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攻敌必守,地雷战
一派紧张肃杀的气氛笼罩着设在陈村的前线指挥部,人们匆忙的进进出出,报告情况和传达命令,参谋们从电话里大声询问着敌情和战况。
杨天风和几个参谋、军官正在商讨着对策。
“予敌迎头痛击的目的基本达到,敌人乱扑了一阵子,似乎消停了。”杨天风看着传来的情报,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或者有什么别的举动,没准是在调整布置。”参谋郭亮猜测着说道。
“敌人大举进犯,显示了他们的决心,想凭借军事上的胜利,占领根据地,实现他们所谓‘巩固的占领’。”杨天风沉吟着说道:“此次敌情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严重,但我们已有足够的应变手段。所以,不要过分紧张,加紧侦察。”
要说杨天风和当时人们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心态上的不同,思维上的差异。对于日本鬼子,他既不畏敌如虎,也不狂妄自大。即便是此次来势汹汹的大扫荡,他也并不是非常紧张,这便是心里有底的表现。
“鬼子是不可能将这么多兵力长驻一地的,这也就决定了扫荡不过是一阵风似的行动。咱不怕鬼子来扫荡,就怕他来了不走,当然,这对于鬼子是相当困难的。坚壁清野对鬼子后勤构成的巨大压力,决定了他们扫荡的时间一般不会持久。”
杨天风故意作出轻松的样子,解释道:“虽然这次来的人数比我们预想的要多,但每天消耗的物资也相应增加,我们就算一直后退不应战,日本人每占据一地总要派兵驻守吧,总要修路平沟吧,他们的兵力是越来越少,补给线是越拉越长,弱点暴露的越来越多。所以,只要他扫荡的本质不变,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
“本质?这个怎么讲啊?司令。”一个新来的参谋不解的问道。
“呵呵,说到这个本质,就是日军扫荡的目的,这可以从其动员和准备程度上来判断。”杨天风无奈的笑了两声,对着大家说道:“比如说这次扫荡,敌人准备的粮草物资并不是很多,而且并没有征集人口彻底填平根据地的设想和计划。试想,在空无一人的根据地,得不到一粒粮食,甚至连喝水都困难的环境下,日本鬼子的扫荡就难以持久。这便是本质,一阵风似的快速扫荡我们不怕,要是……嘿嘿,相反,那就要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了。”
怕久不怕快,不怕急攻怕蚕食,杨天风和参谋长等几个高级军官曾经深入的探讨过这个问题,而且也取得了共识。根据地的动员能力,以及比较完备的道沟,充足的地雷,足以使日军的扫荡付出沉重的代价。
对于日军的蚕食,那就将是非常艰苦的拉锯战了。而从此次日军的动向来看,这种担心可以免除了,虽然翻边战术暂时还没有实施的有利时机,但就算在根据地内坚持也足以让日军吃尽苦头。
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在根据地的核心区,很多村子都修了通向外面的覆顶壕沟,村落工事也已经具备了实战能力。老弱妇孺的村民都被疏散后,空空如也的村子里更是三步一小雷,五步一大雷。大批军队呈纵深配置,有完备的野战工事依托,正严阵以待,准备给侵略者以血的教训。
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敌人在濉溪的山地与三纵陷入纠缠,或者再分兵露出破绽,被三纵寻机歼灭。这样拖延一段时间,敌人物资耗尽,也只能黯然而退了。
杨天风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敌人猥集一团,让三纵难以下口。但情报很快传来,敌人还就是调整成了这样的布置。
凭借火力优势,凭借野战能力,敌人要象个刺猬似的撞入根据地。实力的碾压吗?有些这样的意味。难道非要舍长就短,进行正面阻击,与敌人打硬仗?
历史上,八路军对付敌人这样的扫荡的手段主要便是拖和耗,坚壁清野、疏散百姓,小股部队进行袭扰,大部队跳至外线寻机作战。等到敌人所携的物资消耗光了,自然就退下去了。这也就有了日军常以大队为单位,在根据地内横冲直撞,惹恼彭dh,才有了关家垴血战。
“按照应变计划进行调整,敌人要硬来,咱们却也不怕。埋雷,大量的埋雷,不要担心被敌人起获。”杨天风说得很有信心,但心里却很不舒服。
放任敌人在根据地乱闯,那是不可能的。三纵不比八路军,八路军穷,反倒没有太多的负担。而三纵却已经有了必须保卫的东西,兵工厂、炼铁厂、煤化厂,这些都是三纵发展的根基,不容有失。
陈支队,直属警卫团,再加上蒙团,总兵力有六千多,硬扛敌人还是有把握的。杨天风在心里重新估算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眯起眼睛,又下命令,“命令,从陈支队调一个大队,与特战二队编为一部,寻机间道进入萧县,与宫山大队扰袭敌后方,特别是津浦路沿线据点,敌之要害,敌之必守,要展开猛烈攻袭。”
你攻我所必救,我也打你所必守。杨天风可不是个吃亏的人,窥准敌人的软肋进行反击。敌想迫三纵决战,他就要逼敌人回防撤兵。
“给参谋长发电报——”杨天风低声交代一个机要参谋,“支援一些武器,请新四军协同作战,袭扰铁路沿线,减轻我军压力。要论打游击,新四军还是挺厉害的。”
“明白了,司令。”机要参谋很了解杨天风的脾气,知道这场反扫荡要打大了,杨天风又开始调动联合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上回的宿城之战如此,鹿邑战后也是一样,现在又是故伎重施。
…………
“轰!”的一声,一颗黑乎乎的地雷从地上破土弹起,在一米多高的空中猛烈迸射出耀眼的亮光,在烟雾中,石头、碎铁四下飞射,横扫着周围的敌人。
前踩后炸,鬼子尝到了对手的阴险。一颗粗制跳雷,便放倒了十几个鬼子。
其实地雷对于日军来说并不算太陌生,在“一.二八”淞沪抗战和热河战役中便领教过中国守军布设的地雷。
遭到意外打击的日军变得小心翼翼,工兵上场了,手里拿着“高科技”探雷器材——地雷探知棒。嗯,这东西听着挺玄乎,挺厉害,其实就是一根长木柄前部装上金属探针。
使用时士兵躬身将地雷探棒以斜四十五度插入地面,通过接触找寻地雷。这种探雷方式的优点是较为简单,士兵一学就会。但缺点也是明显的,那就是效率低,精度差,即便大批士兵排成密集队形扫过雷场,也不能保证找到所有地雷。
那么,日本鬼子有没有更高技术的探雷装置呢?回答是肯定的,有!金属探测扫雷器的工作原理并不复杂,日本在一九三五年便研制出了九八式地雷探知机。可这东西质量奇差,可靠性很低,而且个头太大。
虽然号称单人可背负,但是参与测试的官兵认为这东西马驮着都嫌太重,“皇军”士兵那小体格还真承受不了。所以,那个大家伙此时还在研究所里进行“减肥减负”呢!
而直到一九四二年以后,日本才终于研发出携行方便的地雷探知机,根据研发年份将之命名为“二式地雷探知机”。应该说,二式地雷探测机装备日本工兵使得鬼子的反地雷能力赶上了美、德等国的水准,从那以后,面对美、英盟军还有国x军的正规布雷战术,准备充分的日本陆军便很少吃亏。
现在还是说地雷探知棒,作为一种简易探雷装备,这东西看着简单易行,用起来却不容易。理想状态下,只要插点足够密集,地雷探棒完整的覆盖扫过的区域,雷区便会变为坦途。
但实战中人总有失手,尤其是非专业的普通士兵,使用不够熟练,心里还有对地雷的恐惧,手一抖就可能会漏过去几颗,这些漏网之雷对之后放心通行的日军总会造成不少的伤害。
顺便要感叹一下鬼子的死脑筋,你看美英部队也有“地雷探知棒”,人家把步枪装上刺刀,斜45度插在地里,这不就是最好的地雷探知棒?为了对付德国人布下的地雷海洋,美英士兵可没少用步枪刺刀在地上瞎戳。
而且,杨天风所编著的《地雷战精讲》里面埋雷的花样很多,有些路数根本不是正规的陆军地雷阵埋法。东一颗西一颗,你在地下戳戳捅捅一两个钟头也不见得能找到几颗雷,但你要是敢大步前进,没准地雷就会找上来。
结果,扫荡的鬼子便陷入了这样一种两难的境地:不扫雷吧,会被地雷炸;慢吞吞的扫雷,白圈一个接一个,跳圈似的一米米的前进,乌龟爬的速度能抓到谁呢?
“啪!”的一声,鬼子工兵的探雷棒触发了土下的夹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连五颗连环雷便在脚下和身后次第炸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游击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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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鬼子军官看着几个又死伤倒地的士兵,象牲口似的从鼻孔里喷着粗气,狠狠地一挥手,向着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时间不长,原本负责后勤辎重的伪军被调了上来,这回他们被鬼子委以重任,负责开路前进。
伪军,中国人的耻辱,屈膝为侵略者效劳,甚至屠杀自己同胞。此时却被当成炮灰走在了队伍前面,后面不断传来鬼子严厉的督促,加快速度,加快速度。真是悲哀啊,替侵略者卖命,侵略者却根本没拿他们当人看。
“呯!”的一声,一个伪军扑通坐在地上,捂着被击穿的流血的脚惨叫不已。
什么新式武器?打脚枪?伪军们有些目瞪口呆,甚至怀疑敌人是不是挖了地洞,可以向上面打枪。
鬼子不耐烦的催促又来了,伪军只能无奈而又胆战心惊地前进。脚下的每一点异样都会让他们心惊肉跳,一个个白圈向前延伸,黄色的长蛇移动得缓慢异常。
要说二战中玩地雷玩得最狠的正规军,其实要算毛子。作为大纵深防御体系中重要的消耗敌人手段,苏联红军的布雷能力在四三年已经提升到可怕的程度,甚至能够一夜之间变出一片几公里见方的地雷沼泽。
但要说玩得好、玩得巧的,在目前也只能说是由杨天风指导下的三纵。可谓是花样儿繁多,防不胜防。
在身后鬼子不顾死活的催促威逼下,伪军只能加快脚步,草草地进行探雷,这样便不可避免地增加了伤亡。大概这个时候他们才会后悔为虎作伥,屈膝为侵略者效力吧?但现在为时已晚,何况,宁肯丢掉性命也不敢反抗的极度懦弱,活在世上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
踩着同伴流出的鲜血,听着同伴受伤发出的哀嚎,伪军们面色凄惨,如丧考妣地用血肉之躯为侵略者趟出了一条通路。
一个小村子出现在眼前,伪军们聚到村口上了,好象一条毒蛇似的,盘成一团,眼巴巴地望着村子,却不敢前进半步。
村子很明显进行了改造,只留下了一个对着大道的入口,入口处交错着筑起了一人多高的操手墙,从外面看不见村里的情形。
“啪勾!”从村里射出一颗准确的子弹,一个伪军军官仰面摔倒,其他伪军趴倒了一片。
“太君命令你们马上进村搜杀敌人,然后将这个村子放火烧掉。”一个特务赶了上来,对着伪军吼叫道。
伪军队长很无奈地挥舞着手枪,督促伪军们进村。心中却暗骂:****x妈的,坏主意都是你们这帮家伙出的,有机会老子非打黑枪要了你的命不可。
伪军们虽然害怕,但命令下来了,军官们又虎视眈眈的挥舞着手枪,只好磨蹭着向村子里摸去。过了交错的操手墙,便是村子里的大街,只见左右两旁家家的大门都锁着,零星的柴草麦秸,被风吹着,在地上旋舞。
五六十个伪军进了村子,战战兢兢地分成两列,沿着街道两旁搜索前进,不知道这个死寂的村子又有什么埋伏。
“轰”的一声爆炸,一个伪军被炸倒在地,同时,几枚手榴弹猛然间跳上半空,又纷纷落下。有的手榴弹在空中便迸出一团团火光,弹片象雹子似的居高临下射向敌人,随着一片惨叫,十几个伪军们当场被炸死、炸伤。
村子里藏身处多,空间狭窄,使用由人控制的拉线地雷,准确性更高。这颗土制地雷在街心爆炸,给两旁的伪军带来的伤亡极为惨重。
这爆炸好似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抵抗敌人的熊熊火焰。两道火舌从石碾子下面突然射出,子弹如雨,披头盖脸的向敌人射去。暗藏的火力点喷出无数的铁砂子,让人难以躲避。
伪军们慌了,急了,向着两旁的院落房屋躲去。但陷阱已经布好,正等着他们去钻。震天动地的地雷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院门、台阶、篱笆……到处都发出了压抑已久的怒吼。
尖厉的哨声响了起来,灰头土脸或身上带伤的伪军们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村子,却只剩下了不足十个。其他人,连死带伤,都留在了村里。
“轰、轰、轰……”鬼子的迫击炮开始轰击村子,在爆炸的火光和烟尘中,房屋在垮塌,在冒烟。
几分钟的炮火急袭完毕后,伪军们再次小心翼翼的进入村子。开始还算顺利,可鬼子既然达不到地毯式轰炸的效果,就总有漏网之雷,况且被拉线控制的地雷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引爆。
“轰,轰,轰!”三个地雷在伪军脚下几乎一齐响了,红光,黑烟,山崩地裂一般,瓦砾、废墟、墙壁上溅满了血肉。
“哒哒哒……”从未被堵塞的射击孔里再次射出不屈的子弹,给伪军增加着伤亡,增添着慌乱和恐惧。
片刻后,伪军们再次丢下几十具死尸和伤员,狼狈地退出了村子。
“阁下,再给卑职些时间,让卑职把这个村子完全摧毁吧!”鬼子的炮兵军官上前请命。
鬼子指挥官阴沉着脸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在这个没有任何军事意义的村子里继续浪费炮弹?你听见了枪声,村子里藏着多少人应该能判断清楚吧?”
