屈屈的说他好想死。任哪个女孩子都会心疼的吧?
小离反正是真的心疼了,她伸手拉拉他的手指,却被他打了开来,“走开!被三哥知道了又要把我送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扁着嘴,眼里微微的有薄泪,忽然想到什么,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往自己心口拉,“……还是把我送走吧,留在这里我会难过死……”
秦宋开始孩子气的撒泼,周围的人看他拉着小离的手不放,都以为他是在挽留女朋友。而安小离近来承受惯了这种“你小心折寿”的眼神,早就处变不惊了。
“禽兽,不是这样的。”她任由他牵着,在他耳边大声的说,“桑桑遇见你是在李微然之前的,所以和你去不去阿拉伯没有关系。你不能怪陈遇白。”
“那和谁有关系啊……五哥吗?”秦宋喃喃自语,puB的音乐此时劲爆起来,小离听不清他接下去的话:“他是我五哥啊……”
“安小离,”秦宋趴在桌上,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大声的喊她,眼神湿漉漉的,“当时我看上的要是你就好了!”
“呃……我保持追究的权利,沉默。”小离食指比在嘴唇上,默然。要是禽兽看上了她,陈遇白……会把他怎么样?
“只要不是李微然,是谁都行。”秦宋往后仰在椅子里,定定的看着头顶斑斓的灯。忽然就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我在东区的‘随风’,你现在过来,我要和你单挑。”秦宋句,音标准。
小离愣了,等他把手机扔在了地上,她拉拉他的衣角,“你打给谁啊?”
“李微然。”
秦宋淡然,小离炸了。
……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话给小白。
小白好像是已经睡下了,声音沙沙的,“什么事?”
“秦宋喝醉了,他刚刚叫李微然过来,说是要单挑。”小离躲在洗手间里,小声的报告。
小白一如她预想的那样,生气了,语气里明显冷了起来,“你在哪里?”
“东区的一个酒吧,叫‘随风’。”
“我是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卫生间……”
“不要乱跑,我马上过来。要是他们打起来了,你走远一点,不要去劝架,知道吗?”
“……哦……”
“知道吗?!”
“知道了!”
小白略微提高声音,小离条件反射的立正站好。可是挂了电话,她想了想还是出去了,暗想禽兽如果打得过李微然的话,她就乖乖的站着等小白来。不然的话——李微然总不至于对她挥拳头的吧?
李微然一会儿就到了,找到秦宋这桌,看见小离在,他浅笑着点头打招呼。
小离低眉顺眼装作没看见。
秦宋本来是闭着眼仰在那里的,好像是感觉到了李微然的存在,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我还是难受。我们打一架吧。”秦宋轻飘飘的说。
李微然默默看了他片刻,点头,脱下了外套,把袖子卷了上去。
……
到底是兄弟两个,连打架这种事都那么默契。李微然和秦宋的拳头几乎是同时挥向了对方的脸,李微然伤在眼角,秦宋伤在嘴角。
趁着李微然眼睛一模糊,甩头的空当,秦宋抬起长腿狠狠的冲着他的小腹踢了下去,李微然往下蹲的同时往后一让,肩膀还是着了一脚,痛的直咧嘴。
秦宋追着上去挥拳,被李微然拉住了拳头往前用力的一扯,两个人都摔在地上,李微然按着秦宋的后颈,手肘狠狠的敲在他背上,秦宋一声闷哼,显然很疼。
陈遇白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拨开人群,把正在翻滚的两个人旁边的那个人拎出来。
“安小离!”好事的dJ给了一支激愤人心的摇滚曲,以至于陈遇白说话是用吼的:“你刚才答应我什么的?!”
小离猛的摇头,“……你快去拉开他们两个啊!”
“笨蛋!”陈遇白根本不听她喊什么,把她转来转去的上下的看,眉头皱着,“哪里伤到没有?”
“没有呀!你快去把他们两个拉开啊!禽兽要被李微然打死了啊!”小离着急的扯他的袖子。
陈遇白嫌喊的累,把她揽了过来,在她耳边淡淡的说:“我刚出院,可不想被他们误伤再送进去。已经报了警了。”
他神色淡然,小离却很焦急,划拉着要往里面闯,被陈遇白一只手牢牢的困住,就是不让她进去。
两个极品帅哥鼻青脸肿被警察带走了,puB里热闹依旧,小离被陈遇白强行带上了车。
“我要回桑桑那里!”她一路不停的强调。
陈遇白控着方向盘,睨了她一眼,“放心,今晚我也需要好好休息。”
小离听他这种时候还在不正经,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不理睬他。
“小六性子倔,光靠我们几个劝不了他的。”纵使天生不愿意多说话,看着她撅起的小嘴,他还是解释了自己刚才的做法。“我今天拉开了他们,他们下次见了面还是要打的。不如一次解决。”
“那你把他们送进警察局,让警察叔叔劝他们么?!”小离还是不忿。
“警察是劝不了他们的,不过有人能。”陈遇白看着前方的路,嘴角忽然带了一丝的笑意,“比如,他们家的张司令。”
功夫
容岩人没到的时候就致电了警局的直系领导,所以李微然和秦宋被扭送进来之后,没有被为难,只是被关进了一间审讯室。
一安静下来,秦宋的醉意上涌,趴在桌子上,歪着脸对着里面,一动不动。李微然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活动着扭痛了的手腕,皱着眉不时的看他一眼。
两个人好久都没话说。李微然酝酿了一会儿,伸脚踢了踢桌子,“伤着没有?”
秦宋没有抬头,声音嗡嗡的:“恩。”
李微然听了他的回答,起身越过桌面推了推他的头。秦宋的手无力的挥了挥,轻轻打在李微然胳膊上,“你伤着我的心了。李微然。”
他说完抬起了头,黑亮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的李微然心像是被谁捏了一把的那种疼。
“不要跟我来这招,”李微然颓然滑下,挫败的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秦宋句的说:“小六,我再疼你,也不会把桑桑让给你。这不像我们小时候玩游戏的时候,你要拿木枪,我就让给你。桑桑不能让,我也不想让。”
“你胡说!”秦宋忽然暴怒,拍着桌子厉声的喝:“本来就是我先认识的她!她应该是我的!是你抢了我的桑桑!”
李微然也站了起来,早先在警车上放下去的袖子又开始往上卷,他冷着脸哼了一声,“你还想再打一架吗?”
秦宋猛的掀了桌子,一步跨到他面前:“你以为我不敢!”
李微然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把他拖到面前,两个人四目相对。两个人相似的桃花眼里,有相似的怒火。
“从小到大,若不是我让着你,你以为,你哪次能打赢我?”李微然收紧了手指,秦宋被勒的透不过气,俊脸涨的通红,手舞足蹈的推他。
容岩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哎哟喂,真是长出息了啊!”容岩一脚踢飞门口的椅子,“嘭”一声砸在秦宋的小腿上,秦宋一个软腿,李微然连忙捞住他,扶了他一把,他站稳了才放开。
“你们俩行啊!咱六个多少年没进过警局了?真是给我们梁氏长脸!门外一批的记者等着专访五少爷六少爷呢,赶紧的啊!出门见人去!”容岩伸手,在两个人脸上的淤青上各用力的戳了一下,疼的两个人龇牙咧嘴的。
容岩先把这两个人料理的没了斗志,再返身去关上了门,进来把椅子桌子都翻起来,他先坐了下来,皱着眉指着两个小的:“谁他妈先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宋拉了一把椅子反着坐了下来,趴在椅背上,一言不。
自小就是这样的,闯了祸什么的,都是李微然冲在前面解释,他只负责跟着一起去受罚。
“小事。”李微然理理皱巴巴的衣服,“我和小六有些争执,我们自己能解决。”
容岩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淡淡的一笑,点了一支烟,“为了那个秦桑?”
李微然面色一紧,不说话了。
“得!大半夜的,我被窝里还有个光溜溜的
c美女等着我呢,我得走了。你们的保释手续我办好了,是跟我一起走啊,还是找地方再单练啊?”容岩掐灭了烟,站起来不耐烦的问他们。
秦宋趴在椅子上已经又睡过去了,李微然眉宇间有些倦意,推了他好几把,把他扶起来往外走,秦宋醉意蹒跚,还是甩开了他的手,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三个人从警局的后门离开,上了容岩的车,秦宋支撑不住了,躺在后座上呼呼大睡。
李微然仰在副驾驶座上,揉着太阳**闭目养神。
“这是打算怎么着啊你?”容岩把车尽量开的稳,偏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秦宋一眼,问李微然:“小六回来这么几天了,没哪天是清醒的。大哥问了我好几次了,他怎么还不回去上班,我是一直敷衍着。微然,你们再这么下去,迟早闹到大哥那里,那我可就真没办法了。”
“我知道。”李微然叹了口气,“可是小六那么倔,我也没办法。二哥,这跟秦桑无关,你不要对她有看法。”
“我对美女从来是只有一种看法的。”容岩坏坏的笑,李微然无力的横了他一眼,这个色胚又来了。
“不过,你家的秦桑,我真的好想是哪里见过的。”容岩琢磨着,低声的嘟囔。鉴于他的阅美无数,李微然那是并没有这放在心上。
……
小离一回家就告诉秦桑puB里的大战始末。看着密友的美眸里惊慌一片,难得的慌乱失神起来,她心里简直有些小小的得意。
着急了吧上火了吧,你再装冰雪美人啊,你在装睿智冷静无所不知啊!
“他们现在人呢?”秦桑着急的起身换衣服,准备出门寻夫去。
安小离嘻嘻的笑,抱着腿窝在沙里,捧着秦桑刚刚在吃的水果沙拉,一大勺下去,果然神清气爽。
“心疼了哦?”安小离又挖了一勺,咂咂嘴,学着秦桑平时装爱情专家时苍茫的眼神,拿腔拿调的说:“也只有李微然,能让你的伪装悉数剥落,只留下**裸嫩生生的内心……”
秦桑套上外套,把沙拉碗抢过来,扯着安小离的耳朵,“人、在、哪?!”
“我靠!放手啊你个死女人!”小离大呼小叫,“有人报警,他们都被抓走了啦!”
秦桑松了手。进了警局的话,她反而不担心了,以那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被为难。而且,要是再打起来,也有人拉架。
“安小离!你当时为什么不通知我?!”秦桑少见的脾气了。安小离往沙里缩了缩,有点怕她。
“你来了不是更火上浇油啊!说不定他们两个就不用拳头了,直接上刺刀。”小离头头是道的分析,“陈遇白比较厉害啊,所以我打他电话了。”
秦桑眼里冷光一闪,“陈遇白报的警吧?”
“哇!桑桑你好厉害!”小离惊叹。果然都是腹黑类别的,谁也瞒不了谁啊!
秦桑冷笑了一声,陈遇白,我记住了。
……
第二天的一大早,安小离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朦胧间听到秦桑起了床,在厨房好一阵的折腾,出门去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一阵他们两个走动的很勤,所以李微然把自己家里的钥匙给了一把秦桑。秦桑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把带来的早点放在餐桌上,进卧室去看他了。
李微然裸着上身,被子滑到臀部,露出一截的睡裤边,趴在床上睡的正香。他的头是墨的黑,有一束耷拉下来,盖在他眼睛上,显得他的睡颜有些哀伤。像童话里得不到玫瑰花的那个小王子。
秦桑伸手轻轻的摸摸他的脸,他的睫毛颤了两下,微微睁开了眼。看见秦桑,他大概以为只是梦,又闭上了眼睛。
秦桑呵呵的笑,凉凉的手指摩挲他的唇瓣。李微然下意识的张口含住,舌头温热的扫了过来,细腻的指腹擦过,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他常常做的春梦。
“桑桑?”刚起床的嗓子哑着,他撑起上身,诧异的叫了她一声。
秦桑微笑,收回手指,柔声的对他道早安。
秦桑昨晚想了大半夜,秦宋的事情,她不能全权交给李微然。之前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和李微然在一起,所以对于秦宋的追求,她从来没有上心。现在想来真是后悔,看着李微然脸上的淤青,秦桑有些心疼。
“我不爱喝豆浆的。”李微然好像也是有起床气的,一边嘟囔着,一边喝了几口。
秦桑给他把茶叶蛋剥好,用筷子夹成两半,蘸好了汁,放在碟子里推到李微然面前。看着他狼吞虎咽,她微微的笑。
“微然,我们今天中午约秦宋一起吃顿饭好不好?”秦桑忽然细声细语的问他。
李微然楞了一下,好像是想了一想。他皱着眉仰头把豆浆喝光。他放下杯子,抽了纸巾擦手,“用不着。我能解决。”
秦桑知道她刚刚的提议有点触怒他了,李微然再温和阳光,男人的自大毛病还是免不了的。这种处理兄弟与情敌的事情,她要出面,他肯定是不高兴的。
可是对她而言,解决问题比较重要。
“微然,”秦桑伸出手拉他的手指,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你上次不是说,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我不是不相信你能处理好,只是你被打成这个猪头样,我心疼了呀!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人都喜欢冬日里的阳光,因为温暖难得。所以冷淡的秦桑撒起娇来,李微然是从来抗拒不了的。
“他也被我打成猪头了。我是让着他来着。”李微然吃饱了,懒洋洋的窝在沙上,对收拾碗碟的秦桑辩解。
男人的拳脚功夫,和某些功夫一样,是接受不了女人的质疑的。
乖
李微然和秦桑比肩坐着,秦宋坐在对面。
真的是好残忍的场景。
秦宋从头至尾一言不,日渐瘦削的俊秀脸庞上,有着不可言说的悲凉。
李微然越说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烦躁的点了一支烟,也不顾桑桑在场,就沉默的抽了起来。
秦桑拿过桌上的烟灰缸,递到他的面前,轻轻的对他笑了笑。李微然为这样时刻她的体贴而更加烦躁,勉强对她扯了扯嘴角。
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了,秦宋冷冷的笑笑,按了铃,叫来一支红酒,独自慢慢的品。
其实秦桑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场景,所以她一直不开口。李微然再怎么样也是不舍得当真伤秦宋的心的,所以再入情入理的分析,也不可能直指要害,断了秦宋的念头。而秦宋,潜意识里应该是知道李微然对他的疼爱的,所以,他有恃无恐。任这两兄弟怎么斗,只能是一个死结。
她在桌下轻轻拍了拍李微然的腿,李微然犹疑的看了她一眼,掐灭了烟头,对秦宋说:“我出去一下。”
秦宋根本当他不存在,头都没有抬。李微然又担心的看了秦桑一眼,她点点头,示意不会有事。
包厢的门“咔哒”关上,秦宋便抬头看向了秦桑,他的语气甚至是带着笑的:“你可以开始了。”
秦桑刚开始的时候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秦宋,你真是可爱。”她眉眼弯弯,语气轻柔的对秦宋说。
秦宋玩味的一笑,从桌上翻起一个干净的酒杯,给她倒了一点红酒,他举起自己的那杯,和她碰了碰,“谢谢。”
秦桑毫不含糊,端起来一饮而尽。
“你不用吓唬我,我知道你们情比金坚。”秦宋看她喝的急,慢慢悠悠的开口凉她,“你们省省力气吧!我不用你们贤夫妇携手来劝,干嘛呀搞得自己那么形象高大,拯救苍生呢?”
