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当年事(一)
陈志宁已经猜到,自己所继承的道阵传承和贺老不同,在等级上应该高出很多。
这就像是一门普通功法,和一门顶级功法,分给两个资质相同的人修炼,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巨大的区别。
贺老刚刚颇是做了一番“前辈高人”的姿态,却没想到陈志宁一出手,就让他当场郁闷了。不过很快他就振奋起来:“这样更好,皇帝完全不知道自己暗中树立了一个多么强大的敌人,哈哈哈!”
他将一枚玉简交给陈志宁:“快收好,这是皇室秘藏的道阵传承,我暗中抄录了一份。虽然肯定远不如你的,但也可以触类旁通。”
“咱们耽误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为了不让皇后起疑心,我必须关闭这座大阵了,你准备一下。”
“有什么疑问咱们下次再说,放心,最近这段时间,我会用修补完善你体内道阵的借口,让你入宫的。”
陈志宁点了点头,收起了那枚玉简。
……
皇后娘娘在外面等候了很久,阵法的光芒大涨,她充满了期待!
就在她等得快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院子中那座大阵终于慢慢熄灭,一切恢复了正常,皇后上前几步,站在门口听了听,里面悄无声息。
忽然,嘎吱一声门开了,陈志宁精神抖擞的走出来,笑着对皇后抱拳一拜:“多谢娘娘,这件宝物,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
皇后满意的笑了:“你能体会到这件宝物的好处,也算是不辜负陛下一番恩宠。”
屋子中,贺老已经累得躺在了床上,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只是初步完成,要想达到最佳的效果,这段时间得让他多来几次,老朽对那件宝物进一步完善。”
皇后“心领神会”,点头道:“辛苦贺老了,放心吧,后面的事情哀家会安排的。”
……
解决了对于未来的天境强者和现在超级血脉者的控制问题,皇后心情大好,等皇帝和朝臣们商议结束,她筹备晚宴,留陈志宁一家在宫中用膳。
皇帝对陈家勉励有加,****鹏夫妻却并没有显得受宠若惊,而是一片云淡风轻。倒是陈志宁,不断配合着皇帝的勉励显得十分激动。
……
陈志宁在皇宫中和皇帝陛下虚以委蛇的时候,在京师城外,从一条小巷之中走出来一道身影。
这里繁华程度丝毫不逊于京师的外城,只不过略显得混乱低档一些。
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从各地刚刚来到京师的人。有商人也有修士,他们还在努力想要融入京师的生活,甚至更进一步,进入朝堂!
那身影一边走一边变化着,最终化作了一个高壮女人的模样,她四处看了看,推开一座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原本那个女人的家,只不过原本的那个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她”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件遮掩妖气的法宝,细细思索起来,随手抓起桌上的酒坛弹开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的味道她不太熟悉,但是屋子里原主人的味道她很熟悉——她刚刚吃掉的食物就是这个味道。
原主人是附近的一个恶霸,确切的说是女子之中的恶霸,她欺压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逼迫她们****如有不从者,她有许多种办法让她们屈服。
白鸡冠觉得这家伙口感筋道,是一餐不错的美味。
她思索了片刻,张口一吐,几团灵光飞出,当中有古老的血脉飘动,也有一团团黑气被困在光芒中。
这是她这段时间的收获,虽然不少,但都很稀薄,远远无法满足大圣的需要。她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京师,皇城之中,藏着大圣最需要的东西。
她眼中狂热起来,这将是一次疯狂的行动!
……
“陛下打算怎么安排陈志宁?”皇宫内这一场小规模的晚宴结束之后,陈志宁一家退下,皇后娘娘询问道。
皇帝早有腹稿,道:“让他去太学,给个内舍生的名额,另授官职太子伴读,让他陪珅儿修练几年,将来他是要辅佐珅儿的。”
皇后也满意,珅太子是她的儿子,自有乖巧听话,很讨皇后喜欢。
而同时离开皇宫的陈家人,一路上却显得沉默。三人之中,夫妻俩重回京师,陈志宁第一次进京,这一天都经历了太多,需要各自冷静一下。
而且身处京师之中,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一言一行都需要谨慎。
“咱们,今晚住在哪里?”知道这个时候,陈志宁才忽然冒出这个疑问。
外面赶车的人答道:“几位大人请放心,陛下早已经命人安排好了。”马车在夜色之中飞驰,毫无悬念的出了内城,来到了外城之中,一处僻静雅致的街区,街道两侧,有法宝宫灯照明,光线并不耀眼却恰到好处的照亮了石板道路。
“就是这里了。”车夫停下来,指着前方的一座宅院。
陈雲鹏下车来,定定的站在那座宅院门口,许久许久没有动一下。
秋玉如靠了上去,悄悄握住了丈夫的手,和他并肩而立一起承受。陈志宁隐约猜到了,也不敢说话。又过了好一会儿,陈雲鹏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果然如此。”
车夫乃是宫内的一个中年太监,躬身道:“那奴才先回宫复命了,三位大人的仆人和护卫已经提前搬进去了。”
陈雲鹏点点头:“有劳了。”
等他去得远了,陈志宁才问道:“爹,这是咱们陈家以前的祖宅吗?”
陈雲鹏恢复了往日的洒脱和豪气,微笑道:“谈不上什么祖宅。咱们陈家是在我祖父的那一代才发迹的,后来在外城中买下了这座宅院。”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和你娘逃出京师,这座宅院后来也不知道落入什么人手中,现在……皇帝陛下又把它换给了我们。”
陈志宁默默点头,一家三口站在这里,里面的仆人们连忙迎出来,蔡琳脆生生的喊道:“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进入京师,这丫头完全茫然,少爷不再身边,独自面对这样一个全新的环境,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陈志宁笑了笑,轻轻握了一下她的小手,蔡琳心安不少。
“进去吧。”陈雲鹏说道。
进去之后,陈雲鹏询问了一下宅院内的一些情况,该安排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而后对陈志宁说道:“随为父来。”
秋玉如也一起,一家三口来到了一个房间内。陈雲鹏站在空空荡荡的屋子中说道:“这是你曾祖父当年的修炼静室。”
陈志宁想了想,抬手放出一座五阶阵法,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爹,可以放心说话了。”
陈雲鹏席地而坐:“你们也坐下来吧。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秋玉如仍旧气愤难平,靠在丈夫身边沉着脸。
“你的曾祖父老人家出身不详,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只是在他三十岁那年出现在京师之中,随后一步步走上巅峰,成为一位强大的天境修士!”
“一直等到他成了天境修士,才对外宣布,我们家族身负帝嬴血脉。而我的父亲,你的祖父,和你一样帝嬴血脉不显,他有一位天境父亲,自然十分不甘心。于是在结婚后生下了我,就全身心的钻研血脉一道,希望能够找出一个方法,消除帝嬴血脉这一弊端。”
“我父亲……我对他的印象已经非常淡薄了,他一直在不停地炼丹,我印象中,他的丹炉爆炸的次数,比每年我见到他的次数还多。”
“终于,在一次事故之中,他再也没能从丹房内走出来。不几年,我娘也就是你奶奶因为对丈夫思念过深,在修炼之中走火入魔也仙逝了。”
“所以我实际上是祖父抚养长大的。”
他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个时候的陈家,因为有一位天境强者坐镇,可谓门庭若市!有关系没关系的,都想来拜会一下祖父,连带着我也很受宠爱,不停地有人将各种礼物送过来。”
“可是一切都在那一年改变了……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我和你你娘刚刚完婚,那个时候还没有怀上你。”
“恒海之中发生巨变,各族人妖两族派遣天境强者前往查看。祖父就是其中之一。恒海乃是五海之中最为特殊的一个,位于四界中央,却无边广阔,连同其他四海。每一次恒海之中发生什么变化,都会直接影响到整个凡间界。所以这一次,人妖两族都不敢掉以轻心。”
“而后,大约三个月之后,天境强者们纷纷回归,言说恒海已经恢复正常,不会对凡间界造成任何影响,于是普天下之下一片欢腾。”
“可是我却很奇怪,因为各大王朝的天境强者都回归了,唯独我爷爷一直没有出现。一直等到……”
他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够将当年那刻骨铭心的往事诉说出来:“……一直等到了二十天之后,爷爷的好友,同他一起前往恒海的另外一位太炎王朝的天境强者啸云回传来了一句话。”
他惨然一笑,拉着妻子的手:“你也记得吧?”
秋玉如咬着银牙道:“这辈子绝不会忘!”(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章 当年事(二)
“陈惊岳燃烧元神,拼尽全力撬动天轴三寸,避免凡间界滚入碎空道,拯救了整个凡间界,然而他本人却陨落了。”
陈雲鹏点点头:“没错,就是这句话,简简单单,甚至我到现在都没有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祖父他老人家就这样去了!”
秋玉如恨恨道:“我们那个时候,还天真地以为,祖父他老人家拯救了整个凡间界,那么接下来必定是朝廷的各种嘉奖,甚至会颁下免死金牌一类的宝物给陈家。”
陈志宁一皱眉头:“后来呢?”
“后来?”陈雲鹏道:“后来整个王朝、整个凡间界,再也没有这件事情的消息了,之前恒海巨变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突然之间就好像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所有人都沉默了。”
“啸云回也已经返回了京师,可是他再也没有露面。我多次求见,想要问清楚在恒海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被他的手下挡在了门外。”
陈志宁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静静的听着。
秋玉如在一旁说道:“随后大约半年时间,我和你父亲总能感到暗中有人窥视,渐渐地有消息传来,我们终于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祖父临死之前,凝聚了一道后天真意道种,里面包含着他最后的力量、一生修炼的心得体悟,以及全部的战斗经验!”
陈志宁猛地瞪大了眼睛:“曾祖父他老人家,竟然能够凝聚出如此强悍的宝物?!”
“你曾祖父修炼有一种秘法,除了他之外,即便是一般的天境强者,也没有这个能力。而且想要凝聚这枚道种,还需要他老人家……放弃自己的元神,也就是说,彻底的形神俱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志宁沉重的点了点头,这枚“后天真意道种”极为逆天,无论任何人,只要不是傻子,得到了这枚道种之后,按部就班的修炼,至少也会成为和曾祖父一样的一位天境强者!
这枚道种,就意味着未来一位实实在在的天境!
“我陈家根基浅薄,祖父知道他一旦故去,陈家立刻会烟雨飘摇,因而他才不惜牺牲自身,凝聚出这样一枚道种。”陈雲鹏对祖父充满了缅怀。
陈志宁已经猜到了:“可是最后这枚道种并没有落到陈家人手中!重宝动人心啊……”
陈雲鹏点点头:“祖父将这枚道种托付给了他最好的朋友啸云回!”
“可是啸云回没有完成他对祖父的承诺!他堂堂天境强者,竟然失信于一位故去的老友!”
陈志宁问道:“啸云回私吞了我家的道种?”
“并不是啸云回,是圣者堂!”
“圣者堂?”陈志宁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陈雲鹏道:“你不知道圣者堂是正常的,这个组织一直很隐秘,最初乃是百族之中覆灭的种族的强者们组织起来。”
“百族走出大荒,最后只剩下人妖两族统治凡间界。这中间,经历了无数次的大战,一个个种族覆灭,但他们终究会留下少量的强者,这些人往往最后携带着百族最强的传承和法宝。复国、复族无望,但是聚拢在一起,却是一股强大到可怕的力量。”
“随后,不断有人妖两族的强者加入这个组织,渐渐地百族其他的强者故去,人妖两族一些独立的强者成为了圣者堂的主体。”
“他们精研百族传承,掌控无数强**宝,渐渐的变成了一股可怕的势力。”
“圣者堂一直以凡间界守护者自居,当凡间界有重大危机发生,他们就会出面,派出强者力挽狂澜——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说的。”
“那一次的恒海巨变,也是圣者堂为主导,号召两族强者一同前往。”
“而后,圣者堂的七大长老之一瑶光长老看中了祖父的后天真意道种!她有一个孙子,资质不错,可是却一直修炼无成,这枚道种,她是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准备的。”
陈志宁恚怒:“所以瑶光长老、啸云回这些人商议一番,各自付出了代价,也各自得到自己的收获,就将我家的重宝瓜分了?!”
“是!”陈雲鹏沉重回答:“我不知道瑶光长老付出了什么代价,但是最后啸云回将祖父的后天真意道种交给了瑶光长老,而他也在一年之后,正式成为圣者堂的一员,并且是备选长老之一!”
“那皇室呢?曾祖父乃是太炎王朝的人,太炎难道不为自己的强者出头?”
陈雲鹏冷笑:“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见到皇帝有些难以自持?因为当初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做!瑶光长老只是派人来告知了太炎王朝一声:她扣下后天真意道种是为了整个人族!这件重宝在圣者堂,比在我手中更能发挥作用,对整个人族更有利!”
“呵呵!”
陈雲鹏凄然道:“随后,我和你娘越发感觉到危险,最终只能被逼得远走天火州,在启東县那种地方苟延残喘,希望能够有一天,成为天境强者,为祖父和我陈家讨回公道!”
“只是没想到……”陈雲鹏苦笑:“造化弄人,我们竟然又回来了。”他指着周围:“而皇帝……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竟然把原本我陈家的老宅,又还给了我们!”
陈志宁已经无法更加愤怒了,愤怒达到了一个顶点之后,他内心已经是一片万古寒冰一般的冷静:“曾祖父为了整个凡间界自我牺牲,可是仙逝之后却被朋友背叛,重宝被夺,遗孤在强权威胁之下连安全都得不到保证!这就是满口正义冠冕堂皇的圣者堂的做为?”
陈雲鹏终于将这些陈年往事讲了出来,情绪宣泄之后,平静了许多,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所以……你以前不喜欢修炼,我和你娘都没有逼你。我和你娘肩负重担太过沉重,甚至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完成。”
“而一旦你开始修炼,这幅重担很可能就会传到你的身上。而……你的帝嬴血脉不显,拿什么去对抗强大的圣者堂?”
“即便是现在……”陈雲鹏仍旧没有什么信心:“你已经觉醒了超一流血脉,而且修行进步如飞,可是我和你娘仍旧没有信心,你能够为你曾祖伸张正义!”
“那可是圣者堂,他们的实力强大的远超你的想象。”
“九大长老都是天融境的强者,即便是那些预备长老,也都是天启境、天照境。甚至他们的太上长老之中,还有飞升强者!”
“你一个人……”秋玉如心疼道:“你从来没见过你的曾祖父,也不曾受他荫蔽,儿子你其实不必将这个责任拦在自己身上。”
陈志宁却摇摇头:“这是陈家的事情,这是陈家的仇恨!我,是陈家唯一的后代!”
