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访仙居,凡街常客应知味
第二天下午,几人到了běi jīng,来接他们的就是郝墨。这位妖修中等身材,剃平头一张圆脸,相貌大概二十多岁,大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总是笑眯眯一团和气的样子,对麻花辫等人非常客气,跑前跑后的招呼着,显得既热情又有礼貌。想到自己是来找他麻烦的,成天乐甚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郝墨本人好像还蒙在鼓里呢!
成天乐也在注意观察郝墨的生机律动特征,发现与刚遇到麻花辫时不同。麻花辫当初要么把气息完全收敛,要么不在意展现狼妖的特征,而这位郝墨也学过收敛气息一类的法诀,却又不是完全不留痕迹。成天乐能够感觉到他的生机律动特征与常人不同,但无法分辨他是何种妖修,如果事先不知情的话,甚至不能确定他就是妖修。
由于他们到的时间有点早,郝墨便说道:“晚上的吃烤鸭的地方已经定好了,就在王府井附近,从**广场过去很方便,我们先去参观国家博物馆吧。”
中国国家博物馆就在**广场东侧、人民大会堂对面,国宝级文物荟萃之地,展品历史涵盖数十万年,有很多传世重器是在别处见不到的。修行人感应物xìng沧桑、天人造化,也很喜欢来这种地方,往往终rì流连忘返。国家博物馆免费对公众开放,凭身份证领参观券,进门还要过安检。
訾浩有些为难的说道:“我没带身份证啊!”他确实没带身份证,因为根本就没有.
郝墨很大方的说道:“你拿我的身份证进去就行。反正发票的地方也不会仔细看。国博我已经参观过很多次,就在外面等你们。广场附近不好停车,你们要出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参观完博物馆,干脆就没让郝墨开车,他们步行约两站路去王府井吃饭。穿过步行商业街的时候,郝墨有些抱歉的解释道:“欧阳掌门下午还有些急事要处理,不能来陪你们逛博物馆。让我把你们接到饭店,他随后就到,我们燕山宗的两位长老也会来。”
话刚说到这里。郝墨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听了几句,挂断后冲麻花辫等人道:“真不好意思。我待会儿送你们到饭店就得先走了,掌门等人已经在路上,那边还有点事没办完,让我回去处理。”
麻花辫:“什么事啊,连饭都来不及吃?”
郝墨:“门中的杂务而已,我在燕山宗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事。”
成天乐:“郝墨道友辛苦了,很抱歉还要让你继续受罪。”
郝墨:“这算什么受罪,都是应该的!不必叫我郝墨,叫我小郝或者小妖就行。同门或相识的同道都是这么叫我的。”
晚上吃烤鸭的地点并非是běi jīng有名的全聚德,而是王府井旁边一家门脸不太起眼的饭店,名叫做四季民福。麻花辫掏出自己的小手机看收到的信息,包间是全福厅,可是饭店里却没有这个包间。郝墨的手机短信上也是这么写的,看来是搞错了。
饭店里倒有个金福厅,他们想当然认为就是这间,推门却发现里面坐了一桌不认识的客人,赶紧道歉出来。又找服务员去查预定记录,包间是燕山宗总管、欧阳海的道友方秋咏定的。原来是满福厅。
来到包间里坐下,欧阳海等人还没到,郝墨匆匆告辞离去。成天乐悄然道:“看这郝墨的样子,好似完全不知情。如果他真与车轩有勾结,也应该收到消息才对。那天晚上可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还企图出手暗算,后来又在车轩的办公室里留了一百万现金想收买我,他们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兑振华分析道:“也有可能车轩所勾结的捉妖师不止一拨,他们互相之间并没有联系。车轩还没有来得及把信寄出,我们就找上门了,这是前天夜里才发生的事,郝墨有可能还没得到消息。”
訾浩:“我刚才一直在提防他,怕他把我们带进什么陷阱去,但今天到的地方包括这家饭店都不应该有什么问题。……看此人的反应,要么是真的毫不知情,要么就是深藏不露的大jiān大恶之徒。”
麻花辫:“可惜今天晚上他不在,本来我还想让燕山宗的尊长当面质问呢。”
正在说话间,燕山宗的人到了,方秋咏领着麦麦先进来的,后面跟着方方与陈智这一对老夫妻。欧阳海停好车最后进来的,抱歉的解释路上有点堵、所以来晚了点。方方与陈智是方秋咏的父母,看这场合倒不像是什么修行同道拜山,而是亲朋好友之间的聚会,欧阳海夫妇连女儿麦麦都带来了。
五岁的麦麦一见到麻花辫就很亲热的打招呼,燕山宗几人先做了自我介绍,并问麻花辫随行的几位同道是谁?麻花辫其实也不清楚成天乐是干啥的,只是告诉欧阳海——这位成总来自苏州、是白少流的朋友,一介江湖散修,而兑振华与訾浩都是成天乐的朋友。这一次她出山行游,白少流特意吩咐她与成天乐结伴而行。
欧阳海礼节xìng的道了一声久仰,然后坐下来点菜开席,他很客气的说道:“这家饭店看着不太起眼,包间也不算宽敞,但是烤鸭做的不错,评价很好。”
成天乐问道:“欧阳掌门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经常来吃吗?”
欧阳海很随和的答道:“叫我欧阳师兄就行,我与白总是平辈。……我是在大众点评网上看见这家饭店的,网上评价不错,赤莲道友说想吃烤鸭,我就想到了这里。”
大众点评网?看来这世间修行门派的掌门,并非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在红尘中你若不知他的身份,就和平常遇到的人没什么不同,这样的气氛显得很放松。烤鸭现场片好端上来,吃法还挺有讲究,有服务员在桌边演示。
第一盘是酥皮和略带肥的那层腻肉,酥皮蘸糖、腻肉蘸蒜泥,不卷荷叶饼空口吃。第二盘是片好的肉,服务员现场示范,一片荷叶饼要包几片肉、酱往什么方向抹、加什么调料、包成什么形状、吃的时候有什么口感等等。
成天乐叹道:“同样一盘菜,也分怎么吃、会吃不会吃,听服务员这么一讲,食yù都勾起来了!”
先吃了一会儿菜,敬过一圈酒,欧阳海这才问道:“赤莲道友,你说有事要问我,还有东西要给我看、与我燕山宗门下有关,究竟是什么事啊?”
麻花辫一指成天乐:“是我跟随成总行游时遇到的事情,与白总好像还有点关联,我也说不清,还是让成总介绍吧。”
成天乐放下筷子道:“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讲不尽啊。”
欧阳海笑道:“成师弟不必着急,慢慢吃、慢慢讲。”
想讲清楚这件事,还要从三年前从头说起。成天乐忽略了一些无关紧要、也不太好解释的细节,只说自己当年曾偶尔在一个传销团伙里停留,结识了同在团伙里见证世间人yù的白少流。从传销团伙出来之后,他便联系执法部门端掉了苏州的这个团伙。
到了去年,成天乐的一个朋友又不慎被骗进江苏shè阳的一个传销团伙中,成天乐赶过去解救了她,并顺手打掉了那个团伙。他发现shè阳的这个团伙与曾经在苏州活动的那个团伙是属于同一组织的,还顺手抓了一只麝鼠妖带回苏州镇压。就是那麝鼠妖告诉他,与此事有关联的兑振华也是一位妖修。
既然已经插手了,而且成天乐也算是受害者,那就索xìng追查到底吧,他便与师弟訾浩离开苏州到天津去找兑振华。恰恰在这时,白少流带着麻花辫路过苏州去找他,得知他的行踪,便让麻花辫拿着一封亲笔信在山东泰山追上了他们。他们到天津找到了兑振华,得知那个传销组织的幕后策划者是一位狼妖车轩。
接下来的事情,成天乐介绍的很详细,几乎源源本本全说了,最后拿出那封信和那个盒子道:“我们在车轩的书房发现了一封写给贵派弟子郝墨的信,它还没有来的及发出,同时也搜出了这盒珠子,请欧阳掌门过目。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所以麻花辫决定登门相告,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欧阳海接过信看了一眼,脸sè马上就黑了,脑门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压抑着怒意道:“这个小妖,竟敢勾结那狼妖为孽,我燕山宗绝不轻饶!”说着话把那封信交给方秋咏、方方、陈智等人传看。
方秋咏眉头紧锁道:“一定要彻查,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我燕山宗一定会给诸位一个交待。”
两位长老也对欧阳海道:“你如今身为掌门,一定要慎重处置,不能袒护门下,回去之后就把郝墨叫来好好查问!”