秦桑把酒杯推过去,秦宋瞥了她一眼,还是给她再倒了一点。
“那你能不再和他闹了么?”
“我没和他闹!明明是他不好!”秦宋皱着眉,脾气了。
“劝你的话呢,我是有许多许多,不过我想你都猜到了,我也就不费这个力气了。秦宋,我只问你,你想怎么样?”秦桑还是不急不缓,小口小口的抿着酒。
秦宋看她沉着的样子,不由得心头有些慌了,他别过了脸去,闹别扭的孩子一样的沉默。
“要是我现在和微然分手,和你在一起,你就愿意不再和他闹了吗?”
秦宋冷哼了一声。
“不愿意是不是?那么怎么办?把时光倒流回去么?”秦桑浅笑,“秦宋,如果可以倒流,那么那晚,我不会去那间酒吧。”
“那多可惜,为了躲我,连我五哥都要错过了。”秦宋冷笑。
秦桑却笑的很暖,暖的秦宋心里一阵一阵的刺,“不会。我不会允许自己错过他。”她语气笃定。
秦宋听的心如刀绞,阴着脸拎起红酒瓶咕咚咕咚的往下直灌。秦桑还没等他逞完英雄,就笑着呛他,“秦宋,你真的还是个孩子。”
“秦桑!你不要太过分!”宿醉加新愁,秦宋的小眼神又怒腾腾的燃烧了起来。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么过不去我和微然在一起,不只是为了我吧?如果这个人不是李微然,你也就叹息一声自认倒霉了吧?秦宋,你就是那个看不得表哥得到心爱东西的小男孩。你容不得的,是插足了你们亲密关系的我。”秦桑火上浇油。
秦宋甩手把酒瓶远远的扔了出去,人站了起来,撑着桌子,红着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悠然自得的秦桑,“你、胡说!”
秦桑拨了拨刘海,微笑,“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现在的你,比被我拒绝的时候难过了那么多倍?不是因为李微然,那么是因为什么?秦宋,你恨的是我,还是你的五哥?”
秦宋不回答,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许久,久到房间外面的李微然几乎忍不住要冲进来了。终于他松开死捏着桌边的手,看着秦桑,一步一步倒退着出去了。
“我不就是单恋失败难过一阵么?你们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分析我心理活动么?”秦宋把李微然揪进来,没好气的往秦桑那边推了推,“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谁稀罕你!”他瞪了秦桑一眼,拉下门后挂着的外套,抬脚就走。
“小六!”李微然急忙叫住他。
“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不得上班去嘛!大哥都要通缉令了。你们的礼物,我找人送来吧,我可不想再被你们刺激了。”秦宋头也不回,大声的说完就走了。
李微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困惑的问秦桑:“他这算好了?你到底是和他说什么了?”
“山人自有妙计。”秦桑喝了一口茶,对他神秘的笑笑。
……
既然陈遇白出院了,安小离就没有继续旷工的道理。早上八点,她准时去上班,可是楚浩然的一个电话,她半路改道去了医院。
到了楚浩然电话里说的那个病房,安小离勃然大怒,“楚浩然你敢骗我?!”
楚浩然放下手里正在翻看的相册,没有绑绷带的那只手向她挥了挥,他笑的很王子:“我只是想测试一下我的小公主是否还是那么善良。”
小公主……多么遥远而美丽的称呼。当年的花前月下,安小离的幸福记忆里,他总是眸光温柔,深情款款的一声声唤:“我的小公主……”
而不是某个冷如天山雪的霸道男人那样,不屑的揉着她的长,嘲笑的叫她小笨蛋。
那个霸道的男人,昨晚送她回桑桑那里的时候,好像说今天早上要喝豆浆还是麦片的?
“小离?”楚浩然看她傻傻的愣,轻声的叫了她一下。
“既然你没事,我走了。下次别再骗我,我最烦人骗我!”小离醒过神来,有点毛毛的说,准备要走。陈遇白的早餐还拎在手里,要是冷了,他又要横眉冷对了。
楚浩然想说什么又没说,隔空伸了伸手,又无力的放下。颇有点偶像剧里悲伤男主角面对心爱女主无能为力的味道。安小离看了,那受韩剧摧残至深的小小心灵,顿时“腾”一下小小的荡漾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好。可是你一点错都没有么?当时你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离开,连分手的电话都没有一个,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楚浩然泫然欲泣,声音凄婉,生生的给安小离演出了剧场效果,“小离,就当我们那时候都不懂事,好不好?”
人生最惬意的,不过年少轻狂时。就当那是还没有学会珍惜的我们犯的一个小错误,就当那是漫漫人生路里一个名为错过的小游戏,就当为了今日的重逢埋下的伏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安小离的鼻子,酸了。她一边安慰自己动荡的小心肝,一边平息不知从何而起的罪恶感。
面对这样深情款款效果十足的初恋情人,上来一个不会鼻酸的看看!安小离暗自呐喊,眼前却再次飘过某张神情冷峻的脸。呃……他到底说是要喝豆浆还是麦片的啊?
“小离,你犹豫的原因,是陈遇白吗?”楚浩然忽然震撼了她一句。
“……谁说的!”安小离否认,“他还没这个影响力!”
她说的斩钉截铁满不在乎,楚浩然就抬起头明晃晃的笑了。一室阳光的松软香味里,时光好像悠然回到了他们甜蜜的那些岁月。
……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小离先把麦片从保温桶里倒出来,一溜小跑去茶水间加热,然后不急不缓的敲敲陈遇白办公室的门。
没有人应。
小离以为他又赌气,就自己开门进去。他还真的是不在,看桌上翻出来的那些文件光碟什么的,他应该是去开会了。
光碟?!
安小离屏住呼吸,随手把东西放下,在陈遇白的桌上翻了翻。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确的,一张有着她学校计算机系系徽标志的刻录光碟,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堆花里胡哨的公司系统开光碟里。
正面的标示上,陈遇白刚劲的字体写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安”字。
肯定是它!安小离激动了,找到了!
她掀起衣服,把碟片插在裤腰里,兴奋的小碎步向门边移动。可是手还没搭上门把,门开了。
陈遇白看见她微红着脸大张着嘴傻傻立在那里,竟然什么也没问,只是笑了笑,“紧急会议,我没来得及通知你。”他越过她往里走,把桌上的东西随便收了收,坐了下来,疲惫的按着头。听小离没动静,他抬起了头,对她温颜一笑,“怎么愣愣的?没有睡好?恩——今天下午放你假,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他语气自然,笑容温婉。小离的背上却窜上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没有什么比腹黑装阳光更可怕的了——他,要干什么?
腰间的光碟好像辐射出一团又一团的热气,小离不自在的挺挺腰,“好啊——那我出去了。”
“恩。”陈遇白含笑点点头,“去我那里休息。顺便替我收拾收拾屋子。”
这才像是冰山会干的事——剥削,压榨,总之,不让她好过。
但是小离此刻没有任何怨言,比起他刚才的温柔模样,她更习惯这样的陈遇白。
她出去门关上,陈遇白久久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目光悠远冷峻。
安小离,我也想学着顺着你的。可是,你真的是很不乖。
勇敢
约了秦宋吃饭的那家餐厅离秦桑的公寓不是很远,出来之后她没有让李微然送,一个人慢慢的步行回去。
这时秋天已经渐渐的深了,萧索之气蔓延。大概是因为刚刚过了上班的高峰期,时之间没有什么人。偶尔一片树叶落下,打破这天地之间的宁静一片,这让秦桑觉得这不是一副水墨画。风有些凉意,卷着树叶沙沙的吹过,仿佛有声有形。秦桑裹紧了外套,双手抱着自己,在静谧的梧桐树道上一个人走着。
很早之前就给自己人生下的那番定义,好像在李微然出现之后就完全的颠覆了。
桑桑,为了他冒险一回好不好?
哪怕真的会受伤,也不枉爱他一场。
秦桑想到这里,甜蜜的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秘书很少接到这位三小姐的电话,以为是有什么急事,连忙把电话转给了正在开视频会议的秦威。
“爸爸,您几时有空?我想和您谈一谈我和程浩的事情。”秦桑郑重其事。
秦威顿了一顿,语气里有些了然,“哦,我也正要和你谈一谈的。晚上回来吃饭。”
“恩,好。爸爸,晚上见。”秦桑挂上电话,又按了另外一个键拨出去,语气轻快许多,“程浩?是我,桑桑。”
“程浩,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她毫不犹豫的通知对方。看着笔直的道路,秦桑嘴角带笑,目光坚定。
微然,这一次,桑桑选择勇敢,为你。
……
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明明知道不该看,没什么好看的,最好是不要看……可是最后,你还是义无反顾的看了……
所以当陈遇白冷冷的“好看么?”忽然响起的时候,安小离就后悔不已:好奇心害死猫啊!直接掰断毁掉不就好了吗!
他斜倚在书房的门上,冷冷的笑着。安小离握着鼠标的小手以最小的幅度移动着,可是还没等她移到那个叉叉上面,他已经走了过来。从她身后虚抱着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按在她手上,间接按住了鼠标。
“你刚刚……不是走了么?”小离期期艾艾的问。明明送了她回来,换了衣服就走了呀,怎么又杀回来了?难道他一早知道她拿了碟片?
安小离冷汗直冒,以腹黑的性格推测,甚至有可能是他故意翻出来诱她上当的!
陈遇白低下头在她脸上蹭了蹭,“回来拿点东西。”他语气并没有什么不快,“你毕业那天我没有来,所以向你们学校要了一张他们拍摄的毕业典礼,还真的有你几个镜头呢!”
他兴致勃勃的倒时间带,把她一闪而逝的镜头调给她看。安小离心里的歉疚如同长江之水,绵绵不绝。
她还以为,他让萧教授送来的是她撞了他车那天的监控录影带。
她还以为,他要拿这个威胁她。
她还以为,这张碟是她所想的那段监控。
他还以为,他是故意把碟片放在那里,诱她上当再抓她个现行。
她还以为,陈遇白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腹黑,不可托付。
小离的头越埋越低,陈遇白在她后颈上啄了一啄,柔声的在她耳边问:“怎么了?傻乎乎的。”
好温柔,好心动!小离此时和他天长地久的心都要有了。
“你怎么在这里看这张碟?”陈遇白忽然问。
一道闪电劈过,安小离一下子从感动当中醒了过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张原本在办公室的光碟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书房的电脑里。
“难道我上次看了之后忘记退出来了?”陈遇白似乎小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安小离顿时如蒙大赦,点头如小鸡啄米。
陈遇白伸手揉揉她的长,“最近记性不太好。我上班去了,你乖一点。”他笑着吻了她一下。
“哦。开车小心。”安小离小声的答,脸红红的,窝在电脑椅上,傻乎乎的笑。
她的小白,真的是越来越乖了。
下午下了班,陈遇白买了菜回来,小离乖乖的进厨房把饭菜做好,连今天连陈遇白点了几道比较繁复的菜式她都没有说什么。而陈遇白的表现也是优良,吃完饭竟然主动洗碗。洗了碗,还陪着她一起看电视。
两个人在沙上腻歪了一个晚上,陈遇白渐渐的就忍不住了,又亲又揉的,修长的手指四处的游走,把她逗的软成一汪水,趴在他怀里直喘。
“今晚住在这里,好不好?”陈遇白舔着她的耳垂,时不时的还把舌尖伸进她小小的耳廓,刺激的她越来越湿,昏头转向的连说“好”。可即使是这样的时刻,她心里还是暖暖的想着:小白真的……变了。
以前,他在这事上哪次征求过她意见呢?
陈遇白似乎要的很急,连床都来不及上,按了她
c在沙上扒光了,试了试湿润度,直接握着自己慢慢的刺了进去。
大力的动了好几十下,好像是觉得不过瘾,他站了起来,把她拉的半腾空在那里。小离一害怕,手抓上了沙的扶手,同时不由自主的绞紧了他。在陈遇白的感觉中,就好像一波一波温热细腻的软肉,无边无际的包围了他勃的炙热,无比的舒适。
小离最后被他压在沙上,两腿折到胸前。他柔声哄骗着她自己抱住腿弯,整个人便像只元宝一样折在那里,他由上而下俯冲,畅快淋漓的□。动作大的时候,把她撞的深深陷进沙里,真皮的沙在身下“咯吱咯吱”的惨叫。
“小离……”他忽然叫她的名,整个人压了下来。安小离正在极致的感官中,而同时腿根处被他的体重压的很痛。两种背道而驰的感觉交织,好像又交融,她闭着眼再次缩着自己泄了一次。陈遇白被她的敏感刺激的不想放过她,猛的拔了出来,冷了冷自己的**。然后把她横抱起进了房,整整的折腾了一整夜。
……
晚餐时分。秦桑和王怡秦柳一起等在门口,没多大一会儿,秦威和秦杨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王怡笑着上前接过丈夫的衣服,递给了佣人。秦桑正要伸手接秦杨的公文包,秦杨却笑着摇摇手,指了指身后。
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笑着和王怡打招呼:“秦伯母,我来讨晚饭吃了!”
“是程浩来了啊?怪不得呢,秦桑也回来了。”王怡推推秦桑,秦桑立即微笑着上前招呼程浩。
大家都往客厅里走,秦桑挽着程浩走在最后面,她看似亲密的倚在程浩胳膊上,偏头低声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程浩也轻声的在她耳边答:“未婚妻都要跑了,怎么能不来看看?”
秦桑狠狠的掐住他的胳膊内侧,三百六十度转了一个圈。程浩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痛的眼泪汪汪,委屈的扁着嘴:“我胡说的我胡说的……你老爹叫我来的!我可爱的小桑桑,你心狠到这个地步了哟?给我戴了绿帽就算了,还要谋杀亲夫?”程浩揉着自己的手臂,嘟嘟囔囔。
秦桑担心的看了一眼父亲的背影,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两个人边走边轻声交谈,秦柳坐定,活泼的冲他们喊了一声:“你们不能吃完饭再亲热么?我都饿了呀!”
王怡和秦杨都笑了出来,秦威却沉下了脸,食指曲起扣了扣桌子:“像什么样子!”
秦柳吐了吐舌头,乖乖的坐下装起了淑女。
吃完饭,秦桑和程浩在一家人的微笑目送里上了楼。
进了秦桑的房间,程浩毫无风度的扑上了床,四仰八叉的躺着,“桑桑啊,我说你家吃个饭怎么这么累的慌啊?怪不得你老在外面野呢。哎,我说,结婚以后我们能不能少回你这娘家啊?我可吃不消你老爹。”
秦桑心烦意乱的随手丢了个沙上的抱枕盖住他的俊脸,“你说要考虑的,考虑的如何了?”
程浩懒洋洋的把抱枕拿了下来,垫在了脑后,侧过脸撇了秦桑一眼,“我不同意。”
秦桑目光转冷,嗖嗖的射向他的嬉皮笑脸。
程浩打了个哆嗦,卷起了被子,“小桑桑,你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板着个脸跟你那雕塑老爹似的。你就不能对我撒撒娇,说两句好话?”
