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宾至如归(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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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张顺昌赶紧让旁边目瞪口呆的勤务兵去外面传达命令,他看着日本军官将手枪收起来,方才有些放下心。
不大一会儿,留守的伪军集合完毕,张顺昌殷勤的陪着日本军官走出了帐篷,来到队伍前面。
杨天风象模象样的站在那里,手拄着指挥刀,森冷的目光在伪军中扫视。其他人则散了开去,形成了包围。
咳,咳,杨天风咳嗽两声,脸上露出了笑容,用指挥刀拍了拍张顺昌的肩膀,叽哩咕噜说了几句日本话,翻译官急忙说道:“太君让你的人都把枪放下,认真听太君训话。”
“快,把枪都放下,听太君训话了。”张顺昌在几十个伪军面前连喊带叫,不停的挥着手,然后跑到杨天风面前,谄笑着。
杨天风将指挥刀扛在肩上,冲着伪军们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很好,大家表现得不错,我代表国x军向你们问好了。”
张顺昌咧着嘴,傻笑着鼓掌,蓦然愣住了,冲着翻译问道:“太君好象说错话了?”
“没错,就是国x军。”韩文平笑得阴险,“想不通?过来,让我缴了你的枪。”
“听到没有。”杨天风抽出指挥刀,放在张顺昌的脖子上,冲着伪军喊道:“想死就动弹,看看周围,保证把你们打成筛子。”
明晃晃的刺刀、黑洞洞的枪口、冷然带着些嘲弄的表情,几十个假鬼子已经包围了伪军,肃杀的气氛让人难以生出反抗的念头。
望着随后开过来的大队人马,张顺昌和伪军们都暗自咋舌。扫荡啊,都把敌人扫到自己身后去了,这仗啊,不打也罢。
将部队开进庄子,分散驻扎在隐蔽处,五十多名假伪军堂而皇之成了这里的主人。
“长官。”宋青圃脸色凝重的走了过来,“俘虏已经审完了,恐怕我们不能马上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杨天风愣了一下,奇怪的问道。
“很快会有一个日本骑兵小队从砀山县城押运物资来到这里,如果我们轻率行动,很可能与敌人碰上。”宋青圃解释道:“骑兵啊,很厉害的。”
“原来是这样啊!”杨天风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扫荡的敌人为何要在曹庄驻兵,并收集草料、准备仓房了。肯定是被骚扰得行进缓慢,原来携带的物资不够了。再者,有了骑兵,就能利用速度追击扰袭者,胜算大增。
“据伪军交待,鬼子军官临行前只说骑兵小队很快便会到达,让他们好好支应。”宋青圃拿出一封信说道:“这里是鬼子军官给骑兵小队指挥官的命令。”
杨天风突然坏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呀,鬼子还真是不错,又送物资,又送战马,那咱们还客气什么?”
“在这打伏击?”宋青圃转着大眼珠子,试探着问道。
“还打什么伏击?”杨天风笑道:“来了咱就好酒好菜支应着,然后吗……呵呵。”他伸手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这么简单?”宋青圃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别说,咱们就这身打扮,突然下黑手,鬼子还真得都做了糊涂鬼。”
杨天风召集了军官,仔细商议了对付鬼子骑兵小队的办法,为了干净利索的消灭鬼子,假扮的伪军增加到了一百多人,并且将各部的位置都规划清楚,堵截的堵截,封锁的封锁。反正就是把鬼子诱进村里,争取不让鬼子逃出去一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当所有的工作都做好,就等着猎物上钩,也是最焦急、最难熬的时刻。
“长官,您担心鬼子骑兵不来?”宋青圃看杨天风有些坐卧不安,便安慰道:“还是担心周团他们那边顶不住鬼子的进攻?”
杨天风眨着眼睛,然后缓缓摇头,说道:“我担心鬼子骑兵来得慢,时间一长,使得咱们的行踪暴露。而且……”停顿了一下,他摆了摆手,“没事的,再耐心等一等。”
…………
几匹东洋马上载着几个骑士,他们身穿黄军装,腰间挎着崭新的指挥刀,渐渐的越跑越快。
一个骑手说道:“森木君,今天真痛快,哈哈!好久没有这么策马奔驰了。”
那个叫做森木的鬼子点头说道:“小野阁下今天可真是高兴呀!我也觉得很愉快。”
另外一个鬼子也笑着说道:“这次能够跟随小野阁下出征实在是鄙人的荣幸,区区支那地方武装,我觉得有牛刀宰鸡的感觉。”
小野拍了拍腰间的指挥刀,踌躇满志的说道:“牛刀宰鸡也胜过空置鞘中。宝刀要经常磨砺才不会生锈,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小野阁下所言甚是。”森木恭维道:“长期处于安逸,斗志便会被消磨,无法再为帝国建功立业。”
“那就用敌人的头颅和鲜血来磨砺我们的钢刀和斗志吧!”小野意气风发的抽刀一指,纵马向前奔去。
诗圣杜甫在漂泊西南,游览武侯祠时,曾写下千古名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当然,用英雄来比喻这几个满心想着建功立业的日本鬼子,太抬举他们了。但是他们的境况与诗所写却有相同之处,兴冲冲而来,还未大展拳脚,便要倒在杨天风等人的阴谋之下。
杨天风此时正在队伍前面训着话,“今天的演练还是很有成效的,但有些人还是不够热情,不够奔放,不够亲切,不够……啊!”
他表现出很痛心疾首的样子,继续说道:“日本鬼子远道而来,给咱们送来物资和马匹,咱们就要给他们宾至如归的感觉嘛?要让他们觉得很舒服,很惬意,很放松。这样才能消除隔阂,真正打成一片吗!啊?啊!”
“长官,长官。”一匹马快速奔来,骑手老远就高声喊叫道:“来了,他们来了。”
“来了,终于等来了。”杨天风激动得热泪盈眶,用力的一挥手,“快,各就各位,欢迎鬼子。”
第七十三章 无情杀戮(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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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小野和加藤等鬼子押运着物资补给来到了曹庄,立刻受到了超热情的欢迎和招待。鉴于伪军天生的贱骨头,见了日本主子就摇头摆尾,乞求能扔下几块骨头,这些鬼子也不以为意。
“太君,这是河野阁下给您的命令。”韩文平点头哈腰地双手递上信封,“请先进村休息,饭菜马上就好,洗澡水也去烧了,请太君在此好好休息一夜。”
“洗澡水,哟西。”加藤赞赏地拍了拍韩文平的肩膀,指着正殷勤的伺候着马匹的伪军说道:“你的办事得力,我会向河野阁下美言,好好的奖赏你。”
骑兵都爱惜马匹,看见伪军精心的为马匹准备饲料,擦洗身子,小野、加藤等人自然十分高兴。可他没想到,这帮家伙真是象对待自己的战马一样。尤其宋青圃,早就围着小野的高头大马忙活起来,脑袋上冒出了汗珠,越看这马越是喜欢。
小野看完信,指着强征来的民伕说道:“他们的良心坏了,你要好好看管,不要让他们偷跑。”
“哈依!”韩文平一个立正,挥手叫过几个手下,吩咐下去。一群伪军立刻围住了车队,吆喝着将人都集中在一处。
小野点了点头,留下几个鬼子,其他人在韩文平等人的引领下,进了村子,来到一处大宅子里。
宽敞的大厅里摆着几张桌子,十几个伪军正忙活着,碗筷酒坛和几盘凉菜都摆在了桌上。
“太君,请先喝点酒暖暖身子,热菜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韩文平殷勤的招呼着鬼子,然后借口去厨房,转身走了,其余伪军也纷纷离开。
“支那人,天生是当奴才的好材料。”森木鄙视的说道。
“呵呵,森木君,我们大和民族是高贵的,就应该有奴才伺候。”加藤笑着拿过酒坛子,打开,贪婪的吸了一口。
小野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沉声说道:“我们不是来享受的,是来立功的,这酒吗,不能多喝,一人一碗,以后禁酒。”
“哈依!”众鬼子站立而起,齐声答应。
外面,一群群士兵不断从藏身的民房内涌出,围住了鬼子所在的大宅院,进了大门,又在同伴的指引下,向大厅包围过去。
看着手下喜笑颜开的喝着酒吃着菜,小野也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笑道:“原来是土酒,度数不高啊!”
加藤早就一碗下肚,笑着说道:“这样的酒解渴还行,要想喝醉人,恐怕不容易。”
“你这个酒鬼。”森木笑着打趣道:“小野阁下刚刚下令一人一碗,你就想让阁下出尔反尔吗?”
小野放下酒碗,郑重说道:“加藤君,等到凯旋时,我请你喝清酒,杀一个支兵,我请你喝一瓶,怎么样?”
“谢谢阁下。”加藤低了低头,转而笑道:“还请阁下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我要用车去拉酒。”
“你这家伙。”小野和森木哈哈笑了起来。
说笑了一阵,加藤奇怪的说道:“那个支那人怎么还不回来?菜上得太慢了吧!我去看看。”说着,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便觉得头晕目眩,不由得摇晃了两下。
“加藤君自夸海量,却喝了一碗就醉了。”森木取笑道。
咣当,咣当,旁边接连有两个鬼子捂着肚子摔倒在地,痛得直叫,让小野等人愣在当场。
加藤缓缓转过身子,慢慢的伸手指着桌上的酒坛子,“酒,酒里,有毒。”说完,疼得蹲下了身子。
酒里确实有毒,杨天风的队伍里没有,可在村子李大户家里却找到了药耗子的砒霜。管它够不够呢,反正是给酒里加了料儿。
小野喝得少,立时醒悟过来,伸手去掏枪,同声喝道:“拿枪,准备战斗。”
“哒哒哒……”几挺机关枪突然捅破了窗户,从不同角度猛烈的射向大厅,步枪、手枪也同时开火,三纵的官兵们向着大厅里的鬼子展开了屠杀。
……………
一片狼藉的大厅里,鬼子兵们有的被打死,有的被毒倒。战士们仔细搜索着,一个个鬼子被捆起来,一具具尸体被扔到了地上。
一身是血的小野被两个战士狠狠地拖过来,重重地摔到杨天风的面前。杨天风坐在一张大椅子上,接过战士递过来的指挥刀,把玩着,笑得畅快之极。
小野支撑着伤腿,试图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战士在后面抡起枪托狠狠砸了下去。
“刀不错!”杨天风抽出刀,耍了个花,直接放在小野的脖子上,嘲笑道:“觉得窝囊吧,还没开兵见仗就全军覆没。”
“阴谋诡计。”小野用不屑的眼神望着杨天风,“懦弱无耻的支那猪,看你们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猖狂到日本被打败,可惜你是看不到了。”杨天风冷笑道:“我能看到你们的倭皇象个娘们似的跪地求饶,能看到在中国土地上的日本人象狗似的乞求宽恕,能看到你们日本人贱笑着把妻子女儿送给占领军享用。”
“大日本是不可战胜的。”小野愤怒已极,猛的抬起脖子,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不可战胜?呵呵,你去阴间看着吧!”杨天风挥了挥手,命令士兵将小野拖下去处死。
村外,宋青圃骑着小野的战马不停的跑着大圈,兴奋的不停高声吼叫。
“让宋长官抢了个先。”吴金锁嘟囔道:“本来是我先看上的。”
“那么多马,你和他争个屁。”杨天风笑骂道:“再说你有人家这骑术吗?不服气可以和人家好好的比试一番嘛!”
吴金锁翻了翻眼睛,无奈地走到一旁,挑选起战马来。
“真是好马。”大队长李家生在一旁眼馋的说道:“小日本多是矮子,这些马却都高大健壮,很奇怪呀!”
“这应该是日本马和阿拉伯马的混血儿,算得上是中上等马,国内能比得上东洋马的品种不多。”杨天风解释道。
“原来是借的种儿啊!我就说嘛,小日本儿就是吃了中国饭,也是矬子。”李家生恍然大悟。
第七十四章 深入,霰*弹枪之威(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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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圃骑着马跑到杨天风跟前,猛的一勒缰绳,生生的勒住了马儿的狂飙。
“过瘾啦?”杨天风翻着眼睛,语气不善。
“嘿嘿。”宋青圃讪讪一笑,跳下马来。
“过完瘾就带队伍去。”杨天风斥骂道:“你是特战队的队长,还是骑兵队队长?不务正业。”
“要建骑兵队吗?我就说嘛,这么好的马,去拉车驮货,白瞎了。”宋青圃在队伍中混了这么久,脸皮练得挺厚,嘻皮笑脸地往前凑。
“光有几十匹好马有个屁用,骑兵呢,你给老子练哪?”杨天风也觉得可惜,但也没办法。
“行啊,我来训练。”宋青圃顺着竿就爬上来,“一个月,不,两三个月吧,准保把骑兵给您配齐。”
杨天风想了想,摇头道:“骑兵好是好,可消耗太大了。这个,等打完这一仗再说吧!”说完,他抬眼瞪着宋青圃,“赶紧带着人挑选、布置阵地,鬼子等不到援兵,没准儿很快就会退下来。光想着骑马,到时候干瞅着鬼子跑掉哇?”
“是,长官,马上就去。”宋青圃看着有人把马拉走,一边答应着杨天风,一边追着马加以重申和说明,“这马可是我挑好的,谁也别抢啊!对,对,就是脑门上有白毛,我认得真真儿的,谁也甭想骗我。”
杨天风恨不得追上去踹他两脚,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忍了。
“长官。”李家生指了指曹庄,说道:“咱们一路过来,也就这里算是个有依托的阻击阵地。咱们是不是就在这里,等着退下来的鬼子?”
“敌人若是损失不大便退下来,咱们这些人能顶住吗?”杨天风心里没有什么把握,说道:“为了赶路,咱们带的地雷也不多。要是打村落阻击战的话——嗯,你带人先这么布置,或许真的要硬顶一下呢!”
……………….
一连串爆炸的巨响震撼着大地,烈火浓烟遮蔽了初冬的晴空,硝烟弥漫,尘土横飞。
面对三纵的阻击阵地,河野觉得终于有了堂堂正正作战的机会。先是两门步兵炮和四门迫击炮的轰炸,随后便是皇协军的进攻。
第一次进攻当然是试探性的,河野不在乎皇协军的损失,却对日本兵的生命相当在意。在没有摸清对面的情况下,他不想冒然出动。而为了达到效果,他一下子派出了两百多皇协军,分成三道攻击线连续进攻。
在河野想来,要么一下子攻下来,要么就让对手的实力全部暴露。
皇协军在军官的带领下,在鬼子督战队的威逼下,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呐喊着冲了上去。
阵地上,步枪、机枪率先开火,却多是从第二道战壕中射击。子弹啾啾地飞着,皇协军士兵不断被击倒在地。
火力很强,难道这是一个地方部队应有的实力吗?河野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为敌人竟然有相当数量的日式武器而感到些许的惊讶。
一道攻击线被打垮了,相隔三十多米的第二道冲了上去,又接近了战壕数十米;第三道攻击线又冲上去了,似乎能达成突破了。
河野观察着,判断着,不失时机地派出了一个小队的日军。在他看来,连续击败皇协军进攻的敌人,也呈现出力衰的迹象。在皇协军这个盾牌的掩护下,无敌的蝗军只要一个猛冲,只须付出极小的代价,便能占领敌人的第一道战壕,或者达成突破。
突然,几声尖厉的哨音在三纵的阵地上响起。战壕里一下子冒出了数十枝黑洞洞的枪口,向冲至五十米内的敌人猛烈轰击。
轰鸣的枪声使得河野有些诧异,但他很快明白了。正在冲锋的敌听到的不是撤退的命令,而是冲锋的号声。一个小队的鬼子愈发快速地展开了冲锋,叫声象狼嚎,跳动的身影象一只只小妖怪。
抬杆或者土枪,这种老式的武器能阻挡无敌蝗军的进攻?
河野抿起了嘴角,他认为自己的临机决断将成为第一场胜利的关键。抬杆或土枪、土炮,虽然在近距离杀伤范围大,但致命的弱点便是装填慢。敌人使用这种武器,或许能阻遏皇协军的最后一道攻击线,但却来不及攻击紧跟而来的蝗军啦!