“是的,阁下,卑职判断村子里应该不超过三十人。”炮兵军官谨慎地回答道。
“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进行毫无意义的战斗,耗费过多的精力,那样做正中了敌人的诡计。”鬼子军官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恨得要命,“留下部分皇协军封锁住村子,我们继续前进,执行既定的军事计划。”
鬼子指挥官已经被龟爬似的速度搞得头大如斗,村落阻击战也经历了两回,费力占领又怎样?没有粮食,水井也被填塞,甚至敌人也跑得无影无踪。
但敌人的继续前进依然困难重重,地雷的密度更大,花样儿更多,开路的伪军不断死伤。
一块块的泥巴从射击孔里被推开,几挺机关枪突然从前方的土山里喷射出凶猛的火舌。
八二迫击炮、六零迫击炮在曲折的道沟的掩护下,向着敌人在道沟沿上行进的队伍轰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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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一个鬼子参谋带着硝烟味跑上来,低头说道:“阁下!前方的土山竟是敌人一个野战堡垒,突然开火致皇协军伤亡惨重。”
“八嘎,敌人大大的狡猾。”鬼子指挥官趴在地上,用望远镜看着远处象个火刺猥般的小土山,忍不住勃然大怒,吼道:“谍报处都是饭桶吗?为什么我们的情报却没有任何提示呢?调炮兵,猛烈轰击,给我摧毁它。”
时间不大,日军的炮火开始发威,土包上顷刻间被炮火所笼罩,大片大片的泥土、木屑、石块飞上半空。
远远的,一个日军军官拔出指挥刀一声狼嚎,大批趴在地上的伪军士兵立刻爬起来弯着腰冲锋。没冲多远,冲击的队伍中便腾起了几股烟尘,地雷接连被踩响。
在爆炸的声音掩盖下,不知从哪个隐蔽处射来一颗准确的子弹,日军军官身子一震,摔倒了下去,其麾下的士兵没了指挥官,队形开始骚乱起来。
小土山上的射击孔里,机关枪象毒蛇信子般疯狂扫射着,日军和伪军士兵不断被雨点般的子弹所击中。
“开炮,开炮。”鬼子指挥官简直要疯了,这仗怎么打,部队怎么前进,顶着敌人的弹雨边扫雷边推进吗?
而远在一公里外的侧翼,一个三纵的炮兵军官正在调集火炮,三门八二迫击炮摆放完毕,在道沟里张开黑洞洞的炮口。
“三发急促射,准备。”炮兵军官满头是汗,重新检查了射击诸元后,挥起了胳膊。
伴着有些破音儿的“开火”,炮弹通通通地飞上天空,划着死亡弧线,带着死亡的尖啸,直扑敌人的指挥群。
“炮袭——”拉长的惊叫声中,正举着望远镜的永野三郎被旁边的参谋扑倒,接着便是持续不断的爆炸。
冲进鼻中的是呛人的硝烟,地面在剧烈震动,永野三郎耳朵嗡嗡作响,地面的震动使他恶心晕眩。
好半天,震动消失了,巨响没有了,永野三郎有些茫然地四下张望,鲜血、死尸、残肢断臂……那个扑倒他的参谋半趴在他身上,被弹片削掉了半个脑袋,红的、白的在流淌。
…………
“乱拳打死老师傅。”黄瑞华放下望远镜,苦笑道:“如果我是鬼子,不疯也快了。”
“嗯,碰上这样的打法,反正我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破解之道。”徐澄四下环顾了一下,说道:“看这路给破坏的,原来还以为是乱挖,其实人家是有规划的。”
“走野地?”蒙若刚皱眉思索着,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办法,“小部队或许可行,大队人马就太困难了。再说,只是能往前进,又有多大作用呢?”
“打法是一方面,我们当然要学习。”军衔最高的杜时华轻易不开口,一开口便看出人家的思考和眼光,“而三纵的军工生产能力才是关键。这么多地雷,需要多少炸药?迫击炮游动袭击,炮弹的储备也不能少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徐澄点头赞同,“是啊,看咱们用炮,就象守财奴似的,得数着用。虽然三纵还没有远程压制炮火,但中近距离的迫击炮数量,已经强于鬼子。只要不与鬼子旅团、师团级的重炮对抗,并不落下风。”
徐澄说得非常有道理,三纵现在缺乏的就是万米以上的压制型重火炮。重迫击炮嘛,使用增程炮弹也只有八千米的距离,且准头很差。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线膛长身管火炮的制造工艺非常复杂、高端,凭兵工厂的能力,短期内是无法达到的。
所以,杨天风要求炮兵发挥中近程的优势,有效地利用地形地利,给鬼子以持续的打击。而重迫击炮,因为机动性稍差,便作为战略级火力使用,也是看准时机后的一记撒手锏。
“把鬼子拖成了步兵,兼有地利之便,兵力也占优势,这仗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杜时华感叹道:“鬼子要想破解,其实也是有招数的,可惜现在却不行。”
“什么招数?”蒙若刚好奇地问道。
“挤压,蚕食。”杜时华用手作了个包围的姿势,“宜缓不宜快,占一地稳固一地,平沟筑垒,慢慢推进压缩。”
“这个呀——”蒙若刚有些失望地摇头。
“缓不济急,现在鬼子恐怕没有什么好办法。”黄瑞华沉吟着说道:“这么个损失法,不出五天,鬼子就受不了。等到兵疲力弱,恐怕三纵就要大反击了。”
“杨天风是个很谨慎的人,很注重减少士兵的伤亡,恐怕要再消耗削弱敌人,才会大反攻。”杜时华说道:“这一点,也值得咱们学习。何团长——唉,不说了。”
前些日子,何团长在皖中打退了鬼子的一次进攻,但却伤亡了一个步兵连。廖磊看到战报后,很生气地斥责了何团长,说游击战不能这么打,现在兵员补充困难,一下子就损失了一个连,实在是……何团长激愤之下,回去后竟然自杀身亡了。
廖磊得知后很后悔,觉得自己言语过激,亲去祭典,重恤了何团长的家人。
但桂系官兵都心中凛然,觉得不能再象以前那样硬拼硬战。游击区嘛,虽然多是正规军,但总要有个游击战的样子,有游击战的打法。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观摩团,莫团也调来参战。
…………
“进入匪区,如陷泥沼,大路如同被暴发的山洪冲刷过的河谷一样,到处是纵横交错的沟渠,坎坷难行;敌之地雷密布,花样繁多,使我军时刻有如临深渊,不胜恐惧之感;敌之村落工事堪称完备,虽只有少量敌人防守,却屡屡使我军付出不相称的代价……”
松岛看着前锋发来的报告,眉头紧皱。自接近永城县境的这两天,尽管并未与敌人正面交战,但伤亡已经达到了两百多,只前进了不到三十里。虽然伤亡者皇协军居多,但这样的消耗也是承受不起的。
据侦察飞机报告,敌之主力两千余人似乎正在二十里外钟楼、蒋楼严阵以待,并构筑了完备的防御工事。但这并不是敌人的全部兵力,扫荡前的情报显示,三纵的总兵力至少有七八千之数。
刨去防范宿城友军的敌人,似乎还应该有不少于一个团的兵力被隐藏起来。松岛感到沮丧和灰心,就算与那两千主力正面作战又如何?不断地损失人员、消耗物资,就算击破钟楼、蒋楼防线,按照目前敌人所展现的武器装备和战斗力,也必然损失很大。那个时候,还有继续向敌根据地攻击前进的力量吗?
“阁下。”宫本看过传阅的情报,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敌人的力量,敌人的军工能力,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被拖入了步兵对步兵的战斗,这正是敌人希望的。没有有效的探雷手段,卑职建议暂且停止前进,请求大本营紧急调运地雷探知器。”
松岛看着宫本,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徐州或者其他地方运来笨重的地雷探知器,显然是缓不济急的事情,但这却是暂时停止前进的一个理由。
“给徐州发电报。”松岛沉思半晌,沉声说道:“自扫荡开始,我军一直为敌变幻莫测的战术战法所困扰,方感此次膺惩行动准备不足,似有仓促之嫌。敌人已能制造大威力火药,生产制造的地雷数量惊人,敌区地雷密布,如无有效手段,则有寸步难行之感。请速调地雷探知器……”
…………
夜深了,月光将树影照在上,悄无声息地微微摇动着。
铁路传来一阵微微的哐哐声,接着一道白光射过来。一辆鬼子的铁道摩托小电车,飞一样过来了。这是鬼子巡路的小卡车,上边有五个鬼子,两挺机枪,一个探照灯,在夜间铁道旁,看到人就开枪打。
轰,轰,两道火焰突然在铁路旁亮起,钢拳喷着尾焰猛然撞击在小卡车上,几乎就在鬼子要掉转枪口射击的同时,两声爆炸,巡路小卡车顿时被烟雾和火光包围。
人影闪动,李时庄率领着上百名游击队员从隐蔽处奔出,直奔铁路。来到近前,挥锹抡镐地干了起来。钢轨接头处的鱼尾板(两根钢轨之间的链接板)被拆卸,道钉被启出,一伙人喊着号子将钢轨撬起、抬走,干得是热火朝天。
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和枪声,那是阻击的部队与敌人在交火。李时庄催促着,心里却很有底,并不担心敌人会冲破阻拦。因为那是三纵的主力部队,会合了宫山大队的骑兵部队后,足有一千四五百人,只凭夹沟镇车站的一个小队的鬼子、一个伪军警备队,不仅冲不过来,恐怕还难逃被歼灭的命运。
然后呢,便是要攻取车站,制造更大的混乱了吧?
李时庄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望着还在熊熊燃烧的摩托小电车露出了冷笑。
痛快,有了钢拳,有了主力的支援,曾经不断追打游击队的鬼子终于是嚣张不起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捣敌腹心
“呜……”一声悠长的汽笛吼叫,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地面也开始抖动。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机车喷出一团白雾,从车底卷出的激风,吹起了一阵阵灰尘。
这里不但是一个长下坡道的结束处,而且还是一个转弯处,到时候火车必然会以千钧之力冲击这里的空空如也的路基。
呼啸的火车猛烈的压上了松软的路基,“轰!”“晃荡”连接一串的巨大响声传来,火车头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带着身后的车厢,冲出了路基,翻滚着碰撞着,在极短的时间内,横七竖八,一片狼籍地翻倒在了铁道的两侧。
前面的火车头已经彻底解体,炙热的水蒸气从破裂的锅炉里“呼呼”的向外冒,后面的煤水车则爬到了前面的车头上,至于后面的车厢则全部呈扭麻花状粘黏在一起,各种军用物资甩得到处都是。
队员们大声呐喊着冲向惨不忍睹的列车废墟,周龙凤则向列车前部的驾驶室冲去,那里应该有佩枪的日本官儿。可到了跟前,看着扭曲变形的车头和一堆模糊的血肉,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官儿?
战斗并不激烈,一个小队的押车鬼子死伤大半,剩下的也跌撞得七荤八素,在上百人的围攻下,很快便被消灭。
“快搬,快抬。”周时庄和几个军官大声叫着,指挥着。
成捆的布被打开,化成零匹;粮食换成几十斤小袋,队员们或扛或背,下路基,向远处走去。
激烈的枪炮声在远处响起,过了一会儿,两个连的新四军沿着铁路跑步赶来。
周时庄暂时制止了手下放火烧车,与新四军的连长短暂沟通后,任由其部扛取物资,等到人都走了,才下令点火,将剩余物资化成灰烬。
十几里外,梁庄车站已经被新四军攻占,这是一个小站,只驻有三十来个鬼子和一个汉奸警备队,在三纵所支援了部分武器后,新四军的火力有很大提高,千把人收拾这点敌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新四军穷啊,得知前方截击日军的物资列车,车站的敌人又不多,彭xf马上派出两个连前去协助作战,顺便也拿些物资缓解军需。
布匹、军服、粮食,还有少量的药品。彭xf看着满载而回的两个连,不禁连连颌首。与三纵合作还真是没亏吃,不仅武器弹药得到了补充,还有这么多的缴获。
“三纵的实力真强啊!”谭政委由衷地发出了慨叹,“能拖住扫荡的大队敌人,还能抽出部队向铁路袭击,要是加上他们动员的各支游击武装,怕是有将近四千之多吧?”