“我怕你爱上我,更加放不了手。”
“呕……”程浩夸张的作势欲吐,秦桑翘起了腿,坐在沙上不言不语的等他的表演欲冷下来。
“这事儿对我没任何好处啊!你说我娶谁都是一样的娶,可你多好啊!我估计我就是在外面养个个把的你也不会跟我计较。而且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据我目测,应该也上得了床……”程浩收起了无赖嘴脸正经了一会儿,又调笑起来。
秦桑脚尖踢了他的皮鞋一下,“放重点。”
“重点就是没好处的事情我不干。干嘛放着你这么个现成的不要,再去辛辛苦苦的找别人。”
“你就当帮帮我,”秦桑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程浩,我遇见爱情了。”
“哎哟,不错哦,很好笑。”程浩双手交枕脑后,笑嘻嘻的。
秦桑给了他一个认真的眼神,直到他意识到她没有开玩笑,神色正经了起来,她才轻声的对他说:“你成全我好不好?程浩,我真的爱上他了。”
程浩愣了一下,对她招招手。秦桑走过去,和他并肩躺好,一起看着天花板。
“什么样子的男人啊?让我的小桑桑都心动了?”
“唔……很好很好的人。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切!”
“也许你也认识的,他叫李微然,梁氏的那个李微然。”
“……你开玩笑的吧?”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可是是真的。”
程浩一骨碌爬了起来,俯视着秦桑,正色道:“秦桑,你不要昏头了!是别人倒还好了,了不起你们就私奔。可这李微然是什么人?你想把我们三个打包害死么?”
“……我已经在和他谈恋爱了。”
“你这个女人!”程浩有些着急,“我们两家的合作案都上了轨道要运行了,你这个时候悔婚,是别人的话我家老头子最多撤了合作案。可是李微然的爸爸正当权,他本人又是梁氏的高层之一,你让我家老头子怎么想你老爹的用意?你找死么?”
“你小心爆血管,”秦桑凉凉的甩了一句,气的程浩一软身子又躺了下来。
“我知道的呀,你们家肯定以为梁氏和李微然的父亲联手要吞了你家的金银财宝。”
程浩被她讽刺的面上挂不住,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个死丫头是不是存的这条心。”
“我当时也想过了,所以一直不敢答应他。”秦桑的声音越的柔软,“可是,我没忍住。程浩,你还没有遇见爱,你不懂那种百爪挠心的痒。就好像……不答应他会死。”秦桑呵呵的笑起来。
野姜花
程浩被她说的毛骨悚然,爬起来整整头,在房里转了几圈,有些烦躁:“桑桑,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的豁出去了,可是到时候他……这样说吧,从男人的角度出,事业和女人,就算不能兼容,也绝对不能相冲,你懂不懂?”
秦桑坐了起来,拨了拨头,笑着点点头,“懂啊!”
程浩为她这样淡然的表情气结,白了她一眼。
“我想的很清楚了。就算到时候李微然不要我,我也不会后悔。”她微微低了低头,“程浩,人一辈子总得疯狂的一次的。”
程浩知道劝她也没有用了,默然了半晌,站起来准备要走,“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面上,我给你一个友情忠告——玩玩就好,千万别当真。”
“不行,我必须得给他名分。”秦桑和他是玩笑惯了的。
“我伤心了,你把我置于何地啊娘子?”
“呸!”
“桑桑!”程浩一脸幽怨的看着秦桑,被秦桑一把推的扭过脸去。
“唉,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程浩长叹一声,转过头来,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思考了一下,胸有成竹的对她说:“再等半年。我老头子把权交到我手里說閱讀,盡在,那个合作案也木已成舟了。我去跟你老爹退婚。你到时劝着点你家老头子啊,别真的把什么都推我身上,虽说为了我的小桑桑,冰清玉洁的名声我是不打算要了,可要是要打要杀的那我可不干!”
秦桑定定的看着他半天,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程浩,谢谢。”
“少来这套!给我介绍两个美女倒是真的。”程浩拨开她的手,起身整了整衣服,“我走了。哦,对了,前两天我和那个玉女红星cc被拍到了,上了头条。你老爹为了这个找的我,待会儿你别说漏了啊!”
秦桑点点头,也站了起来,笑着理理他的头,挽着他的手送他出门回家。
秦威在书房等着秦桑,看见她进来,他难得的笑了笑。
“程浩走了?”
“恩。”
“秦桑,还是你最懂事。”秦威端起茶喝了一口,招手示意她坐下,“程浩现在还没定性。以后会好的。”他吹了吹茶叶沫,气定神闲。
“爸爸。”今晚秦桑的情绪变化太大,以至于忽然很想问他一些她一直不敢问不想问的话。
秦威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妈妈——我是说妈妈,如果她当时开口求你为了她抛弃一切,你会愿意吗?”
秦威被热茶烫了一下,面上却还是得装的若无其事。
“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有什么好假设的。”他淡淡的说,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秦桑却注意到了他细微的动作——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的缘故,指甲泛着白。
“爱情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又抛出了一个问题。秦威终于抬起了头。
他放下了杯子,眉头微皱,是秦家上下皆知的不悦神色。可是他面对的是秦桑,他最懂事最不用操心的女儿。
“我曾经以为意味着一切。后来现,没那么重要。秦桑,等你和程浩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你们两个人都会懂的。所以现在有些什么小风小浪的,你不要太在意。”
秦桑淡淡的笑,好像在想他说的话。秦威却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女儿淡定的笑容,让他想起了某个午夜必定入梦的少女,长飞扬,笑容明亮。
小树,我现在懂得了,那你呢?
“爸爸,我正在懂得这些的路上。所以,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原谅我,好不好?”秦桑巧笑嫣然,对爸爸撒娇。
秦威正陷在意气风的往事里,怅然不已。并没有去深究秦桑话里的涵义,点了点头,打秦桑出去了。
……
楚浩然笑嘻嘻的冒出来的时候,安小离这段时间被小白泡的软扑扑的小心肝吓的扑通扑通狂跳。
“你……来干什么?!”她结结巴巴的问他,眼神不时飘向里间办公室的门,陈遇白就在里面。
楚浩然笑的春风满面,双手撑在她的桌上,“你总是不接我的电话,我就直接上来堵你。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呃……中午我有约了。”安小离回绝他。
“约了谁?陈遇白?”楚浩然提高了声音。小离急忙站起来要捂他的嘴。他笑着往后躲,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去我公司上班好不好?我一想到你在陈遇白身边,我就浑身不自在。”
他一番话说的不急不缓,声音不大不小,小离惊吓不已,连忙挣脱他的手,抓起椅子上的包包,推着楚浩然往外走,“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走了走了……”
电梯里有几个小离公司的同事,看见小离和楚浩然进来,都是装作不在意,眼里却闪着八卦的光芒。
楚浩然不找痕迹的扫了四周一眼,一只手便虚虚的揽在了小离的肩上。
到了楼下的大堂,两个人站在大门口等楚浩然的车子过来。
“小离,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等你。”楚浩然忽然低低的说。
小离一路都在烦恼待会儿怎么跟陈遇白解释不跟他一起午餐这件事,没跟上楚浩然的说话节奏,顿时不明就里的“啊?”了一声。
“如果你坚持你和陈遇白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太低估我的智商了。”楚浩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仔细的观察安小离的表情。她先是一愣,然后明显的羞愧了。
楚浩然根据这个表情马上就判断出她和陈遇白的真实状况——暧昧有余,爱情未至。而同时,他的心里升起那么一点小小的异样温暖情绪——这个小女孩,还是当初他遇见的那个。在他待惯了的富丽堂皇的花花世界
c里,她的出现就像一缕野姜花的芬芳袭来,别致,诱人。
“小离,我等你。我给你时间,你就如自己现在所想,待在陈遇白的身边,看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而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一直是知道的,是不是?”他温柔的说。
有风在这时起,轻轻拂动楚浩然的刘海,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什么也不说,却更胜万语千言。
当年错过了你,对不起。如今,我归来,亲爱的,这次,轮到我等你。
“好了,上去吧。陈遇白那个小心眼的家伙,连我这个预备情敌都要动手脚打击。我不为难你,你陪他吃午饭好了。”楚浩然往外走了一点点,角度刚刚好对准了楼上的某个窗口,他拉了拉小离,亲切的捏了捏她的脸,“我走了。下次我约你吃饭,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你看,这两天被你拒绝的我食欲不振,我都瘦了。”
他故作委屈,小离不由得笑了出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邀约。
那只乖乖点头的小脑袋,看在某个窗口后面的某人眼里,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
一上楼,小离整理了一下思绪,调整了表情。进了陈遇白的办公室,问他中午要吃什么。
陈遇白一如往常的点了餐,只是从头至尾,没有抬眼看过她。
买回了午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陈遇白机械的一口又一口,迅的解决了自己的那份。擦了擦手,靠在椅子里,静静的看着她吃。
小离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抿了抿油光闪亮的小嘴,对他笑笑,“看什么?没见过美女!”
陈遇白竟然为了这个没有营养的笑话而笑了,还笑的十分的温柔。
小离以为是自己的功力了得,也十分得意的笑了起来。
陈遇白笑了好久,嘴角弯弯,前倾身子,伸手抬起小离的下巴,温柔的看着她,温柔的叹了一口气,温柔的说:“安小离,你欠我的钱,从现在开始,一笔勾销。”
小离傻眼。
“你不欠我什么了。如果你实在想和楚浩然双宿双栖,去吧。我不拦你。”他双眼炯炯有神,认真的对她说。
安小离好一会儿才从他的话里品出了成全的味道。
楚浩然说,你喜欢陈遇白,那么就待在他身边吧,看清楚了,如果他不够好,那么我还在原地等你。
而陈遇白说,我不拦你,如果你喜欢,我割爱。小离甚至私自帮他在后面接了一句离,只要你幸福就好,我没有关系。
原来,这就是高下立见的正解。
楚浩然比起陈遇白,就是个山寨版的王子。
“我拒绝他了。”她手里的筷子戳着饭盒,呐呐的对陈遇白解释。
陈遇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忧郁。
安小离的心,顿时酥了。
“他是桑桑的朋友,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和他谈过。后来桑桑……总之我们分手了。上次你住院的时候,我们又遇上了。”小离老老实实的坦白。陈遇白却依旧冷冰冰的。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凉凉的问,“为什么瞒着我?如果你们之间真的那么简单的话。”
小离现在的心情,甜蜜里带着焦急,无法言说的滋味。她眼珠子一转,理直气壮起来:“你不也什么都不跟我说的么?再过几天你就要调走了吧?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从李微然口里知道这个消息,你知道我多难受啊……”
她装作委屈的垂下眼,吃了一口蛋炒饭,又心虚的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陈遇白又是一阵沉默,而后忽然爆了,大力的打开抽屉,把一张纸拍到她面前,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把椅子推出去老远,大步走出去了。
小离看了一眼,是一张只缺她本人签字的申请书,安小离——申请调去梁氏本部,职位陈总经理的私人秘书。
牵强霸道的申请书,字里行间透着陈遇白一贯的嚣张气息。小离看着看着,笑容一点点的绽放,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
……
接下来的几天,陈遇白再也不理她,除了公事上的交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晚餐也不叫她去煮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一个人跑去公司的食堂。
而他这一系列近乎幼稚的举动,小离只觉得真是别扭的可爱。
老严终于把她的宿舍申请办妥了,这天一下了班,小离跟着他兴冲冲的搬家去了。
秦桑不在家,这两天她和李微然黏糊的像同卵双胞胎一样,大概又是去约会了。行李是前几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的,安小离胡乱的把几件换洗衣服什么的收在包里就走了。
去宿舍的,小离兴奋的问老严,她住哪个宿舍,舍友是谁。
“那你告诉我,不是莉莎吧?”老严什么都不愿意说,小离只好反着问。
正在开车的老严摇摇头,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吟吟的说:“你放心,是豪华宿舍。舍友也是高档货。”
说完他自己觉得好像这样形容不太妥,掩饰的干笑了两声。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熟悉,可是安小离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也许他们公司福利好,这个小区也是宿舍区之一?
等到老严停在了熟悉的楼层熟悉的门牌号前面,小离彻底顿悟了:“老严!!!”
她抢了行李要走,而老严死死护着她的行李,说什么也不放手。
正在吵闹间,门开了。
陈遇白穿着家居服,依旧帅的没边没沿,依旧冷着一张酷脸,“进来。”他言简意赅。
老严把忠心护卫的心里交到他手里,“我就不进去了,总经理您招呼舍友吧!啊……哈哈……”他自以为风趣的笑了两声,却被陈遇白眼里的寒意冻的越来越干,挠了挠头,他无声无息的退走了。
陈遇白漠然的看着他的背影,知道看不见为止。他很自然的看了她一眼,小离正学着秦桑矫情的样子冷冷抱肩,一脸理智冷静,等着陈遇白来求饶。
可是陈遇白只是默默的转身,带着她的行李,进屋去了。
小离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又一次死心了,桑桑,真的不是她能学的。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脸,灰溜溜的进屋去了。
……
秦桑在梁氏旁边的咖啡厅坐了一个下午,写写东西,听听音乐,和李微然聊聊msn。
临下班的时候,李微然随意的问了一句,才知道她就在附近那么久。
他收拾了东西匆匆忙忙的下班,和秦桑碰到了面,也不顾是还在街上,搂在怀里就是一个热吻。
“媳妇儿,你可真是惊喜层出不穷。”李微然的手在她腰上轻轻的揉,甜言蜜语不断。
秦桑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黑色的高领毛衣,衬的肤色如玉,紫色的风衣鲜亮大方,长松松的挽了,画了个淡妆,整个人秀色可餐。
她踮脚亲了李微然一下,“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李微然挑了挑眉,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调戏:“吃什么?”
他热热的往她敏感的耳垂上哈气,秦桑躲了一下,明眸皓齿灿然一笑,“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她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俯身不易察觉的磨蹭了他一下。
小别扭
他热热的往她敏感的耳垂上哈气,秦桑躲了一下,明眸皓齿灿然一笑,“什么都可以……”她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俯身不易察觉的磨蹭了他一下。
李微然拿这个时而清纯时而火辣的女朋友一点办法都没有,况且还是在大街上,只好飞快的在她唇上再亲一下,两个人相拥着回家。
李微然誓,他真的以为秦桑那是开玩笑的。
可是他誓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都是半裸了,他硬硬的在她腿间磨蹭着,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她的柔软温暖而湿润的甜美感觉。而身下的秦桑因为他重重的压着,呼吸不畅,双颊晕红,眼睛里雾蒙蒙的,被他吻的红肿的小嘴湿润润的,在灯光下闪着诱惑的光芒。
小离搬走的匆忙,家里翻的有些乱,李微然帮着收拾的时候,翻到了秦桑藏好的一个cd包。虽说他一直是知道秦桑写的东西有些颜色,可是那么齐刷刷的一整套苍井空珍藏版出现时,他还的震撼了。
吃完饭,他闹着要看,秦桑竟然也不阻止。两个人一起欣赏着欣赏着……就欣赏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给我好不好?”他在她耳边吹气,哑着嗓子艰难的问。
秦桑眼神已经涣散了,李微然见她久久不说话,心里一阵疼惜,叹息了一声,艰难的离开她的身子,掩好她的衣服,站了起来,准备出去冷静一下。
他转身,手却被拉住。
秦桑拉着他的手腕作为支点,像蛇一样柔软的身子蜿蜒而上,缠上了李微然,仰着头,表情诱惑迷人。
李微然不由得低头去吻她,两人唇齿交接,舌尖互缠,他霸道的**住她,把她按在怀里使劲的揉着她的背和臀。秦桑一颗颗的解开了李微然的衬衫扣子,又一路往下,解开了他的皮带。
但是她柔嫩的小手忽然就被按住,李微然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滑腻的小舌头,暗哑着嗓子问她:“桑桑,你是认真的么?”