河野似乎看到了胜利,但打击随之而来,失望和挫败将得意冲得一干二净。
轰,轰,轰……枪声不断,密集的铅弹、铁砂象死亡的大网,迎头罩向皇协军和日本鬼子。
鬼子小队长反应很迅速,一听到声响,立刻本能的卧倒在地。刚刚趴下,一道挟带着刺耳啸声和炽热气流的火力从头上横扫过去,震得钢盔边沿嗡嗡作响,耳边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四十厘米的短枪管,使霰*弹枪的面杀伤展示了惊人的效果。概略瞄准,在压力下也能比较容易击中目标,这两个霰*弹枪的特性也使三纵的士兵得以发挥。
几十支霰*弹枪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发射着,轰击着,宛如几十条翻江倒海的蛟龙,喷吐着成片成片的死亡弹雨。手榴弹也接二连三地被扔了出来,在战壕前形成了一道死亡弹幕。
机枪、步枪也在阵地上猛烈射击,不仅粉碎了皇协军的第三道攻击线,还和霰*弹枪一起,打得日军小队伤亡惨重,狼狈地败退下去。
这是土枪、土炮?不是,绝对不是。经验主义害死人哪!
河野目瞪口呆,既懊悔,又忿恨。如果不是他判断失误,三四十名蝗军勇士不会白白地将鲜血洒在敌方阵地前。已经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蝗军冲击的脚步被生生遏止,死伤一片。
阵地前除了尸体,还有伤员,有被铅弹、铁砂喷瞎了眼的,打烂了脸的,炸伤了身体、腿脚的。在地上蠕动着,爬行着,惨嚎着。枪声稀疏下来,但却没停。枪法好的三纵士兵依旧在射击,将一个个伤兵击毙。
河野恨得直咬牙,对着几个军官嚎叫着,怒骂着,把一腔怨气都发泄到手下身上。然后,他命令把所有的轻重火力都调来,再次组织进攻。
第七十五章 陷阱战壕(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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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面阵地上的三纵官兵却接到命令,开始沿着蛇形交通壕向第二道战壕工事悄悄撤退。虽然锯齿状战壕有效地防范了炮火的轰击,但部队也付出了一些伤亡。既然第一道战壕还有玄机,再坑一把敌人,敌人搞不清楚状况,今天的进攻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第二道战壕内负责防守的是六十一团,见识了三纵的阵地阻击,周至忠等人是不得不佩服。佩服人家的工事好,佩服人家遏止冲锋的霰*弹枪厉害,佩服人家竟然有潜望镜似的东西,观察敌情几乎不要露头,还佩服人家设计的陷阱。
板凳啊,看着三纵官兵带着长条板凳撤回来,周至忠等人面面相觑,苦笑不已。咋就那么坏呢?咋就把鬼子和伪军的特点摸得那么透呢?佩服之余,周至忠等人也暗自慨叹。要是早把工事修成这样,以前与鬼子激战,该少死多少弟兄,多杀多少的鬼子呀!
……决战,决战,从扫荡开始一直期望的决战终于开始了。从火力的密集程度和士兵战斗素质来看,这里应该是匪军的主力。他们以逸待劳,武器怪异,依靠构筑好的工事挡住了我军的道路……
河野满脸疲惫,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战场。其实在地表上看不到几个敌人,所有敌人的运动基本上都是依靠着纵横交错的交通沟。原来这不只是阻挡皇军机械化部队前进的障碍,也是兵员运动集结的现成的战壕。这样不管是撤退和增兵,便都能有效躲避开炮火的杀伤。
而且,敌人很明显设置的是纵深防御,能观察到的就有三道防线,不象大多数国*军那样,其一成不变的、缺乏纵深的阵地,被集中兵力一捅就破,一破就一溃千里。
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挡蝗军的脚步,河野的骄傲,对蝗军战斗力的自信,使他不可能在初遇挫折后,便丧失作战的意志和决心。
“开炮!”放下望远镜,河野大声地下达了命令。
旗语兵挥动旗帜,步兵炮、迫击炮一齐发出轰鸣,炮弹带着尖啸不断落在一线阵地上,掀起冲天的烟尘,弹片横飞,沙土四溅,炽热的气流和硝烟,呛得人透不过气来。
在河野严厉的命令下,皇协军和鬼子再次组成了三道攻击线,开始了波浪式攻击阵形。
这种阵形也叫三段式冲击,其实就是将进攻中的士兵排列成三到五条散兵线在炮火的掩护下交替向前冲击。要是一条散兵线被击溃了,组成这条散兵线残余士兵就会退到后面去重新整队,要是伤亡太大无法单独组成新的散兵线,这些残余士兵就会并到最后一道散兵线里去加强那里的兵力。
总之,就是仗着人多火力旺盛,周而复始的向前推进。从而给对方造成攻击兵力无穷无尽的感觉,进而摧毁敌自信、突破敌防线。
这种波浪式攻击阵形在侵华初期号称无敌。事实上中日开战的头几年在这种阵形的反复冲击下,也的确是很少有中**队能够顶得住这种几乎是无休无止的疯狂攻击。
阻击的火力猛然增强,轻重机枪、步枪一齐开火,第一道攻击线的皇协军伤亡最惨。但后面是督战队,河野已经下了死令,后退者杀!这些炮灰只能向前,向前,打着枪向前冲。
没有预料中的霰*弹枪的轰击,只有第二道战壕射来的弹雨。第一道散兵线垮了,第二道散兵线踩着尸体又冲了上去,然后是鬼子组成的第三道。
炮火开始延伸,两翼的机枪拼命吼叫着,压制着。对面的火力有所减弱,皇协军和鬼子的冲锋有了效果,与第一道战壕近在咫尺。
河野举着望远镜的手有些颤抖,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那种能够连续射击,应该说是喷射的、一打一片的武器并没有伸出战壕。
望远镜中,冲至战壕前的皇协军跳了下去,后面的鬼子兵也赶上来,象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跳进战壕。
河野松了一口气,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在他想来,占领第一道战壕的部队很快会组织起冲锋,或者从战壕内把武器伸出来,与敌人进行对射。
但今天注定是让河野印象最深的一天,屡屡的判断失误,屡屡的出乎意料。跳下战壕的部队象掉进了无底洞,竟然半天没有动静。
河野很生气,很纳闷,可跳下战壕的伪军和鬼子更郁闷,更无奈。
第一道战壕不仅挖得很宽,而且挖得很深,加上地面的土堰足有两米半左右。不论是伪军,还是鬼子,跳进去就会发现,任他们的个子,跳着脚也看不到外面,架上枪也只能打着天上的鸟了。
立时,队伍便乱了起来,全是疑惑和无所适从的感觉。有撅着屁股努力向上爬的,有跳着脚观察对面情况的,有找东西垫脚的……
不容敌人想出办法,只觉得头顶一暗,黑压压的一片手榴弹雨迎头飞了过来。
啊,啊,看着砸在头上,落在脚下丝丝冒烟的手榴弹,即便是训练有素的鬼子兵也被吓得不知失措,发出濒死的惊叫。
“轰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连成一片,金属风暴顷刻间淹没了战壕。一股股硝烟升腾而起,残肢断臂、破碎枪支、钢盔布料被抛起来,又落下,又被炸起。接连不断的手榴弹给陷在战壕里的敌人带来的毁灭性的打击,躲没处躲,藏没处藏,惨叫声、悲嚎声伴着爆炸声此起彼伏。
河野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眶外,嘴张得能塞进一个大鹅蛋,眼睁睁看着身经百战的皇军士兵被敌人屠杀,脑子里刹时一片空白。
硝烟还未散去,六十一团二营的官兵便是一声呐喊,应该说是一声欢呼,沿着交通壕前进。在血肉模糊的战壕里,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寻找幸存的敌人。
一百多颗手榴弹的地毯式轰炸,那效果简直棒极了,入目别说是还能站起来的鬼子了,就是倒在地上的完整的尸体都少见。
上架通知
八月一日上架,三十六万字的公众章节,因为是旧书修改,所以延后了一周上架,更新也算可以,还算对得起朋友们。虽然成绩并不理想,可能是不够白,不够爽,没把鬼子虐成狗,呵呵。但我自认是尽力了,很认真了,也会把本书写完。在此感谢编辑,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是你们的支持和鼓励给了我动力,和写下去的心情。在此祝朋友们家庭幸福,事业顺利。
上架第一天两更万字更新,算是开门红,以后每天五千字,中午更新,不断更。这个也请大家理解,成绩不理想,只好争取满勤了。存稿是有一些,也得预备着有点什么事情耽误写作啥的。其实,五千一章和现在六千三章差不了多少,我也省事儿,朋友们看着也连贯。再次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第七十六章 敌后横扫,鬼子撤退
感谢思飞28,gfg81343...,我欲乘风向明月,秋天的风声,棉袄她爹,书友151219...,摩人,山外还是伤,我想远飞2012,心漂浮等书友的月票和打赏,八月第一天,上架第一天,祝朋友们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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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新兵面对着这血腥的场面,竟有捂着肚子呕吐起来的。而老兵则喜笑颜开,边将鬼子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扔出战壕,边取笑、斥骂着这些菜鸟。
战场上难得的出现了一片寂静,枪不响,炮不鸣,鬼子和伪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河野费力的咽了口唾沫,阴沉着脸,死死盯着敌人的阵地,眼中射出的怒火仿佛要将前面的敌人统统杀死才甘心。
但河野知道,今天的战斗到此为止了。不管他多么不甘心,多么想报复,但部队已经相当疲惫,一而盛,再而衰,被挫折了锐气的部队,再也组织不起象刚才那样凶悍的进攻了。
最主要的是,包括他在内,都搞不明白那道象是能吞人的怪战壕里到底有什么玄机。难道里面是泥沼,进去便陷在里面无法动弹,可敌人为什么能那么自如?
河野抬头看着西面已经出现在鲜红云缝里的眉痕新月,无奈地下令后退宿营。经过数次激战,日本兵损失不小,赖以决胜的人数已经不足两个小队。皇协军倒是还有七百多人,可这些家伙能指望吗,贪生怕死、意志薄弱,现在恐怕已经被吓破了胆吧?
再者,天色已晚,在黑夜里,视距不清,己方炮火的优势也将无法发挥。而且,河野也在收起些狂妄之心。对手狡猾透顶,这一路上尽是地雷冷枪的骚扰袭击,但却并不是只会凭着投机取巧的手段来与蝗军作对,而是一直在避免这种硬碰硬的战斗。
………….
“打仗要动脑子。”周至忠在几个军官的陪同下,巡视着阵地,感慨地指着阵地前倒毙的敌人尸体,“杨将军对手下经常说的一句话。现在,我是深有体会呀!”
三营营长刚刚赶到没多久,但对周至忠的话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说道:“这工事修得很好,鬼子炮轰也算猛烈,可看三纵的伤亡,并不大。”
“我倒是看好他们的那种枪。”一营营长摸着下巴,沉吟着说道:“射程是近了些,但确实是遏制敌人集团冲锋的利器。而且,据我观察,使用这种枪并不需要怎么瞄准,尤其适合训练不久的新兵。”
“依我看,也是有要求的。”二营营长说道:“使那种枪的好象都很壮实,我估计后座力不小,才这么配备的。”
“说起来,咱们还是正规军呢!”周至忠苦笑了一下,摇头道:“可这武器装备并不比三纵强,在某些方面,甚至还有不如。”
“还不因为咱们是杂牌。”一营营长抱怨道:“军饷、装备、待遇,连地方部队都不如。”
“唉!”周至忠叹息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三纵呀,有两千多人。可供养他们的地盘呢,可是有涡阳、永城两个县。杨将军呢,与鬼子有杀母之仇,打鬼子那也是毁家纾难,不遗余力。此战过后,无论是地盘,还是缴获的装备,都足以使三纵再度扩充。何况,杨将军留日旅德,那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游击战纲要》不就有杨旅长的大名嘛!”梁参谋长说道:“能列名于诸位大人物之后,那还能简单了?”
“参谋长博览群书,知道的就是比咱们多。”周至忠自嘲地一笑,“书是发下来了,我却还没来得及看呢!”
“要看就看后面的。”梁参谋长提醒道:“那些大人物的文章啊,很有些华而不实。后面论述的具体战法,倒是很有价值。别看有些象是小手段,可在关键时候却是能救命的。甚至,由此扭转不利形势也未可知。”
“比如这个板凳工事?”二营营长调侃着笑道。
“不,那上面可没写这个。”梁参谋长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地雷就不错。炸他两下,敌人恐怕就不敢长驱推进,追兵也不敢穷追不舍吧?”
“地雷——”周至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倒是见识过威力,很厉害。可咱们没有啊,这就要向三纵伸手吗?”
“杨旅长能给便给,不给的话,咱们就用手榴弹改装。”梁参谋长说道:“或者用炸药、****制造些简单的,也能使用。”
“还是尽量向杨将军要些专业的地雷为好。”周至忠停顿了一下,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杨将军是要干大事的人,能那么小气吗?”
…………..
杨天风确实不是个小气人,但形势所迫,对于物资的需求,使他快变成什么都划拉的吝啬鬼了。
因为砀山的日军拼凑部队参加三路“扫荡”,使得原本就不多的据点和村落大部成了空壳,多数只有少量的伪军把守。
而杨天风率领的几百人马化装成日伪军,不仅装得象,实力还很强,接连消灭了三个村镇的敌人。砸维持会、杀铁杆汉奸、抄敌产逆财,所得颇为丰厚。
“长官,您真想去县城外面溜溜?”三连连长赵青凑过来低声问道。
“嗯?”杨天风正指挥着战士们把财物和物资该藏的藏,该埋的埋,听到赵青的询问,半真半假的笑着点点头,“要打就打个热闹的,你也看到了,敌占区的确是兵力空虚。咱们装得越真,越能压迫鬼子回援,然后在运动中消灭鬼子一部兵力!”
“那也不必打县城吧?”赵青苦笑道:“别的地方空虚,县城里鬼子还是会留下些人马的。再说,咱们也没有攻坚武器呀!”
“放心吧,我是不会拿脑袋去撞石头的。”杨天风拍了拍赵青的肩膀,“前面的黄家镇不错,镇长黄世仁可是个大财主。至于县城,看看再说。”
这是打仗,还是抢钱呢?赵青腹诽着去督促士兵。不过,这样轻松的一路打下去也挺好。伪军已经消灭了上百个,枪枝虽然破旧,可到底是武器呀,运回去装备联防队也不错。何况,缴获的财物相当多,这可是扩充的资本啊!
三个小时后,杨天风率领人马来到了黄家镇外围。此时西天上那弯新月已经沉落下去,天地漆黑一片。
短暂的休息过后,部队开始展开,杨天风将全部兵力都压了上去,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轰!”的一声巨响,镇子里闪出一大团火光。接着,手榴弹就一个连着一个,一声接着一声,爆炸的红光就像雨天的雷电一般闪个不停,枪声象过年的鞭炮似的响成一片。
镇子里的守军现在只有百多伪军和一个班的鬼子,防备相当松懈,当镇口的伪军哨兵被穷凶极恶的“皇军”骑兵唬住制服后,战士们轻松的拥进了黄家镇,直突进到敌人住的兵营外。
机枪猛扫,手榴弹猛砸,大多数的敌人还在睡梦中便光着屁股见了阎王,只有几个鬼子带着十几个伪军仓惶逃进了一个院落里进行着垂死顽抗。
“他妈*的,你不是说你一叫唤,他们就会出来吗?怎么出来的是子弹?”赵青用手枪指点着一个伪军军官的脑袋,恨恨的骂道。
伪军军官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估计、估计里面还有‘皇军’!”
话音刚落,赶过来的杨天风就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喝道:“妈的,还皇军皇军的叫,现在你就给我去冲进去挡子弹,打死你这个狗汉奸。”
边上另外一个伪军慌忙抢过话头,说道:“里面估计有几个日本鬼子,只要他们死了,咱们的弟兄才敢出来!”
