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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色四月     混在明朝txt下载     混在明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八章 常二公子的秘密

    纪百鸣也在一旁跟着说道:“这位爷,他说得的确一点不错。小人纪百鸣,乃是卯圣骑士的副使,但也从未见过他的真容,更加不用提姓名和身份了!十二圣骑士是我教各堂口的首领,在教中位高权重,一向是神秘莫测。除了教主及长老团外,其余人知之甚少。像我等虽名为白衣圣使,但只是负责传递上峰消息,统御那些低级教众而已,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到教中的核心机密。小人说得句句是实情,还望爷明察!”

    王锐看他二人的样子不似作伪,也知道像这种邪教的核心人物多半是行踪诡秘、故弄玄虚,一来对身份保密,二来使得手下更增敬畏之感,因此纪百鸣等人不知道卯圣骑士的真正身份原属正常。而且从卯圣骑士此番连如此重要的劫银行动都没有亲临指挥,而是躲在一旁窥视的举动来看,纪百鸣所说也的确符合他的风格。

    是以略一沉吟,王锐点点头朝纪百鸣说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们一次,那你来说说东圣教的情况!”

    纪百鸣连忙应是,当下恭声说道:“回爷的话,小人由于地位卑微,所以无法接触到教中机密,对东圣教的来历并不清楚。只知道我教的发展极为迅速,眼下势力已遍及大江南北。教主叫作年,至于姓名等其它的情况小人一概不知。其座下除了长老团外,还有十二名圣骑士,以十二生肖为名,统领了十二圣骑士团,分驻各省堂口。小人所在即为兔圣骑士团,也称为卯圣骑士团。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王锐闻言忍不住暗暗一笑。心说原来那位卯圣骑士竟是“兔爷”。下次若逮到这个狡猾的家伙,非让他变成名副其实不可!

    他心里暗暗惊讶东圣教的势力,表面却丝毫不露,只是淡淡追问道:“你们各堂口的首领为何要以圣骑士为名?莫非教主是个西洋人么?”

    纪百鸣恭声应道:“回爷的话。小人也认为圣骑士地名字颇怪,但却不知原因。教主是否是西洋人小人地确不知。但教中确然有西洋人不假。我曾听圣骑士大人无意中透露过,说是教中的长老团中便有好几位是西洋人士,十二位圣骑士中也有西洋人,甚至是东瀛人存在。但是具体情况如何,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王锐闻言不禁眉头微皱。心说这个东圣教不但势力大,而且看起来很不简单。竟然连西洋和东瀛人都招揽在其中,真不知教主是何方神圣,又有何图谋?

    最可怕的是这样一个势力庞大的神秘组织,以内卫眼下地情报网竟丝毫没有觉察。这其中固然有内卫情报系统本身的问题,但东圣教地隐匿功夫也着实是不简单。要知道这么大的一个组织,运转的经费可不是个小数字,东圣教不显山露水,这钱从何而来?

    看来这一次卯圣骑士将目光盯在了自己所带的金银上,很可能与此有关系,能够为东圣教劫得如此一笔巨款。自然是一件极大的功劳。一旦得手后很容易就能做出一番贼寇劫银地假象。到时候卯圣骑士团再化整为零潜踪匿迹,朝廷想要破案也不是件易事。多半会成为一桩无头案而不了了之。只可惜他们此番遇上的是自己,这才致令功败垂成,也让东圣教地势力浮出了水面。

    一边想着,他一边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想要来劫我的银车的?卯圣骑士可曾对你们说起过目标的详细情况?”

    纪百鸣立刻答道:“回爷的话,我教的势力十分庞杂,教中网罗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物,其中也不乏原来绿林道上的兄弟。就在10日之前,河北分舵忽然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一队商旅秘密押运了大笔的银两,正往大同府的方向而来。这笔银两是装成普通货物运送,却被原来曾在绿林道上混饭吃的兄弟看穿了端倪。因此立刻将消息上报,请圣骑士大人定夺。不瞒爷说,此前我们也曾干过几次劫掠地大买卖,但事后都嫁祸给了强贼,所以并未被官府所察觉!”

    王锐见事情果然像聂枫所说和自己预料地那样,不禁点了点头,示意纪百鸣继续说下去。

    纪百鸣讨了杯水,一口气喝下去,抹了抹嘴接着说道:“圣骑士大人闻报大喜,立刻命令紧盯住目标的行踪,并亲自去探听情况。5日后,大人传下了命令,言道目标乃是京城为山西票号押运银两地商旅,有镖局之人暗中护卫,卯圣骑士团这一次要倾巢而出,干下这一票大买卖!我们白衣圣使当下将命令传了下去,并迅速调集了人手,按照圣骑士大人的计划在老虎滩设伏。小人本以为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这次的买卖只是手到擒来罢了。没想到爷竟这般厉害,小人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爷开恩饶命才是!”

    王锐闻言有些暗暗吃惊,那些所谓为山西票号押运银两的商旅、请镖局护送等等都是特意做出的假情报。那个卯圣骑士这么快就能查出,说明东圣教在京师的势力也不可小觑。这神秘组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内卫居然毫无觉察,看来这一次回去后要和姚福欣好好地商议一番了!

    他不露声色,略一沉吟继续问道:“你们卯圣骑士团总共有多少人?这一次可是动用了全部的人手吗?”

    纪百鸣连忙答道:“回爷的话,卯圣骑士团主要是在山西、河北两地。由于时间仓促,此番调集的全部是山西的人手。除了坚守各联络点的零散人外,几乎已动用了山西的全部人马!”

    王锐点点头说道:“你待会下去之后,要将所知道的卯圣骑士团全部秘密联络点都写下来,不得有任何遗漏!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问你。”

    纪百鸣急忙恭声答道:“爷还有何问题?只要是小人所知,必定是如实相告!”

    他开始时是被同伴的遭遇给吓得心胆俱裂,所以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经过这段时间的对答,他已慢慢平静下来,这才意识到此番自己率领了近千的人马,但想不到轻而易举地就被对方所灭。

    联想到对方所用的厉害火器,纪百鸣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非一般人物,因此彻底放弃了耍诈的念头,决定老老实实地配合,以换取活命的机会。

    王锐虽不知道纪百鸣的心理变化,但见已经问出了这么多的情报,心中也是甚喜,微笑点头意示嘉许,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常德坤可是你们的人?又担任何职位?常家与你们东圣教可有联系么?”

    纪百鸣本来还以为王锐问的必是难题,待听到是关于常德坤的事情,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恭声答道:“回爷的话,常德坤的确是卯圣骑士团的人,但是其职位甚低,只是个名义上的舵主而已,常家却与我教丝毫没有联系!”

    王锐故意将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哼,你想欺瞒我吗?常家有钱有势,在山西算得上一号人物。常德坤乃是堂堂的二公子,若常家与东圣教并无联系,他为何要屈尊去当个小小的舵主?”

    纪百鸣吓了一跳,连忙伏地说道:“回爷的话,小人所言句句是实,绝不敢有丝毫的欺瞒!那常德坤之所以肯入本教,是因为他虽然身为常家的二公子,但却是个典型的二世祖,正经本事没有半点,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深为常书欣所不喜,将常家的生意大部分交到了他的大哥常德乾手上。常德坤知道论本事远远比不上哥哥,又为父亲所不喜,照这样下去,常家的生意将来难免会全部落到大哥手里。他不甘心如此,所以这才心甘情愿地加入了本教,意图寻个靠山,将来好能够帮助其谋夺家产!圣骑士大人尽管知道他这番心思,但也想利用常家的名声和家财,因此答应了常德坤的请求,双方都是各有所图罢了!”

    王锐其实早猜到了这种结果,刚才只是诈一诈纪百鸣而已。待听到事情与自己所预料的基本一致,他心中忍不住大喜,心说事情既然是这样,那常德坤的身上就大有文章可做。

    他表面上不露声色,面容稍缓,点点头说道:“好吧,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相信你一次!稍后你要适才所说的问题全部记录一遍,签供画押。若是我发现有半点不实之处,结果如何你自己知道!”

    纪百鸣闻言浑身微微一颤,立刻恭声说道:“爷放心,小人绝不敢有半虚言!”

    王锐见事情问得差不多了,于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将纪百鸣和另外两个白衣人全带下去。

    等到纪百鸣三人出得帐后,王锐的精神不由得一振。眼下既已知道了这么多情报,那就再不是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他立刻命令将孙传庭等人召集到帐中,准备一起商议对策。

第二百六十九章 暗藏杀机

    众人听过适才审讯的经过后,也无不暗暗吃惊,聂枫更是感到羞愧不已。他虽然负责的不是情报一司,但是以聂家在北方的势力,竟然对东圣教的事情亦毫不知情,这让他这个聂三少爷感到实在是丢尽了颜面。

    王锐尽管也震惊不已,可是却对任何人都无责怪之意。因为眼下内卫的情报网虽然看起来十分庞大,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员其实都未受过专业的训练,可以说只是门外汉或者半吊子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不出现纰漏那才叫怪事呢!

    况且在此之前内卫将精力全部放在了厂卫的斗法之上,当老魏倒台、崇祯登基后,内卫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对各地方官府的监视上,为的是确保新旧交替之际的稳定,因此这才疏忽了对江湖势力的关注。

    王锐明白此事的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所以不会将责任推给他人,而且更加坚定了要训练出一批专业情报人员的决心。

    这些当然都是后话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王锐的身份既然已经被卯圣骑士识破,那现在究竟是要干脆亮出钦差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开进大同府,还是继续微服进入便宜行事。

    孙传庭思忖了片刻,率先开口说道:“启禀督公,以属下愚见,现下仍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为好。若是公然亮出钦差的身份,恐怕行事会多有不便。三位藩王又岂不知督公是为何而来?到时候事情必然是徒增变数!”

    王锐苦笑一声说道:“伯言所说我又如何不知?但眼下那卯圣骑士既已识破了我地身份。又怎能不泄露出去?只怕我们再想保密也是无济于事!”

    孙传庭微微一笑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搏一搏了,只要那个卯圣骑士不是王府或者官府之人,此事就仍有希望!”

    王锐双眉一扬问道:“哦?伯言为何这样说?”

    孙传庭不慌不忙地说道:“适才督公已经说过,此番卯圣骑士团在山西的势力几乎是遭到了灭顶之灾,只要再清楚了其各个秘密联络点,即可将之一举拔除!卯圣骑士在山西没有了根,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又如何能继续待下去?他人都不在了,还怕什么泄露消息?”

    王锐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说道:“他的人虽然被逼走。但难道不能将消息传播开去吗?想要做到这点恐怕是太简单了吧?”

    孙传庭微微笑道:“督公请想,那东圣教如此处心积虑秘密发展壮大,恐怕是必有所图!那卯圣骑士即为十二圣骑士之一,也算是教中的核心人物了。想来绝非是等闲之辈!像这等人物,行事必有目的。而多半不会受情感所扰任意胡为。他这一次的目的也只是想劫银两而已,并非是特意针对我们,双方虽因此而结下了深仇,但我料其在没有弄清督公此番来山西的真正目的之前,绝不会轻举妄动。就算他要将消息泄露出去。也肯定要选一个最关键的时候,而不是现在。不知督公以为如何?”

    王锐眼睛一亮。哈哈笑道:“伯言所说不错,我有伯言相助,真乃幸事也!”

    孙传庭连忙躬身谦道:“督公谬赞了,传庭愧不敢当!不过仍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卯圣骑士地真正身份与王府或者官府有莫大的关系。若是如此,事情就另当别论了,所以传庭刚才说我们需要搏一搏才是!”

    王锐将手一摆说道:“无妨,我们便赌上一赌就是!如果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卯圣骑士岂不是也同时暴露了身份?若是那样,我非将他掘地三尺挖出来不可!”

    孙传庭不禁哈哈失笑道:“督公所言极是。如果能因此而将那个卯圣骑士挖出来。倒也是个不小的收获!”