“加上咱们,共是三支主力,总在三千以上。”彭xf点了点头,说道:“游击武装呢,嗯,四千是只少不多。”
“这些游击武装早晚要被并入三纵。”谭政委苦笑了一下,说道:“以龙脊山和皇藏峪为临时基地,恐怕也是早有预谋和计划。杨天风是早惦记着向铁路进击,却一直没有过于逼迫,既避免了鬼子的提早反应,同时也麻痹了鬼子。情报搜集得如此细致,可不是一时半会的工夫。”
“这值得我们学习。”彭xf沉吟了一下,微笑道:“攻敌所必救,倒也是粉碎敌人扫荡的一个有效办法。”
正说着,三纵派来的联络官跑了过来,敬礼报告道:“彭长官,刚刚收到林参谋长电报,宿城之敌出动五百日伪军,正沿铁路向北而来。我三纵南路主力将放开道路,与贵军在三山子夹击敌人。”
两千多打五百,应该是有胜算的。得到了三纵所临时配属的炮兵连后,彭xf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彭xf和谭政委交换了下眼神,开口说道:“请回电林参谋长,我军即刻南下,与贵军南路主力一起,痛歼敌人。”
……………
你出拳打我,我就捣你腹心。
虽然此次军事行动并不以县城、大镇为目标,但同样是击向敌之要害——铁路线。
三支主力在萧县至宿城沿线象钢刀猛插,将萧县和宿城这两大砣敌人隔离在外,众多游击武装则阻军列、破铁路、炸桥梁,乱拳出击,使津浦线陷入瘫痪。
相机出动助战的还有皖中的桂系部队,以及怀远、凤阳的游击武装,牵制住了蚌埠日军的手脚。
大军扫荡在外,萧县、宿城的敌人只有千余日伪军防守,这还是吸取了宿城金子联队部被歼的教训,敌人所认为的必需兵力。而沿线的据点驻兵不多,又很分散,难以迅速集结并对千人以上的大股部队构成威胁。
而宿城出动的五百余日伪军,乘火车北上援救,在三山子遭到了三纵和新四军两千多正规军的前后夹击,以及数支抗日武装的围攻,折损大半,只有十数人狼狈逃窜。
这是一场决定性的胜利,意味着敌人的扫荡将不得不半途而废。而新四军六支趁机跨越铁路线,跳至路东,进入睢宁,并很快与在此活动的“睢宁独立大队”和“青年救国团”会合,开始了创建以睢宁县古邳镇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的工作。
宿城告急,由宿城出动的扫荡部队不得不停止前进,调兵回防。
“阁下,是不是先发电报请示一下,再回防。”参谋谨慎地提醒着麻生太郎,毕竟扫荡的总指挥是松岛,而麻生太郎出发时的精神状态和最近差别太大,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行动也拖拖拉拉,一点积极性都没有。
“停止前进,调兵回防,发电请示。”麻生太郎无精打采地重述了遍命令,摆了摆手,让参谋退下。
屋里只剩下了麻生太郎和参谋长小川,两人相视苦笑,连连摇头。
改变是从一个俘虏送来的信开始的,作为金子联队的大队长,麻生看到书信,不禁大吃一惊。联队军旗在杨天风手中,这意味着什么,不仅是金子联队的终结,更是日本军史上前所未有的耻辱。
金子联队部被端,为了掩人耳目,金子联队并未被撤除,番号也未被取消。杨天风这边毫无动静,日本人深信联队军旗已被毁掉,更不想把这件丢人的事情公之于众,就这么胡混着等事情平息。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奈退兵(中秋快乐)
祝朋友们中秋快乐!祝朋友们及家人阖家幸福,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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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万没想到,杨天风却在这时给了麻生太郎及金子联队的旧部以“精神”上的当头一棒。
在信中,杨天风时而威胁,时而劝诱,心理战耍得淋漓尽致,让麻生太郎存着用物资或行动迟缓换回联队军旗的幻想,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提出了谈判的日期和地点。
麻生太郎不敢轻易回复,与参谋长商议了半天,既不可全信,也不可一点不信,还不想立刻就向上汇报,虚与委蛇地周旋或许是可取之道。
思想影响行动,再加上三纵在宿县准备得也确实好,麻生太郎所率的部队进展缓慢,难以达成松岛所要求的合击睢溪,或直入永城根据地,牵制三纵的目的。
现在,敌人后方已经乱成一锅继,津浦线中断更是敌人不能接受的。而萧县之敌也不敢再轻动,也是连发电报,请求增援。
这个时候就看出之前宿城、开封、安庆作战的作用,直接影响到了鬼子的兵力布署,日军五百人或日伪军千人驻防县城是比较放心。一旦低于这个数量,便感到不安全,不敢轻易再出城作战。
现在鬼子的形势已经一团糟了,不仅扫荡毫无收获,占领区也被搞得乱七八糟,铁路中断,更是不能承受的挫败。
“徐州来电,命令我们回师。”停顿了一下,松岛颓然地说道:“敌人破击了铁路,并在治安区大肆破坏,另有一支队伍窜至路东,意图不明。”说完,他带着满脸的焦虑,缓缓坐了下去。
“阁下,我们……”一个参谋还有些不甘心,但看到松岛的样子,又无奈地闭上了嘴。
松岛苦笑了一下,强打精神说道:“现在已经难以进击,治安区的兵力不足,这一点我们应该清楚,绝不能因为心中的愤怒而再次犯错误了。前行举步维艰,后方也无法安定,这样的扫荡既难持久,也无实际意义。给徐州去电报,我们马上回师,恢复治安区的局势,并将整个防线向后面拖一点,防止更大的损失。”
“可是……”参谋长永野很担心松岛,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他会承担很大的责任,如果上面再将此次治安战的失利都归罪于松岛,处罚是肯定的。
“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松岛站起身,整理了下军装,“先把现在的局势稳定下来,再考虑应该受到的处罚吧!”
发完电报,松岛屏退众人,只留下宫本。
“宫本君,难道此次扫荡便要以这么不体面的方式结束?”松岛很不甘心,起初的意气风发,现在的颓然灰心,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阁下,请恕卑职直言。”宫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自机甲中队失败后,这次扫荡便几乎没有成功的希望。卑职也没有想到,敌人会有如此严密的防备,如此诡异多样的战法。这已经完全脱出了正规战的范围,我军非常陌生,也极不适应。从敌人的装备来看,在中近距离的武器上,已经不逊于皇军。特别是敌人的军工能力,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如此多的地雷,如此频繁地使用游动炮击,证明敌人的军工生产已经具有了一定规模。”
“徐州大本营确实是有些轻敌了。”松岛有了亲身体会,不由得点头赞同,“那可有什么破解之道吗?”
宫本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现在来看,敌人已经掌握了破路等改造地形的办法,使皇军发挥不出机动优势,连皇军的火力优势也在纵横的沟渠面前大打折扣,可谓狡滑至极。而从三纵的战绩来看,他们未必就没有与皇军正面作战的力量。既然实力可观,扫荡时分兵合击,就可能被敌人各个击破。这种战法敌人使过,而且很擅长。”
“把皇军拖成步兵,没有了机动优势,敌人又熟悉地形地势,能够穿插迂回,分兵确实危险。”松岛想明白了,眼中闪出赞赏之色。
“阁下英明。”宫本恭维了一句,接着说道:“阁下定然知道曾国藩这个人,他最有名的战略战术便是‘结硬寨,打呆仗’。《孙子兵法》中也说过‘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我们可以借鉴这比较古老的战法,把进攻任务转变成防守任务。”
“把进攻变成防守?”松岛似有所悟,他是正规军校毕业的,读过很多军事著作,对宫本的建议能够思索并加以理解。
“中国人曾说过:不怕鲸吞,但怕蚕食。”松岛缓缓说道:“从一个国家,到一块地盘,别的不说,就目前的情况分析,应该是可以套用的。鲸吞虽然战果巨大,但若无充分兵力驻守,则只是表面上的成果,更有分散驻扎而被敌人个个击破的可能。蚕食则看似缓慢,实则坚实,压力并不如山而至,敌人很可能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阁下高见。”宫本暗自松了口气,深为遇到松岛这样明智的指挥官而感到荣幸。
“由萧县开始,修筑据点,逐步向匪区推进。以大城镇或据点为立足点,在周边平沟填壕,修筑公路,重新掌握机动优势。”松岛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手指向了地图,“同时广泛搜集情报,窥机而攻。如果敌人要扼止皇军,就要现身明处,对据点展开进攻。那就——”他的手臂用力向下一挥。
“那就让他们在皇军的优势火力下化为齑粉。”宫本恶狠狠地说道。
松岛笑了,轻轻拍了拍宫本的肩膀,“很好,这才是难以破解的招数,令敌人只能正面对待,与皇军展开实力对实力的战斗。”
“对付杨天风和他的三纵,这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宫本苦笑了一下,说道:“若是其他的游杂武装,也就不用费这么大的事了。”
“杨天风!”松岛眯起了眼睛,射出了凶光,“狡滑大大的。一个用帝**人的鲜血赚取功勋的家伙,早晚要让他付出代价。”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穿插迂回,鼠摸狗盗(中秋快乐)
敌人要退下去了,但杨天风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们。
尽管敌人是猥集向前,但在一条路上象长蛇似的集中三千多人是不可想象的。但敌人的分路前进却几乎没有可趁之机,相距不过五六里,就算是步兵,互相呼应、支援也是很迅速的。
只不过事无绝对,敌人自以为安全,甚至希望对手攻其一路,另两路则可增援围攻。杨天风当然不会轻举妄动,但他一直瞄着敌人,等着敌人露出破绽。
而永濉交界的地形地势,让杨天风觉得有做文章的可能,并为此做了准备。现在,他觉得是出手的时候了。
黄淮平原,受黄泛影响形成近河阶地,很多地方因多次河流改道形成槽形、碟形洼地;由于长期积水,便形成封闭型湖洼地,湖底滞水性大,四周保水差。
“按照敌人撤退的速度,在这里,他们将夜宿。我军要以强有力的部队趁夜穿插,割断其左翼与中路的联系。”杨天风用力在地图上点了点,“两敌之间有数个湖洼地,敌人大队想要增援只能沿这条路攻击前进,兵力难以展开。强行绕道的话,很耗费时间,我们也能从容堵击。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发挥内线的兵力优势,在狭小地域阻击敌大队,并切断围歼左翼敌军。”
五六千的人马,就这么放着三千敌人扬长而去,杨天风无论如何不能甘心。正好借着桂军一个主力团在,狠狠地打击,使敌人准备下一次扫荡的时间大大延长。
大概的思路和计划已定,杨天风的目光扫过下面的军官和参谋。
“就由我们二支队负责分割敌人,并两面阻击敌会合吧!”陈大龙的二支队打的仗不多,并不是不强,相反却不断从其他部队抽调老兵,训练也极严格,只不过人员多是杨天风起家的老底子,镇守根据地最让他放心。
“你们熟悉地形,兵力也充足,我很放心。但要给我留下一个大队,我要牵制攻击中路敌人。”杨天风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蒋支队派来的大队长和桂军团长莫德宏,“围歼敌左翼部队的任务便交给二位了。估计有千八敌人,鬼子不到三百,其余全是伪军。”
“是,长官。”大队长赵家生立正敬礼,没有二话。
“是,杨长官。”莫德宏晚了一下,立刻招到几个桂系军官的横眼,他赶忙补充道:“请杨长官放心,我们团与鬼子也不是打过一两回仗了,从来没怯战过。”
杨天风笑了笑,点头道:“广西军的战力强悍,天风是早有耳闻的,这回能亲眼目睹,实在令人振奋。”说着,他脸色一板,“围歼敌人时,各部要英勇冲杀,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人。我会调集足够的炮火,趁着黑夜和地形隐蔽给予你们最大的支援。另外,我还给鬼子准备了几样大菜,让他们尝尝鲜。”
………….
夜色越来越浓了,村落啦,树林子啦,坑洼啦,沟渠啦,好象一下子全都掉进了神秘的沉寂里。
就在这沉寂当中,却有无数的战士在急速奔走,身影在沟壑间忽隐忽现。虽然多是轻装,但差不多每人都背着一捆麦秸或干草。
莫德宏初时还不太明白,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在野地里穿插,很快便会脚底沾泥,越来越重,不仅消耗体力,更影响速度。再者,中间还有一些湖洼沼泽,如果不是很深的话,用干草铺路便是一条捷径。
正如莫德宏所想,分割部队在向导的带领下曲折前进,遇到困难地段,便是以这样一种方法避开大路,趁着夜色在野地里前进迂回,穿插进了两路敌人之间。而围攻部队同样利用这种办法,对左翼敌人形成了包抄围击的态势。
“曾经有一支部队,武器装备很低劣,但作战意志却极顽强,与世界上装备最强大的军队英勇作战。嗯,在火力上,比现在的中国x军队与日本鬼子的差距还要大很多。但他们最后打胜了,其中的坑道作战是一绝,而尤其惯于夜间穿插,每夜最多时能穿插七十华里。”杨天风坐在指挥部内,等着穿插部队的电报,却很感慨地与参谋们聊着天。
“杨长官,真会有这样的军队?”一个参谋笑着表示不相信。
“会有,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杨天风却没有笑,而是很认真地说道:“我的目标是把部队练成那样的强军,管你飞机炸、大炮轰、坦克冲,都不能摧毁我军……”
一个参谋急匆匆走了进来,杨天风也停下了话,冲着参谋点了点头。
“陈支队来电,穿插部队已就位。”参谋朗声念着电报。
杨天风看了下手表,将近五个小时,还在他的预料之内。而且因为要力争隐蔽行动,反倒比更大迂回的围攻部队要晚一些。
“命令,按计划发起进攻。”杨天风霍然起身,大声下达了命令。
要歼灭左翼敌人,却先佯攻中路,目的一是牵制,二则是使敌分不清主攻方向,陷入短暂的混乱。所谓擒贼先擒王,对敌中路进攻,更易使敌信以为真,
而不施展诡计就不舒服的杨天风,此番又给敌人准备了意外的攻击,是敌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也是令自己人大出意外的。
月亮埋在深深的云层中,一阵阵的风,刮得树枝哗哗作响。
二支队第三大队大队长王建雄举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又交给了曹小钉,曹小钉咧嘴一笑,“不用这个,俺也能估算清楚距离。”
见王建雄一瞪眼,曹小钉赶忙接过望远镜,装模作样地向前方看着。
王建雄表面挺严肃,可看到曹小钉,心里就忍不住想笑,他还记得随着杨天风从涡阳杀进永城开拓时,他还是个小班长时,抓住这个曹小钉并送到杨天风面前时的情景……
曹小钉,大名曹家生,原是个偷鸡摸狗卖肉的,抓狗驯狗有几下绝招。后来被巡警抓获,几乎被打死。这巡警眼见着他就要咽气,就把他从囚车上推下,扔到了碱地里。时过半夜,一阵急雨竟把他给激醒了。
据他说这是去摸了摸阎王的鼻子,白白拣了一条命,再活多少年都是赚头。于是,他也不偷狗了,腰里用红布缠着条帚疙瘩,身上背着把大砍刀,专门在庄稼地里行抢。等老实的庄稼汉、赶集做买卖的农户从他身边走过,便一下子从高梁地里跳出来。这招往往把那些人吓个半死,身上的钱都被他掏光方才放人。
后来,这个家伙觉得跳来蹦去的实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便想弄把枪来升级换代。可这枪太贵了,他又买不起。一次,他花了两块银元,从一个当兵的手里买了一颗“水连珠”子弹。
这子弹是红头绿屁股,看起来也挺吓人的。当兵的还告诉他,只要撞针撞上绿屁股,子弹头就能飞出去打死人。听到这话,曹家生茅塞顿开,就拿着这颗子弹,去吓唬庄稼汉。
他一手拿“水连珠”子弹,一手拿着三寸大铁钉,威胁赶集回来的庄稼人,“你给钱不给?你敢说不给,我就钉啦!”这庄稼人也害怕,不知他拿的是个啥高科技武器,一般都扔下钱财,撒腿就跑。从那以后,当地便多了一句口头禅:你给钱不给?你敢说不给,我就钉啦!这曹小钉的名头就此传开。
当时,杨天风摆弄着手里的红头绿屁股,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还将子弹对准了屋内众人,右手虚握,象是攥着大铁钉,“你给钱不给?你敢说不给,我就钉啦!这,这也太有创意了。”
当时屋内是一阵不可抑止的哄笑,笑得最响的好象就是自己吧?