秦桑妖媚的笑,看的李微然下腹更紧了,他眼里晦暗难明,急促的呼吸着,他珍惜她,总是怕伤了她,所以到最后关头总是打住。可是今天的她,让他难以抗拒。
秦桑不说话,手直接拉开了他的拉链,伸了进去,她不陌生这个动作,却还是引的李微然一声亢奋的低吟。
“接下来的让我来。”他激动的抱住她,在她耳边呵着热气,惹的她一阵颤抖。
李微然的温柔细腻,如同温热的潮水,一点一点的淹没了秦桑。她浑身酥软,躺在床上任由他摆布。他压着**的她,一点一点的吻,伸出舌尖吸舔。他越来越往下,秦桑哼的越动情,他趁她无力,轻轻的推开她紧紧合着的双腿,秦桑两腿之间一凉,上身昂了起来,长长的呻吟了一声。
“别动,”李微然嗓音嘶哑,压不住的**,“桑桑……我要吃了你……”
他说的暧昧,秦桑鸡皮疙瘩全起,不住的抖。下一瞬,他温热的气息,深入的灵活舌头让她像被闪电击中——他……在吃她!
“微然……”秦桑害羞,声音微弱的喊他。
“唔?”他大口大口的**,出色情的声音,秦桑受不了这样直接火热的刺激,越的湿润,李微然含了一嘴的液体,偏过头去用喉结贴着她嫩生生的大腿内侧,很响亮的“咕咚”一口咽下了她的液体,秦桑听的真切,也感受到了他的喉结猛的上下,再也受不住,扭着身体尖声的叫了出来。
**过后,秦桑青葱般的十指松开了纠结成一团的被单,整个人无力的摊着,娇弱的喘着。趴在她两腿之间的李微然,这时爬了上来,撑在她上方。秦桑平静了一些,睁开眼,却看到他邪恶的笑,微微的松了松紧抿的双唇,一丝银线从他口中滑落,落在秦桑脸上。等到秦桑意识到那是什么,不由得羞的呜咽,伸手捂住了脸。李微然拨开她的手,不由分说,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给了她一个长长的热吻。
“好吃么?”他邪肆的舔着嘴角,意犹未尽。
秦桑只觉得嘴里咸腥粘热,可是身体又好像更加的酥软了。她无意识的也伸出了小舌舔了下嘴角。
这个诱惑的动作她做起来格外的妖媚,李微然看的眼红,狠狠的一口咬住她的下巴,“小东西!”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挺腰,抵在她湿润滑腻的柔软外面很久的**,深深的刺入了她的身体。
“啊……”秦桑瞬时被填满,巨大的不适感,让她尖叫着在他身下挣扎。
李微然感觉到温软的嫩肉一层层的叠着涌上来,一口一口咬住了他肿胀的热烫,他耐心的前戏让她**过一次,所以她现在汁水充沛,他进入的不算困难。只是她的小**实在是紧致,像橡胶的磨台紧紧咬住他的**,而柔软的内壁却像丝绒,温柔的包裹住他。
忍耐只限于前十秒,秦桑两腿在他精瘦的腰身两侧乱踢乱蹬,咬着他的**不断的蠕动着,他再也受不了,紧紧的抱住身下的女人,深深的顶着她,快短促的耸动起来。秦桑足够湿润,倒是没有撕裂的那种痛,可是还是被他猛力的动作弄的很是不适,两只手不断的挠他坚实的背,试图推开他。
李微然正在兴头上,红着眼怎么也停不下来,拱在她颈边又亲又舔的哄,甜言蜜语的求她忍一下。他语气里的急切和热烈让秦桑慢慢慢慢的停下了反抗,努力缩着自己,哼哼唧唧的低声呻吟,无力的抱着他任由他冲撞。
最后他含着她白嫩的肩头,顶的她直往床头耸。秦桑在他的爆里同时的抽搐了起来,她的小腹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入了一团火热的震荡,揪着她温热的肉,不停的在颤。她只有尽力缩起自己才能抵御那种白光一道一道闪过的无力失重感。
那夜之后,秦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一夜n次。而李微然,则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紧致**。
……
小白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安小离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之后,累的不想做饭,打电话叫了外卖送上来,她冲了两杯高乐高,拿了两只盘子出来分披萨,稍微弄出些晚餐的架势来,就去敲他的房门。
陈遇白很幼稚的装不在。
小离很没有气质的自己开门,探进去半个身子,先冲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小别扭,吃饭了!”
陈遇白把手里的什么东西扔进书桌抽屉,冷着脸走了出来,越过她时一个眼神都没有丢下,径直往餐厅去了。
他们两个人其实真的太过习惯相对进餐了,就这样静静的吃东西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小离看他吃的慢,脸色也越来越臭,就开口问他:“是不是太硬?”
陈遇白明显的愣了一下,等他醒悟她说的“硬”是指披萨,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小白,你不想吃可以告诉我啊,你要是告诉我你不想吃,我可以给你做饭吃的嘛,但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我不知道你就只能继续吃这硬硬的披萨喽,所以你要吃的话要跟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说了——”
“——闭嘴!”陈遇白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
安小离倒是真的闭嘴了,低头咬了一口披萨,在陈遇白享受着宁静氛围的时候,她忽然低低的抛出了一句:“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的嘛。”
小小的声音,和之前的呱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显得格外的委屈。用修辞的手法来说,叫做衬托,也可以说,欲扬先抑。
这是秦桑小时候教她对付外刚内柔的陈老师的办法之一。
陈遇白果然也吃这一套,面色和缓下来了。接下去对她明显没有白天那么故作冷漠了。
小离的房间在她以前住过的客房,虽然陈遇白说,这套房子是公司的,所以也算宿舍之一,所以她搬进来是完全遵照公司的章程,和他无关。可是安小离推开房门,看到房间里换上的粉色窗帘和淡蓝色小花床单被套,心里还是很感动,这个别扭的小白呀!
还以为小别扭要再闹一段时间的,哪里知道晚上临睡,他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掀开她的被窝往里钻,理直气壮的把她当抱枕夹在两腿之间,闭着眼装作入睡。
可是陈遇白不知道的是,秦桑还教过安小离一招,叫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所以小离也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一会会,他就真的就装不下去了,把她翻过来,凶狠的瞪着她。
小离嘻嘻的笑,“小白,你真的是又幼稚又别扭。”
陈遇白不耐烦的挥开她掐上他脸的手,什么也不说,一翻身压了上来。
安小离温柔的配合他的手,没几下两个人的睡衣就被陈遇白抛出了被窝。
“陈遇白,我喜欢你。”他喘气越来越粗,手下的动作也重起来,小离双手双脚缠着他,忽然就在他耳边轻轻的这样说了一句。
陈遇白停了下来,双手撑着她两侧,把身体虚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好像带了一点点的惊慌。
小离的手环绕到他的颈后,她安静柔美的小脸,在一枕黑的映衬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喜欢你,不过又没有喜欢到愿意为了你什么都不管的地步,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真的会变心的。”小离笑嘻嘻的,“我能勉强接受你整天酷酷的,可是你偶尔也要温柔一下。知不知道?”
我能懂得你做这一切背后的意义,我确定我喜欢你,所以我就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亲爱的小白,我好像没有到深爱的地步,所以,你要对我好,给我死心塌地的理由。知道吗?
可是,陈遇白好像“不知道”,还是酷酷的看着她。一秒,两秒,三秒……小离的温情脉脉都快用完了,他还是这样定定的看着她。
“小白……”她拖长声音喊他,同时挺起自己的“小荷初露尖尖角”,自认魅惑的摩擦了一下他的胸膛。
陈遇白却深吸了一口气,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还是像一开始的姿势那样,从背后把她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小离往后蹭了蹭他顶着她臀部的炙热坚硬。
陈遇白的脸埋在她的颈边,声音有些郁闷,“我忘了带套子,今天不是你安全期。”
小离有些小小害羞的懊恼,还有些小小甜蜜的恍然大悟。
夜色很静,气氛甜蜜。一贯想吃就吃的某人,只能先用手把小离折腾的声嘶力竭沉沉睡去,再用手蘸着她的滑腻液体满足自己,而后郁闷更加一等的紧紧搂着她睡去。
床下地板上,某人的睡裤里,几只杜蕾斯委屈的扁嘴:不带这样的,有小洞洞的套套也是套套,Fh3你这是搞歧视!而且我们身上的小洞洞还是你亲手拿针戳上去的!
大智若愚
这世上,还有比**一度之后烧还丢脸的事情么?
昏昏沉沉的李微然觉得,没有,绝对没有。
秦桑端着餐盘笑吟吟的进来时,歪在枕头上的李微然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真是他妈的丢脸啊!
秦桑把盘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跳上了床,拨拉他拉紧的被子。
“好了好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别害羞了,啊!”秦桑揉着他露出被子的头,笑着说。
李微然猛的掀开被子,抓住尖叫的秦桑,一个翻身压在了床上。因为烧的缘故,他的脸红彤彤的,眼睛很亮,磨着牙狠狠的瞪着秦桑,看她还是不怕死的笑嘻嘻样子,他心头火起,伸手覆住她没有穿内衣的胸,用了三分力道七分技巧,缓缓的揉,“那,再对我负责一回?”
秦桑没有被他吓住,反而挺胸享受的呻吟了几声,两条长腿热情的盘上了他的腰,无师自通的扭动,“我倒是想呢!就怕你做一次烧一回,亏的慌呀……”
李微然恨的牙根都痒了,把她的睡衣往上一掀,利落的扒了她的小内裤,手指灵活的伸进去挑逗她的嫩肉,“我就让你试试到底亏不亏!”
他身上的温度高的有些烫人,秦桑也就逗逗他的,哪里舍得真的再让他做这“体力活”。
“我求饶我求饶!”秦桑笑着躲他,在他身下扭来扭去的,不时的擦着他的坚硬,李微然顿时箭在弦上,心急的去扯自己的内裤,被秦桑按住了手。
“好了……我知道你不亏,旺得很……”她讨好的笑,伸出舌头在他唇上细细的舔了几下,身下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暧昧,“我还有点疼,求五少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子好不好?”
李微然是最喜欢听她软语求饶的,再想想昨晚床单上拳头大的那么一滩血,他也心疼了。
“好好伺候本少爷!”他虎着脸,搂紧她翻身,躺回了被窝。
“是,少爷!”秦桑柔柔的应他,侧着身子靠在他胸口,被他揉的气喘吁吁,手上又是上下滑动又是轻轻打圈,他却还是没有什么迹象。
“好了没啊……”她仰了仰脖子,被他揉的有些湿了,痒痒酥酥的。
李微然咬着她白玉般的耳垂,没好气的哼哼唧唧,“那么多‘素材’白看了啊?自己不会加把劲啊?”
秦桑委屈的扭腰,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慢慢的磨蹭,勾的李微然起火,又把她压在了身下,狠狠的亲。
好久好久,他才含着她的唇猛的一阵抖,热热的喷在她手心里。秦桑到底还是害羞,等他呼吸渐渐匀了,红着脸推开他去浴室了。
……
陈遇白那边,早餐是高乐高和蛋黄派。
昨晚他说是没有“吃饱”,但还是折腾到很晚。小离早上起不来,早餐就只好这么应付着。
如果说昨天的晚餐还在陈遇白的忍耐范围之内,那么今天这样的早餐就出警戒线了。
“我不要喝这个!”他烦躁的把那杯飘着甜腻香味的热饮推开,“打电话叫外卖,我要吃香菇鸡肉粥。”
“你这么大了,还不会打电话么?”小离故作困惑的问。
陈遇白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安小离!你皮痒了是不是?!”
“哎呀!这不是蛮好吃的么!小白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吃个早餐还要我喂么?”她站起来,端着他的那杯高乐高,拿了个勺子真的作势要喂他。陈遇白狠狠的伸手止住她,端过杯子一饮而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站起来去卧室换衣服了。
小离对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真是的,这孩子越来越难带了。
这是一个誓的季节,小离誓,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把这难带的孩子他妈给召唤来了。
陈夫人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头挽的一丝不乱,衣着很合事宜。
安小离真的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一看到这样一个中年美妇人开门进来,手里拿着钥匙,她立马意识到这是小白他妈。
果然,中年美妇很有气质的开口了,“你好,我是陈遇白的妈妈。你是?”
小离努力不动声色的咽下嘴里的蛋黄派,明媚的对她一笑,很有气质的回答:“您好。我是安小离。”
陈母很有涵养的微笑点头,心里却不那么高兴。
女孩子家家的,牙齿上沾着东西呢,笑的那么大干什么?
陈遇白这时出现了,看见中年美妇,他好像没多大的反应,淡淡的叫了一声妈,然后随口问了一句:“您怎么来了?”
“你好久没回家了,我就来看看。”陈母面对着儿子,笑的自肺腑,“今天忙吗?”
“很忙。”陈遇白语气淡淡,看了眼手表,稍微和缓了面色,拍拍母亲的肩膀以示亲昵,“我要调回总部去了,这两天忙着交接,今天实在没空,晚上我早点回来,您给我熬汤喝好不好?”
陈母听说他忙,心头不快,只是脸上不好表露出来,可是儿子说要喝她熬的汤,她又高兴了,点了点头,轻柔的说:“那妈妈在这里等你,你早点回来!”
陈遇白点点头,又指了指正傻傻出神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安小离,“妈,这是小离,今天让她陪陪你吧!”
“你就别去公司了,今天放你假,好好陪陪妈妈。”陈遇白拍拍她的小脸,忽然又俯身抱了抱她,“拿我的公文包去,我上班去了。”
“妈,我走了。”
“恩,晚上早点回来。”
陈母微笑着答。陈遇白微笑着往门口走。安小离因为陈遇白难得的温情动作,害羞带笑着跑去拿包。
……
李微然放话说烧死也比丢脸死好,绝对不去医院。秦桑只好
c再搬一床被子出来,压着他捂一身的汗。他喝完粥沉沉的睡过去,秦桑陪着他躺在床上,调小了声音看电视。
安小离的电话打来时,李微然已经睡熟了,可秦桑还是怕吵着他,捂着手机去阳台听电话了。
“紧急呼救!”
“放!”阳台上风呼呼的吹,秦桑冻的直抖,从牙缝里逼出一个字来。
“小白他妈来了,现在在离我一百米处的厨房里,小白上班去了,让我陪陪——妈妈。”
“胆小鬼。”秦桑嘟囔了一句,小离没听清,追问:“什么?”
“没什么。你自己什么想法?”
“唔……我还是喜欢我家陈老师那样粗犷型的妈妈,这样的贵妇型的我不喜欢——”
“——放重点!我在阳台上,冷死了!”
“啊?那你干嘛不进屋?”