欧阳海满面愧sè道:“成师弟,诸位道友,真没想到我燕山宗会牵涉到这种事情中,多谢你们上门相告,请放心,我一定会严厉处置的。”(未完待续)RQ
298、品雅意,闲情逸坐休轻薄
欧阳海满面愧sè道:“成师弟,诸位道友,真没想到我燕山宗会牵涉到这种事情中,多谢你们上门相告,请放心,我一定会严厉处置的。”
麻花辫却说道:“我们只有这一封信而已,还不能证明郝墨就一定勾结车轩做过坏事,好好问清楚便是,不能放过也不能冤枉。……你们也不能只看信啊,把盒子也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冉遗鳍珠吗?我们都不认识。”
欧阳海将盒子打开查看,脸sè变得更加难看,点了点头道:“正是冉遗鳍珠。”
长老陈智也一脸yīn沉的说道:“普通的妖修不可能有此物,你们既然能在车轩那里搜出这种东西,就说明他一定和修行门派中的败类有勾结。”
麻花辫好奇的问道:“冉遗鳍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说车轩自己得不到此物呢?”
长老方方解释道:“《山海经-西山经》有云,英鞮之山,上多漆木、下多金玉,鸟兽尽白。涴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泽。是多冉遗之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古籍中提到的遗鱼,其实是一种异兽,鱼身下有六鳍如爪,其鳍根部的骨节炼制成珠,便是这冉遗鳍珠。
它也是一种天材地宝,可用合器之法熔炼于法宝之中,虽然不是十分珍贵难得,但此物产自西昆仑,若无飞天之能是无法把它带到人世间的。区区狼妖车轩,凭自己的本事怎么可能找到?应该是修行门派之物。他从人间修士那里得来,如此才能解释的通。”
成天乐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他并未追问方方长老所提到的西昆仑是什么地方,想当然的就以为是昆仑山以西人迹罕至的高原。方方长老的话中还提到“飞天之能”,原来境界高超的修士真的可以飞天而行,成天乐不禁暗暗乍舌,心中既羡慕也对自己未来的修炼充满期待。
欧阳海又说道:“诸位道友若信得过我,这封信就交给我。我这就回去严审郝墨!……你们暂且在酒店休息,明天请到石景山来,我召集在京的燕山宗弟子。要当众给一个交代!”
成天乐听欧阳海的语气不善,知道他想着急回去收拾郝墨,赶紧婉言劝阻道:“欧阳师兄不必动怒。事情还没查清楚呢,仅仅这样一封信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个误会。”
欧阳海咬牙道:“是不是误会,我当然要问明白!……今天的事多谢诸位道友,若不是你们登门相告,我燕山宗要么蒙受不白之冤,要么就是门中出了败类却还蒙在鼓里。”
成天乐又一指那盒冉遗鳍珠:“既然车轩的信中提到了此物,我们也是在他家里搜出来的,欧阳师兄就连信一起拿走吧。”
方方长老却摇头道:“知道有这件东西就行了,妖孽既然是诸位诛灭。此物当然应该成总留下,我燕山宗怎么能要呢?冉遗鳍珠有‘兴风作浪’之妙,炼化于法器之中,还可定神、安神,阻挡魔魇侵袭。若施展攻敌妙用。则可以化魔魇袭人,也是有用之物。”
……
当天夜里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成天乐本想客气一番、不愿打扰燕山宗太多,可是燕山宗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第二天早上洗漱已毕,方秋咏亲自开车来接他们。离开市中心到了石景山的郊外,大道上行人渐渐稀少。车子拐进了一个苗圃。下车之后走过几排花房,一片银杏林中间有一块空地,前方放着八张椅子。
欧阳掌门、方方、程智二位长老、总管方秋咏都有座位,另外四张椅子是给麻花辫等客人准备的,还有五、六名燕山宗弟子侍立一旁。互相介绍完毕、众人都落坐之后,欧阳海沉着脸喝道:“郝墨,你出来吧!”
郝墨是自己从后面的屋子里走出来的,却把成天乐给吓了一跳——昨天刚刚见过,今天就差点认不出来了!只见这位小妖是鼻青脸肿、满脑门包,衣服穿得倒还算整齐但,也能想到那遍体鳞伤的样子,显然是被揍了啊。看来这位欧阳掌门脾气火爆,出手也太重了点!
成天乐暗中以神识扫过,却又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妖的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如此伤势假如换个普通人恐怕两个月也起不了床。但他是妖修所化成的人形,虽然被胖揍了一顿,但原身神气未损,只要善加调养,过两天也就没事了,只是看上去太惨了!
成天乐随即明白过来,欧阳掌门这是故意做样子表态呢,让郝墨这么惨兮兮的出场,既给同门看、也给成天乐等人看——他绝不姑息纵容门下弟子!至于事情嘛,还是要当众说清楚的。
鼻青脸肿的郝墨来到空地zhōng yāng站定,拱手行礼见过门中尊长以及各位宾客,可怜兮兮的问道:“请问掌门,您有何吩咐?”
欧阳海取出那封信在手里抖得哗哗响,喝问道:“昨天夜里我已经问过了,你也狡辩过了,现在当着众人之面,再把话说清楚!”
郝墨的神情委屈的都快哭了,躬身答道:“各位尊长、同门道友,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不认识车轩,就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欧阳海:“不要这么武断,世上之人你每天见过那么多,你也可能不知他的真名。我要你仔细回忆,这些年来在外面结交的人中有没有谁可疑,想出结果了吗?”
成天乐插话道:“郝墨道友没听说过车轩的名字?请问这里有纸笔吗,能否借我一用?”
方秋咏随即让人取来纸笔,成天乐现场勾出了一幅素描,画的就是车轩。他只见过车轩一面,但印象却十分深刻,笔尖在纸上沙沙做响,了了数笔却勾勒的十分传神。假如不知其身份,仅看车轩的样子丝毫不觉凶恶,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眉清目秀、下巴微微有点尖,眼神柔顺甚至还有几分腼腆。
见他的画技如此绝妙,身边的人都露出了赞叹之sè,成天乐站起身来将这幅速写的肖像递到郝墨身前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郝墨微微一怔:“这个人我认识,当时就怀疑他是妖修,还跟他结过梁子呢!他调戏过白菜……”
这回轮到成天乐愣住了:“什么,他调戏白菜?”
郝墨:“是的呀,当时榨菜也在场。”
成天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那车轩不去酒吧调戏美女,跑到菜市场去调戏白菜?”
郝墨:“白菜就是美女啊,当时就是在酒吧里。”
欧阳海插话道:“小妖,你说的白菜和榨菜是两个人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郝墨答道:“掌门明鉴,她们是两个人又不是两个人,而是草木之jīng、化为人形后时常在红尘中行走,我们也偶尔在一起交流切磋。”
欧阳海面sè一沉道:“你在外面结交了草木jīng灵,却没有向门中尊长禀报。擅自与人交流法诀,这也是违反门规之举!”
