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狼狈为奸,月夜齐赴黄泉
原创47、狼狈为jiān,月夜齐赴黄泉
“耗”也震惊道:“咦,它怎么长成这样?我也没见过呀!”
躺在地上的这具狼尸,与一般的狼明显不一样,它的体型很大,比刚那两头巨狼还要明显高一头,身上的毛比较短,有一层很润泽的油光,不像普通狼毫那么乌秃秃的样。㈤特别的是——它的前腿非常短、只有正常情况下的一半,看上去简直就是先天的畸形!这样一头狼,恐怕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会修炼成妖呢?
成天乐俯下身仔细查看,它就是有一对短小的、畸形的前肢,并不是因为受伤被夹断的,他和耗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
韦勿言到底是何种禽兽所化?
成天乐和“耗”都没见过、也想不到,但是大家几乎都听说过!这是一种传说中的异兽,名字叫做“狈”。有一个成语叫狼狈为jiān,说的就是狼和狈,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证过狈的存在,认为那只是传说。
真正的狈是什么样的?就是这个样!
古语对狈的解释是:“狈,狼属也。生而欠前足,附狼而行。”也就是说狈诞生于狼群中,但是生下来前腿就短了半截,从生物学的角度,它是一种畸形的狼。但这种畸形不是偶然的基因突变导致,而是狼的血脉中自古就有的隐形基因。当狼群达到一定规模、繁衍到多少代,就有一定的概率会出现“狈”。
狈先天短了半截前腿,根本跑不,也无法独自觅食,只能依靠狼群集体生活。行走时经常会趴在狼的背上只用后腿着地,所以“狈”也是“背”的谐音。狈虽有先天的缺陷,但也有先天的特长,此兽生来有灵智,特别的聪明、通灵xìng。古人云“狈是狼军师”,就是形容狈的聪明与狡猾。
……
成天乐与“耗”并不清楚狈的存在,也没有听过有关狈的传说,没有认出韦勿言的尸身是何物?而他们今天所遇到的伏击,可以算得上标准的狼狈为jiān了!
韦勿言是一只狈妖,它的两名手下是两只狼妖。林翡与林狂的修炼一直得到韦勿言的指点,在人间的一切行为也受到韦勿言的挟制。狈有先天肢体上的缺陷,但是修炼为妖、化为人形之后却是看不出这种缺陷的,只有死后变回原身会被发现。
成天乐又翻了翻韦勿言的衣兜,皱眉道:“这人身上没有带证件,我还想知道他是谁呢?”
“耗”:“你出去干坏事会带着身份证吗?万一不小心掉哪儿,jǐng察不用查就知道谁干的。”
成天乐:“可是他身上有好多现金!”
“耗”又说道:“带现金很正常啊,万一遇到点什么意外,有钱好解决麻烦!就算受了伤去找医生,也得要钱啊。”
成天乐扭头问道:“你好内行啊,难道也干过歹徒?”
“耗”反问:“没干过还没见过吗?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这么聪明的人一想就明白了!……我们收拾一下走,别待会儿又有人来了。”
成天乐受了外伤,“耗”受了内伤,他们俩现在再遇到点什么状况恐怕真对付不了,应该赶紧离开。耗还自作聪明的提醒成天乐收拾现场,三具尸体实在是搬不动了,反正是狼尸又不是人尸,就扔这吧。把它们散落的衣物全部拿走,还有那两支手枪。
除了搜出来的现金之外,其余东西都包成一团裹着石头丢进了金鸡湖,而现金加起来竟然有两万多。成天乐一瘸一拐走向水路公寓的时候,还和“耗”说道:“两万多块呀,够付半年房租啦!”
“耗”也说道:“挣这点钱真不容易啊,差点连命都没了。”
成天乐喝道:“怎么能说是挣钱呢?那我们不成打劫的了!这钱扔到金鸡湖里是浪费,所以我留着的。”
“耗”赶紧改口道:“对啊,我们也没有打劫它们,这就算是打扫战场拿的jīng神损失费和医药费。我觉得大的收获是那一根牙,那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成天乐,你怎么把枪也丢进金鸡湖里了?”
成天乐:“那东西能留着吗?持枪是非法的,平时又不方便带着。万一被搜出来,怎么跟jǐng察解释?是麻烦就应该扔掉!”
他们走远了,月光下的月廊街静静的躺着两具狼尸与一具狈尸,却没有留下刚那场生死激斗的痕迹。就连狼妖林翡头颅中的三枚弹,都被成天乐用御物之法取出、扔进了湖里。这时玉廊街旁树木的yīn影中又走出一个人,正是暗中帮忙剪除韦勿言、自称“听涛山庄弟”的那名男,月光下看他的身形面貌,赫然竟是外汇交易部隔壁餐厅的老板艾颂扬!
艾颂扬紧锁眉头,满脸疑惑不解的神sè,望着成天乐背影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明明是个人,却jīng通妖修之法,还能查探出世间妖修所在;神气收敛宛若常人,却又能驱使奇异的yīn物,jīng通罕见的御灵之术!修士达此触类旁通、兼容并蓄的境界,应该已是纵横天下之高人,可偏偏又被两只小狼妖搞的这么狼狈,搞不懂,真搞不懂!
成天乐,成总啊!你的出身恐怕非同小可,来历也不比寻常,可惜我修为尚浅,还看不出奥妙来。世间相遇总算有缘,今天我就出手助你一回。世间上经历波折者众,但像你这样经历波折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说深藏不露却又不像,但总令人感觉不简单啊。不知你来自何门何派、又是哪位高人门下,却比我听涛山庄那些同门看着顺眼多了。”
……
成天乐猜测是他在苏州结识的妖修暗中相助,重点怀疑对象是吴燕青。但他万万没想到,暗中出手救了他一命的是一位人间修士,出自一个叫听涛山庄的修行世家,想不到的是,此人竟是他早已认识的艾颂扬。
成天了走进公寓楼的时候,前厅值班的保安被吓了一跳,拿着对讲机赶忙过来问道:“成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手受伤了!”
成天乐的上衣后背和裤屁股都被磨花了,右袖上还沾着血迹,走路也一瘸一拐的,看上去狼狈不堪。他赶忙解释道:“回来的路上遇到打劫的,还好我反应跑掉了,却不小心摔了一跤。”
保安惊讶道:“遇到歹徒了?要不要报jǐng?要不要去看医生?”
成天乐摇头道:“连人的样都没看清,早就跑了!就算报了jǐng上哪去抓?我没事,不过是点皮外伤而已,回家自己擦点药就行。”
保安追问道:“您在哪儿遇到歹徒的?”
成天乐:“就在月光码头外面,好几个歹徒,还牵着大狼狗。”
保安纳闷道:“什么?如今打劫的也带狼狗了?这倒从来没有听说过!”
成天乐苦笑道:“我也没听说过,可是偏偏碰上了。”
保安:“成先生,我们这一带治安环境向来很不错的,但您也不要大半夜一个人到那么偏僻的地方,以后一定要小心啊!”
成天乐:“谢谢提醒,吃一堑长一智,我一定会小心的。”说着话他已经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保安还在那里不解的自言自语道:“打劫怎么会带狼狗呢?”
从某种意义上讲,成天乐确实是碰到“打劫”的了,对方打劫的对象就是他这个人。结果是他的右肩与左膝的韧带受了撕裂伤、后背和屁股也有轻微的擦伤,但却得到了一根可以炼制法器的狼牙,兜里也多了两万多块钱!
这种事情没法报jǐng,他也不可能向jǐng察解释是谁在夜里拦住了他的去路、明明是人怎么会留下狼尸?而且到现在,他也不清楚那三只狼妖的身份、不敢肯定是不是易老大派来的?假如易斌竟然能驱使三只那么厉害的狼妖,那么易老大本人可是够恐怖的,仔细想一想,成天乐竟有些不寒而栗。
他受伤之后只得把三具狼妖尸体扔在那里,心里一直担心被人发现之后会怎样?如此怪异的事情,肯定会引起众人的围观、记者的报道、市民的关注。但有人无意间又帮了他的忙,替成天乐将“现场”清理干净,几乎没有再留下任何线索。
离月光码头不远有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在建工地,天刚亮的时候有一群建筑工人经过了那里,发现路上竟然有两只“死狗”,而且是膘肥肉厚的大狼狗!看身上的伤痕以及血迹并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刚刚被打死的,肉还鲜着呢。这是谁家养的狗啊?晚上没关好跑了出来,可能差点伤着人却被人打死了。
这群工人在附近又找了找,绿化带里居然还有一只大的,就是前腿好像有残疾。他们把这三只“死狗”给拣回去了,皮可以剥下来做褥,连骨带肉剁碎了炖狗肉汤。这汤闻起来特别香,大老远闻着就让人直流口水,把工地上的工人都吸引过来了。
可是等汤做好了,拿碗盛着喝的时候,众人却纷纷大呼上当!闻着那么香的汤,喝起来竟然又酸又苦,那“狗肉”是难吃,简直难以下咽。他们没想到那是狼的尸体,是当成狼狗拣回来的。狼肉很难吃,又sāo又酸又苦,比狗肉可差远了。结果三大锅汤都倒了,汤里面的东西也都扔了,彻底来了个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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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杀一儆百,终日如临深渊
148、杀一儆百,终rì如临深渊
韦勿言、林翡、林狂等三人彻底从人间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找着尸首恐怕也认不出来。事情看上去就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但暗中却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首先是易斌,他感到格外的胆寒,甚至惶恐不可终rì。韦勿言带着林翡、林狂去对付成天乐,“情报”很清楚,成天乐就是深夜里独自一个人回家,韦勿言根本没让其他人chā手,而易斌也毫不怀疑韦勿言会手到擒来。
林翡、林狂是高手,从来不听易斌的,只听命于韦勿言,而且易斌也知道他们有枪,但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至于韦勿言,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比林翡、林狂加起来还要厉害的多,就算成天乐功夫了得,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易斌万万没想到韦勿言等三人竟一去不回,就似石沉大海般毫无音信、连尸首都找不到!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胜负,就算韦勿言等人不敌、受了伤或者被抓住了,也比这个结果好解释啊。能让韦勿言等带着两支枪的三名高手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成天乐得是什么样的高手啊?简直不敢想象!
易老大当然要派人调查当晚发生的事情,得到了两个可能有价值的线索。一是成天乐回公寓的时候,后背的衣服破了、右手上有血迹,对保安说遇到了歹徒打劫,看来确实遭遇韦勿言发生了一场jī斗,但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连医生都不用找。
另一条线索就是建筑工地上发生的怪事,有人大清早在月光码头外面拣到了三条大狼狗的尸体,显然是被人大半夜打死了扔在那儿的,ròu却非常的难吃!易斌并不清楚韦勿言等三人的妖修身份,把这件事当成了成天乐对他的jǐng告和暗示。
韦勿言等三人应该已经没命了,连尸首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成天乐下手真是干净利索!却故意又扔了三条狗的尸体在那里,就是告诉易老大——他手下的三条狗是什么下场。仇已经结下,成天乐既然没有继续把事情jiāo给jǐng方处理,就意味着要自己找易斌算账。
连韦勿言等三名高手都如此下场,被去掉了最得力爪牙的易斌还能挡的住吗?假如成天乐真的找上mén了,他又该怎么办呢?易老大是越想越害怕,一连多少天都不敢出mén,还把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手下都调到周围随时保护着。成天乐那边越没动静,他的心里是越没底,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就瘦了十几斤。
……
易斌吃不下、睡不好,有人却很高兴,这段rì子吃的好、睡的香,比如梦湖美蛙饭店的老板吴燕青与他的律师朋友黄裳。韦勿言是个很低调的人,通常出手干的都是脏活,不可能像香港黑帮片里演的那么张扬,听说过他的人不多,知道他妖修身份的更是少之又少,比如同是妖修的吴燕青原先便不清楚。
可是有一个人却是知道的,便是那位素有野心的大妖huā膘膘。huā膘膘结jiāo吴燕青、暗中控制张潇潇、还发现了毕明俊的身份并打他的主意,当然也注意到了在易老大手下卖命的韦勿言等三人。但huā膘膘却从来没有招惹过韦勿言,更没有直接打过jiāo道。
韦勿言心狠手辣、更有两名谁的账都不买的心腹手下,这三人几乎形影不离,非常不好惹。若论人间的手段,他效力的靠山易斌也不好惹。所以huā膘膘从没去sāo扰过他、一直保持相安无事,但暗中也很关注。当他得知易斌要对付成天乐时,就想到了韦勿言等三人可能会出手,却没有提醒成天乐。
一方面huā膘膘对成天乐有信心,韦勿言等三人虽然厉害,但也斗不过这位“深藏不lù的高人”。其实真要是硬碰硬起冲突的话,huā膘膘也未必怕了韦勿言,但犯不着惹这样的事情。如果成天乐连韦勿言都收拾不了,又如何震慑huā膘膘呢?另一方面huā膘膘心里也有小九九,他想看看成天乐究竟有什么手段?这一次可不是他在暗中安排什么,因此就装作不知道了。
但是真出了事情之后,huā膘膘却被吓的不轻啊!成天乐能收拾韦勿言也就罢了,但手段竟然这么狠,简直如雷霆劫数啊!杀妖弃尸、扔于街头,还被附近的建筑工地拣回去剁碎了炖汤,谁不害怕这种下场?此人一怒,真是太可怕了,别看他一天到晚呵呵傻笑的样子,可是手段难以想象,绝不能轻易招惹啊。
huā膘膘惊疑不已,联想到自己sī下里做过的那些事,老谋深算的他不禁也有些luàn了方寸,于是特意去找吴燕青,sī下里说了韦勿言的事情。他说话的神情语气倒是很正常,就是告诉吴燕青,原来易斌有三名手下竟然是狼妖,前几天半夜去袭击成天乐,结果却被弃尸街头,还被建筑工地拣回去剁碎了炖汤。
huā膘膘一边感慨“成前辈”的修为深厚、法力高超、手段了得,一边夸赞他嫉恶如仇、除暴安良、高风亮节、不求名利等等,总之净拣好听的说。而且很“好意”的提醒吴燕青,往后一定要对成前辈礼遇有加,成前辈有如此大的本事却谦逊平和,能平等的对待世间妖修,真是世人的楷模啊!绝对不能因为人家脾气好就不尊重,其实这位高人是绝对不可得罪的。
吴燕青刚开始很震惊,听完之后又非常高兴。他一直为成天乐的处境有些担忧,但如今听说了这件事,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成前辈的本事原来这么大、手段也这么高明!吴燕青如今并不怕成天乐,而且希望成天乐的本事越大越好。因为黄裳已经说破了他的身份,而成天乐并没有嫌弃什么,反而指点了黄裳与他。能得到这样的高人垂青,自然是莫大的福缘。
如今看来,易老大之流找不了成天乐的麻烦,只有成天乐看心情去找对方麻烦的份。而吴燕青与成天乐相处很好,只要自己不做错什么,将来的好处当然也越来越多。就算不贪图成天乐的便宜,但jiāo上这样一个朋友也是太难得了!其好处现在就能看出来了,以前是他有点忌惮huā膘膘,而现在huā膘膘显然有点怕他,只是因为他与成天乐的关系更近,所以吴燕青是越想越高兴。
高兴之余,吴燕青又责问huā膘膘道:“huā总啊,你既然早就知道易老大手下有三只狼妖,而且那个韦勿言离突破‘风邪劫’的考验不远,只差一道mén槛就将成为大妖了,又擅长与人相斗,为什么不提醒成总呢?”
