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二婶
虎子从来没有因为撞人道歉过,他不愿意,可肩头被他向来害怕的大哥按着,他也跑不了,便很是委屈地朝林氏喊了声“娘”,清脆的童音拉得长长的,末了绕几个弯儿,好不可怜。
林氏没吭声,看了叶芽一眼。
叶芽真没想到薛松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一个孩子较真,所以愣了一瞬,但很快就被虎子的叫喊惊醒了,对上林氏意味不明的眼神,她忽的记起家里弟弟撞完她就跑、她追上去教导他不可如此淘气时,娘劈头盖脸就把她一顿好骂,骂她没有一点当姐的样子,什么都斤斤计较。
大多数农家都是重男轻女的,况薛树跟她说过,虎子抢春杏的东西吃,林氏也是不管的,想来对待孩子,林氏与她娘差不多,现在林氏虽未说话,心里肯定也不愿自已儿子因一个新娶的侄媳妇受教训。
“大哥,虎子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他气了,咱们赶紧让二叔他们进去吧!”她轻声劝道,伸手搭在虎子肩膀上,想推他往前走。何必因为这点小事惹大家不快?
她看着他的眼里带了难以察觉的乞求,薛松心里一颤,手却没有放开。虎子越大越不服管教,二叔脾气软管不了他,二婶不舍得管,如此下去,早晚得教坏了,今日若他以为撞人没有关系,那明日可能就会撞到旁人,叶芽纵着他,旁人也会吗?多少事都是因为一言不合惹出来的,虎子的脾气必须改。且,他也不想她被虎子看轻,小孩子也有心眼,会欺软怕硬。
他不放人,虎子犟着不肯道歉,气氛一下子就僵了下来。
薛山梁看看满脸通红的侄媳妇,咳了咳,“虎子,快点跟你二嫂赔不是!”
叶芽忙摆手:“二叔,真不用,我……”
“还不快点道歉,没眼力见的东西,整日就知道熊瞎子似的乱跑!”林氏突地骂道,打断了她的话,说完扬起手,一副虎子不听话就要打的仗势。
虎子最怕的就是他老娘,见她这样,知道这回是躲不过去了,撇撇嘴,大眼睛瞄了一眼叶芽,扭头哼道:“二嫂,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薛松收回手,这样就可以了,不能指望他一日就改好。
虎子立即朝大黄跑去。
叶芽尴尬地笑笑,把人往里让:“那二叔你们快去屋里歇着吧,饭菜马上就好。”
薛山梁“嗯”了一声,由薛松陪着进屋去了,薛树不想走,被大哥瞪了一眼,只好递给叶芽一个“别怕,她欺负你你就喊我”的眼神,一步三回头地跟了上去。
叶芽真想掐他一把,当别人都是瞎子吗?
看看锅里已经做好的红烧鱼,她赶紧重新系好围裙,朝林氏笑道:“二婶,春杏,你们也进去待着吧,我再炒两个菜就好了。”
林氏扫了一眼灶房,再看看菜板上切好的豆角,跨了进来,却只是站在锅台旁,面无表情地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叶芽有点明白过来了,新嫁的媳妇,都得做两道菜给婆婆尝尝,二婶这是要看看她的手艺呢。这个念头一起,她突然没有那么怕林氏了,薛树总是说二婶对他们不好,可如果真的不上心,她何必考究一个侄媳妇的厨艺?
她笑着应是,回头时,对上春杏鼓励的目光,小姑娘还挽起衣袖:“二嫂,我帮你烧火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叶芽受宠若惊,忙拦了她,又紧张又兴奋地忙碌起来。
红烧鱼红亮肥美,汤浓味香。干煸豆角边卷发焦,油点噼啪爆响。黄瓜炒鸡蛋,瓜片薄脆,鸡蛋鲜嫩,每样两盘摆在并不太大的长桌上,竟显得十分丰盛,勾人动筷。
虎子早就在桌子旁坐好,对着眼前的红烧鱼直流口水,大黄就蹲在他身边,不停地吐舌头。
豆角叶芽特意多做了一些,拨出一点放在碗里,同小的那条鱼放在一起,留着晚上给薛柏吃。弄好了,她解下围裙,略带忐忑地看向林氏。
林氏抿抿唇,盯着她泛红的脸,“你倒像是做惯了这些的。”昨日回村,路上听了不少闲话,有些人甚至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叶芽心头的那点自信顿时退去,她不自在地揉了揉衣摆,垂下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林氏也没指望她交待老底,撇撇嘴,没有追问下去。但她知道,能把屋里屋外收拾地妥妥当当,又会养鸡又会做菜的侄媳妇,至少不是个偷懒耍滑的。因为那个早死的大嫂的关系,她不关心三个侄子过的好与不好,她也没有精力关心,但她也不乐意瞧见他们带回家一个坏女人,败坏薛家的名声。管她以前是什么人,落魄的小姐也好,买来的窑姐也好,只要她愿意守农家媳妇的本分,老老实实地跟薛树过日子,她就懒得操心了。
“菜做得不错,就是油盐放的太多,家里穷,就该省着点过。”丢下这样一句话,她掀开门帘,叫屋里的人出来吃饭。不想里头的人正低声说着什么,她只好进去了。
被夸了,也被训了,叶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心情复杂的去前院洗手。
春杏看看门帘,悄悄跟了出去,轻声安抚她:“二嫂,你别担心,我娘她看着凶巴巴的,说话也不好听,可人还是挺好相处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小姑娘心真好,叶芽对春杏的好感大增,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谢谢你啊!”
春杏有点害羞,低头看叶芽泡在水里的手,又道:“二嫂,你的厨艺真好,以后可以教教我吗?”
夸她厨艺好?
叶芽禁不住红了脸,当年厨房的管事婆子选了三个小丫头教做菜,她是里面最笨的一个,旁人看两三遍尝试几次就做的差不多了,她得厨子亲自盯着指点,都没能做出一道像样的菜,毕竟,孙府可是大户人家,饭菜既要好吃,又得好看,她勉强能做出味儿来,好看就太费心思了……
要是春杏看过那些精美得让人都舍不得破坏的吃食,恐怕就不会夸她了。
不过,春杏是她的堂妹,又是这几日第一次接触的小姑娘,她还挺想跟她打好关系的,马上应承下来:“好啊,以后你多多过来玩,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
春杏大喜,笑的眉眼弯弯。
*
饭毕,叶芽一人在灶房里刷碗。
刚弄完,林氏忽的走了出来,“老二媳妇,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叶芽看了看蹲在前院给大黄抓痒痒的春杏姐弟,擦擦手跟在林氏身后,心里很是紧张,二婶该不会要问她的来历吧?山后头的说法明显站不住脚,搪塞外人还行,对付亲人就难了,可要是撒谎,她还真没有什么经验,这几步的功夫……
林氏已经在树荫下站定,看着身前战战兢兢的小媳妇,想到薛松说过的话,脸色和缓了些,道:“老二媳妇,老大刚刚说了,他不会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哪来的,但他敢用命保证你是好人家的清白姑娘。”
叶芽震惊地抬起头,大哥真的这么说了?
林氏没理会她的震惊,继续道:“我信他的话,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是真心要给老二当媳妇的不?是躲在这里避难,日后说不定会离开,还是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做定了老二媳妇,生在薛家,死在薛家?”声音平静,目光犀利。
叶芽却不怕了,她毫不躲闪地迎着她的探究,“二婶,谢谢你信我。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丫头,没什么来历也没有仇家,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你放心,我是真心想做个好媳妇,生死都是薛家的。”薛松的信赖,薛树的痴傻,薛柏的体贴,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哪怕这些都是因为她的媳妇身份,她也知足了。
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林氏自认分辨的出来。
“那就行。不过,我们信你,不代表旁人也会信你,他们哥俩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是昏迷的,村人有目共睹,日后少不了闲言碎语。你只管安安分分做你的事,不用理会那些,日久见人心,你真是个好的,大家也不会再说你。”
叶芽乖巧地应了下来。
该说的都说了,林氏摸摸袖袋里的东西,终究没有拿出来,抬脚就走。有些事情不是说两句就能看出来的,她到底如何,还要再瞅瞅。
叶芽同薛松兄弟把他们一家送到门口。
虎子吃过叶芽做的菜,态度一下子好了起来,不停地回头看她:“二嫂,下回你要是再弄鱼吃,记得叫我……”话未说完,被他娘拨了一下脑袋,不得不掉过头。
叶芽轻笑,目送他们远去,转身对俩兄弟道:“二叔一家人挺好的。”
薛树哼了一声,虎子太坏了,抢了那么多的鱼吃,二婶也不管管,他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大哥可是说了好几遍不让他一直夹菜的。
薛松点点头。娘死的时候,二弟还不记事,不知道娘给了二婶多少气受,现在二婶看似冷冰冰的,但如果她不肯,二叔哪能偷偷接济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二叔一家都是正面角色,但人无完人,总会有些缺点。(虎子:俺会变成乖孩子的,不要不喜欢俺!)
听说七夕近了,争取那天上一份五分熟的美味牛排,咳咳(看出来了吧,俺没存稿了,~~~~(>_
18吵架
饭后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薛松收拾了一下家里仅有的两只大镐,伤口便隐隐发疼,他不敢再逞强,自已换了药,躺在远离锅台的那边炕头阖目小憩。
叶芽想着明天就要下地干活了,汗流浃背的,仅身上这一套粗布衫不够穿,那套好衣裳她又不想穿了,就把那日买的三匹布拿了出来,裁剪几块,准备给自已做衣裳。
夏日的午后闷热无风,即便前后窗都开着,身上也渐渐出了汗。
忽有凉风吹来,她诧异地抬头,就见薛树盘腿坐在她身前,手里摇着那把缺口的蒲扇,笑着瞧着她:“媳妇,我给你扇风!”
他坐的笔直,她得稍稍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神色,却正对上那双清澈含笑的凤眼,不知道是他俊美的五官,还是他眼里那单纯又热烈的情意,叶芽只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下,慌乱地垂下头,不敢再看他。傻也好,呆也好,不可否认,他都是个好看的男人,被这样的男人细心照顾着,认真打量着,她很紧张。
“不用,你自已扇吧,我不热……”
“你撒谎,你看你这里都流汗了!”
因为叶芽低着头,她清楚地看见他抬起闲着的左手,粗糙却干净,慢慢伸向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落在她的鼻梁上,轻轻擦了两下。
她知道,他真的只是在替她擦汗而已,可她真的心慌了,本能地往后躲,却没有注意到手上的针线,躲闪间指端被扎了一下。
“嘶……”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见媳妇皱眉吸气,薛树吓了一跳,以为是他弄疼了媳妇,可当他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才发现她的左手食指上冒出了一点刺目的血珠。
“你流血了!”他心疼地喊道,抓起她的手,想也不想就含住了那根手指。他记得有一次大哥手指割伤了一道口子,大哥就是这样含住的,他问为什么要含,大哥说含了就不会生病。
舌尖传来淡淡的甜腥,那是媳妇的血的味道,薛树很心疼,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要含多久才行,偷偷瞄了一眼媳妇,却见她小嘴微张,满脸通红地瞧着他,目光相碰,她咬唇别过头,要把手缩回去。
媳妇现在的样子真好看,薛树想也不想就攥紧了那只小手,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娇嫩的指腹。本是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的,可媳妇突然发出的低呼,让他一下子兴奋起来。薛树喉头滚动,放下那碍事的蒲扇,双手捧着她的手舔-弄,媳妇哪里都是香的嫩的,如果不能碰那里,亲亲这里也是好的。
当他湿热的舌在她手心滑过时,叶芽终于从那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觉中惊醒,“阿树,你放开我!”使劲儿挣扎着要缩回手。
“媳妇,我想……”薛树抬头,声粗气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水汪汪的眼,红扑扑的脸,水润的唇,再往下,就是那一双急剧起伏的丰盈,虽然有衣衫遮掩着,可他记得那两团的模样,他要摸!
叶芽被他双眼泛红的样子吓到了,她知道他想什么。不行,不能在屋里呆下去了,她怕他忍不住。
她强自镇定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腿就要下地:“阿树,我去喝水,你……”
可在她逃离之前,薛树大手一伸就把她拽到了炕上,顺势压了上来,他笨拙的亲她的脸,“媳妇,好媳妇,给我进去,就一下,一下……”一手急切地伸进她的衣裳,捧着一侧丰盈揉捏,另一手拉扯她的腰带要脱她的裤子,某处更是强横地抵在她腿间撞击,霸道地喧嚣着他的**。他想,他憋不住了!
叶芽真的慌了,她伸手去推他炽热的胸膛,试图唤回他的狼:“阿树别这样!你说过不欺负我的,你……啊!”却是乳-珠被他粗糙的掌心拂过,激起一阵强烈的荡漾。
那一声娇吟让刚刚还有些犹豫的男人彻底红了眼,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想进去,再不进去他会死的,他已经忍了太久了!
他就像是一头疯狂的豹子,不论她是哭是挠,都无法阻止他的侵袭,短短的几个大力拉扯,他已经扒掉了她的裤子,扶着那坚硬如铁炽热似火的物事就要捅进去。
叶芽双手被他禁锢在头顶,身下粗暴的硬戳让她恐惧,浑身发冷,她怕那晚极致的痛苦,也怕这个疯狂陌生的男人。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吧,他娶她就是为了要做这种事的,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哄过去?前两日大概是他贪新鲜,愿意哄她玩,现在他不愿意了,他要强占她,哪怕她低低哭了一声又一声。
“薛树,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死给你看!”
她停下无意义的挣扎,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屋顶的房梁,如果他要的真是一个供他发泄兽-欲的媳妇,恕她做不到。她感激他把她救回来,她心软于他的苦苦哀求,她信赖他痴傻的外表,甚至已经因为他的忍让和细心照顾有些心动,但这些不能让她放弃那一点点坚持,她会给他他想要的,但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准备什么?她不知道,她就是不想被强迫,现在他这个样子,跟孙家的表少爷有什么两样?
一个死字,比所有的哭求都要管用。
薛树突地就不动了,他慢慢抬起头,他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哭着望着自已,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望着头顶,他忍不住也望了一眼,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这样的媳妇太陌生了,他喜欢看她脸红微笑甚至委屈掉眼泪的模样,却不敢看现在的她。她说她要死,他见过一回死人,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就像媳妇现在这样……
他怕了,他慌张地从她身上爬下去,“媳妇,你别死,我再也不敢了!”
叶芽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她最烦他这副软言软语的样,要么就彻底对她坏,让她能狠下心再死一次,要么就彻底对她好,让她真心接纳他,偏偏他总是先对她好,然后突然坏起来,她一哭求,他就又变好了,反反复复地让她在安心和失望之间挣扎,无法彻底相信他!
薛树默默地跪在她旁边,看着她哭,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讨饶。
胸口闷得厉害,他喜欢媳妇,喜欢到每天都想抱着她睡觉,他也怨媳妇,为啥她就不肯让他抱!
可他终究不忍心看她哭,特别是她现在衣衫不整,让他觉得更可怜,再也生不出半点那种心思。
他拾起被他丢开的衣服,想要给她穿上。
“你走!不用你假惺惺的!”叶芽突地坐起来,指着门口朝他吼道。她是用尽全身力气吼的,此时此刻,她根本顾不得薛松会不会听见。
被吼了,媳妇吼他了!
薛树难过地要死,他含泪望着叶芽,见她眼里没有半点松动,猛地跳下炕,裤子和鞋都没穿,光溜溜跑了出去。
叶芽咬牙穿好衣服,赌气将他的鞋裤枕头都丢出去,叉好门躺回炕上,蒙着被子睡觉。爱哭就哭,她不管了,谁想教训她就教训吧,打死也好,饿死也好,她受够薛树了!
那边薛松听到叶芽的叫喊,倏地坐了起来,穿好鞋,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听西屋传来脚步声响,紧接着他的傻二弟就跑了过来,浑身赤-裸。
见到这副情景,哪里还猜不到叶芽为何生气?
他额头青筋暴起,正要骂人,又见西屋门帘被人掀开,薛树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
弟妹那样温婉的性子,竟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抬脚就想踹人,可薛树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抱着他的腿哭了起来:“大哥,媳妇……媳妇不要我了,她还吼我!”眼泪鼻涕都往薛松裤子上抹,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到底是亲兄弟,他哭的这样伤心,薛松也舍不得再打他,抽出腿,先去捡了他的衣裳让他穿好,才关好门低声问道:“你又干什么了?你要是不欺负她,她会吼你?”
薛树半趴在炕上,脸都埋在枕头里,“大哥,我真的不想欺负媳妇,可我真的憋不住了,看见她我就想,都已经两个晚上没让我碰了,大哥,媳妇为啥不让我碰啊?我听他们说了,娶媳妇就是要一个被窝睡觉的,媳妇是不是不喜欢我?”
薛松没有说话。
她不喜欢二弟吗?不是,就算不喜欢,她也是愿意接受二弟的,愿意跟他过日子,否则她不会用心打理这个家。可他也不是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特别是涉及到那种事情。
他叹了口气,拍拍薛树的肩膀:“别哭了,她是生气了,说气话呢,真不要你了,她怎么没走?”
薛树的抽泣顿了一下,坐起身,眼睛已经哭肿了,“你说的是真的?”