郝墨低头道:“我们所交流的并非修行法诀。”
欧阳海:“那是什么?”
郝墨:“画画呀!您知道我是做美术设计工作的,在网上认识了她们俩,我教她们画画,她们教我做手工艺。虽对炼器之道有所印证,但并未谈过传承法诀。”
成天乐:“你是搞美术设计的?我也是学美术设计的!”
郝墨:“难怪成总的画技如此高超,有空一定要好好和你学学,我的爱好就是画画、还有唱歌。”
成天乐:“画画嘛,基本功是练出来的,但其神韵需要在天地山河、世事人烟中感悟,倒不是能跟谁学。……我们跑题了,以后再聊这些,还是先说正事吧。”
方秋咏也皱眉道:“小妖,先别谈画画唱歌之类的爱好,你在外面结交两位草木之jīng,却没有告知门中尊长,未谈及本门传承法诀也就罢了,但以后要注意,必须得打声招呼,否则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师门恐怕还不知情。……这件事与车轩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郝墨解释道:“这就与我的爱好有关啊,我们是在网上一个聊文艺的群里认识的,后来又在三里屯一个画艺酒吧里聚会。去年有一次,我们约好了又在那个酒吧里见面,谈画画和捏泥人,反正都是雅事。……我到的有点晚,一进门就发现有个家伙正在调戏白菜,语气不yīn不阳的,就是成总所画的这个人。”
方秋咏追问道:“那白菜既然是草木之jīng,也应该有法力修为,没有动手吗?”
郝墨:“那人也有法力修为,比白菜、榨菜还有我都要高强。地方是三里屯的酒吧,自然不好公然斗法,但双方也施开神识暗中较量,白菜她们显然不是对手。那人应该是识破了她们的身份、意图要挟,正在说让白菜跟他走、将会怎样怎样,否则又将怎样怎样,总之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未完待续)RQ
299、燕门技,寒山一带伤心碧
方秋咏:“你一定也出手了,结果如何啊?”
郝墨很老实的答道:“我赶到时已察觉法力波动,见这个场面也出手了,企图不动声sè的制住那人,不料仍然不敌。{手}{打}{吧}{.{}{}我施展的是燕山宗秘法,缠住他的神识之力,让他不能暗中控制住白菜,他若不公然展开法力激斗,也奈何我不得。
但我也自知不是对手,于是报出了燕山宗的身份,告诉他我是燕山宗门下弟子郝墨,才把那车轩给惊走,并没有再继续纠缠。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情况很险啊。若是白菜一人,很可能就被那车轩制住了,幸亏有榨菜在一旁帮忙,而我又及时赶到才化解这场危机。我当时就怀疑那人也是妖修,但匆匆出手并没有看透底细。我和车轩只打过这么一次交道,若不是今天成总相告,还不知他的身份姓名呢。”
欧阳海眉头紧锁道:“你在外面结交草木之jīng,并未禀报门中尊长,若是世间论交未谈及门中独传秘法也就罢了。可是你以燕山宗弟子的身份出手,为何事后也没说呢?”
郝墨低下头道:“白菜与榨菜原先并不知道我是燕山宗弟子,那次事件之后才清楚。师门有命,不得擅自在外与人纠缠争斗,而且这件事也没别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没敢说。”
方秋咏又问道:“那白菜和榨菜呢,得知你是燕山宗弟子,后来又怎样了?”
郝墨答道:“后来我们再没见过面。我和她们是在网上文艺群里认识的。突然得知我是燕山宗弟子,估计心中也有所忌惮。再加上她们已被车轩识破了身份、受到威胁,自然是不敢再露面了。……门中尊长也说过,在外不要无故欺压草木之jīng,世间有仙家高人对此很反感,我一直记得呢。见到有别人这么做,当然也想出手阻止。难道不对吗?”
欧阳海的脸sè微有缓和,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这么个说法,我也跟你们提过。想当年我有幸做为燕山宗弟子。参加过天下宗门齐聚的三山会。人多势众的大派南海派弟子曾在市井中无故欺压一草木之jīng,结果场子都让人给砸了。后来因此事还有一场顶尖高人的论道斗法,那个场面你们是没看到啊。我至今心有余悸!”
郝墨张大嘴道:“还有这回事啊?”
方方长老插话道:“当然有这么回事,砸了南海派场子的人就是当今昆仑盟主石野,那位草木之jīng后来便是他的弟子丹果成,你应该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说这些往事了,你出手阻止一位妖修在世间欺压草木之jīng,倒也没错,反而符合我燕山宗弟子的行止风范,只是事后应该说一声。否则那妖孽衔怨报复,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这位长老说话很有讲究,虽是在指出郝墨的不是。但也是在向成天乐等人暗示——车轩那封信可能是故意的、就是想栽赃给郝墨,企图混淆视听,让人误以为燕山宗弟子郝墨就是与他有勾结的“捉妖师”。
这时訾浩在元神中暗道:“成天乐,你听明白那位方方长老的意思了吗?他想说那封信是故意栽赃,有人企图搅混水。把我们的追查方向引到燕山宗这边。”
成天乐暗中答道:“我正在听呢,差点都听傻了,原来还有那么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这世上还有草木之jīng、世间修行各派还有什么三山聚会、昆仑盟主。我正在琢磨呢,要不是你提醒,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茬!……但有点不对劲啊。车轩怎么知道我们会去、又恰好留了那封信让我们找到?”
訾浩:“那信应该不是车轩自己留的,别忘了有人暗杀车轩灭口,还在车轩的办公室里留了一百万现金给你。……那封信和那盒冉遗鳍珠,应该是他们让车轩放在家里,就料到我们能找到。”
成天乐:“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也别着急下结论。我们先听听他们说的话,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呢,越听越有趣。”
几位尊长的话不仅成天乐感兴趣,燕山宗门下弟子也很感兴趣,有一位很年轻弟子插话道:“昆仑修行各派还有三山聚会,师父,我们能参加吗?”
欧阳海笑道:“若好好修炼自然有机会,但暂时是赶不上了。天下各派聚首的三山会定在农历辛未年,每六十年一度。上次是一九九一年,下次要等到二零五一年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麻花辫说道:“郝墨道友,你自称曾与车轩结仇,因为他在酒吧里调戏草木之jīng,而你出手相助、以燕山宗弟子的身份惊走了他。……可是燕山宗各位尊长并不知此事,那白菜和榨菜谁也不认识,我们也不知真假,不知她们能否现身为你作证?”
郝墨答道:“虽然没有再见过面,但网上还有联系。我帮过她们,她们也应该会帮我这个忙,告诉她们车轩已被诸位诛杀,应该可以约出来见个面。”
欧阳海一拍大腿道:“这种事情,你干嘛不早说?昨天夜里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无辜,根本不认识车轩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假如你把私下里做的一切都交待清楚,就算不知那人就是车轩,我也多少能想明白其中蹊跷,你也不至于挨一顿揍!”
方秋咏则吩咐道:“既然你是以燕山宗弟子身份做的事情,那么就要负责,将那白菜和榨菜约出来与赤莲道友等人见面,证明你所言不虚。……那车轩确实与世间修行门派弟子有勾结,那盒冉遗鳍珠就是证据,却想把脏水泼到我燕山宗头上。这件事就算赤莲道友和成总不再追问,我们也要追查到底,不能就这样算了。”
麻花辫又说道:“我与成总怎么可能不再追问?否则成总也不可能不收那一百万继续追查到燕山宗,当时他们还想杀兑振华道友灭口呢!”
欧阳海突然问道:“你们当时看见一道碧光袭来,是不是?”