吴燕青如今在huā膘膘面前无形中有了底气,这还是第一次用责问的语气对huā膘膘说话呢。huā膘膘则赔笑解释道:“我都知道的事情,成总那样的高人焉能不知?成总早就清楚易老大会对付他,当然会留意。上次在太湖明月湾,成总把易老大的四名手下不动声sè的jiāo给了jǐng方,就是一种jǐng告了。但易斌还不知死活,继续派人打成总的主意,而那韦勿言等三妖更是不知死活,居然还真敢去!”
huā膘膘来找吴燕青说这件事,本就是想探吴燕青的口风,因为吴燕青与成天乐的关系更近,想旁敲侧击了解成天乐究竟清不清楚他做过的那些事?从吴燕青这儿却没听出什么破绽来,他暗自松了半口气,已经打定主意要设法将张潇潇那部手机给拿走了,以后再也不干sī下里可能开罪成天乐的事情。
吴燕青则感慨道:“成总已经够客气了,那易斌真是不知死活,不清楚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韦勿言那三个家伙坏事已经干尽了,死在成总手里也不冤!只是让成总受这些屑小的sāo扰,我等心中也有愧啊。往后再有这种事情,应该主动替成总分忧,不能让这些小杂碎总烦扰成总的清静。”
huā膘膘赶紧说道:“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老弟尽管吱声!”
吴燕青笑道:“好像也没什么事情要找你,假如成总下次jiāo代我办什么事,我搞不定的话再找你帮忙吧。”
huā膘膘拍着xiōng脯道:“那是当然,我一定尽全力相助!吴老弟啊,老哥能不能也请你帮一个忙?”
吴燕青:“什么事情啊?”
huā膘膘支支吾吾的说道:“以成总的眼力和本事,当然不必在意什么易老大,也不需要我们提醒他韦勿言的事情。但我毕竟疏忽了,有知情不报的嫌疑,假如让成总知道,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印象也不会太好啊。老哥心里很不安,所以就把事情告诉你了,但你……”
吴燕青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老兄,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人,以你我的jiāo情,我怎么会在成总面前说你的坏话呢?……可别忘了,当初就是我们俩合谋把成总送到jiāo易部去当总经理的,虽然是好心,但结果却给成总带来了很多麻烦,现在不敢也不好意思提呢。”
huā膘膘连连点头道:“是啊,那件事我们俩是拴一块的呀,你不提我也不会提的。”
149、天高地厚,知谦而后能谨
149、天高地厚,知谦而后能谨
huā膘膘告辞出mén,与吴老板一起下楼的时候,梦湖美蛙饭店的员工们莫名发现老板变了。器:无广告、全文字、更吴燕青这个人很好面子、讲捧场,人长的又魁梧、往那里一站派头十足,但他在huā膘膘面前却撑不起派头来,总是一副小心赔笑的样子,可今天却不同了。
与huā膘膘一起下楼走过饭店大堂的时候,吴老板仍然背手迈步器宇轩昂,huā总告辞时却点头哈腰满脸赔笑。huā膘膘走后,吴老板昂首tǐngxiōng很有气势的一挥手,指着两名服务员道:“走,跟我去买菜!”看着他那架式,就像要出席什么国际会议当大会主席似的。
在苏州一带,世间的妖修并没有什么圈子或组织,顶多只有huā膘膘这样暗中控制的一些势力,或者韦勿言那样的小团体。但他们之间往往也会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huā膘膘就知道韦勿言的身份又认识吴燕青,而吴燕青既认识huā膘膘又认识黄裳,他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裳。可能还有另外的妖修知道韦勿言的身份,隐隐约约也听说了韦勿言的下场。
就这么在sī下里传来传去,有不少妖修都或多或少听说了这件事,暗地里对成天乐是敬畏不已。从旁观者的角度,韦勿言等三人确实是自己找死、恐怕也早就该死了,但成天乐的手段也确实狠绝,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
还有一些道上的人、尤其是关注易老大如何对付成天乐的那些jiāo易部大客户们,虽然不清楚韦勿言是狼妖,但也从各种渠道听说了这件事。易老大最得力的手下从外地回来,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前阵子易老大吃了成天乐一个哑巴亏,了解他的人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易斌会派谁去对付成天乐,但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韦勿言与两名神秘手下失踪的不明不白,但有一天夜里,离成天乐住处不远的街头,莫名其妙被人扔了三条死狗,而从此之后韦勿言等三人便不见了,这种暗示还不够明显吗?这说明成天乐根本不怕易老大,收拾他的手下就跟收拾死狗一般,很轻松的就拔了易老大最锐利的牙齿和爪子,这种人怎么可以轻易得罪?
消息渐渐传开,不仅在隐藏人世的妖修们那里,也在各条“道”上,成天乐这个名字都变得神秘而可怕。他在公寓里深居简出,一连很多天都没lù面,但谁也不敢再去招惹。
……
我们神秘而可怕的成总,这些天在干什么呢?他正躲在公寓里养伤,自己也吓得够呛!
就在前不久,他在太湖明月湾轻松收拾了四名歹徒,不仅炼成了“法宝”,还凝炼“耗子”成功,一度也是自信满满,还真以为自己是高手了,甚至期待着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好随手给点教训、出口恶气。但那天夜里的惊险遭遇,把他这位“高手”瞬间打回了原形。
对方按修为境界,也不过是度过魔境劫、凝炼玄丹化为人形的小妖而已,真到了生死相搏的时候,他连一个都差点对付不了,假如没有“耗子”帮忙则根本没法对付两个,更别提暗中没有机会出手的第三个了。他真是太托大了,在张潇潇、吴贾铭面前扮高人扮久了,差点真以为自己是高人了,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差点送命、清醒过来之后,成天乐躲在家里是越想越后怕,知道自己这两把刷子还差的很远呢!扮高人的感觉虽然舒服,但不能忘乎所以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当务之急,他需要好好养伤,尽快让自己和“耗子”恢复到巅峰状态,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人只有懂得谦虚,才会真正的谨慎。
成天乐所受的伤虽然不重,但对于一般人来说,也得养tǐng长的时间,而他自有疗伤之法,就是那第二步法诀的练形之术。修行法诀虽有层次境界的区别,但不等于练成之后就没用了,比如第一步法诀中的“返观内照”,在修炼中始终有非常重要的用处,而第二步法诀中的“养气练形”,更能直接用于疗伤。
成天乐每天行功疗伤,在卯时与酉时分别把“耗子”放出来各一个时辰,让它dú lì的从第一步入mén法诀开始修炼,而平时则仍然把“耗子”收于左臂曲池xùe中、以神气涵养。
成天乐自从得到法诀、修炼至今已是一年有余.“耗子”一直伴随着他的修行,并度过了**劫、身受劫、魔境劫的考验,但它自己并没有dú lì下过功夫,必须从头开始修炼,凝聚元气以达到功力与境界相符。它用的时间肯定会比成天乐要快,但也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等到成天乐的伤势完全恢复,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他只在等一件事,那就是“耗子”修炼完成之后,设法去取第四步法诀。世间修士不论是人是妖,比他高明者实在太多了,他仍需潜心修炼才行。
如今的成天乐懂得谦虚谨慎了,但他的脾气本xìng倒没变,还是那样不知道发愁,只是有点担忧而已。假如换一个人,可能会害怕坐吃山空,设法去找一份工作。但是成天乐算一算兜里的存款,支撑两三年没问题,反正他平时的生活也不làng费。他甚至没有想到再去租一套更便宜的房子,就是一心一意的修炼,在取得第四步法诀之前没打算干别的。
他不出mén,有人可等的快崩溃了。易老大既不敢再派人去对付成天乐,又不敢放松了自己的jǐng戒,rì夜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简直就想自己去找成天乐认错了,哪怕付出一笔代价、能换一个平安也行,天天这么等着可不是个事。然而首先来找成天乐的却不是易老大,而是负责调查飞腾公司一案的jǐng官李轻水。
李轻水既不是妖修也不是道上的老大,他身后是国家暴力机关,别人听到风声可能怕成天乐,而他登mén时却仍然威风凛凛。
有人敲mén,并不是附近小超市送东西的,成天乐感到很意外,“耗子”却抢在他前面感应清楚了,暗叫一声道:“是那个jǐng察李轻水!”
成天乐赶紧起身开mén道:“领导,您怎么来了?有事打电话叫我去报到不就行了吗?”
李轻水看着他似笑非笑,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夸奖:“成总,我可不敢轻易再让你一个人出mén。前不久有人大半夜在街上扔了三条死狗,下一次还不知会扔出什么东西来呢?狗的事不归我管,假如人的事牵扯到我的案子,我却不得不cào心啊!”
成天乐暗暗一惊,却故作镇定道:“领导,您说什么呢,什么死狗啊?……快请进!我给您泡杯茶。”
李轻水走进屋,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看着正在泡茶的成天乐问道:“一个月之前,有人在离这儿不远的月光码头外面,打死了几条狗。就在同一天夜里,你外出独自回公寓,衣服破了、手上还有血迹,据说是碰上了打劫的。你还对保安说打劫的牵着狼狗,有这么回事吗?”
成天乐心中连呼后悔,暗道当时脑子有些糊涂,怎么和公寓楼的保安扯这些呢?只得继续装糊涂道:“是有这么回事,幸亏我跑得快!当时天很黑,好像是看到旁边有几条大狼狗。我一直还在纳闷呢,谁打劫牵什么狼狗啊?”
李轻水没有和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打开了随手带的公文包,取出了几份东西扔在了茶几上道:“成总,恭喜你!你的案子销了,护照和驾照也都还给你,从今天开始,你不再处于被jǐng方监视居住的状态,但仍有配合我们继续调查的义务。”
成天乐惊喜道:“谢谢领导!飞腾公司的案子结了吗?毕明俊抓住了吗?”
李轻水:“案子当然没结,毕明俊也没抓住,他一天没抓住,这个案子就一天结不了。但我们jǐng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为了一个案子,无休止、无限制的投入人力物力。调查工作已经结束,毕明俊等人的犯罪事实基本查清,jǐng方也向全国发出了通缉,没有证据证明你参与了他们的犯罪活动,调查现在结束了。”
成天乐把茶杯放到李轻水的身前,拿起了桌上的东西,奇怪的问了一声:“领导,怎么还有几份复印材料啊?”
李轻水:“我特意带来给你的,你自己先好好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
成天乐拿起那份复印材料翻看。李轻水一边喝茶,一边不动声sè的观察他的表情。这是三个人的资料,他们名字分别叫韦勿言、林翡、林狂,都和易斌有关系。他们在易斌下属的分支公司里任职领取报酬,但好像从来不去上班,至少jǐng方的材料里是这么写的。
成天乐翻看了半天,不解的问道:“李jǐng官,这三个人是谁啊,为什么特意给我看这些?”
150、善始善终,应为当仁不让
150、善始善终,应为当仁不让
李轻水拍着沙发扶手答道:“这三个人是易斌最得力的手下,原本被派到外地去追债,一个月前回苏州却突然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连易斌也找不到。很巧合的是,他们就是你遇到劫匪的那天之后不见的。成总,仔细看看照片,有没有印象?”
成天乐低头又看材料,终于清楚自己那天夜里碰见的三名妖修是什么来历,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韦勿言的照片显得很彪悍,看上去与狼的样子当然不同,但那目光中透lù出的凶戾之气,与他见过的那头狼尸死不瞑目的眼睛竟有几分相似。到现在成天乐还不清楚,韦勿言其实是狈妖。
这三份材料又让他回忆起当夜场景,不禁有些后怕,同时也在暗暗叹息,不动声sè的放下材料实话实说道:“报告领导,我没印象,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李轻水意味深长道:“没见过就好,这三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如今失踪了倒也省心,就怕他们突然又从哪里冒出来。……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他们是易老大最锋利的爪牙,如果易老大重视你的话,最厉害的手段就是派这三个人来对付你。如果有谁能让他们失踪的话,现在担惊受怕的该轮到易老大了,我也tǐng佩服啊!”
成天乐又是一惊,在心里琢磨李轻水这番话的意思。他原先以为易老大能驱使三只这么厉害的狼妖,那本人肯定更可怕了。而李轻水今天分明是想告诉他,易老大如今已被人剪去了最锋利的爪牙,现在很害怕。
他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您刚才说的那三条狗是怎么回事,后来怎么样了?”
李轻水突然冷笑道:“我是说过有人打死了几条狗,但没说是三条狗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成天乐一怔,有专业侦查经验的jǐng察真不好对付、一不留神就会被抓住言语间的破绽,他赶忙讪笑解释道:“刚刚在说三个人嘛,顺嘴就说成是三条狗。”
李轻水:“那三条狗被附近工地的民工捡走了,剥皮炖成了狗ròu汤,结果那汤却贼难喝,又被全倒掉了,我只调查到这些。”
成天乐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工地的厨师手艺可不怎么样!……领导,您工作这么忙,怎么还关心狗的事情?”
李轻水冷哼一声道:“我关心的可不是狗,更关心你!否则今天也不会特意跑一趟。有些事情,你我恐怕心知肚明,但没有法律证据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狗不归我管,有人失踪不归我管,凶杀案也不归我管,我是经侦大队的,不是刑jǐng大队的,除非有必要并案处理。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些事。”
成天乐站起来呵呵笑着鞠躬道:“多谢领导关心!”
李轻水也站了起来,看着成天乐说道:“真想谢我的话,那就请你帮忙办两件事。这既是你的责任,也是为社会做贡献的机会。”
难怪李轻水今天会亲自登mén,还拿了韦勿言等三人的材料,这既是在敲打也是在提醒成天乐一些事。他的语气有些凶,但并没有太多恶意,确实是来找成天乐“帮忙”的。第一件事,飞腾公司的案件调查虽告一段落,但事情还没完,善后处理工作才刚刚开始,需要有人出面组织清算。
毕明俊跑了并不是一了百了,在法律形式上飞腾公司还是存在的,就算工商注销也要办一个清算的手续,在工商、司法机关的监督下需要原工作人员的配合。成天乐又一次当了领导,应李轻水的要求,成了这个清算小组的牵头负责人,清理飞腾公司的剩余资产、用于偿还部分债务。
毕明俊卷走了一笔巨款,也转移了飞腾公司绝大部分流动资产,但毕竟还是有东西留下的。比如公司总部所租的写字间,以及外汇jiāo易部的营业场所,租期还没有到呢,剩余的租金尚且不谈,租约到期后还有相当于三个月租金的押金可以退还。
公司总部以及外汇jiāo易部所留下的办公设备,除了被jǐng方封存的证物之外,其他的东西也可以拍卖变现,包括成天乐以前开的那辆奔驰车。粗略的算一算,这笔钱可能还有两、三百万,首先用于支付公司拖欠员工的工资、各种保险福利,剩下来的将用于偿还债务。债务肯定是还不清了,但法律流程上必须这么走一遍,到最后才能确定所有债权人的损失。
成天乐的工作就是组织人手把飞腾公司剩下来的东西卖掉、能收回的款项收回,清算小组本身也是要领报酬的,报酬就在所得款项中支取。
李轻水要成天乐帮的第二个忙还是老调重弹,那就是让他继续关注于飞所在那个传销团伙的消息,假如有任何发现都别忘了赶紧通知他。看来于飞到现在也没回家,真是有点生死不知的意思,家人肯定都急坏了。
凭心而论,成天乐对这位李轻水jǐng官并不反感,有了今天这一出,甚至还有了点好感。虽然李轻水折腾过他,而且曾经说话的语气也很是盛气凌人,但李轻水的工作就是抓罪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成天乐又是重点嫌疑人,还能指望李轻水对他来什么微笑服务吗?