陈雲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在劝,心中欣慰之余,更多的却是愧疚。
……
陈志宁现在住的跨院,是当年陈雲鹏的住处。
他在院子中走了一圈,将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似乎想要从这些古旧的门窗回廊之中,寻找到父亲当年的影子。
蔡琳和贝小芽一直跟在他身后,贝小芽懵懵懂懂,细心的蔡琳却感觉到,少爷今天晚上似乎有些不同,整个人更加阴郁深沉。
看过了整座院子之后,陈志宁回到了卧房。蔡琳连忙准备热水,陈志宁洗漱完毕,怔怔的坐在床边,然后合衣躺下,蔡琳正要退出去,陈志宁忽然开口:“上来。”
蔡琳一愣,贝小芽已经听话的走过去,很自然的躺在了陈志宁身边。
蔡琳想了想,红着小脸慢慢走过去,到了床边她看到少爷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前所未有的布满了担忧和软弱。
她心疼的差点掉下眼泪来,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如同一只小猫一样缩在了少爷身边,抱着他的身躯。
陈志宁心中没有欲念,他只是需要支持,哪怕只是心理上的。
他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敌人,圣者堂肯定会支持瑶光长老,他们拥有数十位天境,这数量超过了凡间界任何一个人族王朝。
可是他不后悔,但他不可能不恐惧。
他伸手搂住了两个丫头,贝小芽往他怀里拱了拱,似乎感觉到很安适很舒服,眯着眼就睡着了。蔡琳摸着少爷的下巴,十四岁的陈志宁已经开始长出胡子了。
……
这一夜,陈志宁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搂着两个女孩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蔡琳是被一双坏手在胸前骚扰醒过来的。
“少爷坏死啦!”她红着脸,一下子跳起来,抱着胳膊撅起小嘴跑出去了。
“哈哈哈!”陈志宁大笑,他又变回了以前的他,不过他的内心更加坚定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零章 太学(一)
陈家重新在京师安家,原本陈雲鹏应该去拜会一下以往的亲朋故旧,但是当年这些人要么落井下石,要么束手旁观,很多受过陈惊岳恩情的人,甚至恩将仇报,这些人陈雲鹏一个也不想理会。
所以这一天,倒是陈志宁比较忙碌,拜会了朝东流、宋英格,还去看望了一下宋志野。不过宋志野大人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没说几句话就端茶送客,将他撵了出来。
而陈志宁在新家迎接的第一位客人,出人意料竟然是应元宿。
应元宿送来了一些礼物,然后告诉陈志宁,他会尽快安排自己爷爷和他见面。
到了第二天,陈家门前一下子热闹起来。人们都知道圣者堂的事情了,不过那和他们无关,他们当然不打算为了陈志宁和圣者堂为敌,他们只需要陈志宁的血脉。
陈志宁来者不拒,只要送上礼物,全都赏脸见一面。这些人大都带着女儿侄女,有些的确相貌俊俏,但更多的是平庸,甚至还有些其丑无比。
陈志宁暗暗冷笑,显然这些人需要的只是一次生育,诞下后代。所有家族之中的优秀女孩,适合与大族联姻的,是不会考虑他的。
不过陈志宁的目的也很简单:礼物!
这些京师大族出手阔绰,所以忙忙碌碌的三天之后,陈志宁重新攒下了不少家底。并不是他鸡贼,而是因为他从现在开始,就要暗中积极准备,抓住一切机会壮大自身的实力。
家资也是实力。
终于到了这一天,皇帝的旨意到了,让他去太学,给太子伴读。
圣旨下达之后半个时辰,东宫就派人来,让陈志宁去一趟,太子想要见他一面。原本按照惯例,新的伴读会主动去求见太子,毕竟太子关系到他未来的前途。
珅太子得到了母后的暗示,所以要表现的“友善”一些,特意主动派人来接洽,然而陈大少爷并不领情,一撇嘴抱怨着:“大臭架子!他怎么不来见我?”
除了性格使然之外,还因为曾祖父的事情,陈志宁对整个皇室怨气深重。
虽然抱怨,但他还是收拾了一下,命人准备了马车,去东宫拜见太子殿下。
他很认同贺老的计划:与皇室虚以委蛇,利用皇室的支持壮大自身。这么做陈志宁心安理得,绝无半点负罪感,大家不过是互相算计,看谁更胜一筹罢了。
珅太子真的很听母后的话,对待陈志宁友好而客气,没有让他多等,到了之后立刻请他进去,一起喝茶,品鉴东宫中收藏的先贤书法。
最后,临走之前珅太子还善意的提醒他:“父皇给了你一个内舍生的名额,这个名额在父皇看来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很珍贵的。明天你先来东宫,和吾一起去太学,有吾在自会护你周全。”
……
太学按照学子的修行进度、丹道、制器、阵法等级等因素,将他们分成三个等级,最次一等是外舍生,中间一等为内舍生,最高为上舍生。
而每一个等级根据每三月考核的成绩,又划分为上等和此等。
不要小看这个划分,这直接关系到学子切身的利益。
内舍生开始,在太学中学习就是完全免费的。而外舍生每年要缴纳一万枚三阶灵玉!
而从内舍生开始,朝廷每个月会有修炼资源赐下,而不同等级的学子,朝廷每个月赐予的物资当然也是不同的。如果是上等上舍生,朝廷给于的物资极为丰富,不禁足够自己修炼,甚至还能够接济家中。
是的,太学之中同样也有很多寒门弟子,他们和勋贵子弟的比例大约是各自一半。
皇帝随手给了陈志宁一个内舍生的名额,虽然已经为还没有经历三月考核,陈志宁暂时只能算是一个次等内舍生,但每个月的资源供应仍旧十分可观,不知道多少外舍生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名额,卯足了力气想要争夺,可惜还没等他们上阵,这个名额却被别人给抢去了。
而且从内舍生开始,就有资格证多“豪杰阵”的名额,虽然说每一届大都是上舍生抢到了那些名额,但是万一成功呢了,只要进入豪杰阵,就有可能一飞冲天!
若是在随后的三合会战之中再次胜出,那就真的万众瞩目,成为整个天炎王朝的宠儿!
陈家有一辆北辙行的马车,但是留在了千湖郡还没有运过来,陈志宁坐着一辆非常低调的普通白板马车,在第二天一早准时来到了东宫外。
等候时间不长,太子殿下就出来,陈志宁上前问安,太子殿下摆摆手道:“不必多礼。”时间已经不早,他也上了车当先而行,陈志宁的马车像个仆从一样跟在后面,一路往太学而去。
昨天太子殿下说要“保护”他,陈志宁没有反驳,也没有被羞辱的感觉,作为一个狡诈的纨绔,他心中窃喜!
有太子殿下的这张虎皮,可以恐吓对手,可以坑害皇室!太子殿下要保护自己,那简直太好了,我就快乐的做一个太子殿下身后的男人吧!
陈志宁心里憋着一股子坏水,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到了太学。这里果然气度森严,远不是郡学所能够相比的。
太学门口,学子们陆陆续续前来,寒门子弟大都住在太学提供的宿舍内,而勋贵子弟都是骑马乘车上学,也有变态的每天骑着自己的战兽前来。
勋贵子弟们阶层分明,王侯子弟明显比别的勋爵子弟更加横行无忌。祖父是阁老,那就比一般的二品大员子弟更加趾高气扬。
不过所有人在一国储君面前都是渣渣,看到东宫的马车过来,全都乖乖的退到了一边去,将中间的道路让出来。
珅太子自幼被母后教导,知道自己能否身登大宝,很大程度上也要看这些世家大族的态度,因此也并不倨傲,打开车窗,一边前行一边和熟识的同窗打着招呼。
陈志宁的车窗却一直关着,不少人已经得到消息,最近风光无限的陈志宁,已经是殿下的伴读了,时不时的用眼神瞄着后面的那辆马车,心中各有不同想法。
有人觉得陈志宁低调行事很正确,最近他风头太盛,正该韬光养晦。也有人觉得这家伙没品位,选了个什么破烂马车。
无论如何,陈志宁进入太学,似乎注定是一个平淡的开始。
太子殿下的马车从侧门进去,陈志宁的也跟在后面,但是太子殿下很顺利的通过了,到了陈志宁的马车,忽然马车下咔嚓一声,车轮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正在行进的马车猛的颠了一下,从太学内传来了一阵轰笑声,一群寒门学子聚在门口的小广场上,戏谑的看着陈志宁。
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衣着寒酸的学子,正夹着一卷竹简书走过,看到那些同窗捉弄陈志宁,忍不住摇了摇头独自离去。
陈志宁下了马车,查看了一下,心中一个冷笑。石板道路被人做了手脚,石板下藏了一个修真机关,只要自己的马车经过,隔空操纵这各机关,就会有几道历任弹射出来,击碎自己的车轮。
陈志宁一副可怜兮兮无依无靠的模样,哀声:“殿下……”
太子殿下微微皱眉,心中有诸多不满。
寒门学子在太学之中自成一派,一向与勋贵子弟不和,更是从来不给他这个储君的面子。而陈志宁是他的伴读,直接捉弄陈志宁,就是落了自己的面子。
而他也不满陈志宁如此软弱无能,虽然昨天自己说了会保护他,但你也不能如此无用,这点小事就直接向我哀求吧?
他不由得暗中看了陈志宁一眼,心中却又随即释然:这小子如果能力太强将来也是麻烦,如果就是如此了,那将来就让他安心当个种·马,对自己反而最有好处。
寒门弟子们看到陈志宁“软弱可欺”,只会告状求助,顿时笑声更大了。
他们出身不高,虽然在京师之中见识了很多事情,但毕竟不像是那些勋贵子弟们,都曾经真真切切的的感受过超一流血脉的强悍,因而对于陈志宁,没有尊敬没有羡慕,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出于嫉妒心理的轻蔑和不屑。
而现在陈志宁的行为,“证实”了他们这种轻蔑和不屑,更是让他们暗暗兴奋。
而刚才走过去了的那位寒门学子,不由得回头看了这些人一眼,再次摇头,低声叹息道:“果然如同老师所说,英雄不论出处,这句话并不仅仅是说寒门子弟,无论是寒门还是勋贵,都有草包,都有小人,一个人的成就到底能有多高,更多的还是要看自身的努力和秉持。”
太子殿下不动声色道:“有人破坏太学公产,令太学严查,不得放过闹事之人!”
“遵命。”一旁立刻有人,去督促太学调查了。
寒门子弟们傻眼,太子殿下一个“破坏太学公产”的大帽子扣下来,他们顿时麻爪。
他们的确破坏了侧门的道路上,但也只是一块铺路的青石板而已。可如果太子殿下揪住这个罪名不放那就很麻烦了,因为这个罪名接下来可以上升到“对太学不敬”,严重了会直接开革除名,将他们从太学中赶出去!
陈志宁一副受保护的小白兔模样,感激涕零道:“多谢殿下主持公道!”(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章 太学(二)
勋贵子弟们暗自撇嘴,也是有些不齿。也有人宽容一些,暗自道:“不能对他苛求太多,人家毕竟刚刚从小地方来,没见过什么世面,不靠太子殿下,还能依靠谁?”
“只是……他这样轻而易举就会被皇室掌控在手中,我家想要借种,可有些不太好办了呀。不行,回去要立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家主。”
珅太子拍拍陈志宁的肩膀,微笑安抚道:“不要怕,跟着吾就好。”
陈志宁小鸡啄米一样飞快的点头,表演**高涨到飞起。
“那……殿下,我这马车已经被损坏,如果找到了肇事者,是不是应该让他赔偿?”
“这是自然。”太子点头。
陈志宁松了口气:“那就好,这马车看上去不起眼,其实蛮贵的,听说是华山堂的产品,一辆好像要四五千枚三阶灵玉呢。”
太子愣了一下,意外的看着他:“你这马车……”跟在自己后面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现!
华山堂是和北辙行齐名的一家法宝马车商行,他们的马车和北辙行风格不同,一向是一低调奢华为宗旨,很多华山堂出品的马车,昂贵到惊人,却完全看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贵。但整个车身上任何一个部分,都是用高阶材料制作而成——未必是最坚固的,一定是最昂贵的。
如果用最坚固的材料,一辆马车用上几千年,华山堂以后还怎么再卖车?
也正是因此,这个并不怎么高明的修真机关,才能将车轮破坏。
陈志宁“憨厚”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殿下,这是应元宿那小子昨天送给我的,御丹堂应家,您懂的,土豪呀!”
太子默默不语,看了一眼那群寒门子弟,心说你们这帮蠢货,自作孽了吧。几千三阶灵玉,赔死你们!
寒门学子也傻眼了,不自觉的距离其中某一位阁下远了一下,任谁都能看出来,那个修真机关就是这家伙布置的。
这位始作俑者瞬间脸色煞白!
……
太学将每个等级的学子分为四斋,每一斋有一位斋长。陈志宁当然是跟随太子殿下进入他那一斋一同学习修行——是的,堂堂太子殿下,也只是个内舍生而已。
即便他是太子,太学也硬生生顶住了皇室的压力,严格按照他们的制度划分,太子殿下的水平,只能达到内舍生,上一次考核中,他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可惜还是与上等的评价失之交臂,目前和陈志宁处在同一个水平:次等内舍生。
上舍生是例外,整个太学也只有三十多名上舍生,所以上舍生只有一斋。
太子殿下身边还有随从,将太学的一些基本情况跟陈志宁介绍了,陈志宁于是恍然,原来斋长有这么多的好处!
斋长负责全斋学子的日常事务安排,联络太学和学子,属于一个“协助管理”的位置。每一位斋长的物资供应都比上等生还要高出一倍!
而且手中握有不小的权力。
太子殿下这一斋的斋长一直空缺着,原本太子殿下当仁不让,可是太子殿下虽然身份尊贵,但实力不足以服众。
再加上他也的确无意于这个斋长的位置,于是并没有主动去争夺。
太子殿下不要,太学也不太敢把这个位置给别人——尽管太学将太子殿下定为内舍生,彰显了自己的傲骨,但是太学大祭酒也明白,到此为止了!若是不对皇室表现出足够的尊重,恐怕皇帝陛下就要怀疑他的忠心了。
于是这一斋的斋长就这么一直空缺着。
陈志宁来了之后,却是心思活泛,这个斋长的位置,他很想拿到手。
如何才能成为斋长?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所有人都服气就行了。
于是,太子殿下苦恼了,陈志宁上午的时候,跟一位一位勋贵子弟冲突起来,然后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嗖一声躲到了太子殿下的背后。
太子不得不出面,厉声斥喝,压服了那名勋贵子弟。
中午用膳的时候,陈志宁和另外一位勋贵子弟吵嚷起来,陈志宁又是一副“无比委屈”的模样,嗖一下躲到了太子殿下背后。
太子殿下只好硬着头皮出面,又为他撑腰,把那名勋贵子弟训斥了一番。
等到下午,他不知怎的又和同斋的一名寒门子弟争执起来,然后“凄凄惨惨”的往太子殿下背后一站!
太子殿下很不想欺负寒门子弟,这会捅了马蜂窝,惹来一大群寒门子弟整日的声讨他。但无奈啊,他是做出了承诺的,而且陈志宁对他用处极大。
他压着暗火,将那名寒门弟子骂走了。
回过头来,太子殿下觉得这么下去不行,这才第一天,这小子就给自己惹了这么多麻烦。同是太子殿下隐隐也觉得不对劲,因为就算是有人看不惯陈志宁,也不至于第一天就毛毛躁躁的一起发动,全都来找他麻烦啊。
他正要把陈志宁喊过来,提点两句,没想到陈志宁自己主动出现在了太子殿下面前——太子殿下已经有些不太习惯了,这家伙之前一直在自己背后。
“殿下,我需要您的支持!”
珅太子一个哆嗦,心有余悸:“你、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吾帮你处理?”
陈志宁开口吓了他一跳:“我想要争夺斋长之位!”
“什么!?”太子殿下知道自己被这小子耍了。他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因为陈志宁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第一天你就想当斋长?!
他今天帮助陈志宁压服的三人,都是斋中最有希望成为斋长的人,修为、实力、地位,都是斋中最强的三人——当然除了太子殿下本人之外。
如果没有珅太子在,这三人早已经争夺落幕,其中一人成为斋长了。
他心头冷笑,脸上却是平淡,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便是有我支持,你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为斋长的。”
“那三人今天吃了亏,你想要成为斋长,他们必定全力阻拦,而吾不可能每次都帮你出面。”
陈志宁道:“我听说可以在战歌堂约战,以决定斋长归属?”
太子殿下差异的看了他一眼:“是的,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你可知道韦景洪乃是玄照境中期,柯从虎乃是玄照境后期,寒门出身的司空定远也是玄照境后期!”
“他们都是上等内舍生,在太学中修行时日极长,无论是修炼还是法术、战斗,都受到了太学老师们的悉心指点,绝不是外面那些被吹捧出来的所谓天才所能够相比的。”
珅太子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观点,指着外面说道:“这里是太学!这里汇聚着整个太炎王朝最优秀的一批年轻修士,你刚刚进入这里,还不清楚此地暗藏猛虎蛟龙,一旦风云际会,他们便会乘势而起,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震惊整个凡间界的潜力!”