曹小钉把望远镜恭敬地递给王建雄,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扼止了他几乎要爆发出的笑声。
王建雄是万万想不到,杨天风竟然把这个当成笑料的家伙留了下来。等到再见面时,这家伙竟人模狗样地成了一个小军官,还有几个手下和一群土狗。
“长官,俺看从这边来正好。”曹小钉虽然也算小军官,可对上正经的军人,还是很不自信。
王建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从这边来吧,杨长官说了,总攻以你为准。”
“好的,好的。”曹小钉走进狗群,挨个摸着狗脑袋,安抚着有些躁动的狗,一只手指着远方有着隐约灯火的敌人宿营地,轻声念叼着,“一会儿去那就有好吃的了,再忍一下啊!”
几个手下依着曹小钉的指挥,快速地把导火索按照一定的长度截好,安放在狗背的炸药包上。
曹小钉亲自点燃了导火索,“去!”吆喝一声,松开狗绳子,再次指了指前方,猛地一拍狗脑袋,土狗嗖地一声窜了出去,撒开狗腿,曲折腾跃着直奔敌人的宿营地。
一条条狗被放出,身上带着似有似无的青烟,默不作声的向着远处飞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穿插迂回,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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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地从一个伪军的哨兵身边掠过,吓了他一跳。
“什么东西?”他端起枪,借着火光仔细地辨认,那个东西已经跑出去很远,“狼?”借着残月的微光,他惊疑地观察着,发出叫声。
“狼?狗?”又有哨兵发现了正在迅速靠近的狗,端枪射击起来,可是狗狗移动速度很快,要想在黑夜里击中,谈何容易。
枪声一响,营地里便骚动起来,伪军、鬼子不明就里,以为遇到了袭击,纷纷衣衫不整的从帐篷里冲出来。
鬼子指挥官披着衣服,走出帐篷,“怎么回事?”他惊疑地问着门口的卫兵。
“狼,我听他们在喊狼。”一个鬼子兵指了指,有些慌张的张望着。
一个狼样的生物正曲折腾跃着快速奔来,身影时隐时现,似乎还拖着若有若无的青烟,身前身后不时有子弹射来,溅起一朵朵尘雾。
“慌什么?帝**人怎么能被一些畜牲搞得混乱不堪。”鬼子指挥官不悦地训斥道。
“轰”,鬼子指挥官的话音未落,“狗书包”便碰巧在他不远处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耀眼的闪光过后,离得近的鬼子被“狗书包”里的碎小石头和铁片打成了筛子,离得远的鬼子要么条件反射般地趴在地上,要么非常狼狈地向后逃窜。
鬼子指挥官眼睛被闪得发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差点摔倒在地,紧接着灰屑、泥土、甚至有肉块从天而落,哗啦哗啦地落在地上。
硝烟散去,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薰黑的地面上有热气缕缕升起。
一条条土狗钻出不到一米高的庄稼地,飞奔过野地,接二连三地窜进了敌人的临时宿营地,专找穿着日本军服的“饲养员”要食物,围绕着、纠缠着,直到炸药包轰然炸响。当然,也有被枪弹打死的,但多数炸药包还是爆炸了。
“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在营地里响起,惨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一片的混乱。
…………
不在于杀敌多少,而在于制造混乱。从这点来看,杨天风的目的达到了。
而对于曹小钉,他还是寄予厚望的,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家伙会立个大功,一振名头。
趁着敌人的混乱,中路的佯攻和左路的围攻几乎同时开始。而在几里外的右路,特战小队对敌人的扰袭牵制也展开了。
重迫击炮、八二迫击炮、六零迫击炮突然从各个隐蔽的阵地猛然发射,大大小小的炮弹从沟渠、洼地、庄稼地、灌木丛飞出,砸向左路敌人,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中,陈支队的两个大队从潜伏位置猛然冲出,隔断两路敌人,并向敌人的侧翼展开进攻。
冈村宁次在南昌会战中集中使用火炮,杨天风不能说是学的,但也使用了这样的战术,力争最大程度地打击敌人,制造敌人的混乱,以利穿插分割并开始围攻敌人。
炮声、枪声、喊杀声在四面八方响起,莫德宏的主力团从西、北两个方向,蒋支队的一个大队(千人)从东,陈支队的一个大队从南,向着日伪混编的千人大队发起了猛攻。
开战之初,除了集中炮火猛轰外,三纵还在上风头使用了掺杂着辣椒面、胡椒粉的特种迫击炮弹,烟雾弥漫的呛人“毒气”扩散、蔓延,淹没了敌人前沿阵地。伪军没有带毒气面具,不可遏制地发生了骚动和混乱。连鬼子也惊慌恐惧,匆忙进行防护。
趁着混乱,在夜色和烟雾的掩护下,炮兵实施近距离轰击,十几门威力极其强大的飞雷炮,猛烈轰击。敌人的几块前沿阵地,被爆炸后的强大冲击波“扫”得干干净净!敌人伤亡惨重,士气也遭到沉重打击,赵家生大队一举突破敌人阵地,向纵深猛攻。
杨天风已经抵近指挥,正举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拼死顽抗的日寇。三纵凶猛的冲击部队和日寇亡命的反冲击队形,在战场上搅起一阵阵血花!八二迫击炮和六零迫击炮用猛烈的炮火绞杀着敌人的后续部队,鬼子也疯狂了,集中炮火猛轰要被突破的阵地。
“重迫呢,还没测算完毕吗?”杨天风面沉似水,望远镜也没放下,咬着牙问道。
重迫击炮是唯一能够间瞄并超出敌人步兵炮、迫击炮射程的压制火器,也正因为距离远,又没有什么气球、飞机的校准,只能凭着前线观察员的回报来测算诸元。
“开火。”已经成为炮兵专家的王光在很远的地方,听不到杨天风的催促,只是在以最快的速度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试射后便和几个军官再次测算前方指示的数据,调整炮口,猛地挥下手臂。
十几枚炮弹依次发出沉闷的声音,掠过夜空,狠狠地砸向敌人。
正在拼杀的战场后方,爆炸声此起彼伏,敌人的炮火迅速微弱下来。
四面八方的猛攻使三百多鬼子只能四处补漏,以维持伪军越来越低落的战斗意志。而鬼子的消耗也很快,特别是火炮大半被摧毁以后,很快就顶不住了,不得不进行收缩,想以村庄为依托,负隅顽抗,等待援兵。
夹杂着迫击炮的轰击,“轰、轰、轰……”连续几声剧烈的爆炸声突然从西面传来,川畸的心直往下沉。
敌人那种威力巨大的火炮又开始发射轰击了,川畸不认为是什么重炮,但这种恐怖的土质炸弹确实使己方遭到了惨重的损失。而且,兵力收缩于这个小村庄,怕是更方便敌人使用这种炮火吧?
“发报,敌人有我们所不了解的土制炮火,在近距离使用威力不亚于重炮,一个中队的皇军……”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迫击炮与飞雷炮对村庄中的敌人实行了层次打击,爆炸声刚停,在嘹亮的冲锋号声中,我军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
“轰轰轰……”空中接二连三地砸下来十几颗手榴弹,此起彼伏地轰然爆炸。
在爆炸的闪光中,鬼子指挥官看到烟尘弥漫的夜色中,士兵被这密集的轰炸炸得东倒西歪。
哒哒哒……捷克式轻机枪喷吐着火舌,在泥沼中陷足、艰难前进的敌人在密集的子弹下跌爬滚翻。
佯攻、牵制,使敌人陷入了暂时的混乱,好半天才得出判断,对手正在向左路发动猛攻。
松岛立刻下令右路部队向中路靠拢,并派出五百日伪军前去增援,其余部队则反击敌人的佯攻。
增援的敌人中途便遭到了地雷的袭击,强行推进后又遇到了阻击。陈支队的一个大队不仅兵力占优,而且在轻武器上并不逊于敌人。依托着沟渠、洼地,牢牢地挡住了敌人。
两个多小时后,左路敌人在集中炮火的猛烈轰炸,对手优势兵力的围攻打击下,伪军率先崩溃,残部收缩于村庄;右路敌人与中路敌人也已经会合,再次派出援军,携带步兵炮、迫击炮前来解围。而左路敌人陷入包围,三纵也抽调出部队赶来增援。
战斗立刻激烈起来,敌人炮火轰炸,然后反复冲击,但一条大路过于狭窄,兵力无法展开,对手依托地势且战且退,并在野地里设置侧击火力,顽强地抵挡着。
战况陷入胶着,远处的爆炸声、枪声更加激烈,鬼子指挥官一边继续强攻,一边派出两个小队的迂回部队,从大路两侧的野地里绕袭对手。
鬼子指挥官想得挺好,但两支迂回部队很快就发现事情变得很糟糕。绕袭的路线上不仅有湖洼地,还有泥泞沼泽,更有敌人小股部队的阻击。
在夜色下,鬼子无论如何不会比三纵官兵更熟悉这里的地形地势,跌跌撞撞、绕来拐去,行进缓慢不说,还不断遭到对手的火力杀伤,眼见是难以达到目的。
一群浑身泥浆、喘气如牛的“皇军”,拖着沉重的脚步,弯着腰、端着步枪,刚刚绕过一个积水的洼地,便遭到了预设火力的猛击。
指挥作战的鬼子小队长,挥动指挥刀、嚎叫着指挥部下,但是脑袋却有些昏沉——记不清楚这到底是第几次遭到袭击了。脚下的军靴不断粘上泥土,越走越沉,除掉之后没多大工夫,又是沉重依旧。
而敌人知道哪里水浅,哪里可以直过,哪里应该绕行,穿的鞋子也比皇军轻便,行动十分迅速、敏捷。他们往往就埋伏在皇军必须要走的路上,不断用突然而猛烈的袭击使皇军士兵变成倒在泥水中的尸体。
“敌人!”一声尖厉的喊叫猛然间响起,前方人影晃动,火光一闪,蓦地喷射出一片铁砂。
凌晨四时,经过近五个小时的激战,三纵和莫团全歼左路敌军,光伪军俘虏便有四百多。留下少量部队打扫战场,杨天风再次派出部队,与炮兵一起,反击敌增援部队。
此时,我军已经歼灭左路敌人,后顾无忧,部队数量骤然增加,并由阻援开始反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扫荡结束,建设
对面火力突然增强,炮弹已经对火炮阵地构成威胁,特别是两个迂回小队始终杳无音讯,让一直处在进攻姿态的敌人明白了一些什么,开始收拢阵脚,组成防御阵地,并向松岛发电请示。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左路部队,虽然左路部队只有三百多皇军,依然令松岛感到震惊。敌人的火力,敌人的兵力,他不得不做重新的评价和权衡。
“第一次扫荡永城时,第三集团军有一个正规团参战,而情报并未被我方了解,以致被敌个个击破。”宫本旧事重提,似乎有提醒之意,“此前情报显示,第二十一集团军的皖北部队有一个团赴援。敌人内线作战,又可从豫东调兵,总兵力应该是强于我军。”
松岛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夜间作战,敌人的兵力和动向皆难以侦察,地形地势又不利。不如暂且收缩,保持与敌接触,等待天明再展开攻势。”
“很快就要天亮了。”宫本比较赞同,但也不无顾虑,心想:敌人也会料到这一点吧?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果然正象宫本所想,炮火加强,兵力增多,迫敌后退防御后,三纵开始脱离接触,借着未明的夜色,逐批撤退。
吃一个,夹一个,看一个。
这样的战术杨天风知道,也未尝不想使出来。但这片地区湖洼、泥沼很多,对鬼子的大范围展开是阻碍,同样也影响到三纵。继续强行进攻的话,想吃掉这近两千的敌人,不仅很困难,天一亮,还有可能遭到敌人在飞机配合下的反噬。
不能太贪心,尽管有消灭所余敌人的可能,但杨天风不想冒险。如果歼敌不成却磕坏了牙齿,或者以损失很大的代价取得胜利,这都不是他所希望的。一旦部队遭到重大损失,特别是骨干力量的战损,将使三纵在很长时间内无法恢复元气。
而杨天风现在的扩军办法便是小损失、大补充,作为骨干的中下级军官和老兵在,便能把补充的新兵很快训练出来。
打得坚决、猛烈,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都力争达到最强;撤得也果断、迅速,隐于九地之下。
等到天色大亮,鬼子的侦察机应命而来,反复侦察,却已经找不到成建制的中国x军队。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松岛颓然地把侦察情报扔到一旁,“但我知道,敌人离我们并不远,他们还象饿狼似的窥视着,寻找着袭击我们的机会。”
杨天风!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就是知道。宫本瞭望着没有人影的原野,似乎希望杨天风能突然出现。
松岛率领着余部没有再分兵,而是沿着一条大路,以前锋、中军、后卫这样一种传统的方式继续退兵。
撤退的沿途,敌人毫无疑问地遭到了地雷、冷枪、冷炮的袭击,特别是一到晚上,三纵便派出小股部队骚扰偷袭。
等到退入萧县,清点人马,曾经浩浩荡荡的扫荡大军只剩下了一千五百多疲惫之兵,损失过半。
除了被全歼的千八百人,其余战损竟多是在每天零星的增加,最后才变成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大数字。
……………
在敌人退却的过程中,杨天风未尝不想再打一场歼灭战,但敌人猬集一路,撤得谨慎,防范严密,使他觉得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
鬼子学聪明了,这是杨天风的第一印象。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这可不是中国x军队的专利。
反扫荡算是胜利结束,但这只是暂时的。双方表面上偃旗息鼓,但就象拳击比赛的休息时间一样,两个对手各自在狠狠瞪视着,补充着体力,憋着要在下一个回合中击倒对手。
修房、建房,安置百姓,帮助春耕春种,三纵抽调出了很多部队,为重建家园而洒汗出力。