这个人看似杀气很重,这种人看上去可能也很不讨人喜欢,但无论古今中外,如果没有这种人,或者没有这种人所代表的身份,这个社会恐怕就luàn套了。
……
成天乐终于结束了这段时间“隐居”的生活,又一次出mén“上班”了。他要亲手了结飞腾公司留在苏州最后的事情。从飞腾公司留下来的员工中挑人组织清算的话,成天乐也是最适合的,因为案件就发生在他负责的外汇jiāo易部。
成天乐打电话把毕然叫了回来,又通知了原飞腾公司尚在苏州的员工,告诉大家即将拍卖飞腾公司留下的资产,收回在外款项,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尚未jiāo付的各种保险并没有泡汤,如果谁有空来清算小组工作的话,也是有报酬可拿的。结果还真来了几个人,大多是他原先在外汇jiāo易部的下属,而飞腾公司原人事部主管杨履霜小姐也来了,她最清楚飞腾公司还欠了员工多少工资与福利。
成天乐首先去找飞腾公司所在的那栋写字楼的物业,去谈剩余的房租。写字楼的物业部mén表示,虽然租约还有两个月才到期,飞腾公司也早就付了租金,但是出了这样的案子也影响到他们正常的经营,就算现在把办公室清空,也是飞腾公司单方面违约,所以剩余的两个月租金是不能退的。
成天乐则很干脆的说道:“那好,我们继续履行合同。按照合同规定,如果不续租的话需要提前两个月打招呼,那么现在就算是打招呼,飞腾公司不可能再续租了,两个月后办公室就会清空。按照合同,你们也该把相当于三个月租金的押金还回来。”对方答应了,成天乐算是收回了第一笔钱。
成天乐算了算这笔钱,还不够支付飞腾公司所有员工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以及各项保险的,于是又去找外汇jiāo易部所在的物业单位,用同样的方式去要租房押金。
回到工作过大半年的外汇jiāo易部,曾经的总经理成天乐是感慨万千。jiāo易部里的大部分电脑、所有的桌椅沙发等办公设备都还在,刚刚装修不到一年,现在都要当成旧货给卖了。他又一次碰到了隔壁餐厅老板艾颂扬。艾颂扬看见成天乐,很意外的问道:“成总,您居然回来了?”
成天乐苦笑道:“jǐng方对我的调查结束了,我现在负责组织清算工作,这次来是讨要租房押金的,同时也清点一下办公物品,准备都当旧货卖了,好给员工们付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剩下的钱多少也还点欠债。”
艾颂扬:“那才能有几个钱啊?”
成天乐:“打扫打扫,手气好的话可能nòng出三百来万。”
艾颂扬:“那又不是你的钱!你费这么大劲,顶多只能拿到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还有清算小组的报酬,其他的钱都是要给别人的。一般人碰到这种事,让司法机关去办就是了,谁还会再揽上身?”
成天乐却摇了摇头道:“毕明俊跑了,绕过我这个总经理卷走了客户的钱,我也是有责任的,至少员工们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得发出去。假如让别人去办,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还是我自己来吧。”
艾颂扬像看怪物似的看了他半天,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成总啊,你真是个老实人,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老实的呢!……其实清算工作也有不少油水可捞,比如什么东西怎么处理,都是有文章的。我还以为你想来捞上一笔,原来是想给员工发最后一个月的工资。”
成天乐:“按照规定就应该这么办啊,我自己也干了那一个月,工资还没领呢!……艾老板,你说清算还有油水可捞,怎么捞啊?”
151、得道多助,回首风雨彩虹
原创得道多助,回首风雨彩虹
艾颂扬凑近了问道:“第一次干吧?自己琢磨呗,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教你的。(我要您今天没开那辆奔驰啊?”
成天乐一摊双手:“开什么开,车正等着卖呢!就算我还能开,油钱谁给报啊?”
艾颂扬嘿嘿一笑:“你在干清算,油钱当然都是从清算费用里出,假如那辆车你开顺手了喜欢的话,可以自己买下来接着开啊。反正你负责处置资产,自己出个价钱就行啦,年限差不多的旧车,处理价可以很便宜的。”
成天乐瞪大眼睛道:“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你说的油水是什么意思了。但我可不想再开那车了,开不起也修不起呀。再说了,交易部出了这样的事,我还开着原先的奔驰到处跑,让那些客户看见了心里也记恨啊。”
艾颂扬点了点头:“没错!成总,你年纪不大,想事情倒是挺周到。”
成天乐:“也没什么周到不周到,多简单的道理啊,本来就是这样嘛!……那个李jǐng官要我办这个事,原来也是有好处的!我却没想要太多好处,只要有报酬就行。……艾老板啊,真不好意思,交易部停业了,你的生意也大受影响吧?”
艾颂扬又叹了一口气:“成总啊,难为你还在想着我的生意!就别再担心我啦,先把自己的事情办好。我的餐厅原先在夜间是不营业的,因为营业部开在这里,我延长了营业时间,本就是多赚的钱,现在你们走了,这笔钱不赚就是了,相比以前又没什么损失。反倒是我这大半年多攒了一笔,又在外面买了个门面,应该是我谢谢你对。”
成天乐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艾老板,您先忙,我得去找物业了。”
……
交易部的办公场所租约还有三个月到期,但就算现在清空,这笔租金一样也是要不回来的。成天乐说了半天,只收回了合同上的那一笔押金。算算钱应该够了,他叫杨履霜整理好明细并挨个打电话通知原飞腾公司的员工,把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打到个人的银行卡上,所欠的各种保险也都交齐。而他自己则挨个通知了原交易部的下属,包括已经在上海的时强。
飞腾公司总部的员工有什么反应,成天乐尚不清楚,但外汇交易部员工们都非常感动,接到电话都连声称谢,依然称呼成天乐为成总。
他们从来没有认为成天乐参与了毕明俊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成天乐就不可能将年终奖当季度奖提前发了,恰恰是在毕明俊卷款逃跑之前。如今谁也没指望飞腾公司还能赔偿他们什么,没想到成天乐还出面做了这么一件事。
成天乐的清算工作小组共有十人,除了他和杨履霜这两位原公司“领导”,工商和司法部门也分别派了一个人来监督,但这两人只是名义上的成员、并不领报酬,除了偶尔来看一眼账目也不管别的事。只要他们来了,成天乐还得专门派毕然陪着这两位“领导”出去吃饭、消费。当然清算小组工作成员们也得吃饭,晚上收工后基本都在一起聚餐,去的还是梦湖美蛙饭店。
清算小组还请了一名律师,负责法律方面的程序,这位律师就是黄裳。成天乐没经验,而黄裳也不会跟他讲价,干脆就按上次说的那个代理费,成天乐给了五万块做为法律顾问的费用,黄裳也没说什么。
清算工作虽然琐碎,但只要有资产可处置,其实也挺舒服的,一帮人凑在一起天天有吃有喝有拿。他们的办公地点就在原飞腾公司所租的写字间里,既然要按照原租赁合同正常执行,成天乐也没跟物业客气,飞腾公司的办公室还是接着用,而且他坐在了董事长的屋里。
清点整理资产是个细致活,干活的还是原飞腾公司的员工,在报纸上打了块豆腐干那么大的的广告,也在网上发布了信息:有一批东西要卖、如果大额一次xìng购买会很优惠。原飞腾公司的员工只要还在苏州的,也几乎抽空都来过,要么当面向成天乐说一声感谢,要么顺手帮忙整理一些东西。
他们虽然不是清算小组的工作人员、没有报酬可拿,但多多少少也都搭了把手。就连时强在周末时也从上海回来了、帮了一天忙,还说要请成天乐去吃饭,结果他却被成天乐拉着和清算小组一起去聚餐了,消费地点自然还是吴老板那里。
先处置掉的资产是外汇交易部的大部分办公设备,有人正准备开一家档次不错的网吧,而外汇交易部的桌椅电脑正好合适,用很合适的价格一次xìng买走了,就连内部可重复使用的装修材料能拆的也都拆了,这一笔就收回了几十万。
飞腾公司是做“大生意”的,非常讲究排场,并不在小地方省不必要的费用,比如给员工配的电脑,都很、很先进。除了被公安机关封存的那一部分,其余的设备就放在现场卖,相当于一个旧货市场,卖多少价清算小组自己决定,只要把账目写清楚就行。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插曲,原飞腾公司的员工来的时候,大多把自己使用的办公电脑买回去了,也许是因为对用过的东西有感情吧,想做个纪念,因为那里面有他们的不少工作资料与私人资料。价钱很便宜,肯定比外面的二手电脑要便宜多了。
第二笔处置出去的大额资产是公司的四台车,也包括成天乐开的那辆奔驰,直接转卖给了某二手车交易市场,又收回来二十多万。成天乐自己也留了一样东西,就是他在交易部总经理办公室的那张椅。他的公寓里正缺一张很舒服的好椅,把它拿回去也算是留个纪念吧。
如果按市价买的,这样的椅至少要三、四千块,但一张有人坐过、来历不明的旧椅,在旧货市场也卖不出价来。成天乐不过坐了大半年,如今花三百块就买回家了。清算小组的其他成员还说:“成总,你想留一张椅,搬回去就是了,还花什么钱?”
成天乐则说道:“多多少少也算个意思,如果直接拿回去不成贪污了?三百块钱够便宜啦,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清算工作持续了一个多月,杨履霜小姐与成天乐一直“亲密合作”,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叫他成总,仿佛他成了行将注销的飞腾公司的任董事长一般,有不少员工还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表示:“成总啊,不如您就开一家公司吧,我们都愿意跟你干!”
成天乐自然不会把这种话当真,可“耗”却颇为动心的说道:“成天乐,这个主意很不错呀!这些人都愿意跟你干,飞腾公司的老板跑了,但是各个部门的架还在呀,业务人员也不缺,直接再注册一个公司,还是这帮人。”
成天乐暗喝道:“耗,你是好久没尝过当领导的滋味,又想过瘾了?”
“耗”嘻嘻笑道:“当领导确实很过瘾啊!”
成天乐:“这可不是让你过瘾那么简单,我拿什么开公司、养活这么多人?……你还是老老实实修炼,别总琢磨这些没用的。”
……
清算的工作也不是一帆风顺,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有人听说jǐng方的调查已经结束,成天乐出面在处置飞腾公司的资产,于是也找上门来算账。那些重要的大客户都没什么动静,因为他们从各条渠道或多或少都知道了成天乐的“厉害”,但并不是所有的客户都清楚这些“内幕”,他们损失了那么多钱,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除了外汇交易部的大部分设备之外,飞腾公司剩下的财物都放在原先的办公场所出售,成天乐的“买卖”第一天开张,就有好几拨人上门想动手。飞腾公司既然欠他们钱,他们就要把现场所有的东西拉走,能拉多少算多少,先弥补了自己的损失再说。
对于这些受损失的客户,成天乐不好动粗,连挨骂都不好还口,只有挡在门口很耐心的解释——这是按照法定程序在处置资产,所得的款项要先支付拖欠员工的工资,然后能偿还对外的债务。飞腾公司不是只欠他们几个人的钱,到后还剩下余款的话,恐怕也只能按照一定方式象征xìng的赔偿。只有抓到毕明俊追回赃款,大家有可能真正挽回损失。
客户们可不管这一套,成天乐越这么说他们越想抢东西,生怕下手晚了被别人给搬走了。成天乐无奈,只得又说道:“你们可以拿东西,但得交钱,看中了什么给个价买回去,可以非常便宜,但不能白拿,否则我没法做账走清算程序啊。”
有人则指着成天乐的鼻骂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又不是拿你家东西!飞腾公司欠了我那么多钱,我就不能搬点回去抵债吗?……闪一边去,要不然就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152、同仁而视,何由前倨后恭
152、同仁而视,何由前倨后恭
工商和司法部门派来的监督“领导”此时不知跑哪儿去了,关键时刻还是律师黄裳顶了上去,拦在成天乐身前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可以搬,我们不拦着,但这栋大厦的走廊、电梯、门厅都有监控录像,这种行为不是追债而是抢劫!
到了jǐng察那里你们可以解释这么做的原因,请个好律师也可以减轻处罚,但改变不了这么做的xìng质。证据确凿,都不用去查,案底肯定是留下了。如果搬的东西贵了点、超过一定数额,判个几年也正常。你们本是受害者,却要把自己变成违法者,值得吗?拿吧,拿的东西越值钱,到时候量刑就越重!”
这番话吓住了一些人,可还有一些人却不太买账,仍然想动手,有人不是冲东西来的,居然想拿成天乐出气,要“请”他出去“好好聊聊”。“耗”暗中冷笑道:“又是不知死活的,难道没听说过易老大的事情吗?真把我们请出去了,看他怎么送回来!”
成天乐虽“身怀绝技”,却不想在这种场合逞什么威风,暗中劝道:“事情不能这么说,不能把人人都当成易老大,他们损失了那么多钱,换成你我也不会甘心的,找不到毕明俊,自然对我没什么好脾气……算了吧,不要他们请客了,如果有人真敢强请,我自然会还手的。”
就在这时,有帮忙的来了。吴贾铭带着康小甲等六人穿着奇装异服、挽着袖露出刺青来到飞腾公司办公室。只听一声号令,康小甲他们在门口站成一排,把那些想闹事的全拦住了。康小甲还怪笑着问道:“有谁要打劫啊?我们哥几个承包了这里的搬运业务,可以帮你们搬东西,但搬运费是很贵的。”
成天乐的劝说和黄裳的恐吓都没起到很好的效果,倒是康小甲他们几个比较好使,当天没有人再来捣乱。成天乐问吴贾铭道:“你们不用上班啦,怎么跑这儿来了?”
吴贾铭把成天乐拉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关上门低声说道:“成总啊,您现在可是威名远扬啦!易老大调三名得力的手下回来找您的麻烦,结果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手段啊!咋回事我就不问了,也不是该我问的,但您的威名就连我们集团的董事长都听说了,也特意和董洛打了招呼,叫她别得罪您、也别没事再打您的主意。
如今只要消息还算灵通的,恐怕也不会再来招惹您,但就怕那些没有眼sè的二百五上门捣乱。听说您在搞清算,董总特意关照我带人过来看看,哪怕能帮着维持秩序也好,果然派上了用场。像外面那种事情,哪能让您亲自去处理呢?您万一发火不小心伤到人了,不也是麻烦吗?”
成天乐皱眉道:“外面传这种消息呢?传就传吧!但你别出去乱说,为人要谦虚低调!我当然不会在这里出手伤人,你要康小甲他们也别乱来。”
吴贾铭笑道:“他们当然不会乱来,就是给您做保安的。”
成天乐想了想又说道:“回去替我转告董洛一声,谢谢她!但你们既然在人家公司上班,也不好天天都跑我这里来执勤,呆两天就行啦,我领董洛这个人情,后天你们就回去吧。”
康小甲等六个混混如今也是正经的大公司员工了,跑到这里来维持秩序,其实不过是吓唬吓唬人。当天来闹事的人都走了,但交易部的客户中也有不怕吓唬的,成天乐能请混混他们也能请,第二天又有客户听说了消息,带来一批五大三粗的壮汉来捣乱,差点就要和康小甲等人动手了。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伙帮忙的。这些人体格健壮但举止却显得文质彬彬,一律穿西服打领带,头发梳的很整齐、皮鞋也擦的很亮。他们跑到公司门口一站,和闹事的领头人说了几句话,刚还气势汹汹的家伙,一言不发领着闹事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吴贾铭很纳闷,叫那伙人中领头的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那人很有礼貌的过来鞠躬道:“我们是易斌先生公司里的员工,听说有人打扰成总的工作,特地来帮助维持秩序。……您忙您的,不用管我们,自然有人来换班休息,连盒饭都不用管。”
成天乐见到这个场面也有点纳闷,又联想起李轻水jǐng官曾说过的话,看来韦勿言等人下落不明,易老大是真的怕了。这应该是一种认输服软的表示,想试探成天乐的态度,看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成天乐在忙工作,还没工夫去管易老大的事,这些人来了倒正好,反正也不是他请的,他也用不着搭理。他告诉工作小组的其他人,这些人愿意在门外站着就站着,只要他们不进来就当作不存在,正好把吴贾铭和康小甲他们又打发回去上班了。
真别说,易老大派人来“看场”十分之管用,这些人轮流换班,不论有没有人来捣乱,都在外面站的规规矩矩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连续一个月再没有人上门找事了,但他们仍然规规矩矩的守着。成天乐一句话都没问过,而他们也没有主动和成天乐说过一句话,就像不存在一般。
“耗”天天见到这些人,也忍不住和成天乐嘀咕道:“那个易老大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将这批手下调教的倒挺好,你看看这些人!”