陈志宁点点头,一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模样,却又说出一句让太子殿下抓狂的话来:“如果战歌堂可以的话,我想请殿下帮我同时约战他们三人,一次解决,免得浪费时间。”
珅太子下意识地要去扯自己的头发:“混蛋!你小子有没有听到本太子刚才说的话?”
陈志宁很认真的点头:“我听到了,太子殿下觉得我不了解太学,其实我也想说,您也同样不了解我……”他忽然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不管他怎么说,珅太子都会觉得是他狂妄自大,索性他不浪费口舌了,直截了当道:“算了,殿下您就觉得我是自己作死吧。这件事情,你能帮我吗?”
珅太子:“……”
……
太子殿下最终还是决定帮他去向太学申请。
他渐渐感觉陈志宁这小子脑子不正常,而且这小子一整天似乎都在算计自己,尽管在太子殿下看来,这种“算计”是非常愚蠢并且不理智的。
因为这一股元气,太子殿下决定搓一搓陈志宁的“傻气”。是的,不是挫一挫锐气,珅太子觉得陈志宁自始至终一切行为,都冒着一股傻气。
“让他吃点苦头,把身上这一股子傻气去掉了,以后才好控制。他到时候就会明白,只有乖乖跟在本太子身边,才是最有前途的选择,他单独面对京师的这些少年天才的时候毫无胜算!”
几个手下默然,其实心底深处对于陈志宁今天的“胆大妄为”颇有微词,殿下要教训他一下他们也乐观其成。
珅太子又问了一句:“那小子呢?哪儿去了?”
手下面面相觑,最后终于有人说道:“他说要去找一件趁手的兵器……”
珅太子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韦景洪一把抓住身边的同窗好友,用力摇晃起来:“陈志宁那个傻缺要挑战我?”
“不是你,是你们。他要一次挑战你们三人。太学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答应了。”
韦景洪大为疑惑:“他……这是找死吗?为什么要如此做,完全没有道理啊。争夺斋长?呵呵,就凭他?”(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章 太学(三)
不仅韦景洪费解,另外两人也同样不解。
陈志宁是用争夺斋长的名头挑战他们的,但是显然没有人当真。你一个外来的小子,第一天就想当斋长?你疯了吧!
而且面对同斋之中实力最强的三人,真想成为斋长,应该一个一个挑战过去,你一次挑战三人,这不是在争夺斋长,这是在自杀。
柯从虎和司空定远各自分析了一番,司空定远觉得,陈志宁是在“哗众取宠”,说的客气一点,就是想要成名!
以一敌三,肯定是不敌的,但只要最后输得不难看,他陈志宁在太学之中就算是一战成名了。
“嘿嘿!”司空定远阴森森一笑:“想要输得不难看?你也太单纯了,我们一定会炮匣互相之间的成见,联手把你打成重伤!”
司空定远手腕一翻,两指间夹着一道寒芒。那是一片如同蝉翼一般的法宝飞刀。飞刀上也如同蝉翼上一样,缠绕着一些黑色的丝线。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毒素,就算是毒性解除了,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除非天境,否则绝不可能消除。
“到时候,在他脸上狠狠划几刀!”
……
挑战来得快,准备起来也不费什么事情。今天的课程结束,战歌堂内已经准备好了,陈志宁和他们三个约定的时间是下学后半个时辰。
时间很短,但是消息传播的却很快,整个太学都知道了,新来的巅峰血脉者陈志宁,竟然在第一天就同时挑战三位“师兄”。
韦景洪、柯从虎、司空定远!三个在太学之中响当当的名字,上等内舍生,未来上舍生的有力争夺者。
于是今天下学,大家都没有走,一起围在了战歌堂外,等待着观看这样一场比试。
确切的说,是想看看极度不自量力的陈志宁,如何被三位上等内舍生狠虐。
“原本我还对这个乡下来的小子有些同情,现在看来,京师内是需要有人教一教他怎么做人。”
……
陈志宁端坐在一张长凳上,周围一片昏暗。这是战歌堂的一处静室,给学子们做战前准备的。
陈志宁一整天都在利用珅太子压制自己的这三名对手。
他并不是没事找事,他只是充分执行了自己之前的计划。利用皇室的名头,树立自己的威名。
他要让所有的学子都知道,自己背后站着强大的皇室,这将会对他未来的发展有极大的帮助——尽管他将来注定不会成为皇室的朋友。
如果仅仅有珅太子压制三人,那么他不会有任何威名,反而会成为众人鄙夷的笑柄。
但是今晚一战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了。
如果他一上来就直接约战三人,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得到皇室的极大支持。
“准备好了吗?时间到了。”外面有战歌堂的人催促。
陈志宁站起来,微微一笑打开门:“早已经准备好了,带我过去吧。”
……
“陈志宁出来了!就要开始了。”
“你们猜司空定远他们需要多长时间解决那小子?”
“哈哈哈,三人联手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不,我有不同的看法。听说那小子今天可把司空定远他们坑苦了,他们三个一定会狠狠折磨那小子,我估计,没有一个时辰,不会结束的。”
“哈哈哈,还是师兄有眼光,必定如此。”
太学的战歌堂和郡学性质相同,但绝对是“小同大异”,各方面都要超越郡学战歌堂几乎一个时代。
这里的一切法宝、阵法,都是最先进的。御阵堂、御造堂有什么最新的阵法、法宝,这里肯定是最先使用的地点之一。
这一次陈志宁约占,也是在今战堂,一座空旷的房屋当中,一层层的阵法升腾而起,将这一片空间直接割裂出去,送入了一片孤立的虚空之中,而后空间无限扩大脚下的地面也无限延伸。
这里变成了一个广阔无边的战场。在这里可以任意发挥,而不用担心造成任何破坏。
陈志宁看的暗暗点头,这阵法至少也是七阶,自己目前只能勉强看出一丝端倪,想要勘破其中的奥秘,除了阵法造诣需要大幅提升之外,对于空间规则的研究也要有大突破才行。
外界,一片光幕投映到了半空中,让战歌堂外面围观的学子们能够很轻松的看到整个战斗的全部过程。
甚至,这些光幕还分为不同的小块,从不同的角度观看整个战场。
陈志宁等了一会儿,忽然空间之中猛然闪过三个光环,柯从虎三人从其中走进了战场。三人相视一眼,而后一起看向了陈志宁,摩拳擦掌,露出了狞笑。
……
太学深处,一座古旧的小楼掩映在一株巨大的榕树下。
榕树生机勃勃,如同一张大伞,盖住了小楼上方的天空。小楼只有两层,面积不大,屋顶上长满了青草,很奇妙的和榕树融为一体,远远看去无比协调。
小楼中,一位粗布澜衫的老者正专心致志的在一堆古旧破烂的竹简之中忙碌着。他的身后与一张长案,上面是已经整理出来的竹简,破损的都用特殊的秘法修复,连上面的文字,也顺着纹理复原了出来。
他不断地对比挑选,时而凝眉沉思,时而欢欣鼓舞,终于又找出来一枚竹简,正打算催动心法修复,敲门声响起。
“大人。”门外的手下说道:“陈志宁和司空定远他们三人的比试即将开始了。”
老者停了一下,想了想:“如果司空定远他们三个获胜,你尽快出面,不要让陈志宁受伤太重,那小子是个好苗子,只是少年人刚刚进入京师,在这样的花花世界下,难免有些迷失,我们太学培养的是太炎王朝的未来,这些少年应该有机会得到第二次机会。”
“是。”
“如果是陈志宁获胜……”老者说道:“那就说明他今天的各种怪异行为其实都是刻意而为,他早有计划,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他不伤害那三个的性命,随他施为。”
外面停顿了一会,才答应道:“遵命……大人,您还是觉得陈志宁有机会获胜?”
外面的手下显得有些不确定。
老者意识到了什么,面有怒色:“蔡三笑,你乃是太学五经博士之一,不可痴迷于博戏!”外面的手下尴尬,片刻道:“这个……大祭酒阁下,小博怡情……”
大祭酒拿他没办法,怒道:“这次是谁坐庄开盘?”
蔡三笑却是不说了,反问道:“您真的觉得陈志宁还有获胜的可能?他面对的可是咱们太学内舍生中非常杰出的三个,您知道的,外面那些所谓的天才,跟咱们太学悉心培养的年轻才俊,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大祭酒嘿嘿一笑:“你别忘了,他可是朝东流那老家伙看上的人。我听说朝东流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孙女嫁给他。这样的人,岂能以常理论断?”
蔡三笑大喜:“多谢大人解惑!”
他的声音迅速远去,抓紧时间买进陈志宁获胜去了。大祭酒看了看手中的竹简,似乎想要却又作罢,摇头苦叹息道:“算了,谁都有年轻荒唐的时候,他们总会悔过的。”
……
“这世上有很多傻瓜,但是能够安安稳稳进入京师,身罩无数光环,备受陛下宠爱的人,却绝不会是一个傻瓜。”
三人之中的柯从虎站了出来,说道:“你同时挑战我们三个,必定是有所依仗,想要凭此一战成名。”
“但是,我们三个也不是傻瓜。陈志宁,不管你有什么依仗,我都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你错了,今天注定不是你的幸运日,所以,受死吧!”
司空定远大步上前喝骂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我们修理,却之不恭啊,哈哈哈!”
他狂笑之中身后猛然爆发出大片金红色的火焰,随后在火焰之中,三双巨大的熔岩火翼猛然张开,轰然巨响如同风雷,更有炽热融化的熔岩、金属,从六翼之上不断滴落,整个空间的温度猛然升高。
外面,太学众学子大吃一惊:“司空定远藏得好深!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已经将《炼世秘火术》修成了,这可是玄照境最难修炼的几种法术之一!”
而人群之中,有几位学子是司空定远争夺上舍生的竞争者,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幸亏他一怒之下被陈志宁逼出了真实的实力,否则等到争夺上舍生的时候我就被动了!”这几位暗暗感激陈志宁,同时开始同情他。
按照柯从虎的意思,三人显然已经商量好了,都要将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而显然隐藏实力的并不只是司空定远一个人。
果然,韦景洪朝后撤退半步,身上一片光芒浮现出来,一套法宝战甲凭空出现,各部分分别漂浮在半空中,而后对应着他的身体各个部位,啪啪啪的扣下来。
他抬手在虚空之中一招,一柄金色的大弓出现。
弓长百丈,金光凝聚。韦景洪凭空做出了一个张弓引箭的动作,那张金色大弓随之被拉开,无数星芒从虚空遥远处飞来,在弓弦上凝聚成了一只银色巨箭。
闪烁着光芒的可怕箭矢对准了陈志宁。(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章 太学(四)
“是韦家秘传的《道弓意箭》!好家伙,韦家据说有祖训,不到绝境不得传受此秘法,韦景洪只是玄照境中期,竟然能够得到传授,看来他已经说服了家族,打算以玄照境中期的实力,争夺上舍生的名额!”
“别吵,再看看柯从虎。”
三人之中,柯从虎把身躯一抖,那一件原本普普通通的外袍,忽然从他身上脱出凌空飞起。
长袍在他头顶上的天空中越变越大,滚滚荡荡如同一面大旗。
而长袍之上,浮现出一只只刺绣的猛虎,那些猛虎全都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似乎就要虎啸山林咆哮苍天!
“这是……”太学之中,只有少数真正家世渊源的学子才认得此宝,惊呼失态道:“竟然是六阶法宝百虎袍!”
“据说此宝乃是猎杀了百头猛虎种的凶兽,拘禁兽魂炼制而成。凶煞异常,威力绝大!”
“你看那长袍之上,胸口正面有二十四头猛虎,乃是级别最高的二十四道虎魂。其中就有太圣云虎、北境雷虎、绝煞阴冥虎、插翅冰道虎、凶域灭神虎……”
“这百头虎魂,都能够在这一件百虎袍的加持下,化为真实的凶兽扑击出来,将敌人撕碎!”
“柯从虎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件可怕的重宝,只凭他一人,就能轻松灭杀陈志宁,哪怕是他身负超绝血脉,无法在短时间内转化为实力也绝对来不及啊。”
蔡三笑躲在人群后,心在滴血啊!他刚刚买了一千块三阶灵玉陈志宁获胜,一赔十呢,要是赌中了就发财了。
可是现在就算是他,也不觉得大祭酒阁下的论断正确了,三人绝招尽出,陈志宁……他急忙冲出去:“对了对了,还有大祭酒阁下交代的任务,陈志宁如果输了,我还得去保护他。”
他赶紧来到了战歌堂之中,一旦陈志宁落败,马上停止阵法,将四个人抓出来。
“陈志宁惨了。”所有的太学学子已经认定了,这一场比试,陈志宁大大失算,结果没有悬念。
珅太子也有些后悔了,陈志宁要是死了,皇室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登时迁怒于柯从虎三个:“这三个蠢货,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本太子。陈志宁是本太子的伴读,你们这样把他往死里打吗!”
“殿下息怒。”几个手下连忙劝说,但是眼前这局面,他们却是毫无办法。
今战堂之中,陈志宁望着气势汹汹的三人,忽然微微一笑,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抬手在自己身上一按。
道阵激活!
在贺老将他送出来之前,他曾经问过贺老:“这座道阵叫什么名字?”
“横压当世。”贺老连连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很没有气势的说出了一个霸气无比的名字:“只要这座道阵在你身上,你就能横压你这一世的所有天才。他们……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现在,这座陈志宁虽然觉得一般,但却是贺老一生道阵成果的大成之作被激活了。
战场上的三人,连带着外面所有观看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变化,陈志宁忽然变得如同一座深不见底的古渊!
渊深如海!
之前身上的青涩、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各种神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真正的修真强者站在他们面前。
所有人心中立刻有了一个念头:该死,被这小子给骗了!
如果是这种状态的陈志宁,哪怕是一挑三也没有人会看轻他,至少他拥有一战的实力。
“横压当世”的力量慢慢启动,一道漫天的元能大网在他身后浮现出来,接天连地密密麻麻。
每一个网格的交点都是一个阵眼,每一个阵眼之中,都有一员道兵镇守。
贺老为他准备的道兵,是一阶凶兽太炎鸟,虽然每一只的力量都并不强大,但是胜在数量众多,整个道阵之中,一共拥有一千八百只太炎鸟!
一千八百只一阶凶兽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推动整个道阵,哪怕是这座道阵以陈志宁的眼光来看算不得“精妙”,但是力量上来说已经很强大了。
这就是王朝的力量,只要贺老一句话,就有无穷的资源送来,陈志宁想要收集几十头道兵都很困难,贺老却能够轻易凑足一千八百头道兵。
太炎鸟乃是皇室豢养的凶兽之中,最为成熟的一种,据说这种凶兽乃是当年太炎王朝祖皇的第一头战兽,所以皇室对这种凶兽极为用心,生长繁殖整个过程已经十分熟悉。
大网几乎封闭了整个空间,陈志宁站在这张大网前,背后有洪流一般的天地元力涌入他的体内,精纯无比,不需要淬炼就可以直接动用。
而他对面的三人已经从信心爆棚到嚣张,变成了面目凝重,原本他们计划是持有“道弓意箭”的韦景洪在后面远程轰击,“炼世秘火术”大成的司空定远,和身披“百虎袍”的柯从虎上前酣战。
但是此时,原本已经信心十足大步冲上前来准备暴揍陈志宁的司空定远和柯从虎顿时止步,缓缓后撤和最末的韦景洪三人组成了一个三角战阵,互相支援彼此照应。
陈志宁洒然一笑,双手一翻,多了一根粗壮的短棒,嗯,木头的。
他用力一握,短棒上轰然一声爆发出了五种力量,火焰和雷电密布,冰淬核心,剑气金风缠绕。
一根短棒,五元神脏术发动。
在“横压当世”的助长之下,五元神脏术爆发出了可怕的威力。陈志宁忽然身形一晃,三人眼前一花,他已经出现自阿勒三人身后!
柯从虎大吃一惊吼道:“不可能!我的百虎袍能够封闭当面空间,不会被空间法术偷袭!”
