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厂公TXT下载厂公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厂公全文阅读

作者:一语破春风     厂公txt下载     厂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血诏

    相府门前,马车急匆匆停了下来,左右来人连忙将车内的梁禀扶下,脚刚一落地,梁禀便挣脱仆人,捂着右侧衣袖快步步入后庭,闻讯而来的夫人,赵氏还没来得及过问宴会之事,就见自家相公像是眼里没见着人,疾步进了书房。

    她连忙唤身边的儿子,“元垂,去看看你父亲,他这模样怕是有大事,去帮你爹爹分忧。”

    长的魁梧雄壮的梁元垂,听了母亲的话,也不多说,连忙跟了上去,刚一进书房,就见自己父亲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张布绢,上面血糊糊的,难道自己父亲杀人了?

    梁元垂不敢大意,凑上前一看,布绢上写满了猩红的字,血书!他脑子里一嗡,不由睁大眼睛,望向父亲,失声道:“这可是血书?能让阿爹如此谨慎,莫非是陛下暗递?”

    说到这里,脑门一层冷汗。

    “你到聪明,却只知道练那绿林莽汉的武艺,有什么出息。”梁禀看了眼自己唯一的儿子,心里暗叹:老夫百年,这臭小子如何撑的起这家啊。

    梁元垂知道父亲不喜自己练武,犟道:“阿爹,这是一码归一码事,现在我是问你这血书哪儿来的,可千万别是陛下暗地给的,这趟浑水对咱家没好处。”

    “还真是陛下的血书。”

    梁禀叹了一声,回想道:“今日百官宴,阿爹我与那濮王争执了几句,败兴而回,下了大殿,出宫门之际,和一个小太监撞了一下,那太监悄悄递给阿爹这布绢,当时我扫了一眼就知是什么,所以连忙赶回来。”

    随即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将血书打开,一字一句的念道:“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濮王,自封摄政,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元老,先皇重臣,可念先祖胤建武朝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我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如能事成,终不负卿。”末尾,一行小字写道:今夜丑时入宫。

    读罢,梁禀双目含泪,抖着手将血书收好。梁元垂撇撇嘴道:“这不是汉献帝的衣带诏吗,随便改了几个字,这样太没有诚意了。”

    “元垂啊,这里面大有深意。”收好血书梁禀说道:“陛下已满十六岁,又且能不知衣带诏之事?此举应该是暗比自己就是被奸雄曹操所囚的汉献帝,,两者皆是傀儡,甚至性命堪忧。所以借此事例向老夫寻求帮助。”

    见父亲神情动容,梁元垂着急道:“阿爹,你可要想清楚啊,咱家趟了这浑水那可是和濮王站到对立面,想那摄政王如今内掌禁军三万余人,外有两支兵马为呼应,单单兵马近十万驻扎附近,再者濮王身边也招揽十多名江湖高手为侍卫,咱家有什么?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啪!

    梁禀转身一个耳光扇在自己儿子脸上,怒目而视道:“老夫年轻之时,一介白衣,是先皇慧眼识人,提拔我于穷困潦倒之中,才有了如今梁家显赫门第,如今先皇子嗣有难,老夫且能袖手旁观?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夫纵然事发被抄家灭族,也算还先帝的恩情了。”

    说到动情处,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梁元垂咬紧咬关道:“既然阿爹决定了,便是我梁元垂决定的,儿子没能继承阿爹衣钵,但也有一把子力气,需要打先锋,元垂愿意听候阿爹差遣。”

    “这才还是我梁家好儿郎!你且下去,阿爹这就沐浴更衣,去见陛下商讨除贼大事。”

    说完,将梁元垂大发出去,自己吩咐下人烧好水,沐浴一番,掐着天色时辰,悄悄从后门乘坐相府车架去了皇宫方向。

    此行隐秘,不敢从宣武门而入,有太监早已恭候,引领下从旁门悄然入了大内,梁禀引着夜风,虽年岁已大,此时却是腰肢挺拔大步朝福宁宫而去。

    寝宫外,梁禀站立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更不见赵吉出现,偌大皇宫内,像是只有他一人在,站了许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紧闭的寝宫大门,大声叹息道:“我有除贼志,陛下却无见臣胆,也罢!陛下保重,老臣告退。”

    寝宫对面的阁楼上,两个小人儿依在遮拦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到梁禀那声叹息,赵吉心里一悲,说道:“小宁子,朕这么欺骗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心中委实不安。”

    白慕秋望着来时挺拔,去时伛偻的背影,躬身道:“陛下仁慈,这是对的。把梁相拖下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以目前处境,朝堂中只有梁相两朝元老勉强能与摄政王抗衡一二,谁叫梁相门生故吏四处开花结果呢,奴婢将他拖下来也是为了将这趟水给搅浑了,将今日刺杀引到梁相身上,让濮王和宰相先打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扰乱濮王他们的阵脚和布置。”

    “唉,只有这么办了。”赵吉随即又可惜道:“若非小宁子,朕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可惜你非完身,不然该是朕的肱骨之臣。”

    “并非一定站在朝堂上才能做肱骨之臣。”

    白慕秋微笑道:“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奴婢虽然身体残缺,但也时时刻刻在陛下身旁,一样为陛下分忧,只有陛下安好,奴婢自然安好。”

    “就你嘴会说。”

    赵吉失笑了一下,问道:“明日,赵武那厮会如何动作?”

    白慕秋想了下道:“有什么动作,奴婢也不敢往下结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会受到眼线的汇报,关于今晚梁相来此觐见陛下除贼一事,然后被陛下关在门外不愿见。”

    “那朕且不是会被传成昏君?”赵吉想到这一点反问道。

    白慕秋拱手道:“这样且不是更好,那赵武防备陛下之心定会减少,接下来的计划,更容易施行不是?”

    随即又道:“陛下且放宽心,明日自会有新动作,洒家自会见招拆招的。

第十四章 探病

    ps:第二章,求推荐票和收藏!

    “叮咚!触发宰相梁禀的影响,获得因果点五点。”

    “叮咚!触发圣女赫连如心的影响,获得因果点1点。”

    回到内舍刚躺下的白慕秋就接到了系统的提示,梁禀的影响,他多少知道会触发,只是没想到才只有五点,看来这人本身对大局影响不大,只是后面的圣女赫连如心是什么意思?回想自己所有记忆当中似乎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看名字而且还是个女人,正确来说是个外族女人。

    他记得看电视剧《天龙八部》里面,依稀记得有过一个叫赫连铁树的西夏男人,而且赫连似乎也是西夏大姓,这个世界也有西夏,难不成这个赫连如心是个西夏女人?

    白慕秋最近神经非常的过敏,对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心生警惕。只是现下也想不透来龙去脉,在床上反复折腾才堪堪入睡,至于百官宴上挨的板子,有金刚童子功护体,早就没事了,于是迷迷糊糊中的睡过去。

    .........

    .........

    濮王赵武出招了。

    翌日,白慕秋被赵吉派来的太监拉了起来,一进福宁宫就听到赵吉带来的消息,今日上朝摄政王破天荒第一次没来,全程都由太后尚氏在旁听政,小皇帝专断完成的,至于原因就是昨日濮王遇刺,受伤未愈,加上惊吓过度,病倒在床不能下地。

    这可把赵吉乐坏了,抓着白慕秋的手说道:“要是赵武那厮就这么病死了多好,小宁子,你是不知道,今日朝堂上朕是何等威风。”

    赵吉说着,脸上一副大权在握的表情,一时间颇为得意。

    不过白慕秋还是泼了他一头凉水,“陛下此时高兴为时过早,濮王殿下乃是武人出身,这条惊吓根本算不得什么,怎么可能惊吓过度病倒?奴婢猜测这是濮王计策,一是假借病倒,从漩涡中跳出来,由外而内看清刺杀事件的本末,至于二嘛,奴婢认为他是在等。”

    “等?等什么?”小皇帝不明白其中含义,迷糊的看着他。

    白慕秋勾起一丝冷笑,道:“当然是在等陛下或者朝中百官原形毕露,谁跟他不是一条心的。所以奴婢奉劝陛下不可表现的过于急躁,既然装傻充嫩已经做了,咱们就将它做完。”

    赵吉被他提醒,也觉得之前表现的确实急躁了些,于是赶紧问道:“那该如何做完?”

    “既然濮王殿下想跳出漩涡,咱们就把漩涡在带回去!”白慕秋阴笑,低声道:“今日,奴婢陪同陛下悄然出宫去濮王府上探病如何?”

    一说到出宫,赵吉高兴的拍起手掌,对于探病什么的,完全没放心上,于是兴奋的让白慕秋赶快去准备准备。

    无奈之下,白慕秋给宫门侍卫递了腰牌,至于随行人员,人自然不能多,原本想把海大富带上,但一想到他的体型容易将遇刺的那件事引出意外来,干脆只带了小瓶儿和小桂子加自己一共三个随侍,其余侍卫十人左右,乘坐普通马车从侧门出了宫门。

    一出皇宫,驶入大道后,人来人往越来越多,赵吉兴奋的捞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大千世界,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往客商,小摊小贩招呼应酬,就像仙乐刺激着赵吉的每一根神经,当然也包括白慕秋,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武朝的真实世界。

    一个有血有肉的凡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但也足以让他生出别样的心思,他想亲身体会这繁荣的人世间,而不是充满冰冷和算计的皇宫大内。

    车架停在了濮王府。

    小桂子连忙跳下马车掏出腰牌让门卫赶紧通知府内管事,示意陛下目前正在马车当中,门卫只是个普通人,自然不知道朝堂上自家主子权势盖过了皇帝,于是不敢怠慢,匆忙打开府邸大门,一路小跑找管家通报去了。

    白慕秋扶着赵吉下了马车,进了前院,那一栋栋气势雄伟的楼舍让他一阵眼红,低声道:“这些建筑都已然越制了,看来皇叔早就有了窥视心思。”

    白慕秋应付了他一声,随即叮嘱道:“陛下,还是像往常那样,就算知道濮王是在装病,也不要露出马脚,就当他真的生病,而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知道吗?”

    “小宁子,你就放心吧,对于演戏,朕已经做到熟能生巧。”赵吉得意的说着,就迎上了迈着莲花步的濮王原配,赵王氏。

    赵吉连忙以侄子身份,谦虚的行了一礼,“怎劳婶子出来相迎,侄儿惭愧。”

    “陛下能来寒舍,才是做婶子的脸上有光呢。”赵王氏看似贤惠,却也和赵武那般语气凌人。

    “今日,侄儿是以亲人身份来探病,婶子就不要陛下陛下的称呼了。”赵吉脸色不改,语气亲近且自然的问道:“皇叔病情如何,今日早朝听说皇叔病重,侄儿心中甚是不安,这不,一下朝就赶了过来探望。”

    赵王氏脸色愤愤道:“御医说是惊吓过度,婶子却说他是被那戏月楼的狐狸精给迷的。”

    赵吉好奇刚想问,就见白慕秋在给他挤眼色,连忙改口道:“那请婶子前面带路,侄儿既然已经来了,怎么都要见见皇叔,今日朝堂上还有许多未处理的政务也需要皇叔看看。”

    “那感情好,婶子这就带陛下过去。”赵王氏满脸堆笑,热情的在前面引路,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超过小皇帝,这是不符合体统的。

    不过此刻谁也没在意,半盏茶的时间,赵吉一行人才走到一座尖顶八角楼下,楼高九层,窗扇五面,大有九五之意。

    赵王氏走到楼口,便不再进了,面带嫉色的说:“这里就是戏月楼,你家皇叔在里头五层养伤,里面那狐狸精在,婶子就不进去了,里面没有闲杂人,可自行上去便是。”

    说完,头也不回,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染上恶疾似得。

    赵吉与白慕秋互视一眼,便堂堂正正走了进去,上得第五层,就闻到一股药味,循着味道来到一扇檀木香料做的门扉前,还没敲门,门自然打开,一个蒙着薄纱,赤着白嫩脚丫的女人端着空药碗出来,赵吉只是看上一眼,整张脸就涨的通红,手脚无措退到一边,那女人目角含春,斜斜勾了他一眼,小皇帝整个魂儿都飞了,痴痴的看着窈窕背影拐过一角,直到消失。

第十五章 赫连如心

    ps:第三章已送上,打赏加更!