成天乐点头道:“是的,相当凌厉难防。”
欧阳海:“兑振华道友,能否请你站到十丈之外,我们做一番演示。你不必运功相抗,只需以神识感应,看看当时的偷袭与我所施展的法术是否一样?”
一直没敢怎么说话的兑振时站了起来,退到了空地之外、来的路上,距离欧阳海大约有十丈来远。欧阳海坐在那里突然一弹指,只见他带的指环上发出一道碧光直shè兑振华的眉心。就在碧光堪堪要击中的时候,突然自行爆成一片光团,一股力量撞在兑振华的额头上包裹住全身,将他卷了个跟头又落地站稳,竟毫发未伤。
成天乐、麻花辫、訾浩等三人点头惊呼道:“不错,就是这样一道碧光,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欧阳掌门所施展,要比那天我们看见的要凌厉多了!”
被吓了一跳的兑振华却摸了摸脑门道:“不对,不对,有点不对劲。看上去是一模一样的手段,法力运转的巧妙却不同,应该只是模仿其形、未得其神。”
旁人都是看热闹的,只有亲自被那一道碧光击中脑门的兑振华才清楚其中门道。假如兑振华当时死了,事后恐怕谁也说不清,就连旁观的成天乐等人也分辨不出这种手段的区别。
欧阳海点了点头道:“幸亏兑道友无恙,否则我燕山宗真不好洗脱嫌疑。放才所施展的是我燕山宗的独门秘技——燕山伤心碧,取自李太白的一句诗‘寒山一带伤心碧’。看来有人确实故意安排,想栽赃陷害燕山宗。诸位道友,我想问一句,如果是我亲自出手,你们当时拦的住吗?”
訾浩思忖道:“当时事发突然,如果那人有欧阳掌门如此凌厉的法力,我们肯定是挡不住的,兑大哥就要遭殃了!”
方秋咏满面怒容:“太可恨了!他们知道郝墨是燕山宗弟子,所以模仿燕山宗的独门法术杀人灭口。可是他们太想当然了,反而露了马脚,兑道友无恙、能察觉出手法不对。想以此栽赃郝墨,却不清楚一件事,郝墨本人根本不会这手法术,他还没学呢!”
燕山伤心碧,是燕山宗的独门秘技,但燕山宗弟子也不是想学就能学到或学会的。郝墨在燕山宗中地位不高、修为尚浅,还没有得到此法传承。
兑振华已归座,欧阳海又说道:“郝墨,对方是冲你来的,也是冲我们燕山宗来的。燕山宗虽是小门小派,但也不能让人这样陷害!这几天你就陪同赤莲道友等人,好好招待宾客,也协助他们把事情查清楚。……成总,我们也会追查车轩之事,这几rì你们就在北京逛逛,我让小妖亲自陪着,若发现他的举止有什么不对,千万别客气!”
欧阳海的处置挺有意思,就让郝墨接下来几天代表燕山宗陪同与接待成天乐等人,而这件事就是因为成天乐他们来找郝墨算账引起的。如果这是一场误会的话,也是一个化解矛盾的机会,若郝墨真有问题,也就等于把人交给他们了。(未完待续)
300、相逢笑,屡貌寻常行路人
如今看来此事确实是一场误会,郝墨是遭人陷害,样子被收拾的这么惨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心里委屈啊。成天乐若想道歉或安慰,有什么话就私下里说好了。会做人的话,这是个结交修好的机会,不会做人的话也可能会结仇,这对双方来说都一样。
当天还是郝墨开车把成天乐等人送回市区酒店住下,并说立刻就联系白菜与榨菜,安排时间和地点尽快见面,以证明他所言不虚。訾浩又说道:“那两颗菜确实应该见一见,不仅证明你今天说的话,可能还会发现别的线索。”
郝墨:“还能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訾浩:“你就那么肯定她们没问题吗?她们以前不知你是燕山宗弟子,但你也不清楚她们的情况啊。那天只是在酒吧见到车轩调戏白菜,你便出手了,事后便再没有见过面。你怎么知道她们以前认不认识车轩、曾经又发生过什么事情?”
郝墨恍然大悟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多呢?我当时并不知车轩是什么人,如今是应该多问一问。她们是否和车轩早就认识、了解更多的情况?……假如她们与这件事有牵连的话,这次恐怕就不敢来了。”
成天乐:“那你就试试呗,假如不敢来,可能就有问题,我们就去追查。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草木之jīng呢,也很好奇。”
郝墨却说道:“那天地间自感成灵的草木之jīng,与一般的修士不同。它们从不敢轻易与修士打交道,更惧怕陌生的妖修,身份来历都是绝对的隐秘。假如能见面的话,成总可不要把人家给吓着了!”
訾浩不解的问道:“我知道混入人间的妖修很害怕所谓的捉妖师,那草木之jīng为什么连妖修都怕呢?”
郝墨很好奇的看了訾浩一眼,神情仿佛在问——你怎么连这些都不清楚?但他还是很耐心的解释了一番。草木之jīng当然与人不同,且与其他的妖修、鬼修都不同。他们要么是因为原身特异、要么所生长的地方灵气特殊、要么有玄妙难言的机缘。在漫长的岁月里自感成jīng。
草木原身是扎根不动的、受天地的滋养,它们成jīng后的修行也与此有关,与世间各派的传承法诀修炼方式不同。因此很难在各派修士那里得到太多指点。而另一方面,自感成jīng的草木,其修行岁月之长久远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其原身要么是炼器的天材地宝,要么就是炼制外丹饵药的珍贵材料,在世间可遇不可求。
比如斩枝可以炼器、摘果可以入饵药,对于草木之jīng的原身来说虽不至陨落却多有损伤,但这些对人间修士包括各类妖修都很有用,它们如何不忌惮?假如遇上了心怀叵测之人,别说原身受损、多年修为空废,甚至连命都可能丢了。修行数百上千年终于自感成jīng,谁愿意有那样的下场呢?
所以很多草木之jīng很少涉足人烟,多数只在山野中观望红尘。就算来到人间也不会暴露身份。至于出身何种草木、原身所在何地,更是它们的绝对隐秘。
听到这里,成天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今天听燕山门尊长提到,有仙家高人很反感无故欺压草木之jīng的行为,那六十年一度的各派宗门聚会是怎么回事啊?”
郝墨:“我也不太清楚啊。上次三山会是二十四年前,那时候我还是山野中的小妖,等我度过魔境劫、化为人形的时候,已经是在燕山宗了。”
成天乐:“那昆仑盟主又是什么人?”
麻花辫插话解释道:“这我清楚,白总对我讲过,我还见过他呢!所谓昆仑并不是狭义的地名。就是修行各派所在的人间,昆仑盟主是各派共推的主事之人。他叫石野,是三梦宗的掌门;他有个徒弟叫丹果成,是草木之jīng;还有个徒弟叫丹游成,是蛇妖。”
兑振华惊奇道:“这位昆仑盟主倒是挺有意思,竟收了这些徒弟,那三梦宗难道会是妖修或草木之jīng的传承吗?”
麻花辫摇头道:“那倒不是,三梦宗的正传道法叫‘四门十二重楼’,就是人间修士所练的金丹大道,并非为妖修或草木之jīng所创。……咱们别说这些了,还是让郝墨快去联系那两颗菜吧。”
訾浩嘟囔道:“她们叫白菜和榨菜,难道会是白菜jīng和榨菜jīng吗?白菜成jīng也就算了,至少是活的植物,可是那榨菜是加工好的咸菜啊,难道也会成jīng吗?”