    计议已毕,王锐立刻命人催促着纪百鸣将卯圣骑士团在山西地秘密联络点一个不落地详细写了出来。然后立即派人飞马传令,命山西的内卫马上行动起来,将那些秘密联络点全部拔除。当然,常德坤暂时不动,王锐留着他还有大用。待王永等人飞马去后,队伍也随即开拔,直奔大同府。仍是王锐率领了银车先行,史梁、周宁他们与龙虎卫在后,分批化整为零进入大同府。

    大同府自古就是军事重镇,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中写道:“按大同古云中地,川原平衍,多大举之寇……虏南犯应朔诸城必窥之地也。\”,是京师地西北门户。

    作为九边重镇之一,洪武五年山西行都指挥使司设在大同。永乐七年(1409年)设镇守总兵官,为镇之最高指挥官。成化十年(1474年)设巡抚;正德八年(1513年)设总制。所辖13卫所,823堡寨,307座墩台。

    为了使这京师的西北门户固若金汤,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时筑长城,嘉靖年间又先后三次修筑长城,万历年间再度两次修大同边墙。

    而大同城则是明洪武五年(1372年)时徐达依旧城重建,呈方形,周围13里,高4丈2尺,包砖,设四门,均有瓮城、吊桥、城壕。四门东曰和阳,南曰永泰,西曰清远,北曰武定。四门均建城楼,四角有角楼,城正中有牌楼。不仅城防设计固若金汤,为我**事重镇的典范,而且整体布局如“凤凰单展翅”,充分体现出了古代人的智慧和审美观。王锐就这样一边听着手下对大同府的介绍,一边进入了这古老地军事重镇。

    一进城,就有早已等待许久的内卫来接应,首先将银车几经辗转,秘密送到了汇通银行在大同府地分号,然后才引领着王锐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大宅院。

    这里是大同府内卫给王锐安排的落脚之所,虽然说不上豪华气派,但也宽敞、幽静。王锐看后感到十分满意,当下命令将此地内卫与汇通银行的人召集来,准备详细地了解情况。

    很快,大同府的内卫首领和汇通银行分号掌柜就领命赶到,将王锐所想知道的情报详细汇报了一遍。

    原来乔、常、曹三家在京师的票号停止了恶意竞争,但在山西境内却是联合了其它各票号,对汇通银行的分号进行了最大限度的排挤。若不是有朝廷的严令和内卫的暗中支持,各地方官府不敢不力挺地话,汇通分号在山西恐怕已很难支撑下去了。

    至于在大明银元方面,仅以大同府地情况来看,巡按衙门已经发出了一纸强令,以朝廷推广纸币为由,强迫让所有的商号、店铺必须将银钱兑换成纸币,并且兑换地比率比汇通的“官价”还要略高一点,是为所谓的“银耗”。

    这个“银耗”与原来的铸银损耗不同,只是官府巧立名目,想要从中大捞一笔罢了。

    由于前期的巨额贷款和担心准备金不足的问题,汇通早已停止了大额的贷款与兑换,因此所有的商号、店铺的纸币兑换就由官府所指定的几家票号来执行。

    不用说,这些票号自然都是三位藩王与乔、常、曹三家所控制,他们的手中现下有大量从汇通贷到的纸币,通过这种兑换,就完成了将纸币出手换成真金白银的第一步。

    这看起来似乎是亏本的买卖(因为从汇通银行贷款,要付一定比率的利息,而只比观价略高来兑换纸币的话,自然要亏利息。),但这只是在大明银元不贬值的条件下。

    而当三位藩王与乔、常、曹三家将纸币出的差不多时,只需要想办法让大明银元贬值,然后再以少量真金白银回购还贷,自是能从中暴赚一笔巨额财富,所用的方法与索罗斯猎杀泰铢如出一辙。

    山西的官府表面上是在执行朝廷推行纸币的政策,实际上却充当了三位藩王与乔、常、曹三家的帮凶,而且可以通过“银耗”的收取大赚一笔,可说得上是一举数得的妙策。

    现下对方果然已经开始动手,不显山露水地逐渐将手中的纸币出货,并且官府还有一条规定,那就是对于老百姓消费来说,花得是金银铜钱,找零却只有大明银元。这样一来,就让纸币流入到了百姓手中。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大明银元被攻击,一夜之间贬值成废纸的事情,那整个山西的老百姓顷刻间就会全部破产,变成不名一文的穷光蛋。

    如此一来,恐怕通山西都会乱了。到时候三位藩王只需奏上一本,说是王锐的纸币本位政策误国误民,只怕连皇帝也难以回护。即便王锐不受到重罚,也必然声望和圣眷大失,再不复像今日这般威风。

    王锐听完了汇报的情况,略一思索已经想通了这些,忍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说幸亏自己是亲自到了山西,并且来得十分及时,否则这一回是定要自穿越以来栽个最大跟头了。

    不过即便是自己已经到了大同府,形势仍然是严峻之极。现下对方已然出招,而且是以推广纸币的名义暗藏杀机,自己又该如何化解?转危为安呢?

第二百七十章 京城阔少(上)

    天香楼。大同府最有名的酒楼之一。

    此刻在天香楼三层最好的一个包房里。王锐正坐在首席的位子上神态悠然的品着极品龙井茶。

    在主位上恭敬笑脸相陪的是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人。他叫刘毅。表面的身份是大同府非常著名的富商。经营了绸缎、茶、瓷器等许多生意。真正的身份却是聂家的外围子弟。同时也是本的内卫的第二把手。

    内卫在各的方都是采用这种明、暗的两种模式。一般来说第一把手的身份是公开的。率领一班手下与官府和当的的江湖势力打交道。做明面上的官样文章。同时还有一些身份秘密的“暗桩”。可以暗中便宜行事、刺探情报。发挥出许多特殊的作用。

    眼下刘毅就在发挥着这样的作用。他将作为中间人。给王锐介绍一位极重要的人。此人也是今天的贵客之一。常书欣的大公子常德乾!

    王锐在来的一路上就一直在苦思对策。只不过因为情况不明。所以始终未有成熟的方案拿出来。

    而昨日的汇报使情况已基本明朗。因此他在将本的内卫首领和汇通分号的掌柜夸赞一番屏退之后。与孙传庭等人密议了一番。定下了几种对策。

    现下对方第一步的纸币出货已经完成了大半。下一步的关键就是想办法如何令大明银元贬值。以达到其回购、还贷、赚取差价和让纸币本位货币制度崩溃的目的。

    而若想实现这个目标。无非是可以采用两种手段。

    一是采取所谓的市场手段。比如令持大明银元消费的物价飞涨。然能够轻易的令其贬值。三位藩王与乔、常、曹三家的产业遍布山西的各行个业。再加上有官府的暗中帮助。若想用此手段并不为难。

    二就是采取政府手段。也就是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关键时候利用高压的政策来达到目的。

    当然。这两种手段也可以结合起来使用。

    正因为如此。王锐等人定下的对策全部是针对此两种手段而来。

    第二种手段相对要容易对付一些。因为王锐只要亮出六省巡道钦差的身份。通山西省的军政都在节制之内。除非是三位藩王与山西官府真的想谋反。否则官面上一切都会掌握在王锐的控制之下。

    但是第一种手段就要难对付多了。因为在那个时代经济尚不发达。国家还远未建立起有效的机制。所以政府对经济宏观调控的能力很弱。

    若是当真物价飞涨。纸币贬值。老百姓出现了恐慌心理的话。王锐想要通过官府的力量去强行压制是无法办到的。只有用市场的手段予以反击。例如调集充足的货源平抑物价、有足够的准备金应付老百姓的挤兑等等。官府的力量只能作为辅助性手段。来打击那些幕后的操纵者。从根本上消弭祸患。

    可那个时代的生产力仍十分低下。大明朝虽然在王锐这个逆天穿越者的帮助下逐渐改变了亡朝、亡国的原有命运。但眼下的国力还非常虚弱。连一场很大的然灾害都难以应付。就更别说金融、经济的风暴了。

    对于这种金融、经济风暴。别说是古代了。就算现代经济已经发达到这样的的步。应付起来都是困难无比。

    就以0年代的那场亚洲金融风暴为例。索罗斯极其那些国际炒家其后将目标瞄准了香港。香港政府为了救市。动用了300亿港元的外汇储备。又有中国大陆政府的鼎力支持。这才击退了索罗斯等国际炒家。但身的经济和股市也遭受了重创。

    经济发达的东方明珠香港尚且如此。更何况国力虚弱的大明朝?

    现实就是如此。因此王锐就算有千般见识、万条妙计也是无奈。他深知用正常的方法来应付对方的攻势恐怕是很难。所以也只好采取些非常规的手段了。对方既然阴谋算计在先。那己不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计议已定。他立刻命刘毅设宴为己引见常德乾。不过他当然不会以威国公王锐的身份出现。而是摇身变成了京师来的富家公子童林。

    刘毅在大同府已经经商了1几年。可说是颇有些名气。再加上他和常家也有生意上的往来。因此常德乾对他的邀请毫无怀疑。欣然答应了准时附约。

    掌灯时分。常德乾依约准时来到。

    他大约30岁左右的年纪。和常德坤相貌果然相似。只是少了几分浮华之气。多了几许沉稳干练之色。一看之下就明白常书欣为什么将家族的生意重担交给他。而不是那个“二世祖”了。

    看到王锐那么年轻竟坐在首席之位。常德乾的心中不禁暗暗奇怪。不过他有着世家子弟的良好教养和礼貌。脸上丝毫不露。当刘毅为其介绍这是来于京师的童公子时。他也是客气的微笑说了声久仰。颇有几分大家风范的样子。

    王锐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心里对常德乾已有了初步的印象。他也并不多言。同样客套了一番。但却故意流露出了淡淡的一丝倨傲。以符合他眼下京城阔少的身份。

    俗话说:养移气。居移体。王锐从当初的封侯拜将到现在的位极人臣已有不短的时间。身上有一公尊贵的气质和威严的气势。这种东西可是装不来的。因此常德乾很快就感受到了这点。心中不由的暗暗惊讶。

    以常家在大同府的财势。他虽然从不刻意表露。但与人在一起时总隐隐有高人一等的感觉。这不仅是他己的感觉良好。而是旁人的态度和他身气质、修养综合作用的结果。

    可是面对着王锐时。常德乾一向的那种优越感突然变的荡然无存。心中反倒是不由主的涌起了一敬畏感。这种感觉他只有面对父亲时才有过。因此心里暗惊异。心知这个童公子绝非是一般人物。

    场面上的客套后。众人分别落座。酒菜也流水价呈了上来。

    刘毅作为东道。热情的招呼着众人饮酒吃菜。酒当然不能枯饮。然少不了闲谈。

    常德乾似是随意问起了一些京师的传闻和趣事。王锐心知他这是有意无意的在试探己。忍不住心中暗笑。他身为内卫统领。恐怕已是天下间知晓秘密最多的人。更何况又是久居京师。对一切是了如指掌。因此应对从容。谈吐间另有一种不凡之处。令常德乾不知不觉中更为心折。

    言谈中王锐然也对常家大大夸赞了一番。说是常家的名声在京师亦大大有名。

    像这种恭维的话常德乾每天不知要听多少箩筐。从来没放在心上。但这话今日从王锐口里说出来有不同。令常家大少也忍不住虚荣心发作。心中着实是高

    酒过三巡。众人间已是熟悉了许多。于是常德乾顺口问道:“不知童公子此番到大同府来所为何事?是来游玩?还是有什么大生意?”

    王锐早就在等着他有此问了。此时闻言是不禁心中大喜。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有劳常公子挂心了。在下此来除了押解一批重要的货物外。的确有一桩生意要做。不瞒常公子说。今日是我请刘大哥将你请来。除去结识一下赫赫有名的常家之外。还有生意想和常大公子谈一谈。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

    常德乾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说道:“童公子不必客气。以公子的身份想与我们常家做生意。那是在下的荣幸。不知公子说的是什么生意。可否详细说来听听?”

    王锐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大同府人杰的灵。物产丰富。实可称的上是一块宝的。这一点刘大哥和常公子想必比我更加清楚。不瞒公子说。此番在下是奉了家父之命而来。看上的乃是大同府的矿产!”