    小瓶儿虎着一脸,满是不高兴,如果不是赵吉是主子,估计按这丫头性格已经掐过去了。白慕秋嗅了嗅残留在空气的味道,有股淡淡的麝香味,自古麝香含有助兴的乐趣,闻久了会让人爱欲横生,好在对他没什么作用,于是干咳一声,才把赵吉惊醒。

    赵吉正了正衣冠,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朕,朕去看望下皇叔。”

    小瓶儿哼了一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胸大啊....屁股大...像个葫芦什么的,话里透着怨念,一看自己身板,不由跺了一下脚,跑到廊的尽头,那里一扇窗户看景色去了。

    等到赵吉进了房内,白慕秋皱着眉轻手轻脚朝刚刚那女人消失的拐角过去,心里还记得系统提示的赫连如心这个名字,说不定就是和濮王有关联的女人。

    他们中间有什么秘密关联,白慕秋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眉目。拐过廊角,前面走廊只有一扇木门,窗纸里隐隐透着红色出来,里面一个窈窕人影儿忽然来到门边,将门扇打开,薄纱上露出的一双美目勾魂儿般的带着笑意。

    “这位公公可有事?奴家胜雪乃是濮王妾室,恕不能接待外客。”说完又关上门,转身进去。

    白慕秋计上心头,脱口而出,“赫连如心!”

    门还关上,背影陡然一震,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冲门来,一把抓住白慕秋的肩领拖拽进了房内。房内的布置呈大红色,鲜艳刺眼,白慕秋心中却是惊骇,自己一时性起就想诈一下,没想到真诈出来一个高手,如果那林云迟算的上二流高手,自己还能过上几招,可眼下这妖媚异常的女子武功何其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给擒住拖进屋内。

    “你是怎么知道奴家名字的?”看似愤怒的语气,可说出来却依旧显得娇媚,像是在打情骂俏。

    打肯定是打不过眼前这位赫连如心,不过心思快速一转,这女人原来在濮王跟前用的假名,那绝对是有问题的,赫连姓氏......圣女......假意接近,这三个关键点顿时让白慕秋明白了什么。

    “奴婢乃是大内从五品殿前公公,掌稽查之职,武朝密侦司,洒家也是可以过问的。至于从何渠道听来,洒家就不方便说了。”白慕秋夸大的将自己身份抬高。

    “你这小太监有点武功不假,但这张嘴却胡乱说话。”赫连如心芊芊玉手摸了摸白慕秋的裤裆,失笑道:“还真是一个小太监啊,不过看你宫袍倒也是没说谎,你这小人儿长的可真俊儿,可惜没机会品尝女人的滋味了。”

    赫连如心知道对方真是一名太监后,便放开了他,论武功自己在他之上,要杀他也易如反掌,但杀了他自己绝对会暴露身份,得不偿失。

    “赫连乃是西夏大姓,却不知如何成了圣女,洒家听闻圣女一词,应该是某个教派里的职位吧?”白慕秋心里清楚这个当口,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杀自己,心里稍定后,便有了新的打算。

    “看来这小太监知道的挺多,难道真是密侦司的人?”赫连如心微微蹙眉想道。

    随即又舒展眉头,坐到了床头,忽然抬起那双无与伦比的美腿,一只玉骨肌冰的玉足堪称完美,伸到白慕秋的胸膛上,慢慢滑动,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道:“奴家并不知道什么圣女,要说武功,这是奴家家传之术,公公如是想学,大可说就是了,何必冤枉人家呢。”

    白慕秋冷冷盯着越来越往下揉动的玉脚,开口道:“赫连大家不必隐瞒,洒家见你隐蔽身份可定另有目的,洒家不好妄下推论,说不定咱们目的一样呢。”

    赫连如心勾魂儿一笑,薄纱将雪白的美腿遮盖斜躺榻上,“公公此言差矣,奴家知道你们想要杀濮王殿下,这可与奴家的目的并不一致。”

    “刚才洒家已经说的明白,赫连大家是圣女必定是某教人物,此刻来接近濮王无非见他快要登基大宝,你们目的无非有二,一是杀了他,好让西夏铁骑犯边。二是迷惑他,好让你们的教能入主中原。洒家觉得第二个最有可能,毕竟中原地大物博,人员辽阔,是最理想的传教圣地,可惜这里已有道佛两门,所以想借此机会将你们的教入了新皇帝法眼,甚至成为国教,对吧?”白慕秋不是不怕死,而是有些事必须要敞开的说,说到对方心里的阴暗里去。

    听到这里,赫连如心自然惊诧了一下,不过依旧一副慵懒诱人的姿势靠在榻上,道:“公公说的只是猜测,就算说对了,也没证据。”

    “你想岔了!”白慕秋摇摇头道:“洒家并不想揭穿你们,只是想告诉你们濮王虽算不得上一代明君资质,但也不是随意糊弄的,把宝压在他身上,不如压在小皇帝身上。”

    赫连如心噗嗤一笑,“小公公哟,原来你是来做说客的啊,小皇帝赵吉如今无权无势,眼看就要被人揣下皇位了,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奴家怎会看在眼里。”

    “如今形式已经不同,洒家不信赫连大家没看出一点眉目?”白慕秋似笑非笑的说道。

    赫连如心豁然坐起,勾人的桃花眼,直盯盯的看着他,“那晚的刺客是你安排的?”

    白慕秋点点头,“如今网已撒开,濮王已是瓮中鳖,另外洒家多一句嘴供赫连大家思考,小皇帝赵吉生性贪玩,性格还没定型,容易轻信他人,如果他继位的话........赫连大家可以好好取舍一番。”

    说完,拱了拱手,不再看这妖精一样的女人,留下一脸思索的赫连如心。

    临出门时,他停了下来,侧身又说道:“赫连大家可否听说过一种武功叫做缩阳功?”

    原本还有些愕然的赫连如心,顿时眉开眼笑,一双桃花眼秋波颦顰,“等公公身子骨长开了,奴家扫榻以待如何?今日小公公一席话也让如心茅舍顿开,奴家会好好考虑的。”

    “静候佳音!”

    白慕秋躬身离开,刚刚最后一句话,其实是他故意以假乱真的说给她听,赫连如心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一身内力为何是纯阳童子修为,自己这样一说,反而让对方以为把自己的秘密当作交换,这样一来信任就有了。

    那么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可对赫连如心的影响,为什么因果点还没有下来呢?这让白慕秋疑惑起来,难道这女人并未上当?

第十六章 惊雷

    四人出了濮王府,当中除了小桂子,其余人都在心里想着事情,赵吉一脸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从赵武那里出来后,就这副样子,小瓶儿自然不用说,还在对那个女人的身材相貌耿耿于怀。

    而白慕秋面无表情,但脑子里一直在推敲赫连如心说过的每一句话,反正他已经尽到了最大努力去影响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就算不能将她拉过来,至少也能让她摇摆不定,不过最后她是否能帮助小皇帝夺下皇位,最后她是否将那什么教引入中原,都不重要。

    佛道两家足够让她和她的教喝上一壶,况且将来是东厂的天下。

    上了马车,赵吉连忙说道:“小宁子,刚刚赵武在谈话里,隐隐说了关于梁相的事,说朕做的好,就不该深夜面见任何臣子。而且他似乎准备要对梁相的势力动手了。”

    “陛下勿忧,濮王能和殿下说这番话,说明心里已经将陛下不再当作威胁了。”白慕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奴婢觉得今日濮王态度也是试探陛下如何选择,他把选择已经摆上台面。”

    “那朕该怎么选?”赵吉眼巴巴的看着眼前同龄的小太监。

    白慕秋眼里闪过冷芒,躬身道:“陛下自然还是选择站在濮王那边,至于梁相,他一身忠肝义胆,最后到头来家破人亡也算报效朝廷了。”

    见到赵吉一脸犹豫和不忍,白慕秋继续道:“陛下将来要像太祖皇帝那边威盖天下之主,就必须抛弃这种妇人之仁,君要臣死,不得不死,这句话不是凭口乱说的。到时,奴婢会帮忙将梁相留下一点火种,到底也算没有断绝子嗣。”

    马车再次驶入热闹喧哗的市井,可这回再没有人感到兴奋。

    不知何时开始,积起了厚厚的云层,隐隐有雷音在云层中间传来,白慕秋站在福宁宫一角望着天空不时闪烁的电光,以及一阵阵滚滚雷声,仿佛在预示一场大变动就要开始了。

    他心里即是激动到颤抖,也有点惴惴不安,但更多的是迷茫,以前的自己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在企业上班的上班族,拿着不算多的工资养着一个家,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就那么平平淡淡过一生,最后挂在墙上就此结束。

    但现在他的人生又重新开始了,还是在一个历史轨迹偏差的异时空内重新来过,如果当初没有系统,估计这会儿还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太监,最后的结局也极有可能是各种死亡,然后丢进乱葬岗,

    系统怎么来的,白慕秋也想过,也问过,但总是提示自己的权限不足,无法回答,将他的疑问堵死在脑海里。

    此时此刻,煌煌天威下,白慕秋第一次担忧自己这么陷害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会不会遭报应,可一摸裤裆,那种想法就被抛之脑后,自己都已经是无根之人了,还怕个什么?

    当初自己看着电视上的各种太监作恶,也是各种愤怒,但是当自己成为货真价实的太监后,就不那么想了,或许这个职业就不该出现,连做男人最大的乐趣已经没了,还能指望太监们干什么?

    所以有段时间,白慕秋很迷茫自己该干些什么,直到从系统那里知道可以恢复‘小兄弟’后,这就是他的唯一目标,当然如果还能穿越回去,那就多了一个期待。

    在迷茫中找出一条道来,并不容易,至少白慕秋是这样认为的,目前他只想着如何在这个充满危机的皇宫中站稳脚跟,如何把同样危机重重的赵吉扶植起来做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一堵墙。

    只是这堵墙能屹立多久,这就不是他考虑的了,如果倒了再建一堵新的就是。

    看了会儿天色,白慕秋回到了内宅,操起笔墨,仔细的将在宣纸上记录事情的走向以及可能出现的走向,就跟前世企业战略规划一样,只是中间多了更加详细的人物关系图。

    今日探病后,大概已经知道赵武在那场刺杀当中,被错误引导认为梁禀才是罪魁祸首,那么接下来的打击报复会从什么开始呢?濮王是军旅出身,在大殿之上也得武将拥戴,而梁相则是文官集团的首脑之一,这场文武斗应该快要开演了。

    可惜这场好戏,白慕秋不打算钻进去,也不打算让赵吉也进去,只等他们打得不可交的时候,让赵吉原本无足轻重的地位,变成压死骆驼的一根羽毛………..

    只是这中间原本太后尚氏是一个变数,现在多了一个赫连如心这个某教圣女,白慕秋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发现这个女人妖是妖,却还是一个处子。她是在什么情况成为濮王的爱妾身份,又是如何把濮王迷的团团转,却又是完壁之身的呢?

    他发现,他又点小看了这个世界里的人物。

    如果影响不到这个妖女,那他和赵吉的计划,决然会失败,到时候他俩就会成为文官和武将的集火目标,赵武倒成了得利之人。

    计划因为一个不确定的人,变得模糊起来,他差点想派海大富去把那妖女杀了,但是想想那女人的武功应该还在海大富之上,于是就郁闷的放弃这个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慕秋合上书页,现在他不急于抽取武功秘籍和武林人物,对大势上没有丝毫帮助不说,那些拥有自我思想的武林人物说不定还会添乱,所以暂时压下激动的心情,等待这一事了后,他决定闭关一段时间好好将自己武学精炼一番。

    正准备将蜡烛吹熄,一个窈窕的小小身影在门外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轻轻的敲了下门,小声在外面道:“白公公,你睡了吗?”

    白慕秋听到这声音,哑然的笑了笑,随即将门闩打开,把在外面鬼头鬼脑的小瓶儿放了进来,问道:“夜都深了,怎么还不睡觉,就算明日不是你这丫头当值,也有着很多事情要做的。”

    小瓶儿才不管,自来熟的坐到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刚到嘴边又放了下来,愁眉苦脸道:“白公公,大家都说你聪明,你帮小瓶儿拿拿主意,怎么才能让.......”她一下将声音放到最低,“怎么才能让陛下看上我?”

    “放心,洒家屋内隔音很好的。”白慕秋洒然一笑,“原来你睡不着是因为这事儿啊,估计还在白天那妖女的模样烦恼是吧?”

    小瓶儿一下被戳中,也不害羞,当即凑到白慕秋跟前,直直点头,睁大眼睛说道:“对啊,对啊,小瓶儿今天见陛下看那不知羞的女人,眼睛都直了,魂儿都飞到不知哪儿去了呢。”

    这个傻丫头,白慕秋揉揉她小脑袋,道:“你才多大年龄就想这些,不过啊,也别难过,现在你还小,身子没长开呢,洒家觉得将来小瓶儿也是会出落成大美人儿的。”

    “真的?”小瓶儿眼里闪着惊喜,然后找不到词来形容,就在自己平平的胸和屁股上比划,“这些也会有吗?”