郝墨笑了:“那只是她们在网上的名字而已,真正的原身不可能是白菜,更不可能是榨菜。榨菜就不必说了,无论是大白菜还是小白菜,只有一年枯荣岁月,根本没有足够的机缘却自感成jīng,除非是生长之处特异、自身也有所变异,岁月长久才谈的上修为与灵智。”
……
郝墨隔了一天便约好了白菜和榨菜,还是在三里屯那家画艺酒吧里见面,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总之那两位草木之jīng还是来了。仍然是郝墨开车,成天乐、訾浩、兑振华、麻花辫等人一起来到了三里屯。
这家酒吧布置的很有意思,周围的架子和墙上放着、挂着各种涂鸦作品,店中还立着很多画架,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这里现场作画,不用酒吧老板花钱请,就是客人们自发的即兴表演,而酒吧提供绘画工具,也算是一道风景线了。还有人经常到这里为客人画素描,顺便赚点零花钱,他们也是北漂一族中的“民间艺术家”。
郝墨已经提醒过大家不要把人吓着,所以他们进去的时候都刻意收敛气息。白菜和榨菜坐在大厅的角落,成天乐以神识扫过就能发现她们隐约与常人不同。假如不是在酒吧里亲眼看见她们的样子,换成山野中或者公园里,恐怕很难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不因为她们的气息收敛的特别好,而是与常人很不一样。首先是神气波动极淡、几乎不易察觉,从窗外走过恐怕是不会注意到的;其次是生机律动特征恰如草木,不用眼睛看还以为那里放着两株大型盆栽呢。
訾浩的灵觉敏锐,他在元神中说道:“那两人应该就是草木之jīng了,今天真是长知识了!她们绝非扎根于此,应是幻形而出,却带着草木原身的生机律动特征。”
成天乐刚想答话,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给吓了一跳,谁能无声无息的欺的这么近?难道这小小的酒吧里,还有什么深藏不露、修为惊天的高人吗!耳边就听一个声音惊喜的喊道:“成天乐,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巧了!”
转身一看,是一位面带笑容的姑娘,模样甚是温柔可爱。成天乐露出愕然的笑容:“原来是笑笑啊?真是太巧了,我们居然能在这里见面!”
拍他肩膀的不是什么高人,而是他的大学同学张笑笑。成天乐毕业后假如没有留在上海、后来又被骗去了苏州,而是跑到běi jīng来找工作,以他的专业很可能也会成为北漂一族中的“民间艺术家”,偶尔来这样的酒吧画画。人生的轨迹就是这么奇妙,他没有走上这样一条路,却在这里碰到了同学。
成天乐刚才只留意此地有什么异常,却对酒吧里的正常客人没怎么关注,他从一个画架旁边走过去,正在画画的姑娘就是张笑笑,看见成天乐顺手就拍了他的肩膀。
老同学见面寒暄,互道近况并问某些相熟的同学如今怎么样了,张笑笑又问成天乐怎么会到běi jīng来?成天乐一指角落和身边的几人道:“我来办点事,今天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张笑笑:“那就不打扰你办事情了,回头有空再聊,互相留个电话吧。”
成天乐竟在这里遇到了大学同学,把兑振华与郝墨弄了个目瞪口呆,而早就等在角落里的白菜与榨菜更是惊讶莫名。她们已知道今天要来的人是谁,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成天乐,是成天乐追查到天津出手诛除了车轩,又根据线索查到了běi jīng燕山宗。
虽然车轩不是成天乐亲手杀的,但他却是引起这一系列事件的主导人物,虽然心中对这些修士很是畏惧,但在郝墨的请求下她们还是来了,而且郝墨也一再保证不会有什么危险。刚才见郝墨领着几个人进来,她们想当然的就把兑振华当成了成天乐。
兑振华的法力确实比成天乐更为深厚,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其他人的气息收敛的都非常好,而兑振华可没有得过什么正传法诀,成天乐也没来得及教他如何收敛妖气,再加上他的身形最壮实,所以最为显眼、威猛。
张笑笑拍了成天乐一巴掌,他们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白菜与榨菜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位呵呵傻笑的小伙才是传说中的成总,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怕嘛,反而挺可爱的样子,与平常人一样,还有同学是“北漂艺术家”、碰巧就在这家酒吧里画画。(未完待续)RQ
301、他山玉,凤兮凤兮从谁栖
成天乐走过来的时候,两位草木之jīng也站起身来打招呼。白菜果然是美女,长得白嫩水灵眉目含情,体态微显丰腴,主动伸手相握道:“成总,您好!我叫王不二,就是郝墨说的白菜。”
榨菜也长得很美,有一双细细的丹凤眼,她还是有点紧张,没敢握手而是一拱手道:“成总,我是榨菜,名叫水流香。”
成天乐莫名想到了“孙不二”和“楚留香”,原来她们都是有身份证的人,名字却起得挺有趣。他也笑着说道:“我叫成天乐,不必太紧张,坐下说话吧。今天只不过是问点事情、了解一下情况。”
他们没喝酒,郝墨点了一壶茶,成天乐首先问起了301、他山玉,凤兮凤兮从谁栖那天郝墨与车轩起冲突的经过。两位草木之jīng作证,事情确实是那样,郝墨并没有撒谎,她们一直感激在心,否则今天也不会来。成天乐又问她们以前认不认识车轩?还真问出一些事情来。
在酒吧里起冲突之前,王不二与水流香就见过车轩。车轩有段时间经常在三里屯一带闲逛,但从来没有进过这家画艺吧。她们本也没有留意此人,可是后来有天在街上偶尔撞见,车轩却留意到她们了。
车轩可能对她们的身份起了疑问,暗中查探过这两位草木之jīng,发觉她们的修为不高、在世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背景,于是就打起了主意。他找她们不止一次,最初是以一位高人的身份出现,自称看出了她们的来历,念在草木之jīng修行不易,相遇便结一场世间缘法,要指点她们仙家大道云云。
当时两位草木之jīng没敢跟他走,拒绝了他的“好意”。第二次车轩再找到她们,就直接纠缠要挟。以车轩的本事或许可以控制住这两个人、并不动声sè的带走其中一位,白菜差点301、他山玉,凤兮凤兮从谁栖就倒霉了。幸亏郝墨正好赶到。亮出了燕山宗弟子的身份。
白菜与榨菜被吓到了,她们没想到郝墨也是人间修士,更害怕再遭遇类似的险境,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露面。昨天听郝墨讲述了车轩的身份与下场。这才松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来给郝墨作证。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成天乐并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倒是证明车轩不仅控制与利用兑振华这样的妖修,同时也有挟制草木之jīng的企图,至于是不是出自人间修士的指使,倒也没什么明确的结论。
成天乐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郝墨道友确实是遭人陷害。有人料到了我们会去找车轩的麻烦,早就想好了杀妖灭口,却留了那一封信故意祸水东引,就连灭口的手段都是模仿燕山宗的独门法术。假如兑老兄当时遇害,燕山宗还真不容易解释清楚。”
郝墨不解的问道:“我与车轩曾结仇,有白菜与榨菜两位道友作证,他当然是栽赃陷害我,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
訾浩解释道:“这证明你和车轩确实打过交道。他得罪过你这位燕山宗弟子。但后来他有没有再找过你、因此事向你道歉呢?一位妖修得罪宗门弟子,设法赔礼很正常,谁又敢说你后来没有收过他的好处呢?那盒冉遗鳍珠就足以让人猜测多多了。”
郝墨有些后怕的说道:“这种手段也太坏了!成总。太感谢您了,还了我一个清白。”
麻花辫笑了:“小妖,我们都知道你是清白的!放心吧,欧阳掌门也一定派人去查车轩的事情了,相信会有结果的。”
成天乐也说道:“本以为此事就查到车轩为止,没想到幕后还牵扯出这么多,不论是谁勾结车轩作恶,我都不会放过!”