    常家的生意主要是颜料、票号与盐业。对于矿产还真的从未涉足。

    做生意的还从来不会嫌弃己的买卖更大。于是常德乾不由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说道:“哦?不知童公子看上的是什么矿产?”

    王锐笑吟吟的说道:“煤!在下看中的是大同府的煤矿!”

    常德乾闻言忍不住又是一愣。随口说道:“煤?公子说的是煤矿?”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山西乃是中国储煤最丰富的省份之一。而全国最大煤矿恰恰就是大同府煤矿!

    大同煤矿储量大。可采煤层多。平均厚度3040米。硫、磷杂质少。发热量高。且煤层稳定。易于开采。当然。这是现代才勘探出来的。在当时那个时代还只是些手工的煤窑而已。常德乾等人又怎能想的到己正住在一座大宝藏上?

    中国是世界上发现、利用煤炭最早的国家。已经有六、七千年利用煤炭的历史。隋、唐至元代。煤炭开发更为普遍。用途更加广泛。冶金、陶瓷等行业均以煤作燃料。煤炭成了市场上的主要商品。的位日益重要。人们对煤的认识更加深化。特别应该指出的是。唐代用煤炼焦开始萌芽。到宋代。炼焦技术已臻成熟。标志着煤炭的加工利用已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但当时由于工业水平的所限。煤炭还远达不到像今天这样乃是动力之源的重要的位。所以说在那个时代煤矿的重要性远不如铜矿、铁矿、银矿等金属矿产。常的乾闻言是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京城阔少(下)

    王锐淡淡一笑点头说道:“不错,就是煤矿!难道常大公子有什么疑问不成?”

    常德乾怕对方误会了自己是语含不屑,于是连忙解释道:“童公子莫要误会,据在下所知,大同府有上好的铜矿、铁矿,而煤只有几个小煤窑而已。可童公子竟舍弃了铜矿、铁矿,独独看上了煤矿,这令在下感到有些意外,不知公子肯为我释疑否?”

    王锐闻言不由得心下暗自好笑,心说大同府的铜矿、铁矿与煤矿比起来又算得什么?现在还没有进入工业革命时代,煤的重要性自然体现不出来。等到蒸汽机研制成功并逐渐大规模使用之后,煤的价值立刻就会与今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到时候它必会像黑色的金子一样,源源不断地为拥有者带来巨额财富。

    这在现代早已经得到了印证,山西的煤老板们乃是赫赫有名的富人群,经常成为各大奢侈展和车展上的主角。若是王锐真投资大同煤矿并将其开发出来,那就算挖到了一座金山,今后财富能达到一个什么程度都只能用难以预料来形容了。

    不过这些缘由不方便对常德乾明说,而且即使说了他也未必完全明白,因此王锐只是笑吟吟地含糊说道:“不瞒常公子说,此乃家父的意思,在下也不知悉其中的缘由,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但家父的眼光奇准,我还从未见过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常公子可以尽管放心便是!”

    有时候话说得含糊些,反倒能够收到奇效。常德乾也是极精明的人,否则又怎能担当得起常家生意的重任?

    他听到王锐如此说,当然不会真的相信,只认为这其中定有玄机,而对方只是不肯明言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兴趣更增,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既是伯父的意思,想来必是错不了的!但不知公子需要我们常家帮什么忙呢?就请但讲无妨!”

    这话说得看似仗义,但其中地意思再明了不过了。好吧。我不管你看上了铜矿、铁矿还是煤矿,先说说此事对我常家有何好处?买卖人讲究无利不起早,既然是生意,那就要先看看自己能够从中获得多大的利益再说!

    王锐听得清楚明白。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好,常公子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在下也就直说了!实不相瞒,我们童家虽然家大业大,但眼下由于生意众多,所以资金一时抽不出那么多来。勉强也只能凑够一般而已。家父的意思是如果常家对这煤矿也有兴趣,那不妨出资另一半,你我两家各占一半的股份,将来地利益自然也是二一添做五,平分了就是!”

    常德乾面带微笑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童公子请恕在下无礼,若我们常家对投资这煤矿并无兴趣,那又将如何?”

    王锐闻言暗暗一笑,心说我巴不得你不同意才好。你若是一下就同意了。那这戏还怎么往下演?况且这种天大的好事,本少爷凭什么分你们常家一半?

    他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嘴上却笑吟吟地说道:“如果常家对投资煤矿并无兴趣,家父自也不会强求。那样的话家父的意思是想从常家贷得这笔资金。利息就照市面地行情好了,不知常公子意下如何?”

    常德乾仍只是微笑点头。淡淡说道:“不知童公子所需要的这笔资金数目是多少呢?”

    王锐笑吟吟地伸出两根手指说道:“这笔资金需要2000万大明银元,我想这个数目对常家来说应该不为难吧?”

    常德乾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哈哈笑道:“童公子太抬举我们常家了,2000万大明银元可不是小数目,恐怕在下也做不了主,还需请示家父才是。以童公子家在京师的地位,为何不从汇通银行贷款,而非要找到我们常家呢?”

    王锐笑着摇头说道:“常公子是在消遣,还是考察在下?那汇通银行早就停止了对外的大笔放贷,否则我又何需在这里看公子的脸色,屡屡受你的诘问呢?”

    常德乾连忙笑道:“童公子说笑了,常某又岂敢无礼?只是这笔资金并非是小数目,在下按照规矩自是要查问仔细,还望童公子莫怪!”

    王锐哈哈一笑道:“在下只是开句玩笑罢了,常公子莫要当真!这么大一笔数目地贷款,又岂有不查问清楚之理?此中道理童某怎能不明白?常公子还有何疑问,请但说无妨!”

    常德乾拱手一礼说道:“童公子能够体谅在下,那是再好不过了。请公子恕罪,我的确还有两个问题要问,还望公子莫要不耐烦才好!”

    王锐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示意无妨。

    常德乾微微一笑说道:“适才公子说要贷2000万大明银元,那这笔钱是只要纸币,还是纸币、白银均可?”

    王锐想要的当然是纸币了,但现在的市场上仍然是白银要硬通得多,虽然官府已强令各商号、店铺兑换纸币流通,可在老百姓的心里仍是觉得真金白银值钱,而对纸币总感觉不那么踏实。

    因此说如果王锐明说只要纸币而不要白银的话,恐怕难免又会令常德乾生疑,是以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淡淡笑道:“自从朝廷推行纸币后,大明银元在京师已颇为普及,在下已是习惯了呢!呵呵,却不知大同府眼下是什么情况,我悉听常公子尊便就是。无论是纸币还是白银,只要在这里硬通就好!果然,常德乾似是暗暗松了口气,哈哈一笑说道:“童公子刚到大同府,可能还有所不知,巡按衙门早就下了严令,命大同所有的商号、店铺兑换纸币,使之流通到百姓手中,积极响应朝廷推行纸币的命令。因此说大明银元现下在大同府早已经流通开来,公子尽可以放心便是!”

    王锐闻言故做惊讶,随即笑着点头夸赞,心中却冷冷一笑,暗想无奸不商这话果然没错。常德乾应该是明知道大明银元不久以后就会迅速贬值的,但仍然想贷给我,看来定是想从质押上做文章,趁机大占便宜了。人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地儿子会打洞。这常德乾算计得如此之精,倒真不愧是常书欣地儿子。

    他这边念头刚起,那边已听常德乾说道:“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但不知童公子贷这么大一笔钱,又用何来作保抵押呢?”

    刘毅在一旁笑着插嘴道:“这保人自然由刘某来做,只不知常老弟可曾信得过哥哥么?”

    常德乾见刘毅肯为对方作保,心中自是高兴,当下哈哈笑道:“刘大哥在大同府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吐口吐沫都赛过钉。小弟若是连你都信不过,那还能相信谁呢?”

    众人闻言不禁都笑起来,显得气氛十分欢洽。

    王锐笑吟吟地说道:“家父早已想到了这点,所以来时特意吩咐我带了几件珍奇地物事作为抵押,还请常公子过目!”

    说着,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捧了三个锦盒过来。

    常家连一个市镇都整个买了下来,由此可见其富豪。家中的奇珍异宝无数,因此常德乾听了王锐地话忍不住暗暗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当第一个锦盒打开时,常德乾的眼睛顿时一亮,身体微微前倾,已变成一副全神贯注地模样。

    只见盒内黄色的锦缎上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玉佩,通体晶莹洁白,闪烁着羊脂般的光泽。

    常德乾小心翼翼地将其拿起来细看,就见玉佩内还镶嵌着一道红色的龙纹,在灯光的映照下,那条红色的小龙真好象活过来了一样,在玉里不断摆动着身体,煞是神奇。

    只听王锐的声音淡淡介绍道:“这叫龙螭珏,家父乃是从一西域商人处得来。在下对玉不太了解,常公子想必是大行家,不知此玉入得你法眼否?”

    常德乾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龙螭珏,半晌的功夫才将其仔细放回盒内,啧啧赞叹道:“此玉质地自不必说了,本身就属极品之列。最难得处当然还是因为那道龙纹,当真是巧夺天工,常某平生还是第一次得见!”

    王锐闻言心中不由得暗笑,心说你们常家再有钱,那也只是土财主而已,若论珍奇宝贝,又哪里比得上当初的魏九千岁?这三件宝物都是抄老魏家时所得,此番他特意从大内借来,全部是独此一份,天下间再找不到第二件,如此方能显示他京城阔少非同一般的身份。

    此刻听了常德乾的称赞,王锐也不多言,只是挥手命人将另外二个锦盒也一并打开。

    常德乾亲眼所见了龙螭珏的珍奇,此时已完全收起了刚才的漫不经心,对另两件宝物不禁充满了期待,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和龙螭珏比肩。因为按道理来说,另两件宝物的价值也应该绝不在龙螭珏之下才是。

    可尽管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锦盒打开时,常德乾仍然忍不住眼睛再次一亮,从心底发出了一声赞叹。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和美女有个误会

    那两锦盒里分别装着的是翡翠碧桃和一串祖母绿宝石项链,两样东西听起来普通,但实际上却各有不凡。

    翡翠碧桃有拳头大小,是由整块的极品翡翠天然雕琢而成,惟妙惟肖几可乱真。这么大块的极品翡翠已是极为罕见了,更难得的是其上有一片天然的胭脂红,因此正好雕成了桃子,的确是巧夺天然造化之工,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件!

    而那件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共有18颗宝石,每一颗祖母绿都有乒乓球大小。这么大的祖母绿,每一颗单拿出来已经是颇为罕见价值不菲了,可眼下竟有1颗,并且镶金嵌银做成了极为华美的项链,足可称得上是价值连城。

    常德乾当然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两样东西的价值的确不在刚才的龙螭珏之下。

    他在大大赞叹了一番的同时,心中也暗暗惊异。以他们常家之富豪,像这三件宝贝半件也找不出来,而且恐怕即使是三位王爷府里亦找不出能与之相匹敌的宝物。由此可见这位童公子的确是大有来头,这笔贷款的买卖就做是不做?

    原本他确实是像王锐所料的那样,准备在贷款的条款上做些文章,准备想占对方抵押物的便宜的。

    可现在王锐随手抛出了三件稀世之珍,反倒令常德乾犹豫起来。这三件宝贝非比寻常,更显示出了对方的不凡身份,岂是那么容易就吞的?

    因此他犹豫了片刻,朝王锐苦笑着说道:“童公子,这三件宝贝实是珍稀之极。在下可做不得主。此事还需禀明父亲大人,还望童公子恕罪!”

    王锐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于是微微一笑说道:“这是自然。此事事关重大,自当得到伯父的首肯才是。常公子尽管去向伯父禀明,在下静候你的佳音就是!”