    白慕秋忍着笑,点点头,“会有的,好了,赶紧回去睡觉,听说多睡的女人,将来才长的出好样貌、好身段呢。”

    小瓶儿连连点头,打开门闪了出去,临走时不忘说“谢谢白公公。”

    待她离开,白慕秋笑意冷却下来叹口气,看着天真的小瓶儿,他有句话没说,就算被皇帝看上,也不一定能纳为妃子,最多的可能是将孩子生下,撵出宫去,这是最好的结局,剩下的结局,不用说也知道。

    突然,一声惊雷在皇宫上空炸响。

    白慕秋推窗望了望,呢喃道:“雷已来了,雨在哪儿?”

第十七章 骤雨疾来

    人言有灵,化九天玄气。

    正如作晚白慕秋期待的雨,在一晚的旱雷过后,今晨下起了淅沥小雨,此刻他拿着垂拱殿暗探传来的消息,心情如屋檐下滴落的雨滴一样阴霾。

    梁禀这位半截入土的宰相终于带着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动手了,对于忠肝义胆的人,其实白慕秋心里终究有点不忍,可他自己也要活着,甚至是两个人活着,那总归要牺牲一批人,这是天道给予的公平交换。

    这让他想到了宋朝的岳武穆和秦桧,等等!白慕秋忽然被一道惊雷炸醒,如果这是宋朝的翻版,即便不少地方不一样,那么有些地方是不会改的,那女真要崛起?目前太平时代下,岳飞应该还是学武的青年人,他打了一个激灵站起来,一扫先前的阴霾,忽然有种狂笑的冲动。

    他不寂寞!就算这武林如何,在他来说,不过一群绿林豪侠而已,只要东厂运转起来,这天下没有谁能挡得住无孔不入的番子。

    白慕秋在意的是那些曾经活跃在正统历史上的那些精英们,岳武穆、蔡京、童贯、秦桧这些人如果都会存在,那么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亲自见见他们。

    想到这里,手里的那张纸条被扔进了雨水里打湿泡烂,白慕秋瞭望着阴沉的苍穹,自言自语道:“你们打吧,打死多少算多少,给武朝腾出一片空位出来就好。”

    可想了一会儿他心里依旧沉甸甸的,因为要不了多少年,大势不变的话,那白山黑水出来的女真就会横扫天下,以武朝彻底坏到根子里的军队真的能挡住?

    不知不觉,他坐着的姿态下,双脚摆了出一个八字形,外八字主杀,内八字可活,这是公公级别通晓的常识,现在的他就想杀,可惜能力有限,目前无法做到。

    只有等赵吉坐稳皇位的时候,东厂才会正式成立,那么到时候就是白慕秋露出狰狞爪牙的时候,第一个开刀的绝对会是文官形式下的军队制度,在那些番子的眼里,没有人是干净的,干净的只有冷光森森的刀。

    白慕秋放下茶碗,这时一个体态宽大的太监闪了进来,对着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太监,毕恭毕敬的跪下来,“公公差小的过来,可还有其他事?”

    眼前的白胖的太监自然就是被系统安插身份的海大富,那个能一掌将人骨骼击碎的化骨绵掌让白慕秋眼馋的紧,这可是阴人的不二武功,要一至两个时辰才会发作,就跟慢性剧毒一样,一旦发作起来必死无疑。

    就算你运气好,生命力强悍,也会变成瘫痪的废人。

    只是这海大富虽然是被召唤出来的,但依旧保留了太监的特性,残忍和不信任,之所以受到白慕秋的掌控,并非他武功有多高,而是用了前世画大饼的绝技。

    “如今梁禀那老头儿开始自掘坟墓了,赵武的动作也快了。上次你做的很好,没让濮王察觉出你是故意放水,所以这次还是需要你再出马一次,梁相毕竟是个忠臣,据闻他还有个儿子,武功不错,为人也跟他老爹一个样,耿直忠诚,是条好狗。陛下现在正用人之际,这种人多多益善,等濮王那边对梁家开刀动手时,你去救他一命带回来。”白慕秋说完,压一口茶水,继续道:“等这次事了,你那御膳房的差事就该放一放,洒家看那带班公公卫福来没甚鸟用,到时你就接了那奴才的位置如何?”

    海大富胖胖的脸立即谄媚一笑,原本就很小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隙,“奴婢不敢居功,白公公年龄虽小,且智龄早熟,又是陛下跟前红人,将来内务大总管的职务非公公莫属。刚刚奴婢细细一回味公公说的话,救那梁家小子果然好计策,大有一石二鸟之意,只是要不要带回来的时候,奴婢把他烦恼根给切了?”

    切?我切你妹夫!

    白慕秋挥挥手,道:“不用,以后有用的着他的地方,切了就不好用了,你赶紧去找小瓶儿让她带你出宫潜伏起来,只等梁府出事端后,你就动手。对了,大富啊,如果你看见一个蒙面身披薄沙的女人,有多远就躲多远,救了人赶紧离开,不要和她纠缠,那女人的武功比你高出几截来。”

    海大富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既然公公提醒,奴婢自然省得。”说完,便离开了。

    待他走后,白慕秋手里的茶碗,嘭的一下,炸成碎片,弹射四周。他的目光越来越阴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闷,慢慢形成一道道邪火无法发泄出去,至从他在系统那里得知,可以用因果点换修为后,白慕秋就把剩余的十来个一起提升金刚童子功,从四层直接提升到了五层快六层大圆满境界。

    内力的快速增长,对他来说太过于措手不及,至刚至阳的内力就像是春1药一样让他难受,却苦于无处发泄,有时想,他的灵魂也同样是处男就好了,应该就不会那么痛苦,可惜他的灵魂和记忆都是三十来岁的大叔,尝过女人的味道,自然就明白心里那宠宠欲动的劲儿是怎么回事。

    打烂了茶碗,白慕秋一甩袖口,去内宅打拳发泄去了。

    而朝堂上的事,依旧在发酵,在持续。

    农历,七月初九。

    有谏官弹劾濮王赵武不约束门人及家人纵横市井乡野,欺男霸女恶贯满盈。

    农历,七月初十。

    有谏官李裕弹劾濮王赵武府宅越制,家中蓄养死士三百人,门下豪客不下五百之数,私掌玉玺,手握禁军兵权意图不轨。

    农历,七月十一。

    宰相梁禀上奏道:濮王赵武,行事不端,祸乱君纲,外勾接边军,江湖游侠,内掌禁军禁锢皇权,大有行王莽之事,请陛下削去赵武摄政王之职位,不得干涉朝政。

    然而小皇帝赵吉留中不发,深信皇叔,让满朝文官痛心疾首。

    农历,七月十二,鬼门关开。

    这一天,一直称病在榻的濮王上朝了,兵甲齐备,开了朝堂不得擅自携带兵器的先河,那一剑冷森可怖,一名梁禀门下学生,人头落地,血溅垂拱殿。

第十八章 牺牲品

    血光四溅!

    又是一具文弱官员倒在血泊当中,濮王缓缓收回剑锋,一路走向已经吓傻了的小皇帝,一对牟子透着疯狂的暴虐,扫过右侧每一个官员发白的面孔,剑尖依旧还在滴血。

    “濮王!你这是要弑君造反吗?”梁禀不畏其目光,站出来,须发并竖。

    被一下杀懵了其余大臣这才反应过来,或许让他们还有勇气怒声叱骂的是文人根骨在支撑。只是宫殿外围禁军已经在垂拱殿包围的水泄不通,刀剑林立。

    濮王赵武摇摇头将剑插回鞘里,摆了下手,轻蔑的笑道:“本王近两日身子抱恙没来上朝,听说有人在背后用那张铁嘴蛊惑陛下,今日我就来了!来看看,是你们的嘴硬呢,还是孤的剑硬,不过很可惜,目前看来还是孤的剑要锋利一些。”

    说着,他伸出手,拍在赵吉瘦弱的肩膀上,从后面高高俯视着下面瑟瑟发抖的文臣,“大概有很多人以为本王遭遇刺杀,不久会命不久矣,于是不听话的人就跳了出来,当然还有很多不听话的人还藏着,孤也不想追究下去。今天来,一是感谢陛下对孤的信任,没有受到你们这些酸儒教唆。二是要请陛下看一场戏。”

    “哦?皇叔要请朕看什么好戏?又像上次的鸿门宴吗?”赵吉第一次直面鲜血,脸色自然惨白,不过也能挺住。

    赵武摇摇头,让下面的禁军士卒抬上一个筐来,“当然不是,而是另一种。这竹筐里装的是近几年来了,各大小官员受贿的证据,以及我们梁相通敌卖国的信件。”

    “什么?!”

    “怎么可能?!”

    “梁相乃是文中豪杰,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自污的事情来。”

    一语击起千层浪,贪污受贿这在官场很常见,是个官基本都会贪墨一点,但通敌卖国那情况就是不一样了,梁禀的门生故吏自然不信,朝堂上一片混乱,掺和着骂声。

    “是不是真的,我们立刻就会揭晓。”濮王在龙椅旁坐了下来,剑被他柱在手下,冷冷的喝道:“先把其余犯下罪责的人一一拖出去,杀头!”

    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内侍颤颤磕磕走到大殿中央,将竹筐里的证据一一清理出来,并大声宣读上面写着官员的名字以及犯下的罪行。

    “户部朱定,贪污公粮五石,受贿七千贯。”

    “谏议大夫曹邦国,私迫民女十五名为淫1奴,另仗杀细户一人。”

    ......

    ......

    被念到名字的官员来不及喊冤,就有如狼似虎的军士冲进殿内拿人,拖到垂拱殿外,砍下了脑袋,放在托盘里呈到大殿下方,此时喊人的名字没有停歇,军士的刀没有停歇,一颗颗脑袋露着惊恐的表情被并排在大殿上分外的狰狞。

    文臣班列急剧减少,唯剩下寥寥二十来人,而死之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的关系,要么与宰相交好的官员,要么就是宰相的门生故吏。

    “哈哈!”

    梁禀红着眼睛,亦步亦趋指着上首的赵武,嘶声怒喝:“几欲铲除异己,无非在我们身上栽赃嫁祸,你等武夫专权害国,欺压幼主,天理昭昭,自然有天下文士为我等平冤。”

    濮王一甩剑鞘,飞过去打在梁禀衰老的膝盖上,顿时将他打跪下来。“谁要是敢给你们平冤,孤就杀谁,天下文士给尔等平冤,孤就杀尽天下文士!”

    “呵呵!”梁禀膝盖骨已碎,披头散发,咬牙硬撑起来,“那你就杀啊,就算你杀尽天下人,后世也会有人为我等平冤,你今日做下这等事,你是在欺天下之民眼睛都瞎了吗!”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被冤枉的。”赵武下了台阶,与他擦身而过,赶走那两名内侍拿起一张书信,念道:“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石楠兄一别余年在南国可安好?小弟如今在去岁已得辽皇看重,委以重任,每每感到往日多受兄长照拂才能顺利到达北方,乌鸦鸟禽亦懂反哺之恩,如今小弟思念兄长,驻足长亭无时无刻不在期盼能团聚...........”

    “别念了!”梁禀喘着粗气,忽然疯癫的笑了起来,老目含泪抬头看向龙椅上的赵吉,“陛下如何看待老臣?”

    赵吉一脸犹豫,其实他心里如何不清楚,可皇位与这位老臣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小皇帝叹息一声,说道:“证据确凿,朕如何能替你说话,你通敌之事大家都听到了,朕不能徇私枉法,而地上那十几颗头颅也都是该杀之徒,全是作奸犯科啊,梁相你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全收这些心里龌蹉的人啊,皇叔乃是赵家江山的门户,他杀的都是危害朕江山的人,朕还想说一声好呢!。”

    梁禀闻言,一脸死灰,垂头久久不动。

    有内侍上前一探鼻息,赶紧下跪道:“陛下、濮王殿下,梁相他....他....死了!”

    “这老东西三言两语就死了。真是没用,皇叔这里就交给你了,朕看的有些乏了,改日再请皇叔到宫里来用膳。”赵吉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眼角却是湿了。

    待赵吉走后,濮王弹出宝剑,一剑削下了梁禀的头颅,让人裹上石灰存好,再派人给宰相府上送过去。

    是夜,城内实施宵禁,一股无形的压力在行进路人的头上盘旋。

    黑夜,一条火光长龙蜿蜒而至,敲开了相府大门,火光中人头攒动,一个个面目狰狞,俱都刀剑出鞘。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王府!这是什么.....”