百虎袍之上,囚禁着百头凶兽的兽魂,集合兽魂之力,凝聚出强大的封镇之力,能够堵塞这件法宝持有者正面的一切空间通道。
但是陈志宁的挪移闪现神通,在横压当世的助长之下,已经强大到了可以无视这种封堵的程度。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短棒,用力一棒砸了下去。
韦景洪分明看到了这一棒落下,却被这一击所牵扯出来的庞大力量压制,感觉到整个人好像被冻得僵硬了一样,硬生生没有能够做出相应的抵抗!
同样感觉得还有他的两名同伴柯从虎和司空定远。两人非常肯定韦景洪接不下这一击,因而拼尽了全力想要冲上去救援,但是在那张横压当世的元能大网之下,他们生生被压制的行动迟缓,慢得好像蜗牛一样。
最终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棒落下,碰的一声闷响,无穷流光如同电蛇一样顺着韦景洪的法宝战甲的头盔向下窜去,遍布他的全身。
咔嚓!
法宝战甲毫无悬念的被击碎了,数千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碎块,猛的朝周围迸射出去。
而韦景洪一声惨叫,身外凝聚的道弓意箭还没有发射出去就崩塌了,他被那一棒砸的倒飞出去,比一只真正的利箭还要快。
柯从虎和司空定远的面皮狠狠抽动了一下,瞬间信心全无。
陈志宁也跟着撇了撇嘴,似乎是觉得这一击实在太轻松了。他是真正第一次动用道阵的力量来战斗。
尽管贺老在道阵的造诣上不如他,但是贺老有大把资源可以利用。陈志宁发现“横压当世”更加侧重的使用绝对的力量来进行“横压”。
颇有种一力降十会,利用元能大网,张开一个“区域”,将自己的对手控制起来的感觉。而他的“长恨歌”显然更加适合用来应对势均力敌的对手,可以说各有千秋。
如果将两者结合起来……陈志宁憧憬起来,不过现在,他要先击败眼前的两个对手。
或者说……横扫两个对手。
陈志宁冲上去,柯从虎和司空定远一起大吼一声,似乎要给自己鼓起最后的勇气。
“并肩战斗!”柯从虎大喝一声,司空定远也狂吼回应。他的“炼世秘火术”催动到了极致,整个空间温度极高,地面上有岩浆混合着液态的金属在流淌,所过之处一片炽热。
陈志宁重重一棒落下。
六道火翼破碎。他一声惨叫,结结实实的吃了“当头一棒”,震得他耳朵中嗡嗡轰鸣,眼冒金星,很羞耻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志宁不在理会他,转身一棒砸出,将虚空之中飞扑过来的近百头巨大兽魂直接碾压成为一片碎光。
柯从虎吓了一跳,连忙后撤大吼道:“我认输!你是斋长了!”
陈志宁最后一棒停在了他的鼻尖前面。司空定远刚刚缓过劲来,咳出来一口血,郁闷无比:刚才说好的并肩战斗呢,你们勋贵子弟就是靠不住,当场就缩了。
什么叫做摧枯拉朽?什么叫做风卷残云?什么叫做实力碾压?
陈志宁颠着手中的短棒,洋洋得意的想到:小爷除了在餐桌上能够做到之外,在战场上也能做到!
当然小爷更加期望未来在床上也能做到!
“我们投降!”司空定远也决定怂了:“你是斋长。”
不送又能怎么样,压根打不过啊。
陈志宁点点头:“很好,看来咱们以后能够友好的交流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四章 未来计划
蔡三笑冲进了今战堂,心急火燎的跟操纵阵法的修士喊道:“快快快,大祭酒阁下有令,千万不能让陈志宁受伤!将阵法打开,我亲自去救他出来。”
今战堂的一座阵法,需要四位修士同时操控,四人回过头来,眼神怪异的看着蔡三笑:“博士大人,您说什么?”
蔡三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说道:“大祭酒的确有这个命令,救人要紧,你们随后可以去询问大祭酒。”
四个修士整齐划一的摇头:“不是,我们不用问,但……您难道没看比试的过程?”
“已经结束了,陈志宁三招就打败了柯从虎他们三个。”
“一招一个,毫无悬念。”
“柯从虎他们其实挺可怜的,遇上这么一个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蔡三笑一愣,他刚才急急忙忙冲进来,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还是陈志宁获胜!
“您还是自己看吧。”一名修士一挥手,光幕将刚才的战斗过程重复了一遍。
“这个……”蔡三笑也目瞪口呆,感觉不像是一场比试,而像是一名大修,在欺负三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但是旋即,蔡三笑仰天大笑,老子赌中了!
……
太学中跌落了一地下巴。
战歌堂外面好一会没有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之中。尽管陈志宁放出那张“大网”之后,他们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一战不会像之前预测的那样一边倒,但也还是没有想到,这一战直接倒向了另外一边。
珅太子轻轻拍了一下身边一名手下,有些不太确定问道:“他的那件兵器,就是临时找的吗?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手下回过神来:“是呀,小的也感觉有些眼熟。”
忽然人群之中,有人喊道:“那、那不是他的车把吗?!”
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陈志宁使用的根本不是什么“高阶法宝”,轻松击败柯从虎三人的兵器,就是他早上被寒门子弟们弄坏的那一辆华山堂马车的车把。
他不知道怎么弄了下来,截断之后变成了一根不伦不类的短棒。
众人心中更加骇然:这都能赢?还赢得这么轻松?!
除了珅太子之外,太学之中藏龙卧虎,有人看出来了陈志宁身后的那张大网乃是皇室秘宝:道阵!
但是这种秘密却不能在这样公众场合宣之于口,几个内城勋贵的子弟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发现了一丝凝重。
他们全都不动声色的退出了人群,迅速返回家中,向家族禀报,皇室已经在陈志宁身上下了“重注”,这将会直接影响到家族接下来对待陈志宁的态度。
珅太子不由得对母后更加敬佩了。
他从小就在母亲的羽翼下长大,皇后娘娘几乎帮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对于母亲的一切判断都十分信服,而今天想要让陈志宁“吃点苦头”,实在是因为陈志宁今天的表现太过“不堪”。
万万没想到,原来人家自有深意,母亲又一次证明她没有看错人。
珅太子当即赶往战歌堂门口,第一个迎接陈志宁。陈志宁一走出来,他就微笑着迎上去,用力握住了陈志宁的手,由衷赞叹道:“精彩一战!恐怕今年的三合会战,也未必会比你这一战精彩。”
这一点,倒是有不少人赞同颔首。
“殿下谬赞了。”陈志宁假模假样的谦虚了一下。
珅太子与他八臂同行,道:“你的车已经坏了,与吾同车,吾送你回去。”
“多谢殿下厚爱。”
临走之前,蔡三笑出现,告知他太学已经确认,他将会是本斋斋长,陈志宁终于心满意足离去。
回去的路上太子殿下热情了很多,陈志宁对此到没有什么反感,这里是京师,一个人只有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之后,才会得到相应的礼遇。
到了陈府门口,陈志宁告辞下车,目送太子的马车离去,一转身看到父亲站在门口,他微微一笑走了上去:“爹。”
陈雲鹏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陈志宁跟在他身后进了家门,等到无人之处,他低声说道:“爹放心,我和皇室,互相利用而已。”
陈雲鹏想了想,提醒道:“这是与狼共舞、与虎谋皮,你自己千万小心。”
陈志宁想起来一些事情,问道:“爹,你和我娘最近有什么计划?”
陈雲鹏朝他一指书房:“进去说。”
父子俩进了书房,阵法升起,将这里彻底封闭起来,父子秘议,不必担心外传。
这里的阵法乃是陈志宁亲手布置。陈雲鹏在这里彻底放松下来,靠坐在柔软的太师椅上,指着外面道:“这几天下来,我和你娘花费了大笔灵玉,请来了几位阵师将整个宅院检查了一遍,发现了十几处隐秘的布置。”
陈志宁皱眉:“皇室下的手?”
“应该不仅仅是皇室。这其中有阵法也有一些精巧的法宝。呵呵,看来我们陈家回来,真的让很多人不安了。”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恨意:“你猜猜,这其中有没有圣者堂的安排?”
陈志宁咬了咬牙:“不管是谁,总有一天,我们要向他们讨回代价!”
陈雲鹏换了个姿势,斟酌一下说道:“我和你娘血脉觉醒,修行进度极快。你娘的修为也快要追上我了。”
他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要不要对儿子说。陈志宁看出来了,问道:“爹,您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
陈雲鹏点点头:“我们需要盟友。”
陈志宁摇头:“可是我们的敌人是圣者堂,我们不会什么盟友的。”
陈雲鹏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秋家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盟友。”
陈志宁明白父亲为什么犹豫了。
“其实最初我并没有这种想法,你娘的天魃血脉觉醒的时候,我曾经劝说她和家中缓和关系,倒不是为了借助秋家的力量,而是……为父实在不愿她和亲人老死不相往来,唉!”
“我明白您的意思。”陈志宁说道。
“可是进入京师,咱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一下子多了很多,局面也更加错综复杂。要让你一个孩子面对这些,我于心不忍。而且是孤独的面对这些!”
“所以您想给我找个帮手?”陈志宁问道。秋家最近表现的还算不错,对陈家很是支持。
“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娘的天魃血脉,不过并不是不能争取。”
陈志宁很认真想了一下,才说道:“爹,或许咱们可以换一种思路。娘恨的只是那些当年对你们束手旁观的亲戚,但是秋家还有一些人并非如此。”
陈雲鹏眼睛一亮。
“我们可以帮助这些人掌握秋家,那样的话,娘肯定会愿意和家中修复关系。”
陈雲鹏叹了口气道:“当年和你母亲最亲近的就是秋安云的父亲,你的二伯。而且你二伯年轻的时候,是整个秋家最有天赋的子弟。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二伯走火入魔,一直到现在都瘫痪在床。”
陈志宁道:“不如让二伯过来一趟,我帮他检查一下。”
陈雲鹏摇头:“秋家这些年不知道找了多少丹道大师为他诊治,你……还是再等两年吧。”
陈志宁却不这么想:“秋家不知道有多少人不希望二伯康复呢,在那种环境下,请多少丹道大师都没用。”
陈雲鹏一想,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好,我跟你娘商议一下。”
陈志宁又问道:“爹,如果你和我娘的血脉进一步显化,是不是进步更快?”
陈雲鹏笑道:“这还用说吗?”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太确定问道:“你……又有新办法了?肯定是了,否则你不会显化血脉。”
“之前一直忙忙碌碌不曾安定,现在终于安顿下来,我想帮您和我娘进一步显化血脉。你们的实力越强大,未来咱们向圣者堂讨回公道的时候就越有把握。”
“好。”陈雲鹏也不用跟儿子客气:“这件事情我和你娘听你的安排。不过……还有一个人,你应该帮助她显化血脉。”
“谁?”
“秋安云。”
陈志宁恍然颔首。父亲还是更加老道一些,他这个提议很重要。
秋安云对自己很好,母亲也很喜欢她。最重要的是,她是二伯的女儿,如果她显化了天魃血脉,陈家和二伯一脉将会更加亲密,将来如果二伯康复,执掌秋家的话,双方也就会成为最亲密无间的战友。
而在短期内,陈志宁身边有两个人显化天魃血脉,他对秋家的重要性也会陡然增强。
“好,这次把她也算上。”
四阶元脉丹炼制起来并不困难,但陈志宁暂时只能给秋安云服用灵丹,而不能给他先天灵桃,信任程度还达不到。
仅有灵丹的话,四阶元脉丹并不足以让秋安云显化血脉,这是一个要解决的难题。
父子两人商议一番,定下来未来的一些策略,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才一起出了书房去用晚膳。(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章 讨人情
席间,母亲和父亲聊着一些府中的琐碎事情,这些陈志宁完全不想参与。
“……从千湖郡到京师路途漫漫,家里的人只能漫漫跋涉,恐怕最快也要半年才能抵达。”
“好在咱们随身带的灵玉还足够,可以在京师中雇佣一些人,把一些生意提前运作起来,只是这些人肯定不如以前的老伙计们可靠。”
“这段时间,咱们两个有的累了……”
……
代天候殿下这几天非常不痛快,他不痛快的结果就是府内有许多仆人丫鬟跟着倒霉。三天内,已经有四个下人被杖毙了。
朝东流重回朝廷,唐天河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这块老骨头。
越来越硬啊!
他往日的党羽已经被自己剪除干净,可是他仍旧能够聚拢起一群人来,死死和自己作对。唐天河其实知道症结所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悠然长叹:“这几年独霸朝堂,暗中树敌太多啊。朝东流一回来,只要有人牵头,这些人全都放下了成见联手对付老夫!”
他重重一敲桌子,怒吼朝外问道:“吕灯白那边为什么还没有动手?她还打算让陈志宁逍遥到什么时候?”
他迁怒于陈志宁。
“侯爷,那边昨天就传来了消息,很快就会发动。”
“哼!”唐天河重重哼了一声,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
第二天一早,陈志宁换了一辆马车。仍旧是非常普通的——这次是真普通,不是华山堂的马车。
这是陈雲鹏给他准备的,他谆谆教导了儿子一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严正的告诫他,小小年纪不能养成奢靡之风,然后自己上了一辆崭新的北辙行马车办事去了。
“这真是亲爹啊!”陈志宁耷拉着脑袋,坐在车中抱怨着。
到了东宫门口,很快珅太子就出来了,他今天心情很好,见了陈志宁还调侃了一句:“小王是不是应该上前拜见斋长?”
陈志宁大汗:“殿下莫要调笑了,时间不早了,快些出发吧。”
今天到了太学,与昨日一切相同,却又一切不同。太学还是太学,学子还是学子,但是大家对陈志宁已经是态度敬畏。
同斋的学子遇到了,即便是勋贵子弟,也会在车上抱拳一礼:“斋长早。”
陈志宁都小心回应,他夺这个斋长,是为了增强自身实力,却不能让人觉得自大。
昨日的三个对手,其实伤势都不重,一枚灵丹下去,几个时辰就会活蹦乱跳了。陈志宁进入太学的时候,远远看到了柯从虎的马车,对方像见了鬼一样立刻命令车夫加快速度冲进了太学。
后来遇到了韦景洪,也差不多,尴尬的避开了陈志宁。
所以等他见到司空定远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也会避开,却没想到司空定远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过来。他到了马车前,抱拳一礼:“斋长早。”
陈志宁和颜悦色:“司空师兄也早。”
“我……”他艰难说出来:“我是来替别人求情的。”他满脸尴尬,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说:“昨日晨间,弄坏了你的马车的人,乃是我寒门子弟周子林,华山堂的马车我们知道价格高昂,而周子林的冒犯也实在无礼……”
陈志宁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却仍旧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他想当面向你道歉,并且希望你能够原谅他的肤浅和鲁莽。”司空定远有点说不下去了,的确很难开口。
陈志宁点点头:“然后呢?”
司空定远咬牙说道:“能否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一辆华山堂的马车,我们打听过了,要三万枚三阶灵玉,他真的赔不起。就算是我们所有寒门子弟全都把自己的积蓄凑出来,我们也赔不起。”
“但是对你们来说,不过就是一辆马车而已,你大度一点,也不算是什么损失,却拯救了一个很有前途的寒门修士。”
陈志宁一点也不愤怒,反而十分平静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代表太学整个寒门学子团体来和我谈吗?”
司空定远想了想:“的确是他们让我来的。”但是他不愿意作为这个代表:“不过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陈志宁点点头,看出来寒门之中也不是铁板一块。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是同窗,倒是可以聊一聊。”
司空定远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很不爽,昨天落败颜面扫地,本身内心就很痛苦了。但是晚上还有寒门学子中的几个领军人物专门来找他,请他为周子林出头。
他和周子林并不熟悉,但是寒门学子向来一体,他们觉得自己单独无法对抗任何一个勋贵子弟,这个结盟从太学存在的那一天就随之产生了。
他司空定远遇到困难的时候,想要让寒门学子一同为他出头,那今天他就得帮周子林。
尽管这个时机十分不对,可是寒门学子也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司空定远还能跟陈志宁说上话。
陈志宁有条不紊的说道:“如果没有太子殿下出面,如果没有太学严查找到了罪魁祸首,那这件事情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司空定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没办法接话。
陈志宁自己说道:“其实很容易就推测出来,我明知道是谁干的,却那他毫无办法,那一辆价值三万枚三阶灵玉的昂贵马车,坏了也就坏了,我只能认倒霉。”
司空定远想要辩解一下:“其实我们并没有多大的恶意……”
“但你们的确那么做了!”