“嗯,真的。”薛松拿过巾子让他擦脸,沉默片刻,道:“你晚上搬到这边睡吧。”看不见,就不想了。
“我不!”薛树立即吼道,他喜欢跟媳妇一起睡,虽然媳妇不让他碰,可他能闻到媳妇身上好闻的味道,可以摸摸她散开的长发,还可以睡前让媳妇亲他一下,搬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哥,我再也不欺负媳妇了,你就让我跟媳妇睡吧!”他乞求地望着薛松。
薛松很头疼,“就算我让,她也不愿意啊!”
她气成那样,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二弟,他又不会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瞧出来没,叶芽是吃软不吃硬的。
床头吵架床尾和,七夕肯定有肉吃,至于肉是怎样做成的,嘿嘿……
p.s.女人为什么敢发脾气?因为潜意识里她已经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她……
19哄人
“媳妇,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薛树扒在门前,一声一声不停地求着,期待里面的人能从被窝里爬出来,开门让他进去。
可惜求了半个时辰,叶芽就是不搭理他。
他垂头丧气地去了东屋,“大哥,媳妇不理我,你帮我劝劝她吧……”
薛松没吭声,若是两人因为旁的原因吵架,他当然可以说两句,可他们是因为那个闹僵的,他一个大男人能说什么?说二弟情不自禁不是有意的?想想都开不了口。
“你去多说几句,一会儿她就消气了。”除了让薛树继续赔不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薛树只好再走过去,说说停停,来来回回,不知不觉红日西沉,该做饭了。
“媳妇,你不给我做饭吃了吗?”薛树坐在小板凳上,可怜巴巴地对着门缝问道。
薛松在那边听了,真想把他的嘴堵上,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让她做饭?
一会儿三弟该回来了,他想了想,出去把薛树拉了起来,低声道:“行了,她大概睡着了,你先弄饭去,等你做好,她就会起来吃东西了。”
薛树眼睛一亮,兴奋地去后院捡柴禾。
薛松忍不住向里面望了一眼,她背朝这边躺着,身上盖着薄被,也不嫌热,捂得严严实实。他无奈地放下门帘,刚要转身,心中忽的一跳,忙又掀开门帘盯着炕上人影瞧了一会儿,见她一动未动,那乍然而起的不安更加强烈,思量再三,开口道:“弟妹,你醒着吗?”
没人回话,但那一团被子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他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做傻事,随即又觉得都开口了,若什么也不说就走,似乎有些不妥,只得硬着头皮劝道:“弟妹,二弟他……他……他做饭了,一会儿你也起来吃点吧?”就这么一句话,他背上都出了一层汗。
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得到回音,他脸有点热,不再多说,搬着矮凳坐到前院门口,望着西边灿烂的夕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缩在被窝里的叶芽却悔死了,这种后悔从她躺下后就冒了出来,待听到薛松开口,她几乎羞死。
气薛树就气他罢了,何必扔什么衣服?现在闹得大哥都知道了那事,以后她还怎么面对他?
不过,就算她不扔,薛树那样光溜溜跑过去,大哥肯定也猜得出来。
说来说去,都怪薛树太无赖!
算了,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反正她现在是不敢说话不敢起来更不敢出门,没脸见人了。
三个人,一人躲在屋里不出门,一个抱着侥幸老老实实地煮粥,一个坐在门口默默无言。于是,散学归来的薛柏一踏进院子,就察觉到了不对。
“大哥,怎么是二哥在做饭?”他看了一眼西屋,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站在薛松身前道。
薛松看看他,觉得这件事更不能对他说,便想糊弄过去:“你二嫂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不舒服?薛柏有点担心,正想问叶芽生的是什么病,就见蹲在灶前的薛树朝他望了过来,一双好看的凤眼肿的都快看不清眼睛了,更有眼泪流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声。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格外沉默,薛柏吃着叶芽特意为他留下来的红烧鱼,越想越不对。早上出门时她还好好的,哪能突然就生病了?如果不是生病,她那样贤惠的性子,为何没有做饭,刚刚二哥叫了她好几次也没有回应?
可他一问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就冷冰冰地打断他。
但他自有他的办法,饭后趁薛松回屋的空隙,他拉着薛树跑了出去,随便躲在一处阴暗里,刚要发问,薛树已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三弟,媳妇不理我了,还不让我跟她一起睡,我好难受啊,你帮我劝劝她吧,我说什么她都不听,大哥也不帮我!”
薛柏皱眉,也蹲了下去,拍拍他的肩膀:“二嫂为什么不理你啊?”
薛树抬头,又委屈又后悔地说了起来:“三弟,我这两天下面好难受啊,总想进到媳妇里边去,可她不让我碰,还说我一压到她身上,她就肚子疼,我怕她哭,就一直忍着。今儿晌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又压她,她不愿意,还说要去死,我都停下来了,她也不理我,吼着让我走,还把我衣裳枕头都扔了出来,门也插上了。三弟,你那么聪明,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要跟媳妇一起睡觉,不碰她也行……”
薛柏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脸上热的厉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二哥又是刚刚尝过荤的,想想也忍不住。二嫂呢,她不愿意,也许是她还没有接纳二哥,也许是因为害羞放不开,毕竟,她才来几天啊!
“二哥,那你碰她,她会脸红吗?”他得知道她对二哥有没有感觉。
薛树歪头想了想,“会,我要是盯着她的时间长了,或是碰到她,她都会脸红。”想到媳妇脸红的好看模样,他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薛柏点点头,二嫂还是有点喜欢二哥的,否则她就不是脸红,而是害怕或厌恶了。
“那她脸红后,你都会怎么做啊?”
薛树这回没有费心想,直接答道:“我就脱她衣裳,她不让,我就攥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薛柏扶额,没好气地骂道:“你傻啊,你这样硬巴巴地强迫她,她当然不愿意了!”
薛树低下头:“我本来就是傻子……”他是傻子,所以媳妇不喜欢他。
见他这副样子,薛柏心里一疼,沉默良久,他低低地道:“其实,其实不用进去也行的……”
两人吵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种事。他了解自已的二哥,别看他答应的好好的,一旦二嫂给他点好脸色,肯定又会心痒痒想使坏。现在二嫂还没有全心接纳二哥,又是那种害羞的性子,期望她主动是不可能的,二哥呢,明明有机会,偏偏不懂得如何哄媳妇,只知道一味儿蛮干,谁会愿意?他倒是懂得如何哄人,可哄人不是教两句鹦鹉学舌就行的,得讲究技巧,他是不指望傻二哥能学会的。那么,只有换种方式让二哥得到满足了。
“二哥,你听我说……”
昏暗的角落里,一个靠书堂里听到的荤段子传授,一个认真无比地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柏最后叮嘱道:“二哥,一会儿你要脸皮厚一些,二嫂不给你你就哭,她会心软的。对了,千万别露馅,更不要说这都是我教你的,否则她会更生气,知道吗?”
“知道知道,可媳妇不让我进门啊?”得知那样也能让他尝到那种滋味,薛树心中一片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求媳妇,但刚刚迈出去一步,就记起媳妇还生他的气呢。
薛柏轻轻一笑,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放心吧,有我呢。”又低声嘱咐了两句。
*
回了家,薛柏去屋里换了身衣裳。
薛松疑惑地看着他:“都该睡觉了,你换什么衣服?刚刚你们俩去哪儿了?”
薛柏轻飘飘瞥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大哥,你帮不了二哥,别以为我也帮不了,等着瞧吧。”趁薛松要拦他之前,抱着替换下来的衫子跨了出去。
薛松还欲再拦,已听他敲门道:“二嫂,我衣扣掉了,你能帮我缝一下吗?明天要赶着穿的……”
他只好停了下来,立在门后听那边的动静。
叶芽最崇拜的就是读书人。她对薛松是敬重,因为他是家里的当家人,因为他稳重有担当。对薛树是无奈和纵容,因为他傻她拿他没有办法,但不管怎么样,薛松和薛树与她一样,都是庄稼人,可薛柏不同,他将来是要中举当官的,但凡他的事,她都会放在首位。
所以,一听到薛柏的衣裳需要缝补,她再也无法装下去了,一边起身一边应道:“嗯,我知道啦,你等会儿啊,我马上帮你缝。”她身上衣裳穿的好好的,只需要擦擦脸梳梳头发就行。
薛柏唇角轻扬,守礼地退到一旁,朝候在北门口的薛树使了个眼色。
而在薛树眼里,站在那里对他笑的三弟无疑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存在,他喊了半天媳妇都不理他,三弟一句话就管用了。紧张兴奋的他也没有多想旁的,半天没见到媳妇,他好想看看她。
里面叶芽简单地收拾一下屋子,忐忑地开了门,见薛松和薛树都不在,她忐忑的心总算平静了些,但也不敢看薛柏,只低头看着地面,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衣服:“三弟,给我吧,一会儿我缝好就给你送去。”
不想薛柏却绕过她,径自去了西屋,边走边道:“二嫂不用客气,我在这儿等等就行,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俺有罪,剧情估算不准,七夕肉肉要延迟到明天了,~~~~(>_
20和好(捉虫)
听到薛柏的话,叶芽心头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也知道晌午发生的事了!
可他要跟她说什么呢?
她忐忑地转身,撩起门帘,微低着头跨了进去,看也不看薛柏,径自去柜上拿了针线,然后坐在另一头,翻出衣扣掉落的地方,熟练地缝了起来。他要说什么尽管说好了,她乖乖听着就是,但倘若他是来劝自已什么都依薛树的……她也办不到。
薛柏看着叶芽,见她虽一副乖顺的模样,嘴唇却抿的紧紧的,便知道她大概误会了他的来意。斟酌了片刻,轻声开口道:“二嫂,白日我不在家,二哥他是不是一直黏在你身边啊?”
叶芽的动作顿了一下,意外于他的问题。
薛柏并没有期待她会答话,自顾自地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二哥肯定是寸步不离你身边的。他啊,从小就是那样,最喜欢谁,便会整日跟在他身边。你没来之前,他总是跟在大哥身后,大哥上山打猎他也去,大哥在后院劈柴他就蹲在一边看着,大哥若是让他做什么,他更是老老实实地做好。不过呢,自打那日咱们一起去过镇子后,我就看出来了,他现在啊,最喜欢的不是大哥了,换成了你。”
“二嫂,这几日二哥肯定让你受了许多委屈。现在我说这些,没有替他辩解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他,他……脑子不好使,做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的,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有些事情,他觉得他只是在表达他的喜欢,却不知道旁人未必喜欢他那样。就好比虎子四岁那年,整日嚷嚷着要去山里玩,二婶不让,二哥就偷偷带他去了,他只知道让虎子高兴,却不知道二婶的担心。想来对你,他也犯过很多傻吧?”
叶芽低着头,看着手里已经缝好的衣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薛树这几日一直跟在她身边,原来是因为把她看成最重要的人吗?
说实话,除了那几次动手动脚,他对她的确够好了。
“二嫂,缝好了吗?”
正想得出神,薛柏清朗的声音忽的传了过来,叶芽忙胡乱嗯了一声,将线咬断打结,把衣服递了过去。
薛柏接过衣服,转身往外走,却在踏出门口之前道:“二嫂,二哥是真心喜欢你的,他傻他不知道体贴,请你看在他真心实意的份上,稍微给他一点耐心好吗?如果最后你真的接受不了他,我和大哥会看好他的,绝对不让他再欺负你。”
“嗯,我知道了。”叶芽轻声应道。
“二嫂?”
“啊?”她疑惑地抬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薛柏朝她温和一笑,“你饿了吧?二哥特意给你温着饭呢,我这就让他端进来,你凑合着吃点。听大哥说,咱们家买地了,接下来几天恐怕要辛苦你了,饿着肚子可不行。”说完,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转身放下门帘,踏出门去了。
叶芽愣愣地站着那里,耳朵旁萦绕的全是薛柏自然熟稔的声音,他说的是“咱们家”,他们把她当成家人……
是啊,既然是家人,那就该互相照顾,互相体谅。薛树傻,他根本不知道她不喜欢他那样做,那她就该细心解释给他听,像之前那样一味的拒绝他,哄他骗他,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是小孩子,一个谎言说的次数多了,他也知道那是骗人的,反而会以为她故意不愿意给他,惹得他费尽心思想要自已争取到手。
想到自已之前只知道骂他骗他,完全就是把他当傻子看的行径,叶芽突然觉得很愧疚。日子是要两个人一起过的,既然决定要跟他过,那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这几日,她照顾了家里,顾虑到了大哥和三弟的想法,却独独没有想过该如何与薛树相处,一直都是他凑上来她就哄着,他自已玩她就撒手不管……
“媳妇,我给你端饭来了,可以进来吗?”薛树不安的声音在门帘后响起,小心翼翼的。
想到他这半天一直在门后求她,叶芽心里一软,过去挑开了门帘,这下可好,正对上他那双水泡眼,努力睁大瞧着她呢。
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真没见过这么爱哭的人!
“进来吧,”她侧过身,好方便他端着矮桌进来。
薛树傻傻地看着她的笑脸,差点忍不住又哭出来,真怕媳妇再也不搭理他了!紧接着又怕她突然反悔似的,他忙抽搭两下,快步将桌子放在炕上,回头飞快地把饭菜摆好,乖乖地站在炕前:“媳妇,快吃饭!别饿肚子!”
叶芽没觉得多饿,但还是依言脱鞋上炕,见他不错眼珠地瞅着她,就道:“你去洗洗脸吧,用湿帕子敷敷眼睛,消肿。”
薛树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刚想听话出去洗脸,又扭捏着顿住脚步,低头看着自已的布鞋:“媳妇,我把枕头搬过来行吗?你放心,这回我真的不再欺负你了,真的!”
叶芽自然不信他的保证,但她决定晚上把事情说开,就点了头。
薛树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咧嘴傻笑着跑了出去。叶芽摇摇头,有点无奈,又有点心酸,从小到大,何曾有人如此在意过她?
吃完东西,薛树抢着把碗筷收拾下去,让她在炕上待着。叶芽听东屋的人已经睡下了,红着脸去了一趟茅房,在屋里躺了一下午,早就想去了。
插门熄灯,两人并排躺在炕上,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薛树一遍又一遍回忆着三弟教他的那些步骤,扭头瞅瞅媳妇,见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背朝着他,而是仰面躺着,不由有点心虚,“媳妇,你还没睡着吗?”她这样,他都不敢悄悄挪过去抱她了。
叶芽扭头看他,她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呢。
夜色昏暗,纵使满天星光也照不到这小小的茅草屋里,可薛树看见了他的媳妇,她枕着她的长发,大眼睛眨啊眨地瞧着他,她好看的脸蛋有些朦胧,让他看不清楚。他忍不住翻身挪了过去,拽过枕头搁在她旁边,乖乖躺下看着她:“媳妇,你真好看,我喜欢你。”此时此刻,他已经忘了三弟的那些话,也没有其他心思,只要能这样跟媳妇躺在一起,这样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就很满足了。
在这样宁静的夜,乍然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叶芽的心跳,又不争气地乱了。
若是白天,她一定会羞恼地要躲开,可是,在夜色的掩饰下,她的胆子大了一些。她看着他认真的眸子,听着他清浅的呼吸,知道他的心是静的,便轻声问他:“你喜欢我什么啊?”
薛树挠挠头,“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媳妇,好媳妇,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叶芽缩了缩脖子,躲避他温热的气息,想了想,用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那要是你再想进去,我不愿意怎么办?”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燎原的那点星火,让薛树的胸膛再次炽热起来。他想到了那晚的**滋味,想到了薛柏的话,某处立即蠢蠢欲动,呼吸更是无法掩饰地粗了,重了,“我,媳妇,你,你……”
叶芽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动情,忙推开他欲朝这边靠近的身子,略带急切地道:“阿树,不是我不……给你,只是你那样,会弄疼我,不是肚子疼,是,是你进去的那个地方疼,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疼,我怕疼。”不用装,声音已带了颤抖。
薛树听清了她的话,可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另一件事,所以他粗喘着扯开她的被子,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圈进怀里,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压着她的背让她完完全全地贴在他身上,让他的坚硬抵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低求:“媳妇,媳妇,我不进去,我绝对不进去,可那里胀的厉害,我该怎么办呀?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吧,好媳妇了……”这些话是学来的,但有些动作却是本能的,他轻轻抵着她蹭动,无论是下面的摩擦,还是她的饱满磨蹭他赤-裸的胸膛,都在他身上燃起了一把火,让他越加快乐越加难受,他突地抓住她的手,压着她按在了那处。
“你……”
入手是一片灼热的坚-挺,那形状和庞大吓得叶芽忘记了挣扎,他说胀得难受时她还不相信,可现在,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那也更加让她坚定了不让他进来的决心,这么大,一定会痛死的!
“阿树……”
“媳妇,牙牙,牙牙,帮我摸摸,牙牙……”他在她耳旁急促地喘息着,沙哑的声音盖住了她的低求,许是她的耳朵太好看了,他情不自禁地含住了那细嫩的耳垂,“牙牙,帮我摸摸,求你了……”
无论是他低沉沙哑的亲昵呼唤,还是耳垂上那酥酥麻麻的舔-弄,都足以让她软了心,软了身,她感受到了他的渴望和难受,咬咬牙,试探着小心动了一下。
“嗯……”薛树抑制不住地松开她的耳垂,仰头叫了出来,“好舒服啊,牙牙,快点弄,嗯,用力点……”
叶芽被他叫的浑身发热,没好气地用力捏了他一下:“不许出声,再出声我就不弄了!”到底是黑夜,人的胆子都会大一些。
薛树哪里舍得她停下,忙不迭地闭了嘴,可他粗重的呼吸却越来越明显,因为没法出声,他试着找别的方式发泄他的快乐,而她行动间无意碰触他胸膛的柔软便闯入了他的脑海,他想摸进她的衣衫,又怕惹她生气,只得紧紧抱着她,恣意含住她的耳垂。
“牙牙,再快点!”