    家丁见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抛到自己手上,定睛一看,吓得三魂跑了两魂,大叫一声跌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一柄长刀斩断了他的脖子。一群禁军蜂拥而入,见人就杀,见女就抢,一队骑士冲入相府手中火把高高抛向阁楼,点燃了整栋建筑。

    火焰和浓烟俱起,不少楼里的人来不及跑出就大火和浓烟所吞噬,一名身披鳞甲的武将叫道:“梁禀通敌卖国,家中无论老幼全部带走,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ps:求点评论和打赏呢,打赏太白了......看起好尴尬。

第十九章 计谋下惨剧

    一栋木楼在大火中轰然倒塌,火光下马嘶人喊,映出一副修罗地狱般的场景,蜂拥而来的禁军此刻更加像是一群残忍的劫匪,毫无纪律可言,相府中的家丁丫鬟只是普通再普通不过的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惊慌失措四处乱跑。这样一来更激起了这些军卒的兽性。

    凡是家丁是男性,全部被一刀刀砍翻在地,而惊声尖叫的丫鬟则成了混乱中的发泄对象,进来的兵卒足有数百人,烧杀当中,总有四五成群的禁军士卒抗起一两个漂亮的丫鬟找处空地便开始撕衣解带。

    带兵的管制,不是没有呵斥,只是局势已经失去控制,这帮士卒其实有来历的,原本京城守卫宫城的禁军只有两万人,濮王为了更好的掌握禁军所以抽调了一万多边军、郡兵组成的一股新力量糅合进去。

    只是这帮人本来大多都是兵油子,或者有门路的,知道此次抽调进入的是禁军,所以进来的大多都是烂到根子里的人。

    既然无法压制,就让新晋的禁军营指挥使自己头痛去吧,随即那名管制大声招呼士卒严禁对梁家罪人施暴,只需将这些人清理出来带走。

    陡然间,一处火光炸开,燃着火星的碎木纷飞,一个身影被突然挑飞了起来,砸在那名管制脚边不远。掉下来的人是一名禁军士卒,口吐血迹眼看已经不行了,胸口被洞穿出拳头大的伤口,血止不住的流。

    一个身影从正前面窜了出来,飞奔的脚步踩着青砖地面‘哒哒’的响,那管制下意识的举起刀想去格挡,一柄带着污血的枪头已经杀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们!纳命来!”

    噗嗤,管制闷哼一声,双眼一瞪,看清那人二十来岁,相貌与那通敌卖国的梁禀何其相似,随即视线一晃一黑,只觉得嘴里一凉,再无知觉。

    梁元垂虎目含泪,极快的从那看上去像个小头目嘴里抽出枪头,呸了一声,提枪连扫数人,一枪一个窟窿的捅下去,一会儿功夫死在枪下也有十个之数。

    其余禁军此刻也注意到了凶悍的此人,其中盔甲醒目的将领从另一处赶了过来,此人面目黝黑,一双倒三眼,面目狰狞凶恶的盯死了梁元垂。

    胯下那匹骏马,喘了喘粗气,马蹄使劲的泡了下地,不耐烦的在原地踏步。那指挥使一展披风,冷冷笑了笑,“想不到一辈子文骨的梁禀居然会有一个武夫般的儿子,他不是瞧不起武人吗?说什么武人乱国,我呸,你家老家伙通敌之事,你可知晓?”

    “放你娘的狗屁!”梁元垂将枪身死死捏住,双目通红的叫道:“我阿爹乃是两朝重臣,定是你等陷害忠良,快说,我阿爹在哪儿?”

    不知哪个士卒又把踩的污秽的人头捡了过来,扔到了梁元垂脚下,那指挥使冷笑道:“你阿爹不就在你脚下吗,好好父子团聚吧。”

    随即一招手,“围上去,给我杀了他。”

    “阿爹!”梁元垂抱住头颅,悲声怒吼,一柄长刀砍来,当下侧过脑袋,将发髻削断,顿时成个人披头散发。

    躲过一击,梁元垂脱去衣衫将梁禀的人头包裹住系在腰上,抢起地上的长枪,整个身影一跃而起,枪尖凌空朝下对着围过来的三个士卒就是猛戳,那三人顿时额头被开了瓢,白浆喷了一脸。

    当下梁元垂也不拖延,跳出被包围的圈子,游离在外,将一个个冲过来的士卒一一点翻在地上,此时那名指挥使怒喝一声,“退开!”

    便双腿一夹马腹,挺枪冲杀过来,白蜡枪杆空中打了一个弧形,冷森森枪头猛然再次加力,带着一道残影,扫了过去。

    呯的一下,两只枪身碰撞,梁元垂被借着马力的将领硬生生的击退数步,双臂顿时一麻,肌肉微微颤抖,他清楚自己刚刚杀了十多人,又硬吃了一记对方的冲击力,此时有点力竭了。梁元垂看了一眼被禁军从四面搜捕出来的家人,知道如果再留下来,必然会被要挟,思虑一转,转身就逃开。

    怎奈身后那将领不愿看到煮熟的鸭子飞走,再次催动马匹,追了过来,随行而来的还有几名骑士,个个身手了得之辈。

    “想走?把命留下来!”

    一名骑士掏出一柄流星锤,双目瞄准了对方,锤头在转了几转,刚准备出手,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其余骑士察觉动静,回头一看,只见那身影身高体胖,却灵敏的从半空飞下,一掌就将戴着铁盔的骑卒拍死。两名骑卒立即调转马头挥刀朝那黑衣冲砍过去,只见那人在马背上向前一趴,两柄刀锋从他背身擦过,错马的那一瞬间,黑衣人双臂伸出,犹如大鹅扑翅,双掌全力印在那俩骑卒腹部,将他们冲势止在了马背上,倒飞了回去。

    黑衣人一踩马背,凌空而起,朝着地上的士卒,嘭的一下,一掌击碎额头。而另一人同样挨了一掌,躺下便不再动弹。

    此时,那指挥使眼见追不上梁元垂,手下跟来的骑卒已死伤殆尽,不由高喝赶过来禁军步卒将这俩人围杀。黑衣人扫了一眼蜂拥而来的士兵,以及后面隐藏起来的弓手,不由暗骂一声,朝那指挥使冲过去。

    那指挥使知道遇到高手,连忙双手持枪,一记简单的平刺,随后白蜡杆一摆,枪头如同毒蛇吐舌,朝黑衣人扎了过去,端的阴险。

    黑衣人身形微晃,仿佛空中借力一般,平平左移了些许,躲开了枪尖,陡然伸手一把将枪身捏住半截,猛的一拉将那将领凭空拽下马来,两人同时一落地,黑衣人身形加速,欺身上去就照着那人胸口一掌,再次将人轰飞。

    纵身一跳骑上战马,一拉缰绳朝梁元垂追过去,追到后花园假山处,叫道:“小子,别跑了,洒家是来救你的。”

    梁元垂眼里闪过惊讶,“公公?”

    “凭多废话,速度跟来!”说完,也下了马,提着梁元垂纵气跳上了假山越到凉亭上,再到最近的房顶,一路踩着瓦片在禁军的咒骂下跑出了相府,逃到后面的树林里。

    俩人跑了一阵,见追兵还未到,趁此机会歇了歇,梁元垂双手抱拳道:“谢公公救命之恩,只是如今元垂再已无家,无法报答公公恩情了。”

    “别谢洒家。”海大富拉下面罩,露出白白胖胖的脸,“要谢就谢皇上和白公公,今日濮王在垂拱殿大闹一场,杀得人头滚滚,就连梁相也难逃厄运,陛下毕竟年龄小,被吓懵了,根本无法阻止只手遮天的濮王,所以事情一休,白公公便排洒家过来救人,能救几个算几个,可惜洒家过来时,已经是人间惨剧了。洒家有负皇上的嘱托。”

    海大富说的悲伤,刚经历惨剧大变的梁元垂自然听的落泪,抱着腰间系着的头颅失声痛哭。突然林子里一阵惊鸟乱飞,海大富朝上方一瞧,警惕道:“何方朋友,不如下来一聚。”

    闻言,梁元垂顿时抓住长枪贴在海大富身后警惕盯着每一处。

    这时一道女子风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徘徊,一抹白色从俩人眼前滑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消失在黑幕里,当下海大富心里惊诧,莫不是还遇上魑魅魍魉的鬼类?

    眨眼的功夫,俩人隐约看到一个身披薄纱蒙面的女子赤着脚裸,婀娜轻盈走在松软的枯叶上,带着一种鬼魅般的吸引力,那女子开口,顿时如春风拂面,“告诉你们那小公公,他说的,奴家同意了。”

    随即,又掷来一物,海大富伸手接住,摊开一看,却是一枚铜制的虎头。梁元垂惊讶道:“虎符!”

    海大富原本还存有和这女子一比高下的心思,但听到虎符两字就知道此事干系重大,连忙拱手施礼,再抬头时,那女子悄然无息的离开了。

    “小子,想不想为你家老小报仇?想的话就跟洒家离开这里。”海大富贴身藏好铜制虎头。

    梁元垂狠狠点头,“如能亲手报仇,愿做牛做马。”

    海大富欣赏的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话,连击朝着一头方向纵身而去,梁元垂拔腿狂奔跟上。

第二十章 人头滚滚

    宫里人都知道白慕秋是小皇帝跟前人,濮王一党自然知晓,所以这次监刑,皇帝这边必须要有所表示,而且没人会主动出来揽下这差事,濮王为这事也考虑过,既然有人站出来,那就让他来就是,也甭管是不是太监,所以白慕秋走到了台面,做了屠杀忠臣家眷的刽子手。

    临刑当天,白慕秋堂堂正正走出宫门来到刑部大牢,亲自核对人数,可当他进去的时候,那心陡然抽动,里面关押的全是老少妇孺,成年男丁有一半在抓手中因为反抗被杀了,活着的此刻如同行尸走肉,木纳的看着一切,像是认命了一般。

    这次濮王赵武做的有点狠,通常犯官妇孺会没入官府,为奴为婢转卖他人,但这次不同,借着梁禀通敌卖国的罪名,全家三十六口人押至市口斩首。

    清点完毕,白慕秋看了看时辰差不多,让牢头给所有人准备一碗断头饭,便叹口气出去了。牢头也不像以前冷血,这次行刑的是他见过最多的一次妇孺被砍头,毕竟大家的心都是肉长的。

    摆着的碗筷谁也没动,见状后,白慕秋示意将人戴上枷锁,押送刑场。

    梁禀为官几十年,名声尤为显著,就算这些妇孺蓬头垢面走到了外面一样昂首挺胸,街道两旁的市井百姓肃然的看着她们一一而过,显然他们隐约看的出梁相绝对不会那样的人,而这些妇孺又何其无辜?

    甚至有年老者,掩面痛哭。

    白慕秋骑在马上,心里尤为不自在,设计阴谋他想过会有很多人会受牵连而死,可当想法中的那些数字变成血淋淋的现实时,相差对比下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让人感到难受。

    差役在前面开道,将熙熙攘攘的人流分开,让这些妇孺顺利到达了刑场,白慕秋坐到临时搭建的监刑台上,看了看天时,还有一点时间,来之前他已经告诉海大富,带着梁元垂来看,但不能让他来救人,就是要让他徒增愤怒。

    一个发疯的疯狗才是白慕秋想要的,这种失去理智的人,用起来才会安全,不会察觉其中的漏洞,从而怀疑到皇帝和自己身上。

    只是这种连梁家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要榨干净会不会有点伤尽天良了?

    想着,白慕秋起身走到刑台中间,朝中间一名老人作揖道:“梁夫人,在下宫内公公白宁给您见安了,洒家知道夫人也是深明大义之辈,该知道如今陛下失势,始作俑者乃是濮王殿下,洒家虽为监官,亦想刀下留人,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梁夫人全身受缚跪在地上,微微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年龄只有十五六岁般大的小太监,高傲的气节也松了下来,“公公如此小就入宫,想必也是可怜之人。老身也不是那种毫无理智之人,小公公好意,老身代表全家心领了,你也只是当差之人,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言罢,白慕秋忽然悄声道:“好告夫人知晓,元垂如今已获救,今日让他暗中为各位送行来了,当然洒家可不敢让他来劫法场,毕竟这里被濮王布下了伏兵,他是你梁家唯一的香火,夫人九泉之下好好告慰梁相吧。”

    “老身谢过小公公了。”梁夫人颔首谢道。

    “奶奶,我怕!”