司空定远无话可说。
“而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这辆马车对我不算什么,所以我应该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一个侵犯了我利益的罪犯!”
“用罪犯这个词有些过分了吧?”司空定远有些不满。
陈志宁冷笑:“那你可知道,在太炎律法之中,损坏别人财物价值几何就要砍头了?”
司空定远哑口无言,三万枚三阶灵玉,够砍头好几千次了。
“而根据你刚才的话,如果我不放过周子林,那就是为富不仁,那就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是不是?”
司空定远连忙摆手:“非也,我绝不敢这样想。”
但实际上,昨夜那几个寒门弟子的代表,话里话外的意思正是如此。而且他们还有另外最后一招:如果陈志宁不肯饶恕周子林,那么就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让整个京师都知道陈志宁是个为富不仁的混蛋!
昨夜他们一起商议的时候,司空定远并没有意识到,但是今天被陈志宁这样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这其中的逻辑霸权:凭什么勋贵不肯免除债务就是罪大恶极了?明明是周子林有错在先,不能承担责任却要责怪被损害的一方?
陈志宁道:“我们的灵玉也是辛苦挣来的,不是天上掉馅饼的。这辆马车又是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损坏了我对朋友怎么交代?”
司空定远无法回答。
陈志宁进一步说道:“而且你来找我说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带着周子林来道歉?是不是如果我不肯免除这笔债务,周子林也就不会来道歉了?”
司空定远还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事实正如陈志宁所说。
陈志宁不由摇头:“周子林想要赖账,与不想接受惩罚,却连这一点担当都没有,连道歉都不肯,呵呵,这样的人,你觉得我有必要免除他的债务吗?”
司空定远摆摆手:“算了,是我多事。”
他被夹在中间,说不出的郁闷。他转身要走却又被陈志宁喊住:“你觉得谁是勋贵、谁是寒门?”
“这里是太炎王朝,我们所在的世界是凡间界。修士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今日你是寒门,但百年之后你成为天境,你的后代就是勋贵。”
“你看那些华贵马车中的同窗,说不定某一天家族获罪,贬斥为平民,家中大修皆被斩杀,他就是寒门了。”
“再说我,我是勋贵吗?在你看来或许是,但如果不是我身上的血脉,我在这些勋贵眼中也只是一个乡巴佬。”
“这里是凡间界,勋贵和寒门的转变快的不可思议。”
“而且,寒门就一定全都是好人?像周子林这种毫无担当的废物,你愿意和他做朋友?”
“勋贵之中就全是败类吗?我族对抗妖族,打破蛮荒的那些战斗之中,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都是勋贵出身!你会拒绝成为他们的战友吗?”
司空定远长叹一声,默默的点了一下头,什么也说不出来离开了。
陈志宁暗暗一叹,司空定远并非无药可救,他才多说了几句。
珅太子一直在不远处静静看着,陈志宁对司空定远慷慨陈词的时候,他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等司空定远走后,他才上前说道:“我昨日还以为,你只是个天境之才,但今日再看,就觉得你乃是朝廷栋梁之才!”
陈志宁赶紧摆手:“殿下快别胡乱夸赞了,只是一番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珅太子笑而不语,没有被他推脱之语欺瞒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五六章 化敌为友
这一天陈志宁就在太学中平静渡过。
他不得不承认那么多的年轻修士想要进入太学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的老师的确高明,一些难题往往他们随意一句话就能切中要害,让学子茅塞顿开。
陈志宁之前的修行道路上,也积攒了一些问题,虽然不是什么重要问题,但如果继续累积下去,肯定要出问题,甚至影响到他的根基。他也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请教,果然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很多东西本就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陈志宁修行到现在,有的问题就是一层窗户纸,自己难以捅破。有的就是钻牛角尖,自己绕不出来了。
有一位智者在一旁提醒一番,立刻就能茅塞顿开。
他提升到了玄照境中期之后,越发觉得修行之路艰难,很多问题晦涩难懂,但是现在重又信心十足,觉得只要给自己时间,早晚能偶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到了下午的时候,珅太子来找他,告诉他:“周子林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志宁意外:“殿下您也被寒门说动了?”
珅太子一摆手:“本太子什么身份?那帮……是太学方面来问我,处理到什么程度合适,所以我才来问问你的意见。”
陈志宁看看前排,司空定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捧着一卷古书研读着。他想了一下,自从得知自家最大的敌人是圣者堂之后,陈志宁整个人的思维方式也发生了转变,如何壮大自身势力,有朝一日挑战圣者堂成了他的行事准则。
从这个目标出发,和太学的寒门子弟闹翻似乎不是个好选择。
他道:“殿下稍等我一下。”
珅太子点点头。陈志宁来到了司空定远旁边,后者立刻有所感应,抬头看到他显然有些意外。
他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座位上同窗点点头走出去,将位置让给了陈志宁。陈志宁坐下来问道:“昨天输得那么惨,你是否怀恨在心?”
司空定远作为寒门子弟的代表人物,交际应酬方面也颇有经验,立刻就想冠冕堂皇的表示自己的大度。
可是他看到陈志宁那双有神的眼睛,想起早上陈志宁一番肺腑之言,放弃了那个下意识的反应,开诚布公道:“是有些记恨,你太阴损了,之前一直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躲在太子殿下身后,结果真的开打了,下手真特么的狠,一点面子也不给留。”
“那么多人看着,被你这么轻松的打败了,我们三个以后还怎么在太学混?”
陈志宁反而笑了,点头道:“没有一大篇冠冕唐华的话,说明你还不算无可救药。”
司空定远有些恼火,他很想在陈志宁面前“证明”一下自己,但是想了想只能泄气认命。
他不是陈志宁的对手,战斗力差的太远了。
而其他方面陈志宁也都完胜他,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即便是寒门弟子向来号称傲骨铮铮,也智能夹起尾巴做人,人家压根不需要用家世来压你。
他两眼一翻,不耐烦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可以放过周子林——看在你的面子上。”陈志宁说道。
司空定远猛一激动,但很快冷静下来:“你有什么目的?我虽然自信,但还有自知之明,我没那么大的面子,那可是三万枚三阶灵玉!”
陈志宁笑了,指着他道:“从你身上证明了一个事实,有些刚认识的时候怎么看都不顺眼的人,进一步接触之后其实会发现并不那么让人讨厌。”
司空定远哂然:“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
陈志宁点点头:“你没有三万枚三阶灵玉的面子,但我可以把这笔账让他先欠着,等他什么时候有钱了还给我就行。让他给我写一张欠条,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司空定远意外:“就这样?”
“就这样。”陈志宁道:“周子林好歹也是太学学子,他不会连将来还上三万三阶灵玉的自信都没有吧?”
“不会。”司空定远摇头。
陈志宁一敲桌子站起来:“那好,就这样吧,这分人情送给你了,你应该会懂得怎么利用它,在寒门学子之中提升自己的地位吧?”
他朝再次意外的司空定远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司空定远在座位上又坐了一会,思索了一些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然后立刻起身离开。
陈志宁说的没有错,能够进入太学的都是天才,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司空定远绝不会平白错过的。
而陈志宁送出这样一个人情,如果真能帮助司空定远在寒门学子之中确立领袖的地位,未来司空定远必定会投桃报李。
虽然最初的见面并不让人愉快,但是几次接触下来,陈志宁发现这个寒门子弟的确不想第一印象那么让人讨厌。
珅太子看着他,笑道:“你放过周子林了?”
陈志宁点头:“殿下猜到了?”
“也不难猜。”珅太子笑呵呵的,并没有对陈志宁的行为多做什么评价。他和陈志宁的出发点不同,觉得眼前最好的选择就是饶过周子林,换取一个好名声。
两人闲聊了几句,准备一起回家,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整个太学哗然,有人大声叫嚷怒吼,很快就变得群情激昂。
“怎么回事?”珅太子不悦,一名手下飞快的从外面冲进来,面色凝重禀报道:“殿下,刚刚从前方传来消息,雷云州彻底沦陷,荒洪国的修真大军已经逼近惠城!”
“什么!这么快!?”珅太子也有些失态。
陈志宁心中一叹,太炎王朝这些年看似繁华,达到了一个鼎盛的盛世,但各种潜藏的问题极多。
之前王朝表面上繁花似锦,兴盛无边,各种问题都被隐藏在盛世的表象之下,现在忽然被荒洪国横戈一击,顿时戳破了这一层繁华的假象。
雷云州地域广阔,更有数万修真大军镇守,坚城大阵不少,却连三个月都没有坚持住,可以想象太炎王朝接下来会有大变。
“殿下!”几名手下冲进来,都是绝境大修,暗中保护珅太子安全的:“快随我们离开太学!”
“太学学子们情绪激动,外面现在已经聚集了近百名学子,准备要去宫门前请愿。为了殿下的安全,我们必须要马上护送您离开。”
珅太子立刻起身:“进宫,求见父皇。”
“遵命。”
众多修真强者护着珅太子和陈志宁一起,迅速从一侧偏门离开了太学。
珅太子进宫,陈志宁半路作别回到了家中。陈雲鹏和秋玉如都回来了,消息已经在京师之中传开,陈雲鹏和秋玉如也十分担忧。
……
晚上的时候,皇帝紧急下旨,以太炎名将赵京鹤为帅,调集各州修真大军共计十万,绝境大修九百,天境强者一位,赶往惠城狙击荒洪敌军。
算上惠城内原本的三万守军,以及从整个雷云州败退回来的军队,到时候惠城内会云集十五万修真战士,绝境大修超过一千两百人,天境强者两位!
看上去实力强大,甚至反攻荒洪国都有极大的获胜希望。
但实际情况是,雷云州连三个月都没有坚持到,大大出乎整个朝廷的预料。原本朝廷计划在惠城抵御荒洪国的大军,但期望是雷云州能够争取到至少四个月的时间,这样才能够有还算充足的时间,将分散在太炎王朝广阔疆域上的修真大军调往惠城。
而朝廷为大战准备的各种物资,也才来得及运送过去。
但是现在,各种准备还未到位,和荒洪国一战,结果如何太炎皇室心里也没底。
赵京鹤从京师出发的时候,随行的只有京师附近驻扎的一营修真战士六千人。他沿途会合各州军队,预计半个月之后抵达惠城——这已经是大军前进的极限速度了,为了这种速度,将要动用沿途一切能够动用的大型传送阵法,为此户部粗略计算了一下,至少需要多消耗一千六百万枚三阶灵玉!
但是这些让人想一想就头炸的事情和陈志宁无关,倒是陈雲鹏夫妻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京师所有的人都在想着趁着这一场大战发一笔财。
并非是发国难财,而是因为一张大战朝廷需要采购的物资极多,若是能分一杯羹,少说也是几百万三阶灵玉的利润。
陈家刚刚进入京师,根基浅薄,但陈雲鹏夫妻还是想努力一下。
拜将之后的赵京鹤紧急出发了,五天之后,皇室从御造堂、御丹堂、御阵堂之中抽掉了大批人手组成了一支队伍,随后开拔支援前线。
陈志宁听说应元宿那小子差点被派上了战场,吓得他连装了半个月的病,才算是逃过此劫。
随后在赵京鹤抵达惠城的同时,朝廷终于宣布了对于长平卫事件的最终处理方案。长平卫的一众官员毫无意外的成了替罪羊,另外又从兵部抓出来一个侍郎,户部找了一批小吏,一并处置了,算是给了天下一个“交代”。
而罪魁祸首代天候唐天河安然无恙,还整天在内阁和朝东流争来斗去,不亦乐乎。
但是有了这样一个面子上的交代,天下修士渐渐被安抚。而太学学子们也渐渐地平静下来。勋贵子弟们开始配合着家族,争取在这一次的危机之中扩大家族的权势。
寒门学子则是暗中得到了各种许诺,得到了利益也就不再闹事。
大家或许都会冲冠一怒,但时候冷静下来,仍旧是从各自的利益出发。
(小陈需要尽可能联合各方力量,所以无论是寒门还是勋贵,都会有盟友)(未完待续。)
第二五七章 改进大阵
勋贵子弟们开始配合着家族,争取在这一次的危机之中扩大家族的权势。寒门学子暗中也得到了各种许诺不再闹事。
大家或许都会冲冠一怒,但时候冷静下来,仍旧是从各自的利益出发。
陈志宁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太学,心中暗暗一叹。这局面像极了如今的太炎王朝,表面上一切如常,实际上隐藏的危机极多。若是能够真的破釜沉舟来一场大变革,或许还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而像太学学子一样,只是一个冲动就迅速被安抚下去,那么这个王朝最终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彻底腐朽死去。
能有这样清晰地认识,并非他的见识比别人高出太多,而是因为当年陈家遭受的不公,他对皇室更加冷漠,也就能够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更加清晰的看待这一切。
不过太学恢复了平静却是他愿意看到的,在太学之中修行,实在是事半功倍,进境一日千里。
他再一次见到了珅太子殿下,他显得十分轻松自信,一点也不因为之前太学学子聚集示威而忧虑。
“殿下。”陈志宁行了一礼,珅太子笑道:“看你的气势似乎又有提升,是不是境界有进步了?”
“还没有那么快。”陈志宁谦虚一笑,但最近确实比以前提升更快了。
珅太子点头道:“有个消息正好告诉你,血脉鉴定已经准备好了,你应该很快就会接到圣旨,宣你明日入宫,接受血脉鉴定。”
陈志宁一笑:“好。”
……
对于一道顶级血脉的全面鉴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要全面分析这种血脉的发展潜力,对于修行有什么促进,以及血脉附带的各种属性。
而超一流血脉更是复杂,所以对于陈志宁血脉的鉴定,皇室实际上从他离开千湖郡就着手准备了,但一直到现在才完全准备好。
京师中这一夜极为安静,所有人都在暗中关注着明日的结果。
京师各大世家有的极度看好陈志宁,有的一般看好,还有的并不买账。但是这些人都非常希望看到明天的结果。
看好陈志宁的,有人提前投资,已经和陈志宁有了联系,甚至建立了不错的关系,比方说御丹堂应家。
但也有不少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要等到血脉检验的结果出来之后,再决定应该对陈志宁做出怎样的“投资”。
陈雲鹏夫妇比陈志宁还要紧张,秋玉如真的将这当成了一件大事,晚上逼着陈志宁洗了澡,给他准备了一身崭新的湖蓝色锦袍,配上了美玉制成的腰带、发箍等等。
第二天一大早,宫中的马车过来接人,秋玉如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儿子送了出去,陈志宁被母亲弄得哭笑不得。
进宫之后,主持这件事情的仍旧是皇后娘娘。
皇帝还在早朝。
皇后并不知道陈志宁早已经洞悉了皇室的阴谋,她可能还觉得这个来自边鄙州郡的少年很好控制和利用,因此一见面,就满面春风的关怀了一下陈志宁这一段时间在京师内的生活:“还习不习惯?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本宫开口。本宫解决不了的,还可以禀明皇上。”
“珅儿跟你合得来吗?他要有什么毛病你一定要告诉本宫,本宫狠狠地教训他。”
陈志宁遇到这种口蜜腹剑表里不一的对手,整个人表演**高涨的飞起。
你跟小爷坦诚相待,小爷自然对你推心置腹;你跟小爷坑蒙拐骗,小爷自然跟你阴谋诡计;你跟小爷胡搅蛮缠,小爷当然……大耳刮子抽死你!
他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皇后娘娘的每一个问题,满口的感恩道谢,表示一定要为皇室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以身相许!