“微然在睡觉。”
“秦小桑!你们!你们!你们——”
“!我们三垒了。你赶紧的,还有事没?”秦桑大大方方的,反而把安小离噎的说不出话来。
“安小离!”
“啊——啊!我在!”安小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从浴室伸头看了看厨房,陈母还在欢快的忙活着,“桑桑,小白晚上才回来呢!她现在就在准备了,你说,她是不是那种会把我当成入侵者的妈妈?就像孔雀东南飞里的那个。”
秦桑一只手抱着肩,冷的脖子都缩了,“做母亲的都会有点的,你啊,强势一点,给她个下马威瞧瞧!”
“为什么?!不都是先伪装的温顺柔和,等嫁进去了再作威作福的么?”
“你确定你嫁的进去?”
“呸!我还不稀罕嫁呢!”
“说真的,”秦桑打断了玩笑,“安小离,记住,八字真言:不卑不亢,有进有退。你滴,明白?”
小离又透出头去看了看厨房,缩回小脑袋,她摇了摇头。
秦桑当然看不见,但是她能猜到。正想继续说,忽然瞬间灵感一现,想起了上次在酒吧里,某人的男人无情无义的看着她的男人被揍的事情。秦桑呵呵一笑,声音又轻又柔,“其实,安小离,比起她慢慢现你的不好,还不如让她慢慢现你不那么糟。你按着自己一贯的贤良淑德风格,充分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自己,小离,你那么招人喜欢,小白他娘不会不喜欢你的。什么都不要想,只凭着你无敌的直觉,勇往直前,ok?”
秦桑难得顺着她说话,安小离顿时觉得这番话悦耳极了,喜滋滋的挂了电话。
……
陈母把晚餐要做的菜收拾妥当,就开火炒了几个菜,做了一个汤,和小离两个人面对面的吃午饭。
安小离的厨艺只限于把饭菜弄熟,或者照着菜谱按部就班的做。所以这其中,她除了洗菜打杂,没有帮上什么其他的忙。这在陈母那里,又是一项扣分。
“安小姐。”吃着饭,陈母笑吟吟的开口。
安小离亲切的笑笑,“您叫我小离吧!”
陈母放下了筷子,仪态万千的喝了口水,“安小姐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小离暗自叹气,什么化妆品都抵抗不住时间啊,脸上皱纹是没多少,记忆到底是不好了,说了叫小离,转眼就忘了。
“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我是独生女。”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哦,”陈母点头,又不露声色,“令尊在哪里高就?”
“您过奖了,我爸爸妈妈都是老师。”
“书香世家啊,”陈母笑了,语带玄机,“怪不得安小姐这么有气质呢!哪像我们家,几代都是做生意的,遇白从也不怎么样的,呵,这下可算是高攀了。”
小离连忙摇头,分外陈恳:“伯母您放心,我不会嫌弃他的!”
陈母正扬着下巴高贵的微笑,听到安小离的回答,她端着茶杯的纤细手指一颤,笑容顿时就有点僵硬了。
……
晚上陈遇白回来,陈母正在厨房,小离在边上打下手。油烟机微微的声响夹杂在铲子锅子的碰撞声里,有种温馨的意味。
陈遇白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暖暖的喊了一声妈。陈母看见是他回来了,很高兴的把铲子给小离,自己拉着儿子出去说话。
陈遇白陪着她闲聊了几句,终于等来了他想听的。
“这个女孩子,你是认真的吗?”陈母小声的问儿子。
陈遇白看了眼厨房,笑了笑,缓缓点头。他抬眼再看向母亲,却现母亲的神情并不是他所料的那样高兴。
“我不喜欢她。”陈母叹了口气,“你再慎重考虑考虑吧。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说找一门攀高枝的,怎么也得是个小家碧玉。这事儿,我暂时不告诉你爸爸。”
陈遇白听了母亲的话,沉默了很短暂的一会儿,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起身进厨房去了。
“我自己会去通知爸爸的。”
……
晚饭之后不久,陈母走了。陈遇白的脸就沉了下来。小离收拾了碗筷,就乖乖的躲着他,进房间看电视去了。
可是他跟了进来,沉默了一会儿,冷冷的问她:“今天和我妈相处的愉快吗?”
“还行,”小离想了想,“你妈妈人挺好的,一直对我笑。”
陈遇白“哦”了一声,“还有呢?”
小离费解的回想,“还有……没什么了呀。上午你走了她就买菜洗菜,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她睡觉,我。没聊什么,哦,她问我家里的事情了,有几个人,爸爸妈妈做什么的。你妈妈好谦虚哦,还说你高攀我了。”
她笑嘻嘻的,陈遇白却不怎么愉快。
“你妈妈说你念书不好,我家是书香门第。”小离有点得意,“不过我说了,我不嫌弃你。”
陈遇白,彻底的没什么话说了。
小离拉拉他的裤腿,他就也坐了下来,和她并肩坐在对着电视机的地板上。
“这算见家长了啊?”小离把头靠在他肩上,甜蜜蜜的问他。
陈遇白却冷笑了一声,招的小离狠狠的掐了他一下。真的是掐的有点疼,陈遇白抓住她的手,用了点力,冷冷的话:“安小离,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自从我免了你的债务之后,你越来越有恃无恐。”
安小离整个人扑到他怀里,“不是自从你不要我还钱之后,是自从现你真的喜欢我之后,我才越来越有恃无恐。”
陈遇白一愣,没有忍住,别过头去笑了出来。小离更加高兴,挣脱了他的手,捏着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来,再给大爷笑一个!”
她的猥琐表情逗的陈遇白又好气又好笑,嘴角弯弯真的又笑了。
“安小离……”他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拍拍怀里的人,他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其实是不是绝顶聪明的。”
“恩?”
“大智若愚。”陈遇白简单的解释。
安小离转了几个弯才觉得这好像是在骂她笨。陈遇白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又叹了口气,把她扑倒,含着她的唇瓣,他有些口齿不清,“没关系,小傻子……有我在……”
安小离这时也后知后觉的似乎知道,陈母貌似是不喜欢她。可是还没等她理出个大概头绪,陈遇白已经把她扒的精光,危险的抵了过来,激动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晚他异常亢奋,夜的缠绵,用尽各种姿势,最后把她半提着从上而下肆意的折腾了一番,才兴奋的吼着,终于释放出来了。
结束之后,安小离趴在床上,身上压着还意犹未尽的某人。她气若游丝的数着团团正在慢慢被渗湿的纸巾,一阵眼花,觉得自己跟那数星星的傻子似的,她嘀咕了几句,不顾身上蠢蠢欲动的重压,终于昏睡了过去。
昏昏的夜色里,陈遇白细啄着她雪白的颈,舔了又舔,磨蹭了又磨蹭,眼里闪闪的着光。
虽然和家里那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子斗真的是很没劲的事情,不过为了这个味道鲜美的小傻子,也……还算值得。
想起一贯端着架子的母亲,被身下的小傻子噎的说不出话的场景,陈遇白又笑了起来。从已经睡着的她身上轻轻翻下来,把她揽在怀里圈着,就这样,嘴角弯弯的入睡。
物以类聚
李微然的烧很快就退了,年关在即,陈遇白催的紧,他再不情愿也还是得去工作。
秦桑骨子里到底还是有小姐脾气的,那么忙的时段,就为了李微然说一分钟也不想离开她,她就向刚刚去上了一个月不到班的公司请了两个星期的假,陪着李微然工作下班,贴身腻歪。
宇兴科技一下子热闹起来,陈总和他的白痴小蜜寸步不离,就快要上任的李总又带了个花瓶在身边,小蜜和花瓶貌似还很熟。人人背地里都感慨:物以类聚啊!
可是谁都不知道,真正物以类聚的那两只,哪怕是在走廊上遇见了,也是要用眼神甩对方几把小刀子的。
陈遇白冷冷的瞥了秦桑一眼,把手里的文件夹“啪”一声合上,转过眼神看着前方淡淡的对她说:“安小离的事情你少掺合。下次再犯,我就要你家小五好看!”
他明明计划的好好的事情,怎么可能走势偏了方向的?后来他稍微诱导了那个小傻子几句,就套了出来是何方高人在身后“指导”。
秦桑对他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端着咖啡冲他媚媚的一笑,“你要不要猜猜,如果你再欺负我家微然,我会不会索性把安小离推给楚浩然?”
“你、敢!”陈遇白冷了脸,句用力的说。
秦桑也没了笑容,毫不退让的盯着他的双眼:“你、试、试、看!”
两个人强悍的气场相撞,终于惊动了某个被报表烦的出来偷懒的人。安小离贴着墙,成功的没有惊动埋头苦干的李微然,溜了出来。可是一出来就被惊的哑口无言,她的男人和死党,一个夹着文件夹,器宇轩昂。一个捧着香浓的咖啡,亭亭玉立。两个人正在无人的走廊上无言的脉脉对望。
安小离有些吃醋的蹦跶过来,正想开口,却被冻的说不出话——不好,有杀气!
“你们两个……吵架了?”她弱弱的开口问。
正在互瞪的两个人同时冷哼了一声,一个往前一个往后,陈遇白扶了扶眼镜,秦桑拨了拨头,同时一个回马枪,又是两记凶残无人性的眼神对撞,这才散了场。陈遇白退到了小离身边,秦桑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
“你和桑桑吵架了?”小离拉拉陈遇白的袖子,问他。
陈遇白不高兴,声音冷硬:“这个女人,我不喜欢。”
安小离很理解的点点头,“恩,我懂。同类相斥。”
陈遇白本来是想离间的,可是这个小傻子,思路永远是异于常人的,她不问他为什么不喜欢秦桑,因为她有自己的想法,即使那个想法,很诡异。
其实他的小傻子,比谁都要富有的拥有一个自己的王国。
算了,陈遇白有些无力的摸摸她的头,她喜欢就好了。
“你很好,所以不要总是去问秦桑该怎么做,知道吗?”陈遇白想了想,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安小离此时一心只想骗他下去给她买甜甜圈吃,所以很乖的一直点头,他说什么都好。
……
秦桑靠在李微然身侧,给他颈后慢慢的按摩着。桌上卷案成堆,李微然却始终嘴角带笑。
“李微然!哪有你这样的!”秦桑笑着推他压过来的脸,“还没到半个小时!”
李微然抓着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揉捏,赖皮的笑:“我决定把休息的频率改成十五分钟一次了。”
他说着说着手又不老实,秦桑索性往下伸手覆住他的蠢蠢欲动,低声的调戏他:“那……我们玩角色扮演?我躲在桌子底下……恩?”
她明亮的眼里闪动着一层魅惑,李微然一想到她说的那个场景就热血沸腾,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抱上了办公桌,铺天盖地的吻了下去。
两个人正在闹,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秦桑嘻嘻笑着在不得已后退的他胸口画着暧昧的圈圈叉叉,“李总,有人来了哦……”
李微然整理好她的衣服,狠狠的掐了她的脸一下,“今天晚上收拾你!”
秦桑扶着他的手臂从桌上跳了下来,顺势在他隆起的部位轻轻一拍,“我好怕怕哦!”
两个人小声甜蜜的打情骂俏,门外的人等的不耐烦了,又敲了几下,直接开门进来了。
李微然一看来人,马上貌似不经意的上前一步,把秦桑遮在身后。
容岩他拎着个公事包,大衣折在手臂上,大步走进来,行色匆匆,“我要的目录整理好了没?老三那个没出息的,竟然说要去买什么甜甜圈,让我自己上来拿!”
李微然转身拿来容岩要的文件,赶紧的打他走。容岩却一抬眼看到了秦桑,“哟,五少这也甜蜜着呢?秦桑,自家人了,总得打个招呼吧?”
李微然怕的就是他那贼眉鼠眼的直瞄他的宝贝媳妇儿,这下连忙牵过秦桑的手,“桑桑,叫二哥。”
秦桑在人前对李微然一向是百依百顺给足面子的,微微笑着对容岩点头,“二哥!”
容岩挑挑眉,唔,真是越看越漂亮……
不过今天实在很忙,他还赶着去外地出差。容岩聊
c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微然,明天找个时间去一下郊外的那间马场,上次我在那里买了一只哈士奇,你去问问老马,还有没有长的差不多的,替我买一只来。”
李微然不太乐意,“不去。本少爷要陪媳妇儿,没空。”
秦桑微笑,轻轻扯了他一下。容岩皱眉,“老马那人性格怪,我要是派个手下去他肯定不乐意。我得下个礼拜才能回来呢,你就替我跑一趟。”
说话间小离和陈遇白拎着甜点和奶茶回来了,陈遇白想起上回见到可乐的场景,冷冷的问了容岩一句:“买回来给可乐配对吗?”
一屋子的人都不懂什么意思,只有安小离脸红的低下了头。
说起这个容岩就火大,“小四那个欠揍的东西,牵着可乐四处炫耀,惹得烟姐眼馋了,她又东藏西躲的不舍得了,害的我被那个昏君流放!”
一听事关宠妃和昏君,陈遇白和李微然两个都有假期计划的立马独善其身,不加评论。
第二天,李微然早上起来尽兴的折腾了秦桑两三次,结束之后她昏昏睡去,他神清气爽的开车去了郊区。
带着狗到了梁家,才知道顾烟因为对狗毛过敏,挂了两天水了,一听说他是送狗来的,管家连大门都没敢让他进,说是先生大雷霆,正要找二少爷四少爷算账呢!
李微然一听事态不妙,调转车头悄无声息的撤了。
从后视镜里看看那只温顺趴在笼子的哈士奇,李微然还真舍不得就这么把它给扔了,可是桑桑又不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打电话给纪南,关机。想了一想,还是送去陈遇白家。
果然,安小离一蹦三尺高,立马连李微然在场都不顾了,吊在陈遇白脖子上又亲又求的,一定要留下那只狗。
陈遇白似乎是被她缠的皱着眉的,可李微然看来,他又似乎是高兴的,至少,以往的任何场合,他没见过他这个三哥容许别人这么亲近自己。
陈遇白某些方面和秦桑是惊人一致的,比如说,不怎么喜欢人类之外的生物。可是那个小傻子乐的跟什么似的,软乎乎的在他怀里扭,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让小五带着狗滚远一点。
“哇!”小离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经又断了,激动的一塌糊涂,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手心,她都大呼小叫。
“小白,我们给他起名字吧!”她跪在地板上,抱着狗的脖子,对陈遇白说。
陈遇白显然对这件事情没什么意见,他还有好几个方案等着李微然一起签署意见,本来是想视频会议解决的,这下正好遇上了。
“叫小黑好了,”李微然热心的给意见,招来小白的一记杀人眼神,他连忙闭嘴。
“它明明是白色的!”小离不满的嘀咕。
陈遇白推着李微然往书房走,忽然转过来对小离说了句:“叫雪碧好了。”
……
李微然赶在午餐前回到秦桑那里,手里拎着马场一起买回来的一只鸟。进了门,秦桑正在准备午饭,他换了鞋,拎着鸟笼子满屋子找应该挂在哪。
“我不喜欢宠物。”秦桑抱着肩站的远远的,还住在秦家的时候,最惹她讨厌的就是秦柳的那些猫猫狗狗,一只又一只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不留神会踩到。佣人洗的再干净她也还是觉得脏。
“这只鹩哥很聪明的,”李微然知道她会这么说,可是这个鹩哥是老马精心调教过的,很能解闷,“你试试跟它说话,它学的很快。桑桑——桑——桑——”他拖长了音调教鹩哥。
“桑!桑!”鹩哥果然通灵,没有几遍就会说了。
秦桑看他兴致勃勃的,叹了口气,“微然,我不能保证每天都会喂他——”
“我来喂,好吧?把屎把尿的都少爷来,您就每天跟他逗逗乐子就成。”李微然对于秦桑的没爱心很是鄙视。
“傻样!”秦桑在他唇边啄了一口。
“傻样!傻样!”