    一个孩童怯生生看着雪亮亮的鬼头刀,使劲的往梁夫人身边靠过去。

    “璨儿乖,不用害怕,不疼的。”

    梁夫人尽量用着温和的语气说着,“你乃爹爹会咱们家报仇雪恨,所以不要怕,等到了下面,我们又可以见到爷爷了。”

    白慕秋听到这些话,脸色惨白,手指关节捏的‘咔咔’乱响。没办法,这就是朝堂,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人一倒,身后的家人就跟着遭殃,古往今来如此者,就如过江之鲫,死在刑场者更如牛毛。

    为了给自己挣命,必然要有牺牲。

    只是牺牲的不仅是别人的性命,还有白慕秋自己的良心。

    同一时间,人群隐蔽的角落里,两个戴着斗笠的人远远看着刑台上,其中一人满脸泪水,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被另一人死死拽住臂膀,估计已经冲上去劫法场救人。

    “元垂啊,别冲动。”

    海大富隐藏在斗笠下的面孔看不出表情,只听他道:“你上去救的了几人?这里四下都被濮王布下了伏兵,上去只会多添一具无头尸体罢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儿老小死于刀下,而我只能在旁驻足观看,我心难安啊,此刻就算是死了,也比站这里舒服!公公放手,成全我吧。”梁元垂低声泣道。

    “糊涂!”海大富并没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紧,压低声音道:“洒家救你且不是白救了?如果连你一块儿死了,她们的血海深仇谁来报?你爹的仇谁来报?你梁家现在就你一个活人,如果都死了,就真的绝后了。”

    梁元垂将牙咬死死的,眼珠子瞪的血红,就听刑台上那名小太监将一枚令牌掷于地上,手下人高呼一声:“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就见身裹红衣的刽子手提着鬼头刀当先来到一名年轻女人身边,那女子被塞住嘴,哭喊不得,惊恐的眼睛直盯着寒刀由上劈下,当即一颗人头掉进了篮筐,一股鲜血喷射出一道红箭。

    梁元垂点名道:“那是我妹妹。”

    接着,又有一位妇人被砍下了头颅,眼神停留在惊恐上,透过篮筐的缝隙盯着人群。

    梁元垂咬牙泣不成声,“那是我夫人。”

    梁家三十六口人,一个一个被砍去脑袋,每杀一人,梁元垂就会告诉海大富她们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越到后面,他神情越来越麻木,再到一片死灰,眼神里毫无感情可言,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了人该有的所有情感。

    此时屠刀来到最后一人颈边,梁老妇人大声道:“元垂我儿,今日梁家蒙难,乃是濮王祸乱朝纲引起,你爹除贼不利,死得不冤,但我梁家妇孺何辜?元垂,记得为我等报仇雪恨。”

    话音戛然而止,刀锋落下。

    梁元垂使劲掐自己大腿上的皮肉,狠声道:“此生如不能生吃赵武那厮的血肉,元垂死不瞑目,公公!我们走吧。”

    农历,七月十四,鬼门关关上却带走了一批生灵。

    民间传言,皇帝昏庸无能,濮王专权作乱残害忠良,一时间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可在半个月后,一件大事悄然发生,却如九天惊雷,震骇世人。

第二十一章 计差一环,有人补

    梁相一家三十六口被斩于市口,皆为老弱妇孺,那场面让全汴京城里的人心里都感到戚戚然,就算当时没去观刑的人听闻后,暗中无不大骂濮王和皇帝如此对待忠良大臣的家眷,更甚者暗地里跑去街道焚香祭奠死者,也有曾受过恩惠之人痛哭流涕,为其披麻戴孝。

    汴京一事,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第二天就流出了京城,当朝宰相通敌卖国被杀了全家,放在哪个国家都是惊天大事,作为梁禀门下的学生故交,自然站出来为老师鸣冤,然而紧接着由濮王府下达的告示,凡为梁禀伸冤鸣屈者皆以同罪。

    这一文书下达不久,反而趋之若鹜的人过多,当中学生士子多到府衙击鼓上状,这些当中不乏抱着伸张正义者,也不乏带着为了出名而来。

    一时间各地学儒上文评击朝政,待得农历七月底,一场屠杀让大半人闭上了嘴,开封府以及周边小县,波及最甚,一夜之间批捕上百名评击濮王残暴言论的儒生,并在城门楼上用竹竿挂起了他们的首级作为警告。

    这一举措,也确实镇骇了不少人,在绿林当中,却不乏血勇之士,其中河洛一带有金剑先生称号的陈千鸣号召武林同道,曰:我等武林豪杰,行事光明磊落,今日聚盟,只为梁相洗清冤屈,为天下鸣不平事。短短数日就聚集数十人大大小小,有名无名的江湖人士,出名的有‘阴阳刀’丁猛,‘拔山力士’车卿等等组成百日盟,企图混入汴京伺机而动,诛杀恶獠。

    然而武林群雄,行至半途,就接到令人错愕的信息。

    *****************************************************************************************

    至从监刑半月内,白慕秋就没有睡好过一觉,一合上眼睛就看见梁老夫人的孙子,在他面前晃,稍微有点睡意后耳旁总能感觉到梁老夫人大声的高呼为其三十六口人报仇。一想到这画面,他脸色就不自然的难看,惨白,甚至微微发抖,虽然举起屠刀的是濮王赵武,但真正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如果没有他的嫁祸江东之计,那些妇孺是不会死的。

    白慕秋至此半夜里都会被噩梦惊醒,不是他怕鬼神,而是心里过不了那个坎。没穿越之前,白慕秋只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上班族,为了一点加班费都会硬着头皮熬夜操劳,为的就是明年儿子的学费,或者母亲的医药钱。

    可如今,一切又都变了,变的连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来,白慕秋心里清楚不是系统的出现影响他,也不是自己心里原本就那么变态,而是这个大环境下,有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在迫使他做出本能的求生挣扎,因为这个时代,他知道那个白山黑水中出来的女真有多么可怕,那是一种野蛮到能摧毁一切的力量。

    “我到底是怎么了?”

    白慕秋坐在床榻,使劲揉着脸,看着油灯的灯芯,低声自语道:“明明我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有这种认同感,为什么不自己逃离躲过数年后的女真南下?老婆......我该怎么办.......我刚刚害死了好多人....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脑袋一下就没了..豆冠年华的少女还没找到心爱的男子......也没了....每每想到梁老夫人的怒吼.....我差点告诉她......我就是害她们家的那个人....可是我没办法......可是我没办法.......老婆教教我...我现在眼不明.....心不静....”

    白慕秋眼里趟满了泪水,打湿了衣襟也浑然不觉,只是一遍一遍的念着原本世界中那个在最迷茫,最困难时期陪伴他的女人,一个善解人意,不断鼓励他的女人。

    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她了,白慕秋只能独自面对,他是自私的人,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百姓被将来南下的女真人杀戮,那个场面当初只在教科书里出现过,可毕竟是冰冷冷的数字,当数字转化为现实时,那又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老婆....谢谢你陪我走过了一辈子!”

    白慕秋打开窗,看到皎洁的月亮清冷的挂在天空,没有繁星作伴,“这辈子剩下的路,就由我一个人走,如果.......我能回去,我保证每天都会按时回家陪你和孩子,但现在我要一个人战斗了,可能的话再见吧。”

    仿佛是给自己过去一个诀别,也仿佛是一种祭奠。

    关上窗,转过身的白慕秋,那稚嫩的脸上凝固着冰冷的寒意,他拿出笔墨铺好宣纸,将之前的计划重新开始梳理,从示敌以弱宴请濮王开始,一一排列下来,再到梁相被杀,濮王权利更进一步,明面上基本完全是一面倒,看似没有希望了。

    但他的计划,就是在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环,杀死他,杀死这个目前处于巅峰时期的濮王,这个时候的他绝对是目空一切的,之前的一步步计策就是让他看不上赵吉,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温水煮青蛙的宴请模式让他习以为常成为了家常便饭,甚至留宿后宫。

    这样一步步降低他的防范意识目前来看,已经具备动手的条件。只是....白慕秋停下笔,看了看全盘,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人手不够。

    一步步算计濮王的同时,也带来负面效果,那次刺杀让他防备刺客上多了一份警惕,如今濮王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包括林云迟在内的五名高手,而皇宫大内明面上听从皇帝,实际上也是被濮王控制着。

    所以要解决濮王,必须要把最后一个问题处理掉。想到这里,白慕秋马上悄悄出了门,连夜找赵吉把这事情给他说说,被拉起床的小皇帝自然一声的起床气,但一听到最后的关键时,也愣住了,“那....小宁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白慕秋点点头。

    手指指向后宫方向,就算小皇帝再笨也明白过来,大怒道:“不行,其他都可以,就连朕的老臣都可以牺牲,唯独这件事不行,稍有不慎,朕的脸往哪儿搁?”

    “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已经最后一步,且能前功尽弃?再者,奴婢向陛下保证,绝对不出意外。”白慕秋急道。

    小皇帝还是摇头,发气的跳到地上,举起一盏精美的花瓷就想往地上砸,“你这...狗奴才...狗奴才....非要气死朕不可......朕不想干了!!”

    就俩人僵持片刻,这时,寝殿的门静悄悄被打开,两名粗壮的宫女将门口把守住,一个宫装妇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小皇帝赵吉刚想开口,就被止住了,那宫装妇人说:“小宁子的话,可以试一试。”

    “不行!”赵吉涨的满脸通红叫道。

    那妇人目光慈爱,却严肃的盯着他,“为什么不行?”

第二十二章 吸星大法(已经A签了,求收藏和推荐)

    “叮咚!触发赫连如心的影响,获得因果点2”

    刚刚结束与赵吉的谈话,回到内宅,就接到系统的提示,白慕秋不仅嘀咕赫连如心这个女人真是谨慎,居然到现在才下定决心,不过自己没给她谈过详细的计划,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到,绝对不会是只有武功和脸蛋的女人。

    看来以后与这人打交道要小心一点。

    此时,宫外已经是三更鸡鸣时,大小宫娥内侍已经开始准备起来忙碌了,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瞌睡,白慕秋想到了小瓶儿的承诺还没兑现,既然是重重的赏赐,自己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除了一套大升仙手和金刚童子功以及残缺版的灵犀一指。

    对了,反正自身学的东西不是很厉害,干脆就把大升仙手拿出来给小瓶儿炼吧,至于金刚童子功,还是算了,那是男人练的,女子练的话,弄不好小瓶儿会变成长胡子、一身体毛的假男人。于是静下心,思索脑中的大升仙的三种招式,一一临摹下来,写在纸张上,其实白慕秋自己练了一段时间,根本找不到第三层的门路,说不得是他自己资质不够吧,而且众多影视里面,也鲜有提及过此武功的来历,更不知道谁用过,根本没有参考的地方。

    待写完最后一个字,吹干墨迹后就放在了桌上。随即,白慕秋决定进抽奖的因果点用了,时间紧迫起来,本身所学太少,万一到了关键时候,拿不出手来,就太过丢人,甚至丢命。

    想罢,他便坐到床边,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菩萨保佑,抽一个好武功给我。念完后,呼出脑中的系统,打开武学转盘,反正都是赌一赌手气,于是不用系统提示,便开启了转盘。

    转盘依旧霞光四溢,指针飞速旋转,上面的密密麻麻排列的武功秘籍犹如密集的小体文字,只有偶尔看见一两个熟悉的字眼才能看清楚是什么,比如一个‘易’字晃过,他心里就明白那是《易筋经》,不过可惜有缘无分。

    随着转盘速度慢慢减弱,指针缓下。黑色的针头晃晃悠悠开始停顿了,白慕秋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仔细看着下面那阁写着九阴真经时,脸色顿时潮红,呼吸急促,这本武功在小说影视当中可是影响了好几百年,而写这本书的黄裳原就是大内藏书殿的书记文官,抄写道藏经文时无师自通学会,而这本九阴真经一旦学会内外兼修,胜过太多武功秘籍。

    就在白慕秋以为这本隗宝就要落入自己手里时,指针依旧没有停下,基本是蜗牛的速度还在移动,最终移出了格子的分界线三分之一才停了下来。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笑傲江湖》中任我行的成名武功——《吸星**》,是否现在学习?”

    白慕秋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一脸的惋惜和痛苦,还处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遗憾中,如果不是第二遍系统提示将他惊醒过来,都不知道还要遗憾多久,绝世秘籍就这么失之交臂,其实换做是谁都感到惋惜。

    等他回神一看获得秘籍,也是心里惊了一下,《吸星**》也是很出名,除了任我行外,令狐冲也学过这门武功,自然是非常霸道,不过好像局限性也小,好像是不能吸取内功异常稳固和深厚的人功力。既然已经抽到了那就学吧,小说当中任我行能凭借这门武功纵横江湖,并且坐到日月神教教主的位子,自然有它异常厉害的地方。

    况且白慕秋目前本来就是一介阉人,将来主持东厂,恶人的形象是跑不了的,倒也与这武功匹配不少。想罢,便让系统将吸星**融入自身。

    “叮咚!宿主请注意,此功法乃是完整版,需要先行散功,也就是必须散去金刚童子功的内力修为,是否继续?”

    散功?白慕秋听完不由皱起了眉头,修炼条件居然还这么苛刻,也对了,当初令狐冲学习时,内力全失,正适合学习吸星**,既然如此,散就散吧。

    “继续!”