成天乐反问道:“这些人怎么了?不过也是拿钱干活而已,天天这么干站着,你觉得有意思吗?”
“耗”:“我不是说他们有意思,而是说那个易老大过的挺滋润啊!假如我也有这么一批手下、能这么听我的话,那得有多神气?”
成天乐:“得了吧你!当领导还不过瘾,还想干黑社会吗?”
在易老大的“关照”下,清算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除了支付所欠员工的工资福利、清算工作小组本身的开销之外,后还结余了一百多万。成天乐和有关人员一起商量,以领导的身份和口吻自主做了一个决定:外汇交易部的所有客户,不分账户金额大小,每人赔偿一万元。
没有按比例支付,严格的说可能违反了程序,但也没人表示反对。
飞腾公司的清算工作已经登了公告,并向各债权人发了通知。假如在正常情况下,对债权人的赔偿方案也应该取得债权人的同意,逾期没有来确认登记债权的视为自动放弃。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正常,公安机关已经立案、飞腾公司的案并没有结,成天乐所做的工作只是处置现有资产,并不包含追索毕明俊的违法所得、也不存在受害人放弃追偿的问题。
但成天乐还是尽量按程序走,先支付所欠员工工资及保险费用,而飞腾公司并不欠税款,他又组织人员编了一份债权人名册,实际上都是交易部的客户,与公安机关存档的毕明俊的犯罪证据是一致的。
包括易老大、包括董洛、包括前阵来捣乱想动手的人,一视同仁都得到了一万元赔偿。这笔钱相对于他们的损失来说当然是杯水车薪,但成天乐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其他的损失该去找毕明俊要。有的客户很客气的来电话说了声谢谢,也有人明白事理的人特意跑来当面道一声辛苦,多的人则是一声未吭,甚至还有人在继续咒骂成天乐。
其他人的钱都是通过银行账号打过去的,只有一个人的“账”需要单独算,那就是易老大。成天乐点了一万元现金,终于把在外面“值班”的那伙人头目叫了进来,对他说道:“尽管不是我请你来的,但这些天也谢谢你们了!这里有一笔钱,不多,只有一万块,是清算小组给易斌先生的赔偿,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签个字代他领走。也请你转告一声,身为外汇交易部的总经理,我向他表达个人的歉意!……易斌叫你们来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什么话要向我说?”
那人赶紧鞠躬道:“成总,我叫李相庭,易总要我来的时候曾有过交代,假如成总不主动问,我们不可以打搅您,如果您问了,他让我向您转达歉意!……以前有很多事情对不起您,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希望能够不打不相识。他愿意尽全力向您致歉,这里是他的联系方式,您可以随时找到他本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李相庭递过来的不是名片也不是一张纸,而是一部已经记录了易斌各种联系方式的手机。成天乐没有伸手接但也没有拒绝,看着他把手机放在桌上道:“联系方式我留下了,这笔钱你拿走,回去告诉你们易总,我该做的都做了,其他的账我会找他算的。但我现在很忙,等有空再说,这段时间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别来打扰我,你们也都回去吧。”
153、一夕成名,甘苦冷暖自知
153、一夕成名,甘苦冷暖自知
李相庭走后,“耗子”忍不住说道:“这个李相庭tǐng有意思,我也很喜欢。由网友上传==假如将来我拉起一支队伍,也需要这样的下属啊!”
成天乐笑道:“拉队伍?难道你想聚众上梁山吗?”
“耗子”:“什么梁山不梁山的?开一家公司、成立一个组织、建立一个mén派都行啊!”
成天乐又笑道:“就你这小样!还想着建立mén派呢?真不该让你看那些武侠小说!你先把前三步法诀老老实实练完了再扯淡。”
……
成天乐领导的清算工作终于接近尾声,毕明俊等人还没抓住,但飞腾公司已不复存在。这天他看着空dàngdàng的写字间,东西都被搬的差不多了,杨履霜凑到身边期期艾艾的小声道:“成总,听说最近你一直深居简出,是不是心情也不太好?……我jiāo的房租快到期了,不如搬到你那里、我们一起住,两个人在一起还能分担点。……以前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但美好的回忆更多,人生最难得不仅是同甘还有共苦,我们共同经历过这最难忘的……”
说到最后,她的脸已经通红,绞着手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细的就像蚊子哼哼。成天乐在心里直叹气,这位杨主管对他的想法还没放弃呢!或者是因为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心中又旧情复燃?她现在确实感情空虚,正是需要有人在一起互相慰藉取暖的时候,便以为成天乐也是一样的心情。
成天乐只得避开话题问道:“清算工作可不是吃苦,就是一伙人天天吃吃喝喝。……你jiāo的房租到期了?”
杨履霜低着头道:“嗯,我和飞腾公司签的合同有住房补贴条款,公司支付我的房租。上次jiāo完了一个季度之后,这次当然不可能再jiāo了。”
成天乐赶紧道:“怎么不早说呢!这边的清算都快结束了,我们手里还剩十来万,我打算买几张大额购物卡给两位领导和黄律师意思意思,剩下的就当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这段时间的辛苦补助。幸亏还有这笔钱,我就最后一次利用职权,为你再出一个季度的房租,就算飞腾公司欠你的福利待遇。……像你这么年轻漂亮、聪明能干的白领,三个月时间足够找到新工作了。”
杨履霜也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说感谢,成天乐“利用职权”,在清算费用里给她再付一个季度的房租,但也等于拒绝了她“同居”的提议。她心里觉得tǐng委屈的、也很尴尬,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没有嫌弃成天乐,成天乐居然不领情!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有人适时解了围。
有几个人夹着包、踱着步,如逛街般走进了空dàngdàng的飞腾公司办公室,四下里张望道:“咦!飞腾公司已经搬空了。其实这个写字间tǐng不错的,就是风水可能不好,否则怎么会出那种事呢?”
另一人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讲,看看人家毕明俊,在这里挣了多少钱啊!”
毕然迎上前去道:“几位,你们是来买东西的吗?剩的已经不多了,随便看看吧,看好什么就搬走,几乎都是新的,便宜的很。”
为首那人摇头道:“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看写字间的。”
成天乐笑着迎了过去道:“李老板、生意做大了需要新办公室?其实这里很不错的,假如你打算租的话,有一个月时间可以提前装修入住,就算我送人情了。”
假如有人想租原飞腾公司的写字间,成天乐倒确实可以送个人情。这里的租房合同是正常执行的,还有一个月才到期,他可以允许下家提前装修入住。毕然诧异的问道:“成总,你们认识吗?这位老板是你的朋友?”
成天乐认识这些人中的两位。真是太巧了,说话的便是那位曾在电视台鉴宝节目中出现的“持宝人”李万,而曾经卖给他那幅画的商店老板王嗣水也站在后面。李万的那幅画后来落到了成天乐手中,而成天乐又在苏州观前街见过他、印象非常深刻。
话说李万托朋友王嗣水把那幅画卖掉之后,不仅在老婆那里有了jiāo待,而且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他原先开了一家苏州安捷通系统集成有限公司,办公地址在离山塘街不远的昌胥路483号创投工业园7210室,主营网络、通讯、监控、安防报jǐng、mén禁系统。李万做生意很实在、口碑也相当不错,如今又打算和几个朋友合作成立一家规模更大的新公司。
李万这天有空,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档次不错的写字间,逛到这栋大厦恰好路过飞腾公司mén口,就进来看看热闹。听毕然称呼成天乐为成总,李万很感兴趣的走过去伸手相握道:“成总!您就是传说中的成天乐吗?”
对方这么热情,把成天乐也搞愣住了,心中暗道自己怎么成了传说?李万一直热情的握着他的手不放,还一转身冲王嗣水道:“嗣水,快帮我们拍张合影!”
王嗣水看见成天乐感觉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掏出手机给他和李万拍了张合影。成天乐这才有机会chōu出手问道:“李老板啊,你认识我吗,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我啥时候成传说了?”
李万很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对不起啊,刚才一下子见到了名人,有点太jī动了!……您自己还不知道吗?你已经成了坊间名人啦!毕明俊的案子动静tǐng大的,我们都听说了,他请了一个饭店的伙计做外汇jiāo易部的总经理,就是想找替罪羊。没想到这个总经理干的还tǐng好,毕明俊跑了之后他啥事没有,还能把公司清算的明明白白,看样子这世上真是藏龙卧虎啊。”
原来是这样,成天乐颇有些哭笑不得。李万却突然反应过来,又好奇的问道:“成总,你怎么知道我姓李?难道能掐会算吗!”
既然李万开了他的玩笑,成天乐也玩笑道:“李老板,其实我们打过jiāo道,您也是名人啊!你当初在电视上那个鉴宝节目里的演出我也看过,后来那幅画就是被我买下的,卖画的人就是这位老板。”
王嗣水闻言终于认出了成天乐是谁,神情却变得很古怪,下意识的闪到了同伴身后。李万却一把抓住了成天乐的胳膊,急切的问道:“那幅画原来是被你买走啦!我再买回来行不行?想要多少钱,你出个价!”
成天乐摇头道:“不卖,多少钱也不卖!钱货两清,那画早就是我的了。……奇怪啊,明明知道那是一幅假画,你已经卖了,干嘛还想再买回去呢?”
王嗣水躲在别人后面chā了一句:“他发财了呗!”
李万却抓住成天乐的胳膊不放道:“你不明白,那幅画对我有重要的纪念意义,我想加价买回去。”
成天乐坚持道:“那幅画对我的纪念意义也非常重要,我根本不想卖它!”
李万着急了:“你当初是huā八百块钱买的吧?八万块,我买回来!”
成天乐很淡定的摇头道:“八十万我也不卖。”
李万没辙了,扭头冲王嗣水喊道:“嗣水——!当初是你把画卖出去的,现在你来和成总谈谈,看看能不能把画买回来?”
王嗣水愁眉苦脸的走过来劝道:“李哥啊,你就算了吧。画当初是你托我卖的,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假如当初你自己不卖,人家想买也买不走啊。现在人家不想卖,你也不能强买。总算知道在哪里就好,你如果还想看,就让成总给你看一眼呗。”
李万又商量了半天,成天乐就是不愿意,硬着头皮说道:“真不好意思,那幅画我真的不卖!……你不是来看写字间的吗,是不是要开公司?要不我再还你一个人情,这里的东西你看中的全搬走吧。外面已经没什么了,里面毕明俊办公室的东西基本都还在,电脑让jǐng察搬走了,但桌子椅子柜子都是很高档的,你拿走,我付钱!”
李万当然不可能搬这些东西,也没打算租这里的写字间,纠缠了半天见成天乐就是不点头,也只得放弃了。但他临走的时候还说道:“成总啊,互相留个联系方式jiāo个朋友吧,好歹我们今天也合过影了!那幅画,假如以后你有什么新发现,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叫我过去看一眼,也算了结我一桩心事。”
李万为何会说这番话、又为何想买回那幅画?就在去年于玄妙观前偶遇成天乐后不久,他接到了一个从běi jīng打来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鬼手周逍弦。周逍弦就是那次鉴宝节目的鉴定专家,当时他拿到了那幅画卷,感觉十分之奇异,那看上去崭新的卷轴却有一种浑厚而玄妙的沧桑感,这是历史沉淀中留下的气息,做伪是做不出来的!
但这种感觉并不能当作鉴定的主要依据,等到画卷一展开,全场都笑翻了,他也没法再多说什么。但看李万在现场那么jī动的表情,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那幅画真的有什么玄机吗?
154、画中红尘,辗转几多坎坷
原创4、画中红尘,辗转几多坎坷
周逍弦是一个相当严谨的人,尤其对待专业的态度是一丝不苟,干了一辈文物工作,他还没出过错呢。⒌
电视节目做完了,应该就没周逍弦什么事了,可周逍弦心里却总在想着,仿佛不把这件事说明白,就违背了自己的专业jīng神,但以他的身份如果胡说八道的话,又显然是一种对名誉的伤害。思前想后,周逍弦还是联系了上次那个节目组的人员,然后给李万打了个电话。
这位考古以及古文物修复专家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又说了自己对那幅画的感觉。唐代的古画,自然不可能画着现代的山塘街,但他向李万说出了一种可能:其实真正的古物不一定看上去就是破旧的,有些甚至仿佛是的,他本人就见过不少。那幅画自然不可能是唐代的画迹,但卷轴很有可能是唐代的古物,保存的那么好实属罕见!
它很有可能是被高手修复过,原先的古画被揭走了,有人又在上面裱了一幅现代画。或者古画还在,有人又在上面裱了一幅现代画做为掩饰。假如这种判断是真的,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但文物界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周逍弦也不敢肯定事实是否就是这样,只是把自己的专业判断告诉了李万。
周逍弦打这个电话,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但李万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却不能安心了,因为他已经把画卖了呀!因此他一直在心里惦记着,还追问王嗣水究竟把画卖给什么人了,可王嗣水怎么能说得清?今天碰巧遇到了成天乐、得知就是他买走的画,李万第一反应就是想买回来。
可是成天乐怎么说也不肯卖,李万只得退而求其次留下了联系方式,等以后再说吧。他心里也很好奇,买不买回那幅画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那幅画究竟有没有名堂?因为周逍弦也不敢肯定什么、只是做出了几种猜测而已,李万当然想弄明白究竟。
……
飞腾公司的案件还没结,但成天乐所负责的清算工作终于结束了。所有东西都处置完毕,也向来自工商和司法部门的“监督领导”表示了感谢,成天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那栋大厦,总算给了自己一个交待。当天又组织清算小组的工作人员去梦湖美蛙饭店要了好的大包间聚饮一顿、再在观前街附近找了一家ktv狂歌几曲,众人这终散去。
成天乐拒绝了杨履霜的同居诱惑,也拒绝了李万的买画要求,终于结束了清算工作,深夜里回家所做的第一件事是醒酒。他今天可真没少喝,还好那元气运转之术可以驱除酒意。第二天清晨他从床上起身,打开了窗户和门,走上阳台眺望金鸡湖上的rì出。
沐浴那天地苏醒的生发之气,洗炼形神,回到屋中神清气爽,他又把“耗”放了出来让它练功,自己则坐在那张刚被搬回来的椅上品茶。东西用久了总是有感情的,尤其是那些有特殊纪念意义的用品,比如外汇交易部总经理办公桌后面的这张椅,坐着确实很舒服,仿佛无言中是一种人生境界的印证。
“耗”还不能像人那样打坐,它练功的样很滑稽,仿佛一只半透明的狸猫幻影蹲在屋里。随着元气流转,它的身影中还有奇异的光华流动。成天乐看着“耗”又想起了李万,李万那么想买回那幅画,难道那幅画里真有什么玄妙吗?他转过椅在沙发对面看那幅画。
这幅画跟着他,经历也是颇为坎坷啊!成天乐买下画的当晚就去了传销团伙,画卷一直塞在背包里没拿出来过。从传销团伙脱身去了饭店打杂,这幅画就扔在宿舍里那张双层床的上铺,成天乐只是偶尔拿出来翻看几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就继续扔在那里了。
于飞当初骗成天乐来苏州,说是请他做某跨国集团公司的部门主管。成天乐是学美术设计的,觉得这幅其实画的很不错、而且还有故事,打算挂在办公室里充充风雅。后来也算是心想事成,等他做了外汇交易部的总经理,就把这幅画挂在办公室座位后面的墙壁上。
很多有修行在身的人都去过成天乐的办公室,比如张潇潇与南宫玥,他们也都看到过这幅画,但并没有引起特别的注意。它只是一幅装饰用的现代水墨画而已,很多人的办公室里都挂着这一类东西,并无什么特异之处。
还有一些人修为比成天乐高得多,但成天乐并不清楚,比如大妖花膘膘、人间修士艾颂扬,他们也来过成天乐的办公室、看见过这幅画,同样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一方面是因为这幅画公然挂在那里,本身就不引人特别注意;另一方面,他们都隐藏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也不可能在成天乐面前运转法力特意去查探什么东西,只是暗中使用元神感应而已。若论元神感应,成天乐本人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画里的文章。
后来飞腾公司出了事,成天乐的办公室也被查封了,连他自己也进不去,这幅画还挂在里面。成天乐只在看守所里呆了一夜,但这幅可怜的画却挂在办公室里被jǐng方查封了两个多月。直到调查结束,成天乐负责清算小组工作,把画取回了家,又挂在客厅里沙发后面的墙壁上。
画从办公室拿回来了,椅也搬回来了,成天乐就坐在椅上看这幅画,已经凝神入定,丝毫没有察觉手中端的那杯茶冒出的热气在杯口凝住了,仿佛时空停顿。假如不知道这幅画有玄妙,平时不会注意到什么,但怀疑它有问题的话,又好像越看越有问题。
对于感应物xìng,成天乐已有经验,但这幅画他却看不真切,隐约有一种前不久参观柳毅井的感觉,又不是那么直接。他尝试着施展了御物之法,这幅画随之轻轻动了几下,一切都很正常。也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成天乐竟然又施展了御器之法,这一下却出了大变故!