中国老百姓是纯朴的,也是最能忍耐的。鬼子气势汹汹的扫荡被粉碎,人员基本没有损伤,便是最大的安慰。而且,军队还派人帮着重建,这就已经是不敢想象的改变了。
再加上三纵的军纪一直是杨天风所看重的,为此早就成立了专门的宪兵队,这些臂带红袖箍的宪兵尽忠职守,基本杜绝了扰民、害民的行为。
最触动老百姓的还是苦难启发团,一些在沦陷区受过苦难的人员挨村挨庄的讲故事,讲述日本鬼子的残忍暴戾,讲述沦陷区百姓在鬼子压迫下的苦难生活,种种惨绝人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故事以平实无华的语言讲述出来,往往讲着讲着,便是台上台下一起落泪,痛哭失声的场面。
随后便是文工团的宣传鼓动,让每一个老百姓都明白,抗日是大家的事情,只有打跑日本鬼子才能有好日子过,要是没人关心,没人出力,惨祸早晚会落在你的头上。
宣传鼓动加上切身的实惠,使得老百姓对三纵的支持与拥护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使得杨天风所建议的各项措施得以由专员公署全面的落实,派下去的村镇干部工作起来也十分的顺利。
劝导地主绅耆,减租减税,捐款捐物,共济时艰;妥筹难民生计,成立难民救济会,设立难民工厂;蠲免扫荡受灾区域田赋;推行农村合作贷款,改正农村经济,活动金融流通;重行整编民众武力,寇来大家出击,无事各自归农;铲除贪污;防范敌特;肃清盗匪……
假以抗战大义,假以全民抗战的旗号,即便是有人非议,在杨天风的武力支持下,专员公署也断然施行。
权力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当你不曾拥有时,也许会事事被拥有她的人控制,有时甚至是完全不合理的控制,但你却没有办法;当你对权力的追求有了一点收获之后,你一定会体会到她给你带来的满足,这时你一定会拿这时的你跟以前相比,从而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为取得更大权力而努力的目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撑腰打气,强硬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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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世网络上对于当时社会上对于权力的迷恋的一种解释,也是对社会里,权力主宰一切,对权力的迷恋造成畸形的人格,人际关系全面扭曲。权力系统攫取了所有社会资源财富,并支配着无权势的弱者的批判。
权力本身的魅力在于有很多人会把你说的话当回事,可以调动指挥别人,自身价值得到体现。而且会带来的另外的利益,比如金钱和其它物质享受。
对于杨天风来说,他却有所不同。他尽量控制军队,以保障自己权力的完整性和权威性,只是执着于一个穿越者的优势和自认为正确的心理。他害怕别人会把他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而这种可能性是大大存在的。
他能够保持军队的战斗力,根据地人民的稳定,一是靠正确的战略战术和严厉的军规军法,二是靠廉洁高效的环境。国民党的**有目共睹,军队纪律的败坏也是相当普遍,这是他必须警惕和杜绝的。
就凭这两点,就足以使这块根据地陷入灭顶之灾。在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之前,他宁肯做一个招到非议的跋扈军头,也不会拱手将自己的心血奉献出来,用牺牲大多数手下的利益来获取更高的官位,这是绝对不能考虑的。
这便决定了他与军统是合作关系,象他这样拥兵自重,并且孤处敌后的武装力量,说实话,军统想彻底取代他,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这需要时间,需要对军队的渗透,需要对军官的收买利诱,对此,杨天风是深有警惕的,将肖四等亲信抽调出来,建起相对独立的情报机关和内卫系统,便是他的预防措施之一。
反扫荡结束,杨天风为了给专员公署打气、撑门面,出席了专员公署举办的茶会话。这其中有各县的知名人士、乡绅地主,还有各县府的官员。
其实,对于杨天风这位出身不正的将领,在敌后能打下一块稳固的地盘,即使战绩不错,来的这些人中也有很多抱着些轻视的态度。但茶话会上,杨天风的谈吐和风度让这些人吃惊不小。
“杨将军,众所周知,现在敌后坚持抗战的****部队是不少,但象您这样不仅几次击败日军,地盘更是不断扩大,能说说其中的决窍吗?”专员公署事先安排好的一个青年笑着问道,很明显是想让杨天风在众人面前表现表现,解答一些专员公署要直面的问题,顺便也给国*军系统增些光采。
“不敢说是什么决窍,只是一些心得体会。”杨天风很谨慎的说道:“至于在别的地方合不合适,还有待于研究。我简单的说几条,抛砖引玉吧!首先说到军队,不是自夸,三纵的士兵都是招募的,没有一个是强拉来的。而且训练时间较长,先是基本的军事技能和体力的训练,再是小战斗的洗礼,最后才会参加大规模的战斗,这样循序渐进,就保证了在残酷的战斗中很少有逃兵的出现,也相对保证了部队的战斗力。”
“嗯,在我的体会中,一个老兵相当于四、五个新兵的战斗力,如果拿起枪就算兵,那三纵很快就会扩充到数万。可这种虚有其表的扩充,不仅会增加后勤的压力,更会使指挥部的判断出现失误。”
“第二,就要说到地方上百姓的支持。”杨天风思索着说道:“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后勤,没有粮食,没有弹药,再凶悍的部队也会成为软脚虾。要想让老百姓真心实意的支持抗战,就要让他们得到抗战的好处。为此,专员公署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措施,使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善。军队又把他们从日本人的残酷统治下解放出来,他们自然会全力支持我们,来保住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
“为了保证老百姓的生活,杨将军可是手段严厉呀!”一个士绅模样的人似笑非笑的说道:“听说是颇有一些打土豪分田地的意味,劫富济贫的举措。”
杨天风目光一闪,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位先生有什么话尽管明言,在这里还没有因言而罪人的习惯。”
“那好。”这个士绅点了点头,朗声说道:“租地交粮,借债还息。一靠产业,一靠劳力,两相情愿,各不相强,这是一般的常情常理。佃东佃户对半分租,七分银子三分利,这是祖辈以来的老规矩。沧海桑田,改朝换代,这些常规惯例一直维持不变,佃东佃户相安无事,债主债户照旧往来。如今杨将军平白无故加以改变,这未免有违常理,于理不合吧?”
杨天风冷笑一声,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这个士绅,说道:“那我就给你算算帐,省得别人说我是匪性重,专横跋扈。种子、肥料、牲口、犁耙农具、劳力都是佃户出,佃东仗着几块地皮,丰年是大秤秤,大斗量,歉年依然是缴压地粮。佃户辛苦一年,却是食不果腹,这算合情合理吗?”
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杨天风有些激愤地说道:“在这国难当头之际,多少有血性的父老兄弟、姑嫂姐妹,为了抗日救国,舍弃了身家性命。可某些人,视国难而不顾,视民族大义于脑后,连这点有利于民族解放事业的事情都要强硬的拒绝。”
停顿了一下,杨天风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估算,即便是减租减息之后,所谓的佃东依然可以吃喝不尽,坐享其成。可某些人却还要大喊大叫的诉苦诉冤,少收了几成租子,比挖了他们的肉还难受。我无意触动那些大地主的根本利益,但在这神圣的民族解放战争时期,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已经成为各阶层人民的共识。全民动员,团结抗战,这是每个正直的中国人应尽的义务。”
“老百姓不为吃穿发愁,才有劲头打鬼子,才会送子弟踊跃参军。让那些对根据地政府的法令心怀不满的人站出来,问问他们,是谁保护了他们的一家老小,是谁保护着他们的财产?”
“在座诸位可以到各地的军队里去看一看,问一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士兵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他们流汗、流血,要是家里人还要忍饥挨饿,那他们是凭什么如此付出?在此,我要感谢那些拥护县府政策的开明绅士和地主,但我也要说,对于顽固抗拒、不识大局的家伙,我们也绝不会手软。要知道减租减息本就是国府首倡,我们的政策不仅合法,而且合理,也必将坚定不移的实施下去。”
“如果说杨将军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强取豪夺,那我可以给大家念一笔账。”宗辉在旁正色说道:“从涡阳起事至今,杨将军不仅将祖产的千亩土地无偿捐献给政府,更捐出了黄金五十两,大洋近万块,可以说,杨将军现在除了固定的津贴,再没有别的额外收入。那些不顾大局、顽固抗拒,还要四处诉苦的家伙,难道不感到惭愧吗?”
嘿嘿嘿,那个士绅模样的家伙面对周围人投来的鄙视的目光不由得干笑着说道:“杨将军自然是一心为公,但也不能不让别人有申诉的自由吗!”
“我们承认他们有这个自由,而且可以给他们更多的机会和时间,让他们充分的行使这个自由。”杨天风轻篾的笑道:“他们行使权利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涉,但是,要想在暗地里搞破坏,影响根据地的稳定,我们也绝不客气。”
“抗日救国乃大势所趋,个人损失在所难免。”杜老先生捋着胡子帮杨天风说起话来,“难免非得守着家财等日本人打过来?恐怕到时候不当汉奸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个人利益,孰重孰轻,难道还不清楚吗?”
“抗日救国乃第一要务,自然是不必细说的。”士绅强辩道:“但杨司令的做法也未免有些操切,而且与gc*d收买人心的减租减息如出一辙,难免引人非议,兄弟没有别的意思,也是替杨司令考虑,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方法而已。”
“感谢这位先生的善意关照。”杨天风口是心非的点了点头,很坚定的说道:“为了抗日的大局,我决不顾惜个人的毁誉沉浮。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诸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管是哪个党派的政策,只要对抗战有好处,我就采用;只要对抗日有帮助,对根据地有好处,我就施行。”
“至于这位先生要和我探讨更合适的办法,如果是和平时期,那我将非常乐意。但现在国家危难关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浪费在这上头,只有用最快、最便捷的方式来快刀斩乱麻的解决。”
杨天风不仅要表现出自己的风度和学识,还要表现出自己霸气的一面,顺便让那些想歪心思的家伙有所顾忌,不要以为自己是软弱可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小姨子?
“不用怕,有我在,有三纵在,就是告到国府去,也没用。”杨天风离开会场,却还留下了陈大龙和几个卫兵,“有事就找陈支队,枪杆子还没嘴巴子硬?还就不信了。”
“放心,这帮家伙也就嘴上说说,还敢乍刺?”陈大龙满不在乎地说道。
杨天风点着头,摆了摆手,带着几个卫兵去见刚刚抵达这里的西南联大慰问团。
以张大煜教授为首,还有几位专家学者,带着十几个大学生助手,组团来到了永城根据地。在云南的时候,张大煜教授细一询问,送信人象挤牙膏似的又拿出了一些资料,差不多是整个煤化工的规划设想,不仅涉及到以煤生油,还有制药,有机化工等方面的内容。
如同强大吸力的磁石,张大煜把文件资料拿到联大与同事们一商议,立刻便引起了几位专家学者的兴趣。于是,杨天风的目的达到了,又招引来了一批为他打工的专家。
当然,现在被杨天风殷勤接见的西南联大慰问团却只是礼貌性的对话,他们心里着急要看的是根据地的煤化厂,想见的也是专家同行——赵雨柔。但对话持续了一会儿,张大煜等人便发现,这位带兵打仗的将军,对煤化工也是相当的专业。
“煤化工的产品多种多样,但考虑到战时急需,以及煤化厂的规模有限,只能是权衡轻重,集中设备和人力生产最为急需的。”杨天风沉吟了一下,苦笑道:“我们现在主要是攻克精炼液体油、润滑油、染料制药这几大难关,也有了些进展和成果。当然,目前整个国内都面临着物资短缺,民用也要有所考虑。下一步便是寻求投资和合作对象,建立肥皂厂、甘油厂,以最有效地利用蒸馏煤炼油的副产品和废料。以民用养军工,或许也是一条发展之路。”
“是这样啊!”张大煜若有所思,说道:“我们也有个初步规划,与杨将军的却有不同。国内物资短缺,物价飞涨,如果在云南建起煤化厂,所生产的民用商品不与市场攀价,只是稍加利润,以缓解民用匮乏。”
“这个想法很高尚,但却不合适,不合理。”杨天风淡淡一笑,说道:“如果只赚少量利润,生产规模如何扩大,规模无法扩大,产能又如何能起到平抑物价的作用?只有不断积累,不断扩大再生产,提高产能,才能逐步让张教授的美好想法变成实际。”
“张先生不是学经济的,只是禀持着一颗热心和善心,还有一颗爱国之心。”一位专家赞扬张大煜的同时,也表示同意杨天风的说法,沉吟着说道:“不知道杨将军所说的突破和进展是什么,我们这些人是否能帮上忙?”