“啊,我要死了!别,不许走,嗯……”
他的禁锢太霸道,让她无处可躲,他的低语又太动听太诱惑,让她羞恼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地想听更多。原来,如果可以不强迫她,又给他快乐,她,她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汪汪亲的地雷,么么!
咳咳,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俺要出差了!苦逼忙碌状态将持续到本月24号,包括双休!
先别害怕,俺会努力保证日更,但万一哪天累得“精”尽人亡或出现意外无力更新时,请大家体谅啊,俺也不喜欢断更的,追过懒婆娘的亲都知道的,~~~~(>_
21踏实
山里的夏日清晨,清风吹拂,带着些许凉意。
叶芽从朦朦胧胧中醒来,尚未睁眼,便感觉有温热的臂膀环着她的腰,有点沉。
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才发现整个人都窝在薛树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肩窝处,迎面便是他麦色的胸膛,结实有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而她的手,正如他环着她的一般,也搭在他精瘦紧致的腰上……
她的脸瞬间红透了,昨夜的情景一下子涌入脑海。
他含着她的耳垂舔-弄,他对着她的耳朵说那些让人听了就脸红心跳的浑话,可她却听得醉了,舍不得让他的快乐半途而废,宁可忍着羞涩和酸痛也要如他所愿,她来来回回,他粗喘低喃,最后他狠狠地将她搂紧,战栗着泄了出来。
那时她已经累得不行了,什么都懒得做,胡乱在他的短裤上抹了手,便再也不搭理他兴奋的傻话,转过身去睡觉。她听见他似乎起来做了些什么,最后的意识,好像是被他抱住了,他轻轻亲她的脸,亲她的耳朵,他说:好媳妇,你一定是老天爷送给我的仙女。
真是个傻子,她要是仙女,才不会任由他欺负……
看看外面,天已经亮了,今天得下地做活,她试探着要抬起他的胳膊,想早起做饭去。
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他就含糊不清的嘀咕一声,大手将她搂得更紧,还顺势从宽松的衣摆底下伸了进来,准确无误地覆上她的右胸口,摸了两下,然后乖乖不动了。
叶芽愣住,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却见他眉峰舒展,睡得正香,唇角带着餍足的笑。
连睡觉都想着使坏,她没好气地把他推开,见他依旧睡得死死的,便拿过被子盖住自已,轻轻脱掉中衣,准备换上外衫。
薛树忽然惊醒,睁眼就看见她伸出一条白皙匀称的手臂,想要够摆在炕头的衣服呢。
他眨了眨眼睛,原来媳妇都是趁他睡觉时偷偷换的衣裳啊!
记起薄被下的风景,他彻底清醒了,想也不想就凑过去,一手掀开她身上遮地并不严实的被子,痴痴的盯着她乍然现出来的玲珑身段,“媳妇,我还想要,你再摸摸我吧?”他不顾她的羞涩惊慌,抓起她的手按在他的昂扬上。
叶芽大吃一惊,本能地要躲,抓起衣服遮挡自已只着肚兜的身子。可一对上他乞求的眼睛,她又没那么慌张了,他那么呆傻,或许她该早些习惯他的突袭才对。
“阿树,咱们今天要下地,我得起来做饭了,你别闹啊,让我穿衣服。”
她这样坦然,薛树反而有点不习惯,摸摸脑袋,没舍得松开她的手。
叶芽努力忽略手下的硬度和热度,耐心地跟他讲道理:“我要是再不做饭,一会儿大哥和三弟就要起来了,你想让他们等着吗?三弟要上学,咱们也得趁日头升高前早点去地里,哪有时间给你?对了,大哥有伤,你就是咱们家最能干活的人,得好好攒着力气才行,知道不?”
薛树眼里的火热慢慢退去,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那晚上你再帮我弄!”
叶芽能说什么?
*
洗洗漱漱,赶紧抱柴生火,叶芽让薛树在东锅熬小米粥,她在一旁揉面擀饼,干力气活就得吃这种禁得起饿的东西。因为忙碌,等薛松和薛柏先后出来时,俯身在灶前烙饼的她倒没有想起昨天的事,很自然地打了招呼。
薛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看就知道两人和好了。
薛柏偷偷朝他眨了眨右眼,笑着端起木盆去外头洗漱。薛松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只当叶芽听薛柏的话,已经原谅了他。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刻意回避了某件事。
清凉的小米粥,外脆里嫩的烙饼,配着一盆炖豆角,薛柏看看低头吃饭的叶芽,真心实意地道:“二嫂,你这么会做饭,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哥仨都得胖一圈。”
叶芽红了脸,又有点替三兄弟心酸,她做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饭,也只有早早丧母的他们,才会觉得很满足吧?
“那你多吃些,胖点更好。”见他碗空着,她给他夹了一块儿切好的烙饼。
其实薛柏已经饱了,可看着碗里的饼,看着对面她温柔的眼睛,婉拒的话就在口中转了一圈又绕了回去。他想跟她说声谢谢,又觉得太过生分,便笑着低头,夹起饼轻咬一口。吃着吃着,一个念头倏地闯入脑海,二嫂给大哥和二哥都夹过菜,现在终于也轮到他了……别说,被她关心照顾的感觉真好。
饭后,薛柏先走了,薛松去后院拿了大镐,进来时见薛树倚在西屋门口盯着刷锅的叶芽,便走过去道:“弟妹,我和二弟出去了,你在家里照看着,晌午给我们送饭去就成。”说完,朝薛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他一起走。
叶芽匆匆刷完最后一个碗,快速收拾了一下锅台,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看着他:“我也去!”
她必须要去,一则薛松有伤,她怕他不顾伤势太过劳累,也想尽自已作为媳妇的义务。二来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村民都早早去地里忙碌了,若是瞧见只有他们哥俩下地,不定会怎么编排她呢,她可不想给人偷懒怕吃苦的娇气印象。
她的脸白里透红,薛松垂下眼帘:“地里都是力气活,你做不来的。”河边没有树阴,日头毒辣,他不想让她吃苦受累。
叶芽不由笑了,什么也没说,径自去关了后门,然后站在前院等着他们,摆明了非去不可。
薛松没有办法,只暗暗期望待会儿她尝到苦头,自已回来吧。
就这样,三人一起出了门,叶芽和薛树并肩走在一起,薛松略微提前他们几步。大黄也跟来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跟在叶芽旁边,一会儿突然扑到路边的草丛里,玩闹片刻再追上来,哈嗤哈嗤地吐舌头。
叶芽现在也不怕它了,看着它被红日拉长的身影,反而觉得很亲近。
薛家旁边紧挨着一条贯穿南北的土路,往北走百十步,便是一条早已干涸的河沟,东西走向,被夏花爹买下栽了苹果树,四周围了腰高的荆棘篱笆,只留中间这一条可容牛车通行的小道。下坡,跨过沟渠,土路两旁的地势陡然高了起来,左边是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上面有庄稼也有坟头,右边则是平坦的田地,已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田埂里忙碌。
这条路叶芽已经走过了,并不长,但今天她却觉得有些煎熬,因为她听到了几声闲言碎语,很难听。
“媳妇,你怎么了?”薛树见她低着头,脸上没有刚出门时的笑容,知道媳妇不高兴了,拉着她的手问道。
他的手又大又暖,叶芽不想让他担心,便抬头对他笑了笑:“没事啊,我在想晌午做什么饭呢。”轻轻抽回了手。薛树没有多想,替她琢磨起来:“我想吃米饭,可咱们家的大米快没了,小米饭不如大米饭好吃……”
两人说着话,谁也没有注意到前面薛松紧握成拳的手。
好在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河边,道口左岸是数丈高的山崖,崖下全是铺满石子的河滩,右边则是一片狭长的荒地,没人耕种,也就没了那些不招人听的闲话。
薛松带着他们走到一颗歪脖子柳树下,指着前面狭长的荒地道:“从这里开始,到前面那块大石头中间,就都是咱们家的地了。”
“好多草啊,地上还都是小石头!”薛树傻乎乎地抱怨。
“草多就快点拔,拔完再把石头丢出去。”薛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看向叶芽:“弟妹,那你先试着帮忙,一会儿要是累到了,就去树下歇着吧。”言罢不再多说,蹲在地边上,低头忙了起来。
叶芽让薛树负责中间的,她在最边上,三人一起慢慢往前挪动。大黄早跑到河边玩水去了。
薛松也没有蛮干,他知道自已的伤,小心翼翼地行动着,尽量不扯到伤口,因此他的速度就慢了许多。他以为他会比薛树慢,比叶芽快,可是一抬头,才发现那两人都在他前面。
他不由愣了神,呆呆地看着叶芽熟练拔草的背影。没有想象中拔不出来的狼狈,没有甩胳膊喊酸,也没有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已被勒出红痕的手,她只低头快速地挪动着,动作简单利落,偶尔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
“媳妇,你看我逮到一个大老扁儿!”薛树突然跑到她身边,大手捏着一只绿老扁儿给她看。
薛松以为她会吓一跳,结果她竟然从旁边草丛里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将那老扁儿串了起来还给他:“再捉到就串在这上面,回去喂鸡吃。”
“嗯!”薛树大声应着,笑着回到他该待的地方,但薛松看出来了,他在那一边拔草一边找老扁儿呢!
有点无奈有点生气,可更多的是高兴。
她比他想的还要好,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她与他们是一路人,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老扁儿:一种类似蚂蚱的昆虫,两条后腿特别长,你捏着腿,它的前半身就会上下摇晃,我们老家那边有句童谣:老扁儿老扁儿簸簸箕,簸了粳米簸破米(⊙﹏⊙b汗,能想象那种动作吗?突然有点想歪了,俺果然太不纯洁了,哈哈,啥时候让俺家傻树也簸簸,嘿嘿,不写肉俺都对不起自已的神展开啊!鄙视自已!)
谢谢大家的关心,很心暖!
22相看(捉虫)
薛家的地连开荒带翻种,总共忙碌了五日,好歹没有耽误功夫,人家收完小麦种好晚棒子,他们也顺顺利利收了尾。
夕阳西下,拉长他们的身影,晚风徐徐,吹去连日的疲惫。不管过程多么辛苦,当他们三人站在地头,看着整整齐齐的一片田垄时,那种喜悦的心情,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更值得高兴的是,薛松的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家人健健康康,来年的粮食有着落,这几乎就是庄稼人最朴实的追求。
晚上叶芽做了打卤面,可惜薛柏迟迟未归。
“三弟怎么还没回来?”叶芽站在门口,有点担心,她问薛松:“以前也这么晚没回来过吗?”
薛松默默算了算日子,向她解释道:“这几日太忙,我都忘了,每到月底,他都会在镇上摆摊替人写信,大概天黑时才回来。咱们先吃吧,给他留点就行。”
原来是这样,叶芽放下心,她还担心薛柏在路上出事了呢,毕竟那条山路有一处挺陡的。
而远在镇子上的薛柏,见往日约好的那几户人家都已经来过了,街上人越来越少,偶尔传来妇人呼儿唤女归家吃饭的声响,他也就开始收拾东西,将摆摊的用具还给好心的布店掌柜,告谢后,脚步轻松地往回走。今日收益不错,赚了三十文钱,回家交给二嫂,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想到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他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天色已经暗了,路上行人甚少,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一位老妇人身上,那人刚刚从前方的弄堂里走出来,看上去五旬左右,看走路的姿势,身体还算硬朗。
可这个念头刚起,那老妇人突然站定,抬手似欲扶额,紧接着却扑通一声朝前栽了下去!
薛柏大吃一惊,赶忙跑过去扶她。
“大娘,您没事吧?”老妇人睁着眼睛,但神色迷迷瞪瞪,俨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啊,头晕的很,哎呦,我的腰……”老妇人眯了会儿眼睛,觉得好点了,又睁开,一边问薛柏,一边扶着他要站起来,没想才起身到一半,就扶着腰连声呼痛。
薛柏不敢强行拉她,“要不我送您去医馆看看吧?”老人身子骨不好,可不能随便应付过去。
“不用不用,我这腰疼是老毛病了,撑一会儿就好,就是走不动道。这位小哥儿,我赶着要回家呢,能麻烦你扶我一程吗?哎呦……要是你有急事,那就扶我去那边坐会儿吧,待会儿我自己走。”
老妇人头发已经花白,身子也瘦,满脸无助地仰头望着他。薛柏实在无法狠心将她一人丢在这里,便道:“我不急,这就送您回去吧,不知您家住哪儿?”大不了回头跑几步,夏日天长,还是能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回去的。
老妇人眼底掠过满意之色,抬手指指前方,示意薛柏扶她往那边儿走。
她家离方才的道口并不远,奈何薛柏不敢走太快,硬是费了不少功夫。
两人最后停在一座两进的宅院前。门口收拾得干干净净,大门上的黑漆均匀完整,没有半点脱落,再看看老妇人身上的细布衫子,想来她家境况还不错。
他一手扶着老妇人,一手敲门。
里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然后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过来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
薛柏将人交给小丫鬟扶着,叮嘱两句,转身就要离开。
老妇人拉住他再三挽留,非要请他进去喝杯茶再走,薛柏只好言明家在山里,再不走就要赶夜路了,老妇人这才肯放了他。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小丫鬟忍不住问道:“老夫人,这就是老爷相中的那个书生吗?”长得还挺俊的,这回小姐应该会满意吧?
杨老夫人笑着点头,松开小丫鬟的手,不缓不急地朝内院走去,身板挺直,哪有半点腰疼的模样?
杨老爷闲散地坐在饭桌旁,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等着那娘俩进来。
外面传来熟悉的调笑,他睁开眼睛,精明的目光首先便落在孙女杨馨兰脸上,见她俏脸泛红,往日张扬跋扈的眉目里终于有了点姑娘家该有的羞涩,就知道这事基本差不多了。
“怎么样?今天你们娘俩也试探了,也见过人了,可否满意?”
杨馨兰轻哼了声,却也没有羞恼地跑开,径自坐在他旁边,一双美眸在两位老人身上打转,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虽然她心里已经愿意了。
杨老夫人把伺候的小丫鬟遣了出去,坐在丈夫另一边,点头道:“人不错,样貌好,品性也好,只是,我怕他不愿意入赘咱们家啊?”
他们家本是东桥镇上的富户,家有良田百顷,更有好几个生钱的铺子,可惜合该遭劫,杨馨兰三岁那年,她爹因为惹了有权势的恶霸被人陷害入狱,为了疏通官府把人救出来,老两口卖房子卖铺子又卖地,最终也没能如愿,只得了个人病死在狱中的消息。
噩耗传来,大肚子的儿媳妇受惊过度一尸两命,落下个已经成形的男胎,老两口在连番的打击下差点疼死过去,唯一的儿子和孙子都死了,这让他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但不管多伤心,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何况家里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宝贝孙女需要他们照看。偌大的家业虽然没了,还有这处宅子,还有五十亩良田,杨老爷本就有些手段,十几年下来,虽然因为儿子的事不愿再从商,却也让家产翻了番,过起了殷实的小地主日子。后来得到消息,说是仇家得罪了更有来头的权贵,死的更惨,老两口压在心底的仇恨随之而散,开始专心替孙女寻找合适的入赘人选。
杨馨兰生的花容月貌,又是老两口精心教养长大的,不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那也是附近小有名气的才女,眼界自然高,丑的看不上,坏的看不上,高矮胖瘦总之但凡主动来求入赘的,她都能挑出毛病来,慢慢地耽误到今天,成了十八的老姑娘。
上个月有人跟他们提了薛柏,杨老爷仔细打听了一番,很满意,然后就有了今日这出。
“愿意不愿意,得问过才知道。再说,他家穷成那样,哥三个至今都没有媳妇,只要他答应入赘到咱们家,我许薛家二十亩田地,他兄弟的亲事也都由咱们承担。他们兄弟感情好,就算不为他自已,他也要替那二人考虑。”杨老爷转着眼前的茶盅,依然笑眯眯的样子,十分淡定。
男子入赘可就与功名无缘了,杨老夫人还有些不放心:“就是因为他家里穷,我才更不踏实,他们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不就是期望他考秀才中举挣功名吗?将来当官发财……”
“你当官老爷是那么好当的?”杨老爷嗤道,抬眼打断她的话,“秀才,举人,进士,一个比一个难考,特别是进士,就算有名师指点,也未必能中。就咱们这小镇子,就凭东街那个落魄举人,能教出进士来?他们家哪有钱供他一考再考?他若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与其埋头苦读去挣一个缥缈的前程,倒不如入赘咱家享受现有的富贵,且他入赘的理由也是现成的,为两个兄长考虑,传出去也不算太难听。放心吧,我会找机会与他谈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信他舍得拒绝。”
他们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杨馨兰就托着下巴瞧着。
人她是满意的,事呢,有精明的祖父做主,相信也不会出差错。不过,若是他见过自已后,会不会答应地更加痛快?
那就找机会见见他罢,想到刚刚偷瞧到的俊朗面孔,她的脸又禁不住热了。
*
杨家人的打算,薛柏并不知道,他怕回去太晚家人担心,几乎是一路跑回来的,快到村口才停了下来,在晚风里吹了一会儿,等呼吸平复后快步朝家走。
远远的,就见三个模糊的身影坐在院子里,他甚至听见了二哥的小声嘀咕。
他赶紧跑了起来,“大哥,我回来了,今天人多,耽误了,你们吃过饭没?”