    白慕秋身体陡然一震,浑身一麻一酸,就感到全身上下失去了力气,虚弱的连普通人都不如,身体顿时仿佛被抽空,浑身一软倒在了床上,这时那道旁人无法看见的霞光变成一条光线缓缓钻进了白慕秋的脑海当中。

    一个看不见样貌的魁梧男人盘坐地上呢喃呓语,但他嘴中话音却在白慕秋耳边清晰可闻,越听心中顿时亮堂,原来之前进入一个误区,以为那散功是将全身功力散去,经脑海中人影讲诉,才知道自己消失的内力是被贯入了周身经穴,难怪丹田中的内力被抽走不见,原来是有了新去处。

    以前看小说没仔细,现在学起来心里越来越佩服,吸星**就是以空洞丹田的方式来吸取别人内力化为己用,而这中间还有一个法门,那就是融功。白慕秋此时庆幸这次抽到的是完整版,而不是残缺的,如果是残缺的,直接学了没有融功这一法门,内力冲突,内脏如刀绞般疼痛。

    待系统传授完毕,白慕秋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看看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于是叫过小桂子让他把小瓶儿和海大富一起叫到偏殿等候。

    吩咐完,白慕秋将写有大升仙手的纸张叠好放在袖子里,大步走向偏殿,等了差不多小半时辰,俩人这才赶来,看着一脸不乐意的小瓶儿,白慕秋将纸张拿出递给她:“这是上次奖赏你的,拿好了。”

    “什么东西?”小瓶儿好奇的打开,一见上面弯弯扭扭的字体,不由一脸鄙视,但很快就被上面写的名字吸引住了,捂住嘴叫道:“白公公,这....这....是武功秘籍?”

    当即小小人儿跪了下来磕头,白慕秋让海大富把她扶起,才说道:“这是洒家所学的一点粗浅功夫,将来小瓶儿办差办的好,洒家这里还有。东西已经给你了,不懂的地方多去请教海公公。”说到这里,他看向海大富道:“你也可以学的,算是你这次奖赏的添头。”

    海大富不知道那本武功如何,但既然是赏赐哪有不纳之理?于是不动声色的拜谢一番,“谢谢,白公公厚赐,小瓶儿人小聪慧,奴婢尽力将她教会。”

    “嗯!”白慕秋从座椅上下来,低头看着他,“本公公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何事?”海大富微微抬了下头问道。

    白慕秋让小瓶儿退到一旁,空出两米见宽的空地来,说道:“此次洒家新悟一本武功,想与海公公搭搭手,试试效果如何。”

    “这....”海大富谨慎道:“奴婢不敢造次,小的武功有点歹毒,怕伤了白公公贵体。”

    白慕秋突然怒喝道:“叫你来就来,呱噪什么!”

    随即,一招‘霞光灌顶’当头就朝他天灵盖劈了下去,海大富嘴里说着不敢,自然不可能眼看着那一掌真打自己头上,原本跪着,诡异的向后平移一截,翻身跳了起来,口中念叨:“白公公小心了。”

    右掌彷如无骨,绵柔不断,正面与白慕秋对上一掌,劲力内蓄刚劲,一发而动,全部灌去对面。海大富原本自知化骨绵掌劲力看似柔软,却害人至深,也存在了看对方笑话,怎料,打出去的劲力仿佛泥牛入海,顿时消失不见。

    还来不及惊诧,就感觉丹田内气止不住的上涌,从掌心外泄。顿时吓得大叫:“小的不打了,公公这武功太过诡异,奴婢不敢再接。”

    白慕秋顿时一收,海大富连忙躲远远的,就像老鼠见了猫,脸上布满恐惧。

第二十三章 濮王的烦心事

    ps:今天有事很忙,所以更新的晚,下一章估计已经是晚上了,也有可能没有。

    七月二十余。

    濮王府,悦心湖。

    王府初建就在此地取土,一日下起大雨,土坑积满雨水,雨停后骄阳重新出来,水面波光粼粼,令人赏心悦目,于是濮王请求将此地也一起划入濮王府邸,并在湖边搭了一座二层小亭,白日闲暇时,在此观湖赏乐。

    虽然七月天色明媚,但温度总有一股闷热盘在心头,濮王赵武至从杀了宰相梁禀一家,过了一把‘天子一怒,伏尸千里。’的威仪后,最近几日麻烦事一茬接着一茬,每次接到从各地接到的消息,总是破口大骂:“此乃我赵家家事,这帮酸儒管的也太宽了,好好,既然嘴长你们身上就以为本王没有办法?孤的刀子也在本王手里,敢杀一个梁禀,还不敢杀了你们?”

    气话终究是这样说出来,但真要学始皇帝那样坑杀儒生,怕是不现实的,那样就算将来坐上皇位,也坐不安稳,如今的儒生士子比之秦,高出不知多少。但如果不制止,任由蔓延,将来也是一股毒瘤,濮王也是心狠的人,当即下令开封府尹以及周围小显县衙搜捕造谣兹事的人。

    三天时间搜捕一百多人,由下来的一支禁军挨个砍头,挂在了城门上警示众人,这招虽然凶狠,赵武也清楚只能管住这些人的嘴,但管不住这些人私下里讨论,该传的始终会传出去。

    所以近来,赵武颇为头疼的躲在戏月楼和自己的爱妾胜雪过着逍遥日子,外面的事儿一概不问,统统交给自己几个心腹打理,至于朝堂,也只是隔三差五过去,毕竟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他那侄儿一旦处理完后,还会知道抄备一份送到府邸来让他过目,简直就是一种太上皇的享受。

    “殿下,每日不去朝堂真的好么?万一小皇帝哪天想要夺权了怎么办?”胜雪把玩一缕青丝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轻拂。

    濮王斜躺在柔软的蒲垫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妖娆的舞女搔首弄姿,听到她的话,喜笑颜开的挑跳她下巴,“孤的好宝贝儿啊,可惜你就不得朝堂,否则就不会说这般迷糊的话,本王如今就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坐上那龙椅而已,孤那侄儿有什么?皇宫大内全是本王的人,就连后宫孤也是想去就去,兄长之妻妾,孤想睡就睡,赵吉小儿就和青楼里的龟奴一样,时常欢迎孤去。”

    赵武伸了一个懒腰起来,说道:“皇帝当成他那副模样,换做是本王早就羞愧的自杀了。”

    胜雪趴在他肩膀,胸前一对呼之欲出的玉软挤压上去,玉指轻轻点在他额头上,“殿下真够坏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呢,既然殿下将后宫都视作自己家了,那小皇帝切不是不能再叫你皇叔,而是该改口叫父皇了?”说完,她自己憋不住笑了起来,那迷人的眼睛像是闪着勾魂夺魄的光芒。

    “呃……这倒没有,孤可以亵玩后宫任何一人,却唯独不能碰太后。”濮王尴尬的咳嗽一声,继续道:“毕竟尚氏乃是孤是皇嫂,本王底线还是拿捏准的。”

    胜雪虽然笑吟吟,但眼底却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随即慵懒靠在濮王背上,丹唇紧挨着对方耳朵,轻轻吐气用着诱惑的语气说:“殿下,奴有些乏了,不如我们回房吧。”

    “哈哈,回房!回房!咱们这就回房去。”濮王哪里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一把将其拦腰抱起,对下面的舞姬道:“尔等也散了吧。”

    说完,兴冲冲上了楼去,打开房门将胜雪横放到床榻上,看着她扭动的水蛇腰,和那勾魂般的美目,立刻就按耐不住身下的火烧,将敞开的衣服撤下,刚要扑过去,就听到楼梯响起脚步声。

    不由暗骂一句,给胜雪赔了一个笑脸,道:“孤去去就来,美人儿稍等。”

    说完,披上外衣,黑着脸出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这种时候跑来,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非的踹上几脚不可,想着,濮王就在过道上碰到了来人。

    林云迟见到赵武黑着一张脸,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刚得到的信息又不得不说,无奈下,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赶紧半跪道:“打扰殿下雅兴,属下罪该万死。”

    “说吧,又是什么破事。”濮王见他识趣,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火气问道。

    林云迟连忙道:“刚刚得到消息,河洛一带的江湖草莽啸聚山林,组建了一个叫百日盟,想要为那梁禀报仇,不几日就会来开封。”

    “想要本王命的人多了,且是几个游侠能决定的?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来打扰本王,他们要是来,你们五个是干什么吃的?”濮王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林云迟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离开,拱手道:“殿下不可大意啊,属下听说他们当中有好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在河洛一带大有名气,所以不得不防啊。”

    “哦?有哪些人?”濮王似乎来了兴趣,让他继续往下说。

    “属下记得有‘拔山力士’车倾,此人武艺一般,但是天生神力,听说双臂能举起千斤巨岩,且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夫,寻常刀尖难伤他分毫。还有一人叫‘阴阳刀’丁猛,一刀在明,一刀在暗,谁也不知道他第二把刀藏什么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被那阴刀所伤。”林云迟忽然道:“对了,最后一人‘破风刀’聂云,武功乃是当世一流,早年间,属下听闻此人纵横大漠,一夜连杀一百马废,又在洛阳与人比斗,差点把白马寺的山门给劈成两半,所以有此人在,殿下必须严加防范。”

    濮王皱起眉头,心想如果林云迟说的不差,那还真要小心一点,这些个江湖草莽争名夺利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出行看来得多排军卒随行。

    “那你就下去安排吧,少人就持孤手令去三衙。”说完,打发了林云迟。

    望了望门扇,刚刚心里的浴火早就被这消息扑灭了,想着里面的美人儿突然就没了那么大的兴致,正要推门进去,又有脚步声踩踏上来。

    “你这奴才又有什么事,赶紧说!”赵武皱着眉头,语气不耐。

    来人只是府内的管事,他连忙跪下,小心禀报:“王爷,刚刚宫内差人来请,今日陛下设宴款待。”

    “不去,不去!”赵武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管事连忙又道:“王爷,小的还没说完,那宫人说今日晚宴其实太后设的家宴,只有王爷、陛下和太后三人。”

    “你下去吧!”

    濮王蹙眉走了两步,心里悸动,暗道:“难道那个美人儿莫不是想开了?本王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第二十四章 夜宴

    “殿下为何犹豫不决呢?”胜雪趴在濮王身边,在其耳旁吹着香风,吃味的说:“难道殿下担心小皇帝对你不测?还是怕那个美貌的太后吃了你?”

    濮王失笑一下,轻轻摸了下她的翘1臀,说道:“你啊,你啊,肯定是听到本王与属下的谈话了吧,心里吃醋了?放心,孤今日就推了它,哪儿也不去,在府里好好陪陪孤的宝贝儿。”

    “殿下讨厌,奴才没有吃醋呢。”胜雪轻轻掐了下濮王的后腰,惹的对方畅快的哈哈大笑。

    不过女人又道:“其实奴知道殿下心里想些什么,奴不介意的,只要殿下心里有奴小小的位置,奴就心满意足了。其实殿下每次应邀小皇帝的宴请,也是为了方便察看对方的动作,既然是正事,王爷就该以正事为主。”

    濮王脸上微微吃惊,随即露出笑容,将女人搂进怀里,“想不到孤的宝贝儿不仅人长的漂亮,善解人意,而且还如此的聪慧,本王心里了幸甚,现在本王更加舍不得离开你了,爱妾与孤那原配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是地下。”

    “所以呢?”胜雪轻轻咬着红艳的指甲,痴痴的看着他。

    濮王道:“所以孤更加不去了,能与美人相伴,胜过山珍海味无数。”

    胜雪眼里一丝失望转瞬即逝,妖媚一笑,伸手拧着他胡须,娇斥道:“殿下,奴有句话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呢。”

    “爱妾赶快说吧,你犹犹豫豫小可怜的模样,会急煞本王的。”濮王赵武搂着她说。

    “奴觉得,殿下既然还没有登基大宝,与赵吉依旧是君臣关系,该应约还是要应约。”胜雪继续说道:“不然外人看来,殿下专横跋扈,目无君上,如今王爷已经麻烦缠身,就不要在节外生枝了,况且赵吉始终也要长大的。”

    濮王闭目抚须想着胜雪的话,不由的点点头,尤其是最后一句说到了他心里去,小皇帝终究会长大,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每次宴会都如同嚼腊,非常不舒服,既然早晚都要翻脸的,不如痛快一点,刚好今日太后在场,不如就拿她来试试这赵吉。

    想罢,便起身让胜雪为自己整理好衣冠,拍拍她屁股道:“今日孤进宫可能会晚一点回来,爱妾就早点休息吧。”

    女人给他系好蟒带,嗤笑一声,“殿下想要做一回小皇帝的父皇就明说嘛,奴又不会吃醋的,王爷放心去吧,奴在府里乖乖的等王爷回来。”

    “就只有你能读懂本王心里想法的小妖精”濮王赵武轻轻挑了挑胜雪的下巴,“不说了,再说下去,本王怕挪不动脚了。”

    说着,便离了戏月楼,一队甲士早已恭候在此,濮王直接上了轿子,被四个轿夫抬着出了府门,管家连忙恭候着将他搀扶下来,又上了早已备好的王驾,身前身后是两队禁军甲士开道,个个威武雄壮,长刀铁枪一件不缺,中间两列更有手持弓弩者,一看就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悍勇之辈,与平日的禁军士卒完全是两个区别。

    一名身着铁甲的指挥使,将缰绳一抖大喝道:“出发!”