“等不了了,用火烧吧!”杨天风瞪着眼睛四下瞅了瞅,“谁带着那个******呢,给我往里扔,烧死****的。”
“长官,用不着那么麻烦吧?我带人再攻一次吧!”赵青犹豫着说道。
“把好房子留着给鬼子住,想起来就生气,还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说着,杨天风从一个战士手里抢过******,点着火,在院墙后猛地一扬手,******砸在了门上。随着玻璃瓶哗啦一声破碎,火焰呼的一下烧了起来。
“接着喊,告诉他们,杀光鬼子才能出来,否则全部打死。”杨天风踢了一脚地上的伪军,大声斥骂道。
又是一个******扔到了窗户上,火焰随着风势愈来愈大,顷刻间便舔上了屋顶。红通通的火光染红了一面夜空,屋内的敌人惊慌失措的尖叫着。
被逼上绝路后,藏在房子、角落里的鬼子和伪军各自打起了小算盘,鬼子拼命的反抗,一边疯狂咒骂着,一边加大射击频率。
而伪军们几乎都是一个想法——不能再给鬼子卖命了。随着外面的劝降声,伪军们开始将目光盯到鬼子的身上,伪军军官则迅速用眼神暗中串联部下准备“反正”。
当房门哗啦一声带着火焰倒下来的时候,伪军军官不敢再犹豫了,一声大叫,指挥手下突起发难,开枪打死、打伤几个鬼子,把衣服往头上一蒙,嚎叫着冒着火冲了出去。
“长官,你听,鬼子还唱歌呢!”赵青好奇地支愣起耳朵。
杨天风凝神一听,伴着噼噼啪啪的火声,垂死的鬼子果然在唱着君之代。
“妈*的,烧得好,死不悔改的王八蛋。”杨天风向地上啐了一口,又不放心的交待道:“控制火势,必要的时候用手榴弹把墙炸倒,形成隔离带。”
镇上的枪声、爆炸声渐渐停息,此时,东方已露出了朦胧的晓色。
…………
清晨,砀山县城日军兵营,驻军司令龟田的官邸外响起了“啪啪啪”的剧烈敲门声。
“巴嘎!”龟田一声粗鄙的低骂,翻身下床,然后猛地拉开了卧室的门,对门外的鬼子尉官不客气地训斥起来,“身为帝**官应该有执着的信念,哪怕是死也不能如此惊慌失措!”
“哈依。”鬼子尉官立正低头,“县城外发现不明身份的骑兵,正在大肆破坏电话线路,卑职特来请示阁下。”
龟龟田愣了一下,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县城外发现敌人?”
“哈依!”鬼子尉官再次强调了一遍。
“不可能,这不可能。”龟田慌忙穿衣戴帽,嘴里还不停的说道:“敌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县城周围有哨卡,怎么会没有报告。”
龟田跟着尉官很快便来到城墙上,举着望远镜使劲瞭望。
朝阳下,远处烟尘阵阵,果真有二十多名骑兵在奔驰呼喝,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面的字刺进了龟田的眼里。
“三纵?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龟田倒吸口冷气,满脑袋的问号。
周围没有人回答,也确实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上布置部队出城赶跑他们,修复电话线路,但是严禁追击敌人。”龟田太郎沉吟半晌,下达了命令。
现在县城里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中队的伪军防守,可谓是空虚已极。如果因为盲目追击而堕入敌人的圈套,县城便是岌岌可危。
如果县城有所不测,那可不是他,龟田太郎所能承担得起的责任。恐怕到时候,他只能被送上军事法庭,结束他的军人生涯,并承担屈辱的名声了。
“电话修复后,马上联络各个据点,命令他们坚守不出,不得妄自出击。”龟田阴沉着脸对参谋说道:“并且要各村情报员说明情况,敌人到底来了多少,现在正在哪里活动?还有,给河野发电报,询问扫荡情况。并告诉他,三纵已经绕到他背后来了。”
可以说,龟田的决定是明智的,在情况不明的时候,选择了最稳妥的对策。当然,这对杨天风来说,就很有些不爽了。
他本想着把县城的敌人引出来一批,在野外予以伏击,然后再伺机扑城。可龟田很谨慎,派出的部队只是驱赶捣乱的骑兵,却并不穷追。这样一来,他的人马虽然与守城敌人数量相差不大,可也不敢轻易攻城。
“加强警戒,部队轮流休息。”杨天风有些无奈地下达命令,一个白天加上大半夜的袭击、战斗,战士们也确实也疲惫。
…………
清晨,明朗的天空,暖融融的太阳,却没有带给河野舒畅、惬意的感觉。
失利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敌人已经跑到身后大肆破坏,甚至在县城外面嚣张。龟田的电报中象是说明情况,却无异于打了河野一个嘴巴,并使他的希望破灭。
休整一天一夜为了什么,不就是等待后面的骑兵小队押送来弹药物资。经过激战,炮弹已经不足,河野为此才强压下报复的念。可现在,希望破灭了。援军恐怕是凶多吉少,否则也不会让高头大马落到敌人手中。
就在河野举棋不定,在地上团团乱转,思索对策的时候。又一封电报送来,终于使他下定了决心。
这份电报是砀山县城发来的,但却是通报夏邑方面的情况。说好的三路围攻,夏邑这路几乎是全军覆没,只逃出去寥寥数人。夏邑方面与前线部队失去联系后,虽然知道情况不妙,但未经确认,也不敢胡乱通报。所以,这个消息是迟到了两三天。
同时,夏邑方面还从逃回来的败兵口中,得到了并不确实的情报。那就是在永城县的敌人很可能并不只是三纵,国*军的援兵可能已秘密抵达,敌人的实力出乎扫荡前的预料。
原来如此!夏邑方面并不十分确定,可河野却信之不疑。很简单,进攻遭遇到惨败,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个情报。只凭三纵,就敢堂堂正正与蝗军作战,河野依旧不能相信。
而且,电报中龟田的口气已经不是通报,简直是命令了。河野也知道为了此次扫荡,占领区的兵力有多么空虚。如果他所率的部队遭到惨败,仅凭县城的兵力,是很难防守稳固的。
一个团,一个师?河野快被自己的脑补给吓着了。但转而一想,如果对面是一个师的兵力,还用得着阻击吗?恐怕早就猛扑上来,四面围攻了。
但一个团的援军,且是正规军,再加上三纵队,就已经不是河野所率的这些人马能够打垮的了。对手敢穿插背后,也显示了这样的信心。何况,河野所期待的骑兵小队和押运的物资,已经没有了希望。所以,河野并没有经过怎样的思想斗争,便决定尽快撤退了。
由于对当面敌人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河野便要担心撤退途中遭到追击,以及穿插到背后的敌人的阻击,还有两者的夹击了。
而从电报和目前的状况分析,河野认为穿插到背后的敌人数量不会太多,而可能拥有一个步兵团的当面敌人才是应该重点考虑的对手。
一个中队的蝗军,现在已经不足两个小队,既要顾头,又要顾尾,显然是很令人头痛的事情。思来想去,河野也只能分兵。撤退的时候,前锋只有少量蝗军,监督皇协军在前开路;而一百多鬼子则全部在后队,以抵挡敌人的追击。
直到现在,河野想到的也是有序的撤退,而不是溃败和逃跑。否则,他会抛弃重武器和多余辎重,命令皇协军殿后当炮灰,自己带着全部日本兵不管不顾地在前面向砀山县城狂奔。
当然,这样的布置并不算错。既然想有序撤退,那殿后部队就必然要坚强、有战斗力,不能被一打就垮,狼奔豕突般冲乱前面的队伍,引起溃退般的连锁反应。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围追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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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常说“天意”,就象外国人常说“上帝”一样,当巧合无法解释时,都会被冠以“天意”来应付。甚至连贫穷、富贵、刮风、下雨等等,都会被老百姓称之为天意。天意不可违抗,就象上帝掷骰子,你不可能知道是几点。
天色刚黑下来,河野刚刚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本想暂时骗过对面的敌人,趁着夜色悄悄而走,可出乎意料的变化又出现了,给敌人的撤退蒙上了一层阴霾。
前锋刚刚开出村庄,便看到地平线上似乎漫过来一片轻雾。雾迅速地重起来,厚起来,象一层层灰色的棉絮罩在头上。
“要变天了?”河野惊疑的说道。
周围的军官彼此也都用惊奇的目光相互询问,谁都没有说话。
小小的白羽毛象吹落的花瓣飞下来,先还零零落落,跟着就一团一团地飞舞。花片越来越大,一朵朵一簇簇,无声的落在衣衫上,帽子上,沾在眉毛上、脸上。空中已经望不见什么,只有重重叠叠,一层又一层扯碎了的棉花团。
“竟然下雪了。”河野紧皱着眉头,擦掉睫毛上的雪,雪消了,又聚上来。
已经是十一月的中下旬,下雪本也没什么稀奇,但赶在这个时候,却令敌人的心头蒙上一层不祥的阴影。
“下雪啦!”杨天风看着雪花落在手掌里,化成点点水滴,又有雪花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他的嘴角上抿,露出了冷笑。
1942年的冬天,斯大林格勒城外,气温骤降,希特勒的百万兵甲遇到斯大林格勒的百年大雪。1812年拿破仑进攻俄国,同样在严寒中求战不得,退出俄国时六十万大军只剩下两万余人。
冥冥之中,总有只神秘的手在拔弄着人世间的一切。难道说,凡事都在神的掌握之中,没有一件是偶然的。
杨天风摇了摇头,甩掉雪的同时,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掉。不管怎么样,大雪飘飞,对敌人来说不是好事,甚至有可能被一举全歼。
他抹了把脸,雪的清凉让他振奋,转头对着报务员说道:“发报,请周团长和三纵留守部队密切监视敌人,追击时要谨慎小心。或可进行试探性攻击,也可缀尾不放。待我部断敌退路,阻击成功后,以三颗红色信号弹为总攻信号,全军突击,灭此朝食。此祖先有灵,天灭日寇之时。望各部戮力同心,奋勇杀敌。”
……………
老天到底还是中国的,好象存心与侵略者作对似的。粘粘的初雪一直下了两三个多小时,只是稍停了片刻,天上便又飘飘扬扬飞起了大雪,将整个世界都裹进桃花、梨花,或者绣球花里。
长长的队伍逶迤行进,速度却已经慢了下来。雪地行军,是越来越困难。雪越来越厚,路又坑洼不平,深一脚浅一脚,很快便会走得身上出汗。但一旦停下来,寒风又会使身上结冰,如同置身冰窖。
风夹着雪直打在脸上,开始还不觉得怎样,慢慢变得麻木,然后便疼得象刀割。仅仅两三个小时,敌人就开始体力不支;再往后,雪已没过脚胫,每走一步都变得越来越艰难。
大道旁两百多米处的树林里,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反装着衣服的徐大眼在静静的潜伏着,身上、帽子上已经落满了雪花。
杨天风率领着数百人继续深入敌占区破坏,沿途留下特战一队和百八十的部队。这些留下来的人马分成了十几个小队,在树林、村庄、土山、坟地等处埋伏,就等着敌人撤下来。
敌人的队伍接近、再接近,前锋已经过去,潜伏组组长徐大眼却一直没有发枪射击。旁边的战士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敢出声询问。
“真正的狙击手不在于杀死了多少人,而在于对敌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对战局有多大的帮助……”徐大眼想着《狙击手册》里的话,这本印刷粗糙的小册子都快被他翻烂了。
终于,目标出现了。骑着高头大马的河野,在队伍中显得十分醒目。
“啪勾!”枪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刺耳,河野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冷枪下应声落马。
不管你是军官,还是士兵。遇到狙击手,就只能祈祷第一枪的目标不是你。
河野可以说是大意了,也可以说是日本人的性格使然。作为武士,作为大日本帝国的军官,他会换上士兵的衣服,不骑高头大马,猥琐地躲在队伍里吗?视荣誉比生命更重要的河野,即便知道有狙击手,恐怕也根本不会这么去做。
随着这声枪响,“哒哒哒…啪勾,啪勾...”,十几名埋伏的士兵立时向着敌人的行进队伍猛烈射击,引起了敌人的一阵混乱。等敌人调整过来,向树林发动进攻时,徐大眼便率领着部下利用树林的掩护撤退了。
谁说boss死的场面会与马仔有所不同,或者说官儿比兵要死得壮烈、有意义?人的生命是一样的,在死亡面前,没有尊贵、卑贱之分。
河野的死,可以归结于多个方面:徐大眼等人狙击技术和思想的进步;敌人撤退时的阵形和速度;雪夜遮人耳目……
不管怎样,河野死了,也使撤退的敌人雪上加霜,形势愈发不利。患病的岛田不得不接过指挥权,加强了警戒和侦察,继续后撤。
“哒哒哒…啪勾,啪勾...”又一组潜伏的战士依托沟沿,迎头向着敌人的尖兵猛烈射击,等到大队敌人气喘吁吁的赶上来,雪地上只留下倒卧的尸体和伤员。
走不多远,又是一阵排枪射来,火力更猛,杀伤更重。数组潜伏人员不断袭击,然后交替掩护着后撤。
在冰天雪地里跋涉,最怕的就是停下,再累也要坚持。一旦停下,就可能被寒风吹透,再也无法继续上路了。
茫茫雪地,漫天大雪,四个小时后,身体素质差的伪军最先开始掉队。没有人关心他们,向前艰难的挪动脚步,每个人都气喘如牛,枪支变得异常沉重。
“告诉士兵,遇到骚扰也不要再停下来,一鼓作气向前冲。”岛田紧紧蜷缩着身子,牙齿打着战,由于生病,他的抗寒能力很差,“停下来,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敌人就是想借这该死的天气折磨我们,消耗我们。”
岛田的分析判断并不能说是十分正确,突如其来的雪,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考验,都需要调整布署。
队伍的后方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这使岛田心中一沉。追兵来得如此之快,悄然撤退竟没有瞒过敌人。吃惊之余,岛田也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
……………
周至忠紧了紧衣领,脚踩在鹅毛褥子般的雪地上,咯吱作响,表情凝重,心里却在连连感慨,这真是“天灭日寇,天灭日寇啊!”