薛松站起身,待他走近仔细打量一番,见人好端端的,点点头,朝叶芽道:“你们快去睡吧。”累了一天,他都有点困了。
叶芽“嗯”了一声,细声叮嘱薛柏:“三弟,快点吃饭去吧,吃完把碗筷泡在锅里就行,我明天起来再刷。”说完就往里走。她会做农活,但在孙府娇养了几年,反而不如小时候力气大,前几日都是硬撑着的,现在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只想躺到炕上一动不动。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薛柏听出了她的疲惫,摸摸袖口的一串钱,没有出声。
明早再给她也是一样的,那时还能看见她脸上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接到编编通知周日入v,突然有种捉死的节奏,你们能体会吗?入v传统是当天三更啊!!!!
这让出差在外的俺情何以堪!坚持日更都挺困难了,~~~~(>_
23v前小番外
薛树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和媳妇去山里挖野菜,然后媳妇说要去湖里洗澡。
“不许你偷看我,也不许你下水!”媳妇把他推到几块儿大石头后,瞪着他,脸红红的特别好看。
他不敢惹媳妇生气,乖乖地点头,坐在地上,老老实实地望着对面的树林。
媳妇走了,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轻的撩水声,轻轻的,像根羽毛一样拂在他胸口。
心跳突然加快,他悄悄转过身,从两块大石的缝隙里窥了过去。
媳妇背对着他,长发落在背上,衬得两边儿的肩头愈加白嫩莹润。微微涌动的水中,纤腰隐隐若现。
他低头,下面支起来了。
他想要。
脱掉衣服,他蹑手蹑脚地绕到另一边,大气都不敢喘,潜入水中。
媳妇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他缓缓游过去,怕被她瞧见,犹豫着不敢靠前。可媳妇雪白的身子就在那里,长腿纤腰,好像在随着湖水晃动似的,他觉得越来越难受了。
幸好,媳妇开始洗头发了,她朝一边扭着头,双手揉动着倾泻下来的长发。她的胳膊轻轻动着,露出一只大桃子,水润饱满,最诱人的便是那粉嫩的顶端,他好想咬一口。
他再也忍不住了,突地游过去,大手拖住她的小腿向下一拽,媳妇整个人就朝他身下滑了过来。他听到了她的惊呼,怕她呛到水,赶紧在她开始挣扎前就堵住了她的嘴。
可媳妇还是被吓到了,她的小手拍打着他,湖水涌动,卸去了她的力道,手碰在他背上时就变成了不可抗拒的撩拨。
他本来就想要,又怎么会抗拒?
他密密实实地吻着她,用力将她压在湖底的细沙上,左手托着她柔软的腰,右手熟练地分开她的腿,稍微用力就挤了进去。媳妇的挣扎顿了一下,紧接着她的长腿环上了他的腰,杏眼似嗔似怒地瞪着他,抬手指了指上面。
他不,她那里又紧又热,他现在就要!
他急不可耐地深深挺入,层层娇嫩被推开复又包裹上来,紧紧咬着他。他爱死了这种让他全身发麻的**滋味,不管不顾地大力入了起来,周围的湖水随着他的进出一阵晃动,他进,湖水急着占据他刚刚停留的地带,推挤着他向前,他出,湖水又不肯让开,阻挡他的后退,一如她。
媳妇柔软的身子在他健壮的胸膛下不耐的摇摆,长发飘飘宛如水草,杏眼迷蒙俏脸含晕。
她就是仙女,最好看的仙女。
他被她诱得无法呼吸,于是他脚蹬湖底,用力向上一挺,带着她冲出水面。
“阿树,你个坏……”媳妇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抱着他的脖子要骂他。
他连忙狠狠撞她,撞碎她的怒气,换成一声声娇娇颤颤的哼音。
“媳妇,我好舒服,好久没有这样舒服了,你别生气,我也会让你舒服的。”
他咬她最敏感的耳朵,不满足于这种无处借力的姿势,托起她圆润饱满的臀瓣,大步往湖岸走。
他将软作一团的她抵在湖石上,双手禁锢她的纤腰,一下一下深深入她,“媳妇,我好舒服,以后还要!还要!”
他用他的坚硬次次挺进她的那处,撑开她,摩擦她,碾碎她。她仰着脖子贴在湖石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咬牙不让自已叫出声。可他想听媳妇的声音,所以他低头含住那在他们中间乱跳的玉兔,入得越发深。
媳妇咬唇哼了出来,她抓他的后背,有点疼,却更让他疯狂。
连绵的舒爽中,她突然连连喊着别了别了,下面却是一下比一下更紧地吸裹着他,他实在受不住了,搂紧她的腰一阵横冲直撞,终于在她的闷哼中攀到了顶峰……
翌日清晨,他在欢快的鸟叫中醒来,未睁眼,先想起昨晚旖旎的美梦。
他嘿嘿的傻笑,伸手就去够旁边的媳妇,结果没碰到人,胳膊却被笤帚用力打了一下。
“你又干什么坏事了,整日就不想些好的!”媳妇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瞪着他,瞟了他那里一眼,杏眼瞪得圆圆的,就像梦里一样。
他胸口一片火热,起身抱住她,凑在她耳边低声讲那太过真实的美梦。媳妇开始有点好奇,慢慢地脸上就浮起动人的红晕,她气恼地打他,说她才不会在湖里跟他胡闹,更不会主动缠着他。
媳妇到底会不会呢?
薛树决定现在就试试,反正时候还早……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忙碌,为入v三更存稿不得不停更一日,奉上一章小番外作为补偿,希望大家喜欢。
这是我刚发文那时候写的,嘿嘿,纯属纯洁作者yy,游泳爱好者不要模仿哦~
既然有傻树的,大哥和三弟的也会有,就是还没写,以后会放出来的,嘿嘿,真心想问,这章好看吗?好羞涩呀!!!
明天就要入v了,大概是在下午发文,谢谢一路跟来的亲们的各种支持!
小媳妇是佳人在jj的第二本v书,还是很紧张,怕大家不喜欢。
本来想说很多的,原创作者的辛苦等等等等,可突然就不想说那么多了,好好写自已心里的故事吧,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是我的幸运,大家走了,只说明佳人写的还不够好。
就是有件事想麻烦大家,入v前两天的收益将影响作者的一个很重要的榜单排名,所以想恳求准备养肥的亲或想去别处看的亲可以先支持一下明后两天的正版订阅,加起来大概是4毛钱吧(突然好心酸),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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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莫名有点小伤感的佳人留。
24坏蛋
叶芽实在太累了,躺到炕上,那种全身贴着被褥的舒适让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没有枕枕头,就那样慵懒地趴着,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黑暗中薛树的身影渐渐模糊,她彻底闭上了眼睛。
自从种地后,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亲热了。
薛树知道媳妇很累,所以前几晚他都乖乖的没有磨她,但明天就不用下地干活了,那今晚让媳妇再稍微多累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他兴奋地想着,擦完身上,又特意将那处也仔细擦了擦,媳妇很爱干净呢。
可等他躺到叶芽身边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不甘心地戳了戳她的腰,媳妇那里很怕痒,以前他戳的时候,她都会立即往一边儿躲,但这回她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他戳她似的。
“媳妇,摸摸我吧,你都好几天没帮我弄了……”他凑到她耳边,低声乞求道。
温热的气息扑进耳里,叶芽终于清醒了些,却只是朝旁边翻个身,脑袋枕在胳膊上,小声嘟囔着:“困死了,别闹我……”
真的那么困吗?
薛树挠挠头,一时分不清媳妇是不是又在故意逗他。他默默盯着她娇小的身影瞧了会儿,忽的想到一个试探的好办法,偷偷笑着把枕头挪到媳妇身旁,胳膊一伸就把人搂进怀里,让她躺在他的肩窝。她不满地皱眉,挨着他蹭了蹭,很快又安静下来。
媳妇睡着的样子真好看,薛树拨开她脸上散乱的碎发,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儿。
亲够了,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没动。他顺着她细滑温软的肌肤慢慢向上探进去,握住一团浑圆,她没动。他口干舌燥的捏了捏,她依然没动。
薛树留恋地又摸了两下,乖乖缩回手,搂着人睡觉。看来媳妇是真的累坏了,他不能吵她。
灶房里,薛柏快速吃好饭,将碗筷洗干净收好,草草洗漱一番就关门回屋,准备睡觉了。
“今天真没出事?”薛松还未睡,开口问他,三弟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有意让他们担心的。
薛柏就把遇到那老妇人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的确是小事,两人都没往心里去。
*
第二天,尽管浑身酸痛,叶芽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醒了。
她扒开薛树的胳膊,想转身,结果肩膀和腰部齐齐传来一阵酸痛,她忍不住哼了声。
“媳妇,你咋了?”薛树听见声响,也醒了,担心地看着她。
当身边有个人愿意宠你的时候,再坚强的人偶尔也会想要依赖一下,何况叶芽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好。
所以,对上薛树担忧的眼睛,她有点委屈地埋在他怀里,“肩膀酸,腰也酸。”
薛树很心疼:“那你趴好,我给你揉揉。”
“嗯。”叶芽往后面挪了挪,脑袋搭在交叠在下巴处的胳膊上,闭眼等着薛树替她揉捏,天色尚早,再过两刻钟起来做饭也没关系。
肩膀处传来一股大力,她吃痛地叫了一声:“轻点,嗯,再轻点,好了,就这样,中间也揉揉……”
薛树跪坐在一旁,按照她的指示揉捏着,两边的肩头,脊梁骨,背部,还有那不堪一握的小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揉捏了个遍。媳妇太怕疼了,他稍微用力一些她都受不了,照这样下去,他就是揉一天也不会累。
在他简单的揉捏中,身上的酸疼渐渐消去,叶芽精神好了许多。她睁开眼睛,望着炕下踩得异常结实的黄泥地面,感受着薛树一下一下的体贴,突然觉得,嫁人也就是那么回事。
要是村里的姑娘,规矩没有那么多,有的嫁给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有的嫁给同村的适龄男子,有的嫁给亲戚介绍的对象,哪怕是媒婆说的亲,逢年过节的,也都能见到未来相公几面,大家彼此熟悉,洞房时也就不会太尴尬。
可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像孙府已经许人的大小姐,早早就定给了远在京城的一个三品大员的嫡子,两人千里迢迢,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只能凭贴身丫鬟悄悄打探到的消息想象,等嫁过去掀开盖头才知道对方到底生的什么摸样,然后就直接做那事了,成了一辈子的夫妻。从陌生人到天下最亲密的关系,也就是那么一晚上的事。
这样想想,跟她和薛树差不多啊。
是,人家小姐们那是明媒正娶,她是被薛树捡回来强要了的,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男人对她好,他的兄弟对她好,她过的好就行呗。她只是个苦命的人,被爹娘卖了,被主子使唤,做错事就要打骂,日后还要受恶霸欺凌。现在能这样安稳的过,她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别的不说,那些明媒正娶的,有几个相公愿意像薛树这样替媳妇揉肩捶背?
媳妇相公,一个被窝睡觉,一起吃饭,一起下地干活,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从陌生到习惯彼此,真的不需要太长时间。因为成了彼此最亲密的人,许多一开始想想就做不来的事,做了之后也就没啥好害羞扭捏的了。就像她和薛树,前几天她都不敢让他碰,现在她都敢使唤他了。
至于那事……
叶芽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如果现在薛树想要,如果他会温柔体贴点,她也愿意的,不过他似乎迷上了那种方式,那她也不会厚着脸皮主动勾他……
“媳妇,还疼吗?”她久久没有出声,薛树小声问道。
“嗯,好多了,停下吧。”叶芽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看着身边俊朗的傻相公,心里暖暖的。“你肩膀酸不酸,要不我也帮你揉揉吧?”她可不是坏媳妇,不会因为他傻就只会使唤他。
薛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抓起她的手就伸进裤裆,“我不用你揉肩膀,你帮我摸摸就行。”刚刚给媳妇揉捏时,听着她发出的轻哼,他就想要了。
碰到那又热又硬的物,不用他说,叶芽也知道他想得厉害,只是,想到那晚她弄到手酸无力他都没有释放,现在弄,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啊!
她低着头,试探着要缩回手:“不行,我得起来做饭了,要不,要不等晚上再帮你吧……”虽然心里已经接纳了他,但这样亲密的接触,她还是无法坦然,脸热的很。
被她细腻的小手包裹着,薛树哪里忍得了,他耍赖似的扒掉裤子,睁大氤氲的凤眼望着她,让她看清他的渴望:“我现在就要!”
叶芽羞极,可到底还是瞧见了,那怒发冲冠的气势让她全身发软,想要缩回手吧,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只好扭头应承道:“那你快点,要是再像那天憋着不出来,我就不管你了!”
媳妇答应了,薛树美得几欲飘起来,他也知道媳妇得早起做饭,忙不迭地躺好,哑着声音催促:“那你快弄吧……嗯……”
“不许你叫出声!”叶芽怕被薛松他们听见,紧张地伸出左手去捂他的嘴。
薛树不满地舔了舔她手心,那里那么舒服,他就是喜欢叫嘛!
强烈的酥麻传来,叶芽惊得缩回手,右手用力捏了他一下:“你再不老实,我就走了!”
那骤然的握紧让薛树浑身舒爽,他不再使坏,紧紧闭上嘴巴,专心盯着叶芽羞红的侧脸。她扭头对着窗外,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它,他心中忽的涌起一个念头,要是媳妇盯着它瞧,该会如何……光是想想,那里都变得更硬了。
可他不敢开口,怕媳妇生气跑掉。
胡思乱想着,视线慢慢顺着她的胳膊向下移动,落到她的手上。媳妇的手纤细白净,他的那里粗-长发红,而现在,媳妇就在用她的小手紧紧握着它,上上下下……
强烈的视觉刺激让薛树红了眼,他双手撑着炕斜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芽的手,看着她给他汹涌如潮的快乐。
“牙牙……”他声音沙哑的唤她。
叶芽闭着眼睛,并不知道他已经坐了起来,只当他又忍不住要叫了,不由加快了套-弄的速度,“你快点,大哥他们起来了。”她听到东屋的动静了。
薛树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已快要爆发了,很想很想,可就是还差那么一点点,他努力集中精神感受那酥骨的快感,偏偏就是无法压抑那个念头,因为渴望,那快乐就像是傍晚湖边的浪潮,涨上来,眼看就要涌到他赤着的脚上了,却又在即将触及时哗地退去。
他听到了东屋的开门声,他怕媳妇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所以他喘着气用左手握住她的手快速耸动,同时伸出右手掰过她的脑袋,让她的脸对着那激烈的地方。
“你……”叶芽没想到薛树突然会这样,猝不及防,惊慌中睁开眼,却正对上那淫-靡的场景,刚想闭眼,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手中喷泻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可没等她骂人,刚刚还在她身前闷哼的坏蛋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滚到了一边!
她看着他胡乱擦拭了一□下,然后抓着裤子跳到地上,利落地穿好,嘿嘿傻笑着跑了出去,笑声里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满足得意。
“你瞎跑什么?”外面传来薛松严厉又疑惑的声音。
“不告诉你!”
呆愣的叶芽听见薛树这样答,她的脸瞬间红透,转而咬牙,赌气地捶炕。
谁说薛树是傻子?他坏死了!
25碰触
时候不早了,叶芽胡乱将被褥卷了起来,匆匆穿鞋下地,反正这几日积攒了一堆脏衣服,回头拆下褥单拿到河边一起洗罢。
掀开门帘,灶房里空无一人,两个锅台都干干净净,显然薛柏并没有把昨晚的碗筷留给她刷。叶芽无奈地摇摇头,三弟就是那么客气,但不可否认,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朝前院望了一眼,薛松和薛柏并肩站在木架前洗脸呢,一个高大壮实,一个清瘦匀称,散发着不同的朝气。
后院传来脚步声,她瞪着眼睛看过去,就见薛树手里抱着柴禾,一脸讨好地望着她,“媳妇,你歇着吧,今天我做饭!”
做了坏事还知道讨好,哪里像个傻子?
叶芽没好气地抢过他手里的柴禾,大哥三弟都看着呢,她是傻子才会明着指使他!
薛树嘿嘿傻笑,媳妇瞪他就不是真的生气,真生气了,她会不理他。
薛松从前院进来,见他那副傻笑的模样,分明就跟往常占了便宜后一样得意,再看看他脸上未退的餍足红潮,叶芽低头努力佯装镇定的微红脸庞,就算没娶过亲,他也多少猜出来小两口早上一定做了点什么。他感到欣慰,看来弟妹已经彻底接受二弟了,只是心中却有一种淡淡的不可名状的情愫,让他不敢继续深究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二弟,今天我进山,你去不去?”地种好了,短时间内没有什么活干,他也该去打猎挣钱了。
薛树摇头,他要呆在家里陪媳妇。
叶芽却不想他留在家,一边烧火一边偷偷瞪着他,语气跟平常一样温和:“你跟大哥一起去吧,人多容易打到东西。”她都计划好了,早上收拾院子洗衣服,下午缝枕头,再给四人各做一套秋衫预备着。哦,对了,三弟有双鞋破了,她得补一补。要是薛树在家,他肯定会磨她的。
薛树撇撇嘴,还想耍赖,薛松已做了决定:“那二弟跟我一起去。”
薛树赌气地跑了,去后院看小鸡。
薛柏进来,见大哥二哥都不在灶房,心中一动,取出袖袋里的东西递到叶芽面前:“二嫂,这是我昨天挣的,你收起来吧。”
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手心还托着一串铜钱,叶芽愣了愣,赶紧站起身,说什么也不肯接:“咱们家还有钱呢,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自已收着吧,万一要用……”
薛柏轻笑,转手又摸出两角碎银:“我在赵先生那里读书,晌午也在那儿吃,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上回你给我的这两角银子还没动呢。银子便于随身携带,铜钱就有点多了,还是放在家里吧。”
“哦,那行,我先收着,哪天你要用了,一定记得跟我要啊!”