且不说成天乐刚刚掌握御器之术不久,就算是jīng通御器的高人,也不会随意施展此种法术的,因为只有法器能谈得上御器,普通的东西是不可以的。御器之时法器与身心一体,就如同本人的一部分,当然是自己亲手炼制的法宝使用起来为自如。
但此画却可以用之施展御器之术,说明它是一件法宝!这一瞬间,这幅画竟与成天乐的身心融为一体、仿佛成了他的一部分,但成天乐却“动”不了它!怎么形容呢,可以勉强打个比方——
成天乐有亲自炼制的法器,就是那三枚飞石,御器之时就如同他的三根会飞的手指。此刻这幅画仿佛成了他的一只手或一只脚,但这只手没有感觉、又沉重无比,成天乐这个“主人”根本指挥不了这只手、连动一下都办不到。
这说明此物的确是一件法宝,但其妙用还不是成天乐所能够cāo纵的!成天乐不会别的啊,他所习惯的御器之术,就是将那三枚玉料像飞石一样在空中乱舞,下意识的就运转法力想这么cāo控这幅画,不料却哎呀一声从椅上一头栽了出去。他整个人飞过茶几摔在了沙发上,脑袋差点没撞墙!
他以御器之术动不了这幅画,就像自己有一只沉重无比的手根本扯不动,非要用力去扯的结果就是身栽倒了、而那只手还是纹丝不动。成天乐这还算反应的,赶紧收了法术、切断了身心与法宝之间的联系,否则这一头真得在墙上撞结实了。
正在练功的“耗”受到了惊扰,当即收功飘了过来问道:“成天乐,你在修炼什么神功啊?怎么突然飞起来去撞墙,铁头功吗?”
成天乐跳下地一指墙上道:“画,是那幅画!”
“耗”纳闷道:“那幅画怎么了?那天那个姓李的要花八万块买回去,你为什么不卖啊?假如卖了的话,足够咱俩用一年了!难道发现什么文章了吗,是法宝?”
成天乐:“是法宝,它就是法宝!”
“耗”惊讶道:“法宝?它居然真是法宝!八百块钱也能买到法宝!”
成天乐喘了口气道:“卖的人恐怕不知道,世上怎么可能人人都懂御器之法?”
“耗”:“那个李万和字画店老板当然也不懂,否则早就发现了,怎么还可能拿去鉴宝、又怎会八百块钱卖了?……这法宝有什么妙用?你刚发现什么了?干嘛要往墙上撞啊?”
成天乐:“法宝的确是法宝,可是我根本cāo纵不了!”他向“耗”解释了刚的遭遇。
“耗”听完之后竟欢呼雀跃道:“哇,这么厉害啊!这一定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你的功力尚浅,所以cāo控不了也激发不了它的妙用,让我来试试!”未完待续
155、惊门开阖,掩卷自成山河
原创惊门开阖,掩卷自成山河
成天乐赶忙劝阻“耗”道:“说起御器之法,你的境界虽至、但功力不足啊!而且你这个样也动不了有形的法器,连我那三枚玉料都cāo控不了。(我要这幅画这么古怪,你还是不要乱试。”
他说的是大实话,按照修为境界,“耗”也确实掌握了御器之术,但它是尚未完全凝炼成功的无形灵体,本身就相当于受成天乐cāo控的一件“法宝”。就算将来凝炼成功,它想cāo控有形的法器还是会很吃力,连成天乐都动不了这幅画,它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耗”却不服气的说道:“既然是法宝,那就是祭炼一体的东西,与平常人所看见的不一样。那画轴、画卷、画迹都应该是法宝妙用的一部分,我不会去动整幅画的,就是去试试感应画中的内容,对我这样的灵体来说是合适的!……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没想到吧?”
成天乐还要劝阻,但“耗”已经出手了,用御器之术去感应那画中的山水人烟。刚成天乐是从椅上栽出去差点撞了墙,而“耗”可比他轻多了、根本就没份量,只听“嗖”的一声,它那半透明的身形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吸向了墙上的画卷。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成天乐目瞪口呆,“耗”被扯成一阵yīn风迎头撞到了画面上,并没有被弹开也没有被粘住,而是毫无阻隔的穿了过去、凭空消失了。它并不是穿过画钻进墙里了,就是奇异的消失在画面中,那幅画上仿佛有一扇奇异的无形之门。
假如是别人或者是别的东西,成天乐可能就找不着了,但“耗”却不一样。如果成天乐是妖修的话,“耗”就相当于他炼成的玄丹,是用自己的元神元气助它涵养凝炼成形的,自然就能控制它、心神之间有一种感应联系。
此时成天乐感应不到“耗”身处何处,但元神元气却有一种扰动,仿佛“耗”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挣扎,与他的心神联系越来越弱,再过一会儿恐怕就真不见了!成天乐当机立断朝着画面一伸左手,口中低喝一声:“收——!”
他可没敢再动那幅画,只是把“耗”收回体内,就像妖修收回玄丹。幸亏这一招还好使,又是“嗖”的一声,一阵yīn风又从画面中飞了出来,钻回他的袖里不见。“耗”也吓的够呛啊,被成天乐收回曲池穴便没敢再出来,无形中竟有瑟瑟发抖之意。
成天乐暗喝道:“叫你别淘气、你偏要调皮!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告诉我!刚是怎么回事?”
“耗”颤声道:“镜,那幅画就像一面镜,里面另有一个世界!”
成天乐闻言打了个寒战,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外国恐怖片,名字已经忘记了,但情节还记得。有一栋废弃的大厦里有好几面镜,有很多人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等到故事结尾揭开谜底,原来那些人都是被诡镜倒映的奇异世界收走了。
他赶忙追问道:“那里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你又看见了什么、去了哪里?”
“耗”答道:“和画上面画的一样,就是山塘街,我一进去就回到了山塘街、那尊石狸像里面,就像还没有遇到你之前一样!我吓坏了,赶紧挣扎,自己却出不来,然后就被你收回来了。”
成天乐惊诧莫名道:“原来这画、画的就是一个画中世界!你说它和镜一样?那么有没有注意左右是反过来的呢?我看过一部电影,有人跑到了镜里面,却发现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左右颠倒的,这反应过来!”
“耗”此时来得及仔细回忆,小心翼翼的答道:“好像没有,我记得左右很正常,所看见的东西就和当初我在石狸像中感应的一样。”
成天乐又问道:“你在石狸像中呆了很长时间,刚看见的是什么时候的情景呢?”
“耗”:“好像……好像就是我遇到你的那一天!”
成天乐眯起了眼睛,仿佛是自言自语道:“这幅画好怪啊,似镜非镜,那里面就像有一个世界,如真如幻,和外面的苏州山塘街是一样的?”
“耗”插话道:“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刚把我吓坏了,现在回头一想,还是挺有意思的。这幅画真是玄妙的很啊,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成天乐:“你觉得挺有意思?那再进去试试啊?”
“耗”断然拒绝道:“不不不,我不再乱动了,万一出不来怎么办?刚都好险!”
成天乐:“你出不来的话,画上面会不会多一只‘耗’?嗯,不对,这画画的是山塘街,山塘街上本来就是有石狸像,你应该在石狸像里面猫着对!……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耗”心有余悸道:“你可别乱试,刚我已经吃过苦头了,假如你也被吸进去了,我们不是一起失踪了?”
成天乐:“你是灵体,有质而无形,所以能被吸进去,我一个大活人怎么进去?”
“耗”解释道:“我有感觉,这幅画不能把你这个活人吸进去,但能把你的元神吸进去,假如出不来,你不就成植物人啦?不能乱试!”
成天乐也知道不能乱来,但不把这件法宝研究出点名堂出来总是不甘心,就在沙发前面来回踱步,突然有了主意,又问“耗”道:“我们刚是不是用了御器之法,出了那些状况?”
“耗”答道:“是的啊,不用御器之术怎么能发现这画是法宝?这画如果不是法宝,又怎么能出刚的状况?”
成天乐:“那我不用御器之术便是了。”有修为的人,只要达到一定的境界,想研究某件东西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成天乐此刻想到了度魔境劫时于元神定境中的“观”法,种种幻象滋生不动不分别,如今也可以用来观察这幅画。
这幅画是真真切切、并非什么幻境,但同样可以不分真幻,定住心神不动而观。画迹是真的,画中的山水人烟却不是,也可以当作幻境,如此可能会察觉出什么来。想到这里,成天乐下意识的抬头扫了一眼那幅画,突然“哎呀”叫出声来。
“耗”又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别一惊一乍的,又出什么状况了?”
成天乐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倒退几步差点把椅踢翻了:“你看,你看!那幅画居然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耗”仍然躲着没出来,小心翼翼的以元神感应之术“看”了那幅画一眼,奇怪的说道:“没什么变化啊,还是那幅画,画的还是山塘街!”
成天乐喊道:“火车不见了!”
这幅画成天乐以前天天能看见,对上面的一些细节记得很清楚,如今的山塘街被京沪铁路高架桥横穿而过,画中自然也是这么画的。想当初在鉴宝节目现场就有位专家问李万道:“你家的唐朝,有京沪铁路高架桥啊?”这句话曾引发了经久不息的哄堂大笑。所以成天乐对画中的铁路桥特别留意,上面明明有一辆正在驶过的火车。
可现在一眼扫过,画面中的景物好像没有变化,但火车不见了!只有空荡荡的铁路桥还在画中。
火车开走了?难道画中的火车也会开吗?这真是头一回见到的稀奇事,细想之下未免惊世骇俗!成天乐不禁又想起李万在电视节目上的表现,这个人神智很正常,绝对不会拿着一幅现代的画当成唐代古画跑去鉴定的。也就是说,他看到的画很可能就是一幅古画,而在节目现场被展开的时候,画中的风景却变成了现代的样。
这原本是不可思议的,但既然画面会变,一切就能解释得通!
除了火车不见了,成天乐也感觉画中其他的东西也发生了变化,却看的不是那么清楚。这幅画只有一尺宽、四尺长,zhōng yāng是一整条七里半山塘河,粗看似写意,细看却非常写实,街上的人就似一个个小黑点,现在这些黑点的分布位置仿佛与以前不同。火车是个大家伙,画上还能看的清,但想把画中人看清楚却是不太可能的。
成天乐把椅拉了过来,就在沙发对面坐下凝神入定,以魔境中的观法细看墙上那幅画,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丹成之后,这么面对面看东西其实是不需要睁开眼睛的,元神与元气相合自有清晰的五官感应,甚至有点类似传说中的“天眼”,只是没有神话里那么夸张而已。
理论上,成天乐可以把画面上细微的墨迹都分辨清楚。毛笔的笔锋能有多细呢?这画中的一人只不过是点一个黑点而已,根本不可能再勾勒出五官身形来。可是当画面在元神所见中展开、细节“放大”的时候,成天乐却意识到这幅画不可能是用笔画的!未完待续
156、纤毫毕现,仙家落笔如斯
那些小黑点根本不是笔尖点下的一团墨,每一个人都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如果成天乐还有什么地方看不清楚,并不是因为这画不清楚,而是“眼力”还不够。!。这画中景物给人的感觉就是世真正的事物,你若看不清,绝非因为这些事物本身的细节不清楚,只是观察不到那么细微的层次。
成天乐用的是魔境中的观法,幸亏这幅画并非真正的魔境,否则他说不定会入魔的,因为看的时候心神震动不已。以元神外感之术观画,想看什么地方,画卷中的场景就似在眼前自然移动,成天乐越看越觉得眼熟。画是平面的,但是以元神观画迹,将细节放大之后却仿佛是立体的,可以变换角度观察。
一般的画可不能这么看,并非是神通无用,而是画本身不可能有那么玄妙,但这幅画却不一样,简直是玄之又玄啊!
成天乐看见了街边的横巷口有老人坐着竹椅摇着蒲扇,几户人家院子里的枇杷树挂满了黄橙橙的果子,怎么看怎么像他第一天到苏州,与刘君和于飞一起逛山塘街的场景。不对,那不是像,而就是!画卷随心神展开移动,成天乐在找自己。如果画中展现的是那一天的情景,那他本人也应该在山塘街。
把这幅画在元神中展开仔细搜索,范围可太大了,相当于在四平方公里范围内去寻找一个人,虽不像大海捞针那么夸张,但也绝不那么容易。成天乐莫名灵机一动,顺着山塘河找到了一座桥,在桥头横巷的拐弯处找到了一家画店。观察的角度移换,正好可以从敞开的店门望进去,里面站了四个人。
靠近店门处是一位男子,只有背影看不见正面,背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正是李轻水jǐng官一直在找的于飞。柜台前站着一位身材窈窕的姑娘,从背后看腰很细双腿修长,臀部的弧线显得很美,正是陪成天乐逛街的刘君。字画店老板站在柜台里面。成天乐不久前还在飞腾公司办公室见过他,得知他的名字叫王嗣水,是李万的好朋。
王嗣水此刻一手拿着什么东西,应该是钱,但是视角被挡住了,另一只手向前伸,刚刚递出去什么东西。在他的前面。成天乐看见了自己的背影,肩侧露出了画卷的一端,看动作是刚刚把画卷接到手里。画面是静止不动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再然后……没有了,凝神入定的成天乐失去了知觉。
……
当他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拂过,眼前也有五颜六sè的光点在跳动,睁开眼睛后恍惚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原来窗帘并没有拉、阳台的门也是开着的。他刚才应该是昏迷了,却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赶忙呼唤“耗子”。这件很简单很自然的事情居然没办到。
自从他将“耗子”封在左臂曲池穴中之后。与“耗子”交流也算是一种奇异的法术了,需要消耗微弱的法力。平常可能不觉得,但此刻成天乐突然发现几乎运转不了法力,不是身体或元神受了什么伤,而是神气几乎耗尽了。也就是说他刚才不是昏过去了,而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给累趴下了!
赶紧直起身来调息凝神,过了一会才勉强呼唤道:“耗子,我晕过去多长时间了?”
“耗子”的声音也仿佛是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答道:“你一直在持续不断的运转法力,连我的法力都被你耗尽了。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只记得你看画看了好几个时辰。……我们晕多久了,看看手机不就知道了?”