皇后娘娘十分满意,而后待他走近了一座偏殿,正式开始检验血脉。
皇室请来了六位丹道大师,这些人都是太炎王朝中,对血脉秘密研究的最深的人,他们先是用灵气和莽气,分别对陈志宁的身体进行了检测。
而后刺破手指,挤出来一些鲜血,用不同的手段进行检验。
太和殿之中,皇帝陛下发现今天早朝,有几位老臣显得心不在焉,多次出现对答错误,全都以“年老精力不济”的借口请罪。
皇帝暗暗冷笑,你们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暗中关心陈志宁的检验结果?
这几位老臣,都是提前在陈志宁身上下了重注的。
到了中午,宫门打开,陈志宁被放了出来。但是血脉检验的结果却还没有完全出来,只是不少外臣买通了宫人,先一步得到了一个模糊地消息:陈志宁的星空无限血脉,的的确确是超过了天魃血脉和帝嬴血脉!
这实际上已经让很多人心中一块石头彻底落地。
不过也有一些老狐狸,比如御丹堂的应大督造心中开始怀疑:既然血脉等级已经确认,为什么不直接宣布了呢?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看来这一道血脉不是那么简单啊。
等到了晚上,消息终于从宫中传出来,正式确认了“星空无限血脉”乃是现如今凡间界发现的最强的一道血脉!
这个论断肯定会被通天古国、荒洪王朝等国驳斥,并且不屑一顾,但绝对足够让太炎王朝所有人空前振奋一下。
普通百姓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皇室并没有多余介绍这道血脉其他的属性,但是朝中权贵们手眼通天,此时各自展现神通,打听到了一个个消息。
尽管皇室请来的六位丹道大师,已经代表了整个太炎王朝对于血脉研究的最高水准,但血脉过于神秘,他们忙了一整天,也并没有将五大属性全部检验出来,甚至他们发现的,只是五大属性之中一些比较明显显露出来的特性,没有一个完整的。
但即便是这些并不完整的属性,泄露出去之后,也让京师各大世家嗔目结舌。
如果能够从陈志宁那里“借种”,家中多了这样一道强大的血脉传承,未来的好处绵绵不绝,让人不由得遐想连篇。
那些曾经带着自家女儿、侄女去拜会陈志宁的人们,却都愁眉苦脸,因为他们带去的都是家族中的歪瓜裂枣,现在想来,只怕那个时候已经把小陈少爷给得罪了。
……
第二天,京师的牙行发现,陈家附近的宅院忽然抢手起来。
……
珅太子忧心忡忡的坐在皇帝面前:“父皇,消息封锁不住,再过几天,陈志宁血脉的一切消息恐怕就会全部泄露出去。咱们皇室,很难独自把持这个好处啊。”
皇帝淡淡一笑。
……
血脉鉴定的第二天,一个震撼的消息传出,皇帝下旨,太炎王朝正式开始护城大阵改进行动。
当天下午,皇帝陛下屈尊,亲自请出了已经许久不问世事的垒石老人,由他来主持整个计划。
原本对改进护城大阵并不抱多大希望的人们,立刻觉得这个计划很有可能成功了。而陈志宁血脉引起的轰动,立刻就被冲淡了。除了朝中那些老狐狸还在惦记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了护城大阵上。
改进阵法、而后对整个太炎王朝的所有护城大阵进行改造提升,这牵扯到多么巨大的利益!
垒石老人可以说太炎王朝最近的一传奇,他在太炎王朝各地留下了一个个阵法奇迹,大都如同千湖郡的郡学一样,成为了当地的“神迹”。
但只有寥寥几处如千湖郡郡学一样,被人随后改进过。大部分的阵法都让人望而声叹,一位位阵师行过,只能无力的摇摇头。
有垒石老人出面,堂堂御阵堂就只能成为“协助”的衙门,御阵堂的大督造颇感无奈,却也只能接受。
垒石老人思索三天,给出了一个完整的计划,他征调了御阵堂两成人手——御阵堂连续被抽调,本部内已经只剩下五成人手,仅能维持最基本的运行了。
除了御阵堂的人,垒石老人向整个太炎王朝各州的知名阵师发出了邀请。
这可是垒石老人的邀请,而且还是为了整个太炎王朝,几乎每一位收到邀请的阵师都立刻动身赶来京师。
别的好处不提,只要能够得到垒石老人指点一两句,就受用不尽了。
而有好事者则从这张名单之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陈志宁。
……
陈志宁看着面前的一封书信也十分意外,书信内有一笺信纸,还有垒石老人的一张名帖。
名帖上,有一个特殊的阵法标记,细微到了一个极限的阵法刻线,在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面积上,不断地回环勾勒,技巧娴熟高超,整个太炎王朝,只有垒石老人能够做出来,因而这名帖根本没有可能作假。
“垒石老人邀请我参与护城大阵的改进计划……”他挠头:“可我只是太学的一名学子啊。”
那张名单已经公布出来,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各州成名已久的阵法大师,基本都是六阶、七阶的阵法大师。
整个太炎王朝,八阶以上的大阵师也没有几个,九阶的没有,但是有垒石老人这位超九阶大师。
他只是五阶阵师,凭什么被邀请?(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章 三合会战
不仅是陈志宁怀疑,整个太炎王朝的人都在暗笑。应元宿这损友就坐在一边,他端着一杯酒哈哈大笑道:“你惨了,垒石老人肯定是听说你改进了他在郡学之中留下的阵法,觉得被落了面子,叫你过去好好教训你一番。哈哈哈……”
陈志宁郁闷:“这可是事关整个王朝安危的大事情,我没有非常可靠的理由拒绝的话,人们的吐沫都能把我淹死。”
“所以啊,你这次惨了,跑也跑不掉,果然是老狐狸啊,随便一出手,就把你逼上了绝路。”
陈志宁狠狠瞪了这个损友一眼:“谢谢你的安危,我现在果然心里一点都不忐忑了呢!”
应元宿尴尬一笑:“不是我拆你台啊,我这是实话实说。谁让你在郡学要出风头?那可是垒石老人的作品,有几个人敢去动?现在后悔也晚了……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去,不管垒石老人说什么你都装聋,当做没听见,让他把脾气发出来也就算了。”
“他还能在凡间界待几年?等他飞升去了仙界,你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陈志您心中一动:“垒石老人要飞升了?”
“当然,他可是最近太炎王朝最有可能成功的飞升强者。这几年他不问世事,就是为了准备渡劫飞升。所以,不是陛下亲自出面,别人还真请不出来。”
陈志宁心中纠结了一番,但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认命道:“好吧,我接受他的邀请。”
……
京师城外东方十里,有一座庄园名叫“醉阵园”,乃是御阵堂的一处别院,当初建造的时候,特意选在了城外,就是为了景色秀丽环境优雅。
但是老祖宗们也没有想到京师会发展到现在这么庞大。城外数十里都已经成了居民区,这座庄园也毫无悬念的被“包裹”在了这一片喧闹的居民区内。
原本庄园外茂密的柳林也被砍了个精光,换成了一座座不同形制的房屋。
但这里距离京师近,而且地方足够宽敞,因而被垒石老人征用,所有参与这个计划的阵师,都住在这里。
御阵堂可以提供庄园、提供阵师,但是没办法提供下人。偌大的醉阵园,每一位阵师都是尊贵的客人,各种服务不能少了。
于是御阵堂的人开始招募下人。懂得一点阵法的修修士最好,但最重要的是家世清白。
第一批选出来的丫鬟仆妇有一百八十人,白鸡冠就是其中之一。
她现在应该叫做“韩幼雪”了。在京师城外潜伏了一段时间,尽管有异宝掩盖身上的妖气,不会被京师中的修士和阵法发现,但她想要靠近皇城也是千难万难。
这段时间,她甚至没能进入内城,更别说靠近皇城了。
于是她改变了策略,耐下心来准备一步步接近皇城——进入醉阵园,就是第一步。
她不再去做真正的那个韩幼雪之前的肮脏营生,并且很有计划的慢慢改变着形象。之前的韩幼雪身材粗壮,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每天变化一点,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修长,容貌秀丽的女子。
潜移默化下来,周围人并没有意识到原本的彪悍女子,竟然变成了一名美女。
醉阵园招募丫鬟仆妇,她轻松贿赂了几个负责的御阵堂阵师,混进了这个队伍之中。
“停住!”负责带领这群丫鬟仆妇的低阶阵师大喝一声,所有人噤若寒蝉。远方有一辆马车在众多大修护卫之下缓缓而来。
“跪下!”连那位低阶阵师也躬身行礼,丫鬟仆妇们赶忙乖乖跪下,头都不敢抬一下,韩幼雪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却还是乖乖跪下来。
马车过去,低阶阵师才让她们都起来:“以后你们在这里伺候这些大人们,千万要放亮了眼睛。比如刚才过去的,就是我御阵堂的大督造,八阶阵师晋伯言阁下!”
“除了大督造阁下之外,醉阵园中还有另外一位八阶阵师,十六位七阶阵师,三十位六阶阵师。每一位,都是你们招惹不起的,遇见人乖乖跪着行礼,别的什么都不用多想。”
韩幼雪悄悄看了一眼马车,心中已有计划:御阵堂大督造,一定可以进入皇城!
……
陈志宁站在醉阵园门口,略微停顿一下,走上去庄园门口守卫的修士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眼神古怪的把陈志宁迎了进去——陈志宁郁闷,连这些看门的修士都不看好自己啊。看来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醉阵园中十分宽敞,陈志宁在这些阵师之中,无疑是身份最低的一个,就连他也被安排了一个小院子,靠近庄园内的小河,两层小楼,院子里种着垂柳和紫竹,还是很不错的。
负责接待他的是一位御阵堂的低阶阵师,陈志宁连忙问道:“有劳兄台,去禀报垒石老人一声,我还是太学的学子,不能每天都在这里,我还得去太学修行。”
不想那位低阶阵师一笑,说道:“没问题,垒石老人阁下早有交代,你不用每天都来。三天之后所有的阵师才会聚齐,那几天大家分工,各自都有负责的阵法难题,你那个时候来一趟,剩下的时间都可以在家中攻克难题。”
“这么好……”陈志宁意外,他是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来的,却没想到垒石老人竟然还专门吩咐要照顾自己。
“不对!”他忽然惊醒过来:“那老家伙竟然对我如此了解,必定是专门做过了调查,知己知彼才好折腾我——那老家伙是个学兵法的啊。”
他不动声色的谢过了那位低阶阵师,从他手中接过了自由进出醉阵园的玉牌,然后在自己的院子中四处看看,熟悉了一下情况,就从离开醉阵园返回京师去。
从醉阵园中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一队丫鬟仆妇,正被人带着浩浩荡荡的进入园中,他也没有在意,这么多大师住在一起当然需要有人伺候。
韩幼雪忽然一抬眼,看到了和队伍擦肩而过的陈志宁。她掩盖了妖气,相貌也经过了变换,陈志宁当然不认得她,可是她还记得陈志宁!
“有趣了!”她嘴角一丝狐狸笑意一闪而过。
……
陈志宁真不想放弃太学的修行。这里的老师都是大修,不论境界如何,修行经验都十分丰富,陈志宁从醉阵园回来,还赶上了下午的课程,一番交流下来,又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悟。
晚上回到家中,他一口气吃了五十份灵食——境界提升之后,陈大少爷的饭量也跟着大涨——然后他一边消化灵食,一边开始了今天的修炼。
子夜时分,运功完毕的陈志宁睁开眼来,心情却不大好,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功法不够用了。
还是老问题,《道艺》后续部分,他可以轻松从太学之中获得,可是《青云志》就有些麻烦了。
“不知道出云门的总部在哪里,是不是在京师?明天让人去打听一下。”
两个用起来极为顺手的狗腿子都还没赶到京师,陈志宁只能明天自己去太学打听。
“还得让蔡昊尽快入京。”否则没人帮他弄到后续的《青云志》。
第二天在太学之中,他找到了司空定远,司空定远身边多了几个寒门跟班,看来上一次的人情,他利用的不错。
将几个跟班打发走,司空定远和陈志宁单独说话。
他有些奇怪:“你打听出云门做什么?咱们书院系和宗门系可是死敌,在京师内尤其严重。每一届的三合会战,最后都是书院系和宗门系之争。上一届他们赢了,这一届咱们……”
陈志宁才懒得理会这些理念争执,摆手道:“你别管那么多,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了。”司空定远一瞪眼说道:“出云门的‘青云雷魂手’蓝子龙乃是上一届‘英雄场’的黑马,最终一举夺魁,在最后的三合会战之中,同‘震古台’最后的获胜者,真祖教的万沉水一起,围攻咱们‘豪杰阵’的获胜者,上舍生刘天来,才导致咱们上一届三合会战失败。”
陈志宁意外:“出云门竟然如此强大?”
“切!”司空定远一撇嘴:“真的强大就不会被称为黑马了。在京师,出云门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一个二流宗门。上一届的时候……”他本想详细介绍一番,忽然休息时间结束,他连忙对陈志宁说道:“出云门的总门就在连翘大街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看看。不过我提醒你啊,书院的子弟出现在那里,一定会被宗门系的修士们围攻的。”
陈志宁点点头谢过他,两人一起回了各自位置上。
陈志宁在心中盘算着,这么看来,出云门中天才不少,蔡昊就算是来了,恐怕也未必能够获得总门青睐,进而获得后续的《青云志》。
不过陈志宁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别的办法。
“之前一叶障目,一旦把眼光放的广阔一些,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阵师云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醉阵园之中一片热闹。
阵师们彼此之间多有交流,很多老友多年不见,也是趁此机会聚一下,所以整个大厅内人声鼎沸,不时地传来开怀的笑声。
陈志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端着手中的茶杯一声不响的喝着。他最盼望的就是垒石老人轻飘飘的就把自己给遗忘了。毕竟,您老人家要主持那么大的一个计划,很忙的嘛。
等候了大约半个时辰,一声钟响众多阵师立刻安静下来,肃然入座。
三位阵法大师走了进来。中间一人黑发黑须,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模样。
“阁下!”已经有后辈阵师忍不住激动地喊了出来。垒石老人乃是太炎王朝目前唯一的传奇,很多晚辈阵师都是在他的事迹鼓舞之下,才一步步成为阵法大师。
垒石老人微笑颔首,在左右两人的陪伴下走到了主位上。
他的左手边,是一位华发老者,虽然跟在垒石老人身边落后了半个身位,但仍旧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气势,显然是久居上位之人。
他不是太炎王朝最优秀的阵师,但绝对是太炎王朝最有权势的阵师。他就是御阵堂大督造晋伯言!
而在垒石老人右手边的这位,一身水墨长袍清雅脱俗,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如同闲云野鹤,和晋伯言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是这次垒石老人邀请的另外一位八阶阵师姚清水。
“多谢诸位拨冗前来。”垒石老人朝众人一拱手:“这份人情,某记下了。”
“阁下客气,这是整个太炎王朝的事情。”
“是啊,阁下出面主持这件事情,耽误了飞升大事,我等虽然能力有限,但愿附骥尾,为我太炎贡献一份力量。”
众多阵师连连说道。
陈志宁仍旧低着头坐在角落里,心中拈着小咒语:“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垒石老人爽朗一笑:“既然大家热情极高,某也就不矫情了。前方战事紧迫,咱们早一天将护城大阵改进完毕,战士们就能少牺牲一人。”
“说的是。”
“这一次改进护城大阵主要有两个要求,第一要让护城大阵从内部也能抵御天境的攻击;第二,要让大阵融合天境感应大阵的基本能力,天境一旦靠近立刻就能感应出来。”
“另外,完成了护城大阵的改进之后,接下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改进田径感应,陛下希望将这种大阵的成本大大压缩,要将这种阵法建造在我太炎每一处县城。”
“嘿嘿,陛下还希望赵王是他的亲生儿子呢。”陈志宁座位不远处,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调侃说道。
周围七八张桌子上,所有的阵师噤若寒蝉,不少人悄悄挪了挪屁股,离那个大嘴巴远一点。
陈志宁之前也看到了这人,两撇小胡子,贼眉鼠眼的样子,长的很有“特点”,但是也很陈志宁一样独自一人坐着一张桌子。
只不过陈志宁明显是刻意低调,这家伙却是没有人搭理。
他也特立独行,别人都是喝茶,他独自一人弄了一坛美酒摆在桌子上,甚至身边还带着一名妖娆暴露的姬妾!