“诸位学者专家的到来,实在令杨某感到惊喜和振奋。”杨天风笑着吐出一口长气,说道:“我所说的进展和突破,准确地说便是实验室制法,而从实验室转到工业化生产,或是大规模生产,便需要诸位的聪明才智,诸位的渊博学识了。”
“这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缪云台搓着手,“已经能制造出来,这就说明很快就能建厂生产。”
“缪兄,事情可能不会这样顺利。”张大煜急忙提醒道:“从实验室到大规模生产,其中还有很多困难要解决。”
缪云台不是很懂,但得到张大煜提醒,也知机地闭上了嘴。他不是化学方面的专家学者,但早年曾留学美国学习冶金,回国后把个旧锡土变身为国际上畅销的精锡。现在,他掌握着云南经济建设机构,可谓是既有影响力,又有资金,更怀揣云南工业梦的人物。
抗战以来,当云南成为大后方,各路人才、机构迁滇,他立即意识到云南工业正迎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首先提出在云南建立一个生产汽油、柴油为主的化工公司,开发云南本土资源,发展云南工业,并支援抗战。西南联大对此十分支持,并推荐了张大煜。两个有梦想的实干人物碰撞在一起,可谓是风云际会,注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聊到专业领域,众人都来了精神,问答之间十分融洽。
正当杨天风讲着德国的鲁奇-鲁尔盖斯低温干馏方法,并延伸到塑料和尼龙时,门口匆匆地进来一个女孩。
“对不起,麻烦让让,让一下,对不起啊!”赵雨情一直来到前面,对着导师黄景兰咧嘴笑着,抱歉道:“对不起,老师,我那个,来晚了。”
黄景兰有些无奈,当着这么多人面儿,也不好多加斥责,只好摆了摆手。
“嘿嘿。”赵雨情讪讪一笑,东瞅西望,想找把椅子,目光游移,正对上杨天风的眼睛。
杨天风的嘴半张着,眼睛眨也不眨,直盯盯地看着赵雨情。
“杨将军是吧,我听人说过,打鬼子很厉害呢!”赵雨情却不见外,笑着招了招手,拉过一把椅子挨着导师坐下。
小肥皂儿,真的是小肥皂儿来了。赵雨柔可惨了,要是家里人知道她做了三少奶,还不把她屁股打烂哪?
杨天风已经确信这个浮动跳脱的女孩就是在照片上看过一眼,自家的小姨子。他的脑袋有点乱,话也说不下去了。
“杨将军,杨将军——”黄景兰开口提醒,有些抱歉地说道:“这是我的学生赵雨情,虽然跳脱一些,却极是聪明。她迟到打扰了杨将军,我在此表示歉意。”
啊,杨天风眼睛眨了眨,清醒过来,这就没跑了,雨柔,雨情,这名字一听就是有关系的。
“这个,黄先生言重了,我突然想到些别的事情,有些走神,抱歉,抱歉啊!”杨天风很快调整心情,怎么也得先把眼前的正事办完,再想办法通知赵雨柔,不行就让她先藏起来。
而在当时,虽然有了号称“千用材料”的酚酫塑料,合成纤维尼龙,但有机化工的发展还是经验主义的,人们并不了解聚合物的形成和结构。大分子的概念刚刚由德国有机化学家霍尔曼施陶丁格提出,却还没有得到广泛认同,直到一九五三年他才因一九二六年的研究获诺贝尔化学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姐妹重聚,造灰机(勿忘国耻)
勿忘国耻九一八,爱国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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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理论上的突破,必将带来实践上的开拓进取。高分子化学一旦真正建立起来,人造纤维、玻璃纸、聚氯乙烯和聚乙烯等新材料将很快接踵而至。
特别是尼龙,可以做齿轮、轴承和医用缝合线,或者生产降落伞、军用帐篷、飞机轮胎帘子布、军服等军工产品。
杨天风想得很远,尽管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实现,可即便抗战时没用上,对国家、民族来说,在有机化工方面能取得成就,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好事。
“煤化工竟然能延伸得如此多、如此深——”张大煜等人发出了感慨,缪云台更是为此光明的前景而兴奋异常。
按理说,这里没有赵雨情插嘴说话的份儿,但这丫头从不按常理出牌,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杨将军,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虽然说得很简单,但我感觉还有很多东西不是没有,而是您来不及说,不想说。”
“这个,说来话长——”杨天风想暂时敷衍过去,倒不是他没有铺垫好,而是不想在此浪费时间。
“杨将军在欧洲游历时,曾用各种伪装身份,比如乞丐、学生、工人、浪荡公子……”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赵雨柔戴着个口罩出现,淡然而清晰地说道:“广泛刺探和学习欧美国家的先进技术,搜集整理了海量的资料,现在终于可以报效祖国了。为了避人耳目,他又用各种化名把这些资料送给国内的知名学者、专家,赵雨柔,便是他借用的化名之一。”
众人发出惊咦之声,但很快便把目光从赵雨柔转到杨天风身上,原来众人看到的资料竟然是这个年轻的将军历尽千辛万苦才搜集整理出来的,现在却无私地贡献出来,实在是令人钦佩。
小肥皂儿来之前还写了信,幸运的是信比人早到了。杨天风只是愣怔了一下,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还有这丫头,急忙忙地赶来,把焦点再投到自己身上,然后便是欺骗、哄弄自己的妹妹吧?
戴着口罩也挡不住姐妹相认,赵雨情站起身使劲盯着,还不太敢确定,赵雨柔已经冲她用力招手,把妹子叫了过去。
这丫头——很累呀!杨天风暗自叹了口气,或许这就将是离别的前奏。还她一个自由身,让她去与家人团聚,也是件好事吧,尽管心中有那么一股失落感。
…………
反扫荡结束后,三纵的战略走向似乎又发生了转移。弹药物资向西运输,经过大战的陈支队和佟支队进入了休整补充。郭支队则分批秘密西调,接收蒙城后所招的新兵也向鹿邑、毫县开拔,加紧训练,补充进余亚农的四支队。再加上很快便能补充满编的周团,西线的兵力空前的雄厚。
重新布署了军力,制定了相应的计划后,杨天风便一门心思扑到兵工厂和炼铁厂,抓紧赶赴西线坐镇前的短暂时间,力争在武器的生产制造上取得突破。
从宿城迁来的居民,从沦陷区和黄泛区不断进入根据地的百姓,使得根据地的人口大量增加。为了生计,在土地有限的情况下,产业工人的招募和家庭作坊的建立便进行得很顺利。
粮食的压力,暂编骑一师的调防和即将围绕淮阳展开的连番血战,使得杨天风终于把目光集中到了豫东平原。现在,三纵的实力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该是与商丘日军骑兵旅团,以及大汉奸张岚峰较量的时候了。
打鬼子自然令杨天风感到身心愉悦,而大汉奸张岚峰还是“运输大队长”呢,不捏这个软柿子,就捞不到更多的武器弹药。不仅要抢,要缴获,杨天风还要勒索,用俘虏的伪军军官来交换。
当然,在杨天风的记忆中,豫东将是血战,而且不只一场。他要尽量做好准备,那或许是三纵进行正面作战的开始。
一条长长的水泥跑道正在依山修建,多数人都不清楚杨天风要干什么,即便是少量的技术人员,起初也对杨天风修复缴获的六川九四乙型侦察机,并要用于实战而抱怀疑态度。
但现在,这架受损不重的立川九四乙型侦察机确实按照杨天风的指导,在金属材料的制造已经取得很大成绩的保证下,重新修好了。
一叶半型的木金混合制主翼,金属一体成型的机体制作,气冷星型九汽缸引擎(550马力),7.7公厘机枪三挺(或四挺),可携五十公斤炸弹。具有近距离侦察、对地上部队的战斗支援与联络等多用途,让九四式侦察机成为日军前线的至宝。
但杨天风修复这架飞机,并不准备使其执行多项任务。由于是双座,又是金属一体的机体,按照目前的技术能力,进行改造很难。所以,他想将这架飞机作为教练机使用,培养飞行员。
炸弹架拆掉,三挺机关枪拆掉两挺,减重减负后的飞机,接近或超过了修复前的运动性和工作效率。
显然,杨天风目前的注意力并不在这架修好的飞机上。尽管他通过军统,请调有经验的飞行员,但他对仓库中搜集的一堆破烂更感兴趣。
安庆袭攻战中桂军搜集的飞机零件和残骸,主力和游击队在作战中缴获的破损摩托车……能重新修复使用的飞机引擎有三台,汽车发动机数十个,摩托车引擎十余台。杨天风带着技术人员把这堆破烂进行了分类整理,进行了评估检测,给技术人员布置了修复的任务和指导意见。
飞机,要想在局部消除鬼子飞机的威胁,取得关键性战役的胜利,就要尽可能地取得空中优势。这种空中优势可能不会是数量上的,但至少也要让鬼子那种全用途的侦察飞机不能嚣张。
虽然这是一个比制造轻武器更艰辛百倍的工作,但再难也要起步。发动机制造不了,那就用鬼子的,而在飞机的结构和武器等方面独僻蹊径,以及作战战术的合理改进。
杨天风肯定不会想着建成一个完整的航空工业体系,尽管他可以拿出很多优秀发动机、飞机的图纸,但发动机、仪表、电气、测试设备等等,要从无到有地去搞研发,便是近乎天方夜谭。
所以,他还是决定利用自己脑中的资料,利用拼凑和改进,搞出那么几架飞机,在日军陷入南洋泥潭后,在沦陷区开始反攻。
何况,杨天风还有几个能使中国空军提升实力的绝招,等到日本零战一出,中国空军避战,也就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现在,他要做好准备,各种准备。
“长官,这些摩托车引擎能造飞机?”欧汉涛对此表示充分怀疑。
“超********,在某种环境下,对付鬼子会很有用。”杨天风淡淡一笑,把手里的图纸递给欧汉涛,“让技术小组先研究制造这个,造飞机的事情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等我招到的南洋机工大批来到,才是大发展的时候。”
二十世纪70年代以来迅速发展起来的超********,大多是由铝合金和尼龙布、轻木、硬泡沫等材料构成,再装上一台几十马力(小的飞机甚至可以使用八马力的发动机)的小发动机即可飞行。由于飞机重量轻、体积小、结构简单,在后世,许多业余爱好者,能够在家庭完成制造和装配。
日本鬼子的摩托车的引擎为仿制哈雷的二十五马力发动机,再加上河南地区的泡桐木,以及根据地炼钢冶金技术的提升,制造出超********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当然,超********飞得慢、高度低,在战场上很容易遭到攻击。但武器的使用要看环境和时机,比如白刃战时,长矛比三八大盖更有威力。杨天风要造超********,是作为一种秘密武器,突然使用,以一击致命的方式影响战局。
欧汉涛拿到的图纸却不是什么飞机,而是一个二级两速机械增压器。
增压器是内燃机上很常见的一种设备,二战飞机发动机上使用增压器主要是提高高海拔下的飞机发动机性能。增压器主要有两种,一种叫机械增压,顾名思义,就是通过机械作用驱动的增压器工作进行增压;另一种则叫涡轮增压,是借由发动机内排出的废气驱动涡轮机来驱动增压器进行增压。
从先进程度来看,自然是涡轮增压的效果好能够适应螺旋桨飞机所能飞到的所有高度不需要发动机直接提供动力。但因为其温度高导致对材料要求非常高,结构复杂,重量特别重。而且,当发动机功率下降,废气压力不够的时候,涡轮压气机转速不够,反而会对进气造成阻碍,从而使发动机输出功率降低。
而机械增压的优点在于结构简单,重量较轻,对材料要求低。当然,它要吃掉一部分马力来带动压气机在高度过高的情况下有可能会拖累发动机输出。
所以,同样的发动机和增压器的组合,在细节上的设定区别会带来不同的结果,而不能说涡轮增压就必定比机械增压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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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机械专业的专家,欧汉涛稍一细看,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理,有了精密加工机床,以及材料质量的提升,他认为是可以制造出来的。
“屠倭电锯已经制造出了样品。”在表示了乐观之后,欧汉涛向杨天风汇报了mg42通用机枪的制造进度,“只不过,很多零件不是冲压,而是用机床铣、削、切、钻,工时较长,耗费较大。当然,技术小组还在进行改进,以期达到长官的要求。”
杨天风轻轻点了点头,这是不可避免的,能制造出来和大规生产总是有着距离,也只能在不断提高技术的基础上进行改进。但令他欣慰的是捷克式轻机枪在后方技术人员的帮助下,已经建起了半流水线作业,材料充足的话,每天可量产二十挺。
“进行实弹测试,掌握具体数据。”杨天风笑着拍了拍欧汉涛的肩膀,“兵工厂的工人有一千二百多了,你就相当于支队长了,我要给你提高待遇。”
“别,别。”欧汉涛连忙摆着手,谦逊道:“现在的待遇已经很好了,若是比起扛枪打仗、流血牺牲的官兵,我都感到汗颜。”
杨天风沉默了半晌,再度用力拍了拍欧汉涛,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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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是鬼子的命脉,沿线布置的兵力较多,也使其很难抽调出大量人马。当其抽兵扫荡时,我军便可以攻其必救,使其扫荡难以持久,或者是半途而废。三纵此次反扫荡的战术战法,值得我们学习。尽管在装备上,我军无法与三纵相比较……”
彭xf刷刷点点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不时停笔思索。
“……杨天风这个人比较难以琢磨,但从目前来看,他对我军的态度还是友好的,也有很大的合作空间。而他的一些理论,不管是政治、经济方面的,还是军事的,都大有值得研究、学习的地方……”
门一响,谭政委拿着几本小册子走了进来。
“都刻好腊纸,开始印刷了。”谭政委冲着彭xf晃了晃手中的小册子,放到了桌子上。
《地雷战精讲》、《破袭战》、《村落战》、《刺杀简解》……彭xf轻轻拍了拍几本小册子,说道:“这些都是很实用,很有借鉴意义的。杨天风这个人倒是不藏私,令人钦佩。”
“藏私嘛,还是有的。”谭政委笑了笑,说道:“支援了部分武器,可没有图纸和制造工艺,还打了欠条。这个,嘿嘿。”
“得陇望蜀。”彭xf伸手点了点谭政委,说道:“有了图纸和制造工艺,咱们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何况,杨天风也不会屙金尿银,人家维持着军队,还要苦撑起兵工厂,不知苦心筹措地投入了多少。能大方地借给咱们,就已经值得咱们感激了。再说,也不是都没给,象那个飞雷炮、地雷,人家也是估量着咱们的能力而有所保留的。”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谭政委坐下来,掏出一根烟点着,慢慢吸着,缓缓说道:“我与三纵派来的联络官长谈过两次,从他口中得到了很多情报,也更了解杨天风这个人。可以说,三纵的实力超乎我们预料的强大,杨天风这个人的能力,也非常厉害。幸亏,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彭xf沉吟着,半晌才缓缓说道:“杨天风确实眼光长远,且极有能力。从他的表现来看,抗战极为坚决,只要把握住这个大前提,双方冲突的可能性并不大。”
谭政委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目前的任务还是立稳根基,建立根据地。杨天风怕是还有些瞧不起咱们,派联络官的主要目的是情报共享,起码在咱们的实力增长起来之后,才会有协调军事行动的可能。”
“就象对其他抗日武装一样,杨天风是希望咱们多少也能牵制住一些日军。周边的抗日武装变强了,能减轻三纵的压力,也更能保卫根据地的安全。”彭xf的口气变得沉重起来,“他能疏散百姓,硬顶日军,咱们建立起根据地,也能做到不使老百姓糟害吗?发展,壮大,这才是咱们的当务之急。以后,还要请他帮助建设兵工产业,或者是自己建设,作为军队的坚强后盾。”
……………
大别山根据地,立煌县。
“司令,该量血压了。”副官带进了医务兵,对正凝神看着文件资料的廖磊说道。
哦,廖磊抬起头,笑了笑,挽起了袖子。
量过血压,医务兵说了数字,便走出了屋子。
“司令,血压还是偏高,但比以前要好。”副官关切地提醒道:“看来,杨天风送的药茶和方子还是管用的,我再按方给您多配一些。另外,您也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
廖磊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杨天风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行军打仗、军工建设都是一把好手,还懂得些医道。”
“他倒未必懂得医道,估计是听别人说司令有高血压、头晕的宿疾,才找别的医生弄到的方子。”副官猜测着说道:“至于行军打仗,卑职觉得还真是挺厉害。”
“永城根据地北近陇海,东抵津浦,地处要津,又有商丘、徐州重敌压迫,他能开拓并稳定住根据地,能力非凡啊!”廖磊沉吟着说道:“特别是军工生产,如果能继续扩大规模,我们第二十一集团军,孙桐萱的第三集团军,都要受惠于此。虽然我们也开始着手建设,但机器设备、技术力量,都难在短时间内取得太大的成果。而从杨天风的态度来看,他并不藏私,可谓是非常难得。”
“咱们也能制造飞雷炮、手榴弹了,这么短的时间,也算是不慢了。”副官劝慰道:“听杨天风派来的技术人员说,再有月余时间,差不多能制造出迫击炮。”
“迫击炮,六零迫击炮。”廖磊轻轻颌首,感慨道:“杨天风的思路总是有些奇特,从这迫击炮上便能看出。要我看,这六零迫击炮比八二迫击炮更适合游击战。当然,如果技术和生产能够提升,也要造八二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议论,回家团聚?