灶膛里的火快要烧到外面来了,叶芽匆忙接过钱,重新蹲了下去。
她温热的手指碰到他因为刚刚洗脸而清凉的手,离开时,干净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带来一种微微的麻痒……
薛柏欲缩回的手就那样顿了一下,诧异于那短暂碰触在他心头留下的细微波澜。这是他第一次与年龄相近的女子有身体接触,感觉,有点奇怪。
回过神,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离开了她身边。
*
送走兄弟三人,叶芽开始收拾院子,主要是菜园需要拔草浇水了。
“二嫂,你去河边洗衣裳吗?”
轻柔的声音从篱笆门外传来,叶芽猫腰走出黄瓜架子,一抬头,就见春杏抱着一大盆衣裳站在那儿,旁边跟着六岁的虎娃。
她赶紧迎了出去,“我是想去呢,就是还有一畦菜园没打理,你急不?要不等我一会儿?”洗衣裳得费些功夫,要是能有春杏陪着,一起说说话,那也挺好的。
“不急不急,那我帮你弄吧。”春杏笑着走到院子里,放下木盆,径自走向叶芽刚刚站着的那处菜园。叶芽拦她,她便嘟起嘴委屈地看着她:“二嫂,连这点小事你都跟我客气,也太见外了吧?我可是要跟你学做菜的,你这样,我都不敢再来找你了!”
叶芽只好由她帮忙了。
虎子撒腿跑向后院,一会儿又跑了回来,站在菜园外望着叶芽:“二嫂,大黄呢?”
“大黄跟你大哥他们上山了,后半晌才回来呢。”叶芽一边拔草一边回他。
虎子不满地哼唧,“那我家去了,洗衣裳是女人的事,我才不跟你们一起玩!”说着就要往外走。
春杏从黄瓜架后探出头,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娘让你跟着我的,你要是偷偷溜到别处去,小心我告诉娘!”爹娘去花生地拔草了,他哪里是回家,分明是想找那群孩子玩呢,哼,成天就知道跟别人打架,偏偏还打不过那些人,每回都折腾地满身灰。
虎子脚步一顿,回头朝她扮个鬼脸,终究没敢走,自去灶房里玩了。
看着这姐弟俩,叶芽突然想起她的两个弟弟,有点伤感,但很快就散了。爹娘身体硬朗,她的卖身钱就算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在孙府的那几年,他们从来不曾去探望过她,或许在他们眼里,早就没有她这个女儿了吧?既如此,她现在有了自已的家,何必再多愁善感?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能做的,就是走好自已的路。
浇完水,两人洗了手。叶芽把这几天来不及洗的衣裳堆到一起,又趁春杏去后院看小鸡时飞快地拆了被薛树弄脏的被单,然后叫他们过来,锁好门,出发去北河。
农忙时节,村民一起忙碌,忙完了,大姑娘小媳妇们也不约而同地跑到河边洗衣裳,遇见相熟的,便凑在一起,一边揉洗一边闲聊,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
叶芽和春杏出现的时候,河边高低不同的嗡嗡声静了一下,众人纷纷打量叶芽,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也有鄙夷。
两人挑了一处远离众人的位置蹲下,春杏叮嘱虎子不许跑远,回头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小声劝道:“二嫂,他们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知道你是好人。咱们自已过自已的日子,理会她们做什么!”
叶芽朝她笑笑,低头洗衣裳。
道理谁都懂,可真轮到自已身上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劝别人时那么豁达的。她就是不明白,她规规矩矩的,招谁惹谁了,为啥要拿那么难听的话说她?窑姐窑姐,她能想到的最侮辱人的话,也不过是这两个字。
眼泪慢慢盈上来,掉在沾水的衣服上,消失不见。
她怕被春杏发现,强迫自已想些开心的事,这才止住了泪,待稳定下来,开口同她聊些家常。
“哎呦,这不是叶妹子吗?怎么今儿个傻老二没陪你来啊?”
就在两人已经洗完大半衣裳时,一道刺耳的娇笑突地在身后响起,叶芽蹙眉回头,果然看见了那个柳寡妇。她今天穿了一身桃红的衫裙,领口极低,露出大片雪腻的肌肤,连那两团浑圆都不甘心地想挤出来,格外刺人眼。
叶芽不想理她,偏偏柳玉娘就想招惹她,竟朝她们走过来了!
“谁是你妹子,你别胡乱喊人!”叶芽愤怒地站起身,将春杏挡在身后,毫不客气地大声斥责道。这种情况,要是纵容她靠近,村人肯定更要多想。人以群分,柳寡妇名声极臭,跟她走动的肯定也不是好人。
“呦,叶妹子今天好大的火气啊,那天你还甜甜地喊我姐姐呢,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柳玉娘笑嘻嘻地在她们对面站定,中间只隔了七八步,叶芽的声音大,她的更不小,惹得周围的媳妇们都停下手头的活计,齐齐扭头望向这边。
柳玉娘非常满意这种效果,说的就更开心了:“叶妹子,那天可是你亲口跟我说的,说你初来乍到,怕被人笑话,要我这个当姐姐的好好指点你,莫非这几日你听到了姐姐的坏话,怕被我连累,想要跟我撇清关系不成?唉,姐姐我明白你的苦衷,只是干咱们这一行的,在那地方呆一日,这辈子就别想再得到好脸色,就算你努力做个规矩的好媳妇,也无法改变过去的经历啊!”
那天被薛树威胁,她恨在了心里,回去就故意抹黑叶芽,说给几个晚上来找她的汉子听,那几个爷们当然不会直接告诉家里的婆娘,但他们不是好鸟,自会拐弯抹角的打听,或是把话题往歪处带,那些村妇哪能不多想?这几天她可没闲着,专门竖着耳朵听村人关于叶芽的流言,却不想叶芽连续好几日装模作样的干活,梳妆打扮朴素异常,装的跟良家女子似的,倒让许多人质疑起来,不肯信她。
哼,爱信不信,她另有办法,要知道,流言传的多了,也就慢慢变成真的了。
“鬼才跟你说过那种话,你别血口喷人!”
叶芽哪想到柳寡妇竟会这样胡编乱造诋毁她,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急忙替自已辩解道。
柳玉娘就是认准了叶芽脸皮嫩的性子,笑着朝她逼近几步:“叶妹子,咱俩无冤无仇,我何必陷害你呢,你说是不是?”
“你……”
“呸,我二嫂才不是你那种人,谁知道你被哪条狗咬了,专门跑这儿来诋毁我二嫂!你是什么样,我二嫂是什么样,在场的婶子姐妹都有目共睹!你不过是欺负我二嫂没你嘴贱没你脸皮厚罢了,少在这里胡缠!”春杏气不过,从叶芽身后跑出来,瞪着柳寡妇骂道。
柳玉娘脸上的媚笑没有半点变化,她啧啧了两声,上下打量春杏:“春杏啊,你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你倒是说说,我是哪种人呀?”
春杏刚刚也是一时冲动,如今柳寡妇这样问,她一个大姑娘哪里说得出口?顿时也被噎住了,只气得浑身颤抖。
柳玉娘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怎么……”
话未说完,胳膊忽的被人从后大力一扯,一个没注意便被人狠狠甩到了地上,上半身擦着连片的卵石,冲出去好一大段才止住了冲势,尽管那些小石子早被河水冲刷地棱角全无,可那粗糙的摩擦还是让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擦破了皮,血迹斑斑。
她震惊地抬起头,可还没看清动手的人是谁,就又被人甩了个大耳光:“你个烂娼妇,再敢造谣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26报复
所有人都被林氏一气呵成的雷厉举止震住了,包括叶芽和春杏。
“娘,你不是去花生地了吗?”春杏愣愣地看着她揪着柳寡妇头发的娘,失声问道。
林氏看也没看她那边,绷着脸狠狠瞪着柳寡妇,硬是用力把被她一巴掌扇得发晕的人拉扯了起来,朝岸边一排大眼瞪小眼的村妇们道:“大家都知道这娼妇是什么德行吧?除了勾搭别人汉子,除了四处造谣生事,她还会做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要不是有几个赖皮爷们稀罕她的一身骚肉,愿意花钱供着她,她早就饿死了!好啊,她被咱们唾弃惯了,竟也想往薛树媳妇身上泼脏水,还真会捡老实人欺负啊!呸!”
“今儿个我就明明确确告诉大家,薛树媳妇是他们哥仨攒钱从山后头买回来的。她娘家没啥钱,从小也是一年到头在地里跟着干活的,后来她后娘看她生得好,使唤她到十二三岁后就特意娇养着了。薛树他们哥俩过去那天,她后娘正打算把她卖给山外富户当小妾呢,这丫头性子大,不甘心被卖做妾,自已跳河寻死,恰好被薛树他们遇上了,给捞了起来,眼看都没气了!她后娘害怕,又因为她被薛树碰了,不得已把她便宜卖了,连身衣裳都没给换,就穿着那身原本准备见老爷的好衣裳背了过来,哪想被这黑心的娼妇赖上,千方百计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娼妇口口声声说别人是窑姐,可窑姐啥样,咱们大家都从她身上看到了!薛树媳妇自嫁过来后就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妥妥当当,洗衣做饭下地,哪样干的都不比旁人差,跟她这种娼妇有屁的关系!按理说,我跟薛树他们哥仨的关系糟透了,就凭他们老娘当年给我的气受,我巴不得他们哥仨不好,根本犯不着因为他们家的事生气,可我就是看不惯这娼妇欺软怕硬,专拣软柿子捏,特别是薛树媳妇这样命苦的好姑娘!”
空旷的河滩上,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就只剩下林氏中气十足的解释和叫骂,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地有声。
叶芽呆立在那儿,听着林氏替她出头,替她圆了来历,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感动,颤着音朝她喊了声“二婶”,就再也忍不住趴到春杏肩上哭了起来。她是走了几辈子的运,才会让她在这一世遇到这样维护她的亲人?
“哭哭哭,就知道哭,旁人都踩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还扭捏着要跟她讲道理!我告诉你,以后再遇上这样没脸没皮的无赖,你什么话也不用说,直接就打,省着她觉得你好欺负!”林氏扭头瞪着叶芽,毫不客气地骂道。
有平常跟林氏交好的媳妇看不过去了,走上来劝她:“行了行了,人家一个新嫁过来的小媳妇,脸皮嫩着呢,哪里说得过她这个没脸的,你快柔和点,明明是为侄媳妇好,这样一番训斥,笨点的还以为你是真的欺负她呢,到时候出力不讨好,小心以后逢年过节她不给你这个当二婶的送礼!”
这样一番风趣的劝和,惹得许多妇人笑了出来,开始七嘴八舌地劝林氏消消气,别朝叶芽发火,也有劝叶芽别哭了的,说大家都知道她是好媳妇。
叶芽当然知道林氏是为她好,此时听村人纷纷与她说话,忙止了泪,红着眼圈朝众人道谢。
没人理会右脸高高肿起,想要挣扎却又比不过林氏力气大的柳寡妇,哦,也不全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义愤填膺的骂声的。
林氏见众人几乎都信了她的那番话,便大劲儿将柳寡妇推了出去,怒骂道:“赶紧滚回家去,穿成这样想出来招谁呢,大白天的没羞没臊!再敢作怪,早晚把你扒光了绑在树上!叫你喜欢勾汉子!”
几句话就把旁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柳寡妇的衣服上,经过刚刚那样一番拉扯,柳寡妇的半个膀子都快露出来了,白花花的嫩肉让那些黄脸婆子们又嫉又恨,特别是有几个丈夫被她勾搭过的,嘴上骂还不算,甚至抓起旁边的石子就往柳寡妇身上扔,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足以想象那些石子上面携带的力道。
柳玉娘脸上疼,胳膊疼,腰疼,被石子砸中的地方更疼。
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胳膊遮挡飞过来的石头,抱起木盆就往回跑,披头散发的,简直像个疯子。没办法,她势单力薄,继续留下去也只有任人打骂的份,她才没有那么傻。
今天林氏的出现是个意外,狠辣的手段更是出乎她的意料。柳玉娘知道,有了今天的这一出,以后她甭想再污蔑叶芽了,但她不会放过她的,是她让自已受了这一番大辱,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她们都栽在她手中,等着吧!
*
洗完衣裳,叶芽和春杏并肩跟在林氏后面,虎子蔫蔫的任由林氏牵着他,连句话都不敢说,他最怕娘生气,今天她何止是生气啊,都动手打人了!
叶芽好几次都想开口道谢,可她也摄于林氏的严厉气场,愣是开不了口。
直到几人走到薛家门前。
“二婶,进来坐会儿吧?”叶芽有点胆颤的邀请道。
林氏瞥了一眼院子,“这都该吃饭了,有啥好坐的。”语气已经不像在河边那样严厉。
叶芽又红了眼圈,低头朝她道谢:“二婶,谢谢你,你对我们真好,今天要不是你,我……”
看着她低头抹泪的样子,林氏突然就想起自已刚嫁过来那几年,大嫂都生了仨儿子了,她连一个娃都没有,被大嫂讥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那时她也是叶芽这种温吞性子,有委屈只会偷偷抹泪,要不是后来实在受不了大嫂和婆婆的虐待,终于硬气起来,恐怕现在过得更加不如意。后来那两人先后咽气了,薛松哥仨也都是好孩子,没有他们娘身上的陋习,她憋在心里的怨和火才渐渐散去,只有脾气日益硬了起来。
如果日子一帆风顺,谁也不用被迫改掉当初的性子,变成另一个人。三个侄子早早丧母,反倒需要叶芽这种温柔的媳妇帮忙照看家里,所以她这个当二婶的,能帮些就帮些吧,真到了必须强硬的时候,就算没有她,她也相信这个侄媳妇会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行了,你叫我一声二婶,我就不能看你被她欺负,更何况她连春杏都欺负了。好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吧,我们走了。”做母老虎做了那么多年,她都不习惯说软话了,拉着儿子就走。
叶芽感激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们走远,才转身去院子里晾衣裳。
*
今天薛松和薛树运气不错,晌午捉到一对儿山鸡,每只足有三斤多重,加起来能卖一百多文呢。
两人继续晃到后半晌,没有更多的收获,便下山回家了。
薛树将山鸡绑了腿,用竹篓倒扣在后院,匆匆洗完手,跑去屋里看媳妇。
叶芽听到动静,怕被他看出来自已哭过,便装作没看见他,只埋头缝衣裳。
薛树伏在炕沿上,笑嘻嘻地看着她:“媳妇,我们捉到两只山鸡,花花绿绿的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去看?”以前也抓到过山鸡,春杏和虎子都喜欢看,媳妇应该也一样吧?
“我缝衣裳呢,待会儿去看。”叶芽将头埋得更低,顾不得跟他生早上的气了。
“哦……”薛树有些失望,见她低头不高兴的样子,忽的想起早上自已做的好事,心虚地放低了声音:“媳妇,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哦,外面衣裳都干了吧,你帮我收进来。”叶芽指派道。
薛树听话的去了,抱着一堆衣裳进来,先将薛松和薛柏的叠好送到东屋去,然后再叠他和叶芽的。忙完了,见叶芽还低着头,不由凑到她胸口,仰头看她:“媳妇,你怎么都不看我……啊,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哭过了?”媳妇哭了,他很着急,大声叫了出来。
声音传出去,坐在北门口修整箭头的薛松动作一顿,皱眉,侧耳倾听里面的谈话。
叶芽骗薛树,说她是被沙子迷了眼,换来他的吹吹和相信,薛松却是不信的。
恰在这时,虎子晃晃悠悠地跑过来了,进门就找大黄。
大黄在后院屋檐下趴着呢,虎子蹲在旁边替它顺毛,一边望着不远处的两只山鸡。薛树很快就被叶芽赶了出来,闲着没事干,就跟他一起玩。
薛松问虎子:“你们家地里的活儿都干完没?”
虎子胡乱点点头:“干完了吧,我也不知道。”
薛松训他:“啥也不知道,成天就会乱跑。”
虎子不干了,嘟着嘴反驳:“我没乱跑,我陪我姐去河边洗衣裳了,不信你问我二嫂,她也去了!”
薛松心中一动,低声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姐了?”
“有啊,就是那个小娼妇,她欺负我姐跟二嫂,后来被我娘打跑了,好多人拿石头扔她呢,我也扔了,谁让她欺负我姐,哦,还有二嫂!”虎子愤愤地道,手上力度没掌握好,抓了大黄一撮毛,惹得它抬起贴在地上的脑袋,扭头看他。
村里妇人提及柳寡妇时,用的最多的词就是小娼妇,家里的孩子有样学样,也都跟着喊。薛松和薛树都听明白了,虎子说的是柳寡妇。
“她还敢欺负媳妇,我让大黄咬她去!”薛树瞪着眼睛跳了起来,气呼呼地吼道,大黄马上直起身子跟在他身边,口中发出两声低低的吠叫。
“给我在家里呆着!不准你让大黄伤人!”薛松把人拉下,瞪了他两眼,又仔细问虎子河边的情景。别看虎子人小,嘴却特别巧,说的比上次薛树的叙述都有条理。
薛松松了口气,十分感激林氏,是她让弟妹因祸得福。
薛树却突然咬牙道:“我不让大黄咬她,我让大黄天天去她家门口拉屎总行了吧!”