成天乐拿过茶几的手机看了一眼,假如不是全身无力,他差点就要跳起来。听“耗子”说他看画看了好几个时辰就已经很意外,感觉是刚刚晕过去就睁开了眼睛。可是手机已经快没电了。记得他是午看的画,看现在太阳的位置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钟,但时间却过了整整一天!也就是说,他是昨天晕过去的,今天才醒来。
他告诉了“耗子”,“耗子”也吓了一跳,用细细的声音叫道:“我们就这样晕了一整天?窗户和门都没关好?太危险了!假如来贼把我们的宝贝都偷走了怎么办?假如来了坏人怎么办?叫你别淘气、你偏要调皮!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干了……”
成天乐打断它的话道:“你不知道这幅画有多神奇、猜我看见了什么?……第一次接触到这么玄妙的法宝,我没经验,一时忘形太投入,所以才会出这种状况,下次绝对不会了。”
“耗子”:“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你看见了什么?”
成天乐将画中玄妙仔细解释了一番,“耗子”听得也是目瞪口呆,喃喃说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李万在节目现场打开这幅画的时候,画中的场景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现代的山塘街,然后就一直再没变过。今天我们碰巧动了它,用法力运转御器之术也不知触发了什么样的妙用,画里的情景又变了,变成了你那天在山塘街的画面。”
成天乐眯起眼睛道:“有道理,这幅画好像是一幅活地图啊!但我们费了这么大劲,连人都不小心昏迷了一天,面的画面还是一年前的,能不能变成此时此刻的样子?”
“耗子”琢磨道:“应该是可以的,但你的法力还太浅、境界也不够,所以还做不到。”
成天乐:“先不谈这些了,赶紧调息恢复才是正事。”言毕起身穿衣服出门。他现在神气耗尽施展不得法力,按一般人的理解应该静养休息才对。但从修行的角度,此刻却最适合习练动中守静之功,在金鸡湖畔迈步中感应天地生机,这样才能使元神元气得到更好的滋养。
傍晚时分成天乐才回到公寓中,又把“耗子”放出来练功。等到午夜定坐行功运转神气,直至次rì天亮才恢复了正常,但仍然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走到阳台舒展双臂,对飘在身边的“耗子”说道:“好奇怪啊,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而且晕过去了一整天,居然一直都不饿,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要吃东西。”
“耗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传说中的高人都可以辟谷不食,你虽然还差点,但饿两天没有问题?”
成天乐:“我不是饿了两天,而是根本不饿。假如不是jīng通内视、能感应周身,还以为肠胃出毛病了呢。”
“耗子”:“你看那幅画的消耗,并非普通五谷所能弥补。这可能是自然辟谷之兆,看样子你这么多天没白练功,好像又有所jīng进。”
成天乐微微皱眉道:“看那幅画虽然凶险,可我莫名觉得功力有所jīng进,假如再恢复巅峰却好像比以前能强出一线。”说着话一招手,三枚玉料很轻巧的飞了出来,在他身前很小的范围内呈一种很奇妙的线路穿插飞行,控制的异常jīng妙。他又说道:“我此时尚未完全恢复功力,但再用御器之术cāo控这三枚飞石,感觉却比以往要自如的多。”
“耗子”:“那是当然,你已经动过那么厉害的法宝,这区区飞石自然不在话下!……咦,我也感觉出来了,你的功力确实比以前深厚,你的神识jīng微却不够强大,但今天好像比以前强了一丝,虽说只是那么一丝丝,但已经很不容易。”
他们俩说的是什么意思?成天乐因为神气法力耗尽晕了过去,醒来之后足足调养了一天还没有完全恢复,却莫名感觉神识之力比以前强了一丝。勉强打个比方,成天乐像是一个被抽干了水的水桶,现在还没有重新装满,但感觉桶的容量却比以前大了一点点。
这当然也是惊喜啊,成天乐思索道:“很可能与我看那幅画有关,我从来没有那么下过功夫,虽不是与人生死相斗、却像在挑战自己的极限。假如我就用这种方式练功,是不是能渐渐弥补我功力太弱的缺点?”
“耗子”:“主意虽然不错,但是太冒险了,假如你再晕过去怎么办?有人摸门的话,就等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啊!”
成天乐叹了一口气:“那还不是怪你,假如你完全凝炼成形,不必借助我的元神元气涵养,就可以在一旁为我护法了。”
“耗子”尴尬的笑了笑:“别着急嘛,快了、快了!”
成天乐看这幅画,无意中的确找到了一种修炼中的机缘。但一般的修士如此修炼,要么是在绝对安全的洞天福地中,要么有同门师长为其护法。而他现在连“耗子”都靠不住,虽有机缘却不能轻易利用。
这天清晨,他又把“耗子”独自留在阳台面练功,自己背手走进了屋中,抬头又看着那幅画沉思。如果不用元神观法,他是看不清画中的细节的,挂在墙的仿佛就是一幅普通的水墨画,但通过几个明显的标志xìng场景,成天乐发现画面再没有变过。
未完待续。。
157、黄牛白马,人面同席笑谈
也就是说,成天乐在看画的过程中,画面没有动。真正的变化只发生在他和“耗子”以御器之术去动这幅画的时候。假如想让画面再发生变化,还需要用御器之术才可以,但前两天发生的意外又让他不敢轻易乱试。
他站在那里又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发出了很响的“啪”的一声。正在阳台练功的“耗子”受到了惊扰,收功飘了进来很不满的嚷道:“你怎么搞的,这几天总吓我?又怎么了,难道还会有蚊子叮你吗?不练铁头功改练铁砂掌啦?”
成天乐指着那幅画愣愣的说道:“耗子,它会变!”
“耗子”:“我当然知道它会变,前天已经试过了。”
成天乐:“这就是它的妙用,能根据现实中的场景变化,不论人在哪里,只要有这幅画,就可以知道苏州山塘街在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突然想到——怎么让它变。”
“耗子”:“怎么让它变啊?你可别再乱来,尤其是别让我试。”
成天乐自顾自说道:“你进到了画中世界里,估计是这件法宝更高明的妙用,现在我们还不敢乱试。但我前天用御器之术动这幅画,却是用错了手段!它不是我的飞石,不是用来飞过去砸人的,既是法宝就要按其妙用。我用御器之术将之与身心一体,但是却不动它也不进去,而是在元神内景中展开画卷,这样它就会变。”
“耗子”琢磨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敢肯定吗?”
成天乐:“是不是这样,试一试就清楚了,既是法宝就有妙用,我已经发现了其中一种,应该不会错的。”
“耗子”:“你先试一下,可千万别又搞出前天那种状况。”
成天乐:“我若是为了练功,自然会运转法力到极致;但仅仅是为了观察这幅画的妙用。就不必总是那么夸张了。”
“耗子”也来了兴致:“现在就试吗?别把我收回去,我就在旁边看着,假如再出什么状况还好帮你一把。”
成天乐摇头道:“不,现在去吃饭,我饿了!先调养两天。完全恢复巅峰之后再说。”
……
两天后的中午,成天乐又一次坐在了沙发对面的椅子,特意把“耗子”放了出来在一旁护法。-耗子”如今虽然还没有完全凝炼成功,但比当初已经强了不少,无需借助成天乐的元神元气涵养,它独自溜达一天也没有问题了。
成天乐特意指着画面中的一处地方叮嘱“耗子”道:“你看好了,那是穿过阊门的大街,街的黑点是一辆车,待会儿我御器之术行功之时。你看看那个黑点会不会动。”
凝神入境,以御器之术激发画卷,却不去动它,而是运转法力在元神内景中展开画面中的场景,这些都是成天乐以前学过的法诀内容,他真是把能想到的都用了。他只看着画面中的一个场景,却不是“耗子”盯着的那辆车,而是山塘街一个地方。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成天乐仍然静静的坐着,“耗子”很纳闷,不住的在心里犯嘀咕,因为画面的黑点一动未动,难道成天乐说的方法不好使?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耗下去怕成天乐的法力消耗过剧,它正准备出声提醒,却突然感觉有瞬间的恍惚,画面中一直盯着的黑点莫名不见了!恰在这时。成天乐睁开了眼睛,神情看去极度疲惫,他又一次耗尽了法力。和次连续几个时辰看画相比,这次动了御器之术,只是短短一个时辰而已。还好他已心中有数,并未毫无防备的失去知觉。
“耗子”惊呼道:“成天乐,我真的有发现!那辆车不见了,它跑哪去了?”
虽然累的够呛,但成天乐的笑容却很得意:“当然不见了,画中时光已经过去了半天。汽车都能跑到淮北了!难道你没看见它动吗?”
“耗子”诧异道:“没有啊,画面一直没动,就在你收功的时候突然变了。”
成天乐张大嘴眨了半天眼睛,才长出一口气道:“哦,原来如此!”
“耗子”:“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御器的成天乐与旁观的“耗子”看见的不是同样的场景,成天乐只盯着画卷中的一个地方,就是那家挂着荣阳楼招牌的面馆门口,看见了人来人往。御器时所见场景不是静态的画面,就是人间的山塘街,只不过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成天乐从下午一直看到半夜,又从半夜看到第二天凌晨。
这并不是现实里的时间,而是他在定境中御器将法力运转到极致、坚持到几乎耗尽的情况下,画卷中过去的时间。“耗子”看不见这个过程,它只在成天乐收功时发现画面突然变了,比一次所见的情形过去了半天。
仅仅是此画最简单的一种妙用,就如此匪夷所思。“耗子”听完后很感兴趣的问道:“假如这样的话,让这幅画中的场景与现在重合,不知会是什么场面?若超过现在的时间,会不会预言未来啊?”
成天乐苦笑道:“别看我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让这幅画中的场景变了半天。但这一个时辰下的功夫我至少要三天才能恢复,这么推算的话,画卷中的世界永远也赶不现实。”
“耗子”:“那是你现在功夫太差,假如将来功力深厚,说不定就能办到了,我很期待啊!”
成天乐:“我也很期待,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估计这幅画还会出现别的变化。着急说这些也没用,先好好练功!”
“耗子”提醒道:“御器、炼器之术,第三步法诀中只讲了一个基础,更详细的内容需要去看第四步法诀。现在易老大也收拾了,时机差不多了?也许得到了第四步法诀,我们就能更清楚这幅画的妙用。宝贝啊,意想不到的宝贝!”
成天乐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取第四步法诀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得在梦湖美蛙饭店开个会。”
“耗子”:“开会?我最喜欢开会了,现在就出门吗?”
成天乐摇头道:“刚才你没听见吗?我用这一个时辰的功夫,得花三天才能恢复,三天之后再出门,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练功!三天后我出门、你看家。”
“耗子”大声抗议道:“不行,我也要去开会!”
……
三天之后,在梦湖美蛙饭店二楼的一间中包,关门屋里坐了一人四妖。成天乐当然在主座,旁边分别是吴燕青、黄裳、张潇潇、吴贾铭,他终于挑明了自己早已清楚面前的全是妖修,开玩笑道:“大家已经打过交道,但你们可能彼此还没看出来破绽,其实诸位都学了我所传授的那套蜇藏神气的法诀。”
几位妖修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吴燕青和黄裳知道了吴贾铭和张潇潇也是妖,而吴贾铭和张潇潇才清楚吴老板和黄律师也是隐藏人间的妖修。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古怪,然后相对而笑,纷纷起身给成天乐敬酒。
成天乐端杯笑道:“关门说话,大家都不必遮遮掩掩了。我清楚妖修混迹人间,最怕的就是让人发现了身份秘密。但诸位都是自己人,说开了反倒更好,往后有事可互相关照不必再猜疑忌惮,修炼也可以交流彼此心得。吴贾铭、张潇潇,吴老板和黄律师的修为深厚,往后你们俩要多多请教啊!”
犬妖吴贾铭和狐妖张潇潇赶紧起身给两位大妖敬酒。倘若是在别的情况下,被陌生妖修挑明身份并说什么请教,是很令人忌惮的事情,但此刻成天乐召集了这么一次特别聚会,在这个小团体之中打消了这种隔阂。吴老板和黄律师也很高兴,端杯回敬连声说不敢当,并表示往后大家都需要请成总多加指点。
这顿酒喝的很舒服,妖怪们之间的话题可以畅谈无忌。吴贾铭首先自报家门说自己是犬妖,张潇潇也自我介绍她是传说中的狐狸jīng。吴燕青则有些不好意思的坦白道:“我是白马。”黄裳也跟着说道:“我是黄牛。”
成天乐也是第一次知道吴燕青和黄裳确切的身份,看吴老板平时器宇轩昂的样子,还真像一匹神气活现的高头大马。黄裳给人的感觉是沉默寡言,做事情却一丝不苟,关键时刻能顶去,倒也很符合黄牛的脾xìng。
吴贾铭打趣道:“黄裳律师倒是人如其名,吴老板,你明明是白马,为什么要叫吴燕青呢?”
酒喝多了,话就随便了,平常不好开的玩笑此刻也都能说出口了。吴燕青竟有些扭捏的解释道:“我是一匹白马,原身你们没见过,那样子是非常雄健、非常神骏的!”
张潇潇掩口笑道:“是的,吴老板,我们都能看出来。但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叫吴燕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只爱惜羽毛的飞禽呢!”
未完待续。。
158、克明俊德,世上圣贤文章
吴燕青咳嗽一声道:“在成总面前,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初我是一匹神骏的白马,浑身如雪一样的银白,但只有眼圈附近的毛是黑的,所谓吴燕青,其实是一种自嘲——‘乌眼青’的谐音。你们不清楚,黄裳却是知道的,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头牛呢!”
世间还有这么古怪的马,一桌人都想笑,但尽量都憋住了没笑出声来。成天乐带着笑意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马呢?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吴燕青也苦笑着一摊双手道:“我自己也从没见过别的马长这样啊,我修炼成妖了,可能冥冥中有那么一点玄机!”
黄裳则打趣道:“如果是一匹乌骓马、仅有蹄子是白的,人们称为‘雪里站’或者‘乌云盖雪’,多好听啊!可是你一匹白马,眼圈是黑的,那又叫什么呢?”
吴燕青:“我不是说了吗,就叫‘乌眼青’。”
张潇潇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道:“那叫大熊猫。”这下一桌人全没忍住,都笑出声来。
既然说开了,吴燕青也就没觉得太尴尬反而自嘲似的解释道:“我以前在马群里面,别的马好像都觉得我怪,有点看不起我。”
成天乐插话道:“吴老板啊,当时你是一匹马啊,怎么会懂什么叫看不起呢?”
吴燕青一顿杯子:“玄机就在这里,我当时莫名其妙就明白了那些马的眼神,好似本能的就觉得我不像他们的同类。如果按照人的话来说,就叫看不起,我意识到这一点,便是开启灵智之初。后来我修炼成妖,化为人形来到人间就有一个习惯……”
黄裳截住话头道:“你的习惯大家都看见了,很神气啊,那在菜市场一站。就属你最威风啦。”
众人又都笑了,成天乐也凑趣道:“这一点我是最有经验的,还给吴老板开过三个月的车。”
吴燕青赶紧端杯打岔道:“不说这些啦,来来来。喝酒、喝酒。”
成天乐趁机问黄裳道:“黄律师,你的名字叫黄裳,听去倒是挺形象的。但在我的印象里,《shè雕》里面那个写‘九yīn真经’的高手也叫黄裳,这和你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吗?”
黄裳怔了怔,似乎很纳闷成天乐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很认真的答道:“黄裳元吉。!。语出《易经》,君子好德,故以此为名。历代有不少名人叫黄裳,用的也都是这个典故。”
吴贾铭接话道:“古人起名字是非常慎重的,用典也很有讲究。听黄律师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毕明俊了,‘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这用的是《尚》中的典故,可惜毕明俊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干的却是那种事情!”