“哟呵,这倒是学的挺快,奇怪,那些诗词怎么不会背了啊?”李微然失笑。
……
那只鹩哥的学习兴趣所在,很快就被揭晓。
那天天气很冷,秦桑照例跟着李微然去宇兴,晚餐时分,四个人讨论吃什么,安小离灵感忽至,缠着秦桑说好久没吃水煮鱼。秦桑心情颇好,就答应了,大家一起去市买鱼,热热闹闹的去了秦桑家。容岩正好在附近,打电话来约吃饭,于是也一起去了。
屋子里一时半会儿暖不起来,秦桑先给一人上了一碗电炉保温着的猪肺清汤。暖了暖胃,空调的温度也上来了,大家刚刚脱了大衣重新坐下,秦桑就上了四个冷菜,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凉拌的青毛豆,嫩嫩的腌菜心,鱼皮花生。众人一抢而空,从来风度翩翩的容二公子和人来疯的李家五少为了最后一块排骨差点大打出手,最后陈遇白扶了扶眼镜,从容的从两个人的筷子间抢走了那块排骨。
“也不知道让给我吃!”小离对他的不体贴很是愤怒。
陈遇白舌尖邪肆的舔过嘴角,逼近不满的小女人,“唔,想吃?”暧昧的语调让其他三个大呼受不了。
“让开。”清冷的女声因为食物的香气也带上了一丝欢快,“水煮鱼。”
专门买来的洗脸盆大小的碗,诱人的香气飘出,雪白的鱼肉,鲜红的辣椒,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没有人再浪费时间吵架了,大家一拥而上。
李微然悄悄放下了筷子,尾随秦桑去厨房。
“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他抱着她的腰,外间是兄弟们的欢声笑语,灯光昏黄,香气四溢的厨房里,看他心爱的桑桑忙碌着,李微然觉得生活是如此的踏实美好,真想就这样抱着她一直到老。
秦桑从上面的架子上拿下盘东西放到一旁的料理台上,李微然笑了,“最后一份儿啦?”秦桑习惯做几个小菜,冰箱里常备着。
“唔。乖,拿了筷子去那边吃,我炒两个菜就好了。”秦桑哄他放手。
李微然闷笑,也不拿筷子,修长的手指夹起一块排骨,喂到秦桑嘴里,手指却不愿意退出来,在她柔滑的嘴里逗弄了一会,她气恼的咬了他一口他才退出来。沾了酱汁和她唾液的手指闪闪光,他低笑,放入自己的嘴里,色*情的**干净。
秦桑的脸一下子火红,轻声呸他。
她娇羞的样子看的李微然下腹一紧,伸手拉她过来想好好的吻一番。
“呃扰一下,你家的鸟飞进来了。”容岩故意大声的咳嗽了几下,背对着厨房,却笑的肩头一抽一抽。
到了客厅,秦桑和李微然才知道容岩为什么笑的这么厉害。
那只被安小离无意之间放出笼子的鹩哥正在客厅上方盘旋着,不时的叫两声:“啊!微然!不要!好深!”
一片死寂。
于是那只色鸟更加得意,“不要!不要!我不行了!”
“桑桑好紧小妖精!桑桑好紧小妖精!”
看着秦桑从未有过的精彩脸色,安小离实在是憋不住,扑到陈遇白怀里,笑的肩膀大起大伏。陈遇白貌似淡定的拍着她的背,手臂却抖的格外的剧烈。
目瞪口呆的李微然身边,容岩摸着下巴,不时的斜眼看他和秦桑一眼,啧啧称叹,……是有多紧啊小五?你喊的鹩哥都学会了?
结婚
秦桑当下无比悔恨当初把房子布置成了开放式,现在连找个房间躲起来都不行。
李微然狠狠瞪了一眼用暧昧眼神打量他媳妇儿的容岩,容岩收到翻脸的信号,摊了摊手,主动上前把那只碎嘴的鹩哥赶进笼子去。
“恩……那什么,继续,继续吃饭……”李微然极度尴尬之中憋出了这么一句。
接下来的气氛相当的诡异,秦桑还是言笑晏晏,好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谁都看得出来,她不经意间瞄向那只鹩哥时,眼角泄露的勃勃杀机。
陈遇白这顿饭吃的心满意足,不过安小离这个小傻子跃跃欲试总想再去逗逗那只鸟,他到底还是忌惮秦桑的手段的,最后主动体贴的开口说大家不如趁早散了。
秦桑给了陈遇白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笑吟吟的送他们三个到电梯口。
李微然趁着秦桑不在,连忙把鸟笼子拎到了厨房的角落里藏起来。果然,秦桑送完客一进门,杀气腾腾的要找鹩哥。
李微然抱着暴怒的小女人一个劲的哄,秦桑难得的没了风度,像只泼辣的小猫一样,上蹿下跳的要把那只鸟找出来炖汤喝。
“明天我把它送走不就是了么!好了好了……桑桑……”李微然抱着她的腰,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低声的哄她。
“还嫌他们三个听到不够是么?!还要送去给别人听?!”秦桑重重的咬了他凑过来的嘴唇,怒气腾腾的说。
“那……放生?”
“放什么生!我要把它连笼子从楼上扔下去!震死它!”秦桑推着他,挣扎着要去把鸟找出来。
李微然觉得她这样蛮不讲理的样子格外的可爱,她再生气他都是笑嘻嘻的,抱着拦着,偶尔的偷个香,就是不肯撒手。
“李、微、然!”秦桑尖声叫了起来。李微然立正,似模似样的敬礼:“有!”
秦桑简直恨的牙痒痒,可是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李微然一再的保证明天就把鸟处理掉,可是整晚秦桑还是一直在闹别扭。直到晚上入睡还是气鼓鼓的。
李微然洗完澡上床,秦桑卷着被子一动不动的在装睡。有一缕长露在了被子外面,他躺了下来,把她连被子带人挪了挪,抱在怀里。秦桑闷了一会儿,喘不过气来,猛的掀了被子伸出头来和李微然面面相对。她红彤彤的脸颊带着怒意,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恨恨的盯着他。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没有拉紧的窗帘,透进来小区里白色的路灯光,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虽然还在闹小别扭,可是李微然忽然就觉得,这个夜色,无比的温柔。
“桑桑,我们结婚吧!”
……
上了车安小离就一直笑,“我赌那只鸟会被秦小桑收拾的很惨!”
陈遇白显然心情也很好,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不过她从小就不喜欢带毛的东西,怎么养了一只鸟呢?”安小离翻着车里的零食,嘴里嘀嘀咕咕的。
银灰色的车子在夜幕里开的并不快,路灯一盏盏的后退,寒冷的大地上,路边有穿着厚实的行人并肩而行,说话时嘴里呵出白气。温暖的车里,安小离放了一他不知道名字的歌曲,是个女孩子在唱:一个人到底应该睡右边或左边两个人连一次争吵都值得纪念。
低低的歌声,她翻零食的悉悉索索声,陈遇白向来清冷的心头,忽然泛起了一丝的脉脉。
“你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他难得的闲聊了一句。
小离刚往嘴里扔了QQ糖,听陈遇白这么问,她有些得意的笑:“恩,我们还是在一个医院一个产房里生出来的呢!我比她大了两个小时。”她呵呵的笑,“不过一直是她罩着我。”小离笑的眉眼弯弯,和秦桑的亲密,一直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骄傲之一。
“桑桑其实没那么难相处,她……应该是把朋友和路人的界限划的太清楚了。其实小的时候她不是那个样子的,我们三年级的时候,她爸爸来把她接走了,她是那个时候开始变的冷淡的,她妈妈——”小离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抖出了秦桑的八卦,连忙闭上了嘴。
陈遇白却早已经从中洞悉了什么,“怎么了?”
“呃……秦小桑不喜欢我把这些告诉别人的。”
“我是别人吗?”陈遇白柔声的说,默默的牵了她的手,温柔的一笑。
不是!安小离再一次被美色迷惑。
秦桑和她是一起在R中长大的,虽然没有爸爸,但是秦桑小的时候很是活泼,和安小离一起,被老师们称为R中双活宝。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就被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接走了,安小离哭的死去活来,连陈老师的鞋底都撼动不了她的泪水。
后来大了一点,才听别人说,秦桑的妈妈叶老师,是一个豪门公子哥的情妇,秦桑是她偷偷生下来的,后来被人家知道了,就接走了秦桑认祖归宗去了。
豪门,楚浩然,秦桑。怪不得容岩说眼熟呢,陈遇白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老五,你这下真的惨了。
……
“我希望每天下班都看到你在家准备饭菜。我希望每天晚上都能抱着你入睡。我想听你叫我老公,想你为我生一个像你这么别扭的小姑娘,每天甜甜的叫我爸爸。桑桑,我们结婚好不好?”李微然一只手覆在她脸上,轻轻的摩挲。额头相抵,他很认真的说。
秦桑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拧起了眉,“你别以为说两句好听我就会放过那只鸟!”
李微然的深情顿时转为一腔无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恨恨的:“你就给我继续装傻吧!”
他翻身拉了被子一角,用力的一扯,进了被窝,和她躺在一起。这下,轮到他装睡。
秦桑知道他是认真的,前好两天他就在念叨,过年的时候要带她回去给他父母见见。秦桑不是不想,只是程浩的劝告还在耳边,她也是煎熬百倍,半年的期限还没到一半,她却好像已经要撑不住了。
“微然……”秦桑窝到他身边去,小声叫了他几声,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秦桑哪里能怕他不理她呢,她伸手抱住他,脑袋在他咯吱窝里钻啊钻的,长腿磨蹭着某个正在悄然变化的地方。李微然才支撑了一分钟就忍不住把她压到了身下扒的光溜溜的猛啃。
“等等……”秦桑喘着喊停,李微然早已兵临城下,根本就不听她的,一个挺腰完完全全的占满了她。秦桑最受不了他的急切,即使是夜夜**,到了现在她还是疼的,他一向温柔的,可在床上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的,每次她都怕的直往上缩,被他一把按住了冲撞的求饶不断。
“那只鸟……啊呃……到底……嗯……在哪里啦……”秦桑被他忽深忽浅的弄昏了头,可还是怕那只鸟又学舌,断断续续的喊。
“我把他耳朵堵上了,你安心。”李微然敷衍她。他今晚特别的野,把她连着被子抱了起来,放到沙上,摆弄她背对着他跪在沙上,趴着靠背,他从后面挤进来,一只脚撑地一只脚跪在她身后的沙上,把她撞的直往沙上扑,还要伸手绕到前面去,握着她沉甸甸的丰盈大力的揉。
他一贯的长时间,期间秦桑早就抽搐了好几次了。最后的时候,李微然吸着她的脖子,含含糊糊的喊她的名字,“你是我的……”
……
小离洗完澡还要去找雪碧玩,被陈遇白拦腰扛起回了卧室。
“我睡不着!”安小离对他撒娇,还想溜出去玩。今天欣赏了桑桑家那只鹩哥的表演之后,她越喜欢雪碧了。
陈遇白当然不让她走,拉了她塞在被子里,他先脱了自己的衣服,再钻进被子去把她的衣服脱掉,小离不怎么愿意他每晚都折腾她,手舞足蹈的小小反抗。陈遇白被挠出了兴致,更加变着花样的要她。小离被他折的越来越像杂技团演员,又酥又麻的小声哼。
陈遇白坏坏的舔她的下巴,“放心,雪碧不会说话,你大声叫也没关系……”
小离白了他一眼,缩着身子用力夹了他一下,陈遇白一个大意差点没忍住,揉她的手越的用力,冲撞的力道也大了起来,小离连忙求饶。陈遇白色色的在她耳边低声的呢喃:“其实……我们家小离也很紧……”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顶她最敏感的那块嫩肉,小离一个激灵,又羞又恨他耍流氓,抱着他不松手,双腿缠着他紧紧的夹,他咬着她她也不放,两个人剧烈的纠成一团,最后谁也没忍住,一起抖了起来。
……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时,秦桑带李微然去了R市。
女儿忽然带了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回来,叶树真的是吃了一惊。吃完晚餐,李微然表现良好的主动要求洗碗,秦桑拉着妈妈去整理自己的房间给他住。
母女两个把床单被套换了,稍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叶树把换下来的床单搁在柜子上,拍了拍床示意秦桑坐下。
“这个就是上次你说要忘怀的那个人吗?”
秦桑点点头,低着头微笑不语。
叶树看了她很久,摸了摸她的头,“好像是不错,是你会喜欢的那种男孩子。”
秦桑等了很久,妈妈却再也没有别的话说。
“程浩说他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但是,要我等半年。”秦桑还是主动的提了。
叶树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但是也只淡淡的一笑,“你自己决定就好。”
她拍拍女儿的肩,出去了,留下秦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秦桑淡淡的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了窗口,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她的心有些凉意。
还好是她总算没有挑错人,程浩愿意帮她。如果事情不是那么顺利,恐怕妈妈也是不愿意为她的幸福去哪怕见爸爸一面的。
真的有那么恨么?恨到天各一方,恨到连对她的爱都淡泊。
如果是她易地而处,会不会恨李微然?秦桑怔怔的笑,不会,绝不会。
雪
当晚R市大纷飞,第二天早上李微然起床的时候,从窗子里看到R中诺大的操场,一大片的雪白无暇,淡淡的晨光浅浅耀着最上面一层的雪,白的有些青。悠悠的雪花还在落下,天地之间一片静好。
有早起的学生已经到了教室用功,远远的望去,教学楼里零零星星的亮着几个窗口,苍茫大地的映衬下倍显孤单,却也有弱小的温暖感受。李微然心里涌上无法言说的感动,为了这样一个干净静谧的清晨,为了所爱的人就在隔壁的房中安睡。
那天的R中,破天荒的没有了早读课。
所有的学生都趴在阳台上往楼下的操场看,那里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黑色的长羽绒服,正在跑步,他来来回回小心的跑,时不时的蹲下来往身后看看,十分钟左右,厚厚的积雪之上,一个大大的“L”被踩了出来,又是半个小时过去,“o”渐渐出现,男子已经开始斜斜的跑出了“V”的一个边。
女生们间或已经出尖叫声,男生口哨声不断,闻风前来约束的老师们也无心管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是哪班的痴情种子。
叶树站在老师中间,淡淡的笑,等老师们把学生都赶回去上第一节课了,她往自己的班级走去,边走边给女儿打了个电话。
秦桑接了电话,穿着保暖内衣下床,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果然,李微然不在。她裹了床上的被子,跳到窗子边上看,再远的距离她也能一眼认出来,那个在爱上面傻傻奔跑的男子,她的微然。
妈妈刚刚对她说,低调。可是这样的满心欢喜,谁能低调的起来呢?