王不二与水流香起身行礼道:“成总,我们也要多谢您!听说车轩已伏诛,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但又听说勾结他作恶的人还在,又觉恐慌。幸亏您会继续追查,这才令人安心。……我们姐妹别的本事没有,可是擅长在山野中寻找珍稀药材。您留个地址给我们,就不必亲自派人来取了,我们会给您快递过去的。”
兑振华笑道:“药材?以你们的出身确实可能擅长此道。不瞒二位妹妹说,我正打算到苏州去开药铺呢。到时候我们合作吧,你们采到什么灵药,发货给我就行,保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成天乐的追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兑振华却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他已经决定追随成总,反正千姿集团已经转让,无论成总带不带他走,他自己都要去苏州,还是干老本行开药铺,中药西药都经营。他连方案都想好了,选择一个大型连锁药房加盟,在苏州闹市区开一家药店。
兑振华也清楚成天乐麾下聚集了一批妖修,他很想加入其中。
成天乐明白他的意思,在这种场合并没有多说什么。訾浩却很感兴趣的追问道:“只有她们两人在山野中采药,怎么够开药铺的呢?”
兑振华笑了:“老弟啊,我开的就是正常的药铺,但还有一点小打算。我们都是有修为的,可以和江湖同道之间做交流所需,我的药店既出售正常的中西药,同时也经营助益修行的灵药。”
成天乐笑道:“嗯,这个想法不错,我也曾学过一些外丹饵药之法,但典籍中记载的很多药材都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假如兑老兄开这么一家药店,我们既可以自己炼制灵药,也可与江湖同道交流所需。”
白菜和榨菜刚才说她们擅长在山野中寻找珍稀药材,让成总留个地址,她们找到灵药会快递过去,这既是真心话也是客气话。她俩内心中还是很忌惮这些修士的,就算表示感谢也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地址,更不会说出原身所在了。
但听兑振华如此一说,她们也很高兴的附和道:“兑大哥的药店赶紧开业吧,我们若在山野中采到什么灵药,除了答谢成总与郝墨道友之外,就提供给你。”
兑振华哈哈笑着点头道:“行,我这药铺还没开张呢,就找到两位最难得的供货商!先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和银行账号吧,回头等开业了,我就把地址发给你们,药钱也直接打到账号里。”
王不二:“兑大哥可以不必自己垫资从我们这里收购灵药,放在你店里寄卖就可以,等卖出去之后,回款我们三七开,如何?”
兑振华:“好的,没问题,我拿三成挺不错。”
水流香:“是您七、我们三。药材生意利润是很大的,如果不是通过您,我们哪有机会与世间各类修士打交道呢?”
訾浩笑道:“兑老兄那边药店还没开张呢,你们这边的灵药也没采到,倒先谈起分账来了?着什么急啊,到时候再说就是了!”
成天乐又问麻花辫道:“追查车轩的事情暂时断了线索,我也不能总在běi jīng耗着,过几天再没消息就打算回去了,等今后有什么新发现再说,……你呢?是返回坐怀山庄,还是留在燕山宗做客,或者跟我们一起去苏州玩?”
麻花辫答道:“当然是跟你们去苏州,白总有交代,这次出门就听你的吩咐和指点,至于让我什么时候回去,白总会通知的。”
成天乐有点哭笑不得,白少流的意思就是把麻花辫交到他手里了,不仅要好好照顾,还得教会她很多东西。但成天乐也不吃亏,他在麻花辫那里也学到了不少,更难得的是通过麻花辫,接触、了解到世间修行门派的很多事情。
这一路上,麻花辫也明白了不少事情,倒不一定是和成天乐学的,这些经历本身就是收获。比如麻花辫跟着成天乐查车轩,自然会问车轩到底干了什么坏事?除了害兑振华之外,车轩还组织传销团伙,那么传销团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为什么会骗人、怎么骗人、有些人为什么会受骗又再去骗人?
这一系列问题她都会去琢磨,这与待在山中定坐行功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通过追查车轩这件事,他们还见识了人世间的各种手段。那些人如何作恶、设局与栽赃陷害;以及燕山宗对此事的态度、处置手法等等。人间江湖越走越老练,就算是傻子也能琢磨出很多味道来。
这麻花辫还需要学什么呢?成天乐灵机一动,开口建议道:“麻花辫啊,你没做过买卖、也没经手过世间的营生吧?既然兑老兄想开药铺,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你就帮着他搭把手吧,从头到尾看看这些生意都是怎么做的?我再派个机灵点的小伙计过去,也能给你们帮一把手。”
兑振华赶紧拱手道:“多谢成总与赤莲道友,我这买卖还没开张呢,就有这么多帮忙的。将来一定生意兴隆,大家一起发财啊!”
本来气氛有点紧张的一次见面,最后因为开药铺的事情变得非常欢快融洽,众人一起举起茶杯祝将来合作愉快、大吉大利云云。一见这个场面,成天乐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他所得到的法诀中有很多关于珍稀灵药的介绍,他却不可能自己满世界去找。(未完待续)RQ
302、桃报李,桃有秀兮李有芳
正传法诀是修为根本,除此之外,种种手段要么有助于修行、要么有助于自保,要么有适志之趣。但一个人的jīng力有限,不可能样样jīng通,比如典籍中所记载的各种天材地宝,成天乐在有限的一世生涯中是绝无机会都亲自找到的,能得到其中几样都算福气了。
那些可以炼成为外丹、助益修行的灵药更是如此,他不可能没事专门到山野中漫无目的的搜寻,就算想找也不知去哪里找,其中有很多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人各有擅长,妖修、灵修更是天赋神通各异,既然这王不二与水流香擅长搜寻灵药,那何不助人助己呢?