追击的部队有两千多人,三纵部队在陈大龙的率领下,无论是赶路,还是试探性进攻,都比六十一团更为积极。
原因很简单,三纵的最高长官杨天风在前面,是急于表现,还是急于接应,已经不必深究。
“周团长。”陈大龙带着满身满头的雪,嘴里却呵出浓重的白雾,急急忙忙地来找周至忠。
平行追击,或是迂回侧击敌人。周至忠对这个想法很赞成,之所以没有先提出来,是因为六十一团并不熟悉地形道路,不敢承担这个任务。
“陈支队尽管率部前去,这里交给我们,保准把敌人的屁股戳得稀烂。”周至忠向陈大龙做出保证。
敌人已经不过千八百人,堪战的鬼子只有一百来号,还要分在头尾。周至忠所率领的可是正规军一个团。即便从兵力上看,也稍强于敌人。何况,周团是有战斗经验的,与日军交锋过数次,当然会有信心。
“打完这仗,我请你喝酒。”陈大龙这下放心了,还没忘了要与周至忠拼酒的事情。
“一醉方休。”周至忠用力点着头,目送着陈大龙带人远去。
这边分兵追击,敌人非但没有觉察,反倒感到压力骤然增大。前面骚扰、偷袭的冷枪不断,还使用了地雷,迟滞着敌人行进的速度;而后队则不断遭到追兵以连、排为单位的短促突击,甚至还使用了掷弹筒和迫击炮,迫使担任后卫的敌人不断返身迎战,不断增加伤亡。
阴沉的夜空,飞扬的雪花,大路上不时错落的响起机枪和冷枪的射击声,间或有几声地雷的轰鸣。
日伪军顶风冒雪,脚下是颠簸不平的道路,以及越来越厚的积雪,既紧张恐惧,又疲惫饥渴。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才后撤了不到二十里。
当再一次接到后卫的报告,又死伤了几名蝗军士兵后,岛田知道再这样下去,必然是覆灭的下场。
这支部队现在还能保持正常的后撤姿态,是因为有蝗军在前监督,在后押阵。但蝗军太少了,无法承担现在这样零敲碎打的消耗。而没有了蝗军,皇协军在敌人的攻击下,很快便会溃败。
继续硬撑,那就是在慢慢等死,蝗军和皇协军一起下坟墓;调整布署的话,岛田觉得还有希望将宝贵的蝗军士兵带到安全地带。
他甚至想到了全军覆没的严重后果,那就是砀山县城的空虚。敌人乘胜而攻,就凭县城的守军,恐怕很难抵挡一个步兵团和三纵的猛攻扑城。
夏邑的友军已经因为轻敌和情况不明,被近乎全歼。这场大雪,萧县的友军恐怕也再难以持续深入。敌人想必也是看到了这有利的变化,才大举出动,要对己方进行沉重,甚至是歼灭性的打击。
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落,岛田立刻命令前锋迅速占领。他把这个村落看成一个很不错的阻击阵地,准备占领后留下部分皇协军,再有几个蝗军监督,阻挡追兵。这样的话,大队人马就可以加速前进,摆脱目前被夹击的困境。
但岛田的算盘很快便遇到了困难和挫折,本以为将是轻而易举的占领,却被迎头一阵枪弹给打了回来。
这个小村庄不仅紧靠大路的一侧,而且村外还有一大片互相连接的藕塘,半月形的围绕着村庄,塘前高耸的堤堰简直就是成为一道天然的阻击屏障。
杨天风给宋青圃等人留了负责骚扰袭击的任务,宋青圃等人也正好看中了这个村子的有利的地形地势,在村中进行了一番布置。
而数个骚扰袭击的小组沿途不断后退、会合,在这个小村落里已经聚集了七十多人。与岛田的想法比较类似,宋青圃等人准备依托这个村落的有利地形,展开一次正面阻击。这倒不是要把敌人完全挡住,而是为了更好的完成牵制拖延的任务。
激烈的枪声、爆炸声令岛田感到很诧异,也很着急。他再给前锋下命令,进行第二次进攻。
上百敌人嚎叫着再次冲锋,子弹在空中横飞,掷弹筒发射的手雷在堤堰上爆炸,掀起白黑相间的雪尘泥土。
六十米,五十米……堤堰后突然伸出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炽热的铁砂、铅弹在轰鸣中喷向敌人,几十颗手榴弹飞了出来,在阵地前三、四十米的距离形成了爆炸的弹幕,弹片横飞,硝烟弥漫。
又一次的失利终于使岛田明白过来,这不同于以往十数个人的骚扰袭击,打完就跑,而是一次正面的阻击。
他迅速思索了一下,决定发起猛攻,给阻击的敌人一个狠狠的打击,削弱他们的实力,摧折他们的锋锐,使得他们再不敢轻易进行大规模的牵制,使得部队能够比较顺利的前进。
这是不得已的策略,在撤退中转成攻击姿态,这无疑将耽误时间。但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如果不想变成溃败逃跑之势,就必须击败前面的阻击,并依托村落和堤堰建立起一道阻挡追兵的防线。
鬼子和皇协军经过短暂的调整,在紧急架起的几门迫击炮的掩护下,向堤堰发动了攻击。
炮弹落在堤堰上,掀起浓重的烟尘、冻土和积雪,弹片横飞,硝烟弥漫。
宋青圃见敌人调来了炮火,在敌人开始轰击前便命令士兵后撤,退进村子,准备进行第二次阻击。
炮轰、冲锋,敌人轻松占领了堤堰后,又开始调动火炮,准备对村落进行了轰击,妄图凭着猛烈的火力和初次得逞的威风,一举攻下村子。
经过一番准备后,敌人发动了攻击。迫击炮轰击,硝烟弥漫,尘雪迸溅,弹片横飞。
在岛田的亲自指挥下,两百多皇协军在几个日本兵的督促下,向村子发起了进攻。
为了减少炮火的杀伤,撤进村子的部队并没有采取拒敌于村外的战术。而是依托院落、屋舍、垣墙,将敌人放进来后,再与之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一形成犬牙交错的局面,敌人的火炮便因为投鼠忌器而失去了大半的威力。
繁密的枪声夹杂着剧烈的爆炸,翻卷的火舌交织着升腾的烟柱,漫漫烟尘纠结成了一面大网,覆压在村子上空。
进入村子里的敌人遭到了顽强的抵抗,中下级军官、机枪射手、炮手频繁被暗藏的狙击手击毙,隐藏的火力点不时闪现猛烈射击的火舌,霰x弹枪在窄街小巷中喷出防不胜防的死亡火焰,地雷不时在脚下爆炸,隔墙扔来的手榴弹迸溅着死亡的弹片。
未经过巷战训练的皇协军显得极不适应,不仅死伤惨重,而且屡次被夹击、兜杀,督战的日本兵死伤殆尽后,皇协军再也承担不了伤亡,狼狈退出了村子。
岛田举着望远镜久久没有放下,既愤怒又着急。
敌人并不是突然决定在此阻击,而是早有准备和布置。不仅在村中埋了地雷,还熟悉街道、房屋,地形、地势。这些敌人分成十余人、七八人的小队,或是分散隐蔽在各个地方、角落,或是仗着熟悉地理,穿插兜袭,进行着巧妙而又顽强的抵抗。
蝗军太少啊!岛田心中哀叹。如果再给他一个小队的兵力,他也有自信迅速攻占村子。但是——远处又传来的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那是殿后的部队又与追兵展开了战斗。
正面突击,两翼侧击,短促扰袭,周至忠是一点也不放松,牢牢粘住敌人,使敌人的撤退步伐难以加快。
殿后的百多鬼子只能分成三部分,每部分只有三十多人,各督率着一部皇协军实施交替掩护。如果不是这些鬼子在强撑,皇协军早就被击溃逃窜了。
即便如此,殿后的鬼子也不在断地伤亡损失,难以抽调人马来支援前锋。而经过不断的扰袭伤亡,前锋的鬼子只剩下三十多人,岛田根本不敢全部投入。皇协军战斗力差劲,战斗意志薄弱,他也只好几个、几个鬼子的抽调,对皇协军起到督战的作用。
何况,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进攻是仓促的,火炮并不能全部集中使用,弹药也因为增援的骑兵小队的覆灭而所剩不多。(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巷战,弃尾,决战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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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紧紧咬牙,不得不再次组织进攻,并忍痛投入了两个班的鬼子。没有办法,这个村子必须占领,击破对手的阻击,也将是阻击追兵的阵地。
炮火再次发威,村子里爆炸的火光不时闪现,房倒屋塌,泥土、木屑、积雪飞上半空。
远远的,一个“蝗军”挺着带膏药旗的长枪一声狼嚎,大批趴在地上的皇协军散兵立刻爬起来弯着腰冲锋。乱枪声中,那个“蝗军”突然就象一根木头一样摔了下去,皇协军没了指挥官,队形开始骚乱起来。
狙击手!岛田举着望远镜的手有些发抖。这一路上的骚扰袭击,对方的狙击手最令人痛恨和无奈。连指挥官河野都是被这卑鄙的冷枪所暗杀,没错,就是暗杀。怯懦、无耻地躲在闪处,趁人不备施放冷箭,简直令人抓狂。
不光是狙击手!岛田眯起了眼睛,对敌人有着更新的认识。
三纵在轻武器的配备和使用上似乎并不逊于皇军,特别是那种能连续发射的类似土枪土炮的武器,对遏制冲锋相当有力。还有难防的地雷,完备而阴险的战壕工事。综合考较之下,三纵似乎比正规国x军还要难对付。唯一有所欠缺的,恐怕就是实战经验的不足。
蝗军的军纪优良、战术高超,大半的士兵都拥有准确的枪法,但在与三纵的交手中,并不能够完全发挥。敌人似乎很有针对性地扬长避短,这样的怪象令人费解。如果不是对蝗军的战术战法和战斗素质有着充分、精深的了解,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布置。
杨天风?!岛田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这个曾在帝国留学,学的还是军事,又曾在欧洲游历的家伙,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见识?
嚎叫着冲入村子的敌人与特战队在街道、院落之间再次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手榴弹爆炸、轻重机枪的火舌在不断闪耀,敌我双方一条街一条街、一个火力点一个火力点地激烈争夺。
为了尽快取得结果,岛田又派出了一部皇协军,在几个鬼子的指挥下绕着村子进行侧翼进攻。
远处的枪炮声密集起来,周至忠意识到敌人遭到了有力的阻击,立刻加大了攻击、绕袭的力度,牵制着敌人的整体行动。
面对敌人的大举进攻,特战队依托高墙深巷与敌人周旋,不断消耗敌人。同时,为了减少伤亡和防备敌人的侧翼进攻,特战队主动放弃一些阵地,不断后退,将敌人引进纵深后,集中人员和火力展开了一次猛烈的逆袭。
机枪、步枪、霰*弹枪、手榴弹劈头盖脸地砸向敌人,街口成了一个死亡地带,敌人尸体互相枕藉,满地是残缺的武器、斑斑的血迹,四周是尖厉的呼号,压抑的呻吟。
敌人的攻势受挫,但在鬼子愤怒的督战下,调整之后再度发起进攻。而逆袭之后的特战队并没有继续死守所剩无几的村落阵地,趁着敌人混乱调整,迅速撤出了村子。
接到占领村子的报告,岛田稍微松了口气,立刻命令皇协军在堤堰和村中设置阵地,并收拢部队入村,暂时休息,并整顿部队。
连赶路带战斗,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在风雪中行进、停留、战斗,疲惫是可想而知的。岛田也深知这一点,尽管知道时间很紧,但继续强行前进,不被敌人打垮,也要被累垮了。
依靠着堤堰和村落,敌人与周至忠所率的追兵暂时结束了战斗。村里的火堆,野外的篝火,一点点亮了起来,越来越多。
撤退与追击,双方都辛苦,都疲惫,但在心理上却截然不同。一方是惶惶的、急于逃脱的,一方是振奋的、杀敌之心旺盛。别小看了这心理作用,对于士兵的精神状态和耐受疲劳的程度有着很大的影响。
终于得以歇息片刻了,但累得要死的皇协军还得捡柴、生火、烧水,看着依旧装大爷的鬼子,怨恨的气氛在慢慢弥漫。
“弟兄们,不要给鬼子卖命了。”远处声音在枭枭传来,“你们被包围了,逃不出去了,别给鬼子当炮灰了。”
皇协军们面面相觑,侧耳倾听随风而来的劝降。
“我是张狗子,是故意掉队的,国x军对我很好。”又一个大嗓门喊着话,“前面有几千人马在等着呢,大家伙不要再给鬼子当枪使,做炮灰了。只要投降过来,愿意留下的可以参加国x军打鬼子,想走的国x军发路费。”
“我是李光,这冰天雪地的,就是不打,走出去也得累垮了。”又一个俘虏李光继续喊道:“瞅准机会就跑吧,四面八方都是国x军的人,都是中国人,不会难为弟兄们的。”
“如果够胆子,就带着鬼子的人头来,一颗人头二十块大洋,够兄弟们回家娶媳妇过日子了。”
“胆小的就掉队或者逃跑,跟着鬼子没有好果子吃。打起仗来,鬼子真拿兄弟们的小命往里填哪,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家里人都在等着咱们回去呢,想想先前战死的弟兄们,都做了异乡鬼。小鬼子的尸体可是尽量带着,他们真没拿咱们当人看。”
“你们看看,小鬼子还有多少人?弟兄们,长点心眼吧,干嘛听****的话,白白送命?”
…………
喊话持续了几分钟便停止了,过了一会儿,在另一个方向又再次响了起来。
“太君,这样不行啊!”一个皇协军军官凑到岛田跟前,担忧的说道:“派人把他们打跑吧,否则军心不稳。”别的人可以逃跑,可以投降,可唯独他不敢,他跟着鬼子干了很多坏事,再说他的家眷、财产都在县城。
“怎么打?”岛田阴沉着脸问道:“天黑雪大,兵力不占优势,再者,能追上吗?”
“可是……”皇协军军官张了张嘴,也意识到这个办法不可行。
“把你信得过的人分开,看住你的兵。”岛田摆手示意这个家伙离开,现在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追兵并不急于进攻,说明前面真的将有大股敌人的阻击。
而等到真正决战的时候,皇协军是很难指望的。因此,他要分兵,还要更改原来前弱后强的撤退姿态,只留少量蝗军监督着皇协军依托村落阻击追兵,其余的帝国士兵则要承担攻击的锋锐,打开前方的道路。
简单地讲,岛田准备学壁虎的绝境求生之术,放弃担任阻击的后卫部队,包括少量监督的蝗军。
“支那人靠不住。”岛田召集了几个日本军官,重新布置后,冷笑着说道:“小林君,你的任务是监督着皇协军,尽量在此地坚持六个小时。然后,带着全部帝国士兵寻找机会,不惜代价冲出去。”
“明白了,阁下。”小林知道任务的艰巨和危险,不到二十名帝国士兵,监督着二百多皇协军担任阻击,为大队人马尽量争取撤退的时间,而他们面对的将是上千的敌人。
岛田看了小林一眼,闪过赞赏之色,明知艰险,依然慨然领命,这才是帝国军人的精神。
“大木君。”岛田又转向了另一个鬼子军官,“撤退时以一部皇协军在前,你率所有帝国士兵在后督阵,遇到骚扰袭击也要强令皇协军继续攻击前进,不容耽搁。违令者,杀!后退者,杀!”
“哈依!”大木的脸上闪过厉色,他是不会同情软骨头皇协军的,下起手来也绝不留情。
岛田看了看手表,沉声道:“一小时后出发,诸君下去布置准备吧!”