熏死她!
27
薛树的声音很大,叶芽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
大傻蛋,他以为大黄那么通人性,连这种无赖的要求都能理解吗?
可有个人愿意护着她,她心里甜丝丝的。看看天色,时候已不早,便放下缝了一半的衣衫,下地准备晚饭。
薛松本想训斥薛树几句的,见叶芽走出来,便闭了口,低头继续磨箭头。
他想不明白柳寡妇为何刻意针对叶芽,自家人被外人欺负,他很恼火。奈何对方是个声名狼藉的寡妇,他若是找上门去警告她,难免被人误会两人有什么苟且,所以也只能白白忍着了,只希望她这次得了教训,再也不敢惹是生非罢。
不能出去寻仇,薛树浑身都不舒服,往常憨傻的俊脸绷得紧紧的。
虎子见两个哥哥都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敢再多呆,撒腿往家里跑,连叶芽留他吃饭他都没顿一下。
等薛松回了东屋,叶芽朝闷声立在门口的薛树招招手,让他到自已身边来,薛树乖乖地应了,进门蹲在锅台旁边,一会儿看看媳妇,一会儿望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发愣。媳妇又被人欺负了,大哥还不让他出去替媳妇讨公道,他胸口堵得慌。
叶芽倒没料到他气性这么大,小声劝他:“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薛树又委屈又气愤地看着她:“可你哭了,她欺负你!”原来媳妇哭根本不是因为被沙子迷了眼!
“哭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二婶帮我教训她了,把她推了个大跟头,还扇了她一个耳光呢!”想到当时的情景,叶芽难免有点幸灾乐祸,嘴角就带了笑,“二婶真厉害!”
薛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二婶帮忙,媳妇都笑的这么开心,要是他也把那个柳寡妇打一顿,媳妇肯定会更喜欢他的。
他想说他比二婶还厉害,叶芽却突然朝他嘘了一声,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三弟回来了。
薛树眼睛一亮。三弟对他最好了,以前他跟骂他傻的娃子们打架,大哥只会训他,三弟却会暗中帮他教训那些人,虽然他没有动过手,可他总能想到办法让他们做错事然后被爹娘臭打一顿。
想到这里,他撇下媳妇,大步迎了出去。
于是,叶芽只能错愕地看着他把薛柏拉到篱笆旁,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大概是在跟三弟抱怨?她没有多想,三弟懂事明理,会好好劝他的。
果然,没用多久,两人就朝这边走来了,薛树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二嫂,今天委屈你了。”薛柏在门前站定,轻声道。
叶芽朝他笑笑:“没事儿,反正都过去了,你走了一路,快进屋歇着吧。”
薛柏的视线在她眼下滞留了一瞬,点点头,走了。
吃饭刷锅,铺褥子准备睡觉,叶芽早忘了白天的不快,侧身躺在炕头,咬唇倾听外面薛树倒水冲洗的声响,要是他进来后再想逗她,她就好好掐他一顿,叫他早上那样使坏!光天化日的,想想就羞人!
可惜她却想太多了,薛树进来后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对她动手动脚,竟然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便仰面躺着老老实实地要睡觉了!
他这样反常,她非常不习惯,倒不是非要让他摸摸自已,就是觉得太奇怪了。
她默默等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要睡了,忍不住转过身对着他,伸手戳了他一下:“阿树……”
薛树正装睡呢,腰间被她戳的又麻又痒,不得不扭头看她,疑惑地眨着眼睛。
看着他懵懂的傻样,叶芽红了脸,总不能问他为啥今晚没碰自已吧?那个话头就更不能提了,万一他又禁不住想要怎么办?
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睡觉。
薛树被媳妇刚刚那羞恼的模样勾的蠢蠢欲动,大手都伸出去了,然想到三弟的叮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今晚可要干大事呢!
他直挺挺地躺着,暗暗期盼媳妇快点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门上传来轻轻的扣动,他心中一跳,伸手戳了戳叶芽,见她没有反应,赶紧坐了起来,怕穿衣的动静惊到她,他抱着衣服提着鞋子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合上门,转身朝黑暗里模糊的身影问:“大哥不知道吧?”
薛柏没说话,拉着他去了院子。两人还未站定,大黄已经凑了上来,用它的大脑袋蹭薛树的腿。
薛树匆匆穿好衣服,奖励似的摸摸大黄的脑袋,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出了院子,他问薛柏:“真的只扑到她身上就行吗?要不再让大黄舔她两下吧,吓死她!”
薛柏低笑:“那可不行,别脏了大黄的舌头。”
薛树想了想,也对,大黄喜欢谁才会舔谁,可不能沾了那女人身上的臭味儿。
穿过两条街,眼看前面拐个弯就快到了,一个黑影忽的从西边跑了出来!
薛柏忙拉着薛树闪到旁边那户人家的墙影里,好在那人眨眼就晃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人。
对方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很快就止了,紧接着传来三声布谷鸟叫声,薛柏心中一动,朝薛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贴着墙角凑了过去,伸出头一看,那人果然猫在柳寡妇家门前。
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一看就是来找柳寡妇鬼混的。
他心里慢慢冒出一个主意,决定改变报复计划。
待柳寡妇开了门放他进去,薛柏招呼薛树跟在他身后,快步走到柳寡妇家的西墙根下,大黄紧紧跟在他们身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死货,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快睡着了!”
“我也不想啊,黄脸婆今儿个发疯,非要灌我喝酒,我把她哄睡着才出来的,待会儿还得快点回去……玉娘,今晚就别玩花样了,快点给我……”男人低声解释了一番,说到最后,声音里就带了明显的喘息。里面传来人撞到门板的声音,两人似乎搂到了一起。
“滚开,你当我是什么?”
柳玉娘用力推开压在她身上就想在外头干事的男人,扭头往屋里走,可才跨进门槛,人就被李金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朝西屋奔去,连灶房门都没关。她吓了一跳,挥起粉拳敲打他的胸膛,“把门关上啊……”
李金喘着粗气,大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不用关,反正也没有人过来,再说我今晚不能多呆,很快就好。”说着,把人扔到炕上,三两下脱掉松垮的衣衫丢在炕沿前的木凳上,光着身子扑了上去。
柳玉娘欲拒还迎地假意挣扎,不想正被李金抓到她白日里擦伤的胳膊,登时想起那群朝她扔石子的村妇来,其中扔的最狠的可不就是李金媳妇?
她媚眼转动,将双腿并的紧紧的,委屈哒哒地抱怨:“我胳膊上有伤呢,你弄疼我了……”
娇滴滴的声音,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勾引!
李金一个庄稼汉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顿时喘得更重,扒了她的亵裤就要顶进去,偏偏对方不像以前那样配合,他没有办法,只得压在她身上:“那你想怎么样?”狠狠揉搓那两团绵软的胸脯。
柳玉娘晃了晃自已的胳膊:“你帮我把它们绑起来束在头顶吧,免得待会儿被你碰到……”
想早点回家?没门!她今天偏要使出浑身解数留下他,气死他的那个黄脸婆才好!
李金听了,气血一阵上涌,自打与柳寡妇勾搭上后,他从她身上学到了好几个花样,真真正正尝到了那事的滋味,与她相比,家里那只会仰面躺着叫唤的媳妇根本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致。如今听她又有新的招数,哪有不试试的道理?抓起她的腰带就绑了起来……
墙外,薛柏只零星听到几句话,知道灶房门没关,暗道幸运,低声嘱咐薛树:“二哥,你去前面,让大黄从墙洞钻进去,然后过来找我。”
村里只有几户茅草屋,外围篱笆墙,其他的大多都是平房石头墙。在正门旁边的墙底下,会留出一处长窄矮洞,方便夏日院子里的积水流出去。若是谁家养了狗,那也是它们进出的通道。
薛树不知道薛柏打什么主意,可三弟是他心中最聪明的人,他的话一定是对的,便乖乖带大黄去了。
薛柏目送他离开,回头看看眼前只比自已高约莫两尺的墙头,略后退几步,快速冲上,双手扒着上面凸出的石头,双脚在石头缝里用力一蹬,一下子便跃了上去。
他先看向院子,一团黑影正不缓不慢地朝这边跑来,正是大黄。真是只好狗,从出门就没有乱叫过,薛柏对它很满意,决定回头给它点好处,然后看向屋里面。
夏日天热,家家户户都开窗睡觉,只剩一层薄薄的窗纱遮挡蚊虫。里面柜上燃着小小一盏油灯,借着那昏黄的光线,他清晰地看见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子,男的黑瘦,扛着两条白花花的腿快速动着,女的细白,双手被大红的腰带束紧,高高举在头顶。
薛柏以为自已会恶心,其实他的确有点犯恶,可就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三弟,接下来要怎么做啊?”
他忙收敛心神,低声叮嘱薛树在外面等他,随即双手撑着墙头,轻轻跳了下去,落地时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闷响,可里面两人正**干的爽快,哪里能听到这点动静。
薛柏弓着身子,带着大黄悄悄摸向灶房。
薛树一个人在外面等着,有点无聊。三弟真是的,明明说好两人都等在外面的,让大黄进去吓唬那个臭女人,怎么现在他又要进去了呢?
夜里是那么安静,他慢慢注意到几种异样的声响,有男人的粗喘,女人的轻哼,还有啪啪撞击的动静。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刚刚那个男人跑进去干什么了?他不会帮柳寡妇赶走大黄吧?
他不放心,三两下爬上墙头,朝里面望了过去。这一看,就傻眼了,那不是南头的李金吗?他怎么在跟柳寡妇做那事?
28
进了灶房,里面的哼啊声就更明显了,薛柏到底年轻,血气方刚,难免有些不自在。
可一想到家里温柔的小嫂子曾被柳寡妇当众欺辱,他胸口那点燥热便迅速退却。他缓步挪到屋门口,蹲下,悄悄掀开靠近坑沿那边的门帘。
大抵是两个人动作太激烈吧,之前还摆在炕上的大红肚兜,竟然也掉在了地上,距离他不过一臂之遥。
薛柏冷笑,伸手碰到那块红布,用两指捏着一角提了出来,然后让出旁边的位置,摸摸大黄的脑袋,指向里面搭在木凳上的灰布衫子。夏天,村人穿的都是单衣,没了这衫子,李金恐怕得光着膀子大腿回去吧?
要怪只怪他倒霉,谁让他偏偏与柳寡妇勾搭,偏偏在今晚过来?
薛柏心里半点愧疚都没有,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只能说他活该了。
如此想着,之前还能乱他心的啪啪肉-体撞击声,激烈进出带起的水声,还有男女忘情的哼唧,此时却变得平淡至极,他只盯着大黄贴着腿高的炕壁向前挪动的身影,在昏暗的屋子里,它褐色的毛发就是最好的伪装,身子又刻意伏低了,上面头朝窗户猛干的两人怎么可能会发现?唯一可能出差错的,就是大黄叼起衫子在地上拖动时,可能会发出声响。
不过,事实证明,尽管他知道大黄的灵性远超过一般家狗,他依然低估了它的聪慧。
他诧异地看着大黄仰头叼住衣衫边角,就在他以为它会那样拖着衣服返回时,大黄却继续向前挪动几步,瘦长的身子穿过凳腿中间,于是,李金的衫子就落在了它身上,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这么聪明的狗,怪不得当初村人千方百计要勾它回家!
薛柏笑着摸摸已经回到身边的大黄,拾起衣服,同来时那般静悄悄地离开了。
薛树还傻傻地蹲在墙头望着屋里,见他出来,总算肯别开眼了,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没让大黄……”
薛柏示意他别说话,将东西递给他,翻身上墙,然后两人一起跳了下去。
“二哥,你去把这两样东西系在她家门前的树上,能系多高就多高。”薛柏一边往前走,一边叮嘱薛树,“天黑,你小心点,别摔下来,反正现在没人在外面,慢点也没关系。”
“干啥挂他们衣裳啊?”薛树很不理解,是想让他们找不到衣裳着急吗?那还不如藏到家里,或丢到哪家的地里去呢。
薛柏知道跟他讲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简单地解释给他听:“要是别人看见他们的衣裳挂在树上,会笑话他们的,李金媳妇还会过来打那女人,二嫂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指使大黄吓唬她,虽一时解气,可大黄为啥无缘无故跑进她家里?明眼人一猜就知道是他们干的。如今这事神不知鬼不觉,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身上,他们只管随其他村民一起看热闹就好了。可惜他明日要上学,无法亲眼瞧见,李金媳妇可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以前没有证据,现在抓到把柄,她能轻易饶了柳寡妇?
薛树似懂非懂,其实他最想亲手打柳寡妇一顿的,不过既然三弟这么说了,他听话就是。
到了前面,他熟练地攀住树干,很快就爬到了高处的枝桠间,树叶清凉凉的,蹭到脸上有些痒。他记着三弟的叮嘱,努力往上爬,直到枝叶太密实在无法前进,下面又传来三弟的低声喊停,他才把手上的东西往树上系。李金的衫子宽大,他把一条袖子绑在枝条上,把衣摆放下去,确保衫子能如三弟所说那般随风飘扬,然后就开始系柳寡妇的肚兜。
肚兜,他已经很熟悉了,除了颜色花样,跟媳妇的那件差不多,可提在手里的感觉就差太多了。
媳妇的肚兜有她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很淡很淡,若不是他贴上去深呼吸,根本闻不到,还有,他碰到媳妇的肚兜时,那种再进一步就能碰到她的兴奋让他既高兴又紧张,可现在,闻着这条肚兜上面浓烈的异味,他只觉得恶心,匆忙系好,胡乱在树叶上擦擦手,赶紧爬下去了。真不知道李金怎么想的,柳寡妇身上那么臭,他怎么受得了?
该做的都做了,两人一狗心情愉快地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薛树突然拉住薛柏,“三弟,李金为啥要把她的手绑起来弄啊?”
他觉得,只有跟自已最喜欢的人才能做那事,虽然他不明白李金为啥不喜欢他媳妇了,可他一定是喜欢柳寡妇的,那为啥还要绑着她?柳寡妇不停地求他放开她,又哭又叫的,换做媳妇,他可舍不得。
“那是柳寡妇自愿的。”薛柏淡淡地答,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只要能哄男人高兴,什么不愿意做?
薛柏瞪大了眼睛,更疑惑了,“为啥啊?”
薛柏默了片刻,突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他了解他的二哥,若是他说“那样能让李金更舒服”,二哥会不会傻乎乎地跑去折腾二嫂?两人才热乎几天,可不能因为这种事破坏了。
但是不说,二哥一定会缠着他的。
他想了想,胡诌道:“因为她胳膊受伤了,绑起来就碰不到了。好了,咱们快进去吧,被大哥发现会挨骂的。”
“哦,那你一会儿动作轻点,别吵醒大哥。”薛树得了答案,马上把那件事抛到了一边去,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
轻轻推开门,他对着门板立了一会儿,确定媳妇没有被他吵醒,他才偷笑着转身去看她。屋里太黑,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他悄悄俯到炕沿上,歪头看她睡着的样子。
细长的柳叶眉,轻轻翕动的浓密眼睫,秀挺的鼻梁,还有那微微张开的小嘴儿,饱满莹润,他好想吃一口。他伸出手,要拨开贴在她脸上的一缕碎发,可就在快要触及她白皙的脸颊时,他突然想起他的手碰了臭东西,忙缩了回来,去外面洗手。
他这样进出走动,叶芽忽的醒了,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他站在炕前。
“你干啥呢?”她揉着眼睛问,因着困倦,语调轻轻柔柔的。
薛树吓了一跳,可低头瞧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听着那让他身骨发软的好听声音,心里的慌乱就平静了下来,趴到她眼前道:“口渴,去喝水了。”
叶芽抿抿唇,半撑着坐了起来,“我也渴了,你帮我舀点来。”眼睛依然半睁不睁的。
“嗯,你等着。”薛树乖乖去了,一会儿握着葫芦瓢进来,站在炕前看着她:“喝吧。”
叶芽便借着他的手,低头喝了两口,“够了,你也快点睡觉吧。”说完又躺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感觉被人抱进温热的怀里,她不满地拱了拱,找到舒服的位置,抱着他的腰睡了过去。
东屋。
薛柏刚脱好衣服躺回炕上,就听旁边的人问:“没被人撞见吧?”声音清冷平静,显然是一直醒着。
他张了张嘴,瞬间想到好几个借口,却觉得哪个都无法毫无破绽地掩饰过去,只好闷声应道:“没有。”
薛松“嗯”了声,“以后别在这样了。”没有问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他知道,三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薛柏很快便释然,大哥如果真的生气,一开始就会拦住他们的,他纵容,说明他也恼怒柳寡妇。
他枕着双手笑,慢慢地睡了。
可他竟然做了个让他羞愧自责的梦。
他梦见她坐在炕头缝衣服,偶尔抬头对他笑笑,就是那眼角眉梢的醉人温柔,让他忍不住心动,他颤抖着扯开她手里的衣服,她诧异地抬头问他做什么……他说“二嫂,我想亲亲你”,他以为她会生气恼怒,可她只是红了脸,羞涩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然后他竟真的贴了上去。
梦境陡然一转,他下意识地希望不要停,希望继续抱着她,唇齿相接的美好触感是那样清晰,清晰到他浑身都绷紧了,可梦境还是变了,变得更加靡乱。
她浑身赤-裸地躺在他身下,细白柔软的身子娇羞地颤抖着,闭着眼睛不敢看他。他轻吻着她的唇角,手却抓起一旁的红绳将她的小手绑了起来,她双眼含泪地求他不要,他却被她激地宛如疯狂一般,狠狠地压在她身上,唇舌肆虐每一处,最后进入了她……
他不知道这个梦持续了多久,等他在一种过于真实的快乐中醒来时,发现外面一片灰蒙,很快就要亮了。他怔忪了片刻,忽觉身下有些湿潮黏稠,他愣住,然后梦里的一幕幕接踵而来,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闭上眼睛,从未有过的羞愧袭上心头,他竟然在梦里侵犯了她。
趁大哥没醒,他悄悄起身换了新的亵裤,打水将脏的那条洗了,随后立在后院背书,借以平静他悸动的心。
叶芽起来做饭,见前后门是开着的,大吃一惊,幸好及时瞥见薛柏的身影,松了口气,一边去墙边捡柴禾,一边随口问道:“三弟,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乍然听到她的声音,薛柏全身僵硬,脸如火烧,根本不敢回头看她,努力保持着淡然的声调:“睡不着,就醒了。”
“哦。”叶芽没有多想,捡够柴禾就进去了。
吃饭的时候,薛柏尽量避免与她对视,她与他说话,他就简单地应付过去,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吃完就逃也似的奔出了家门。
“三弟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啊!”叶芽边收拾碗筷边道。
薛松和薛树只当他是因为昨彤事心虚,都没有应她。
叶芽不解地看着他们,刚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女人叫骂:“你个臭婊-子,老娘今天跟你拼命了!”