想到这里,他便提议道:“天已经黑了,该吃晚饭了,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聊,诸位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郝墨却道:“这里也有简餐供应的,中餐西餐都有,我们何必换地方呢?就在这儿边吃边聊吧。”
这时成天乐的同学张笑笑过来打了声招呼,先走了,估计是回家吃饭去了。成天乐看了看周围道:“那好,就在这儿吃吧,但有些话不便被他人听见,我只在元神中述说,特别请白菜、榨菜两位道友留意听好,内容比较多,我只来得及说一遍。”
点了几份简餐,成天乐并未再运转神识拢住声息,而是使用炼化“耗子”时所得的天赋神通,在众人的元神中直接开口,讲述的就是各种灵药的介绍。以及相关的外丹饵药炼制之法。从下午五点多钟一直讲到了晚上快十点,只说了一遍,听众只有在元神定境中才能把这么复杂的内容记下来。
他主要是对王不二和水流香讲的,但是闻者有份,在场谁也没落下,所有人在元神中都听见了。终于讲述完毕,成天乐开口道:“关于世间各种灵药。我所知也就是这么多,都是在传承典籍上看来的,有些介绍得很不完全。至于外丹炼药之道。我所讲述的只是粗浅的入门,有些饵药的炼制过程介绍的很完备,有些外丹只是大概的提到而已。
王道友与水道友的天赋神通既然是擅长搜寻各种灵药。这些记载可能对你们更有用。草木之jīng的修行我也不懂,但借助外丹饵药必定是其中之一。可你们要注意,无论是炼药还是炼器之道,都不可舍本逐末,它是对修行的助益,若过于沉迷其中则反而徒耗心血。”
再看王不二和水流香的表情,已经完全定住了,而旁边的兑振华也彻底惊呆了,就连郝墨都是一脸震惊与佩服之sè!兑振华与吴贾铭、吴燕青等人不一样,从一开始起。成天乐的身份对他而言就不是那么神秘莫测。
兑振华最早听到成天乐之名与所行,对他有所期待。后来成天乐找上门,出于误会有一场斗法,兑振华虽然输了,但成天乐施展的手段也没高明到不得了的程度。当时还有麻花辫和訾浩在一旁相助。兑振华虽然没有摸透成天乐的底细,但也不是敬畏的难以形容。
兑振华对成天乐最初有些期待与敬畏,后来更多的是感激与好奇,成天乐所展现的并不是修为有多高超,而是帮他又救了他,并且一直追查到了燕山宗。通过成天乐。兑振华这位山野出身的妖修也接触到了以前根本不可能接触的领域,不仅大开眼界而且对未来充满期望。
可今天成天乐开口介绍世间的灵药,真的将兑振华给镇住了。兑振华混迹人间最早就是做药材生意的,漫长的修炼生涯中也对各种灵药很感兴趣、自信了解颇多。可是他所知与成天乐今rì所讲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是人间最难得也是最宝贵的见知传承,来自历代人的积累,对于兑振华而言,真正感慨的不在于成天乐知道这些,而是成天乐将这些毫无保留的都讲出来了。否则就算再给兑振华几十年时间,恐怕也很难自行摸索整理出这些见知。
成天乐并非是为了炫耀卖弄,主要目的甚至都不是讲给兑振华听的,这是何等气度风范!如今看来,这位成总真的是名不虚传、也是深不可测啊,兑振华对成天乐是完全心悦诚服、甚至是崇拜了。
成天乐并不清楚,自己在饭桌上的一番讲授,彻底收服了兑振华这头鹿妖。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些教给王不二和水流香,让她们更能发挥天赋神通采取各种灵药,于己于人皆无损而有利。
兑振华的反应尚且如此,那两位草木之jīng更是傻了,她们来之前万没想到还会有这等福缘。两人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要行大礼感谢,成天乐赶紧阻止道:“这里是酒吧,我们的举止注意些,不要太引人好奇。”
今天这次见面,车轩的事虽没查出什么线索来,众人却另有收获。吃完饭白菜与榨菜并没要人相送,结伴自行离去,消失在三里屯的夜sè中。訾浩笑着问郝墨:“她们的网名叫白菜与榨菜,你们是在网上认识的,那你当时叫什么呢?”
郝墨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我叫大头菜。”
……
第二天仍是在石景山郊外那处苗圃中,成天乐又见到了欧阳海等人,说明了昨rì与两位草木之jīng会面的情况,证明郝墨所言不虚。成天乐最后说道:“真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郝墨道友是遭人陷害。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若有可能一定会追查到底,及时告知燕山宗各位同道。”
欧阳海答道:“成总何必如此谦虚呢?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十分敬佩。有人栽赃陷害我燕山宗,成总与赤莲道友及时登门告知并查明实情,欧阳海代表燕山宗表示感谢。我也会追查此事,重点就从调查车轩那家商贸公司开始,有什么线索会及时通知成总。”
成天乐起身抱拳道:“在此多谢欧阳掌门与诸位燕山宗同道,就不多打扰诸位了,我明天就打算回苏州敬候佳音。”此时再看他抱拳的手势,已经是标标准准看不出一点破绽了。
麻花辫也说道:“我也要随成总去苏州,兑振华大哥打算在那里开家药店,我去帮忙。”
欧阳海却站起身挽留道:“何必那么着急走呢?běi jīng这么大、名胜古迹众多,可以花时间好好逛逛嘛。我想请成总还有几位道友多留几rì,有一件事情还要请诸位帮忙见证。”
麻花辫好奇的问道:“郝墨的事情我们已经见证,欧阳掌门还有什么事?”
欧阳海屏退左右,只留下了郝墨这只小妖,然后将众人请到了苗圃后面的一座玻璃花房中。他站在花丛间一弹指,一道碧光shè出正击在花房的玻璃壁上,其中所蕴含的法力澎湃激荡。众人都吓了一跳,这一击能把整座花房都给打碎了,他想干什么?
不料碧光击在玻璃上,那脆弱的玻璃却丝毫未损,暴发出一圈圈涟漪般的光环荡漾而开,所有玻璃上都似有电火花在闪烁。从玻璃屋子里向外看去,就似四面八方都在放焰火,场景美轮美奂。
欧阳海将法术控制的如此jīng妙,微有些得意的背手说道:“小妖,你看好了,这就是我燕山宗独门秘技燕山伤心碧。你在燕山宗门下时rì也不短了,却始终没有得到传授,并不是师长藏私,而是你的修为不到境界、根基未足的话,很难学会与掌握这种法术,就算勉强练成,也做不到收发由心。
此法术太过凌厉,若是不能完全控制则很容易误伤他人,一旦发出就算想收手都已经晚了。最早创出这种法术的本门祖师,就因为在混战斗法中误伤了一位好友,所以才取太白诗‘寒山一带伤心碧’,将之命名为燕山伤心碧。今天我就将心法与口诀传授给你,等将来修为你更进之时要勤加习练,就算练成了,未能完全掌控自如前绝不可轻易施展。”
他这是要传法的意思,郝墨赶紧行大礼拜谢。麻花辫则说道:“欧阳掌门要传授独门秘技吗?我等还是回避吧!”
欧阳海却摆手道:“我要你们来就是做见证,当rì兑振华道友说出那歹人的暗算手段与我所施展的燕山宗秘技不同,诸位却无法分辨,假如将来再遇到呢?今rì就将这门秘传法术告知各位,也算是燕山宗的一点谢意。”
成天乐赶紧推辞道:“这既然是燕山宗的独门秘传法术,我们这些外人怎么可以擅自偷学呢?”