吴燕青嘲笑道:“真不如我这样的名字实在!‘克明俊德。以亲九族’。按他的所作所为,倒更像是妖修、妖修中的异兽,不知九族何类。”
成天乐闻言暗自直叹气啊,看来眼前这些妖修都比他有学问,哪怕是混混出身的吴贾铭也不容小觑啊!他们都是禽兽之属得到莫大机缘,经长年累月之功才修炼到如今,能化为人形混迹于人世之中。人间的见知与智慧对他们来说是宝贵的,比常人要好学得多,而且他们关注的东西往往是普通人忽略的。众人生而为人,有时却不明白自身是多么的珍贵。实在是有点可惜啊。
想到这里,成天乐又问道:“认识的人都叫我成天乐,连我自己都习惯了,但我的学名叫成于乐,于是的于、音乐的乐。据说是我刚出生时,我老爸请一位很有学问的高人给起的。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黄裳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道:“原来成总是想考我等的学问。”
那边的张潇潇已经抢着答话道:“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出自《论语泰伯篇》,以我这样妖修的理解,能感悟万物之生动、抒发灵智情思,便是‘兴’;知世间进退、安身养命之法,便是‘立’;得以升华境界、人间修证完备,便是‘成’。
读圣人章句如此,字面或许人人明白,但修行实证却不容易。‘兴于诗’,我修炼成妖时已有所感触、但未到完全真切处。‘立于礼’,原先并未尽解,得到成总的指点教诲,这才有所开悟。至于‘成于乐’,还是更高的境界所求,希望将来能有所印证。”
吴燕青也在一旁赶紧拍马屁道:“成总之名,意喻深远,仅仅是今rì席一问,便值得我等深思啊!……成总,这个名字当年是哪位高人起的呀?”
成天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时候我还小,也不清楚啊,后来只是听说过一次,那人好像姓张,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却不知道,我老爸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人给我起这个名字还收了一笔钱呢,好像还不少!”
众人皆端杯道:“值,成总这个名字,多少都值!”
成天乐端杯饮酒,心中却暗道惭愧,原来自己的名字还有那么深的含义。《论语》他当然不可能没听过,中学语文课本里还有其中几篇,但和当代很多学生一样,这么一本薄薄的、凝聚人间智慧的典籍,他从来没有通读过,只是翻到过自己名字的出处而已。今天话谈到这里来了兴致随口一问,张潇潇这个狐狸jīng却答出来这么多。
这让我们“深藏不露的前辈高人”成天乐情何以堪?在一群妖怪面前脸都红了!幸亏已经喝了半天酒,大家也看不破绽来。成天乐已经暗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要从头到尾通读《论语》,让“耗子”也跟着他自己好好读读圣贤!
眼见酒喝得也差不多了,这个话题不能继续再聊下去了,再聊就聊出成天乐自己的破绽了,赶紧打住。成天乐轻轻咳嗽了一声,带着神识法力,几位妖修立刻都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坐着看他。他们都明白,成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大家叫到一起,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说不定还会给什么好处,心中都有些期待。
成天乐从兜里掏出来一件东西放在桌,问道:“诸位,认识这是什么吗?”
同时有几道神识扫过,桌放的是一根半尺长、光泽润白的獠牙,根部略呈四棱形大约有两公分宽、尖端锋利,带着微微弯曲的弧度。成天乐这句话是问大家的,但眼睛却盯着吴燕青,在观察他有什么反应。
众人齐声惊呼道:“这是异兽之牙,经过法力淬炼,是炼制法宝的材料!”吴燕青还加了一句:“此物好像还差点火候就可以炼制成法宝,成总从何处得来?”
成天乐:“吴老板,难道你没见过吗?”
吴燕青很惭愧的摇头道:“真没有见过,我只能认出这是异兽之牙,却不知出自何种异兽。它应该是妖修原身之物,可以炼制成法宝,其妙用就是妖修的天赋神通。我还能看出来它经过法力淬炼了很长时间,但炼制可能不得法,尚不是一件真正的法宝。”
成天乐:“那你知道怎样将它炼制完成吗?”
吴燕青:“这我就更不清楚了,我等修炼皆是自悟,来到人间后又查遍典籍摸索。我并没有得到过炼器传承,不是不可以尝试,但一来材料难寻,二来是成功与否实在难以预料,所以没有试过。”
成天乐:“那么你也可以用自己的办法试试喽?看看能不能把它炼制成真正的法宝。”
吴燕青一惊,赶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怎可拿成总的珍贵之物乱试,若是损毁岂不是罪过!”
吴贾铭的反应最快,站起来开口提醒道:“马老板,不,吴老板,你还不快谢谢成总!成总既然问你还能不能炼制,当然会教你炼器之法。……成总啊,能不能也教我们啊?”
其余几人也都站起了身,向成天乐抱拳鞠躬道:“多谢成总指点!”
成天乐摆了摆手:“都坐下说话。今天叫你们来,当然不能白来,首先说这根牙的来历,它得自韦勿言。”
吴燕青、黄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韦勿言居然是一头异兽!”
吴贾铭惊呼道:“韦勿言也是妖修?”
张潇潇疑问道:“韦勿言是谁?”
看来还真有不明内情的,吴燕青开口解释了一番:韦勿言是易斌手下最得力的爪牙。前一段时间他被易老大叫回了苏州,明眼人都知道易老大想对付谁。但韦勿言回到苏州后便失踪了,失踪前的那天夜里,有人在离成总寓所不远的地方扔了三条死狗。这一手彻底震慑了易斌,他再也不敢乱打主意,后来还主动派人去飞腾公司帮成天乐“维持秩序”。
张潇潇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惊叹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里呆着,不清楚外面这些事情。原来成总还有这些经历,往后再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们帮忙嘛!”
未完待续。。
159、欲取而予,御器御妖御人
吴贾铭则追问道:“成总,方才吴老板说这是异兽之牙,韦勿言应该已经不在了,您见过他的原身吗,是何种异兽?”
成天乐在他们面前也不隐瞒是自己除掉了韦勿言等三妖,并且描述了韦勿言的尸身特征,以考教的语气反问道:“你们知道它是何种异兽吗?”
黄裳一拍桌子道:“哎呀,居然是一头狈妖!真是狼狈为jiān啊!”
成天乐这才知道韦勿言就是“狼狈”中的“狈”,心中暗暗记下,准备回头网好好查查资料。而吴贾铭却有些卖弄似的的开口道:“我知道,我也知道!所谓狈者,狼属异化之兽,生而欠前足、有灵智……”他说了一大堆,详细的解释了何为狈。
成天乐听完之后,这才又一挥手道:“此物便是我在韦勿言尸身搜得,发现韦勿言曾企图将之炼制成法宝,但还差一点火候功夫。今天拿出这件东西交给你们几位,并传一套炼器的法诀。炼器之术须借助外物,你们就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能否将它炼制成功。”
成天乐今天拿出这根獠牙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试探吴燕青和黄裳的反应,他一直怀疑那天晚暗中相助自己的人是吴燕青,而现在一看显然不像。第二个目的就是想把这根半成品法宝最终炼制成功,这也是“耗子”想出来的主意。
这根长牙韦勿言已炼制了多年,虽然不太得法,但是下的功夫也不少了。韦勿言是只差一步就能成大妖的妖修,功力远比成天乐深厚,连他都炼不成的法器,成天乐也够呛。就算成天乐想自己把这件法宝炼制完成,那也得花很长时间的功夫、用不少心血,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他现在可没有这个jīng力。
于是“耗子”就想到了利用诸位妖修,但也不可能白用。传他们炼器法诀便是报酬。只是成天乐如今所能传授的只是感应凝炼物xìng、以法力使之jīng纯,这是炼器术中的根基。至于更高明的各种技巧,他自己还没有学到呢,需要去拿第四步法诀。
幸亏这根长牙只差最后一步火候功夫。也就是韦勿言没有得到真正传承的地方,这只狈妖就算有机会炼成法宝,恐怕也要在摸索中误打误撞。成天乐如今直接传给四位妖修了,而且话说的很漂亮:先教他们根本法诀、以掌握炼器之道,如果炼器有成,今后有机会则会传授更多。
四位妖修心中的感激难以形容,那神情甚至都有热泪盈眶的意思了。多难得的机缘。多好的高人前辈啊!不仅传授了炼器法诀,而且还拿了一根半成品法器让他们练手。吴燕青小心翼翼的手捧长牙,感觉是那么的沉重,颤声说道:“成总啊,我们只怕功夫不够jīng纯,万一损毁了此物,不知该如何赔偿?”
成天乐很潇洒的一摆手道:“放心去炼器,假如炼成了法宝我得谢谢你们。炼不成也无所谓,总之小心点就是了。此物是我除掉韦勿言所得,反正是拣来的。如果不幸损毁,就算无缘。”
他最后那“就算无缘”这四个字原本说的是东西,可是听在妖修耳中却仿佛别有含义,自然被理解成了一种暗示。“成前辈”在“告诉”他们,如果能将这根牙炼制成法宝,则会传授更完整的炼器法诀,如果炼制不成功的话,他们恐怕就没这个福缘了。
吴燕青赶紧收起长牙道:“成总,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此事应当谨慎,回头我等会好好商议该如何炼成此器。先将法诀习练纯熟之后才会动手,用最稳妥的方法,总之不会将它损毁。至于能否成功,就看机缘了!”
成天乐很高兴的点了点头道:“那就拜托诸位了!……吴贾铭,这套妖修法诀你也暗中传授给南宫玥,就像次那样办。我看她应该jīng通炼器之法。天赋神通就是擅长感应物xìng,在人间学音律和茶道,也是在寻求这方面的感悟,这套法诀或许对她所学能有印证帮助。”
他今天叫来自己所认识的妖修“开会”,却独独少了一个南宫玥。因为南宫玥尚不知成天乐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更不清楚成天乐是“前辈高人”。既然如此,成天乐也不点破,但传授法诀时却没忘了她,依然叫吴贾铭像次一样转授。
吴贾铭点头答应,其余众人则纷纷感慨,看来世间高人所赐的福缘真是可遇不可求。比如南宫玥在人间结识成天乐、得到了法诀,到现在还不清楚是谁传授的呢!
安排完了这件事,吴贾铭趁机问道:“成总啊,那个易老大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几次三番的下手害你!等到韦勿言失踪之后,他才知道厉害,派人到飞腾公司站岗服软。假如就这样算了,那未免太便宜他了。君子以直报怨,该算什么账就算什么账,前段时间您忙没时间搭理他,如今有时间了,难道还放任他继续逍遥吗?”
成天乐冷冷一笑道:“你不说我也不会忘记,等过几天自会去找他算账。”
众妖纷纷表态道:“我们和您一起去,假如有什么状况,也不用您亲自出手,一句吩咐或者给个眼神就行。”
成天乐的笑容又变得很开心,想了想说道:“你们在人间都有各自的身份,吴老板是开饭店的,没必要惹什么麻烦事;张潇潇如今是大学的讲师,为人师表,也没必要趟道的混水。这样,黄律师和吴贾铭跟我去一趟,身份也挺合适的,到时候也好壮壮场面,有什么话不必我亲自说出来。”
黄裳和吴贾铭兴高采烈的挺胸答应,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成天乐淡淡一笑:“不着急,我最近还有些事要处理。具体时间嘛,就等到这只狈牙法宝炼成,然后你们拿着它来找我。”
虽然韦勿言等三妖已死、易老大已经服软,而且李轻水jǐng官也告诉他易老大失去了最得力的爪牙,但“谦虚谨慎”的成天乐心里还是没底,担忧易老大还有什么厉害手段。他决定去找易老大算账的时候带两个帮手,仅仅有帮手还不够,最好再炼成一件更厉害的法宝。
而在众妖修看来,“成前辈”肯让他们“帮忙”,就是一种肯定与承认的态度,却要在他们炼成法宝之后才肯带他们出去“办事”,看来这件法宝无论如何是一定要炼成的!这一顿酒到这里就喝完了,成天乐起身告辞,并没有要他们送自己回家。
几位妖修也不敢多事,只把成天乐送到了饭店门口,看着这位“高人前辈”离去,他们却没走,一转身又回二楼包间把门关了。马妖、牛妖、犬妖、狐妖等连夜商量,怎么把狈妖长牙成功炼制成法宝、而且不能出一丝差错?他们各谈修炼经验集思广益,并且交流对刚刚得到的炼器法诀的感悟。
众妖最后一致决定:事关重大,不能贸然动手,大家先回去各自修习凝炼物xìng之道,并将各种心得交流印证。众人中以黄裳的功力最为深厚,而吴贾铭天生的灵觉最为敏锐,就由黄裳动手炼器,届时吴贾铭在一旁护法。虽然成天乐说的可以让大家都试试炼制这根长牙,但众妖修却不敢那么做,唯恐出了意外损毁器物。宁可炼制的过程慢一点,也不能把材料给毁了,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争取早rì成功。
……
成天乐并不清楚四妖又商量了一夜,在回家的路,“耗子”很不满的说道:“今天开会,你为什么不让我发言?”
成天乐:“我谈正经事呢,你起什么哄啊?”
“耗子”:“难道我说话就不正经了吗?让他们帮忙炼器的主意,还是我出的呢!”
成天乐说了一句让“耗子”泄气的话:“你不过是想出风头,就算我让你说话,他们也不知道是你啊。”
“耗子”有些委屈的问道:“反正都是妖修,为什么不把我放出来介绍介绍呢?”
成天乐反问道:“我怎么介绍你啊?你现在这个样子能神气得起来吗?连形体尚未完全凝炼成功!再说了,你是我的秘密武器,就这么直接把你放出来,不是暴露了我们的秘密?”
“耗子”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紧接着又哼了一声道,“我现在还不稀罕和他们见面,等到将来我凝炼成形、化为人形、变成比你还帅的帅哥再说!”
成天乐:“好的,好的,你会变成比我还帅的帅哥,等变成了再啰嗦!我们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山塘街取法诀呢。”
……
第二天收拾好东西出门,成天乐背着一个双肩包随身揣着那三枚飞石。取法诀这种事情,“耗子”当然要一起去,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它应该和成天乐同时获得法诀传承,回头在修炼过程中两人还可以切磋商量。
出门时“耗子”提醒道:“别这么走啊,家里没人啦,你怎么还把画挂在墙?万一来了小偷,把宝贝偷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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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患得患失,莫若清风画壁
成天乐笑道:“这里是十二楼,门窗都锁好了,大白天的什么小偷能进来啊?别忘了楼里还有保安和监控呢!”
“耗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把画带走,装包里就行。传更新”
成天乐却摇头道:“就算有小偷,床头柜里还有两万块现金呢。你是小偷的话,不偷钱反倒偷一幅画吗?这样的现代水墨画,连个题款都没有,小偷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耗子”仍然劝道:“普通的小偷当然不会多看一眼,但不是一般的小偷呢?假如偷东西的人有修为,就是冲着你来的呢?我们出门就把画挂在这里,太不安全了!”
成天乐哑然失笑道:“这幅画我挂在办公室里大半年,有人发现过它有问题吗?不用御器之法、仅凭神识感应,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它,否则我早就发现文章了;就算会御器之法,也不可能到处乱动东西,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呢!……谁也不知道它是法宝,就这么随便挂着,你也从来没说过什么,还问我为什么不把它八万块钱卖了,如今又何必患得患失呢?”
“耗子”有点不高兴了:“不就是要你把画带在身嘛,能累死你吗?”
成天乐只得耐心的解释道:“如果真有人在暗中关注我、甚至能潜入这里来,这幅画早就看见了。我出门别的什么都不拿,偏偏把它带在身边,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有问题吗?万一真有这种事情,反倒是给小偷指路了,不如继续装作若无其事,这样才会没事。”
“耗子”琢磨了一会,终于说到:“你考虑的也很有道理,总算有时候比我聪明一点!这幅画卷起来有一尺长,总是带在身确实不方便,难免会被人注意到的。反而是在提醒别人。……嗯,反正也没人发现,就继续这么挂在墙可能是最好的保护。”
成天乐:“这就对了,我们快走!”