那声音来的太突兀,她手一抖,摞起的碗筷差点掉回桌子上。
这是谁啊,一大早就骂人?
而柳寡妇家门前,此时围满了哄笑着看热闹的村民,一会儿仰头看飘在树上的两件衣物,一会儿看门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疯女人,特别是柳寡妇,被彪悍的李金媳妇压在地上,大耳光连续挨了好几个,身上的衣裳更是被扒下来甩的远远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肉。她也红了眼,又抓又挠的,可她那点力气哪里敌得过常年下地干活的壮实农妇,三两下就败下阵来。
“李金你个狗娘养的,有种来趴老娘的被窝,现在怎么装龟孙子不敢出来?”
“你个没用的黄脸婆,伺候不了你家男人,他嫌弃你人老珠黄才来找我,你打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也使出手段把他夹得紧紧的,自已穴松怪谁?”
柳玉娘打不过李金媳妇,便大声嚷嚷着叫骂,什么难听就说什么,今天她是得不到好了,那李金媳妇也别想光占便宜,她就要骂她,让她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一个使劲打,一个使劲骂,两人都疯了,最后还是村长出面喊人把她们拉开,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你说,那衣裳是谁挂上去的?”人群散开,有人笑着问。
“谁知道,八成是两人干好事被别的汉子碰个正着,眼红才使出这一招吧,真够坑人的,哈哈……”
29
薛松和薛树又进山了,叶芽坐在炕头,继续缝昨天搁下的衫子。
“有人在家吗?”门外忽的传来细细弱弱的女声,若不是家里没人,安安静静的,恐怕她都听不见。
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不是二婶也不是春杏,家里还是第一次来外人,叶芽赶紧放下衣服,匆匆迎了出去。待她打开灶房门,看清篱笆门外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影时,不由一愣,她怎么来了?
听到门响,夏花心中一跳,哪怕知道薛松这个时间一定不在家里,她还是紧张,见叶芽微愣后朝自已走来,她扯出一个有点勉强的微笑,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两侧,生怕被别人看到。她是趁爹娘出门悄悄溜过来的,若是经由旁人口舌传到他们耳里,恐怕以后再也不肯让她出门了,直到下个月出嫁。想到越来越近的出嫁日子,她的心里就苦苦的,为她和他无法相濡以沫的缘分。
叶芽拉开篱笆门,看着面前明显局促不安的夏花,疑惑地问:“有什么事吗?”
夏花微低着头,纤细的双手紧紧攥着梨白的绢帕,“嗯,是有点事想麻烦你,可以,可以让我进去说吗?”
叶芽沉默了,她虽不知道夏花与薛松之间的故事,可那日薛柏说的很明确,夏花要嫁人了,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来薛家,要是被人撞见了,不定会传什么闲话呢,对谁都不好。
她不说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夏花没料到叶芽会这样待她,可对方现在是薛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她又抱了不该有的心思,的确不能强求她友善客气。
“叶……叶妹妹,我,我也没什么事,只是,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大郎吗?”心酸和委屈让她泪盈于睫,她不想让她看见自已哭的样子,低着头,把这几日背着爹娘偷偷绣好的荷包递了过去。
荷包很好看,光滑的锦缎,上绣一丛碧绿修竹,一只彩蝶盘旋在竹林外,仿佛在凝望着快要消失在竹林深处的那一抹羽翅,精巧的绣工使得依依惜别之情跃然眼前。
叶芽要是看不懂这只荷包表达的意思,她就白在孙府绣房待了两年了。她很惋惜,夏花这样手巧美丽的姑娘,要是能够嫁给大哥,大哥一定会很幸福的。可现实就是那么无情,她爹娘嫌贫爱富,替她另寻了家大业大的好去处,那么,她就该彻底死了心,而不是这样作无意义的藕断丝连。
“夏花姐,你还是回去吧,有些事情自已心里记住就行了,说出来或留下把柄,对你不好。”叶芽不知道薛松对夏花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想法,可她知道,他那样的男子,一定不会做出私相授受这种失礼的事。
对她不好?夏花苦笑了下,泪水夺眶而出,她都要嫁给一个将近不惑的老头子了,这辈子都完了,她还怕有什么不好的?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把她的心意留在他身边,若他想自已了,也能睹物思人。
可薛树娶回来的这个女人,竟然不愿帮她?她知道什么,她知道她与薛松的情意吗?
她十二岁那年,薛树偷摘了她家的三个苹果,被爹爹捉住了,拉到家里一阵好骂。薛松知道后匆匆赶来,他身姿挺直地立在院子中向爹爹道歉,不管爹爹骂的多难听,他都默默听着,神色平静,没有因为薛树闯祸害他善后的气愤,也没有因为此事在村人面前丢脸的羞愧,等到爹爹骂完了,他平静地向他道谢,然后拉起蹲在地上哭的薛树,弯腰替他擦干眼泪,眼里没有半点责备,只有温情和心疼。
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当时她就躲在屋子里,将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她不懂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她只知道,那样的他让她心动了,让她从十二岁到十八岁,恋了他六年,每一天都盼着能见他一面,哪怕是遥遥的一瞥,都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现在她要嫁人了,她想送他一份惜别的礼物都不行吗?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叶芽手足无措,她,她一个快要出嫁的姑娘,在这里哭算什么?
“你别哭了,先进来洗洗脸吧。”她没有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好先把人请到屋里了,等她平静下来,再让她从后院离开吧。
夏花用帕子擦了擦脸,跟在叶芽身后进去了。
她看着这个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院子,看着里面虽然简陋却井井有条的灶房,看着炕头还未缝完的男人外衫,看着叶芽打水进来让她洗脸,心里的酸涩就更止不住了。她多想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啊,她多想也成为薛家的媳妇啊,穷算什么,能跟自已喜欢的人过日子,再苦再累心里都是甜的。
酸涩之后,她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嫉妒叶芽能够住进这里,嫉妒她可以为薛松缝衣做饭,哪怕她是他的弟妹。
“别哭了,洗洗脸吧。”叶芽立在一旁,颇为无奈地道。她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痴痴的情爱的,无法体会夏花的伤心,不过,明明有了很喜欢的人,却要嫁给一个陌生的老男人,心里总是难受的吧?这样想着,她倒也十分同情夏花。
夏花洗了脸,清凉的水让她慢慢平静下来。等叶芽泼完水回来后,她恳切地拉住她的手:“叶妹妹,我是真心喜欢大郎的,他也喜欢我……我,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以后很难再出门一趟,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我知道你怕旁人说闲话,可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再说,大郎他见了这荷包,一定会欢喜的,你不能因为自已的揣测,就擅自替他做主啊?”
叶芽愣住,是啊,再稳重的人,于情爱面前都无法平静吧?如果大哥真的喜欢夏花,那,能够得到心爱的人赠送的荷包,他一定会小心珍藏一辈子的吧?
她突然摸不准到底该不该收了,收了,万一大哥不高兴,定会怪她自作主张,不收,万一大哥真的那么爱夏花,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他以后连个睹物思人的物事都没有……
“叶妹妹,求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夏花见她动摇了,忙苦苦哀求道,眼泪自发涌了上来。
叶芽生怕她哭个没完,只好接过荷包,“好吧,我帮你转交给大哥,但他会不会收,我就无法保证了。”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夏花满足地擦着眼泪,然后忍着内心的酸涩和嫉妒,深深地注视着叶芽:“好了,我得赶快回家了,叶妹妹,以后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吧,他那么苦……”
帮她照顾?
叶芽觉得这四个字很刺耳,薛松是薛树的大哥,也是她的大哥,不用她说她也会好好照顾他们,夏花这样语重心长的,倒好像她是因为她的嘱咐才用心的……若论身份,自已更有资格名分照顾大哥,她夏花算什么,就算她不嫁人,她凭什么想要照顾大哥?凭她喜欢他?
她想说点什么,可夏花已经迈着小碎步走了。
叶芽站在后门口,看着她窈窕柔弱的背影,胸口好像被堵了一块儿似的,这样任意妄为的女子,大哥是真的喜欢她吗?
不过,她听管家婆子们说过,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一群女人看不惯另一个女的,觉得她配不上某个好男人,偏偏那个好男人就是喜欢对方那个调调,就像现在,她有些反感夏花的任意执着,没准儿大哥反而会觉得她很痴情呢!
她举起手里的荷包看了看,随手放在炕头,晚些大哥回来,她直接交给他就是了,她就是个帮忙的,想那么多干啥,如何处置这荷包,大哥自有决定。
可她没想到,第一个看到这荷包的不是薛松,反而是吃完晌午饭来找她玩的春杏。
“二嫂,这个荷包是你缝的吧?”
春杏盘腿坐在炕上,双手捧着叶芽忘了收起来的荷包反复把玩,“这蝶看着跟真的似的,竹子也好看,二嫂,你教教我呗?”她嬉笑着凑到叶芽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听说夏花她娘以前学过一种苏绣针法,闲时绣的绢帕荷包等物拿到镇子卖,比一般的要贵上好几倍呢。她只跟着娘亲学过村里最简单的绣法,没见过那等罕见的好东西,可二嫂这个就绣的很好看,要是她学会了,以后能多挣一点钱呢!
但凡女人,都有点攀比心思,叶芽也毫不例外,此时听春杏夸夏花,她心里就冒起了酸水儿。
她将荷包从春杏手里抢了过来,扯谎道:“不是,这是我上回去镇子捡到的。”
春杏听了,肩膀顿时塌了下去,想想也是,二嫂住在后山,哪里会这么巧的针法?
看她那可怜的小样子,叶芽忍不住笑了,故意拉长声音道:“不过……我会更好的,你要不要学?”
她是笨,不如旁人心思手巧,可架不住她遇到了好师傅。
孙府绣房有两个有名的刺绣大家,一个精通苏绣,一个专攻蜀绣,她被调过去的时候,苏绣师傅嫌她笨,只让她做些分线的零碎活计,后来不知怎么的,她被蜀绣师傅看中,把她叫到身边,问了几个问题,便正式拜了师。
当然,师傅会几十种繁复的针法,她只学会了四五种,可与夏花那种最简单的苏绣针法比,她有信心,她的绣活会强过她!
30
薛柏这一天都过的神思不定。
他坐在学堂靠窗的位置,坐姿端正,看似专注地望着立于前方的灰衫男子,听着赵先生抑扬顿挫的讲学,可只有他知道,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于脑海里一幕幕缠绵而炽烈的画面,他不想想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已。无论他做什么,走路也好,读书也好,练字也好,那画面牢牢地盘旋在那里,挥之不去。
他懊恼地握拳敲了敲额头,薛柏啊薛柏,她是你嫂子,她为你缝衣做饭,她为你照顾兄长亲人,你怎么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亵渎她?
不行,哪怕一个念头都不行!
恰在此时,赵先生点了他背诵一段文章。
薛柏迅速收拢心神,于起身的短暂功夫忆起该篇,淡然而答,声音清朗如雨打玉盘。
赵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问了其中几句话的含义,听他对答如流,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经此一番提问,薛柏总算归了心,再也不敢胡思乱想。每年五两的束脩,一年入学堂读书十个月,一天便是十六七文铜钱,容不得他浪费。
申初,讲学结束,薛柏收拾好纸笔,同交好的几位同窗打过招呼,径自沿着通向镇北的街道往回走。
大抵是闲散下来,昨晚的梦又不依不挠地闯了进来。
细白如玉的身子,羞若海棠的脸颊,氤氲似水的眼眸,扭动挣扎,迎接缠绕,真实地好似真正发生过。
“啊!少爷您没事吧?”
清脆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薛柏瞬间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已撞了人。
他又羞又愧,忙伸手去扶倒在身前的白衣男子。
可他的手却被一旁的青衣小厮打掉了,“不许你碰我家少爷!”
薛柏错愕,不由自主看向那小厮,只见“他”唇红齿白,身量纤细,朝他怒目而视,脸颊上却浮着两团红晕,娇娇俏俏的,分明就是个姑娘啊!
正想着,白衣少年坦然自若地站了起来,他背朝着他,双手随意拂了拂衣摆,侧脸朝“小厮”道:“不得无礼,他又不是故意的。”说着,身子微转,似是要转过身来,却不知为何顿住了,看也没看他,招呼“小厮”走了。
仅仅一个侧脸,却足以让薛柏辨认出,对方也是个姑娘,一个很好看的姑娘。
他不由蹙眉,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里待着,竟然学戏文里那样女扮男装出来,真是……
想了想,他拱手朝两人的背影道歉:“方才失神,无意撞到这位少爷,还请不要见怪。”不管怎么说,他都撞了人家,赔罪是一定要的。
杨馨兰不知自已的女儿身份已经暴露,本想潇洒离去的,却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想要再看他一眼,便微笑着转身:“哪里哪里,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吧?”
玉冠束发,长眉美眸,既有三分男子的英气,又不失小女儿的娇柔,这样回眸一笑,惹得不少路人回头偷看。
薛柏在两人视线相碰时便垂了眼帘,“既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言罢不再多说,快步离去。
“小……少爷,他怎么这样冷冰冰的啊!”小丫鬟不满地嘟起嘴,瞪着薛柏的背影轻声抱怨道。照戏文里唱的,他应该主动与自家小姐结交,然后两人话语投机,渐渐成为知己,最后小姐无意中表明女儿身份,他才豁然发现他已经对小姐上了心啊,到了那时候,他宁肯抛弃功名利禄,也要入赘杨家与小姐相亲相爱……
杨馨兰一看她那恍惚的神情,猜到她又想歪了,抬起折扇就朝她脑上敲了一下:“我看你是陪老夫人看戏看得太多了,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立即凑到一起?何况他又是急着回家的?倘若他能记住这一次,对我略有几分印象,我也就知足了。走吧,咱们回府。”来日方长,她不急。
*
后半晌,薛松和薛树回来的稍晚一些,不过叶芽专心致志地教春杏针法,倒也没有在意。
“媳妇,你猜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薛树背着双手冲进屋子,笑嘻嘻地道,站定了,才发现屋里还有旁人,他愣了一瞬,赶忙将手里的东西遮掩地更严实,生怕春杏偷看告密。
其实春杏已经看到了,她低下头偷笑,悄悄瞥了叶芽一眼,见她似羞似恼,心中一动,“二嫂,我去外面瞧瞧大哥他们打了什么回来,听虎子说后院有两只山鸡,我今儿个来就是要看山鸡的,没想到只顾着跟你学针线,把正事都忘了!”说着,利落地提鞋穿好,俏皮地朝薛树眨眨眼睛,笑着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满眼期盼讨好的薛树,和羞恼又好奇的叶芽。
“媳妇,你猜啊!”薛树挪到炕沿前,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催她快点。
两人到底是熟悉了,叶芽很快从被春杏撞见的尴尬中恢复过来,放下手里的针线,挪到他身前,假装生气地着看他:“什么好东西啊,值得你这样神神秘秘的,害得我被春杏笑话!”
薛树嘿嘿笑,飞快地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在她抬手要推开他之前,将东西捧到她眼前,“媳妇,好看吗?”
那是一捧红艳艳的山花,纤细的碧绿长茎顶着一圈淡薄娇嫩的单层花瓣,中间是一点鲜亮的鹅黄花蕊。一根挨着一根,一圈拥着一圈,灿烂明媚,就这样突然地呈现在她面前。
叶芽愣住了。
她见过许多名贵的花,雍容华贵的牡丹,淡雅高洁的白莲,小如繁星却馨香远传的丹桂……那些花比眼前这一捧朴素的山花要好看要有名要芬芳不知多少倍,却没有哪一种那一朵哪一束,让她看呆了,让她喜欢到心里去,让她忍不住为之心动。
“好看。”她双手接过花,花茎上还残留着他手里的温热。她低头轻嗅,花香很淡很淡,甚至不是那么好闻,可她还是带着满足的笑容抬起头,告诉他:“这花真香,我很喜欢,你在哪儿摘的?”