    话说到这里,今天这顿酒就算是喝得十分“和谐”了。刘毅哈哈一笑,举杯邀众人共饮相庆。

    结果众人刚刚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还没等坐下。就听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似乎是天香楼地伙计在拦阻着什么人。

    正在诧异之际。他们地房门一下被猛地撞开。一个人直冲了进来。几名天香楼地伙计跟在他身后。一脸地尴尬之色。连连朝众人作揖致歉。

    常德乾抬头一看。顿时猛站起来。面带惊讶之色说道:“二弟。怎么是你?”

    原来闯进来地不是旁人。正是常德乾地弟弟。常家地二少爷常德坤。

    常德坤只瞥了哥哥一眼。并没有理会。而是扫视了一圈。然后直盯住王锐。恶狠狠地说道:“好小子你有种!在常家镇我们老常家地地盘上都敢坏本少爷地好事。现在又跑到这里来欺骗我大哥。看来真是不把我们常家放在眼里了!走。这就跟本少爷见官去!”

    说着。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伸手就要拉王锐。

    王锐没有动。他身边地聂桐和王谦也没有动。

    常德乾却一把拦住了弟弟。面露怒色说道:“二弟休要胡闹!这位童公子乃是京师名流,刘大哥请来的贵客!我们正在谈生意,你休得无礼,还不快向童公子道歉?”

    常德坤一下甩开哥哥,面色胀得通红急道:“他是京师名流?要我向他道歉?我呸!大哥,此人只是个骗子而已,你可千万莫上了他的当!他……他……走,有胆量就与本少爷见官去!”

    他本来很想说肯定就是王锐救走了红娘子,也是王锐一行人,令半路埋伏的卯圣骑士团神秘地没了踪影。

    只不过这些都没办法说出口,所以最后常德坤只能是扬言拉着王锐见官,妄图倚仗着常家在大同府的势力逼迫官府好好查问此人地底细罢了。

    但常德乾却深知这个宝贝弟弟的为人,对他的话根本半点不信。他是十分了解刘毅的,心知以其一向沉稳、达练的性格,断无可能介绍一个不知根知底的骗子来给自己认识。而且他亲身感受到了王锐的气质、谈吐,再加上那三件稀世的宝物,这些有怎么可能是骗子所能拥有?

    他还想再次严厉地训斥常德坤,王锐却一摆手,笑吟吟地开口说道:“常大公子,我想二少爷恐怕是有些误会。他既然想见官,那我们就一同去见见巡抚大人好了,也好证明在下的清白!”

    常德乾刚想开口,心中却忽然一动,暗思他既然这么说,那去见见官也好,正可证明一下对方地身份。此人虽然不可能是骗子,但是其来历神秘,若能摸清他的底细当然最好。

    想到这里,常德乾面露愧色朝王锐拱手一揖说道:“童公子大人大量,常某万分惭愧,愿意陪公子亲往巡按衙门走一遭!舍弟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能够恕罪才是!”

    王锐闻言已立刻猜到了他地心思,心中不禁暗暗冷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常德乾转过身来面色铁青地对弟弟说道:“若今日证明童公子是清白无辜,我回去定会禀明父亲,重重责罚于你,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常德坤从来都将这个大哥当作最大的敌人,又怎会将他地话放在心上?

    他将头扭到一边,只是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当先出门下楼而去。

    被常德坤这么一搅和,酒自然是再没法继续喝下去了。王锐既然开了口,于是众人只得一同起身下楼,准备往巡按衙门走一趟。

    王锐在这里当然不会摆谱坐轿,而是骑马与常德乾和刘毅并行,聂桐、王谦等几名护卫则扮成了随从跟在两侧与身后,常德坤也带了几个家丁。骑着马不急不缓地走在前面。

    大同府虽说远远比不上京师,但在这个时候也是万家,显得颇为繁华。

    王锐一边欣赏着夜景。一边不时与常德乾和刘毅说笑几句,似乎浑没将常德坤的搅局放在心上。

    常德乾却在一旁暗暗开始担心起来,害怕此举会不会真地惹怒了这个大有来历的神秘人物。因此他有点魂不守舍,顺口敷衍着王锐,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地决定。

    就在此时,却异变忽起……

    只听街旁地一处屋顶突然响起了一声清叱:“淫贼。拿命来!”

    随着喊声,一道红色的人影如同凌波仙子般踏空飞掠过长街,半空中直扑向前面的常德坤,手中长剑闪过银色地电芒,凌空直斩常二公子。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首当其冲的常德坤更是如此。别看他顶着卯圣骑士团舵主的名号,但实际上但点武功也不会,完完全全的一个少爷而已。

    因此眼见剑光劈胸而来,他整个人都骇木了,僵直地坐在马背上,双目中满是惊恐之色,虽然张大了嘴,但却连喊声都忘了叫出来。他身旁地那几个家丁也全是只会狐假虎威欺仗势欺人的废物,一样被骇呆在那里。根本没兴起半点保护主子的念头。

    眼看着常德坤就要毙命在剑下,他坐下的马却救了其一命。那匹马被霹雳般的剑光所惊。忽然长嘶一声人立起来,一下就将常德坤摔了下去。而那刺客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收手已是来不及了,长剑顿时没入了马地前胸。血光飞溅处。那匹马哀嘶着轰然倒地。

    常德坤也被摔回过神来,当下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狼狈不堪地爬起身,狂呼着救命,直朝王锐等人跑来。

    那刺客一击失手后毫不犹豫,用脚一点那马的尸身,纵身跃起从后面直朝常德坤扑过去。她身着一身红色劲装,身材曼妙,清丽娇美不可方物,不是红娘子又会是谁?

    王锐此刻也回过神来,同时认出了红娘子。他不及细想,只匆匆喊了声:“救人!”

    聂桐和王谦的反应可要快得多了,当红娘子刚刚现身时,他二人已抢在了王锐的身前保护。

    此时听到王锐有令,二人更不犹豫,身体如闪电般前掠,将将抢在了红娘子的前面,各举刀剑架住了她的致命攻击。常德坤则趁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终于跑到了王锐等人的身前。

    红娘子与聂桐和王谦甫一交手,立刻就感到了这两人的武艺绝对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不过她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倒是斗志大盛,决意非要将那个险些污了她名节地淫贼当街毙于自己的剑下。

    于是她清啸一声,剑光猛地大盛,想要逼退聂桐和王谦,不顾一切地闯过他二人地拦阻,抢过去击杀仇人。

    可就在这时,红娘子一眼看见了王锐,并立刻认了出来。她顿时如遭雷噬一样,身子微微一震僵在了那里,浑然忘记了自己正在与两大高手交战。

    聂桐和王谦没料到她竟会如此,直唬得连忙收手,一刀一剑堪堪擦着她身边掠了过去。也就是他二人武艺非凡,另外交手时亦留了力,这才及时控制住了兵刃,没伤到红娘子。

    红娘子见常德坤躲到了王锐身后,又回想起来适才那一声救人正是出自他口,不禁怔在当地,浑然忘了身外的一切,一双美目紧盯着王锐,目光中露出极其复杂地神色。

    时间好象静止了一样,好半晌的功夫,红娘子方才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渐渐转为冰冷,也不管聂桐和王谦,冷哼了一声转身纵跃上房,一闪身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聂桐和王谦面面相觑,但是他们未得王锐地命令,谁也没有动身去追。

    其余众人此时也都回过神来长出了口气,王锐却暗暗长叹一声,心知此番恐怕是与红美人结下了个大误会……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最是难解美人心

    好一会的功夫。常德坤才终于定下神来。突然跳起身来对王锐喊道:“你为什么要放她走?莫非和她是同党不成?”

    还没等王锐说话。常德乾已翻身跳下马来。怒冲冲走到弟弟面前。二话不说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脸色铁青道:“混帐。童公子救了你的性命。你怎敢如此无礼?难道非要将我们常家的脸都丢尽了吗?”

    常德坤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双眼金星乱飞。他虽然一直恨透了这个大哥。但常德乾掌管家族生意已久。颇有些威严。此刻真的发起火来。让常德坤心中也不禁有些害怕。

    他自然不肯去向王锐谢恩、赔礼。也不敢和大哥硬抗。只是捂着被打的脸说道:“你……你竟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我要找爹爹评理去!”

    说着。常德坤转身冲出聚集起来的看热闹人群。头也不回地去了。几个家丁随后急忙跟上。

    常德乾被气得浑身微微发抖。转向王锐深深一揖说道:“有此不肖弟。实是常家家门不幸。让公子见笑了!多谢公子适才对舍弟的救命之恩。贷款之事在下回去就会向父亲禀明。请公子静候佳音就是!”

    说罢。他又拱手一礼。然后与刘毅打了个招呼。也转身带了随从径自去了。见官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王锐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不由得望着常德乾消失的背影愣了半晌。

    其实常德乾哪里知道。常德坤的出现实际上乃是出自于王锐的安排!

    一到大同府的头一天晚上。王锐就命聂枫打扮成白衣圣使地模样。与纪百鸣一起约见了常德坤。

    因为根据王锐的所料。内卫拔除卯圣骑士团各秘密联络点的行动隐秘而迅速。常德坤虽然顶着一个舵主的名号。但实际上是个光杆司令。而且只与白衣圣使有联络。和其余的联络点并无任何联系。所以对发生的一切仍应该毫不知情。

    而那个卯圣骑士如果够聪明的话。也该猜到常德坤已经暴露。并且他眼下应该疲于隐匿和逃命才对。哪里还再有胆子来找常德坤联系?

    所以说王锐正是利用了这个当口。通过假冒白衣圣使先将常德坤控制在了手中。白衣圣使本就从不以真面貌示人。纪百鸣又熟悉卯圣骑士团的所有情况。因此做到此点可说是轻而易举。

    常德坤在常家虽然算不上特别重要地人物。但也是一个非常难得和有用的棋子。若非是通过卯圣骑士团。王锐又哪有可能将其控制在手中?现在他能够轻松做到这点。那还要十分感谢卯圣骑士团了。

    一见到聂枫和纪百鸣。常德坤忍不住大喜。急忙打听劫银的情况究竟如何。纪百鸣按照事先的吩咐。只说劫银行动中了对方的奸计。卯圣骑士团遭到了重创。现下全部匿伏起来。而卯圣骑士大人发下了命令。让他设法查清楚对手的底细。并且要想办法阻止其与常家有任何生意往来。

    常德坤听到劫银行动竟然大败。不禁又惊又怒。联想到红娘子神秘失踪的事情。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这必然也是王锐从中做的手脚。当下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命令。

    今日掌灯时分。聂枫和纪百鸣再度找上了常德坤。告诉他说王锐正与其大哥在天香楼饮酒。很可能是有生意要谈。因此命他去想办法破坏。并且设法摸清对方的底细。

    常德坤听罢二话不说就直奔天香楼。这才发生了刚才一系列的事情。只不过红娘子突然当街刺杀实属谁也没有料到地变故。常德坤原本想拉王锐去官府。妄图借助官府的力量去摸清对方底细的如意算盘不免落了空。

    当然。就算是王锐真地到了巡按衙门。常德坤也别妄想能摸到他的底来。

    因为王锐的身上带了一封姚福欣亲笔写的书信。信中自是不会明说其身份。只是含糊地说此人的身份特殊。请大同巡抚予以多多关照云云。

    姚福欣乃是内卫四巨头之一。官声和人缘也一向不错。大同巡抚尽管也是封疆大吏。品级不低。但如何敢得罪内卫的四巨头?所以常德坤的如意算盘无论怎样都非落空不可。

    现下眼见见官一事泡了汤。让手下显一次威风地机会都没了。已经早有准备的王锐不免有些猝不急防。呆楞了片刻后方才暗暗叹了口气。让刘毅回去休息。自己也带着护卫回到了住处。

    一回到宅院。王锐就立刻将孙传庭叫来。将今日天香楼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二人一起商讨一下常家究竟会做何反应。

    最后二人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从今日常德乾的反应来看。常家多半会同意贷款之事。道理很简单。因为贷款一事对常家来说并无任何损失。只要他们要求王锐用白银还贷和支付利息。那这就是一桩有赚无陪的买卖。

    至于纸币贷到王锐手里后会贬值。那是天灾**的事情。常家大可将责任推个干净。而且根据王锐和孙传庭的估计。常家很有可能会想法暗示他们尽快将贷款投资到位。以避免纸币贬值造成的重大损失。这样一来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若是常家拒绝了贷款地话。那就等于明着开罪了王锐。以王锐今日所表现出来的身份、来历。常家作为生性谨慎的买卖人。绝不会行如此不智之事。即便是想要拒绝。也得找个合理的借口才行。而王锐提的2000万大明银圆这个数目并不算特别巨大。正要断绝了对方的一切借口。无论怎样说。连整个市镇都能买下来的常家拿不出20万银子或者2000万大明银圆来。又怎能说得过去?