………
说起伪军、汉奸,是中国人的耻辱,也是一个不能不正视的问题。抗日战争中,为日寇充当炮灰的伪军超过百万之众,人数如此之多,的确令人深思。
究其原因,大概可以主要分为四个方面:
一是殖民文化的影响,这也是是伪军生存的精神支柱。从鸦片战争起到清政府的庚子赔款这个六十年,是一部耻辱的历史。
《辛丑条约》给日本的赔款中,拿出20%来从事“对华文化事业”。在日本外务省成立“对华文化事务局”(亚洲局局长兼任)和“对支文化事业调查会”,会长由外务大臣充任,其委员多为日本政府、议院、银行及大学的要员。
此外日本在华设立的各项所谓文化事业机构,也无一不是处于日方的完全控制之下。退款的使用权操在日本手中,使用去向自然服从于日本的利益,同时也培植一批符合日本利益的文化精英,为日本帝国主义卖命,充当其走狗。
二来是国府统治集团内部派系林立,斗争十分激烈。一批大汉奸便以此为借口脱离蒋氏政府,打出“曲线救国”的旗号,“理直气壮”地投入到侵略者的怀抱。在1938年,伪军的数量只有78000人,汪精卫投敌后,受其“曲线救国”谎言的蛊惑,伪军数量迅速上升到145000人,增长了85%。
三是******的厚此薄彼的打压政策,将相当多的“杂牌”部队推向了日军阵营。当时在中国,******虽然实现了形式上的统一,但他对握有重兵的各个地方实力派仍心有余悸,处处设防,时时排挤。
在待遇上,自己的嫡系部队在地位、军饷、装备等方面处处优于地方“杂牌”部队。这些“杂牌”部队在心中充满了对政府的不满。在日军强大的攻势面前,一些思想狭隘的“杂牌”部队将领便为保存实力,或为私欲,或为怨恨,而忘却了国家民族的利益,卖国求荣,卖身投敌。
最后一点则是因为生活的穷困,使许多老百姓将参加伪军作为谋生的手段。迫于生计,许多老百姓不得不在日本占领区为日军服务,或通过参加伪军来谋生,从而充当了日军侵华战争的走狗。
由于日军占领的地域很大,如果每个县城都驻军,主力师团一下就会分光,被抗日武装各个吃掉;另一方面守卫、巩固政权、收税收粮的事情对军事的要求比野战要低,让汉奸去做正合适。
因此,在华北、华南的日军大量地把占领区交给伪军驻守,只派驻顾问一类监控,这样好腾出精锐部队进行机动作战。由于伪军数量众多,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日军也常常把他们编入野战一线使用,充当炮灰。
伪军在被派驻某地后,军饷给养是不由日军负责的,一切任其在当地“自筹”,说白了就是交足给日本人的,剩下刮的就是自已的。大中城市里有日本兵驻扎控制,小县城里一切都是自已说了算,四处搜刮勒索。
一支连国家民族都失掉了的军队,在做这些事情上不可能对同胞还有什么余地。何况随时会被拉去当炮灰,大部分人都是多活一天是一天,谁给钱就拥护谁。
就是这样混吃等死,只能欺负老百姓的部队,非但日本人不放心让他们单独执行战斗任务,总要派顾问或督战队;就连各抗日武装也把皇协军当成软杮子,当成优先打击的目标,当成获取枪弹物资的运输大队长。
……………
寂静的早晨,冬日的严寒透过死气沉沉的稀疏雪花和蒙蒙迷雾,白皑皑的荒野一望无际。无论在地上或者天空,都感不到一丝的活动,一丝的响声,甚至一丝的风声。
李家村炊烟枭枭,连夜轮流构筑防线、轮流休息的部队已经早早的开始做饭。按照行程计算,敌人今天将到达这里,决战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又是这座小土山。”杨天风指点着地图说道:“虽然山不高,也不险峻,但却是敌人的必经之路。而且,陈支队已经超过敌人,正向这里加速前进,应该能先敌到达。”
“吃完饭,我再去看看地形。”李家生谨慎的说道:“和鬼子打,准备要充分。象长官所说,要有防御纵深,多设几条防线,别一旦被突破,便只能看着鬼子逃掉了。”
“六七百疲惫之敌,用不着如此紧张。”杨天风颇有自信,笑道:“关键是鬼子不多啦。所以,开战之初必然是伪军打头阵,鬼子躲在后面准备进行最后的突击。咱们已经有了相应的布署,宋青圃和郭松林的特战队赶到后,也就有了对付鬼子的铁拳。”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快捷、有效的信息传达和沟通便显得极为重要。杨天风对此更为重视,通过马玉名及其背后的军统,再加上打仗的缴获,三纵已经有了五台电报机。特战队一台,两个支队都有,还有杨天风所率的小分队。
这样的配备,即便有两台是小型电报机,联络距离较短,也足够使用,并在指挥、协调上发挥巨大的作用。
杨天风执意要消灭这股敌人,为的是长远大局。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武汉会战刚刚结束,日军最为嚣张,也是开始走下坡路。而在日军已经占领的后方,大批的抗日人民武装成长起来,大片的国土又被收复。
这倒不是说抗日武装的实力有多么强大,而是日军在“治安恢复地区”的兵力实在是太少,实际上仅限于主要交通线两侧数公里地区之内。很多县城不是被抗日武装打下来的,而是少量日军自知无法保住,主动撤出去的。
也就是说,三纵只要歼灭了这股敌人,砀山县城便有很大把握能够攻取而下。甚至还能再向夏邑进军,趁势光复大片地区。
就装备和兵力来看,三纵是有这个实力的。何况,还有六十一团这个强援,不用白不用。
时间过了多半个小时,宋青圃和郭松林带着人马赶来了。骚扰袭击、正面阻击,又赶路行进,他们都累得够呛。进了村,热汤、热饭吃下肚,才有所恢复。
伤亡了三十多,其中特战队的有十二个,杨天风听到这个数字心疼得直咽唾沫。本来就人数不多,千锤百炼挑选出来的精英啊!
“巷战虽然演练过,还是不够纯熟,配合也不够默契。”宋青圃低着头,嗫嚅着说道:“不过,我们至少杀死杀伤了两倍以上的敌人,也拖延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杨天风暗自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说道:“嗯,依据有利地形进行正面阻击,这没错。一个多小时啊,足够陈支队迂回超过敌人了。你们抓紧时间休息,很快就会再有大战,你们可是我的倚仗,三纵的拳头。”
“长官,您把布置先说一下,我们才好放心休息。”郭松林尽力摆正姿势,其实他很想歪倒就睡。
“没什么特别的布置。”杨天风简短地说道:“我军已经布置了三道防线,先是挫敌锐气,多消耗杀伤敌人,你们将被布置到第三道防线,迎战狗急跳墙的鬼子。”
“拼刺刀嘛?”宋青圃眼睛瞪圆了,不是害怕和惊讶,倒是很有些期待。
“尽量避免。”杨天风翻了翻眼睛,说道:“但鬼子若是冲到近前,也要勇猛地迎战,然后用咱们的……”
“呵呵,长官您可真,真够英明的。”郭松林最终没有这个“坏”字说出来。
“能取巧为什么非要用蛮力,少些死伤不好嘛?”杨天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官兵们谁没有父母,谁没有亲人,千万别为逞个人的勇敢而造成无谓的伤亡。你们哪,还是太年轻啦!”说着,他转身走了。
郭松林瞅瞅宋青圃,说道:“长官多大年纪了?比你大,还是比我大?”
“都大吧!”宋青圃打了个呵欠,一头倒在炕上,裹紧被子就睡。
郭松林翻着眼睛想了想,一甩手上炕睡觉。也不管杨天风为什么老气横秋,说他们太年轻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阻击血战
大路上,日伪军在半尺深的雪中继续前进着。一个个面色疲惫,脚步也愈发沉重。
皇协军更是不堪,困顿狼狈,脚步踉跄。背负沉重的装备,穿着笨重的钉靴,在寒风漫雪中进行长途的行军作战,对日伪军来说,简直是对他们实行的**折磨。身体素质差的伪军接二连三有士兵倒下,却无人理睬。
在这几个小时的行进当中,皇协军被摆在前面和两侧,充当遮拦袭击的“肉屏风”。鬼子则在中间迫使皇协军前进。骚扰袭击并没有完全停止,除了偶尔触发地雷,还有两三个一组的袭击者施放冷枪。但鬼子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催促前进。
一些受伤的皇协军士兵躺在地上哀叫着满地乱爬,伤重的或躺着等死,伤轻的为了保命挣扎着跟随前进。不满的厌倦的情绪在伪军中间滋长着,只是迫于日本鬼子的淫威和凶恶,才硬着头皮麻木的继续赶路。
岛田的心情也不比他的部下轻松,眼看着部队的实力不断削弱,心情十分烦躁。他自然能看出士兵的疲惫,也曾经想让部队稍事休息和整顿。但时间紧迫,如果不能在后方阻击失败前进入安全地带,等到敌人潮水般涌上来,等到敌人完全布置好,那将是覆顶之灾。
对于士兵是不应该怜悯的,他们只是作为实现长官意志的工具而存在。岛田在心底一再命令自己:保持镇定,坚定信心,击破当面之敌,打开通路。
当前方的袭击人数突然增多,力度突然增强时,岛田意识到了大战的即将来临。他皱紧了眉头,环视了下周围,全身不由得微微一震。包括蝗军在内,士兵们一个个脸色疲惫,皇协军更是神情惊悸,目光迟滞浑浊。
沉思了片刻,岛田命令部队放慢速度,借机恢复一下体力,调整作战姿态。停下休息是不行的,在这寒冬的野外一旦放松下来,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再起来的。他感觉到由于寒冷和大雪,以及敌人无休止的骚扰袭击,部队的锐气和斗志正在急剧下降。
而他不顾部属死活的强力驱赶,已经使士兵产生了厌倦和反感。士兵毕竟也是人,也有思考能力,硬是闭起眼睛不让他们思考,那是自欺欺人。带着这样的颓丧心情,拖着如此疲惫的身体,与前面的敌人正面碰撞,结果将会如何,确实是一个很令人担忧的事情。
…………
阵地前,喊杀声伴随着炮火和枪声,肢体、雪尘、鲜血、泥土不断飞上半空……
杨天风率领的人马以逸待劳,将清理出来的雪拍实,做成了简易的卧式战壕,强硬地阻击敌人。
无论是体力,还是准备,这比起连续行军的敌人,都有着比较明显的优势!有些遗憾的是陈大龙所率的支队虽先敌与杨天风会合,但官兵的体力消耗很大,原定的正面阻击、侧翼夹击战术只能进行调整,并不同步进行。
在集中炮火的掩护下,日本鬼子监督、威逼着皇协军发起了一次次冲锋,倒下了无数尸体,终于突破了三纵布置的第一道防线。一鼓作气,敌人继续攻击第二道防线,却遭到了更为密集、猛烈的火力的阻击。
大木红着眼睛,挥舞着指挥刀嚎叫着,组织起败退的皇协军,冒着枪林弹雨再次发起进攻。
岛田举着望远镜,手在微微颤抖。对手的阵地防守十分顽强,从轻火力上看,也并不弱于他们。特别是那种一喷一片的武器,还有距离三四十米的手榴弹雨,给己方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进攻,正在使疲弊的士兵再蹈死地;就地休息,四面八方的敌人将越围越多,把绞索越勒越紧;求援,除了县城那不足一个小队的蝗军,以及二百多不堪战的皇协军,再无兵可救;况且,也来不及呀!
“报告阁下。”炮兵军官跑过来,打断了岛田的思考,话语中带着焦急,“阁下,炮弹已经所剩无几……”
“八嘎!”岛田愤怒的打断了这个不合时宜、忧乱军心的部下,恨不得枪毙这个混蛋。
到目前为止,只有火炮是超过对手,并且是掩护进攻的中坚和支柱。一旦没有了炮火支援,进攻将变得更加艰难。
而到现在,岛田还不清楚押运物资、支援作战的蝗军骑兵小队是怎么被敌人打掉的,且没有逃出报信儿的。
“继续轰击,支援进攻。”岛田咬着牙下了命令,现在哪还有保留的余地,趁着攻破一道防线的猛劲,一鼓作气地继续猛攻,才是唯一的生路所在。
第二道防线在半个小时后被敌人突破了,惨重的伤亡几乎使皇协军崩溃,督阵的大木也被三纵的狙击手射杀。谁让他又蹦又跳,折腾得最欢呢!
面对着最后一道防线,皇协军连攻了两次都被击退,督战的鬼子也被狙击手打死了七八个。岛田发现对手阻击的火力更强了,而侧翼的敌人开始动了,开始牵制进攻了。
多道防线、梯次防御,这不是杨天风的突发奇想,而是他借鉴的二战时苏军的战术。他记得前世曾经看过的一个军事节目,说的是苏联在二战时对付德军的防御战术——梯次防御。一道防线被突破或行将失守的时候,守军即迅速退至第二道防线,然后是第三道防线。
这样的话,越往后,每道防线的守军力量都会越来越强,而敌人进攻的势头则会因为消耗而逐渐减弱。到了最后,敌人面对的将是一道强大无比的防守力量,而敌人也会成为强弩之末。
杨天风记得当时电视上是以一种动画图示的方式来展现这种防守模式的,一道道黑带被箭头突破,然后是被突破的黑带后退,与后一道黑带汇合变粗,周而复始,最后的黑带便厚得象一堵墙一样。
“伪军弟兄们,我们数千大军已经把你们围得风雨不透,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要给鬼子当炮灰了。”对面阵地上开始用喇叭进行宣传战,“举手投降的,我们不搜身,不杀俘,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反戈一击的,杀死一个日本兵,我们奖励二十块大洋,杀死一个鬼子军官,我们奖励五十块大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快行动吧,鬼子没剩几个了,你们七八个打一个也能灭了他们。挺起腰杆,做一回中国爷们儿,别他妈*的当汉奸,把命丢在这荒郊野外,连屁都不值啊!想想家里的亲人,他们可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你们回去呢!把命丢在这,你们的家人怎么活下去呀……”
要是在平时,岛田等日本人并不会把这些心理战的宣传和鼓动当回事。可是现在形势的变化,却使他们不得不担起心来。
皇协军的战斗意志十分薄弱,这与他们成军时间仓促、训练不足有关系,但最大的弱点还是没有一个坚强的不可动摇的信念。为了吃口饭,或是想投机取巧、混水摸鱼的大有人在,这样的部队在顺利时可增加气势,失败时也会一溃千里、扰乱军心。
岛田等日军军官将犀利的目光扫视着跟前的几个皇协军军官,看着他们的脸色,几个皇协军军官也不傻,尽管心中转着各种念头,但还是立刻挺胸立正,将惊骇之色收起,装出一副勇担重任、慷慨激昂的样子。
“诸位。”岛田威严的说道:“攻击虽受小挫,却不可丧失信心。敌人不过是欺我军疲惫,他们也支撑到了极限。县城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前后夹击必会重创敌人。”停顿了一下,岛田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各自回去整理部队,半个小时后重新发起进攻。”
岛田不是不想将手中的帝国士兵分散开,与皇协军混编在一起,防备和弹压皇协军的怠战,以及有可能的异动。但现在他手里的可战之兵已经很少,这是他最可信赖的力量,那些皇协军现在也只有靠一两个日本兵来维持了。
“两次进攻后,皇军全部压上,选出敢死队,一定要打垮对面的敌人,冲出一条血路。”岛田目视着皇协军军官离开,才沉声给日本军官下着命令,“小林君,就由你统率指挥。”
“哈依!”小林低头应命。
…………
“这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鬼子可能要拼命啦!”杨天风召集军官作着最后的布置,“皇协军大概还会在前面当炮灰,然后鬼子可能会全部出动,还可能会有绑着手榴弹的敢死队员冲阵。把武器都准备好,人员都准备好,一锤子把敌人砸个稀巴烂,这仗也就胜利啦!”