秦桑匆匆刷了牙,沾了点凉水擦了擦脸,连护肤品都来不及用,在保暖内衣外面裹着羽绒服,蹬了一双靴子就往外跑。操场的铁门打不开,李微然大概是翻那边的栅栏进去的,秦桑大声的喊还在踩“e”的李微然,见是她来了,他笑了,跑了过来。秦桑于是翻上了栅栏,就在他来到的那瞬间,不管不顾的往下一跳。
离地半米多高的距离,李微然顺利的接住了她,抱着她在雪地里转了几个圈,秦桑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怀里,晕的尖声叫。
上下课的铃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阳台上的孩子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偶尔有上语文课的班级,齐声的朗读课文,书声琅琅传出很远。
秦桑趴在李微然背上,任由他背着,兴之所至,还在他耳边清声背诵:“生命不可抗拒,生命又厚爱有加,西塘一行尤其体味。寂寂走过无尽黑的夜,轻狂饮下醉的酒漫谈对酌魏晋的茶落寞吻过花之泪,呆滞不停执笔,不眠与烟相对……”
“而今,在这江南一隅,蓝印花布的帘内,清浅着唐宋明晰的过往,世事宛若帘外一笼烟雨,尘嚣真正的大如历史凝固,静止入定。”李微然悠悠的接上她的呢喃,男子清越的声音在雪地里仿佛能够回旋起舞,那天的雪地,给秦桑的一生制造了一个巨大的回忆漩涡,无边无际的雪花,无处不在的,微然。
“你以为就你念过书啊!显摆什么啊!”他到底缺了那矫情的细胞,装完了气质书生,立刻还是那个能说会道的小五。已经陷入了江南凄婉哀伤的秦桑被打断了思绪,凶凶的在他耳朵上猛的咬了一口。
两个人在雪地里转了好久的圈,秦桑的小资情调完全的被引出来,李微然叫苦连天,“媳妇儿,我连早饭都还没吃就跑这儿感动你来了,你也矫情够了吧?能下来自己走两步不?”
秦桑嘻嘻的笑,不肯下来,李微然只好继续背着她满操场的转圈。九点多了,没有太阳,天空乌沉沉的,大雪纷飞,李微然的踩了一个早上的杰作已经又被掩盖,秦桑搂紧了他的脖子,沉默了好久,忽然轻松的开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妈妈没有结过婚?”
李微然停了一下,把她往背上托了托,“没有,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情呀!”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的埋怨,只差把心挖给她,她却从来什么都不告诉他。
秦桑不以为意的笑,趴在他耳边继续说:“我妈妈在她最美丽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人。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双很可爱的儿女,再后来……我猜再后来是个很俗套的爱情故事,反正,最后那个男人为了很多原因放弃了我妈妈。那时我妈妈已经怀了我,可是她没有说。我想,那是一种傲气吧,你不要我,那么我也不屑拿孩子绊住你。八岁之前,我跟着妈妈过,后来被我爸爸接走。我爸爸是个很严肃很正派的人,那是他人生里唯一的一次荒唐。我妈妈,很淡漠,那是她人生里唯一的一次冲动。从小到大,我从未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嘴里听到过对方的名字。”
“微然,如果……如果我们也走到那一步,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我也不会忘记你。哪怕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也不要忘记,好不好?”
“不好,”李微然沉默良久,把她放了下来,直了直腰,他脱了手套,双手捧住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桑桑,我怎么会离开你。”
“这个世上,有一些人和事,可以让我为之去死,包括你。可是这个世上,只有我的桑桑,能让我活下去,哪怕是活的很艰难。懂不懂?小傻瓜。”李微然轻轻拍拍她头上沾到的雪花,又俯身亲了亲她冻红的脸,声音轻柔,眼神炙热。
大雪纷飞,秦桑眼中有摇摇欲坠的泪,他伸手轻轻的擦,她扭过脸去躲,“微然……我不知道……我从小见过太多迁就的爱情,我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你给我时间好不好?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不相信我自己……”
“好,”李微然揽她入怀,“桑桑,我给你时间。”
至此,秦桑的目的达到。
这一次回来,就是要安抚李微然的逼婚。可是,哪怕是这样温暖的拖延方式,秦桑心里还是深深歉疚,比起李微然的一心一意,她不够坦承,哪怕她的出点是为了两人的未来着想。
真是美中不足,如果早些遇上他该多好,如果自己当初随遇而安一些该多好。
如果以自由之身遇上李微然,秦桑誓,绝不会愿意对他有任何一丝的隐瞒。
……
时渐中午,李微然直喊肚子饿,两个人再次翻过栅栏,回家做饭去。刚刚踏上学校的主干道,迎面便走来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穿着平底的布鞋,相貌端正,一身书卷气极浓。
秦桑一看到来人就暗叫不好,果然,那人踱了过来,打量了手拉着手的秦桑和李微然几眼,摇了摇头,慢慢悠悠的开口:“学生们临近大考,学习情绪犹如战时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正所谓——”
“——安伯,这是李微然,我男朋友。”秦桑连忙趁他长篇大论之前打断,不然肯定是要被训上一个小时的,“不知所谓”的“所谓”一出,那就是有声的三纲五常伦理道德讲义啊!
“微然,这是小离的父亲,安不知安老师。”秦桑热情的介绍。李微然恭敬的弯身伸手,“安伯父好!我是李微然。”
安不知不高兴秦桑打断他的训话,不过对于彬彬有礼的李微然他还是满意的,微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你好,你和小离认识?”
李微然还没有弄明白情况,眨了眨眼,俏皮的说:“当然,她可是我三嫂——”
秦桑大为头疼,一记手肘撞的李微然内伤。不过安不知的脸色还是变了,嗫嚅着唇,不知道要说什么。秦桑连忙打哈哈敷衍过去,拉着李微然一阵风一样的跑了。
糟了,安小离要惨了。
……
此时身在c市的安小离,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异常心虚的拿起。
昨晚临睡前,楚浩然轻松愉悦的晚安电话过后,陈遇白像打了鸡血一样,用尽手段折腾的她猫叫了大半夜,就是不肯真正满足她,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哭着求饶,主动誓再也不接楚某人的电话了,他这才怒气腾腾的压上来,又是一长段花样百出的折腾。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小白说你为什么出墙!而是小白什么也不说,却逼的她自己承认错误并且主动誓亲手折了那支小红杏。
还好,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楚公子。
隔着一扇门,里间的陈遇白手机响了起来。
是那个翘了班自称要去处理终身大事谁拦他跟谁急的李小五。
陈遇白接起,电话里传来的却是秦桑的声音:“也许你得腾出两天的时间来。”
“什么事?”陈遇白冷冷的问。不过他猜的出来,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情到浓时昏了头,在小离的父母面前说什么了。
“小离——也许,可能,或许这两天会被她父亲给召回来。”
“好,我知道了。”陈遇白翻了翻自己的行程,划去了几项,移后了几项,“把电话给你男人。”
那边秦桑一笑,把手机递给身后正在认认真真剥毛豆的李微然。
“如果不想春节回来开工的话,叫你家秦桑安分点。”
李微然朗笑,显然心情十分的好,“三哥,你知不知道,你的未来泰山和你家老头子爱好十分一致,看书下棋教训人。你有福了!”
陈遇白勾起了嘴角,“小五,你知不知道,你的未来泰山和你家老头子,也是很一致的——我是指在固执倔强这方面。”
李微然困惑的看了秦桑一眼,走开两步压低了声音,“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陈遇白挂了电话,李微然听着单调的“嘟”声,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走回去,秦桑正在剥剩下的毛豆,长长的卷夹在耳朵里,莹润的脸精美,抬头对他莞尔一笑,“怎么了?”
李微然压下心头的疑问,耸了耸肩,“没事,要我替他问候未来岳父。”
秦桑笑,他于是试探的问:“我是不是也该去拜访一下未来岳父?”
娶
李微然压下心头的疑问,耸了耸肩,“没事,要我替他问候未来岳父。”
秦桑笑,他于是试探的问:“我是不是也该去拜访
&www.uu234.combsp;秦桑笑不出来了,李微然也不催她,拉了椅子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再说吧,等过了年。晚上想吃什么?”秦桑再抬起头时,又是云淡风轻了。
李微然身体往后一靠,食指敲着桌面,悠悠的一声声敲在秦桑的心上,“随便。”
秦桑想搬出些感性的话来安抚他,可是他的神色让她张不了口,敷衍,是的,她知道李微然觉得自己在敷衍他。
开火做饭时,李微然沉默的在身后打下手,小小的厨房里安静的人心慌。
“微然,你生气了?”秦桑擦了擦手,转身抱住他。
李微然抿着唇,摇摇头。
“你生气了。”秦桑肯定的说。
李微然看看她,小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他的不快散了一些,“桑桑,我觉得有些累。”
秦桑的心忽的沉下去一大块。
“你总是好像很多事瞒着我的样子,当然,我尊重你的**,可是,你是不是也应该尊重我呢?我是真的要和你结婚的,你应该也拿出起码的诚意吧?”李微然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开口说。
秦桑有些想哭,抱着他的手紧了一些,好久才回答他:“微然,我也是真的想嫁给你,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又是时间。李微然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
好像就这样了,好像没有吵起来。可是两个人的心里都清楚,那一小片的阴影,就这样在两人的爱情里埋下了。
……
老爹的电话简直像一道闪电一样把安小离给劈的木愣愣的。
她老爹大号安不知,口头禅“正所谓——”,接下去的通常是一大段一大段的听的人昏的古板说辞,因此人送外号“不知所谓”。安不知老师是R中高中部语文组的组长,正宗扎根书堆的严谨学者一名,在研究宋史上颇有成就,但是为人清高,守着R中这个小地方勤勤恳恳教书,什么职称证书都不稀罕,哪里的高薪聘请都不入眼。
对于自己独生女儿的教育,安不知一向是严厉中带着温和,赏识中带着苛求,鞭策与鼓励双管齐下,信任与严管齐头并进。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陈老师的认可。换句话说,安不知怕老婆。
所以安小离在被父亲用列女传旁征博引训了大半个小时后,强烈要求与陈老师直接对话。
陈老师一贯的凶悍,上来就吼她:“别指望我帮你!明天一大早乖乖的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离把电话拿开半分钟,接上去之后连忙讨好的笑,“陈老师,您这么个风韵犹存的徐娘,在爱人面前这样狮吼,不太好吧?”
一边正在低头看文件的某人,听到这里嘴角忍不住上扬。
陈老师果然马上收敛,扭捏了一阵之后,大大咧咧的问安小离:“你交男朋友了?”
安小离撇了一眼离她不过一丈远的某人,心虚的支支吾吾:“呃……恩。”
“到哪个阶段了?”
“呃……恩?”
“见过他父母没有?”
“呃……恩!”
“放年假了带他回来!”
“呃……恩……”
“听见没有?!”
“是!”
陈老师狮吼功再现,隔着那么远安小离都被吓的从沙上直直的站了起来,干脆利落的立正站好,脆生生的答应。
陈遇白似乎被她吓了一跳,抬了头看过来。
安小离挂了电话,尴尬的对他笑笑。
……
晚上入睡前,陈遇白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挤到她的房里来。安小离等啊等啊等,自己困的眼皮黏到一起了他还是没来。她只好自己出去看,书房里没有灯,拧开卧室的门,他竟然在自己的床上睡了!
安小离犹豫了一会儿,悄悄的掩上门,打算还是回去,明天找机会再说。
“什么事?”她正要走,黑暗里,床上坐起来一个修长的人影,开口还是清冷的语气。
小离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跟故意**他似的。于是她站在门口不做声,希望室内昏暗里小白以为只是雪碧经过。
谁知道陈遇白“啪”一声打开了台灯,安小离来不及躲开,只好傻兮兮的对着床上皱眉看着她的陈遇白干笑。
“……你还没睡啊?”她硬生生的挤出了一句。
陈遇白看看自己的床,反问:“你认为呢?”
安小离语塞,半天说不出话,自己放弃了:“我就是来看看,呵呵……呵呵,晚安!”说完她自己都觉得颜面无存,往后一缩关门欲躲。
“小离,”陈遇白在身后叫,她迟疑的转身,看看他,他在笑,“过来。”他拍拍身下的床。
安小离默默的进屋,默默的关好门,默默的上了床,默默的钻进被窝,靠着他躺下。
他的被子上有她熟悉的淡淡薄荷味道,虽然是在冬天,可是清新的味道充盈在呼吸之中却很是温暖。陈遇白关了灯躺下,伸手绕过她的脑袋,轻轻一勾,把她搂在了怀里。
陈遇白以往好像是睡眠不好的,卧室的窗帘有四层之多,拉上之后屋子里一点的亮光都没有。小离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他的眉目,只感觉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抚在她睫毛上,像蝴蝶轻盈美好的翅膀扇动的温柔之气。
他只是搂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好像就要这样睡过去了一样。小离心里有事,可又不敢开口。良久良久,她憋的难受,想翻身,轻轻一动,他却没有睡着,开口轻轻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小离以为打扰到他休息,嘀咕了一句“没什么”,挪了挪身体,睡的离他远一点。
陈遇白再一次拍亮了台灯,再次把她拉近了怀里。他眼里似乎是有笑意的,伸了手指抬抬她的小下巴,“平时躺下只要三分钟就能打呼的,还说没事?”
安小离低了低头在他食指上咬了一口,他轻笑,哼了一声,指腹挑逗的滑过她的舌。
“小白,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呀?”安小离小声的问,心如鹿撞。
“你说呢?”
“同居?”她不肯定的问。
“唔。”他对答如流,微微闭了目,下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蹭。
“我爸爸妈妈说,春节里让我把男朋友带回家。”小离弯了弯身体,头低到他心口去,听到他胸膛里一声声有力的心跳,等他这个很重要的答案。
陈遇白把她背后的被子塞塞好,冷静的语气不变:“公司二十八放年假,年三十中午我们一起回去,在你家过年。年初二去我家。”
安小离缩在那里有一会儿,温暖的渐渐又困了起来,他的安排听起来也不错,她“唔”了一声,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似睡非睡之间,只觉得怎么小白的心跳好像变的快了呢……
陈遇白等到她呼吸平稳,又过了一会儿,才把她轻轻从被子里拨了出来,把她搂在怀里,他只觉得世上没有比这个小东西更傻的了,不是要名分来的么,他还在等她的后续问题,想说些她一直想听的,怎么她就这么安心的睡过去了……
“安小离,过了年,我要娶你。”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
……
听到钥匙的转动声,李微然急忙跑了过去。叶树一进门就看到自己乖巧的准女婿笑眯眯的递来了拖鞋。
“桑桑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呀!”叶树拍拍李微然的肩膀,轻松的问。
李微然亲昵的虚环着她的肩往里走,颇有儿子对妈妈撒娇的感觉,“芙蓉鸡片,烩三鲜,还有小鸡炖蘑菇。就要开饭了,她正炒青菜呢。”他把叶树带到餐桌前,指桌上冒着热气的大碗给她看,“桑桑给我做的小吃,我真的还是第一次吃呢!”