    除此之外。常家不但不会再打抵押物地主意。而且在贷款到位之前也不会开始令纸币贬值地行动。如此一来他们就又多争取到了一些宝贵的时间。可以更加周密地进行布置。

    待孙传庭告辞后。夜色已深。但是王锐却未立刻安寝。而是坐在床旁与聂灵儿说笑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错。他地确是在等人。等的正是红娘子。因为王锐估计以红美人的性格。她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肯定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不可。聂灵儿也知道了此事。一边说笑一边不停地打趣他。直撩拨得王锐火起。但却不能马上将她“就地正法”。

    果然。初更刚过。聂灵儿忽然柳眉一扬。嘻嘻一笑说道:“相公。你要等的美人终于来了!”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到院子里聂桐也沉声喝道:“是谁胆敢夜闯此地?若不报上名来。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只听红娘子的声音冷笑着响起道:“童公子好大的威风和架子。连睡觉都有人保护着。莫非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成?本姑娘要找你家公子。快让他出来说话!”

    聂桐一听是红娘子。立刻变得哑口无言。心说这美女看起来好象跟妹夫有些纠缠不清的样子。自己可不敢趟这浑水。还是装聋作哑的好。否则没准会死得很难看的!

    王锐这时走出屋来。一眼就看到了红娘子正俏生生地站在对面的围墙之上。杏目圆睁。脸上如挂了层严霜一样。

    他抱拳一礼。朝红娘子笑吟吟地说道:“夜寒露重。姑娘竟有雅兴这时造访。当真让在下受宠若惊!我已准备好了热茶。这就请姑娘下来共饮一杯叙话如何?”

    红娘子冷哼一声。如凌波仙子般轻飘飘地自墙上跃落下来。

    王锐微笑着将她让入大堂之内。命下人奉上香茶。这才笑着开口道:“姑娘可已经找到红家班的人吗?不知你深夜到此究竟有何要事?”

    红娘子一听王锐提起红家班。顿时想起了他对自己的大恩。脸色不禁稍微缓和下来。但仍冷哼了一声说道:“公子这是明知故问么?今天我眼看着就可以手刃那淫贼。你为何要救他一命?哼。我原以为公子乃是好人。可想不到你们终究都是富家公子。实际上是一丘之貉罢了!”

    王锐闻言忍不住小小暴汗了一下。心说这红美人可真够剽悍的。自己刚刚不久之前还曾救过她和她的红家班。怎么一转眼她就将这恩情忘到了脑后。一下就把自己划归到阶级敌人里去了?

    他当然不知道红娘子今日的举动乃是一个情窦初开女孩正常的反应了。自从常家镇相遇后。她的一缕情丝已不知不觉系在了王锐身上。这属于那种最纯的朦胧感情。而非爱得天昏地暗的热恋。

    因为自身坎坷命运和遭遇的缘故。红娘子对官家和富绅子弟可谓是十分厌恶。而且由于她和王锐之间身份上的巨大差距。使她隐隐产生出一种自卑感。根本没对那朦胧的感情抱有任何幻想。只是深埋在心底。连自己也不敢去正视。

    正是在这种心态下。适才当她看到王锐救了常德坤时。顿觉伤心和失望涌上心头。暗思二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人家是翩翩的浊世富家公子。而自己只是漂泊江湖的卖艺女罢了。

    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负数。那情窦初开的女孩其实也差不多。因此红娘子根本没仔细去想其中的原因。一下就将火撒到了王锐的头上。并且忍不住深夜来“兴师问罪”。

    王大官人虽说是穿越的逆天强人。但却对女孩儿家的心思研究不多。所以说一上来就被“剽悍”的红美人给搞懵了头……

第二百七十四章 老奸巨滑

    不过王锐虽然不了解女孩儿家的心思,但却很有一套对付美女的手段,否则又哪能娶了那许多绝色倾城的妻妾?

    他知道红娘子并无恶意,因此也没有生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当下故意苦笑一声说道:“唉,人常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话真是半点不假!我明明是在帮姑娘你的忙,想不到却被你骂了一顿。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不救你的好!”

    红娘子闻言俏脸忍不住一红,气势上登时弱了三分,但嘴上仍然强撑道:“巧言善辩!你明明是救了那淫贼,怎么却是帮我的忙了?”

    王锐淡淡一笑说道:“那常德坤乃是常家的二公子,而常家在大同府可说得上是有钱有势。今日姑娘若是当街杀之,不免立刻变成了杀人重犯。以姑娘的身手,自是不难纵意江湖,逃脱官府的追捕。但是红家班的那些人怎么办?难道姑娘忍心丢下他们不管么?常德坤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生死在下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想看到姑娘成为杀人重犯、红家班的那些人从此无依无靠,所以这才命人救了那厮一命。想不到红姑娘竟会因此误会,童某此番可真是枉做好人了!”

    他当时只想着常德坤这颗纵仪的棋子可绝不能死,哪有功夫想到这许多理由?这些话自然是刚才灵机一动现想现编的而已,不过却是天花乱坠、合情合理。

    红娘子的智商此时自然还是负数,因此话还没有听完。她的气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心中反倒变得甜蜜起来,暗思自己此番可真是大大错怪童公子了,原来他救那个淫贼竟是为她而着想!童公子说得一点不错,自己这一次地确是太孟浪了,只想着当街刺杀了那淫贼报酬雪耻,却全然没想到后果。若是自己真的变成了官府的通缉要犯,红家班的那些老少可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俏脸胀得通红,扭捏了半晌方才起身朝王锐抱拳一礼说道:“红姑忘恩负义错怪了公子。当真是惭愧之极。还请公子重重责罚!”

    她变脸之快固然令王锐暗暗好笑,最后一句话更是让王大官人心中一荡想到了歪处,心说我能怎么责罚你?难道能像对灵儿那样在床上让你唱征服?这红美人比起灵儿来还要更野了几分。若真能那样,倒真是男人巨大的成就!嘿嘿,自己要不要设法将她收入房中,让闯军就此没了一员大将,令李岩那小子没了老婆

    他一边YY着。一边哈哈一笑说道:“在下适才只是说笑而已,此事原也怪不得姑娘,若是换成了我。恐怕也是和姑娘一样!”

    红娘子闻言不禁露出又羞又喜的表情,顿了一顿忽然一咬牙说道:“公子说的不错。我不能当街刺杀那淫贼,以免为红家班惹来祸患。但此仇非报不可。我这就趁夜潜入常府,神不知鬼不觉地宰了那厮。又会有谁知道?”

    王锐吓了一跳,顿时将那点子YY抛到了九霄云外,急忙拦阻道:“此事万万不可!”

    红娘子微微一愣。随即又像雌豹一样怒道:“为什么?难道我偷着宰了那厮也不行么?哼。你刚刚说得好听。现在为何还要护着他?”

    王锐露出个气结地表情。恶狠狠地说道:“拜托姑娘动动脑筋可好?今日你当街刺杀常二公子未遂。不知已经有多少人看到。眼下你立刻去偷宰了他。谁会联想不到你身上?这与当街刺杀有何分别?那厮作恶多端。早晚必早报应。姑娘要报仇又何必急在一时?待风头过去以后。你再下手也不迟!”

    红娘子歪着头想了片刻。忽然扑哧一笑说道:“好吧。算你说得有理!不过我这江湖卖艺地丫头原本就笨得紧。又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大才子

    她忽怒忽笑。脸变得简直比川剧里地绝活还快。

    王锐只感到头痛不已。只好装成苦着脸说道:“红姑娘太谦了。你哪里是笨?分明是太狡猾。自己懒得想主意。让在下来代劳而已!只可惜我出了半天苦力。最后还没得到好。我看这才是天字第一号地大傻瓜呢!”

    此刻红娘子地怒气早已丢到了爪哇国。满心都充满了欢喜。当下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唇舌如剑。小女子甘拜下风!今日这么晚了还要打扰公子地休息。实在是抱歉之极。小女子这就告辞。公子地大恩大德必当来日再报!”

    说罢,她也不待王锐说话,起身抱拳一礼,随即径自转身出了大堂,纵身跃过围墙,一闪就不见了身影……

    王锐见她说怒就怒说笑就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确是“剽悍”至极,于是忍不住摇头暗笑,怔怔地出了会神,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聂灵儿见他回来,自是微带醋意地出言调笑。

    王锐的心里正憋着股邪火呢,哪里会个别她客气?当下嘿嘿坏笑着直扑过去,二话不说将聂灵儿按倒在床上。没过一会的功夫,征服与被征服地大战拉开了序幕,满室自然皆是昂然的春色不必细述……

    就在红娘子夜闯王锐的临时住处兴师问罪地同时,常府里也没闲着。常书欣在知道了常德坤大闹天香楼的前后经过后,不由得雷霆震怒,命令下人将这个逆子捆了起来,亲自用鞭子执行家法,将其狠狠抽了一顿。

    常德坤被抽得皮开肉绽,惨叫声惊动了整个常府,最后还是常夫人和常德乾连连求情,常书欣这才恨恨地罢了手,命人将常德坤锁进了书房,一个月之内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这个结果可是有点出乎了王锐地预料。如果他在的话非得替常德坤求情不可。常德坤这颗重要地棋子若是出不了常府,又怎么能发挥作用

    折腾了半夜之后,常书欣将常德乾叫入了内堂,详细询问今日之事。

    待常德乾将事情详细讲过一遍,常书欣沉吟了半晌,用手抚着下巴说道:“呵呵,京师来的神秘贵公子竟想投资煤矿?此事倒是有点意思!乾儿,你怎么看?”

    近年来,常书欣已经将家族地大部分生意交给了大儿子管理,自己则隐在了幕后主持大局。此番听常德乾说了贷款的事情后。以常书欣的老奸巨滑。虽然一时间还看不透其中的端倪,但却已经直觉地感到这里面定有文章。不过他想看一看常德乾有多大长进,所以对此事先不发表任何看法。听一听儿子的意见再说。

    常德乾自然清楚父亲是在考较自己,当下不敢轻忽,恭恭敬敬地说道:“爹爹,以孩儿所见,这桩生意可以做得!”

    常书欣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为什么?乾儿可否说说理由?”

    常德乾应了声是,不慌不忙地说道:“爹爹,那童公子的来历虽然有些神秘。但是谈吐、见识不凡,那三件宝物更是珍稀之极。所以其定是出身贵介无疑,绝不可能是二弟所说的什么骗子!最关键的是这桩生意对我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方面正可将剩余地大明银元出手,来换取对方地真金白银还贷与付息。另一方面也可趁机结交一下这个童公子,这对我们今后在京师的生意扩展亦会大大有利!这是孩儿的一点愚见,不知爹爹以为如何?”

    常书欣见儿子分析得丝丝入扣甚是透彻,心中不由得暗暗满意,但是却摇了摇头说道:“乾儿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却终究太嫩了一点,有些事情看上去处处合理,可这往往就是最大地不合理处,乾儿还是需谨记才是!”

    常德乾微微一愣,没太听懂父亲的话,于是急忙恭声说道:“孩儿愚鲁,还不太明白,可否请爹爹再详加训教?”

    常书欣微笑点头,用手捻着颌下的胡须说道:“就如乾儿所说,那童公子的身份乃是出身贵介无疑,这桩生意看上去对我们常家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此事最可疑的却有两点!其一是姓童地神秘来历;第二就是所赶的时机过于凑

    常德乾仍有些似懂非懂,微皱眉头说道:“爹爹为何如此说?孩儿仍是有些不太明白!”