“等鬼子进攻的时候,狠狠地打,不用节省弹药。白刃战可能难以避免,参战人员都把防刺背心穿上。”
“一旦鬼子全部押上,王光,用迫击炮猛轰。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炮弹不用省了。”
绑着手榴弹的自杀*式攻击?宋青圃等人还真是没见过,互相看了看,急忙把花眼机关、驳壳枪、******集中了一批,精干人员也在防线后集结,准备对付疯狂的鬼子。
刚刚布置完,伪军在鬼子的严逼下又发动了进攻,这次没有炮火掩护,就是轻武器对轻武器的较量。
陈支队在侧翼的进攻越来越猛烈,皇协军虽然有日本顾问的监督,也露出败象,行将崩溃。
“轰,轰,轰……”陈支队所带的迫击炮急促轰击,向敌人集中的区域劈头盖脸地砸下去十几发炮弹。
这轮炮火急袭,不仅炸死炸伤了一批敌人,连岛田也受了伤,最重要的是把鬼子的电台炸坏了,使其失去了与县城的联系。
战斗依然激烈,机枪、步枪、手榴弹,在雪地中抛洒的鲜血,构成了一幅残酷的战斗场景。
倚仗着简易工事,依仗着不逊于敌人的人员和火力,阵地上的守军就像一块巨石、一枚钉子,让皇协军的两次进攻,无一例外地收到了重挫!不知不觉间,阵地前迅速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轰,轰,轰……”日本人狠毒的本性爆发,没等皇协军败退,便把剩余的炮弹全部倾泻到前方的阵地上。然后,便是狼嚎鬼叫,鬼子爆发了,不计伤亡地发起了凶狠而疯狂的进攻。
炮弹很快打完,日军又派出了脑门上缠着布条的敢死队员当先开路,这些身上挂满了手榴弹的人肉*炸弹狂叫着冲锋,对三纵的阵地进行狂猛的攻击。
三纵的迫击炮开始轰击,每颗炮弹落下,都带起冲天的雪尘、血肉、破碎的布片和枪枝零件。
小林脸上流着血,红着眼睛,挥舞着指挥刀嚎叫着,虽然侧翼的伪军已经崩溃,三纵的部队正在拦腰攻击,但他并不认输。皇军只要再全力一击,就可以取得突破。
“冲上去,顶住。”宋青圃和郭松林带着手下的精锐怒吼着迎了上去。
“弟兄们,有种的就跑着我把鬼子都挑了。”杨天风率领着六十七生力军也呐喊着向前,稳固已经动摇的防线。
“杀!”、“杀,杀!”上百条激愤的汉子,不停的发出怒吼。
“杀咯咯!”小林一声嚎叫,挥舞着指挥刀,率领着鬼子裹协着一股皇协军迎头撞了上去。
明晃晃的刺刀,瞪得血红的眼睛,疯得已经兽化的士兵,双方马上就要碰撞在一起。小林激愤得血冲上头,皇军的拼刺技术,一个能打三个、四个、五个……而且,对方的阵形有些松散,真是外行加愚蠢啊,他露出了狞笑。
前面二三十把刺刀突然停滞,就在二十多米的距离,从端着刺刀的士兵身后闪出的是端着花机关、******、盒子炮的……
在小林突然变得惊愕、恐惧的眼睛中,对手猛烈地开火射击,密集的子弹、喷射的铁砂,一下子将冲得正猛的鬼子兜头拦下。
小林身中数弹,大张着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喉中咯咯作声,到底也没把“卑鄙”这句咒骂说出口。
突然而猛烈的袭击是致命的,不仅使鬼子伤亡惨重,更击灭了他们燃烧起来的斗志,疯狂战斗的精神。
密集的射击过后,双方已经短兵相接,一连串的惨叫和刀枪的碰撞声响了起来,夹杂着疹人的刺刀入肉的声音。
经过战斗,又被近距离突然袭击,鬼子兵剩下的不多,但这些家伙嗷嗷的叫着,把最后的疯狂都拿了出来。
战斗的进程血腥而快速,刺刀格斗不同于武术比武,很多时候也就是互相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冲,在一瞬间的工夫里就解决了对方,或者自己被对方解决。
有着防刺背心,训练也有效果,人数也占优势,在日本鬼子一向狂傲的资本——白刃格斗中,他们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大亏。
刺中对手,被防刺背心阻挡,鬼子经常会有短暂的惊愕和愣怔,只这瞬间的犹豫,在白刃格斗中也是致命的。能够捉对厮杀的都是厉害角色,混战的双方加起来不过几十人,但对于经历过此战的战士们来说将是刻骨难忘的。
宋青圃狠狠的刺向一个鬼子,这是一个假动作,但他做得很逼真。这个鬼子瞪着凶恶的眼睛猛的一拔,兵器稍一接触,宋青圃就猛然收势,再度迅速刺出,力大势猛。
鬼子力已用老,勉强用枪再拔,却无法再撼动这势如雷霆的一击。噗的一声,凉意和剧疼从胸口传来,两眼发黑的鬼子摔倒在地,带着不甘,老鬼子大张着眼睛,望着天空,停止了呼吸。
郭松林也对上一个鬼子,这个鬼子的身体矮小,手臂更没有他长,在格斗上吃了很大的亏,被郭松林几个虚刺逼得步步后退,脚下一滑,竟然仰脸摔倒在地。一个前滑步,郭松林把鬼子钉在了地上,刺得太猛,刺刀竟卡住了。
身侧一把刺刀偷袭而来,郭松林连忙躲闪,好在有防刺背心,只是把外衣划破了。特战队的一名战士暴喝着拔开鬼子的刺刀,解除了郭松林的危险。
郭松林趁势立稳,刺刀前挺,形成了二打一的局面。一个守,一个攻,仅一个照面,郭松林一个跨步横枪,枪托狠狠砸在鬼子的脸上,鲜血从鬼子的口鼻狂喷而出,几颗断牙掉在地上。那名战士用力突刺,将鬼子扎倒在地。
枪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就是以多打少的优势,投机取巧的战法。拼刺刀的顶住敌人,后面的士兵则重新装好了弹夹,用盒子炮点杀敌人。
最后一个鬼子被击毙后,疲累、恐惧,再加白刃战的残酷,终于击垮了皇协军的意志。陈大龙督促部队,在侧翼又给了敌人狠狠一击,敌人已经陷入了两面受敌的重重包围,等待他们的将是全歼!
“结束了,终于还是失败了。”岛田哀叹一声,抽出了小肋差。
三纵发起了总攻,皇协军完全崩溃了,或是东一头西一头地乱窜,或是干脆就跪地投降。日本鬼子被消灭殆尽,他们也就被抽去了脊梁,打破了狗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取胜,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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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声越来越近了!
岛田默默的看着逐步逼近、勇猛冲杀的敌人发呆。
到底是怎么失败的,是因为敌人突然增加了一个正规团的援兵吗?这恐怕只是表面的原因,只有亲身经历过,岛田才会对三纵这个地方部队有着清醒、准确的判断。
在威严而沉默的长官面前,日本伤兵躺在地上,咬着牙忍着痛,握着手榴弹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时刻。能勉强战斗的轻伤员则在砸毁破坏装备,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视野更清楚了一些,乱哄哄的皇协军正大批大批投降,或是向后逃窜,但结局已经注定,他们逃脱不了覆亡的命运。
岛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将肋差切入了腹中。他感觉到了疼痛,不光身上痛,心也痛。
在这濒死的时候,他的头脑倒是异常清醒。从扫荡开始,敌人层出不穷的招数便令人头痛,英勇善战的帝国士兵几乎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歪门斜道的战术能够成功,实在是他这个受到多年正规军校训练的高才生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和震惊。
……低估是最大的败因。而正规的战法和思维对于三纵这样的部队来说,已经不适用。乱七八糟却很有效的战术战法,让帝国士兵无所适从,损失很大。可惜自己醒悟得太晚了,没法把这些心得和教训汇报上去,使其他蝗军有所警惕和调整。太晚了,损失还会有,帝国士兵不知还会有多少丧生在与三纵交手的战场上……
岛田忍着剧痛,横向一划,血流奔涌,他的意识迅速模糊,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
杨天风呼出浓重的白气,环顾战场,满地的鲜血,满地的死尸,满地的残肢断臂。战士们在打扫着战场,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那是战士们在解决鬼子伤兵。
“哈哈哈哈,胜利了,小鬼子都被干掉了。”不远处的宋青圃仰头大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卫生员,快去抢救包扎。”杨天风把手中的长枪交给了警卫员,着急地指着身上沾满血污的宋青圃。
“干什么?我没事儿,一点伤也没有,快去给别人救治。”宋青圃差点被卫生员按倒,忙伸手推开,哭笑不得的解释。
“你们这帮家伙,也不说给我留一个半个的鬼子,让我的刺刀也尝尝荤腥。”知道宋青圃和郭松林这两员虎将都没事,杨天风放下心来。
“唉呀,这事闹得。”郭松林顺竿就爬,咧着嘴笑道:“长官身先士卒,勇猛冲杀,挑杀鬼子,这名声可就大了。下回啊,下回一定给长官留着。”
宋青圃衣服上的血很快就结冻了,**的箍着难受,他费力的活动着,说道:“鬼子太少,我还没过瘾呢!以前听着挺玄乎,我还琢磨着三寸钉般的鬼子,能有多大能耐呢?也不过如此嘛!”
“你他娘x的就吹吧!”杨天风翻了翻眼睛,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血战哪,我尽量想避免。可不经过这样残酷的战斗,队伍啥时能成为百战雄师?拼刺训练还要常抓不懈呀,倒不是非得和鬼子白刃厮杀,主要是这精气神得练出来,遇到白刃格斗也能稳住架儿。”
“长官英明。”郭松林点头赞同,指着远处成群的皇协军俘虏说道:“特别是对付这帮家伙,刺刀一亮就能吓破他们的狗胆。”
远处,一群群被缴了械的皇协军缩着脖子蹲在地上,足有二三百人。连续的行军和作战让他们又累又饿,疲惫异常。
“收拢你们的部队,休息三小时,然后——”杨天风从这群窝囊废身上收回目光,语气变得更加自信和坚定,猛地挥动手臂用力一指,“扑城。”
……………
夜阴一刻一刻的深了起来,月亮也渐渐放起光。天空里从银红到紫蓝,从紫蓝到淡青的变了好几次颜色。
十几个骑兵,五、六十个鬼子和二百多皇协军,以及一些骡马车辆,慢慢地从夜幕中冒了出来,向着县城缓缓前进。皇协军抬着担架,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的接近了县城大门。
“快放吊桥,河野长官身负重伤,需要马上医治。”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便有骑马的鬼子性急的大声喊道。
“是河野阁下回来了。”碉堡里的鬼子一阵惊喜,回来的正是时候,龟田长官已经打过数个电话,追问友军是否返回。
“快打电话,叫医护人员过来。”另一个鬼子急忙跑出去放吊桥,还不忘嘱咐别的鬼子。
吱嘎,吱嘎,吊桥被放了下来,壕沟外的鬼子鱼贯而入,脸上多数都带着烟尘,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看来他们没少受累。
“累死了,喝点热水。”几个鬼子嘟囔着向两个碉堡走了过去,片刻后,几声闷哼从里面传了出来。
“占领制高点,发信号。”杨天风使劲挥了挥手,几个小组分头行动,有的向旁边的房子摸去,有的沿阶梯登上城墙。
“三长两短。”周至忠看着远处的手电筒光,眯了眯眼睛,对身后挥了挥手,黑压压的一片战士们弯着腰迅速前进。
城内,一队巡逻的鬼子兵排着整齐的队形走了过来。
“这里有什么情况吗?”鬼子军官拿着手电筒在碉堡前放哨的鬼子兵脸上照了照,例行公事般的问道。
“报告阁下,这里一切正常。”哨兵一个立正,回答道。
鬼子军官不疑有它,四下望了望,突然用电筒照着吊桥,狐疑的说道:“吊桥为什么放下来?”
“啊,是这样的。”鬼子哨兵一侧身,向碉堡里大声说道:“阁下问吊桥的事情,请你做出解释。”
“知道了。”碉堡里大声回答着,然后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
鬼子军官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嗒嗒嗒……”机枪突然开火,火舌舔向这一队巡逻兵,另一座碉堡里的机枪随后也猛烈射击。
在宁静的黑夜中,枪声传出去老远,十几个鬼子兵在一瞬间被机枪打成了“筛子”。
枪声响起,县城里顿时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周至忠率领着大批士兵蜂拥着冲过吊桥,向县城里杀去。
鬼子虽然在县城的城门处挖了壕沟,修了碉堡,但在镇子里却没有建立街垒等工事。也就是说,一旦城墙被突破,鬼子基本无险可守,他们的骄狂现在终于尝到了苦果。
从城门到街口到处是人群在奔跑着,地上、房上、树后处处闪射着爆炸的火光。枪声混杂着呼喊叫骂,子弹乱三绞四地在空中穿射飞鸣。
敌人还没有来得及组织抵抗,三纵和六十一团的士兵已经勇猛的冲了上来。他们像一群猛虎,一声不响,横冲直撞。
霰x弹枪迎头喷射,机关枪、驳壳枪一个点地扫射,手榴弹一个劲的猛扔。狙击手或跟随在进攻的部队里,或爬上了楼房、屋顶,用冷枪狙杀着暴露的敌人。
快、猛、狠,除留下一个连继续控制城门外,其他部队象一股洪流,在皇协军俘虏的引领下,汹涌向前,沿着县城的大街,不顾一切地向前猛插。
三纵出动了三百多人,六十一团则是一个加强营,八百多人的部队比县城内的敌人多出将近三倍。而县城内的鬼子却只有可怜的一个小队,另外则是不堪战的两百多皇协军。
“开火,开火,封锁大门。”被堵在兵营里的龟田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敌人已经打到了这里,他也只能奋力迎战。
“阁下,卑职愿率兵反冲锋,击退敌人,打开通路。”鬼子参谋上前一步,挺胸说道。
龟田回过头,看着左右两侧越来越近的枪响和爆炸的火光,郑重的点了点头,“所有士兵都交给你,一定要击退敌人。”
“哈依,请阁下放心。”鬼子参谋一个立正,蹬蹬蹬跑下屋顶。
怎么会这样?龟田阴沉着脸,形势的突然变化让他难以理解,他不明白哪里出现了错误。与河野所部的电台失去联系,他只知道当时正在苦战,却难以想象会被全歼。
巷战在进行着,鬼子的反冲击部队与三纵的一个连在街道上狭路相逢。大约三十人的鬼子和五六十皇协军,在鬼子参谋的指挥下猛烈的反扑过来。鬼子参谋扭曲着脸,大声咆哮着。鬼子兵也狰狞着面目,发出凶狠的嘶喊。
几枝霰*弹枪在近距离喷射出密集的铁砂、铅丸,连续喷射造成的烟雾和弹雾令人视线模糊。
为了夺取县城,杨天风率领的是军中精锐,多穿着防刺背心,且集中了霰*弹枪、机关枪等利器,一个遭遇战下来,猝不及防的鬼子伤亡惨重。
杀,杀,双方士兵呐喊着撞到一起,三纵的人马占着明显的优势。
刺刀与刺刀的碰撞声,濒死的惨叫声,射击的枪声,响成了一片。双方在狭窄的战场上忘我的拼杀,鲜血和人的肢体洒得到处都是,枪炮声和伤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猛烈地撞击着每个人的大脑深处!(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雪野追杀
手榴弹突然劈头盖脸地从侧后面砸了下来,爆炸的气浪在巷子中来回震荡,肢体和血块满天飞洒!一个排的人马穿插而至,在侧后给了敌人猛烈打击。
硝烟还没被风吹散,挺着刺刀的战士们便冲了上去,毫不留情地挑杀着敌人!
“狙击手,机枪手上房,压制敌人。”
“多准备手榴弹,拆墙破院进攻。”
“长枪手在前,短枪手在后,互相掩护,进攻,进攻。”
军官们大声喊着,调整队伍,对敌人再次展开攻击。
“啪勾!”的一声枪响,正在嚎叫着指挥的鬼子参谋冷不防身体一歪,斜斜地倒了下去,一旁的鬼子卫兵正要去拖他,不料也浑身一抖,倒在他的身旁。
……………
“阁下,永野参谋阵亡,敌人冲破了阻击,已经打过来了。”一个满脸血污的鬼子军官跑了上来,焦急的说道。
龟田忍不住狠狠地对着沙包砸了一拳头,又铁青着脸转过头。冲进城里的敌人兵力占有绝对优势,正分路夹击,向这里包围过来。机枪、步枪、迫击炮、掷弹筒也开始向这边射击,皇协军已经溃败,蝗军也损失惨重,形势已经不可挽回。
“轰”的一声巨响,一枚迫击炮炮弹落在不远处的高房工事上,一挺嘶吼的重机枪变成了哑巴。
再不能犹豫了,趁着还有二十多人,还有突围的希望。龟田看了看部下,面色阴沉地说道:“发信号!命令各部立刻自行突围!我们炸开围墙,从北面撤退,带上绳索,准备翻越壕沟!”
龟田准备带着残兵败将逃跑,但还是留下了七八个鬼子和几十名皇协军在兵营大门口阻击。
面对着凶猛的进攻,日本鬼子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高喊着“天皇陛下万岁!”等口号,悍不畏死地进行反扑。或是端着步枪猛冲,或是拉响身上的手榴弹进行自杀殉爆!