    随即一马当先飞驰在左侧保持队形有序前进,而五名服装各异,手持不同兵器的男子骑马在王驾四周,缓缓而行,视线不停扫视着周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濮王放下车帘,很满意的坐回王榻上,闭目养神去了。

    王府角落一处垂柳,一抹薄沙随着风吹起一角,随即又消失了,只冷冷飘来一声:“哼,伪君子。”

    ******************************************************************************************************

    从濮王府一路至朱雀门,再到宣直门,王府五大高手紧张不已,此刻提防着路过的每一个人,要知道那些江湖侠客,不会堂堂正正跑来下战书的,说不得一个老翁,一个肮脏的乞丐就是他们。而车厢内的濮王赵武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压根儿就没把那些绿林好汉放在心上。

    进了宣直门后,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昏红的日落铺射在砖道上,尤为古老和沧桑,王驾车轮‘哒哒’的碾了过去,值岗侍卫纷纷半跪行礼,目送濮王车架朝福宁宫而去,皇帝寝宫,也有正殿,正是闲暇批阅奏章之所,同样也是宴请亲近臣子的地方,品级不高,或者不怎么亲善的大臣是来不了的。

    然而濮王来这里已经轻车熟路,远远就一个年轻太监见了车架后连忙朝宫里通报去了,赵武看了一眼,心里清楚这应该是小皇帝的亲信之一,好像叫小桂子,至于真名他一个大权在握的王爷,不可能去记的,依稀大概在往传的信息中有提到过,好像姓童。

    随即他洒笑了下,今天被小妖精给迷糊涂了,如今这东京城,谁能害自己?就凭几个小太监吗?那个叫白宁的小宁子虽说有点武功,但也太差了,估计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王驾到了御阶,赶紧有两名太监过来,一人当马凳趴在地上,一人搀扶着濮王踩着那太监背梁下来,然后作揖跑到侧旁引路,一面高声宣号:“濮王驾到。”

    赵武上了御阶后,就见小皇帝兴高采烈的迎了出来,“皇叔路上劳顿,快快入里座。”

    “陛下又客气了,孤早前不是说了吗,孤来不用亲迎。”赵武捉住小皇帝的手腕,大笑着率先一步朝里面走,给人感觉更像是父亲拖着不懂事的孩子。

    落座后,歌舞升平,已有宫娥端着佳肴上了桌,赵武端起酒杯与赵吉喝了一通,环顾左右问道:“今日不是太后做东吗?如今孤已经来了,为何不见主人家来待客啊。”

    赵武说的轻浮,却没察觉赵吉眼底那丝愤怒。

    “叔叔,今日为何凭这般着急?哀家不是已经来了么。”一道富有成熟女人独特魅力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

    “孤见过皇嫂!”赵武闻声连忙转过来一看。

    整个不由一呆,以前从未见过一个如此有魅力的女人,不是她有多漂亮,而是那身妇人独有韵味,心里陡然暗道:难怪一世枭雄曹孟德,会如此喜爱人妻。

第二十五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求推荐和收藏)

    那一袭黑裙外裹,紫色在内,胸前饱满坚挺露出一条让人眼晕的玉沟,端庄肃穆里又存托着成熟女人妖媚的一面,青丝高盘,九凤步摇金色煌煌,丰腴的腰肢每走一步都会摇曳着迷人的扭动,目光清澈如水,挺翘的鼻下,一张微厚的唇带着性感,尚氏算不上有多倾国倾城,只是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女人,看多了妖媚的胜雪爱妾,见到如此成熟妩媚的人妻,濮王觉得自己心神荡漾,有点陷入其中。

    入座后不久。

    偌大的餐席上,气氛比往日要热烈许多,只是这份热烈只限濮王对待太后尚氏二人之间,小皇帝赵吉就如空气般被隔绝了,饶是如此,赵吉依旧满脸相迎,不停的劝着酒,只是握着象牙筷子的手却布满青筋,眼底仿佛藏有一头怒兽要将面前这个调戏嫂子的恶人吃的一干二净。

    “小宁子,如果这次出了差错,明日朕绝对不会轻饶!”赵吉心想着,与濮王敬了一杯,笑眯眯的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濮王忽然左右看了看,好奇道:“陛下,往日那个会点武功的小太监哪儿去了?本王今日来此为何不见他出来?”

    赵吉心里一跳,暗道不好,这老家伙注意力不是都在母后身上吗?该死的小宁子,怎么还不回来,再耗下去宴就要散了不说,这谎话朕该如何圆下去?

    此时见到那日在殿上舞剑的剑客以及另外四角守卫的武林人齐齐转过脸来,赵吉心里顿时有些慌乱,胡乱说道:“小宁子此时在御膳房给皇叔做一道家乡菜,估计快要好了吧。”

    濮王眼里透着古怪,看了眼赵吉,随口道:“喔?这小太监倒是有心了,本王吃过山珍海味无数,却不知那位小公公老家何处,烧的什么菜?”

    赵吉眼咕噜一转,道:“朕依稀记得小宁子家乡乃是山东郓城人,家中还有兄弟姐妹三人,他数最小,进宫当了太监也是为了他大哥娶亲有点钱财。”

    “这么说来小宁子公公倒是一个有义有孝之人,甚好!吃这样人的菜,心里才踏实。”濮王拂须笑道。

    赵吉心还没落实,却又听他说道:“金九,你去催催。”

    背靠东南角屏风旁一位四肢粗壮,虎背熊腰的光头男人,沉闷的点点头,迈出一步,其腰后系着一对金瓜大锤碰的噹噹直响,这时就听一名宫娥端着玉盘款款而来,身旁跟着一位小太监,赵吉笑道:“真是说到就到,皇叔都差人要去找你了。快快把你家乡郓城名菜传上来。”说着,不着痕迹的眨巴下眼皮。

    白慕秋会意,让宫娥将将那玉盘放上桌,施礼道:“让濮王殿下久等,此乃奴婢家乡菜,是让御厨按照奴婢记忆中的做法做的,就不知合不合殿下口味。”

    说着,将盘盖揭开,只见一头老鳖盘踞乳白浅汤中,鳌头高昂,飘香四溢。如不知这是一道菜的话,都还以为这只老鳖是活的,顿时让濮王感觉一点新鲜。

    于是取过汤勺匀了一点品尝,不要竖起拇指道:“想不到小小郓城还真有好菜,本王谢过了。”说着,便放下了象牙筷。

    “殿下别慌,此菜名曰:独占鳌头。真正精华都在这老鳖头中。”说完,便伸手用刀具割下了鳖头,忽然一旁的林云迟走了过来,将白慕秋拦下,说道:“请让林某验查一番。”便拿出一根银针插进鳖头,顿时一道乳白色粘稠汤汁从针眼缓缓流出,香味浓稠,让人闻了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林云迟抽出银针看了一番,没有变化,这才让白慕秋将鳌头递送过去。

    这些插曲只是餐宴的一段,在接近尾声后,濮王破天荒居然没有提出离开,依旧和太后尚氏这位美人聊着,不多时,尚氏看了看时辰已晚,便道:“今日晚宴,皇叔可否满意?只是夜已深,哀家身子困乏想要回宫休息去了。”

    “美.....皇嫂自去便是,本王才是叨扰了。”濮王赵武恋恋不舍回道。

    霎时,就在尚氏起身离去那一刻,濮王感觉自己的脚被那性感妩媚的女人有意无意的擦了一下,顿时心里激动起来,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皇嫂也转过头似有似无微笑挂在嘴角,眼睛好像在说话一样,勾的他心里难耐不已。

    待到美人消失在视线里,濮王依旧久久回味,转念一想,刚刚那不经意的擦碰,莫不是在给本王暗示什么?于是心里活络起来,眼角瞄了下还在吃菜的赵吉,心里暗道:今晚你就做本王一次儿子如何?

    嘭!

    濮王猛的一拍桌子,把还在吃菜喝酒的赵吉吓了一跳,说道:“本王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和陛下母后商议,待本王去去就来!”

    说完,不等赵吉反对,招上五个侍卫就朝后宫方向过去,白慕秋连忙示意赵吉别乱说话,然后带着小桂子急忙跑过去,对濮王道:“殿下没怎么去过慈宁宫吧,奴婢来为殿下带路。”说着,便挑着两盏灯笼走在左右两侧。

    到了慈宁宫寝殿后宅,白慕秋狐假虎威的在前面吆喝那些宫女内侍道:“今晚濮王殿下要与太后商议大事,你们这些贱婢赶紧躲远一点,把你们耳朵都堵上,要是听到了什么不该的听的,洒家就割了你们这些贱婢的耳朵。”

    本在忙碌的宫女和内侍一听,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一溜烟的匆忙逃开。濮王笑嘻嘻的一拍白慕秋瘦小的肩膀,“难怪能成为陛下眼前的红人儿,有点眼色。”

    这句话引的另外五名侍卫哈哈大笑起来,尤其当中那沉闷的金九,那铜铃般大的眼里露出邪淫的眼色。到了寝宫门口,白慕秋刚要敲门,濮王止住他道:“本王自会进去,你这小太监就退下吧。”

    白慕秋灵机一动,大声对站在门口一排的侍卫嚷道:“你们五个也退下吧。”不等那五人愤怒的眼神看过来,连忙凑到濮王身边小声道:“殿下,要是有什么靡靡之音被外人听到,且不是殿下的损失?”

    濮王本就是对这方面非常警惕的人,经常把自己爱妾胜雪藏起来不给外人看上一眼就知道,如此被白慕秋一说,心里就有了想法,便对那五人道:“你们退出五十米,听到什么响声就把自己耳朵捂上,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五人多少都是江湖豪侠,武功谈不上一流,但也是爱面子的,被当着两个小太监的面呵斥一句,心里顿时就不痛快起来,齐齐抱拳,便一声不吭走出五十米到花园里警戒去了。

    濮王赵武对白慕秋点头赞许道:“你很有意思,孤记住你了。”

    说完,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就听里面传来水声,尚氏慌张叫道:“叔叔,你何时进来的,哀家正在沐浴,快请叔叔出去。”

第二十六章 出手

    濮王进了太后内宅,随手就把门倒插上了,听到屋内一道珠帘玉屏后面传来哗哗水声,心里瘙痒难耐,于是把随身宝剑放到桌上,轻手轻脚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绕过玉屏,只见里面水雾淼淼,隐约看到一个大木桶摆在室内正中间,里面刚好有一人翘着白白的手臂在沐浴。

    看的恍惚,濮王不小心踢到了瓶架发出声响,桶中女人连忙看过来,将他看的真真切切,不由惊慌失措将诱人的身体埋进水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叫道:“叔叔为何进来?哀家正在沐浴,快请叔叔出去。”

    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一步了,哪里管的着她是真是假,濮王脑子里早就被浴火占据,呼吸急促道:“嫂嫂,兄长去世多年,孤早就知道你心里寂寞,今日本王见你嘴角留情,脚莲暗示,心里也对嫂嫂百般欢喜,如今本王打发了宫里太监宫女,四下早已无人,不如就成全了我心里思念吧。”

    说到激动处,身形猛的往前跨了一截,尚氏赶紧道:“既然叔叔已经看出,那请稍待片刻,待哀家沐浴更衣再来服侍,毕竟今夜还很长。”

    “可孤现在就想和嫂嫂成就好事。”濮王急促呼吸,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衣服。

    尚氏眼泪流了出来,泣声道:“先帝暴毙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尚虞本该追随先帝而去,可皇儿尚未成人,独立难支,幸有叔叔撑起局面才让居心叵测之人销声匿迹,尚虞本以为叔叔乃是可以依靠之人,如今看来也是对寡嫂不留脸面的人。”

    陡然被尚氏说的哑口无言,赵武只好耐住性子,有些悻悻不乐,说道:“那孤就到外面等候嫂嫂沐浴而出,还望嫂嫂快些。”

    说完,慢慢倒退出去,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朦胧里玉体,不由咽了口唾沫。回到正室,赵武倒了一杯茶水灌了下去,心头才畅快起来,只是又一想那温玉般的身体马上就会进入自己怀抱,一股子邪火又从下面窜了上来。

    脑海里不时幻想出等会儿是怎样一副美妙的画面,蓦地觉得身后多了一个人,连忙回头,就见一个妙人儿裹着毛毯笑吟吟的看着他,正是小皇帝的母亲,太后尚虞,那出水芙蓉般俏丽模样,顿时让赵武喉咙干涩,连茶水也顾不得喝了,嗖的站起身就扑了上去。

    太后尚虞转身躲开,脚下不稳突然栽倒在床榻上,美妙丰腴的身段横卧在上面,毛毯稀稀松开一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濮王舔了舔嘴皮,急色之相毕露,哪里顾得上说话了,跨步就冲了上去一把将妙人儿搂在怀里,就要亲上。

    尚氏偏开脸,急道:“殿下未免太过急色,能先把蜡烛吹灭?”