    常书欣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常家在京师的生意虽然远远比不上大同府,但为父却也认识不少王公显贵,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姓童地!若是此人与汇通大有关系,那么此事恐怕是其中必有蹊跷!另外眼下正是我们大计的关键时刻,这姓童地不早不晚恰于此时出现,并且一下就要贷走2000万大明银元,难道不可疑吗?如果这两个疑点都成立,那么对方必有阴谋无疑!”

    常德乾闻言恍然大悟,对父亲忍不住发自内心地佩服,将手一拍说道:“不错,爹爹所言极是!孩儿怎么就没想到呢?既然这样,我明天一口回绝了那姓童的就是,让他纵有千般诡计也使不出来!”

    常书欣嘿嘿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乾儿想地太简单了,一来这还只是为父的推断,并无真凭实据。若万一有什么差错地话,我们常家不免无端树立了一个强敌!另外对方如果是真的有阴谋诡计,你就算拒绝了此事,其也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必然会另出奸计。因此你明天安排一下,还是让为父亲自会一会那姓童的,看看他葫芦里究竟想卖的是什么药!”

    说罢,他又让常德乾探过身来,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常德乾连连点头,恭声说道:“一切都由爹爹做主,孩儿自会安排妥所有的事情就

第二百七十五章 暗 战(上)

    第二天,王锐起得稍晚了一些。他刚刚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就收到了常德乾派人送来的一封信。

    王锐打开一看,只见常德乾在信上说他昨日已经将事情禀明了父亲,结果父亲对煤矿一事也颇感兴趣,今日准备特意到巡按衙门,找巡抚姜大人询问有关事宜,并想约童公子一起过来详谈,不知其意下如何。

    看罢书信,王锐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告诉来人回复常德乾,就说自己一准会到。

    带那人走后,他立刻将孙传庭叫来吩咐了一番,随即又命人去请了刘毅前来,和他一起带了几个随从一同前往巡按衙门。

    无论在什么时代,官衙的共同特点都是官派足、架子大。大同府的巡按衙门自然也不例外,只见高大的衙门牌楼下,两排卫兵个个腆胸叠肚昂着头,看人都好象用鼻孔一样,尽显骄横之气。

    刘毅上前笑着说明了来意,并将一块碎银子塞到那卫兵头儿手里。

    那头儿掂了掂银子,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让刘毅稍等片刻,他自进去向巡抚姜大人通禀。

    不多时的功夫,那卫兵头儿重新出来,客客气气地请刘毅进去。

    刘毅若是亮出内卫的牌子,自然不用这样费事。但他是内卫在大同府的“暗状”,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也只能采取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法

    眼见这办法果然好用。刘毅暗暗轻蔑地一笑,先朝王锐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没想到王锐刚刚迈步要往里走。那卫兵头儿却一把伸手拦住,眼睛一翻说道:“我家大人只吩咐了请刘先生进去。这位公子还请留步!巡按衙门重地,又岂能容人随便乱闯?”

    刘毅闻言不由得一愣。微微皱眉说道:“这位童公子可是巡抚大人和常老爷请来地客人。在下只是作陪而已难道姜大人没对军爷说吗?”

    那卫兵头儿大概是看在了银子地份上。对刘毅还算客气。脸上露出个笑容说道:“大人就是这么吩咐地。小人只是依令行事罢了。刘先生请进。您若有什么疑问。尽可向大人当面问清楚就是!”

    刘毅哪里能将王锐抛下自己先进去?他见巡抚姜联军似乎是在有意刁难。不由得气往上冲。心说你这厮可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地。竟连督公都敢为难。估计若是当真知道了督公地真正身份。恐怕你非得吓尿裤子不可!

    他一边想。一边强忍住怒气沉下脸说道:“烦劳军爷再去通禀一声。就说童公子到访。适才也许是大人没听清楚!”

    那卫兵头儿终于露出不耐烦地神色。将笑容一敛。不咸不淡地说道:“刘先生这是在怀疑小地假传大人命令了?大人说得清清楚楚。小人绝无听错之理。刘先生若想进去。这便请。否则就请回

    刘毅闻言大怒。冷哼一声就想发作。当着王锐地面。他怎能让内卫丢脸?

    王锐在一旁看得真切,心知这多半是常书欣的主意,想要试探或者说考验一下自己。堂堂京师来地贵介公子连巡按衙门的大门都进不来,那岂不是笑话?

    他心内不由得暗笑,心说自己连皇宫都几乎能随意出入,这天下间还有进不了的衙门么?

    因此眼见刘毅有些恼羞成怒,王锐及时地一抬手拦住他,朝那卫兵头儿淡淡一笑说道:“我们走可以,但请你将这封信交给姜联军,就说童某回京后自然会把今日之事告诉写这信的好朋友,请姜大人多多珍重吧!”

    说罢,他将姚福欣写的那封信掏出来递了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那卫兵头儿见王锐毫不客气地直呼巡抚大人的名字,而且说话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不禁有些被镇住,不由自主地接过了信,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他忍不住浑身微微一震,脸色骤变,当下二话不说,转身就向内跑去。

    因为那信封乃是内卫专用,上面清楚地印着内卫检校府地字样和标记。那卫兵头儿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哪里还敢再瞎拽?于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入内去将信呈递给巡抚姜联军。

    结果王锐他们还没走出100米,就见巡按衙署的大门洞开,一群人直涌了出来,一边追,一边齐声喊道:“童公子请留步!”

    王锐暗暗一笑停步转身,只见那群人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当中地一人身材矮胖,身穿三品补服。由于跑得比较急,他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哧了好一会方才调匀了呼吸,双手抱拳一礼赔笑说道:“童公子原来是姚大人地朋友,这可真是贵客!下官大同巡抚姜联军,刚才那个杀才听错了我的话,下官回去后定会重重责罚于他!呵呵,童公子为何不早拿出姚大人地信呢?那样的话就不会有此误会了!无论怎么说,此事千错万错都是下官地错,还望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才是!”

    这大同府的巡抚也算是一方督抚、手绾重权了,但比起作为内卫四巨头之一的姚福欣还要差得远。虽说二人的品级相差不大,可眼下内卫的威名还在当初的东厂和锦衣卫之上,连不可一世的魏九千岁都栽在其下,又怎是姜联军一个区区的地方官所能得罪的起?

    因此他一看了姚福欣的信,又听说童公子已经走了,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亲自领着人追出来。

    此时姜联军一面赔笑谢罪,一面在心里暗骂常书欣出的馊主意,非要故意为难对方一下,探探其虚实不可。现在可好,虚实的确是探出来了,可是自己却已经开罪了姚福欣亲笔书信介绍来的人。若是他因此而有所怪罪,自己恐怕是够喝一壶的!

    王锐只是以退为进而已,现下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为己甚,当下抱拳回礼微笑道:“姜大人太客气了,既然是场误会,那此事再也休提!”

    姜联军闻言大喜,连忙哈哈笑道:“童公子果然大人大量,实是令人钦佩!公子请吧,下官已经备好了上好的香茶,就当是赔罪!”

    王锐也哈哈笑道:“姜大人不必客气,既然如此,在下就叨扰了,请!”

    至此,这一小小的插曲就算是揭了过去,王锐和刘毅等人被姜联军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巡按衙门之中。

    在后院内,王锐终于见到了常书欣。只见这常家之主约有50许年纪,生得仪表堂堂,颌下的三绺长须更增其威严之气。看上去不似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倒颇有几分官样。

    刚才姜联军看信时常书欣也在场,所以他自是早已知道了“真相”。

    常书欣没想到对方竟然和姚福欣大有渊源,而且从那封信的口气来看,双方的关系似乎十分亲近。这令他吃惊之余不禁也有些释然,心说怪不得这姓童的如此大的架子,与内卫四巨头之一攀上了关系,亦的确算是大有来头了。

    除此之外,二人的甫一见面也让常书欣暗暗感到惊异。

    他做生意的时间已经超过了30年,可以说是与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阅人无数,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人的眼光奇准,一眼之下就能将对方的情形看出个大概。

    所以当姜联军为二人互做介绍之时,王锐的年纪之轻、从容不迫的气度和那份特殊的气质都让常书欣暗自惊异不已。以他“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绝非是等闲之辈,绝不只是和姚福欣关系密切那么简单。京师里除了那位传奇一样的威国公王锐之外,何时又出了这样一位青年才俊?

    不得不佩服常书欣的眼光老到,仅仅是一眼之下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王锐的名字。只不过可惜的是他虽然想到了威国公王锐,但是却没有将之与眼前的年轻人联系起来。

    原因很简单,一来是因为皇帝已发布了旨意,责令威国公王锐闭门思过,在未得到恩旨之前绝不能出府门半步!常书欣的想象力就算再丰富,又怎能想到九五至尊的皇帝也会撒谎?

    二来在常书欣的思想里,威国公王锐如今说得上是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绝不可能白龙鱼服,偷偷地跑到这大同府来。这既不符合其身份,又危险之极,完全是没有道理。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所以致使像常书欣这等老奸巨滑的人物也没能在第一时间里猜破王锐的身份,失去了应变的最佳时机。

    惊异归惊异,常书欣表面上自然是半点不露。而且作为邀请人,他立刻拱手为礼,满面春风地笑道:“老夫昨日就已经听乾儿说起了童公子的风采,今日一见方知果然不虚!公子能赏脸来,老夫实是高兴之极。适才有一点误会,还望公子莫怪!”

    王锐暗暗一笑也不点破,抱拳回礼微笑道:“常员外太客气了,在下在京师时就早已闻山西常家的大名。今日得见员外,也是童林三生有幸!在下今日来还是要有求于常员外呢,小小误会再也休提!”

    他二人口中说笑着客气至极,双目却是各自精光一闪而逝,有如在空中撞击出了一绺火花……

第二百七十六章 暗 战(中)

    姜联军能做到巡抚之位,自然也是个精明剔透、八面玲珑的主儿。他似乎嗅出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急忙笑着招呼众人落座,然后命下人奉上香茶,将那丝紧张的气氛化于无形。

    王锐品了口香茗,微笑着率先开口说道:“常员外今日将在下请到这里,恐怕是另有深意吧?但不知贷款一事您老究竟意下如何?”

    常书欣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呵呵笑着说道:“童公子莫急,老夫今日将你请来,为的自然就是贷款之事。不过对于公子所说的煤矿一事老夫也颇感兴趣,只是老夫对此事并不熟悉,所以想请教一下姜大人,并请公子来一起商议,公子该不会怪老夫孟浪了

    王锐早猜到了常书欣今日与自己见面肯定是想摸清虚实,而且刚才的“误会”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对此也早有准备。

    因此眼见对方一上来就单刀直入,王锐不慌不忙地微笑道:“常员外的思虑果然周详,这煤矿一事牵扯到大同府,在下也正想找姜大人请教呢,却不想被您老抢先了一步。呵呵,人常说姜还是老的辣,此话果是半点不假!”

    常书欣闻言哈哈笑道:“公子谬赞了,老夫愧不敢当!说来也是惭愧,老夫已经一把年纪了,听说有这样的大买卖,仍然忍不住动心,还望员外太谦了,若非如此,又哪里有今日常家赫赫的名声?我等后辈正该向您老多多学习,还望员外能不吝指教才好!”

    常书欣摇摇头笑道:“公子就莫往老夫脸上贴金了,昨日犬子险些命丧此刻之手,多亏了公子相救,这救命之恩老夫还未曾谢过呢!若是那犬子有公子一半才俊,老夫舍弃一半家财亦心甘情愿!”

    王锐微微一笑道:“急人救危原本就是我辈应为之事,更何况我与常员外还有大买卖要做。常二公子有难,在下岂有坐视不理之理?些许小事员外莫再放在心上!呵呵,我们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向姜大人请教,还望大人莫怪!”