看着她温柔的笑,薛树的心都快化掉了,情不自禁放柔了声音,“这是我从山上摘的,开始我只看见一朵,觉得好看,就想着带回家给你,没想到山壁上还有很多,我就爬上去摘。大哥说太危险,不让我爬山,我就说我慢点爬,肯定没事的,嘿嘿,大哥说不过我,后来他……他就不管我了。”糟糕,差点说漏嘴,大哥不让他告诉媳妇这里面也有他帮忙摘的花的!
叶芽满心都是甜蜜,顺着他的话想象他爬到山上四处摘花的努力样子,有点后怕,“以后不许你再爬山壁了,知道不?”并没有留意到他最后的不自然停顿。
薛树点点头,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媳妇,我送你花,你给我什么奖励啊?”冬天虎子帮二婶剥花生壳,二婶答应他剥完一盆就奖励他一个铜板,现在他让媳妇高兴了,应该也能得到奖励吧?
叶芽有点想笑,敢情他摘花就是为了奖励?
她低头,掩饰唇角的笑意,把花递了回去:“我没奖励,只好还给你了,谁有奖励,你就送给谁去吧!”
薛树顿时急了,“这花是你的,谁也不给,那我不要奖励行了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真是个好骗的傻蛋!
叶芽抬头睨了他一眼,听薛松和春杏在后院说话,红着脸改坐为跪,直起腰身,对着面前傻乎乎的高大男人道:“你低下来,闭上眼睛。”
薛树眼里闪过茫然,却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叶芽一手拿花,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本想亲他一下完事的,却忍不住用目光细细描绘眼前的男人,他的眉他的鼻梁,他不安翕动的眼睫他紧张滚动的喉结,然后在他唇微动似要开口之前,大胆地覆了上去,将她饱满柔软的唇印在他的上面,不同于他偶尔几次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她忍羞含住他的抿了抿,甚至探出舌尖轻舔了一下。
他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猛地勒住她的腰,要加深这个让他气血上涌的吻。原来亲亲不是嘴唇碰嘴唇就行,原来还可以这样,他想吃,想吃媳妇的小舌!
灶房里却突然响起人语。
叶芽忙用力将他推开,趁他发愣时穿好鞋子,强自镇定地解释:“这花下面还连着根呢,我去栽到后院,看看能活不能活。”说完就跑了出去。
薛树还沉浸在她的轻舔带来的颤栗中,愣了愣,傻笑着追了出去。媳妇一定是怕被大哥和春杏看见,没关系,他可以等,他有一整晚的时间学习探索。
叶芽捧着花出屋,正好与薛松打了照面,彼此都快速移开了视线。
“这花真好看,是二哥送给你吧?”春杏笑着打趣道。
叶芽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走,“我去把它们栽到地里,你来帮我!”熟悉了,脸皮也就没那么薄了。
望着她兴奋的背影,薛松忍不住解释:“那种花只能长在山壁上,栽不活的。”
叶芽脚步一顿,低头看看手里的花,真的栽不活吗?
“嗯,我就试试,或许能活呢……”她小声回道,家里没有花瓶,放任它们干枯丢掉,她舍不得。
她连头都没回,说完就拉着春杏出去了,薛松皱眉,有点懊恼,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正想着,薛树春光满面地从里头跑了出来,眨眼就打他身边经过,嚷嚷着去了后院,“媳妇,我也帮你!”
那一刻,薛松突然有点羡慕他的二弟,虽然傻,却知道如何讨她欢心。
他微不可察地叹口气,独自去了东屋。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吃过晚饭,她会隔着门帘叫他出去一下,说是有话说。
他莫名地紧张,努力忽视来自薛柏的讶然探究,像往常一样沉稳的应了声,走了出去。
她就站在水缸旁边,神色有些不自然,根本不敢看他,她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眼尖的看出那是一个荷包。
明知道她不可能偷送自已东西,他的心还是乱了,或许,或许她也送二弟三弟了,可如果是那样,她没有必要单独给他啊?难道,难道……不,不可能的……
他在那千回百转,叶芽终于琢磨好了措辞,低着头将荷包递了出去:“大哥,今天夏花来了,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我本来不敢擅作主张收的,可她……”她抿了抿唇,说夏花哭着求她吗?那样大哥会不会怪她害她哭?
“总之,我收下了,给你。”
她的手略带颤抖地伸着,可他却迟迟没有接,叶芽不安地抬头看他。
夜色早已弥漫,灶房里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黯淡。他面色平静地立在那里,除了唇角绷得更紧些,除了眼眸幽深让她看不透,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可她敏感地察觉到他不高兴了,想想也是,这种事情被身为弟妹的她知晓,他会觉得面子挂不住吧?唉,是她太笨了,应该让薛树帮忙转交才对,至少避免了明面上的尴尬。
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叶芽越发紧张不安,她想了想,把那精致的荷包放在菜板边角,“那我先去睡了,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转身要走。
“以后她要是再来找你,你不用理她。”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门帘时,他清冷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这是责备她多管闲事吗?她有点委屈,“嗯,我记得了。”
薛松听出了她的委屈,眼看她就要进去了,解释的话脱口而出:“弟妹,你,你别误会,我让你别理她,是因为她这样,极易惹人说闲话。”
声音里多了罕有的焦急,叶芽心中一软,他应该只是单纯的告诉自已不用理睬夏花吧?
这样一想,她心里好受了些,却忍不住为自已辩解道:“大哥,我没想收的,是她说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我才帮忙的……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擅自收她的东西了。只是这荷包,该怎么办?”
薛松如遭雷击。
夏花说他喜欢她?
他根本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早知道她会一直纠缠,他当初就不该因为想要娶个媳妇帮忙照看家里而答应跟她见面,在那之前,除了三弟的描述,他根本没注意过这个人,不仅仅是夏花,他没有注意过任何一个姑娘,他要上山打猎挣钱养家,他要教导二弟行事做人,他要仔细照看小他七岁的三弟,哪有心思琢磨别的?
就连那一晚,夏花约他出去,他才第一次认真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也就别开了眼。她开口说话,他就默默听着,她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在他觉得她慢慢不再说话了,觉得自已态度太冷淡,想要努力说点什么时,夏花爹娘就追了上来,把他一顿好骂。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一直都是夏花一厢情愿,她并没有告诉她爹娘,更没有征得他们的同意!
他早就知道,以他家的状况,没人愿意嫁进来的,夏花的心意的确让他生了一分希望,可事实证明,那也是假的,是无论如何也实现不了的,所以他告诉夏花不要再来找他,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他不想费心,他也没有那个功夫费心。
他以为那件事早就结束了,却没料到夏花又来了这么一出。听说她好像要嫁人了,又何必如此?
他沉浸在懊恼自责中,叶芽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见他许久没有说话,还当他犹豫到底该如何处理那荷包呢!为什么会犹豫?一定是因为心里有那个人,想要收下,于理不合,不收,情意难舍……
但不管如何,她的任务完成了,剩下来的,就由他自已决定吧。
她再次挑开门帘,刚刚薛树还催她快点呢,她知道他为什么催,想想就够羞人的。
“我没有喜欢过她。”
“弟妹,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这荷包还是你拿着吧,麻烦你找机会还给她。”薛松抓起荷包塞到她手里,大步流星去了后院。他的心很乱,他需要静一静。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解释清楚,为什么无法忍受让她误会下去。他本可以收下荷包,连夜去夏花家,隔着墙壁将东西扔进去的,可他就是希望她知道,他跟夏花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至于原因,他不清楚!
31
薛松走得太快,等叶芽从被他塞过荷包的意外举动中回过神,他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了。
握着手里的荷包,她顿感头疼。
她该以什么借口去见夏花?村人都知道她和薛松之间的事,她冒然前去,旁人会不会猜测她是替薛松传情的?还有,见了夏花,她该怎么说?告诉夏花薛松说他不喜欢她?她会信吗?
想到这里,叶芽也有点奇怪,凭她对薛松的了解,他说不喜欢,就一定是真的不喜欢,自然不会主动招惹夏花,那夏花为何认定薛松喜欢她呢?以致于宁可冒着被人说闲话的风险来诉情?
“媳妇,你干啥呢,快点进来吧!”
里面传来薛树不耐烦的嘟囔催促,叶芽摇摇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将荷包收好。
明天再琢磨这件事吧。
她悉悉索索地脱了外衫,想要换上中衣,人却被男人温热的臂膀搂了过去。身体猝然相贴,她震惊的发现,两人之间竟仅剩她的肚兜和亵裤,他早就脱得干干净净了!
这个发现让她羞涩又紧张,再也没有心思考虑荷包的事。
“媳妇,你像白天那样亲亲我!”薛树长腿将她夹在中间,半侧着身子,微微压在她身上,灼灼地看着她,唇与唇相隔不足一指。
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感受着他的急切热情,叶芽的心砰砰直跳,她突然觉得有点渴,忍不住舔了舔唇。
那可爱的小舌在红润的唇上轻轻掠过,眨眼便藏了回去,薛树呼吸一紧,不由加大了扶着她左肩的力气,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小嘴儿,盼着那勾得他心乱狂跳的小舌再探出来,探出来,他会马上捉住它!
可他傻傻地等了良久,它却再也没出来,只有饱满的唇瓣偶尔抿上一抿。他的耐性渐渐耗光,委屈地抬头,想要让媳妇伸出小舌也舔舔他,却见媳妇正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又无措地望着他,好像他就是山林猛兽,她就是快要被他吃掉的小白兔似的。
“媳妇,你害怕吗?”他想也不想地问道,他不想媳妇怕他,那样媳妇会哭的,他心疼。
他小心翼翼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浓浓的不忍,叶芽因他霸道的男性气息而升起的紧张不安渐渐退去,她笑着朝他摇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带了些,“阿树,闭上眼睛。”
这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喜欢她,想要她,他那么傻那么笨,连她是羞涩还是害怕都不知道,这样的傻蛋,让她无端端的心疼喜欢,舍不得让他再忍,既然他不会,就让她教他吧,虽然,她也是一知半解。
薛树口干舌燥的闭上眼,媳妇又要那样亲他了!
他忐忑地等待着,他以为会像他第一次求她亲亲自已时等很久,可是很快,他便感受到了她的靠近,先是微微的温热气息,然后便有柔软的唇贴上了他的。那一瞬,薛树听到自已擂鼓般的心跳,听到了他骤然急促的呼吸,也听到了他喉头滚动吞咽的声响。
她温柔地含住他的唇吸-吮,一点一点,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薛树傻傻地任她由生涩到熟练,沉醉在那种令他眩晕的美好触感中,但是,他渐渐觉得不够了,他想要更多,于是,等她再次含住他时,他呼吸一紧,猛地压在她身上,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是生涩的,生涩地学着她刚刚的动作,却不是她那般小心温柔,他急切热情,似久未饮水的旅人,迫不及待地含住她用力吸着吮着,好像要把她的饱满全都抢走似的。叶芽觉得有点疼,她将小手搭在他的肩头,想要推开他,“阿树,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被他悉数吞了下去,趁她开口求饶的空隙,他本能地闯入,霸道地追寻她的小舌,她躲,可能躲到哪里去?很快就被他捉到,舌尖相碰的那一瞬,一种强烈的愉悦宛如夜空乍然怒放的烟火,沿着彼此的敏感传遍全身。
叶芽抑制不住地哼了一声,先前还有些紧绷的身子顿时绵软如水,手从他的肩膀滑落,落在他精瘦的腰上。薛树更是尝到了美妙滋味,他紧紧压着她,努力掠取的她的香软她的甘甜,因着她无意识的扭动闪躲,他全身**迅速苏醒,大手慢慢拂过她细腻发烫的脸颊,滑过她纤长优美的脖颈,落在她的脖子后面。他熟练地解开那个小小的结,再往下,一手托起她汗湿的背脊,一手灵巧地拉开最后一个小结,然后,用力一扯,她的两团丰盈便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却在瞬间被他结实的胸膛压住,顶端俏立的两粒小葡萄受到挤压,不甘心地磨着他。
“呼……”
他贪婪地吞下最后一次甘甜,粗喘着松开了她,手臂撑在她两侧,望着她急喘,呼入久违的空气。
叶芽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若他再晚离开一会儿,她觉得她都要窒息了。
她闭着眼睛,小嘴儿微张,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薛树被身下的美景迷晕了眼,他看了看她紧闭的双眼,稍稍向下挪了一些,俯身含住一粒小葡萄。
“嗯……”叶芽难耐地弓起身子,脚指头都蜷了起来。她想喊停,可那比方才亲吻还要强烈的快感让她贪婪地闭了口,她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单,任他轻轻重重的吞吐轻舔轻咬,一边儿体会着她的男人带给她的极乐,一边强忍着不让自已叫出声来。
薛树不知道她的快乐与痛苦,他全心全意地玩弄着口中的小东西,明明先前还软软的,被他舔了一下,便马上挺了起来,圆圆的硬硬的,而当他无意碰到某一处时,媳妇柔软的身子会轻轻颤抖,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她:“媳妇,你舒服吗?”
叶芽咬着唇不说话,哪有人这样问出来的,让人怎么答?
薛树有点摸不准她的心思,又在那里重重舔了一下,这回她的颤抖更强烈了,口中甚至发出一声酥媚的低吟,让他本就高涨的某处更加硬挺,胀的难受。
他悄悄挨着她轻轻磨蹭的双腿动了动,让那里抵在她的两腿之间。感觉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没敢再动,继续埋首于她的丰盈之间,边揉边舔,媳妇不说话,她一定是舒服的,否则她早推开自已了。
叶芽何止是舒服,她感觉自已要飘起来了,更让她脸红发烫的是,她察觉身下溢出了些许春潮,特别是他用他的坚硬抵住她时,她感觉那里快速收缩了一下,因它的碰触而愉悦,因它在外面的虎视眈眈而空虚,脑海里不由自主回忆起那晚他在她里面挺动的滋味儿。如果说以前她羞于细想当晚的情景,那么现在,她却生出了渴望,她想要,要他进来。
不知何时起,两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转到了身下紧紧相抵的那处。
可惜,一个跃跃欲试却不敢莽撞,一个暗暗期盼却羞于开口。
终于,薛树最先受不住了。
他颤抖着慢慢向下滑动右手,在她纤细的腰肢那里徘徊了片刻,试探着搭在了她的亵裤上,沿着边缘游弋。媳妇的手虽然也很舒服,可他更贪恋那里的紧致温暖,那种在她身子里撞击的**滋味,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极乐,他想听她因为他的进出而发出的哼叫,喜欢她一次又一次的包裹推拒和吸附……
“牙牙……”他恳求地唤着,手指探了进去,一点一点往下脱。
叶芽强忍着他的碰触带来的酥-痒和颤栗,紧紧闭着眼抿着唇,默许他的试探。
薛树欣喜若狂,顿时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可就在他的手忍不住先摸了摸她细滑的大腿内侧,不小心碰到那娇嫩的湿滑软肉时,媳妇忽的伸手挡住了那里,她娇娇颤颤地说,“别……”
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却绕了好几个撩人心的弯儿传入他耳中,薛树几乎无法抑制自已的冲动,他多想不顾她的阻拦继续脱下去,多想扒开她的手深深地挺入冲撞,可媳妇不愿意,他要是强迫她,媳妇会哭的。
他黯然的顿了手,随即又开心起来,不能进去也没关系,媳妇的小手帮他弄也挺舒服的。
所以,他飞快地将叶芽褪到一半的亵裤拽了回来,喘息着侧躺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拉着她的手裹住他早就肿胀的那物,声音沙哑的催促:“牙牙,快帮我弄,我好难受啊……牙牙……”
叶芽真的呆住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明明很想要的,明明都快……为何突然停下了?
是因为她刚刚因为极度紧张脱口而出的羞语?
“牙牙,你快动一动啊,我想要……”薛树见她呆呆地躺在他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低求。
叶芽要是一点都不失望气恼,那肯定是假的,以前她不想他胡来,他偏偏厚着脸皮闹她,现在她想了,渴望了,他竟因为一句羞话乖乖打住了!
她恨恨地捶了他一拳,转身要掉过去。
薛树哪里肯让她走,紧搂着她不松手,又可怜又委屈地朝她控诉:“牙牙你今晚好坏,都不帮我!”自已握着她的手,快速挺动了两下。
到底是谁坏啊?
叶芽真想问问他,可对上他氤氲的凤眼,心又不争气地软了。罢了,他停下来,也是因为误以为她是真的不愿意,怪只怪自已低估了他的傻!早知道,早知道他傻成这样,她就……
她羞于再想下去,把脸埋在他起伏的胸口,专心帮他弄了起来。
但她还是有点埋怨的,故意在他快要爆发时放松了力气,哼,让他也尝尝那种失望。
“牙牙,别停,快给我……嗯……再快点……”他气喘吁吁,胡乱亲她头顶的软发,急速挺动汗湿的窄腰,在她柔软的小手里来来回回。
终于,熟悉的极乐汹涌而来,他死死搂着她的腰,颤抖着泄了出来。
一番悉悉索索的收拾后,他闭着眼享受残留的余韵。或许是因为之前两人的缠绵亲吻,亦或是最后她故意的一下使坏,让他在求而不得后热情爆发,薛树觉得这一回比以往哪一次都要酣畅。
他餍足地亲她的耳朵,“牙牙,你好坏啊……不过,我喜欢,那样真好……”
叶芽早已累极,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任由他抱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