大门处的攻势稍微停息,但“轰,轰,轰……”连续的沉闷爆炸从各处响了起来,在日军火力的死角里,或是敌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围墙上被炸开一个个洞口,倚仗人数优势,攻击部队避开了正面阻击,分路杀了进去。
果然,形势立刻改变,兵营内的敌人在遭到了前面、侧面、后面的攻击后,虽然拼死抵抗,但已是力不从心,覆亡就在眼前。
…………
茫茫的雪地里,龟田率领着七八名残兵败将在仓惶逃窜。几次遭遇战,在部下的拼死掩护下,龟田等人终于翻过城墙,爬过壕沟,从空隙中钻了出去。对于杨天风和周至忠来说,攻打县城是比较有把握的,但凭现在兵力想严密的包围,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宁死不降,宁死不逃,这本来是日本鬼子的一贯作风。然而此次龟田率部突围,却是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可不是贪生怕死。
龟田觉得自己虽然把县城丢了,但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些对手作战的规律,而这些是用帝国士兵的鲜血换来的,他有责任,有义务将这宝贵的经验告诉上峰,告诉其他将要与三纵作战的皇军部队。
如果能达成这个愿望,他便能放心的接受战败的惩罚,甚至他已经决定用剖腹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回头望了望县城的方向,枪炮声还未完全停息,那是忠勇的帝国士兵还在拼死抵抗。龟田静静的站了片刻,转身大步向前走去,你们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教训,我会原原本本的向上峰汇报,以后的部队将因为这些而减少死伤。
寒风呼啸着,树上的雪被吹落,纷纷扬扬,不紧不慢的扑入大地的怀抱。
“马蹄声。”一个鬼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警觉的端起了枪,其他鬼子立刻将龟田围在当中。
灰蒙蒙的视野里,随着“得儿、得儿、得儿……”急促的马蹄声,黑影由小变大,由少变多,后面竟然追来了一个骑兵队。
“展开防御队形。”龟田抽出手枪,将挡在身前的鬼子推开。
骑兵队也发现了这群人,整个队伍停了下来,相距几百米的距离。骑手们纷纷下马,三十多人拉开距离,猫着腰,呈扇面包抄过来。
不用问,也不用想,肯定是追兵到了。龟田咬了咬牙,带着部下率先开火。
骑兵对步兵,人数还占优,本来就是冲锋砍杀的事情。但杨天风临时召集的特战队,除了宋青圃等寥寥数人外,哪个骑术也不精,能骑在马上不掉下来就合乎条件了。
所以,杨天风早早就率人下马,骑兵变步兵,与这几个残存的鬼子展开了对射。
鬼子的枪法好,这边也有反穿衣服的杨天风、徐大眼、徐小眼等人,双方都在付出死伤。虽然这边的伤亡要大一些,但鬼子太少,也抵不住这样的消耗。何况,县城方向随时还能赶来援兵,这几个鬼子就是浑身是铁,也逃脱不了被消灭的命运。
“阁下,请先撤退,这里由卑职阻击。”鬼子曹长翻滚、匍匐,战术动作相当利索,靠近龟田急促地说道。
逃得了一时,最终还是要死在这茫茫雪地中。龟田看到对方有骑兵,就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希望。在雪地里,人的两条腿怎能跑过马匹?而几个人的阻击,又能争取到多少时间?
“阁下——”鬼子曹长着急了,伸手去拉龟田,这是一个很失礼的动作,也是一个送命的动作,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抬了起来。
“啪勾!”几乎在听到枪声的同时,鬼子曹长的脸上便冒出了血花,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嘴巴,从脖子后面穿了出去。
杨天风一个翻滚,进入了一个雪洼,又慢慢地将枪伸出。
雪地、旷野,双方都没有什么有利地形可言,雪包、坑洼便成了最好的隐蔽所。而现在已经不到两三百米的距离,杨天风他们几个精英的枪法也不比鬼子差到哪去,反倒是伪装隐蔽得更好。而鬼子土黄色的衣服,在雪地中更显眼。(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战报是这样写滴
更新说明,每天五千字两更,分别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和晚上十九点左右,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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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喊杀声,只有紧张而耐心的对峙,稀疏的枪声。但鬼子太少了,这里已经注定是他们的死地。
远处人喊马嘶,援兵正在赶来,鬼子的心也堕入了冰窖。龟田环顾左右,只剩下了五个人,包括他在内。就这样象狗似的趴着,最后被打死在荒野雪地中吗?不能,绝不能!既然已经注定一死,何不死得壮烈,死得无愧于帝国勇士……
寒风不紧不慢地吹着,空气中的硝烟味已经似有似无,鲜红的血迹在雪地里分外醒目,有的血泊还冒着热气。
脚尖一挑,杨天风在空中接住了龟田的指挥刀,手腕转动,灵活地耍弄了两下。
鬼子爬起来拼命,这并不意外。在枪林弹雨中的万岁冲锋不也是这样的心理,这样的行动。看起来蠢笨至极,却是从中国人固有的信念出发,能多活一会儿,哪怕几秒钟也好。
令人恶心的顽强啊,或许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杨天风苦笑了一下,迈步向马匹停步的地方走去。
…………
第二天天近正午的时候,马玉名带着几个手下,进入了砀山县城。
“厉害,厉害呀!”马玉名四下瞅着战斗留下的痕迹,不停的赞叹道:“又是一个县城,这年月,可是了不起的胜利啊!”
前来迎接陪同的郭松林笑着说道:“这下子能在县城里过年了,不知道鬼子能不能善罢干休?”
“过年应该是没问题。”马玉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据我们的情报分析,周围的鬼子想再拼凑出足够的兵力来扫荡,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而且这天寒地冻的,还要筹措物资、准备弹药、征集民伕。当然,我会让情报员密切注意,如果鬼子行动会及时通报给你们。”
郭松林说道:“战略回旋空间大了,需要的人也多了,杨长官说了,以后还要马站长多多帮忙才是。”
“没问题,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会倾力相助的。”
马玉名嘴上说着,心中却知道杨天风所需要的是什么人。那可不是普通的健壮汉子,而是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这样的要求可是不低。
…………
经过了休息,杨天风觉得眼睛还有些酸痛肿胀,但还是尽量早些起来,坐在原来鬼子的司令部内开始了工作。此时,他正审阅着参谋们刚刚起草完的战报。
“这个战报写得太真实了。”杨天风摇着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花花轿子众人抬,功劳不能自己都占了,六十一团很卖力气,还有马玉名,都分点,这样才能在以后得到更大的帮助。”
“不太明白。”参谋林存孝眨着眼睛说道。
“那应该怎么写?马玉名他们确实是也没干什么呀。当然,除了电台联络。”陈大龙摸着下巴说道。
“幼稚,天真。”杨天风开始谆谆教导,“比如说你,这次是立了功的,别人问的时候,你就应该这样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首先我要感谢尊敬的杨长官,是他给了我上战场的机会;感谢敬爱的某某某,感谢英明的某某某,感谢与我并肩作战的弟兄们,感谢给我做饭吃的炊事员,感谢教我马术的谁谁谁,感谢生我养我的老娘,感谢扫地的,感谢烧水的,感谢……啊,就是这么个意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落一群,不落一人。”
陈大龙抓耳挠腮,林存孝有些目瞪口呆。
“算了,你们以后慢慢品吧!”杨天风很郁闷的摆了摆手,“现在我说,你写。嗯,就这么写。在此次战斗中,军统豫东情报站居功至伟,其提供的准确情报奠定了胜利的基础。马站长冒着生命危险多次身入虎穴,侦察敌情,终于获知了敌人的火力配备,人员组成,为我部攻取砀山县城打开了胜利之门。在战斗中,涌现出了一大批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团长周至忠身被数创,依然居前指挥,镇定自若。营长张三毛腿部中弹,依然带队冲锋;金云龙眼部中弹,血流满面,依然大声呼喝,奋勇劈杀………”
“怎么样,还落了谁没有。”杨天风歇了口气,端过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还有您。”林存孝一本正经的看着杨天风,“我都想好了,就写您身中百余弹,依然生龙活虎,身先士卒,手刃敌酋。”
“夸张了,小鬼。”杨天风语重心长的说道:“身中百余弹,那成筛子了,我还蹦达个屁呀!”
…………
花花轿子众人抬,古今一理。当马玉名把这篇别开生面的战报看完后,脸上忽喜忽忧的表情便能说明一切。
“这个,杨将军,兄弟没做什么,是不是不要虚报才好。”马玉名假意推托道。
“马兄啊!”杨天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如果马兄不大力支持,没有电报机,我们怎能取得如此大的战果?马兄就不必太自谦了。只是,我军也是元气大伤,急需补充休整啊!”
马玉名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马某就愧领了。至于补充,我会催促上头尽快行动,尽量让杨兄满意。”
“那就有劳了。”杨天风给马玉名倒了杯茶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马玉名如此急切地赶来,并不是为了抢什么功劳。杨天风猜测这家伙肯定受到了上司的训斥,才急吼吼地赶来补救的。
几张报纸被马玉名从公文包中取出,推到了杨天风的面前。杨天风疑惑地翻看,才知道交办马玉名的事情又办成了。
现在,中国人正在经历抗战的那个大时代。千千万万的战士倒下了,千千万万的平民倒下了,蝼蚁般被踩在脚下,声息绝灭。但波澜壮阔的战争是靠他们才熬过来了。
纵观整个抗战历程,我们的国家最终胜利了,但我们的军队却胜得很尴尬。如果刻薄一些,甚至可以说是失败了。
抗战时期,特别是初期,人数占优、武器低劣的中**队在战斗中往往是以一比三,一比五,一比十的比例与日本鬼子死磕。而在战场上见过中国士兵战斗的人,谁也不会怀疑他们的勇敢。但很多指挥官却在无益地浪费这种勇敢,使旁观者为之伤心。(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破甲钢拳
感谢小孩蛋儿,徐小明1,古亭往事,心漂浮,644924,紫灵魅影,gfg81343...f10yyycq...,刻舟&求剑,lksos等书友的打赏和月票,祝朋友们万事顺意。另外,精华用完了,下周统统补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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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两军的武器、装备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但要把失败都推到这方面,却又是偏颇而不负责任的。如果战略、战术正确,指挥水平很高,在很多会战、战役中,中国x军队应该能取得更大的战绩,杀死杀伤更多的鬼子。
而作为穿越者,杨天风觉得自己绝对有责任把历史的教训,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经验,提前总结出来,并公之于众。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说起来简单,又有多少人能这样去做,并且得出正确的结论?
要知道,一种新的设想或理论的产生,有时就象发明创造一样,深入研究问题的人会对某个难点长久地百思不得其解,长久地寝食皆废,也很难一下子会冒出智慧的火花而骤然醒悟。
而现在,杨天风却希望用另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推动某些军事学术的发展和深入,那就是指点和引导。
或许有人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但只要有人在实践中证明了它的有效性和实用性,那么这种理论和创见就会流传开来。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见效,或者是能不能见效,就不是他能顾及到的事情了。
抗战是全民族的生死存亡的大事,只有整个中国x军队的强大才能尽快的打败鬼子。敝帚自珍、藏着掖着的就显得眼光太小了,没有一个历史后来人该有的胸襟和家国情怀。
所以,杨天风不仅想着怎么能够把自己后世的见识传授给抗战时代的精英,还将把各种新武器贡献出来,这样才能在较短的时间里取得最大的效果,争取早点打败小鬼子,减少中国人民的伤亡和国家的损失。
“……日军作战屡次获胜,所仗优势有四:第一为快,即凭借其机械化的装备、交通,行动迅速,能有效地达成快速集结,开始攻势;第二是硬,即日本鬼子有武士道精神,战斗特别顽强勇敢,处于劣势亦拼死顽抗,不为动摇;第三是锐,表现在日军进攻时,有一股子锐气,如同钢锥,拼死突进,勇往直前;第四为密,密者机密也。日军行动,很注意保守机密,在战役开始往往能达成闪击进攻的目的,让我军措手不及……”
杨天风看着报上刊登的署名为惊雷的文章《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心中却奇怪地没有太多得意和振奋。
此时的大后方,面对中日战争的前景,以及对日军的策略,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都在献计献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真知灼见能否为国x军高级指挥官所看到并认同,从而得到推广。
“杨兄啊——”马玉名重重地叹了口气,嗔怪地说道:“你可把兄弟我坑了。想要什么物资,只要能搞到,兄弟哪里敢不尽心尽力?你这偷着藏一手,可,可有点不够意思啊!”
“马兄这话说得,兄弟何时坑过你?”杨天风放下报纸,淡淡笑道:“有了新装备,还不是先让马兄过目,由马兄向上转送。这怎么倒怪起我来了?”
马玉名翻了翻眼睛,人家这话说得也没错,要怪就怪自己眼界太窄,见到消音器就得意忘形,根本没细看另一件武器。
“那个钢拳——”马玉名很无奈摊开手,“怎么只有三件样品和简易说明,却没有图纸?”
“唉呀!”杨天风装作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脑袋,“那天我揣着图纸呢,可马兄光注意这个消音器了,你不提,我也就给忘了。你看看,这脑袋——”
那天杨天风同时给了马玉名两件装备,一件是枪枝消音器,一件便是刚刚制造出来的破甲利器——钢拳。
名字虽不同,或许更霸气一些,却是仿造二战后期德国发明并装备的铁拳反坦克火箭筒,也就是rpg的始祖。
从原理上看,铁拳是非常简单的,本质上就是一门以廉价火药为推动力的超轻型无坐力炮。它主要由两个部分组成:一个钢制火药管提供反坦克榴弹的出膛动力;插在火药管前的是反坦克榴弹。
发射的时候,步兵扣下火药管外的发火针,启动冲击帽点燃管内的推进火药,使反坦克榴弹离开发射筒,榴弹所带的尾翼使其稳定飞向目标爆炸。锥型的爆破部内含********,能贯穿150mm以上的装甲。由于火药管是中空的,因此推进火药的气流可以从火药管后部冲出,使它完全没有后坐力。
铁拳的优点在于重量轻,使用方便,威力大(近距离可以击毁当时世界上大部分坦克),而且造价非常低廉,方便大量制造(在二战中德国共生产了超过800万各种型号的铁拳)。它的缺点主要是射程较近,一般不超过百米,只能在相对较近的距离使用。
而杨天风直接指导生产制造的是铁拳150型,直接超越了铁拳30、60、100三个初期版本。在发射原理上与铁拳的早期型号没有改动,但是在战斗部上,则采用了全新的结构:一个尖锥型的风帽+圆柱型的弹体;而优化气动外型又增加了射程,达到了一百五十米。
同时,杨天风根据抗日战场的实际情况,缩小了战斗部的尺寸,使“钢拳”重量更轻,射程更有保证,更方便单兵携带。同时,火药管则改进成了类似巴祖卡火箭筒的样子,能够重复使用,榴弹尾翼固定、插在发射器外面,且以肩射为主。
要知道,德国的铁拳主要用于欧洲战场,对付的是英美和苏联的坦克洪流。所以,它以追求破甲厚度为第一保障目标,破甲威力都保证在140毫米以上,甚至是200毫米。
而小日本的破烂坦克呢,装甲厚度普遍不超过40毫米,被称为“皮薄”的“打火机”并不过分。
从日本对坦克的定位来看,它首先把它作为一种支援步兵的攻击武器,因此要求拥有能支援步兵的火炮和足够的机枪,这种需求上的原因必然导致在设计时把反坦克能力放在次要地位上。
既然如此,杨天风也就没必要把战斗部造得很大、很重,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嘛!而且,德国铁拳的发射姿势比较特别。一般而言,比较有经验的发射者将其夹在右腋下,左手固定方向,弹头向上,射出后利用抛物线攻击坦克顶部。
这样做是因为坦克顶部装甲最为薄弱,一旦被击中,就算是防御力超强的重型坦克也会立即报废。当然,铁拳也可以放在肩上水平发射。
而要攻击日本坦克就不必专门瞄准顶部装甲了,水平发射就足以摧毁目前在中国战场上横冲直撞的钢铁破烂。
除了锥形装药的破甲战斗部,杨天风还让兵工厂生产制造普通的高爆战斗部和杀伤战斗部,作为步兵的支援火力,摧毁敌人的碉堡、火力点、汽车等目标。
马玉名哭笑不得地用手指点着杨天风,好半晌才又叹了口气,说道:“杨兄所要的机器、物资已经启运,不日就将运抵。这一点请杨兄放心,咱们的关系,马某上面的关系,是断断干不出食言而肥的事情。所以,这以后呢——”
“杨某断然没有一手钱一手物这样市井小贩的心思。”杨天风爽快地一摆手,说道:“图纸我立刻就给马兄。这以后呢,有什么物资还要大力支援啊。也别让杨某老是催促,好不好?”
“那是自然。”马玉名也故作大方,说道:“咱们这又不是做买卖,一切为了抗战大业嘛!”