他正是一边揉着那名姬妾胸前那两团软肉,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出这番话的。
这可是大不敬之语啊!
上面的垒石老人也听到了他的话,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斥责他。他心中其实也很为难,陛下的要求几乎不可能达到。历代多少阵法大师?才将这些大阵改善到现在这程度,让他一个人就将成本大大压缩,难度可想而知。
陈志宁也没有接话,赵王的事情,他是来到京师之后才隐约听说一些的——消息来源毫无意外就是那位损友应元宿。
赵王据说从小聪慧无比,陛下一直觉得他“最像自己”,因而从小就备受宠爱,一度威胁到了太子之位。
但是随后,忽然之间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一次外出寻猎发生意外,死于凶兽之口尸骨无存!
但民间多有流传,赵王因为被揭发并非陛下的亲生儿子,皇室用各种手段认亲之后,确认了这一点。
这可是天大的丑闻,于是皇帝立刻毫不犹豫的下手了。赵王死后没几天,他的母亲容妃在皇宫之中投井自尽。
那半年,整个皇宫中血雨腥风,与之牵连的宫人无一幸免,一场大清洗之后,据说皇宫之中每晚都能够听到几十只冤魂在半空中回荡呼号,而后被皇城阵法当场击碎,镇压下去。
容妃是怎么给皇帝戴了绿帽子,赵王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一切细节都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东窗事发,背后有皇后娘娘的影子。
而这种事情,却被这位阵师当成了笑料直接说出来,还用来讥讽陛下,其他人哪里还敢跟他接近?
上面的垒石老人继续说道:“咱们先集中力量攻克第一个难题。”
“关于如何改进护城大阵,某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这其中难关众多,还需要诸位齐心戮力,与某一同并肩完成此千古伟业!”
“某对各位所擅长的领域有所了解,所以将这些难关分别交给不同的阵师,大家各行其是,最后再由某和晋老弟、姚老弟统一汇总。”
众人纷纷赞同:“如此甚好,大大加快了进度。”
阵师们彼此之间的眼神顿时“暧昧”起来,除了关系特别好的阵师之外,其他人全都已经互相较劲。
大家都是阵法大师,名声相若,那怎么看出水平来?
垒石老人将阵法难题交到了各自手中,谁能先取得突破,就证明谁的水平更高!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互相激励促进——陈志宁暗暗感慨,果然姜是老的辣,垒石老人看似简单一个安排,就隐藏着诸多用意。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咱们就这么安排吧。”垒石老人微微一笑,一挥手自有人将一只只封了口的信封发下去,交到了不同人的手上。
甚至连陈志宁都得到了一只。
他打开来,里面有一只玉简,记录着一个阵法难题,他粗略地看了一下,微微皱眉,的确不简单。
但是现在还无法确定是不是垒石老人故意刁难自己。
第一次会面就这样结束了,垒石老人似乎并没有对陈志宁有什么特殊的“关照”。等到会面之后,又有御阵堂的低阶阵师前来,告知陈志宁:“大督造阁下请大家去雪涌堂一起商议一下。”
雪涌堂是晋伯言在醉阵园之中的住处,和陈志宁的待遇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里是一片比陈府还要广大的宅院。
进去之后陈志宁才惊讶发现,这一次的阵师到了一半。
而后他才弄明白,原来垒石老人不但给大家每人分配了阵法难题,还给他们进行了分组,各组阵师有一个共同的难题。而整个护城大阵改进方面,最困难的两个难题,就交给了这两个大组。
甲组由晋伯言负责,乙组由姚清水负责。
“咣当!”堂前大门被关上了,晋伯言立刻霍然起身,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一拳砸在了身前的红木长案上:“老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决不能输给姚清水那只沽名钓誉的老扁毛!”
陈志宁差点笑出声来,晋伯言的甲组,大都是有官方背景的阵师,比如他,比如御阵堂的阵师们。
姚清水外号“鹤痴”,一生如同闲云野鹤,不受朝廷拉拢,和晋伯言醉心于权势是两个极端。
世人提起八阶阵师,就爱拿他和姚清水相比。
阵法造诣如何难以说清楚,但人人都觉得姚清水比他高风亮节,晋伯言一万个不乐意。
凭什么不负责任自己玩耍就是仙风傲骨了?自己入世修行,辛辛苦苦的忙着整个太炎的一切阵法事务,如果不是自己,多少城池会被凶兽攻破?会被妖族渗透?自己的功绩远在姚清水之上!
御阵堂的阵师们知道老大的心思,立刻聒噪起来,敲着桌子保证一定会全力以赴。
晋伯言脸色好看了一些,颔首道:“这是咱们甲组的难题。”
他身后张开一道光幕,无数阵法刻线缓慢流淌而过,旁边有文字说明,要修改到什么程度,达到什么效果,以及真正的难点在哪里。
大约半个时辰,光幕才算是结束。刚刚还怒吼发誓,要为老大争这个面子的御阵堂的阵师们全都偃旗息鼓了。
这实在是太困难了,在座的都是高阶阵师,这种难题一看,就让他们感到心中无力。
晋伯言倒不气馁,这种难题本来就没指望大家看一眼就心中有数,这是留到最后一同研究攻克的。
“不过,目前大家的任务是回去之后各自将手中的难题解决掉。”晋伯言说道:“而后是各小组的难题。等这些都解决了之后,再来攻克这最后的难关,或许就能水到渠成。”
“而我们和那只老扁毛的竞争,从现在就开始了!你们越快解决掉手中的难题,我们就能越早领先他们。”
“大人放心,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胜利的一定是我们甲组!”
晋伯言重重嗯了一声,朝大家一挥手:“都回去吧,抓紧时间。”
“遵命。”
(预告:明天开始小爆发一段时间!)(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章 再次入宫(1/3)
众人退下,陈志宁想要走,却被一名低阶阵师悄悄拉住:“陈少慢行一步,大人找你有话要说。”
陈志宁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来了。
晋伯言留下了几位“得力干将”,狠狠地勉励一番,看来这一次他真是憋着一口劲,一定要超过姚清水。
陈志宁排队等着,他是彻彻底底的“小字辈”,一直到了最后才轮到他。
晋伯言看到他,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你是我们御阵堂的秘密武器!”陈志宁没有接话,他并不想在京师之中局面不明的情况下和御阵堂有过深的牵连。
不过晋伯言并不在意这些:“我和垒石老人知道你的本事。你放手去做,别的事情不用在意。好了,去吧,某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是。”陈志宁答应一声出去了,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晋伯言留下他来说这么两句,并没有什么意义啊。
他撇了撇嘴,看看时间还早,就出了醉阵园回太学去了。
不管晋伯言如何强调要大家抓紧时间,陈志宁仍旧觉得自己的主要精力还是应该放在修行上。而且对于改进阵法,他一直觉得,刻苦钻研的确很有必要,但真正重要的是灵光一现。
到了太学,珅太子凑上来问道:“怎么样?见到垒石老人了?”
陈志宁点点头:“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还轮不到我这样的晚辈和垒石老人说话。”
珅太子一撇嘴:“你莫要太妄自菲薄,你可是太子伴读,身负星空无限血脉,阵师虽然尊贵,但他们暗中必定无比羡慕你。”
整个下午,陈志宁就在太学之中修行,只有偶尔会将自己的阵法难题拿出来看一看。从太学回家的路上,他才彻底将这个难题了解透彻,也明白了困难在何处——能够被垒石老人也列为一个难题,以陈志宁的水平,一时半会当然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他也不着急,既然想不出来破解的办法,就暂时丢在一边。
回到家中之后,他等来了自己一直期盼的事情:皇后娘娘下午派人来通知他,明日入宫一趟,贺老要为他完善道阵。
……
贺老的道阵传承比他的等阶低,但恰好帮助陈志宁,将他的传承之中,更加基础的那一部分补充完整了。
陈志宁研究了一番,收获也很大,并且他在太学一战之中,动用了“横压当世”,感觉将横压当世和自己的“长恨歌”结合起来的话,效果会非常好。
他将横压当世研究了个透彻,有了几个方案,却还是觉得,应该跟贺老讨论一番,毕竟贺老才是横压当世的作者,他对于这个道阵,肯定比自己更加熟悉。
除此之外,他还邀请贺老帮个忙。
忙着自己事情的陈志宁,将护城大阵的事情丢到了一边,而醉阵园内,各大阵师正忙得不可开交。
姚清水虽然是一只闲云野鹤,却也和晋伯言互相看不顺眼,他当然也想拔得头筹。于是,两位八阶大师,各自拼命催促手下尽快解决一道阵法难题,在竞争之中抢得先机。
……
隔天,陈志宁入宫,皇后娘娘今天有别的事务要处理,没有跟着他,而是派了一名贴身宫女全程跟随。
贺老的屋子内,那座大阵再次启动,贺老和陈志宁才有了一个可以放心说话的时间段。
贺老摇头叹息:“你知道皇后今天干什么去了?”
陈志宁摇头:“据说是后宫的事务。”
“呵呵。”贺老一声冷笑:“陛下今日出城去京北大营检阅刚从北边抽调过来的四营修真大军,皇后趁这个机会去处理一个女人。”
“外臣进献的美女,仗着宠爱不知死活的挑战了一下皇后在后宫的权威,不外乎这些事情。”贺老说道:“皇后这些年,不知道处死了多少这种女人。这皇城内的冤魂,未必会比战场上少。”
他对皇室充满了蔑视和仇恨:“不说这些了,‘横压当世’你融合的怎么样了?”
陈志宁很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压根不需要融合,这样低阶的道阵他上手尝试了几次就能很好的驾驭,并且第一次实战就打的司空定远三个人满头是包。
“咳咳,还不错,正好我有些问题要询问您。”
两人就“横压当世”交流了一番,贺老所说的大部分问题他都注意到了,但仍旧有几个隐藏的很深的细节,不是创作者还真是很难注意到。
但这几个细节,可能会影响到将来两座道阵的融合。
除了“横压当世”之外,陈志宁还请教了一些贺老道阵传承的问题,贺老知无不言详细解说,他对皇室仇恨极深,拼尽了全力也要将皇室视为最重要“珍宝”的道阵传承泄露出去。
他和陈志宁交流的过程之中,几乎是一边不停咳嗽一边大骂皇室,间或聊两句道阵的事情。
到了最后,陈志宁才提出自己的请求:“皇宫中有没有出云门的那部《青云志》?”
贺老反问:“你要《青云志》干什么?你修炼的是书院系的莽气呀。”
陈志宁道:“家中有人修炼,可是找不到后续高阶的功法。”
贺老点点头:“交给我了,下次你来的时候我给你准备好。”
陈志宁大喜:“多谢您老!”
他没有猜错,皇室果然暗中收集宗门系的典籍,那些一流宗门的秘籍或许没有,出云门这种现在已经沦为京师二流门派的典籍必定十分齐全。
贺老又咳嗽了几声,看了看时间说道:“差不多了,你再不出去,皇后的人该怀疑了。”
他的气色比起陈志宁上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更差了,陈志宁知道他是寿元耗尽,硬生生靠着皇室的灵丹续命,有心想要帮他却没有多大把握,只能暗中下定决心,回去想想办法,但并没有告诉贺老,免得自己失败让他再次失望。
“那我先告退了,下回再来看您。”陈志宁躬身一礼,贺老含笑撤去了大阵,挥手和他送别。
贺老憋了一辈子,终于能够一个让他痛痛快快臭骂皇室发泄情绪的人,对陈志宁感觉十分亲近,真的像是自己的亲孙子一般。
皇后的侍女等在外面,身边八名绝境大修一字排开,全都颌下无须,一身宫人打扮,显然都是太监。
陈志宁暗笑,这名宫女比起皇后的手段就差了很多,这八名绝境大修的威胁意味实在太明显了。
“走吧。”陈志宁一摆手,当先而行。宫女有些不甘心似乎两人之中以陈志宁为主了,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办法扭转劣势,只好气闷的跟上去,同时心里发狠,回头一定要找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狠狠告一状。
陈志宁对皇室没什么好感,对皇后娘娘的这枚艳丽的狗腿子也不会客气。他当先而行,宫女和八名绝境大修都像他的随从一样跟在后面。
就这样出了皇宫,陈志宁随意的朝后一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宫女暗自咬了咬牙:“这个狂妄的小子,给本姑娘等着!”
……
陈志宁回到家中,才知道晋伯言派人来催自己了。
晋伯言这次真是卯足了劲,说什么也要击败姚清水。他每天在醉阵园中巡视,督促甲组的所有阵师一定要全力以赴,可是几次路过陈志宁的住处,陈志宁全都不在。
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虽然压着火气,没有派人前来呵斥,只是“劝说”他抓紧时间,但已经说明晋伯言在爆发的边缘了。
如果不是陈志宁的血脉检验结果刚出来,他才不会忍着自己的怒火。
陈志宁连忙答应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吃了六十份灵食,可惜的是没有真意酿,算不上酒足饭饱。
他回到自己的修行静室,将阵法难题拿出来,刚看了一会儿,忽然触类旁通的想到了一个道阵问题,于是放下阵法难题,转而钻研道阵去了。
等他将这个道阵的问题解决了,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一些身躯,朝外面一看:“咦,竟然已经是夜里了。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去了,该上床休息了。”
可惜的是蔡琳和贝小芽两个丫头瞌睡虫发作,早已经各自睡去了,陈少爷没能搂着两个身轻体柔的侍女睡觉。
同一时间,醉阵园内,晋伯言还在督促手下的阵师们:“再加把劲,说不定今天就会有人最先破解出难题。”
……
清早,陈志宁陪着珅太子一起来到了太学门口,司空定远带着几个人在门口等着他们,礼敬过了太子,司空定远带着一个人来到了陈志宁马车前:“他欠你一个道歉。”
说着,司空定远把那人往前一推,周子林。后者满脸惭愧,抱拳躬身深深一拜:“志宁兄慷慨大度高风亮节,周某惭愧!”
陈志宁摆摆手:“罢了,事情过去就算了。”
司空定远却说道:“这一拜不能免。”他担心周子林不服气,和陈志宁见面再冲突起来,所以花了几天时间劝说周子林,终于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才真心实意的道歉。
周围学子来来往往,周子林在陈志宁面前躬身一拜——这本身也是诚意的表现。(未完待续。)
第二六一章 笨鸟欲先飞(1/2)
补上了这一次道歉之后,大家一起进了太学。司空定远打发走了周子林,对陈志宁说道:“快到了三个月的考核,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志宁一点也不为这事情担心:“我还好,你呢?你是不是准备冲击一下上舍生的名额?”