他们关门去山塘街了。那幅神奇的画还静静的挂在墙。成天乐并非比耗子聪明,只是看得明白而已。因为这幅画已经在他办公室里挂了大半年了,该看见的人也早看见过了,既然谁也没发现文章,要么也很难再发现文章。他如果鬼鬼祟祟的总是带在身边,反而引人起疑,而且这样患得患失也不符合他的xìng格。就那么挂在那里,才是成天乐的习惯。
然而成天乐和“耗子”却不清楚,他们已经认为此画是了不得的宝贝,但此画却不能仅用宝贝来形容,其神奇之处让现在的成天乐与“耗子”尽情的发挥想象力恐怕也想象不出来。只说一点,此物不是普通意义的法宝,而是一件能随心念变化的仙家神器。一尺宽、四尺长看去携带很不方便,但其实它可以像《西游记》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变化大小。哪怕变成火柴棍那么大、轻松带在身也没问题。只是成天乐目前还远没有那般修为,根本运转不了该画的此种妙用。
……
成天乐背着包,像一个外地来的自助游客。又一次来到了七里山塘河。这条街的景物哪怕是一草一木他都已经是非常熟悉,可仍然饶有兴致看风景、逛店铺,又穿过了京杭铁路桥下,看见了藏着第四步法诀的那只石狸——彩云狸。成天乐却暗暗皱起了眉头,没有去碰那只狸猫,看似很随意的信步走过,直奔虎丘而去。
石狸就在那里,他为什么不取法诀?
彩云狸所在的位置已是山塘街的西段、没有商业规划开发的居民区,因此显得比较乱。它蹲在河边,左侧是一根露出地面的粗水管。贴着旁边的桥一直延伸到河对岸。后面是一根电线杆,电线杆后面的河边还有人焊了一个铁栅栏。右侧仅仅相隔一米多远是一家理发店,门前的橱窗下还有一根铁链子锁了一辆破旧的铁皮三轮车,恰恰把石狸像给挡住了。
成天乐看在眼里只有苦笑,次取第三步法诀掀了杂货铺的塑料布,还买了人家一堆笤帚。当时付了钱却忘了拿走;现在想取第四步法诀,竟让一家理发店给难住了。
大白天他总不好去把人家的铁皮三轮车搬开,弄不好还以为他想偷车呢,就算没有车挡着,也不可能站在那里很长时间不动。只要他往彩云狸前面一站,就等于他在一米外正挡住了理发馆的门。他也不知道取这第四步法诀时会出什么状况,万一像取第二步法诀那样,恍惚间被定住了,理发馆也不能让他傻站着堵门呀,只得等到天黑后再来。
成天乐去逛虎丘了,途中还在荣阳楼吃了一碗虾仁大排双浇面。自古修行界就有一个说法——丹成而出师。意思就是弟子的修为达到玄丹的境界才可以出山,否则的话不允许携带法器外出,也不允许随意施展法术。丹成是一道门槛,象征着可以自如使用很多手段,人的身心状态也有一个质的突破。
虽然对这条山塘街已经很熟悉,但突破魔境劫、凝炼玄丹的成天乐,故地重游却有新的感受。比如吴中第一名胜——虎丘,他的元神中仿佛能感应到那里有一道剑气直冲云霄,很淡却很清冽,与风水地气融为一体。假如在此地习练御剑之术,可能比在别的地方更为jīng进。可惜成天乐并没有什么飞剑法宝,他只有三块最简单的石头法器和一幅弄不明白的画。
成天乐在虎丘逛了一圈,感应着此地独特的气息,等他回来晃晃悠悠又经过彩云狸所在时,天已经黑了,却不得不苦笑着又一次走了过去,并没有停下脚步。
那家理发馆老板真敬业,晚还开门。那辆破三轮仍然锁在石狸像的旁边。三轮的轮胎已经瘪了、车闸也不见了,看样子是一辆废弃的旧车,干嘛还锁在那里不扔呢?卖给收废品的也行啊!
成天乐曾经劝过“耗子”不着急,今天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不能着急了。他等待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做足准备一大早就来到山塘街,眼睁睁的看着彩云狸就在那里,却没法伸手去取法诀,就这么在山塘街来回逛了整整一天。
他又溜达到阊门附近,在绿扬馄饨馆吃了两碗小馄饨,磨蹭到饭店关门的时候才出来。这时山塘街几乎已经没人了,各家店铺都已门板落了锁,只有路灯还亮着。很多旅游区就是这样,白天热闹的挤不动,夜晚冷清的要闹鬼。
他又穿过渡僧桥沿山塘街走回去,从旅游步行街走到了居民区,过了京杭铁路桥这边就没有路灯了。四下里没有风,但山塘河却有水波轻轻动荡,发出微微拍打河堤的声音,在静夜里听着格外清晰。那家理发店终于关门打烊了,但破三轮还锁在原处。
成天乐伸手轻飘飘的就把这辆沉重的铁皮三轮车给提了起来,也没有去卸人家的链子锁,而是把它竖起来立在理发店的墙根下。周围没有灯,彩云狸蹲在黑暗中就像一团模糊的白影,白天看它的样子憨态可掬,但大半夜看不真切还真有点渗人。
成天乐站在了石狸像前,像以往一样将一只手按在了狸猫的脑门。石头还是石头,没有任何反应,仅仅如此是取不出法诀的。成天乐接连尝试了元神外感之术、守元神内景之术,都没有丝毫的效果,假如不是确知里面有法诀的话,就算他想刻意搜索恐怕也发现不了异常。
该怎么办呢?成天乐回忆起取前面两步法诀时,都与当时的修为境界有关,使用的手段便是他修炼的内容。如今已突破魔境劫达“玄丹”之境,那么最重要的手段就是掌握了御器之术,于是以御器之术尝试,结果神气反震、差点因经络乱行而吐血。
御器之术不能乱用,只能以真正的法器施展,并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与身心融为一体。比如这座石像,物xìng参杂偏偏又是地气灵枢所在,成天乐用御器之术一动它,神识就会受到反卷之力,要不是定心稳固差点就会被“吞”进去。世高人根本不会用御器之术乱动东西,那也不是查探之法,元神自有各种感应可以察知万物。因此成天乐才会把那幅画就那么挂着,而且已经挂了那么长时间也没人发现那是法宝。
御器之术不行,成天乐本能的又想起试探那幅画的经历,于是又使用了于魔境中的元神观法,就是看看这尊石狸像会发生什么变化?看了半天,石头还是石头、狸猫还是狸猫。不能再“观”下去了,因为成天乐此时心神不定、yù取法诀而未得,总是有一线之牵。
修行中的种种考验始终是存在的,就算是已经度过了魔境劫,并不意味着定境中不会出现魔境幻象。再这么看下去,没鬼也能看见鬼了,弄不好会出现一种幻境,取得了什么本不存在的法诀。成天乐察觉到眼前景物有变,似有魔幻之兆,立刻收功不再定观。
他几乎将所有的手段都使过了,还是没能成功,不由得站在那里皱眉沉思。在无计可施之时,他又想到了“耗子”不小心钻入那幅画中的经历。“耗子”的存在十分奇异,成天乐并非妖修,所以没有凝炼出那种有形的妖丹,但把这一步功夫都用在了“耗子”身。
死马当活马医,成天乐暗喝了一声:“耗子,这回看你的了,去试试!”言毕一挥手,一阵yīn风从左袖中飞出,竟毫无阻挡的钻入石狸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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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眼见为实,见知唯识各解
这一招不是“耗子”的神通,而是成天乐自己的本事,很类似于妖修吐出玄丹,但成天乐没有玄丹可吐、倒是可以把“耗子”放出去,此时的“耗子”完全是被他cāo控的。传更新紧接着成天乐就感应到有一道神念印入了“耗子”的元神中,然后“耗子”嗷的一声就晕了过去,又嗖的一声被成天乐收回。
没想到这一招真好使,法诀竟然就是这样取出的。成天乐收回“耗子”,随即将之融入元神之中,这是很久没有做过的事情了,想当初“耗子”就藏在他的元神中,是被他运转法力移出去的,如今又给请回来了。那道神念自然也印入了他的元神里,其中蕴含的法力散入元气之中,然后成天乐也愣住了。
愣住的原因并不是恍惚、也不是忘记了身外的事物,而是这第四步法诀的内容实在太庞杂了!他明白了“耗子”为什么会“晕”过去,“耗子”本是无形灵体,不存在什么晕不晕的概念。打个很形象的比喻,它不能吃东西,所能接受只是信息而已,却相当于吃多了被撑着了,“耗子”的元神还是太弱,瞬间印入这样强大的神念,直接把它震的失去了反应。
第四步法诀与先前的第三步法诀相比,所包含的内容可不是多出一倍两倍,而是呈数量级的增长,仿佛是一个大爆发。也难怪,做为人间修士,丹成而出师;做为山野妖修,玄丹已成便可化为人形混入红尘,那么所需掌握的手段恐怕是以前难以想象的。
这彩云狸中的第四步法诀,比前三步法诀的内容加起来还要多十倍不止,具体有多少,成天乐目前尚不清楚,因为有些具体的细节他还没“看”到。
这步法诀大体包括三层次第的内容,第一层次第主要讲御器与炼器,介绍了法器的种种妙用。怎样赋予、如何激发。炼器首先要感应清楚材料的物xìng,在此基础将之凝炼jīng纯,成器之后,其妙用既有物的因素也有人的因素。有些神通要想借助法器施展。那必须寻找相应的材料去炼器。
法诀中还介绍了各种可用于炼器的天材地宝,有些说的比较详细,有些仅仅是提了个名字而已。-其中绝大多数,成天乐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法诀还介绍了世间常见的各种妖修,以及它们可能最擅长的天赋神通,也介绍了一些异兽以及它们的一些特征。关于天赋神通并不是绝对的,就算是同类妖修。因修炼的经历不同、所擅长也不同,只是一个大体的推测。
成天乐也在其中看到了关于狈的介绍,与吴贾铭所说差不多,假如他早得到了这步法诀,当时就会认出来。如此看来,这第四步法诀简直像一部小型的百科全,内容庞杂包含的不仅是修炼,也有留下法诀的那位前辈的各种见知。都是可能对在人间的修行有用的。
成天乐看到这里就有点纳闷,几百年前好像没有什么动物园,就算有也不可能将各种动物搜集的那么完整。而且法诀中介绍的是妖修特征并非只讲出身来历。那么这位前辈一定对世间各类妖修非常了解,要么他本身就是妖修,要么就是抓住过很多妖修的捉妖师!
接着再往下“看”,第二层次第讲的是“内息”与“外景”,这都是境界的修炼;第三层次第讲的是“辟谷”与“焠炼玄丹”,最后是如何度过“风邪劫”的考验,然后这步法诀的内容就到了尽头。
成天乐目前所能看见的,主要是一些丹药的名字与功效,对修炼有不同的辅助。但法诀中并未提到大部分丹药如何炼制,只是讲了其中几样而已。其过程比炼器还要复杂,所要使用的材料大多数成天乐也根本没听过。至于更多的具体内容,要等成天乐修为达到相应的境界时才能完全展开。
这恐怕是常人很难理解的特异之处,神念心印不像一本、想翻哪页就能翻哪页,就算成天乐接受了这道神念,也需要等到有相应的修为才能彻底看明白。
成天乐很感慨啊。他也明白了山野妖修为什么会忌惮世间所谓的捉妖师,就算修为境界相当,但他们掌握的手段却有很大的区别,这是师承积累的缘故。他同时也对留下法诀的那位前辈十分好奇,一个人能懂这么多东西,那他得在人间呆过多少年啊?成天乐感到幸运无比,前人如此丰富的积累,能让他今rì一次收获,甚至有种不劳而获的惭愧。
但也要有修为才能得到这种传承,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接受如此庞然的信息,更别提融入元神之中。这第四步法诀不仅仅是法诀,不仅在讲境界的修炼,而且介绍了种种运用的手段。手段本身需要境界才能施展,也不是修炼最终所追求,在世间有时候却必须要掌握,哪怕仅仅是为了自保,或者是为了获得更有利于修炼的条件。
成天乐正在这里发愣,彩云桥那边突然走来两名带黄袖章的治安联防巡逻员,大老远就有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有人喝道:“谁啊,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半天了,被河对岸一位睡的很晚的大妈看见了。大妈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躲在桥头看了半天,河那边的确有个人影,恐怕不是闹贼就是闹鬼。她自己不敢过去,于是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正是石狸像旁那个理发店的老板家。
理发店老板也起来了,躲在河对岸的桥栏下看了半天,有几位夜归的邻居不知道他在干嘛,也纷纷趴在桥栏往那边看。黑暗中聚了一堆人,却谁也没敢过去。恰在这时治安联防巡逻队员来了,胳膊带着黄袖章无形中就有了胆sè,拿着手电筒就像提着机关枪,走到桥zhōng yāng站定脚步,用光柱照过去喝了一声。
但是光柱刚扫到成天乐身,他的身形一晃凭空就不见了,只有一座石狸像静静的蹲在那里!后来这一带的街坊邻居中就流传了一个小道消息,说的是有鼻子有眼——某天夜里闹鬼了,分明看见有一个人站在桥头,可是拿电筒一照就不见了。这绝不是瞎说,是很多人亲眼所见!还有确凿的证据,因为那辆铁皮破三轮莫名竖起来靠在了墙根下。
成天乐走的时候确实忘记了一件事,就是把那辆破三轮放回原处,他惊扰到了这里的街坊,于是赶紧闪身走人。他并不清楚自己一度成了鬼故事的主角,还有那么多人亲眼见证,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啊。他回到寓所中还在思索那法诀中的内容,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稍稍消化、使元神平复。
“耗子”终于醒来了,喘息着说了一句:“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该死的成天乐,把我扔进石狸像就不管了吗?”听它的语气,好像以为自己还在石狸像中。
成天乐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耗子”收入元神,读取法诀时便将它与外界的感应给封印住了,以防止出意外的变故。此时心念一动,想开个玩笑故意没吱声,听听“耗子”会在背后怎么说他?“耗子”如今是在他的元神中,哪怕心念变化都瞒不过他。
“耗子”等了半天没有反应,估计是害怕了,在那里喊道:“成天乐,成天乐!你死哪儿去了?……干嘛把我扔到这里,又不来救我!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啊?”
无论它怎么喊,成天乐就是憋住了不吱声。“耗子”到最后也没办法了,在那里喃喃自语道:“我也得到了第四步法诀,可惜这步法诀是指导妖修如何混迹人世的,享受岁月长久直至下一步考验到来。……嗯,好像很难练成耶,假如练不成的话,那只能是寿元已尽也无法寸进。”
过了一会儿,它又在那里嘀咕道:“成天乐那个傻小子,不会这么不够意思的,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假如没事的话,一定会来救我出去的。就算他不救我,也得拿法诀啊,法诀在我这儿呢!……老天保佑,成天乐可千万别出事啊!”
成天乐还是不出声,就等着看“耗子”会怎么办?“耗子”在那里嘀咕了半天,突然说道:“假如成天乐真出了事,我是不是得出去救他?……但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好像被封印住了,离不开,连外界也感应不到!……别着急,别着急,好好想一想,假如我寄身在彩云狸中,与一年前相比只是换了一个石狸像存身。
但我现在已经有修为在身了,只要设法感应天地,就能独自修炼成形,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出去啦!只是这个样子是不太好见人,这第四步法诀是指导妖修的,我也接着练,说不定能在第五步法诀中找到让灵体成形的办法。不知道要躲多长时间,还能不能来得及?……吴小溪,你千万要等我呀!”
成天乐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在元神中喝道:“我听你说还能不能来得及,以为你是着急救我,心里还感动了一下。搞了半天,你在说吴小溪!这又关小溪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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