    “少了光亮,本王如何仔细观赏嫂嫂玉体?”濮王看着怀里的尚虞,心里那个美啊,曾经皇兄在世时,自己只能匆匆看上片刻,现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的拥在怀里。

    就算此女,以生有一子,可看上去比之当年更胜一筹,真是有的女人越老越有韵味啊,想着,赵武慢慢拿住毛毯一角,轻柔的剥开,眼见到洁白如玉的温软身段就要出现,突然就见那尚虞眼神闪过一丝凶狠,心里陡然警铃大作,脑袋下意识往后一缩,一把匕首与脸颊擦过,却也留下一道血痕。

    “贱人!”濮王赵武到底是武人出身,当即反应过来,醋钵大的的拳头就照着床榻上的尚虞那张端庄俏丽的脸打了过去。

    平日里他是独霸朝纲,权倾天下的摄政王、濮王,杀过的人更是连自己都数不过来,而身下的那女人不过是没有任何权柄的太后,往日对她恭敬,无非就是图她美貌,此刻竟敢行刺!然而身下的那个女人眼里看着拳头落下,没有丝毫畏惧,只是直勾勾的狠看着他。

    似乎并没有将死亡放在心上。

    顷刻间,一条浮尘悄然无息缠住了那拳头往外一带就被卸了力道,一个宽肥的身影从床榻一侧飞出,随手一记掌法照着对方脑袋劈下来,濮王一眼认出那人身影,联想到伍岚死状,不敢与其对掌,匆忙舍了太后尚虞,衣衫不整从床榻上跳开,操起桌上的宝剑,噌的一声出鞘。

    “原来是你!”赵武狠声说道,“那就把命一起留下来!”

    海大富也不答话,挥掌再次打过去。濮王不管不顾直截了当从中路一剑劈下,剑身冷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海大富没料到养尊处优的王爷居然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当下改了路数,合掌一夹将剑身稳稳固定在了手中,长摆一扬,顿时一脚踢去。

    濮王冷哼一声,也同样踹一脚,奈何赵武腿长,比之先到。

    海大富一脚还没收回就硬生生吃了一记,顿时肚子一痛被惯力顶飞,太后尚氏吃惊的往后一靠,那胖太监的身影越过了她的视线,飞过床首,将一张凳子、瓷器以及摆放瓷器的物架砸的稀烂。

    尘埃还没落定,海大富尖细的嗓音一吼,从地上跳起,心里道:要不是白日被小公公吸了不少内力,洒家会如此不堪?也罢,反正今日人多,洒家先耗他一耗,功劳铁定是跑不了的。

    想罢,双掌绵柔似软布,运起劲力当先拍在那宝剑上,传来金铁响声,接着又是一掌袭去,海大富踩着左右外八脚,双掌就像绵延不断的水浪,一掌接着一掌。

    濮王险象环生,心想:与之贴近,剑刃施展不开。当下脚下一晃,整个人如同鲤鱼跃龙门,翻过圆桌直接朝大门而去。

    陡然间,摆放瓷器物件的高阁炸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一杆白蜡枪头横在门前,一个精壮汉子,怒目而视,“恶贼!可识得梁家梁元垂?今日我要为全家老小报此血海深仇!”

    此时赵武突然想通其中的关键,但不等他开口,那杆铁枪就冲他面门刺了来。以一对一,赵武尚且不是对手,何况一敌二?堪堪躲过两人的夹攻,退到窗边想要呼喊外面的五人,梁元垂和海大富且能让如愿?俩人联袂而至,一个贴身近打,一个长枪隔着几步招呼,打的濮王身上数处受创,均是被枪尖挑伤,血痕累累。

    赵武再也顾不得颜面,嘶声大叫护驾!

    这时,暗处一个小人儿走了过来,向太后尚氏施礼道:“望太后出手!”

    尚虞脸一红,但知道如果赵武叫来了外面五人,今天行刺几人必然难逃一死,于是不再顾忌身份,尖叫道:“殿下,不要!殿下不要过来!”

    白慕秋坏坏一笑,配合着将一件瓷器‘啪’的一声砸的脆响。

    屋外,五人也听到了响动,一开始还想过去,金九嚷道:“去个毛,殿下不是说了嘛,咱们就好好守在这里,偷听了可没咱好果子吃。”

    随即听到太后一声惊呼,金九脸上顿时露出****,笑道:“看看,俺老九没说错吧?”

    另外三人纷纷点头,便不再怀疑,旁边的林云迟则看了一眼,疑惑道:“那两个小太监哪儿去了?”

第二十七章 酣斗正浓

    ps:今天可能就一章,因为下午要去接孩子回家。

    林云迟渡步慢慢往回走,语气带着疑惑,对其他人道:“那俩太监好像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肯定去了什么角落候着。难道俩太监还敢听墙角根?”金九提着两柄金瓜大锤往地上一坐,“站的俺腰都疼了,喂!勾子,给俺按按呗!”

    被问到话的是一副死人脸,三角眼的男人,此人被叫作“生死离别”高断年,背后那对离别钩顷刻间断人生死,尸首相别。

    听到金九的话,阴毒的牟子滑到对方与其视线对上,冷冰冰就那么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像一条毒蛇。

    被盯的不自在,金九缩了缩脖子转移开视线,干笑一声,“那算了。”

    突然间,林云迟大声叫道:“不好,王爷有危险!”

    他目光所及,那处窗户下,黑影叠叠,你来我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男一女在风流快活,顿时怒喝一声,拔腿抽剑纵气轻身飞奔过去,金九一砸地面,双脚灌力如熊罴狂奔,其余两人却在他之前跑到了前面。

    ……

    ……

    而在此之前。

    寝宫内灯火摇曳,赵武左躲右闪,身上血花溅开,大大小小七八道血口,将金边蟒纹白底的长衫渗的通透,看到自己的呼救竟然被那小太监轻易遮盖,顿时怒火攻心,尤其那自视甚高的尚虞竟然会配合起来喊着如此秽语,不由撕心吼道:“孤要杀了你俩贱人!”

    几次眼见冲破封锁,砍杀过来,关键当口又被梁元垂一枪扫了回去,急的濮王怒目欲裂,险象环生。白慕秋倒了一杯茶水敬给太后润润嗓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老神在在坐在櫈上说上几句粗言秽语以此不断激怒濮王,激的他时常分心,一分心就是一掌一枪趁空隙招呼过来。

    “欺人太甚!本王.....本王....要杀了你们!”

    跳转空档,赵武虽拿着剑,但被两名好手压着,能维持现状状态已经是自己这几十年来最巅峰的时刻了,往日养尊处优,喜好女色,导致武功不得寸进,如今细细想来,多般懊悔!一想到五名侍卫被自己指使去了五十米开外,就不由恼怒看向坐在那里喝茶的白慕秋,这个小太监鬼主意太多,稍不留神就被他给带了进去,如这次能活着出去,绝对要将这人碎尸万段。

    一条银芒袭来,森寒先到。赵武长剑一磕,剑身搅着枪头,片刻间叮叮当当响起一片,这时,眼角闪过一道身影,抓住这机会,随即绵掌快速打出,掌心硬生生撞在濮王下肋,海大富顿时大喜,稍缓,一股钻心剧痛让他大叫一声,连忙缩掌,只见手心密密麻麻的血孔,眼里全是大骇。

    赵武双手一握,剑锋硬磕一记将梁元垂逼退,抬起一脚如毒蛇出洞,又快又狠踢在手掌受伤的胖太监胸口上,将其打飞摔在地上滚了几滚。趁此机会,赵武大吼一声冲到窗前,还没来得及打开窗户,梁元垂一杆长枪紧跟而至,剑与枪再度交手,一边沉猛,一边轻盈,奈何用枪的人身强力壮,身上完好。濮王虽说武功在其之上有余,但多处受创,疲惫不堪。

    在拆过几招后,梁元垂一个回马枪,枪尖钉了上去,‘噹’的一下,白慕秋端着茶杯愣住了,太后尚虞也愣住,最吃惊的莫过于手握长枪的梁元垂。

    “怎么回事.......”

    “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海大富抖着一只血淋淋的手,爬起来道:“是软猬甲”

    “管他什么甲!”梁元垂大喝一声骤然发力往前一推,枪尖刺不破,但将赵武整个人推来离开地面,挑在了枪头,轰然砸在两张待客木椅上,连带小桌一起坍塌,木屑横飞。

    这时,屋外数声怒吼,赵武倒爬至墙角,怪笑道:“本王手下还是察觉了!哈哈!”

    太后尚虞脸色一白,焦急的看向还坐那儿喝茶的小太监,“小宁子快快想办法呀,待到那五只恶狗冲进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远处,脚步声密集,濮王的五名手下正飞快赶过来。

    “唔,这茶太苦了........还不如咖啡.......”白慕秋吐出一片茶叶,听到了门外十多米远的脚步声,于是道:“海公公、元垂,你们去把那五人缠住,至于濮王就交给洒家好了。”

    海大富心里叫了一声苦,一只手还不停的流血呢,这边还没打完,还要出去应付五个人,没法子,谁叫人在屋檐下呢,与梁元垂对视一眼,当即打开门冲了出去,与迎面而来的五人直接扛上。

    梁元垂挥动长枪直接点向对面使一对大锤的彪形壮汉,枪头点戳近前,就被对方一锤砸偏,连带握枪的虎口一麻,差点抓握不住直接砸飞出去。

    “就是他们想要刺杀殿下!”

    “杀了他们俩。”

    “好像屋里还有一个。”

    “我去。”一个用刀的汉子,越过正面的胖太监,冲进屋内。

    “殿......偷袭..啊....”

    嘭的一声,窗框破碎,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相错开,用刀那人连人带刀直接撞破窗户横飞出来,胸口塌陷,口吐血沫,眨眼间就没了气息。金九扫了一眼,气的哇呀呀的大叫,双锤怒砸过去。打到现在,梁元垂也没了章法,舞着长枪与之硬碰,枪头与锤身相碰,气劲盘旋将脚下草皮吹的四处乱飞,金鸣之声不绝于耳。

    有时,金九一锤砸偏,磕在假山上,顿时碎石蹦飞,整座假山都在晃动,两人交手片刻,也没分出高下。另一侧,自那带刀汉子被打出来死了,就没其他人冲进去,怕里面还有埋伏,于是林云迟三人以一敌三,想先把眼前的胖太监弄死,再进去救人。

    但出乎他们意料,这太监尤为难缠,一直游斗与他们周旋,就是不正面攻过来。林云迟收了剑说道:“高断年,你缠住他,我与秦辟进去救出殿下。”

    使着双钩的人嗯了一声,将离别钩后面的链子一扯,铁钩脱手飞旋而起刮掉了对方监帽,髻一散,顿时披头散发,海大富双掌与他打,本就吃亏,如今对方长钩多了两条铁链,立马就招架不住,被逼的连连后退,每每躲避都是心惊肉跳,稍有不慎就会被钩尖入肉。

    而此刻屋内。

    白慕秋将茶杯朝濮王掷了过去,被躲开碎在了墙上。他也不恼不笑,像猫戏老鼠般将对方逼到墙角,忽地,一声响,窗户那边一道身影从外面跳至,一道剑光匹练如龙,从他脑后刺过来。

    噹!

    白慕秋一个转身。

    伸出两指,稳稳将剑尖夹住。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041/ 第一时间欣赏厂公最新章节! 作者:一语破春风所写的《厂公》为转载作品,厂公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厂公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厂公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厂公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厂公介绍:
以宫刑之躯,握生杀大权。 身披螭龙袍,百官称千岁。 武林血雨,只身来,白骨皮囊,掌中刀。 现代男子白慕秋穿越一个叫武朝的中原大国,无奈发现自己成为一名小太监,而那一年大辽挥戈驻马,黑山白水女真出世,西有大夏贪得无厌,北有草原弯弓射大雕。 一场激荡回肠的民族史诗,更有江湖儿女的武林诗篇。 PS:白慕秋小声问道:“作者大大,啥时候把小鸡鸡还给我?”,作者:“看读者给不给力。”厂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厂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厂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