欧阳海笑道:“是本掌门讲授时亲自邀请诸位旁听指正,怎么能说是偷学呢?我等修士遇事讲究缘法,而诸位恰恰与这门法术有缘!若知其心法口诀,将来再遇到有人施展类似手段,便能知晓真假、是否是燕山宗所传。
我虽将燕山伤心碧的秘诀相告,但也不等于将独门秘传法术教给了各位。因为此术以我燕山宗传授正法为根基,你们所学不同,、用的方式也不同,只是供诸位参考借鉴而已。就算你们将来能施展出各自的手段,也与燕山伤心碧是不一样的法术。”
303、丹心炼,老成须是过三年
原来欧阳海的讲授,并不涉及燕山宗正传法诀的修炼内容,只是在施展燕山伤心碧这门法术时如何运转神气与法力的口诀。燕山宗弟子郝墨听了之后,将来自然能够练成燕山伤心碧,而成天乐他们是练不成的。
这就像是制作一种器皿,燕山宗用自己的特产材料做成一种东西,然后告诉成天乐等人制作的手法,成天乐等人也做不出同样的东西。但他们有自己的收获,如果能够悟透其原理的话,可以结合自己所修施展出各自的法术,这就因人而异了。
成天乐等人又在běi jīng停留了好几天,每天早上就在这间花房里旁观欧阳海传授郝墨法术。欧阳海并不是特意讲解给成天乐等人听的,只是教郝墨而已,其他人能学到多少就算多少,也算是一种随缘。
燕山伤心碧是一种施法手段,只告诉弟子如何运转法力,并不涉及这法力神通是怎么来的,那需要根据正传法诀去修炼。将神气聚于曲池穴,最好能以法宝妙用为引,瞬间凝聚神识激shè而出,这是第一步;而这道激shè的法术与身心一体,可以收发自如,这是第二步。
就算得到了秘传口诀,也不是想练成就能练成的。将神气聚于曲池、激荡神识由内而外延伸,并凝聚神识成束、瞬间激shè法力。就算刚刚度过风邪劫、玄丹凝炼稳固的大妖做起来都很勉强,在成天乐看来。尚未度过风邪劫的郝墨想学会至少还要再突破一层境界。
至于第二步就更难了,那凝成一束的神识不仅要瞬间延伸而出。而且要将激荡的法力控制住,身心延伸十丈之外随时能将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化散。其实这一手法术攻敌的距离还可以更远。但是太远的话就超出控制了,很容易误伤无辜或损毁周围的东西。
成天乐不是燕山宗弟子,他当然练不成燕山伤心碧,但根据自己所修,达到这种境界也可按口诀去施展。至于麻花辫、兑振华、訾浩等人,也能以同样的思路去琢磨。
但无论他们修不修炼这样的法术。在将来也能分辨出这种手段,一看就知道是否是得自燕山宗的独门口诀。欧阳海这么做很给面子啊,不仅结交成天乐、安抚兑振华,最重要的是向坐怀山庄以及白少流示好。
假如成天乐根据“燕山伤心碧”的启发。也创出了某种独门法术,再传以门下弟子,饮水思源,燕山宗也有传法之缘,将来这些弟子与燕山宗门下的关系当然就不一般,修行界讲究的就是这些缘法。再比如白少流的门下弟子麻花辫,若根据燕山宗法诀创出了一种法术,也算是这两派弟子结缘。
但欧阳海也不好只单独传授赤莲或成天乐,于是兑振华、訾浩包括郝墨其实都是跟着沾光了。成天乐讲授世间灵药的事情,欧阳海已经听郝墨禀报了。他讲授燕山伤心碧的心法口诀时,也是这样做的。
欧阳海借着指点郝墨的名义,反反复复将燕山伤心碧的心法口诀讲解了很多次,生怕麻花辫记不住、悟不透啊。得到了传承未必就等于掌握了这种手段,成天乐等人回去之后还要根据自己所学去琢磨,真正练成某种类似的法术也不是太容易。
又在běi jīng逛了一周,终于到了告辞的时间,欧阳海召集在京的燕山宗弟子为成天乐等人饯行,晚饭是在牛街的老诚伊吃羊蝎子。麻花辫来之前。欧阳海就问过她想吃什么,麻花辫回答烤鸭和羊蝎子。第一天接风的晚饭是烤鸭,接着因为很多事情的发生,羊蝎子却成了最后送行时的一顿饭。
滋味香浓,气氛非常热烈,众人吃得都很开心,成天乐也算是正式结交了一个世间修行门派。有一件事他本人还不清楚,其实欧阳海早就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修行界关于听涛山庄夺嗣之争的传闻。听涛山庄是东昆仑修行界最有影响的十三家大派之一,掌门继位大典当然是一场盛事。
欧阳海虽然没有收到请帖,但也送了一份贺礼去,听涛山庄那边则很客气的回了一份礼物和感谢的拜帖。就是那个时候,欧阳海听说了成天乐的事情,新掌门宇文霆以个人名义特别送去请帖,而这位成总不仅没去、居然连信都没回,引起了很多人的私下议论。
这不是适合拿出来当面谈论的事,所以在běi jīng见到成天乐本人,欧阳海只字未提,但对他的态度倒是挺客气的。
吃完这顿热热闹闹的羊蝎子,成天乐等人第二天又回到了天津。由于那些与车轩暗中勾结的“捉妖师”还没找到,所以一路上他们都很jǐng惕。回到远效的那所院落里,兑振华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开着一辆双排座的厢式货车离开了天津。
訾浩没有身份证,既坐不得飞机也坐不了高铁,他们是步行到天津的。如今离开的时候,当着兑振华和麻花辫的面,成天乐也不好把他收入曲池穴中,自己开车走公路是最方便不过的。货车上路需要运输证明,证明上写的运送物品是中药材。
车箱里除了兑振华带的随身用品之外,装的都是这些年来他原身脱落、经过法力炼化的鹿角,这些可是他的宝贝啊,当然要带走,反正那院落里的法阵也用不着了。
这趟出门时rì可不短啊,他们在初chūn时节离开的苏州,再回来时已到了夏天。成天乐在路上给吴贾铭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兑振华准备一个地方,不仅可以居住还有仓库能暂时放东西,同时还让他通知吴燕青等妖修都到梦湖美蛙饭店聚餐,有事情要交代。
当货车驶进苏州时,成天乐心中忽生感慨,在元神里对訾浩道:“还记得吗?三年前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第一次来到苏州,在山塘街遇到了你。”
訾浩也感叹道:“真的呀,不多不少,一晃正好三年!当初你是被人骗到传销团伙的,如今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把那个传销团伙给连根斩除了。”
成天乐叹息一声道:“可惜还没有把事情做干净,今后有发现再接着查吧!车轩所组织的传销团伙虽然根子被摧毁了,但世上还有很多传销组织,车轩搞的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开车的兑振华虽未听见他们在元神中说的话,却听见了这声叹息,开口问道:“成总,您为何事感叹啊?”
成天乐:“我们虽然铲除了车轩,可是世上还是有很多其他的传销团伙,还是会有人不断的陷进去。”
兑振华劝慰道:“人世间从来不缺教化,善恶美丑也始终存在,就算是圣人,也只能告诉大家如何去分辨、引导众人如何去选择。您一个人做不了天下所有的事,我们尽自己的努力便是,又何苦如此感慨呢?”
成天乐呵呵一笑:“你说的是,我本人并无遗憾。”
……
到了苏州准备好的地方,吴贾铭早在此等候,先安置好东西,众人又坐吴贾铭的车来到梦湖美蛙饭店。黄裳、吴燕青、禇无用、张潇潇、盛龙都到了,还多了一个南宫玥。这段时间成天乐不在苏州,但南宫玥已知他的身份,时常去小剑池洞天与众妖修聚会,不仅交流修行诸事,有空就数落笼子里的刘书君几句。
今天听说成总回来了、要召集大家聚餐,南宫玥是最兴奋的,特意跑来问候并致谢。在梦湖美蛙饭店见到了众妖修,关上门之后南宫玥笑嘻嘻的说道:“成总啊,您骗得我好苦,竟然不告诉我!……但是我很聪明,早就猜到那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就是您!”
成天乐也笑道:“是的,妹子一向都很聪明。”
南宫玥又问道:“大家我都混熟了,但这三位道友又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成天乐在席上互相介绍了众“人”的身份,其实訾浩与他们早就很熟了,但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亮相。成天乐介绍訾浩是自己的师弟,这身份当然不一般,众人纷纷热情的行礼问候,訾浩非常开心还暗自得意,面带笑容的一一还礼。
至于兑振华,身份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其他人都已经介绍自己是何种妖修,包括南宫玥也坦承自己是兔妖,兑振华也交待了自己的鹿妖出身与修行经历。而麻花辫,成天乐当然也介绍了她的狼妖身份,并说她是一位朋友的座下弟子,如今跟随他见见世面,请大家多照顾指点。
酒席上谈起了此番出门的经历,成天乐本人倒没有觉得过于惊心动魄,可是众妖却听得目瞪口呆。大家都毫不吝惜赞誉之词,纷纷轮流祝酒。在这个场合,成天乐俨然就是一位门派尊长了!
成天乐喝得有点多了,然而酒席上喝得最多的却是兑振华。所有人中就数这头鹿妖最兴奋,到最后已经面红耳赤,大声讲述着对成天乐的敬仰、他今后要追随成总的决心,又聊起了在苏州开药铺的打算。
众妖纷纷表示赞同与祝贺,成天乐又对盛龙说道:“麻花辫要在苏州帮兑大哥开药铺,你也过去帮忙吧,不必总住在山野中。禇无用风邪劫已度,蟹田那边也不再需人帮忙,你就到尘世中多阅历,学着做买卖也好。”(未完待续)RQ
304、如所愿,自出囚笼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