    姜联军和常书欣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今早在听了常书欣的来意后,本来是想帮老朋友好好探探王锐的底的。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拿出了姚福欣的亲笔书信,这可令姜联军着实吃惊不小,心知这位童公子既然与内卫的四巨头扯上了关系。就绝非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

    因此他当即改变了主意,决定先看看王锐此来地真正目的再说。若是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并且方便的话,他倒非常乐意做个顺水人情给姚福欣。能够巴结到内卫的四巨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姜联现下听到王锐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姜联军连忙哈哈一笑说道:“童公子不必客气,你想知道些什么,请但说无妨就是。只要下官知道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锐微微一笑说道:“如此在下就先多谢姜大人了!不瞒大人说,我这次来大同府,就是对这里的煤矿颇感兴趣,不知大人能否详细告之一

    姜联军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此乃区区小事一桩而已!不过对于煤矿一事。本府盐铁司地主官最为熟悉。今早常员外说明来意时。我已经派人去叫了那铁案主官前来候命。请公子稍候。我这就去命人宣他过来!”

    明朝沿袭了前朝地惯例。将煤炭也归于了官府专卖。属于盐铁司地铁案主管。

    不多时地功夫。那盐铁司地铁案主官奉命前来。恭恭敬敬地朝姜联军见礼。

    姜联军将手一摆示意他免礼。然后笑着朝王锐介绍道:“这位就是本府盐铁司地铁案主官秦阳。对于煤矿一事。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秦大人。这位童公子乃是我地贵客。想要了解一下我大同府煤矿地情况。你尽可但说无妨!”

    那秦阳约有40岁左右年纪。身材瘦小。容貌平平无奇。但一双小眼睛却是贼亮。一礼说道:“不知公子想要知道些什么?”

    王锐抱拳还礼微笑道:“在下想知道眼下大同府究竟有多少煤窑?又准否民间投资开窑?有劳秦大人了!”

    秦阳用手捻着颌下的短须。略一沉吟说道:“好教公子得知,现下大同府共有1座煤窑。名义上虽然都属官府所有。但实际上其中有7座是归私人煤户!公子莫非是想在这里投资开窑吗?嘿嘿,看在公子是姜大人贵客的面子上。下官不妨实言相告,我劝公子还是不要浪费这个钱地好!”

    众人闻言忍不住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王锐双眉微扬,不急不噪地问道:“哦?这煤炭不是归盐铁司所管,属于朝廷专卖吗?为何又会有私人煤户?秦大人劝在下不要投资开窑,想必是有缘由,但不知能够细说究竟呢?”

    秦阳点点头说道:“公子莫急,下官自会与你一一分说明白!”

    他见不但是王锐,而且其余众人也都露出用心倾听的神色,不由得精神大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公子可能知道,自古以来,我们山西就是产煤最多之地。现下已有阳曲、太原、榆次、寿阳、清源、交城、静乐、霍州、吉州、临汾、洪洞、浮山、赵城、汾灵石、辽州、泽州、阳城、高平、平定等几十个产煤大县。尤其是以风峪沟的大成窑,明仙峪的石门窑、石条沟窑、和尚窑等闻名,当可称得上是九峪十八沟,窑坑如星斗!”

    王锐闻言不禁点了点头,他只知道山西的煤矿藏十分丰富,但对这个时代已经开发出多少并不太了解。此刻见秦阳说得头头是道,他暗暗惊讶的同时也十分高兴,心说自己的决定看来并没有错,投资煤矿绝对有极大的潜力!

    秦阳似乎受到了鼓舞,继续口沫纷飞地说道:“说来也惭愧,我们大同府虽说也出煤,可比起其余地方来就要差得远了。产量低、技术落后,可说是没得比呀!而且眼下朝廷的银子捉襟见肘,各地方自然也是一样。那点银子都花到了产煤大县,留给大同府地又有几个?因此无奈之下,只得将其中大部分的煤窑转卖给了私人煤户,否则人人都以为富得流油的盐铁司衙门也非得被其拖累垮不可!正因为如此,我才劝公子莫要在此地浪费钱投资开窑。你若想大发煤财的话,尽可到那些产煤大县去。这只是下官的一点忠告,至于如何选择,自然还要看公子自己了!”

    王锐听罢不由得暗暗长出了口气,险些就乐出声来,心说这位秦大人可真是守着宝藏全国最大煤矿储量,远非他所说的那些所谓产煤大县能比,只不过眼下你们还没有发掘出来罢了!若非本少爷乃是穿越的逆天强人,此番也非被你给误导了不可!

    他心中偷笑,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反倒是微微皱眉问道:“煤炭专卖可是朝廷定下的规矩,难道仅因为大同府的煤窑不景气,就能转卖给私人煤户么?秦大人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

    姜联军哈哈一笑接口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不光是我大同府的煤窑转卖给私人煤户,那些产煤大县地煤窑至少也有一半归私人煤户所有。而且各地俱是如此,并非独山西这样!”

    王锐双眉一轩问道:“哦?为何会这样?”

    秦阳微微一笑解释道:“公子难道不知这盐自古以来都是官府专营,但却从来也少不了有民间来介入,否则又何来盐商一说?这也可以称之为官商,乃是由官府特殊许可。呵呵,常员外岂不就是赫赫有名的盐商么?连盐尚且如此,就更别说起其余了。眼下这煤的需要越来越大,而朝廷地银子捉襟见肘,若是仅靠官窑,产量恐怕是远远不够。因此朝廷早就允许私窑的存在,只是售卖仍由官府来进行罢了!”

    王锐闻言暗暗叫了声惭愧,心说自己在政务上果然是块“短板”,这也是他当初为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一笑说道:“多谢二位大人解惑,在下总算是明白了!既然这样,那也就是说在下想要在大同府投资开窑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姜联军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笑道:“不错,公子若是有意,随时可以投资开窑。至于价钱方面,下官也可与公子再商量!但秦大人刚才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难道公子仍是一意想要在此开窑吗?”

    众人地目光一下都集中在王锐的身上,除了他地人以外,其余人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心想这位童公子看上去可是精明干练之人,怎地却如此糊涂?秦大人已经将话挑明,他为何还要一意孤行?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常书欣更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了王锐,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王锐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不错,在下已决定就在大同府开窑!”

第二百七十七章 暗 战(下)

    姜联军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露出任何惊异的神色。秦阳却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对王锐的执迷不悟有些难以理解。

    常书欣好象早就猜到了王锐会如此回答。因此他非但没有半点惊讶。反倒是露出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公子的决心的确令人佩服。但老夫却想问一问。这其中又有何道理?不知公子肯否细说究竟?”

    他的话也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众人亦无不暗暗在感到奇怪。不明白王锐为什么如此执着。非要在大同府开窑不可。因为秦阳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大同府的煤窑没有多大的油水可捞。他是盐铁司专门负责主管煤炭的主官。说的话又焉有不可信之理?

    王锐自是明白常书欣等人的心思。不过他总不能告诉众人。说自己乃是穿越而来。知道大同府实际上有着极其丰富的煤藏吧?但若是不说清楚的话。又怎能令常书欣信服。毫不怀疑的贷款给自己呢?

    于是他略一沉吟。面露为难之色说道:“不瞒常员外说。此事乃是家父决定。并且命我无论如何都要办成。在下只是奉家父之命行事而已。对其中的缘由并不太清楚。还请员外见谅才是!”

    常书欣扫了他一眼。只淡淡一笑说道:“哦?既然如此。那这桩生意老夫就与令尊了!公子既做不的主。又何必在此浪费老夫的时间?”

    王锐暗暗一笑。心中骂了声老狐狸果然狡猾!不过就算你奸诈似鬼。也休想能套的本少爷的虚实!现下你既然放出了如此狠话。那我就先故意退让一步。给你些甜头尝尝再说!

    于是他故做犹豫不决状。沉吟了半晌方才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常员外所言合情合理。我童家既想求的员外帮助。原该以诚相待才是!既然这样。在下就不妨实言相告。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除了姜大人与常员外。还请其余人等暂且回避。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其他人闻言当即知趣的告退下去。只留下了姜联军、常书欣、王锐以及聂桐和王谦五个人。

    姜联军和常书欣见他搞的如此神秘。当下不由的好奇心大起。互相对视一眼。露出用心倾听的神色。

    王锐四下里扫视了一圈。似乎仍有些不放心。直到确定再无外人之后。他才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姜大人与常员外想必知道威国公王锐吧?”

    姜、常二人闻言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眼中各自精光一闪。

    姜联军干笑一声说道:“威国公名震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公子因何明知故问?”姜大人莫急。且听在下细细道来!二位既知威国公之名。可曾知道他有一门奇术。唤做棋卦之术呢?”

    姜联军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下官早就有所耳闻。那威国公乃是仙谱传人。不但一身棋艺出神入化。而且精擅棋卦之术。占卜吉凶无有不准。端的是神奇无比!为了仙谱一事。当年威国公与过师还曾对弈了生死棋局。演绎出了千古的呕血名谱。此事亦是传遍天下。想必常员外也一样听说过!”

    常书欣点头说道:“姜大人说的不错。威国公乃是我朝传奇。他的事情传遍天下。老夫岂有不知之理?只不知这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王锐心中暗叫了声惭愧。当下淡淡一笑说道:“不瞒二位说。家父与姚福欣姚大人关系甚密。而姚大人乃是威国公的心腹。极的其信任。是以家父曾请姚大人央求威国公用棋卦之术卜过一课。根据卦象所说。家父益在大同府开窑。并且会大获成功。乃是大吉大利、大富大贵之兆!事情就是这样了。家父对国公爷的棋卦之术深信不疑。却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这已经不知道他是第几次借用仙谱和棋卦之术来耍“无赖”了。不过每一次都是无往而不利。

    眼下的情况也是一样。反正我们老童家是深信威国公的因此才决定来大同府投资开窑的。就这一个理由已经足矣。您二位若是有所怀疑。尽管去求证便是。如果敢直接置疑威国公的棋卦之术而拒绝相信的话。那更要佩服二人的胆量。需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好!有种!”

    果然。姜联军和常书欣听罢王锐的话忍不住面面相觑傻了眼。他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怎会那么轻易就被唬住?王锐所说的未免太玄。二人自然是有些半信半疑。不可能一下就相信。

    不过此事既然牵扯到了威国公的棋卦之术。他二人就算再不信。也没胆量公然说出口来。而且威国公本人早被传的玄之又玄。哪一桩事情不是传奇?还真就不敢说棋卦之术是没谱的事。当初对仙谱一事持怀疑态度的人有多少?可最后的结果如何?那些人如今都落的个什么下场?

    因此尽管是常书欣老奸巨滑。姜联军八面玲珑。此时面对王锐的“无赖”战术也没了脾气。既不敢说不相信。更不敢去稍有置疑。一时间被噎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的功夫。常书欣才暗暗长吐了口气。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事情竟是这样。也怪不的公子不愿意明言了!呵呵。令尊的魄力可嘉。实是让老夫佩服!”

    王锐自是一下就听出了他含讥讽之意。暗指他们父子二人过于孟浪。只凭一卦之象就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直是有如儿戏一般。

    他当然是故做不知。只是笑吟吟的说道:“家父行事一向是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这点令在下亦是钦服!威国公乃是我朝的传奇人物。想来绝无欺骗、戏耍我童家之理。在下亦深信听国公爷的话绝不会有错!但不知常员外认为怎样?肯否与童家携手开窑?若是你我两家联手。我敢断言将来大同府的煤窑必为天下之最。还望常员外别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才好!”