“是啊,以后咱们会有更多的武器装备,战斗力提升是肯定的事情。”副官有些敷衍,再次提醒道:“司令,您早些休息吧!”
“好,我看完这些文件就睡。”廖磊摆了摆手,又低头翻阅起来。
副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廖磊看的是军官观摩团在反扫荡结束后所写的报告,每个军官按要求都写了一份,角度不同,看法也有差异,但都对三纵的战斗力,以及杨天风的大胆狠辣表示了赞赏。
综合起来看,廖磊也整理出了其中适用于第二十一集团军的一些战术战法。而使正规军掌握并熟悉游击战,一直是廖磊希望和努力的。可说到底,二十一集团军是正规军,凭装备和实力,又不能全部照搬一般游击队的打法。
而三纵这种打法,就比较合乎他的心思。游击队和与正规军分开使用,各自发挥长处,对鬼子的进攻则使用小部队,采用多种手段予以迟滞、消耗,而正规军在侧窥伺,待敌人疲惫或露出破绽后,便大举行动,给敌人以沉重打击。
还有村落防御阻击战,可以看成是固守要点,而不是处处设防,更不是防线平铺;大迂回穿插分割,炮火集中使用,在敌后制造混乱、攻敌所必救……
从各人的报告中,廖磊整理出了可供学习借鉴的新战法,一一归纳。等他停下笔来,已经是深夜时分。
……………
夜深了,煤化厂的宿舍里还亮着灯光。
“杨将军真是厉害,能搞到如此详细、且被当作商业机密的资料。也定然是吃了很多令人难以想象的苦,克服了很多困难。”张大煜教授从桌上抬起头来,说道:“有了这些,咱们的工作便简单多了。”
从实验室制取到工业化生产,可能会有极大的困难,要耗费极多的时间。但杨天风连工业化生产的流程也制定出来了,所欠缺的便是专家学者们用自己的知识去加以实践。
“炼油设备、裂油设备、碳化设备……”黄景兰教授一一列举着,说道:“虽然都要制造,但有相关的图纸,我看倒不是克服不了的困难。水泥、耐火砖,还有兵工厂提供的帮助,杨将军已经做好了大部分的准备工作,留给咱们的难题并不是太多。如果这样咱们还不能成功,那可真是——”
“能成功就好。”缪云台看到了曙光,既急切又振奋,“等到这里成功了,咱们就赶快回云南,筹措建设利滇化工厂。在这沦陷区,终究是不保险。”
“这里不是沦陷区,是根据地。”张大煜着重提醒道:“敢在这里进行大规模的生产建设,杨将军对部队和战力是相当自信啊!而且,这里虽然是群敌环伺,但民众的精神面貌却比大后方要好很多。”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黄景兰点头赞同,“看那些技术人员和工人,工作热情实在令人感佩。要不是——我倒是想长期留在这里。”
张大煜苦笑了一下,不好劝说,便岔开了话题,“你那个学生呢,又跑到哪去了?”
黄景兰无奈地摇头,“和她姐姐在另一个实验室,听说磺胺已经制取出来,还真是了不起的成就。”
“如果象这样有完整的资料和流程,实验室制取倒也不算太困难。”张大煜停顿了一下,说道:“缪兄,杨将军所说的经济方面的运作,想必你是赞同的吧?”
“以市价赢利,再扩大生产规模,以数量压价格,企业和民众都受利。”缪云台点了点头,说道:“杨将军的这个思路是对的,肯定也会发展民用产品。否则,他的军工生产只是供给军队,是赔钱的买卖,难以长久支撑。”
“我看是不是可以与杨将军达成一个协议,待咱们生产出产品后,划定销售范围,毕竟他是出了大力,还有军队要供养,要和鬼子打仗。”黄景兰试探着说道。
“这没问题。”缪云台答应得很爽快,“这么大的市场,谁也不能垄断,咱们发展工业,不也是想着为抗战出力吗?当然——”
“当然也不能亏本倒闭。”张大煜补充了一句,和缪云台、黄景兰相视而笑。
…………
实验室不只一个,而是三个,主项自然是煤化炼油,次项则是医药和胶粘剂,三个研究小组按照杨天风的资料指导,各有分工。
赵雨柔和郝佳琪,以及刚刚从华北沦陷区被护送而来的郝佳琪的父亲郝教授,便撑起了医药的研究。
“磺胺在试管内没有杀菌作用,你们怎么确定制取出来的晶体的有效性?这里有生物细菌专家吗?”郝教授虽然对制取流程表示钦佩,但基于科学的严谨态度,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已经交给杨天风,被证明是有效的。”郝佳琪解释道:“至于他是怎么证明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郝教授想了想,无奈地叹了口气,战争啊,伤口感染的人还会少了,与其看着死去,倒不如大胆用药物去试一试。
其实他倒是想偏了,杨天风确实拿活人做了实验,但不是自己人,而是被扣押在矿山做苦力的日本侨民。这些日本人的信息他通过马玉名的军统组织向外透露,明码标价地勒索赎金,他和军统三七分成。这些做苦力的日本侨民,有了伤口感染,便成了他试药的对象。
赵雨情眨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姐姐和郝佳琪演示着实验过程,不时好奇地询问几句。
赵雨柔为自己的成就感到骄傲,也很庆幸自己把妹妹以最快的速度拉到了煤化厂。在这里,她和郝佳琪的身份是大学生,只有几个警卫才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在她的严令下,杨天风也帮了忙,调走了警卫,换上了新人,赵雨情到现在还不知道底细呢!
“姐姐,你好厉害呀!”赵雨情笑得畅快,“在昆明的时候,听导师说一个叫赵雨柔的学者,在沦陷区建立起煤化厂,并且有着极高的学识,我还不敢相信是你呢!”
“确实不是我呀!”赵雨柔赶忙说道:“没告诉你嘛,我现在用的是化名,赵三。杨天风的化名更多,随手抓过一个认识的便用,可是坑了不少人呢!”
“你叫赵三,那郝姐姐就是郝四喽?”赵雨情撇着小嘴,笑道:“骗谁呀,这么难听的名字,你们也会用?”
“用,真的在用。”郝佳琪给好友打着掩护,“我就叫郝四,没骗你。”
赵雨情笑了一阵,说道:“姐,等我们回昆明的时候,你也一起走吧!爸、妈可想你了。”
赵雨柔的表情僵了一下,迟疑着点了点头。
郝佳琪若有所思地看了赵雨柔一眼,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军工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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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比的是综合实力,而不单单是人口多寡和国土大小。
中国作为一个农耕国家,在与完成工业化的小日本抗衡时,当然要落下风。
而在永城根据地,杨天风却希望能在局部形成一个工业化很高的发展模式。兵工厂的不断扩大,作坊式加工制造的推广,土法炼铁、炼焦的扶持,产业人口的数量逐渐有赶超农业人口的趋势。
为了用有限的土地和日益减少的农业人口来养活根据地的军民,土化肥、腐植酸,以及科学的种植方法,是必须推广使用的。只要粮食产量得以提升,杨天风便可以更多的扩军,更多地扶持培养产业工人。
而高杆作物长起来了,也被人们称为青纱帐。环境的改变,使游击战进入了黄金时间。日本鬼子的扫荡刚刚下去,通常在这个季节也不会再发动。
这给了杨天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一边扩充部队,加紧训练;一边由参谋长梁末青等军官指挥,以乡村为目标,开展大规模的游击渗透。他则全身心地投入到军工生产之中,并开始囤积弹药物资,准备着两个月后的大战。
已经定型生产的武器弹药,杨天风不管,只是让欧汉涛继续招募工人,扩大生产;他的精力主要集中在37毫米高炮的仿制,飞机的改造,屠倭电锯的改进,以及覆铜钢板的压制和子弹轧壳机的自制上。
这个时候,杨天风真是恨不得会分身术了。幸好,电话联通起来,使他能够方便指导,省了他很多的时间和气力。
大后方的专家、工程师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在互相交流、学习中,很多新工艺、新技术被大后方的工厂企业所采用,同时也提高了根据地工厂的技术水平和产品质量。
七月初,两条轧壳机生产线终于制造完成,覆铜钢板制造的子弹经过上千发的试验,合乎战斗需要。
相比于纯铜弹壳,钢壳子弹对膛线的磨损较大,为了方便抽壳,也要尽量制造成带底缘大锥度形状。所以,杨天风才花费大气力研制覆铜钢壳弹,尽量降低不利影响。而且,这也只是第一步,等到钢材质量能够继续提升的话,他还准备生产涂漆钢壳弹。
而覆铜钢壳子弹比纯铜子弹要节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铜料,也就是说,回收一颗弹壳,融化后生产覆铜钢,再生产制造子弹,一颗就能变成四颗至五颗。
这对三纵来说,意味着弹药更加充足。而屠倭电锯(mg42)尽管还达不到德国的冲压水平,有些零件还需要车床加工,但从目前的制造成本和时间来看,并不比捷克式更耗费。
大后方的兵工厂能制造步枪、捷克造、马克沁重机枪,还能制造迫击炮,而根据地兵工厂到现在,除了规模和人力,在技术水平已经赶超。当然,后方兵工厂的技术水平也在不断提升,在战时需要的紧迫下,工作生产效率也要大幅提升。
专门的生产线建立起来后,屠倭电锯现在已经能达到日产十挺,杨天风将其大部装备给郭支队(又叫直属警卫团)和蒋支队,还组织了机枪射手急训班,又不断将装备和物资向鹿邑转运,为西线的大战作准备。
在决定将屠倭电锯装备部队前,兵工厂厂长欧汉涛曾不无忧虑地向杨天风表示,这种机枪万一被鬼子缴获仿制,后果将很严重。
对这个外行的忧虑,杨天风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微笑着提了个问题,“枪支的设计是以子弹为基准,还是以枪支原有的结构去配合子弹?”