叶树捧着碗暖手,笑:“小的时候她看了朱自清的《冬天》,羡慕的不行,回来非得让我也给她弄那个白水豆腐吃,那时候家里没有冰箱,豆腐不容易保鲜,我就买黄豆回来,这样弄给她吃,到了后来,每年冬天她都吵着要吃。”
李微然听的入神,浅浅的笑,俊朗的眉目在灯光下温润柔和。叶树忽然有一点点的明白秦桑那时为何要“忘怀”,这样一个带笑认真聆听的男子,恐怕一旦真的爱上,便是余生难忘的。
余生难忘,是一件多么可怕而痛苦的事情啊。
“微然,端菜!”秦桑从厨房里出来,招呼李微然去端砂锅。
叶树夹了一节黄豆在筷子上,对女儿微微点头,“不错。”
秦桑欲言又止,莞尔一笑。
……
陈遇白睡不着了,可怀里的某人却还是径自安眠,睡颜恬静。他有些气愤的伸出两只手指堵住她的鼻孔,呼吸不畅之下,安小离缓缓的张开了小嘴,他一低头吻了上去,拨弄着她的舌头往外拖,直到憋不过气的某人睁开迷蒙的睡眼,软绵绵的伸手拍他的肩。小小的下,他的火就蹿的高一些。本来真的只是想逗逗她的,可是她香软的味道吸入肺腑,下面就再也不受自己控制。
睡裙被撩到脖子,他含着她温热的香软丰盈用力的嘬,种下一颗又一颗的粉红草莓,他的手指一路往下,从她的小裤裤里伸进去,轻拢慢捻的挑逗,忽而直刺花心,睡梦里的某人一阵鸡皮疙瘩直起,又困又**,呜咽了起来。
她的腿自的绕了上来,陈遇白腰眼一阵麻,简直想把身下闭着眼软软娇哼的小东西一口一口的吃下肚里去。可是不能,所以他动作越的尽兴用力。
掐着她臀肉的手指越收越紧,安小离在昏眩和疼痛之间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被折磨的哭出了声来。陈遇白喘着粗气,把她的眼泪吮干,身下的冲撞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放轻,最深的时候,安小离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他顶的撕开两半了。他在爆的前一刻叫她的名字,亲昵而霸道的语气,然后抵着她最柔嫩敏感的一块肉射了出来。安小离仿佛被拉进了一个光怪6离的漩涡,不断的打着转转往下掉,抽搐着哭了出来。
还好,是抱着她家小白一起的。
……
二十八,陈遇白开车,带着安小离回了R市。
电话里说是下午一点左右到,吃过午饭,秦桑和李微然闲来无事,手拉着手出去散步,正好去接他们。
刚刚扫开了积雪的地面,一男一女手拉手漫步行走,同样款式的长羽绒服,一件黑色一件红色。安小离一看就眼红了,怂恿小白一加油门,把对他们热情招手的金童玉女甩在车后。有情饮水饱,你们两个自己走回去吧!
陈遇白完全不理解安小离这是什么小女子心态,不过他还是顺着她的好,待会儿见了陈老师,不知道她要怎么张牙舞爪呢。
秦桑和李微然追着车跑了一段,都觉得莫名其妙,两个人面面相觑,只好再折回去走长长的一段路。
R中的教师公寓都还没有电梯,小离家住在五层,陈遇白拎着礼物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哼哧哼哧的爬楼梯。
到了家门口,小离兴奋的敲了敲门,陈老师估计是早就听到脚步声等在门后了,一秒的反应时间过后门就打开了,穿着厚实毛衣的富态陈老师张开双臂,笑的眼角皱纹成射线状,“我的宝贝终于回来了!——你……遇白?遇白!”
场面定格,门内是张着双臂和嘴呈拥抱不遂吃惊过度状的陈老师,门外左边是双臂前平举头右扭呈拒绝拥抱疑惑升级状的安小离,门外右边是面带微笑的陈遇白,他出声打碎这定格的一刻:“你好,姑妈,好久不见。”
原来
c市一年一度的商会paRTy,在几大龙头一轮回过后,今年又转回到了梁氏。
年前顾烟因为狗毛过敏病倒了两天,梁飞凡没时间再管其他,就把宴会的事交给了容岩。于是商会会长挂名主办,容二公子亲自操持,这场跨年宴会,吸引了c市商界政界所有人的目光。
秦宋这些天来清瘦了一些,眼里也没有了以往的轻狂张扬,和纪南一样都是一身的正装,以主人家的身份满场应酬客人,梁飞凡陪着顾烟在吃东西,容岩端着酒杯闲闲的晃过去,低声的抱怨:“怎么一晚上一个单身美女都没有?我明明在邀请函上注明携带家属的。”
顾烟和梁飞凡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谁都不搭理他。容岩环顾四周n圈之后,终于眼前一亮,拍了拍梁飞凡,说:“西边秦氏的秦杨来了。”
“恩?”梁飞凡怀疑了一声,城西的秦家,和他们梁氏一直是不来往的,邀请他们做什么?
容岩的笑容有些玩味,“只是想验证一下,我某方面的记忆力是不是果真惊人。”
他刚刚说完,秦杨和秦柳就走到了他们跟前。秦杨和梁飞凡容岩握手打招呼,“这是我妹妹,秦柳。”他主要是向着顾烟介绍,谁知道顾烟淡淡的看了一眼,笑了笑就不再搭理了。秦杨有些微恼,虽说早听闻梁飞凡身边这位是极为得宠的,不过这样的待客之道也真是丢梁氏的脸的,怪不得一直不能被扶正。
梁飞凡当然觉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容岩却看出来秦杨的不高兴了,正好秦宋经过,他便示意秦宋邀请秦柳跳一曲。
秦杨带秦柳出来,就是为了广结各家公子,秦柳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当下他微笑点头,秦柳便跟着秦宋走了。
容岩端着酒杯和秦杨闲聊,也真的只是闲聊,城中的商界随着错综复杂的政界关系一向也是有派别的,西边的那派,尤其以秦杨程浩楚浩然几家为,和梁氏不算敌对却也泾渭分明。只是容岩一向交游广阔,和秦杨还算有些来往。
舞池里渐渐的只剩下秦宋和秦柳,男的玉树临风,女的明艳动人,燕尾服潇洒画圈,色彩鲜艳的长裙随着舞步飞扬,跳的极美极好,两个人又是很登对的年纪,今晚来的都是有眼力架的,看这阵势,都很有风度的退了出来,围在边上笑着鼓掌。
容岩不动声色的啜了一口酒,貌似无意的对秦杨说了一句:“上次在你办公室还见过你妹妹呢,我和萧勉一起来的那次,不过那时她还在读书,长的和现在不太像了。”
秦杨正在犹豫秦宋是不是符合他家老头子的女婿标准,听容岩这么问,不疑有他,随口答:“不是,秦柳底下还有个妹妹呢,叫秦桑。”
容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就知道,对于美女,他的记忆力是惊人的。哪怕两年多前那天秦桑只是对他和萧勉说了句“稍等”就走了。
一曲跳罢,整场掌声雷动,秦宋和秦柳携手还礼,场面一时之间极为喜庆。秦杨细想之下还是觉得不好,程浩刚刚回国,两家出资牵头的那个大项目正办的红红火火,楚浩然家里又斗的厉害,多事之秋,秦柳要是和秦宋扯出点什么,怕是会影响局势。他对梁飞凡和顾烟略一点头,转身去找秦柳了。
顾烟巴着梁飞凡的手臂,好奇的问:“谁是秦桑?”她和容岩相处久了,自然就能看得出来刚才的一幕容岩问话的重点。
梁飞凡有些面色凝重,小五小六争的大打出手的那个祸水,竟然是秦家的女儿,看容二刚才的样子,小五还不知道。但是又不像是有什么阴谋,不然秦杨不会这么没提防。还是说,秦杨是故意的?西边近来大动作不断,难道是真的打主意打到梁氏头上来了?
顾烟久久的没等到他的答案,顺着他凝望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秦柳挽着秦杨,笑的十分明艳。顾烟脸一板,手里的盘子“嘭”的一声往桌上一扔,声响大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梁飞凡吓了一跳,收回思绪低声的在她耳边关心的问:“怎么了?”
顾烟向来不解释不高兴的理由,只是丢下一个冷冷的眼神,昂着小下巴,拖着长长的裙摆不可一世的往外就走,梁飞凡在各种复杂的眼神里暗自叹息了一声,闷声不吭的追了上去。
……
陈老师激动的热泪盈眶,扯着侄子半条胳膊怎么都不撒手。安不知原本是坐等女儿女婿上门的,谁知来的是他平生最不齿的妻子娘家人,当下陪在一边沙上坐着,一言不。
一言不的,还有进门半个多小时还提着行李的安小离。
陈遇白……陈老师的侄子……那么……
那个在家里都穿着笔挺校服的闷骚少年,那个拥有一整层楼层当卧室,却只放了一床一柜一桌一椅的奇怪少年,那个用眼神生生把她吓哭的BT少年,那个逼着当年刚刚上一年级的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读了一个下午分子量化理论给他听的魔鬼少年,那个只相处了一个下午,却吓的她只要一听见陈老师说娘家就放声大哭的“小哥哥”……
陈遇白,原来,他是陈遇白。
安小离被一只无形的手拉入了洪荒的无边寂寥,没有秒针滴答,没有时间过往,只有她一个人在自己傻傻的躯壳里看周围的热闹。
小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
秦桑和李微然上来的时候,陈老师兴奋的在厨房咚咚咚的剁肉准备包饺子吃,安不知老师兴奋的在书房拿着放大镜研究陈遇白送给他的宋徽宗真迹,古香古色的茶几旁两张太师椅,一张坐着异常沉默的安小离,一张坐着低头喝茶的陈遇白。
李微然轻轻敲了敲门,安不知匆忙的抬头,见是秦桑和这两天陪他下棋的小伙子来了,连忙叫女儿去泡茶待客。
安小离木木的应了一声,站起来乖乖的去了。秦桑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不对,跟着她出去了。
李微然在椅子上坐下,给陈遇白丢了个“你行啊”的眼神。陈遇白轻轻勾了勾嘴角,还了一个“我是谁啊”的眼神给他。
安小离从书房出来没有去厨房,而往外,到了楼梯口直往上爬,秦桑默默的跟着,两个人从六楼的小*平台熟门熟路的爬上了天台。
天台上的积雪完整无暇,安小离踩上了一步之后,直直的倒了下去。秦桑晚了一步,伸手拉她却被她一起拉倒,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倒地,都摔的够呛。
“你个白痴!”秦桑的手被安小离压了,痛的麻木,她抓了一把雪抹在安小离脸上,恨恨的骂。
脸上一凉,安小离就这么“哇”一声大哭了出来。天台空阔,哭声传出去很远,在小小R中的操场上回声不断。
秦桑连忙脱了手套,七手八脚的擦她的眼泪,“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嘛!”
她越道歉安小离哭的越来劲,秦桑就怕楼下的住户都听到了,到时还不知道以为什么事呢,她伸手捂住她的嘴恐吓:“再哭我就拿手套堵你嘴了啊!”
安小离当然相信秦桑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硬是止住了嚎啕,委委屈屈的掉眼泪。
秦桑拉她起来,再往前面走一点就是水箱了,高大的水箱往下有几个台阶,这里,是秦桑和安小离的秘密基地。
两个人在台阶上坐下,安小离仰天半躺在秦桑怀里,呆呆的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秦桑不问,她反而有了诉说的**:“桑桑,陈遇白是陈老师的侄子。”
“唔——唔?!”秦桑不得不承认,这样狗血的桥段连她这样见惯天雷的都觉得很雷很狗血。
“我想,他肯定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小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的。”
“那你怎么没认出他来?”
“因为……陈老师带我去他家的那个下午,我刚刚自我介绍完就被他吓哭了……桑桑,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陈老师家里一直恨我爸爸和我耽误了她,所以派出陈遇白故意来接近我。”
“唔,”秦桑竟然认真的思考,“我觉得,有可能。”
她的语气很认真,可是表情让小离觉得她明明就是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玩笑的,安小离脆弱的神经受不了这样的质疑,尖声叫了起来,吓了秦桑一大跳。
“是真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安小离把秦桑摇的前仰后翻,“你为什么这么淡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阴谋!你说你说你说!”
秦桑任由她疯,终于她摇累了,又呜呜的开始哭。
“小离,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很乱?”
安小离捂着脸猛点头,从下午到家开始,她就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癫狂……唔,好像,一直在那里的某样东西“轰”一声的倒了……
秦桑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件事她有太多的不清楚,现在也给不了什么好的意见,况且安小离现在根本搭错线了。
手机响起,是李微然,当然是找她们两个据称泡茶去的人。
“我们在赏雪,一会儿就回去。好,好,知道了,晚饭前一定回去。对了,你别在小离爸妈面前叫陈遇白三哥!回来我再跟你说,反正你顺着陈遇白的话说,他不说他是小离男朋友你就别说什么。”秦桑挂了电话,摸摸小离的脑袋,“不要哭了,我们总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听听陈遇白怎么说。再怎么说,你不是陈老师亲生的,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事情总不至于太糟。”
秦桑说的有条有理轻松容易,安小离却觉得,事情实在是糟透了,而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传说中的——受打击了。
……
晚上叶树和秦桑李微然都在陈老师家吃饺子,陈老师格外的高兴,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侄子是她的骄傲。
陈遇白从她们两个再进门起就一直看着小离,她哭过了,眼睛有些肿。从他叫了那声“姑妈”开始,她就再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或者微笑。
小东西,真小气。
陈遇白把碗筷放下,拿纸巾掖了掖嘴角,对陈老师笑笑,说:“姑妈,其实我这次是陪着小离来的。”
陈老师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问女儿:“对了,你说带男朋友回来的,男朋友呢?”
安不知和叶树都很正常,李微然和秦桑极有默契的坐直了腰板,陈遇白在桌下伸手去握安小离的手,安小离缩了一下,躲开他的手,把手放在了桌上,终于抬头:“我男朋友……来不了了。”
陈老师皱起了眉头,安不知摇了摇头,“正所谓——”
“闭嘴!”陈老师不耐烦的一声吼,安不知连忙咽下了后半句。
陈老师不悦的看着安小离,安小离这时反而平静多了,“我们分手了,我不喜欢他了。”
她说的很淡定,一边坐着的陈遇白却脸色渐渐的不好看起来。
陈老师碍于外人在场,不能把筷子直接扔过去,只好退而求其次,狠狠的敲上了安小离的额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她作势再敲,轻,却是陈遇白伸手挡住了她。
“姑妈,你还是这么凶悍。”陈遇白淡淡的说,陈老师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也就不再追究小离了。
陈遇白一边应付着陈老师,眼角撇了身边的安小离一眼。
她眼里含着泪水,正低着头默默的往下咽饺子。看着她委屈的小样子,他刚刚心里的那点不快也就散了。
……
天气太冷,浴室里又没有浴霸,秦桑从热水器上接了水给李微然简单的擦洗一下。
叶树过来敲敲门:“微然,电话。”
秦桑开门接了过来,无意之间瞥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容岩。
李微然接起时并没有什么异样,还把她圈在两臂和洗脸盆之间逗弄,可是听着听着他脸色就变了,放开了她站到了一边。秦桑很识相的往外走,关门的那个瞬间,他正好转了过来,复杂的眼神看的秦桑心头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