司空定远两眼一翻:“有你在,咱们斋谁还能争夺上舍生的名额?内舍生每斋只有一个名额。”
他将身边一名学子拉过来,说道:“我是先来跟你打个招呼,这是秦风和,他是外舍生,不过他也是刚刚进入太学,这是他第一次考核。
这小子是个全才,丹道、阵法全都很擅长,要不是有你这个妖孽在,我估计他这一次考核会震惊太学。升入上舍生应该不是问题,估计到时候会在咱们斋,你多照应一下。”
陈志宁看了看那人,忽然道:“我记得你。周子林他们捉弄我的时候你正好经过,似乎对他们的行为很是不屑。”
他记得当时有一位寒门学子穿的十分简朴,夹着一摞竹简从一旁经过,目睹了事件之后摇头不止。
秦风和点头道:“我是不太喜欢这样捉弄新学子,我以前在州学的时候,也是个书呆子,经常被人捉弄。本来我还挺同情你的,没想到……嘿嘿!”他笑了笑,陈志宁也乐了,对司空定远说道:“这小子不错。”
“不过你提前带他来见我,让我照应他,明显是不看好我升为上舍生啊。”
司空定远两手一摊:“不是不看好你,实在是因为想要成为上舍生太难了,你虽然很出色,但比起上舍生那些家伙……不过他们都是二十出头了,你年纪还小。”
的确,陈志宁现在是整个太学之中最年轻的,连秦风和都十六岁了,比他大两岁。
“上舍生没有固定名额,内舍生每一斋,一次考核最多只能有一个人晋升为上舍生。但如果达不到标准,也可以完全不晋升。”
陈志宁也没放在心上,距离考核还有一个多月呢。
今天的课程,恰好和阵法有关。陈志宁和那位老师交流的时候,醉阵园内,晋伯言暴跳如雷。
就在刚才,姚清水手下的一位阵师率先破解了自己的阵法难题,在这一场竞争之中拔得头筹。
第一个攻克了自己手中难题的不是别人,正是口无遮拦用“赵王”的事情讥讽当今天子的那一位,“阵鬼”肖三。
这样一个大嘴巴,整日惹是生非,还能滋滋润润的活着,并且让垒石老人甘冒风险,将他招来京师,显然是有真本事的。
只不过他人缘实在太差。
乙组一片欢腾,人人大受鼓舞,觉得战胜甲组不成问题。
晋伯言则在雪涌堂之中关起门来,把手下的阵师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后将所有人赶去继续破解阵法难题,自己锁在屋子里生了两个时辰的闷气。
……
陈志宁从太学下学了,最后一节课老师讲的是制器之中的材料配比,他还在回味,忽然又从炼宝联想到了道阵。
而后顺着道阵又想到了阵法,猛地一拍脑门,灵光一现想到了破解自己那道阵法难题的办法。
“快,回府中!”他催促了一声,跟珅太子告了罪,马车一阵飞驰将他送回了家中。
陈志宁直奔修炼静室,一头扎进去立刻沉浸在了阵法的世界之中。
不知不觉的,时间悄悄过去,陈志宁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斗满天。
他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手中的成果,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果然如我之前所想,这种难题不是枯坐原地冥思苦想就能解决的,没有灵感一切无用,有了灵感水到渠成。”
他还不知道,晋伯言这会已经满园暴走,咆哮怒吼:“陈志宁那小子呢?老夫手下所有阵师都在全力以赴的破解阵法难题,为我太炎尽一份心力,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实际上是因为刚才姚清水志得意满的故意从他身边经过,那神态轻松的把晋伯言这个火药桶撩拨的爆炸了。
御阵堂大督造阁下现在急需一个发泄自己怒火的对象,一直不在醉阵园的陈志宁,很可怜的成了这个对象。
……
陈志宁睡了两个时辰,天已经亮了,他精神饱满的从床上跳起来,风卷残云的吃完了四十份灵食的早膳,然后和珅太子一起去了太学。
嗯,修行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任务,至于阵法难题,反正现在交过去和下学之后交过去都一样。
于是晋伯言在醉阵园内黑着脸一整天,陈志宁在太学之中,专心致志的听老师传授修真经验一整天。
晋伯言今天的心情糟糕透顶,已经带着一些很细小的理由,将好几名手下臭骂了一顿。
所有甲组的阵师都战战兢兢,但越是有压力,反而越是难以发挥出真实的水平来。肖三功课第一道阵法难题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甲组的诸位阵法大师们,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
晋伯言暗暗叹息,觉得自己手下都是一群庸才。
分组的时候他觉得阵鬼肖三是个麻烦,幸好垒石老人将他丢给了姚清水,却没有想到,最后就是这些“不服管教”的家伙成功了。
但他又暗暗恼火,自己手下那个陈志宁也不服管教,整天在外面乱跑,可是为什么没有拿出成果来?
等老夫抓住那个小子,一定要狠狠的训斥他。
他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下一名低阶阵师气喘吁吁的跑来:“大人,陈志宁回来了,而且直奔雪涌堂来了,似乎要拜见您。”
“哼哼!”晋伯言一个狞笑,手下一哆嗦,很清楚老大人想要做什么。他悄悄离远了一些,不要被殃及池鱼。
陈志宁进得堂来,单刀直入说道:“大人,我的阵法难题解开了。”
金博雅憋了一肚子火气正要喷发出来,同时左手已经高高抬起准备一巴掌把桌子拍碎了。然后全部嘎一声卡在那里。
“你……”
陈志宁将玉简呈上去:“大人请过目。”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子知道众多前辈必定都是呕心沥血,但小子的本事实在有限,所以拖了这么久才完成,实在是惭愧,希望我不是甲组最后一个吧?”
他愧疚道歉之后,抬着头看着晋伯言,一双大眼睛之中充满了真诚,直看得晋伯言无地自容,心中那把那些阵法大师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诚然,陈志宁的阵法难题是甲组之中最容易的,但每一位阵师的难题,都是根据他们自身的等阶来分配的。陈志宁只是五阶阵师,理所应当分到最简单的。
而他的经验远远不如那些前辈,可是他却是第一个破解难题的人。
晋伯言不但憋了一肚子火发不出来,还被陈志宁又浇了一桶上去。
他满脸通红,好一阵子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当然不是!”
陈志宁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我的负罪感能稍稍减轻一些。”
从晋伯言,到雪涌堂门口看门的修士,一个个面色古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晋伯言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一阶段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进入下一阶段吧。”
他一挥手,将一枚玉简丢给陈志宁。
小陈连忙接住了,却是身子一晃后退了一步,心中暗暗奇怪:丢个东西,您老人家使这么大力气做什么,显摆你是绝融境的修为吗?还好小爷我身手敏捷,不然就要被你这玉简打在身上了。
晋伯言因为郁闷过甚,不要老脸的想要暗算一个晚辈出口恶气,结果没想到这小子不能以常理论断,绝境大修暗中出手竟然被他毫无防备之下还接住了!
周围手下两眼猛瞪,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大督造居然出手了!
晋伯言老脸一红,好在他的面皮此时早已经成了熟螃蟹,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这是你后续的任务,拿回去仔细研究一下。里面是一个大的阵法结构,想要完成难度很大,是你们整个甲申组的任务。”
“不过……你可以笨鸟先飞,提前研究一下,等甲申组其他的阵师们忙完了其他事情,和你会合一起,他们会带着你完成这个任务。”
甲乙两组又分成若干个小组,小组内也有阵法难题。
垒石老人的策略是逐层推进。每一位阵师首先完成个人的阵法难题,这些阵法难题十分琐碎,是整个护城大阵改进计划的基础。
然后形成小组,完成高一层的小组难题。而分组的时候也很有讲究,小组难题恰好要用到组内阵师各自的阵法难题。
晋伯言强行使用了“笨鸟先飞”这个词,让周围的阵师和修士护卫们掩口暗笑。
但是陈志宁深以为然,仍旧觉得,俺是小辈,俺的水平肯定比大师们差得远,大师们一定都是很牛掰的,比俺飞出去老远了。
“是。”他手持玉简躬身一礼:“晚辈一定提前温习,争取在和其他前辈大师配合的时候不拖后腿。”
“嗯。”晋伯言威严的点了点头,挥手道:“好了,你回去吧。”
“是,晚辈告退。”陈志宁礼数上让人无法挑剔,晋伯言就算是想要发作也找不到借口——这也是小陈少爷狡猾的地方,他知道自己总是不在醉阵园,晋伯言肯定不满,所以小心翼翼不让对方抓住把柄。(未完待续。)
第二六二章 金竹失手(3/3)
陈志宁礼数上让人无法挑剔,晋伯言就算是想要发作也找不到借口——这也是小陈少爷狡猾的地方,他知道自己总是不在醉阵园,晋伯言肯定不满,所以小心翼翼不让对方抓住把柄。
只不过晋伯言其实也真无力发怒,陈志宁虽然比肖三晚了一天,但仍旧是他手下甲组之中,第一个完成个人难题的阵师。
等陈志宁走了以后,晋伯言好半天没说话,突然爆了一句粗口,周围的阵师、修士,一个个面无表情,只当没有听见,免得被老大人迁怒。
……
陈志宁倒是知道抓紧时间,回去的路上,他在马车中就将玉简打开来,浏览了一遍之后发现,自己解决的那个阵法难题,在这个宏大的阵法结构之中,只占据了非常之小的一部分。
“唉……”他惆怅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了自己在整个护城大阵改进计划之中的地位。
“或许这才是垒石老人真正的用意?他根本不用多做什么,只要让我明白自己的渺小就足够了。”陈志宁撇了撇嘴。
这个宏大的阵法结构,也只是整个护城大阵几十个部分之一。
陈志宁研究了一路,发现这其中大都是六阶、七阶的部分,他想要理解透彻都很困难,更别说完成了。
不过回到了家中之后,他一口气吃了六十份灵食,美滋滋的把自己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放平之后,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金竹!
想到就做,他打开了指环空间,兴冲冲的将玉简埋下去,而后又埋下去了数量极为可观的三阶灵玉,然后坐等金竹成熟。
可是这一次,金竹上金光流淌却并没有成熟的迹象。
陈志宁自言自语:“难道是因为只有难题,没有典籍,所以金竹老兄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金竹无风而动,竹叶沙沙作响,似乎是在回应他。
陈志宁点点头:“明天想办法去搜集阵法典籍。”
……
高阶阵法典籍从来都不是能够从市面上购买到的。陈志宁跟太学请了一天假,然后带着两个丫头一起在京师内转了一上午,将所有出售典籍的商铺看了一整遍,也只买到了两部六阶阵书。
尽管只是最为基本的六阶阵书,陈志宁也为此花费了两千枚三阶灵玉!
他不由得摇头,看来得另想办法了。如果还是在千湖郡,他就算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没什么办法,但是在京师就完全不同了。
他吃了午饭之后直奔醉阵园。
晋伯言听说陈志宁又来了很奇怪: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等他听陈志宁说了来意,却不由得沉默了。
陈志宁想要娶御阵堂借阅高阶阵书,而且开口就是六阶、七阶。诚然陈志宁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儿,珅太子的伴读。但是阵书珍贵,太炎王朝御阵堂近万年来耗费了惊人的资源付出了无数代价,才收集到了这些珍贵的阵书。
这是御阵堂的资源,也是他晋伯言的资源。
即便是太学想要借阅这些阵书,也要付出不菲的代价才能得到允许。
这是一种“壁垒”,御阵堂凭此保持自己在太炎王朝之中绝对的阵法领先优势,如果随便就借给了陈志宁,以后别人也来找他借阅,他怎么应对?
所以尽管陈志宁的借口是为了护城大阵,可是晋伯言考虑之后,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陈志宁又恳求了几次,晋伯言非常坚决,他大概也猜到了原因,于是不再多言告辞离去。
出了醉阵园,蔡琳撅着小嘴儿不满道:“那个老爷爷太可恶了,少爷又不是为了自己,他们也有好处,却偏不肯借给你,哼!”
陈志宁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
与皇室虚以委蛇的好处体现出来,当天晚上,太学下学之后,珅太子亲自去了一趟醉阵园。
晋伯言诚惶诚恐,虽然他是当朝重臣,但珅太子乃是储君,亲自到访分量极重。
珅太子也不会空口白牙就跟他要高阶阵书,他带来了陈志宁的条件。
陈志宁可以在未来成为御阵堂的客卿,在御阵堂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一次。另外,他愿意为晋伯言私人炼制一件法宝,一枚灵丹。这个许诺并不需要现在兑现,因为陈志宁现在还只是五阶,但谁都知道拥有星空无限血脉的他,前途不可限量。
等晋伯言觉得“时机合适”,他就可以兑现这些承诺。
而最重要的是,珅太子提醒他,这可以和陈志宁建立友好的关系,好处不言而喻。
晋伯言考虑了片刻,就很明智的答应了。陈志宁给出的条件非常丰厚,而且主要是开给他个人的。未来陈志宁可是有希望成为九阶大师的人物,那个时候无论是一件法宝,还是一枚灵丹都价值连城。
而且太子殿下都出面了,他怎么也要给个面子。
谈妥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二天早上晋伯言亲自回了一趟内城,领着陈志宁去了御阵堂。一老一小见面,客气寒暄几句,对于彼此的条件不在多提,已经谈好的事情,以他们的身份都不可能言而无信。
只不过晋伯言心中不以为然,以陈志宁的年纪和修为,即便是接触到了高阶阵书又有什么意义?他现在未必能够理解,因为高阶阵法涉及到了某些大道天理,修为不到境界不足的时候是无法理解的。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能理解又能如何?你根本没有实力布置六阶以上的阵法。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少年得志的小子,一次无伤大雅的恣意妄为罢了。
而陈志宁则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挑选哪几方面的高阶阵书抄录回去,或许干脆将整个御阵堂所有的阵书都抄一遍?
两人各有心思,路上话也就不多,进了御阵堂,通过了层层严密的身份检查,陈志宁终于站在了整个太炎王朝都赫赫有名的御阵堂藏书阵当中。
晋伯言得意洋洋的张开双臂,整个大阵迅速运转起来,一层层的环形空间,被金色、银色、紫色、蓝色……光芒切割分离,互相环绕着飞速旋转。
那些空间当中是一排排的巨大书架,每一个书架上,都堆得满满当当。有古卷,有简牍,有帛书等等。
晋伯言问道:“你需要哪个等阶的阵书?”
陈志宁看到这一幕已经死心,没办法将全部的阵书都“搬运”走。他说道:“六阶和七阶的。”
“好。”金博雅不再多说,随手一指,有两层有光芒切割开的环形空间挪移到了两人面前,一个里面是六阶阵书,一个是七阶。
陈志宁问道:“我有多长时间?”
晋伯言一笑:“随你。”
他背着手,踱步而去。他知道陈志宁要抄录这些阵书,不过已经达成了交易,他也就很大方了,你想抄随你,反正抄了你也看不懂。
陈志宁心中一乐,立刻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他的储物空间之中,各种灵食准备充足,呆在这里几个月都没有问题。于是他从六阶阵书开始,一路抄写过去。
御阵堂的积累的确十分雄厚,哪怕最珍贵的阵书肯定不会在这里存放,这里的六阶阵书也有近两百本,七阶阵书一百六十多本!
陈志宁抄写的时候也顺便看了一下,六阶阵书之中,有一些很粗浅的他还能看懂一二,深奥的就彻底无法理解了。
而七阶的就更别想了。
“难怪晋伯言这么大方。”他暗暗一笑:“可惜他不知道,我有金竹老兄。”
他之前得到的低阶阵书也没有这么多的数量,而六阶和七阶在高阶阵法之中,位置十分关键,陈志宁在这一层面上,利用这些阵书夯实了根基,对于未来的发展大大有利。即便是御阵堂历史上最出色的阵师,也不可能将这些六阶、七阶阵书完全看完并且研究透彻。
每一位阵师,必定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也有自己较弱的短处。
修士抄写这些典籍很轻松,用精神力在玉简上刻录就行,往往一本典籍,精神力一扫就过去了。
陈志宁用了两天时间,将这里所有的六阶和七阶阵书全部抄录一遍,然后才从藏书阵之中走出来。
他也暗中观察了一下,最后无奈的发现,这座大阵恐怕是超九阶的,以他的水准别想钻空子。
想要“凿开”一个阵法缺口,盗取其余高阶阵书的“罪恶企图”令人遗憾的破产了。
晋伯言早已经离开,陈志宁出来之后,和御阵堂的人道了谢,施施然回到家中。
他将六阶阵书挑选了几本埋在了金竹下,动用了三千枚三阶灵玉才顺利催熟。然后喜滋滋的拿起来贴在了脑门上。
那一截金竹如同以往一样,化作了一道光流冲向了他的眉心。
陈志宁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料那金光当中的细密符文,到了陈志宁眉心前,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一样,全然无法融入进去。
金色符文光流重重的撞在了他的额前,咚的一声闷响,陈志宁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咕咚一声倒在了低声。
而那一道金色符文光流,则在他上空盘旋了片刻,而后咻一声重新变回了一截金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