其实,犯过这样错误的并不只一个。二战末期,对mg42又恨又怕的老美,抱着务实的反向思考态度,天真地以为依样画葫芦再搭配自己的.30-06子弹就可以创造出威力比mg42还强大的机枪,并且暂定命名为t24通用机枪(原型武器以t作为代号,正式就役之后才改为m),并由席格诺转轴器(saginawsteeringgear)公司负责进行。
不能不说这种想法还是天真了一些,.30-06子弹的装药量比7.92毫米毛瑟弹多出0.34cm³,或许你认为不多,但在不更动原来的结构与设计下,这多出的一星半点火药就让t24机枪在全自动射击的情况下比北美野马还疯狂。总算美军很明理,以及睿智地将这个计划束之高阁,并当作从未发生过。
任何一个工业化国家都按照自己的战争理念和工业特点,来建立自己的军工体系,形成了武器制式化、弹药统一化、系列化,以使后勤保障有力。
所以,各个国家都不乏优秀的武器。比如捷克造轻机枪、mp40冲锋枪、mg42通用机枪、捷格加寥夫轻机枪、**莎冲锋枪等等,但却没有“博采众长”的军队,除了中国使用“万国造”以外。
当然,杨天风不排除屠倭电锯被鬼子缴获,也不排除鬼子会加以仿制,但这种可能性很小,也没必要担心这个。特别是日军已经开始装备九六式轻机枪、使用77毫米枪弹,并认为九二式重机枪表现出色、维护性优良、杀伤力可观,就更不大可能再生产另外的枪弹,且要大规模换装了。
而杨天风急于装备屠倭电锯的原因,便是目前军队中的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过于笨重,机枪掩体易被发现摧毁,压制不住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捷克造虽然不错,但弹匣只有二十发,与日军的九六式轻机枪相比,在持续火力上也落于下风。
而屠倭电锯射程远,射速快,杀伤力强,且可轻、重两用,确实将成为三纵的可靠压制火力。至于耗弹量大的缺点,借鉴于历史经验,杨天风在机枪手急训班上教导了三发点射和扫射相结合的办法,并加班加点生产覆铜弹壳的子弹。
新武器、新弹药的生产制造无疑又意味着兵工厂取得了一次突破,但更大的突破却是开始了自制机器设备的历程。冲压机、轧板机、轧壳机的制造成功,无疑使产量提高了数个层次。
精密车床的购入,生产工艺的提高,猛火药的配制成功,又催生出另外的武器,准确地说,是另外的弹药。
12.7mm穿爆燃弹头,无起爆药雷管,只装有猛炸药,基本结构由弹头壳、铅套、钢套、弹心、燃烧剂、炸药、可燃物组成。
当弹头以一定的速度贯穿薄钢板(相当于飞机蒙皮)时,一方面钢板发生变形并遭至破坏,另一方面弹头前端受到挤压后发生变形,同时挤压燃烧剂与炸药。
猛火药受到冲击形成热点,引爆炸药,炸药的爆炸就从这些点开始被激发并扩大,直到使全部炸药发生爆炸。如果弹头的撞击作用使燃烧剂先燃烧,则燃烧火焰也可使炸药由燃烧转为爆轰。
可以看出,穿爆、穿爆燃弹头的生产制造比较复杂,也不是配备给一般部队使用的,而是专为防空武器,或者为战斗机配备的。
而12.7毫米穿爆弹的研制生产成功,在当时也是世界领先的。当时的军火专家曾经计算过.50毫米子弹即便装填了炸药,也不一定有足够威力摧毁被甲,藉此认为只有20毫米以上的炮弹才适合设计爆破弹。
原因很简单,信管的小型化是个问题。美国曾实验过多种12.7*99穿甲爆炸弹,引信方面均不过关,因此才没有为布朗宁m2装备穿甲爆炸弹。英国人断言只有20毫米以上的弹头才适合装备爆破弹也与此有关。
而猛火药的配制成功,则轻易地解决了这个难题。而想要有效的摧毁躲在防御装甲之后的敌方战斗机乘员、引擎还有油箱,最有效的手段就是采用爆破弹甚至是穿甲爆破弹。
另外一种弹药则是迫击炮燃烧弹,分为82和120两种。燃烧弹,自然是填装的炸药少一些,而另外填装燃烧剂了。但这种燃烧弹与尚未问世的凝固******还有差距。
尽管人类早就用火作为武器并应用于战场,但使用的的流质燃剂(例如喷火器的燃料)有个重大问题,这种物质容易喷溅又难以附着,很难达到集中杀伤的目的。后来,科学家们发现改用胶状汽油可以提升喷火器的射程与效用,但是胶状汽油要使用需求量大又昂贵的天然橡胶,很难制造。
而直到二战后期,美国的一群化学家才研制出廉价的汽油黏稠剂,并进一步提出黏稠剂与汽油的混合比例公式,让混合物能遵循指定的速率燃烧并附着在物体之上。凝固******才由此诞生,并在以后的战争中大量使用。而小日本,则成了最先的“受益”者。
杨天风当然知道汽油黏稠剂的组成,以及混合比例公式。但基于现实的条件,他还不能马上就制造出来,要等煤化工厂取得进一步的突破,生产出他所需要化学用品。
尽管如此,他还是采取了尽可能的手段使填装的汽油变得粘稠,或者叫胶凝汽油(类似凝固汽油)。它们是由汽油、煤油、碱液、油脂、松香、肥皂、石蜡、白糖和动物血等混合而成,能粘在大部分平面上强烈燃烧,火势几乎不可扑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说媒,漫步闲话
这种“高科技”炮弹,如果对猥集一处的日军突然使用——嗯,杨天风似乎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抽了抽鼻子,空气很清新,也因为季节的关系而变得炎热。杨天风礼貌地伸手拂开前面的柳条,豆腐西施翟秀儿带着羞涩和腼腆弯腰而过。
两个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沿着小溪缓缓走着,说着话。身后不远,肖四和两个护卫在跟着,肖四的脸上显露出期盼又急切的表情。
杨天风停下了脚步,前面不远处,赵雨柔站在树下,亭亭玉立,但脸色却有些不善。
最后又比较直白地向翟秀儿确认,含羞不语便意味着默认,杨天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明天便找媒人去你家,彩礼什么的包管你父母满意。肖四兄弟呀,继承了他们家的传统,怕媳妇儿。你呢,日后可别欺负得太狠了,让他哭着找我来诉苦。”
翟秀儿脸红红的,低头不语,蚊子似地嘟囔道:“我听杨长官的,您是好人,大家都知道。”
纵横拼杀,能得老百姓这句话,也算值了。杨天风感慨着,招手把肖四叫过来,向肖四笃定地点了点头,让肖四把翟秀儿送走。望着一男一女别别扭扭地向前走的背影,杨天风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向赵雨柔走去。
“谈得挺融洽呀,啥时过门儿呀?”赵雨柔垮着脸,损着杨天风。
“明天去提亲,哪天过门儿再定。”杨天风淡淡地说道:“专门找我的,还是偶然碰上?”
赵雨柔哼了一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道:“我还真是不识趣,跑来搅和你谈情说爱,花前月下。”
“哪来的花和月呀?”杨天风四下张望了一下,找了个荫凉处,往地上一坐,微笑道:“总算没白聊,翟秀儿答应了亲事。肖四嘛,也算配得上她。你说呢?”
赵雨柔眨了眨眼睛,脸色缓了缓,却又绷起,哼了一声,说道:“你又去作媒人,不觉得有些以势压人吗?”
“不觉得。”杨天风摇了摇头,说道:“我又没让她嫁个残废,更没强迫她。”
“他俩哪有感情?见过几面,谁也不了解谁。”赵雨柔强辞夺理,潜意识里就想和杨天风作对。
“感情啊,那可以慢慢睡出来。”杨天风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着赵雨柔,笑道:“你不信可以试试。”
切!赵雨柔用力一挥手,眼睛翻得都看不见黑眼珠了。
“呵呵,瞧你那样儿。”杨天风指了指身旁,示意赵雨柔也来坐下,没得到响应,他也不在乎,调侃道:“小肥皂儿呢,怎么没带在身边?不怕别人说漏了嘴,小肥皂儿跑来找你问个究竟吧?”
赵雨柔白了杨天风一眼,狡黠地一笑,说道:“我想明白了,带在我身边才容易露馅呢。碰上认识的,称呼上便说不清。要是不在一起,谁知道她是我的妹妹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就是不告诉我?”
“我才懒得管呢!”杨天风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赵雨柔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道:“等妹妹走的时候,我可能也要跟着,父母那边——”
“应该的。”杨天风点了点头,说道:“父母在,儿不远游。如果象你以前担心的不能为抗战作贡献,现在就大可不必。到了大后方也是一样的工作,一样能为国为民。”
赵雨柔没来得心中有些失望,杨天风竟然没有婉留她,反倒是一口答应。她微微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如果你有别的顾虑,比如说咱俩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杨天风继续说道:“你是新知识青年,应该不会把老习俗,就是拜堂成亲,看做是婚姻的证明吧?按照政府法令,总要到民政局领证,才算是合法夫妻。当然,如果你还是在意的话,休书我可以随时给你。只不过,这休书似乎有辱你的名节。”
赵雨柔没来由地一阵心烦,不接杨天风的这个话茬,倒是找到了其他责难的理由,“你让肖四娶妻成家,就把他调到二线,不让他有太大的危险。这对其他浴血奋战的官兵呢,你觉得公平嘛?”
杨天风愣了一下,神情有些黯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站起身,拍打了下屁股,然后把目光投向远方,沉声说道:“在这场战争中,有些人必须死去,为的是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说着,他缓缓迈步,越过了赵雨柔,叹息道:“至于三纵的其他官兵,我和他们不是很熟啊!”
赵雨柔怔在当场,琢磨着杨天风的话,似懂非懂地抬起头,看到杨天风缓缓前行、有些寂寥的背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以权谋私嘛,或许是吧!因为肖四是杨天风在意的人,他便不希望肖四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寡妇或孤儿伤悲哭泣。但这场战争注定要有人去拼杀,去流血牺牲,留下为他们而伤心的亲人。那些英勇烈士和杨天风不熟,这不是实话,但他必须要忍受心理伤痛所带来的影响。
可杨天风自己却没有退缩,只此一点,便值得钦佩,又有什么可责难的呢?难道非要杨天风做一个大公无私、毫无缺点的完人?
“天风。”赵雨柔或许理解了杨天风,在血火飘飞的战场,见惯生死的他要有多么坚强,才能保持冷静和睿智,不失水准地指挥战斗,她紧走几步,追上杨天风,语气也变得和缓,“我找你是有正事的,那个磺胺和吗x啡……”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相伴而走,虽是讲述或讨论,但在远处看来,融洽的交谈,欢笑的表情,与谈情说爱的男女又有什么区别?
周围遍地是庄稼,一只鸟儿衔着一条青虫,正在吐着穗子的密密的麦浪上面飞腾,树上的鸟巢里面有新出卵壳的小鸟在啾啾叫唤。
大自然把新鲜的色彩和强烈的情感,无私的加到花草树木的身上。远处,有兵工厂制造的抽水机在嗡嗡地响,把大股的水抽进水渠;道旁,则是农户家的水车在叮当响动,在大水渠里的水抽进自家地里。
野地里,有几个小孩子,提着拍网正起劲的追赶一只虎不拉鸟儿,欢声笑语不断传了过来。
赵雨柔看着这一切,转脸对杨天风笑道:“看到这些,是不是感到欣慰,都是你的功劳呢!”
杨天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欣慰是欣慰,要说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就太过了,多少人抛洒热血,奋勇厮杀,这是大家的努力。”
你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有很多人会说就是看到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能够看到自己的努力不仅没有白费,而且有了很不错的成果,是人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此时,杨天风就是这样的心情,开心而快乐,甚至连那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醉人的芬芳。
穿越到这个战火纷飞,中华民族最苦难的时候,只是本能的凭着对日本鬼子的憎恨,还有重生后活着就是赚了的心理,一步步打熬出现在这个局面,虽不说是惊天动地,却也能聊以自慰了。
而且,家里有温柔的老婆,外面还有这么纯洁可爱的女孩……
“想什么呢?笑得这样,这样坏。”赵雨柔歪头看着杨天风,瞪了他一眼。
“哦,我正在思考国家大事,正在思考国际间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杨天风一本正经的说道。
“才怪呢!”赵雨柔撇了撇嘴。
“呵呵,看前面,好象是个瓜园。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买些瓜慰劳慰劳。”杨天风伸手一指,岔开了话题。
走近了道旁边的园子,那里已经搭起一个新窝棚,一对年轻的夫妻,并排坐在上面,把光着的脚板垂下来,共同看守着他们的甜瓜。
“开园了吗?”赵雨柔望着他们笑道。
看着两人的装束,夫妻俩知道不是寻常人物,从窝棚里跳了出来,男的显得有木讷,女的倒很闯实,答道:“还没有,瓜是熟好了,就等一个有福分的人了!”
“你还没有福分吗?”杨天风笑着说道:“看你乐得都快飞到云彩儿里去了。”
那丈夫轻轻推了媳妇一下,那媳妇就笑着弯腰摘下躺在垄沟边上的一个大甜瓜,跑到赵雨柔跟前说道:“今年算赶上吉幸了,看你的模样儿顶有福,就请你给我们开园!”
“我有什么福呀?”赵雨柔开玩笑的说道。
“我看准了。”那小媳妇儿说道:“这一大片地方就属你有福气了,你吃了我们这瓜,管保我们今年能做好买卖。瓜园里,不涝不旱,不闹地羊,不出虫子!”
“好吧,恭喜你小两口儿发财,不过我们可是要买很多瓜的。”杨天风笑道:“地羊虫子是你们管着,我只管尽量不叫日本鬼子来糟蹋你们的瓜就行了!”
“嗯,他说话可是算数的啊!”赵雨柔美滋滋地接过瓜,冲着杨天风举了举。
“我说你们是最有用,最能给我们带来福气的人么!”小媳妇儿招呼一声,高兴的找出两个大筐,和丈夫在地里挑起瓜来。
“带钱了吗?”杨天风突然想起件很要紧的事情来。
“带了,象你,从来都是白吃白喝。”赵雨柔做了个怪相,奚落道。
“呵呵,确实没养成习惯,反正有人给我付钱。”杨天风不在乎的说道,伸手向后边的卫兵指了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