得意洋洋地将消音器的样品和图纸送至上峰,马玉名本想着受到嘉奖和表扬,但上峰很快来电,却把他骂了一顿,主要是就是因为“钢拳”的图纸没有一同送到。
从这也就看出马玉名和上司戴老板的眼光。马玉名只局限于自己的特工领域,更看重消音器在日后特别行动中的方便;可戴老板则看到更宽更远,深知“钢拳”一旦装备部队,在整个抗日战场上将起到何种巨大的作用,更能给他和他的军统组织带来总裁的青睐和欢心。
要知道,日军之所以屡战屡胜,刨除士兵的战斗素质和指挥官的水平外,飞机、大炮、坦克这样的硬件也占了很大的比重。而对付坦克,除了战前进口的少量战防炮,绝大多数部队就只能依靠士兵携炸弹抵近攻击,效果不好,代价却极大。
如果能大量装备单兵破甲武器“钢拳”,不仅大大提高国x军的反坦克能力,还将使日军的装甲部队不敢再横冲直撞。特别是复杂地形和城镇里面,日军的装甲部队在这些地方还很可能招致惨重损失。由此将改变日后很多场战斗、战役的结果,这并不是凭空想象的事情。
当然,消音器也使戴老板欣喜若狂。因为,在孤岛上海的特工战已经出现了迹象,袭击通敌分子的恐怖事件开始频繁上演,消音器出现得正是时候。
从一九三八年六月开始,上海突然出现了一股强烈的“爱国热情”浪潮,在所有的周年纪念活动上都飘扬着中国民族主义者的旗帜。诸多小报上发表了不少主张武力的社论,正规的报纸则撰文鼓励青年们参加或组织游击队。随后,袭击通敌分子的恐怖事件开始频繁上演。(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示弱于敌
感谢青松远情,黑骑士无奈,思飞28,飘在铁塔上的云,宝贝猫猫,第11号狙击手,古亭往事等书友的打赏和月票,祝朋友们万事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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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认为,这是某个组织在上海的活动,这些暗杀都是出于爱国的动机。大部人相信,该组织即是蓝衣社,狂热地忠于******的一个法西斯会社。
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在起初的“孤岛上海”,恐怖活动的主动权还是握在国民党特工手中。有了消音器,无疑是如虎添翼,戴l甚至策划着在上海发起一场“无差别格杀日军人员”的行动。
也就是说,马玉名不仅是遭到了训斥,接下来也得到了戴l的夸奖。对于杨天风,马玉名更加觉得奇货可居,将是自己事业蒸蒸日上的强大助力。
“我这个人呢,向来是滴水恩、涌泉报。”杨天风拿过物资清单,边看边说道:“这些物资在我手里能发挥比别人高数倍的作用,而给马兄的惊喜也会不断。我这样说,马兄应该明白吧?”
“对杨兄的本事,我是最信服的。”马玉名点着头,说道:“戴先生对杨兄也是青眼有加,在物资如此短缺的情况下,还是为杨兄争取到了这许多。”
“趁着对外通道还未被完全封锁,应该大量从国外进口。”杨天风拿出纸笔,想了想,刷刷点点罗列了很多东西,递给马玉名,“不是我得寸进尺,而是日后就是有钱恐怕也买不到。至于钱,我这里还是有一些的,都是硬通货。希望马兄,还有戴先生能通过关系和渠道购买。”
直径40mm、60mm、100mm或120mm的无缝钢管;镗孔机、轧壳机、电焊机……
马玉名不知道杨天风又要做什么,反正决定权不在他,报告上去就是了。
杨天风还真没要什么高级、笨重的设备,也没奢望能满足全部要求。给了就是赚,有了机器和现成的材料,新武器的生产制造就能事半功倍。否则,就是速度上慢一些、困难多一些,需要自己制造而已。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中国有越南、缅甸等对外通道,还能从上海等地走私偷运,搞到设备和材料还是很有把握的。
况且,除了伸手要,花钱买,杨天风还非常注意四处搜罗。不管是老式的蒸汽动力的机器,还是比较新式的设备,从涡阳到永城,再到砀山,他都尽量弄到手里,还通过各种渠道从沦陷区购买,不断增强着兵工厂的生产制造能力。
在杨天风看来,抗战期间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军工生产条件简陋到了难以想像的地步。材料、设备、技术都极度缺乏,有些车床甚至是靠人工摇石磨盘来带动的。但依然能克服生产中的困难,仿造出掷弹筒、迫击炮、步兵炮及其弹药。
而他的兵工厂不仅建成早,设备多,还有外界的支援,以及他那最宝贵的超脑,没理由造不出他计划中的武器弹药。只不过是简单和困难,时间早和晚,产量低和高的问题罢了。
马玉名满意而去,除了“钢拳”的图纸,杨天风还答应为别动队提供二十支消音器、地雷等武器装备,并帮助训练相关的专业技术兵种。
至于钢拳,杨天风只答应帮助训练操作手,却不是马上提供武器进行实战。美其名曰:暂时保密,以后要打鬼子个措手不及!
这倒不是杨天风吝啬,而是确实这么想的。在他的记忆中,明年四月份将有一场重要的作战,适时地拿出“钢拳”,也就使他和他的部队有了参战的权力。他要改变这场作战的结局,要给日本鬼子以沉重一击。
…………
当赵雨柔疲惫不堪地来到杨天风的办公地点兼住处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救治伤员、运输辎重、安抚百姓、给战士们做饭烧水等等繁杂的工作,使包括她在内的动员委员会的工作人员都累得够呛。
宝贵的发电机在运转,杨天风正趴在一张大桌子上,修理着两台被鬼子砸坏的电报机。各种电子元件被拆得乱七八糟,一台收音机也被肢解得惨不忍睹。
往沙发里一坐,赵雨柔勉强招了招手,示意跟着她的翟秀儿也坐下,然后就半倚着象是瘫在那里一样。
杨天风抬头看了一眼,撇嘴揶揄道:“累了、饿了、困了?也就这样,你才想起回来吧?也挺聪明,还知道我这里条件好。”
赵雨柔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懒洋洋地接过肖四奉上的热茶,小口小口地喝着。肚子里一热,身体舒服了许多,看了看又埋头工作的杨天风,用有些夸奖的口气说道:“别说,你还真挺厉害,还会修理这个。是在外国游学时学的吗?”
别说修了,只要元件够,老子都能组装。至于外国游学嘛,感觉——法国妞不错啊!
杨天风抿了抿嘴角,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在外国那是寒窗苦读、废寝忘食,才有了这渊博的学识。嗯,肖四,让人拿些点心来。让三少奶——还有那个谁,先垫巴垫巴。还有,让人收拾房间,准备热水,把那个刷洗干净的大木桶也拿去。一会儿三少奶和那个谁,要沐浴休息。”
“什么那个谁,那个谁的。人家有名字的,叫翟秀儿。”赵雨柔心中舒服,嘴上却不说,撇嘴道:“有名的豆腐西施呢!”
哦,杨天风瞟了一眼,随口说道:“西施啊,还会做豆腐?好,哪天吃她的豆腐,看是什么滋味儿。”
赵雨柔额头立刻冒出黑线,翻了翻眼睛。杨天风只是随口一说,这事儿要叫真儿,可就把翟秀儿夹在中间不好自处了。
杨天风焊好最后一个电子管,检查了一遍,接上电,戴上耳机,随便地操作了几下,似乎可以用了。虽然是两台破烂再加一台收音机凑成了一台,可也是不小的成就。战场通讯啊,对致胜可是至关重要。
就当时而言,日本鬼子的通讯也很烂,这是比照欧洲战场的。所以,电报机也不多,多数是靠电话。等到日后游击战盛行,剪电话线成为最简单易行的破坏手段,日本鬼子还被迫使用了古老的信鸽通讯。
“我听说你请了大厨,晚上要吃山珍海味,就让我啃这干点心?”赵雨柔喝着茶水,清了清喉咙,略带不满地说道。
杨天风知道她不是嘴馋,准是那悲天悯人、存心遭罪的情怀又要爆发。可他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说道:“我要宴请六十一团的军官,人家可是出了大力的。你要是馋了,我让大厨给你做几样儿。说吧,想吃什么菜?”
“六十一团的呀?”赵雨柔点了点头,说道:“那倒还说得过去。要是没有他们,恐怕不能取得这样大的胜利吧?”
杨天风看着赵雨柔,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这么想的?”
赵雨柔眨了眨眼睛,又解释道:“不是说你和三纵不厉害,而是说有国*军的主力团,胜利才来得快,战果也来得大。所以,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吧?”
杨天风轻轻点头,慢慢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这么想就对了。不光大家要这样想,鬼子这么想才更好呢!”
赵雨柔审视着杨天风,一哂,伸手划着圈,“又在想什么坏心思呢,眼珠儿那么一转,我就猜到了。”
杨天风愣怔了一下,都说喜怒不形于色,自己这心思是不是也太容易被人看出来了?
“好啦,你忙吧,我和秀儿先去后面休息一下。”赵雨柔起身,拉着翟秀儿走了出去。
切!杨天风用力一摆手,吃饱喝足就滚蛋,什么人哪?去后面啊,沐浴啊,休息啊,听起来很诱人呢!
…………
“少爷,少爷——”杨天风倚躺在沙发上,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肖四把他推醒了,原来是周至忠到了。
“杨兄要多注意身体呀!”周至忠好心地提醒道:“很疲惫吧,要不,宴会就改天吧?”
“不用,不用。”杨天风接过毛巾,把脸了擦,摆着手说道:“我的身体没问题,快坐,别客气呀!”
周至忠笑了一下,坐下来,等杨天风收拾好坐到对面,才开口说道:“战报我看过了,杨兄过于谦逊了。猛劲儿给六十一团脸上贴金,周某看着都觉得过分呀!”
杨天风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战报这样写,一方面是感谢周团的大力支援;另一方面呢,我也想给外界造成这样一种印象,那就是此次反扫荡成功,最重要的原因是周团的来援,是鬼子情报不准、判断失误。这是从长远考虑,对三纵最为有利的说法。”
周至忠略一沉吟便想明白了。周团说到底是客军,不能长期驻扎于此,其他将来此地进行游击战的正规军也是如此。鬼子下次扫荡的时候,有没有正规军支援是不能保证的事情。杨天风就是想让鬼子轻视三纵,那样说不定会重蹈覆辙,或者让鬼子再吃大亏。
“杨兄的意思我明白了。”周至忠点了点头,说道:“示弱于敌,使敌人判断失误,对三纵以后的战斗很有好处。”(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武器支援,贴心
“周兄明白了,那就当仁不让,不要谦虚啦!”杨天风沉吟了一下,说道:“此次作战三次奏捷,缴获颇丰,等统计清楚,就按事先的约定分给贵团。周兄信得过杨某吧?”
“杨兄见外了。”周至忠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居功已然惭愧,这战利品的分配就由杨兄主持,周某绝无异议。只不过——”
杨天风挑了挑眉毛,示意周至忠说下去。
“别的战利品倒是无所谓,那个霰x弹枪及弹药能否支援我团一批啊?”周至忠对霰x弹枪的印象颇深,认为是抵挡敌人冲锋的一大利器,在堑壕战或近距离战斗甚至比机枪还好使。
杨天风稍微想了想,伸出五个指头,苦笑道:“五十支,不能再多了。三纵虽然有个小兵工厂,可设备、材料奇缺,生产能力一直难以提高。等周兄奉命调回,还请向孙总司令进言,给予大力支援啊!”
“当然,我也不是光进不出的吝啬人,生产制造出来的武器装备也会适当给予第三集团军,以提高第三集团军的战力。”杨天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可不是只有霰x弹枪,还有其他更厉害的东西。”
“更厉害的?周某倒是想先睹为快。至于向总司令进言,这个简单,没有问题。只怕周某人微言轻,不能令杨兄满意啊!”周至忠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反正只是带句话的事情,孙桐萱如何去做,他却管不着了。
“尽到心意,杨某便感激不尽。”杨天风呵呵一笑,半是玩笑、半是真话地说道:“另外还请周兄向孙总司令建议一下,定期派至本地进行游击战的部队能否都如周团这样纪律严明、战力强横啊?要是差强人意的话,恐怕会出现很多问题,搞出很多矛盾啊!”
坑队友,或者说是坑友军,这样的事情在抗日战场上屡见不鲜。战力参差不齐,兵员多少不一,还有装备上的差距,导致了越是大规模的会战或战役,国x军的战绩越差。
比如说某个师本来打得很好,忽闻侧翼友军崩溃,或是日军突破某友军防区,正迂回包抄自己的后路。那这个打得很好的师也不得不紧急调整,导致溃败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杨天风很想要周团这样的友军,如果没有,也不要派些乌合之众来配合。他宁肯只倚仗三纵,大仗打不了,就打小仗,按照三纵的实力来制定作战计划,反倒更不容易出错。
周至忠呵呵一笑,说道:“既然杨兄有此担心,我呢,就给杨兄交个底、泄个密,把第三集团军各部的实力,以及军官的脾气禀性,简单地说一说。让杨兄心里大概有数,以后共同或配合作战时,不致判断错误,行差走错。”
“感激之至啊!”杨天风拱手抱拳,真诚致谢后又亲手给周至忠倒上茶水,正襟危坐,听周至忠讲述起来。
……………
月儿高照,天空中的星星,慢慢减了颜色。
赵雨柔慵懒地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与她并头而睡的翟秀儿。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沐浴更衣后浑身清爽,这一觉睡得也真是香甜解乏。
只是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杯茶水,暂时是顶住了,现在又有些饿的感觉。赵雨柔起床穿衣,翟秀儿也被惊醒。
屋里烧得暖暖的,推开门便是一股冷气,赵雨柔打了个寒噤,更加清醒起来。
院子里有士兵站岗,看见房门打开,一个士兵赶紧走过去,恭谨地说道:“杨长官吩咐了,三夫人醒了之后,便通知厨房把饭菜做好送来,请三夫人稍等片刻。”
赵雨柔冲着这个年轻的士兵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回屋。前面肯定是一群臭男人在开怀畅饮,乱糟糟的景象,既然杨天风想得周到,赵雨柔也不想去前面添乱。
时间不长,一个伙计便端来了食盒,由士兵送进了屋里。
“杨长官说了,请三夫人不必挑剔,动委会和救护队那边早送去了饭菜。”士兵放下食盒,把杨天风的话转述一遍,“不要那个,那个……什么,情怀大爆发,有肉不吃非得啃窝头。”挠着脑袋,士兵有些想不起那些词儿了。
赵雨柔直翻眼睛,冲这个小兵也不好发脾气,只好点头摆手,把他打发走。
“杨长官是什么意思?”翟秀儿打开食盒,取出四样菜,一个汤,一盘烙饼,笑得开心,“这好饭菜,我都叫不出名。谁傻呀,不吃这好的,非要啃窝头?”
赵雨柔无力地哼了一声,瞅着饭菜不由得目光一凝,醋椒鱼、酱爆鸡丁、三不粘、凉拌小菜,其中有三样儿竟是北京名菜。
“赵主任——”翟秀儿见赵雨柔发愣,递过去的碗筷停在了半空。
哦,赵雨柔自失又苦涩地一笑,接过碗筷,盯着熟悉的菜式,心中滋味杂陈,眼睛竟有些发酸。可能是想到了远方的家人,想到了家人团聚围坐的宴饮情景;也可能是感谢杨天风的贴心,却又……
好半晌,赵雨柔才收拾起情绪,抬头看见翟秀儿正等着她先动筷,不由得微微一笑,指点着介绍道:“这是醋椒鱼,这是酱爆鸡丁,这个叫三不粘,都是北平的名菜。来,一起吃,看他们做的地道不地道。”
“赵主任见识真广。”翟秀儿发自内心地钦佩羡慕,“俺长这么大,连永城县都没出去过。”
“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不就在砀山嘛!”赵雨柔给翟秀儿挟了一筷子菜,笑道:“等打败了日本鬼子,咱们去坐火车,坐轮船,好好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那敢情好。”翟秀儿的大眼睛忽扇着,充满了憧憬和期望。
……………
酒过三巡,正是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都是男人,还是军人,喝得高兴,自然就没有什么矜持和拘束。
周至忠已经被陈大龙拉到别桌,估计暂时回不来,回来也可能是一副醉鬼的模样。这首桌上便只剩下了杨天风、马玉名和孙桐萱派来的副官时同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