    常书欣闻言不禁沉吟起来。心说对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威国公王锐的确是传奇一般的人物。此番若非形势所迫。他们常家是绝不愿选择在大明银圆一事上与之为敌的。

    眼下他们似乎已经占据了主动。只等着合适的时机来做最后的发难了。但是汇通那边还没有动静。而且只要是威国公王锐的人在。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就言必胜。

    况且这一次即使他们在纸币大战中获的了最后的胜利。也不太可能一举就扳倒了威国公。最多只是令其锐气大挫。让汇通银行无疾而终。重振他们的票号生意罢了。

    但此番他们与威国公结下的梁子可是非同小可。待到其威的一天。会有怎么样的报复殊难预料。作为常家的一家之主。常书欣自是要权衡利弊。为长远来考虑打算。

    而现下童家与姚福欣的关系密切。可说是有一天大的靠山。如果那棋卦之术当真神奇的话。大同府的煤窑恐怕就会尽数落入其掌握之中。常家可就失去了一个进入煤业领域大大拓展的好机会。同时也失去了借童家的关系向威国公示好。修补双方关系的大好良机。

    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常书欣动心的话。这一点应该还排在可以进入煤业再令常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上。其实若非是常家早已经绑在了代王的“战车”上。这一次他是宁可让出票号的生意。也绝不愿去树威国公这种强敌的。

    正当常书欣忍不住有些动心之时。他忽然又转念一想。对方有这么硬的靠山。会否始终与自己精诚合作呢?别这时候用着自己时说的好听。待将来煤窑成了气候时再将自己一脚踢开。虽然俗话说强龙不压的头蛇。但对方若是有内卫做靠山。自己这个的头蛇也是难有办法。

    答应合作固然是诱人之极。拒绝也有拒绝的道理。常书欣真是感到陷入了两难选择的境的。

    他今日本来是想亲自出马试探王锐的底的。可是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有摸清对方的虚实。反倒是有些更加困惑了。这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不禁令其暗暗感到凛然。心中对这个年轻人愈加不敢小视。

    内心交战了良久后。常书欣求稳的想法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心说既然连自己都探不清对方的底细。那还是别去贸然趟这浑水的好。莫如只是答应对方的贷款。既不的罪人。又能稳稳的赚上一笔。

    而且那大明银圆贷到对方的手里只是个烫手的山芋而已。只要自己愿意。就能让他吃不进去还烫的一嘴泡。这样一来主动权仍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这里。常书欣终于展颜一笑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老夫的确是很想与你们童家合作。工谋煤业大举!只不过威国公所卜的乃是童家。若是常家加入进来。怕是会影响了国公爷的卦象。此等罪过常某可是万万担待不起。因此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不过请公子放心。贷款一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便是!”

    王锐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贷款。而非是常书欣的所谓合作。之所以与对方唇枪舌剑的大斗了一番。最后又使出了“无赖”战术。都是想令对手既不敢的罪自己。不的不贷款。又摸不清自己的虚实。不敢贸然来趟浑水。经过这一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平凡的世界(上)

    姜联军见状也在一旁暗暗长舒了口气,他一直在担心双方会谈崩,那样的话自己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多年的老友兼利益的伙伴,另一边则来头颇大,与内卫四巨头之一的姚福欣关系密切,你让他得罪哪个?

    因此眼见双方最后虽然没能合作成,但却顺利地谈妥了贷款之事,他心头悬着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王锐也抱拳一礼微笑说道:“还是常员外想得周到,在下就替家父多谢了!”

    常书欣将手一摆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贤侄莫要放在心上!另外这笔贷款的利息减半,就当作是我还贤侄对犬子救命之恩的一点谢意!只不过这贷款和利息将来需用白银支付,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他为了拉进双方之间的关系,熟络地将称呼改成了贤侄,而且借着表示谢意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提出了需用白银支付还贷和利息的要求,当真称得上老练之极,令王锐都忍不住暗中钦佩不已。

    王锐当然不会点破了,只是笑吟吟地说道:“如此小侄就多谢伯父了,伯父的要求自也不成问题!”

    若论起忽悠的本事来,王锐认为连老魏比自己都略逊了一筹,因此他毫不犹豫也跟着顺水推舟改了称呼,并且答应了用白银支付还贷和利息的要求,令常书欣忍不住心花怒放,两眼都笑成了一条缝一样。

    姜联军不失时机地接口笑道:“常兄、童公子,你二人终能顺利谈成这桩生意,实是可喜可贺!尤其是童公子不弃我大同府,坚持要在此开窑,实令下官荣幸之致!适才秦大人已经说过,眼下我大同府还剩下6座官窑。公子看上了哪个就尽管开口。价钱方面好商量,请公子放心便是!”

    王锐闻言心中暗喜,没想到今天会这般顺利,不但达到了贷款的目的,而且还顺手解决了煤矿问题。他本来以为要想插手到朝廷专营的买卖中会十分麻烦,结果未想到事情竟会如此简单,这可真称得上是意外之喜。

    于是他也朝着姜联军抱拳施礼微笑说道:“如此就多谢姜大人了。大人的恩情在下定会铭记心间不忘!”

    至此。今日的见面可说是皆大欢喜,完满之极。

    其余众人也被重新叫了进来。不过他们未被告之原委。只是告诉了其最后地结果。

    众人自然也都跟着高兴之极。只有秦阳似乎仍对此事耿耿于怀。不断用诧异地眼光打量着王锐。不明白这位童公子为何如此不知好歹。将自己地一番好意相劝当作了驴肝肺。

    王锐当然清楚他地想法。却只是轻摇折扇微笑不语。心说此人倒是有点意思。如果机会合适。可以考虑将此地煤矿之事委以重任。日后他自会明白今日自己所作所为地用意。

    姜联军当下依照自己适才所说地那样将秦阳叫了过来。命他将6座官窑地情况向王锐详细地介绍一遍。以供其挑选。

    秦阳地心里虽然对王锐地狗咬吕洞宾微有不快。但却不敢违背姜联军之命。于是将他所知道地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王锐对煤窑地情形可说是一无所知。所以听了秦阳地介绍后仍是一头雾水。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光是这么听恐怕还不够。在下还想亲自去各个窑上看一看。不知姜大人肯否准许?”

    姜联军连忙笑道:“公子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就让下官与秦大人陪着公子去各个窑上看一看吧!”

    王锐抱拳一礼微笑道:“如此就有劳二位大人了,在下实是感激不尽!”

    常书欣在一旁见状插口笑道:“贤侄去窑上查看,老夫就先告退了。贷款的相关文书我会命人全部准备好,明日就在号上恭候贤侄驾临!”

    王锐点头微笑道:“多谢伯父,请恕小侄不远送了!”

    大同以西30里,乃是一处极富盛名的景观所在。

    云冈石窟——我国最大的石窟之一,与敦煌莫高窟、洛阳龙门石窟和麦积山石窟并称为中国四大石窟艺术宝库。它就位于大同以西30里的武周山南麓,依山而凿,东西绵延约一公里,气势恢弘,内容丰富,代表了公元5至6世纪时中国杰出的佛教石窟艺术,是中国佛教艺术第一个巅峰时期的经典杰作。

    不过王锐今天并不是来观赏云冈石窟地,而是要到离石窟仅仅数里之遥的姜家湾村去,那里有一座现下对大同府来说最大的煤窑。

    一路之上,王锐不时向秦阳请教着古代煤窑和采煤地情况,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

    山西的采煤可追溯到商周时代,北宋后开始逐渐兴盛和达到了高峰,从沿煤层露头挖掘逐渐发展为井下开采。

    到了现在,井下运输除人背、肩挑之外,开始使用驴骡,生产规模逐渐扩大,有的煤窑达数百人,年产量达数千吨。

    由于开采规模扩大,开采技术也有了较大进步,劳动组织亦日趋成熟。井下已有“总路”、“支路”、“掌子面”之分;工人有搂炭、刨槽、背炭等工种;经营管理方面则有“山主”、“窑主”、“货房先生”、“把总”、“人伙柜”。“人伙柜”下设“卖店掌柜”、“管账先生”、“看炭先生”、“跑窑先生”。“把总”掌管井下安全和采煤技术。

    当时采掘不分,以掘代采。采掘方向和井下采掘部署均由称为“把总”地有经验的矿工指挥。

    依据地层走向,晋北多为45度左右地梯井;而中、西、东南部则多为较深的竖井,用辘轳提升。若是煤层太深,辘轳一次提升深度有限,则凿成井筒上下段互相错开地“错眼窑”,以利多级提升。

    采掘时,普遍采用“创根凿壕”的手工作业方法。采掘面称“膛”、“茬口”、“窝”、“掌子面”等,采煤称“攻煤”、“凿煤”、“砍炭”。

    视开采规模不同,晋中和吕梁地掌子面窄得只容下一人工作,俗称“一人一窝”;晋北以房柱法,晋中、晋南以残柱法采煤为主。矿井通风有单眼井及双眼井的自然通风,河曲、乡宁、阳城一带煤窑也有用风车、风柜向窑内人工风的。矿井排水则使用牛皮包提水的原始方法。、

    王锐一面听秦阳滔滔不绝地说着,一面用心记忆。待得到了姜家湾煤窑时,他已是塞了一脑子的名词、术语,估计短时间内还可以冒充一下内行而不被人看穿破绽。

    巡抚大人和顶头上司竟然同时驾临,令这个小小的官窑立刻乱了阵脚。窑主刘七,也就是这个煤窑的总管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迎了出来,满脸谀笑地将他们请到了自己的房中。

    这刘七生得獐头鼠目,面目猥琐,一副市井混混的模样。王锐一见之下就不禁暗暗皱起了眉头,心知此人多半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恐怕是有什么关系才能坐上这个窑主的位子的。

    秦阳将刘七叫了过来,指着王锐对他说道:“这位童公子今后就是姜家湾煤窑的主人了,你还不赶快过去拜见,并将情况介绍一下?”

    王锐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心说我什么时候说就要这个姜家湾煤窑了?不是说好了要先看看6座煤窑,然后再确定要哪几个的吗?

    不过心中虽然诧异,可他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

    那刘七也是微微一怔,但随即立刻就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深深作揖,满脸谀笑说道:“小人刘七拜见童公子,今后还请公子多多照拂才是!不知公子想要知道些什么,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必定是如实相告,绝不敢有所欺瞒!”

    王锐点了点头,当下顺口问道:“这姜家湾煤窑总共有多少人?每年出煤能有多少?”

    刘七毫不犹豫地立刻答道:“回公子的话,眼下窑上共有六、七十人。但说来惭愧,每年出煤就仅只在万斤上下而已!”

    王锐闻言忍不住微微皱眉,心说这个窑的产量的确很低,也怪不得秦阳对大同府的煤窑如此没信心了。

    只听秦阳在一旁忽然插口说道:“童公子,这个窑的产量虽然低,但却全部是上等的煤,乃是巡按衙门的专用

    王锐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在给自己解释为什么刚才一上来就替他决定了要这姜家湾煤窑,当下暗暗一笑,心说如果这个窑出产的当真全部是上等煤的话,倒也的确值得买下来。这位秦阳秦大人快人快语,也确是个直性子之人。

    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朝刘七问道:“不知这个窑的把总是哪个,你可否将其找来问话?”

    刘七先是一愣,随即痛快地点头应道:“公子请稍等候,小人这就去将他找来!”

    说着,他朝王锐、姜联军和秦阳团团一揖,迅速转身出屋。直过了好半晌的功夫,才领着一个人重新进得房来。

    此人身材魁梧,面目粗豪,身上、脸上尽是煤黑,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一进来就扫视了众人一圈,脸上微微露出敌意的神色……

第二百七十九章 平凡的世界(下)

    混在明朝第二百七十九章平凡的世界(下)

    刘七朝王锐等人哈腰笑道:“这是肖韦。窑上的把总。井下的事情都由他负责。各位爷有什么要问的。就请尽管问他便是!”

    说罢。他又转向肖韦将脸色一沉叱道:“这三位爷乃是巡抚大人。秦大人和童公子。你为何还不拜见?真是好没规矩!”

    那肖韦似乎对刘七颇为不满。闻言怒视了他一眼。这才上前两步躬身一礼。瓮声瓮气地说道:“小人肖韦参见各位爷!小人是个粗人。失礼之处还望三位爷莫怪!”

    他嘴里说着见礼。但脸上的神色半分也没有缓和。显然是连巡抚大人也没太放在心自然不会和他计较。王锐更是丝毫没有架子。将手一摆笑吟吟地说道:“肖把总不必多礼。我等来得唐突。希望没有耽误你们干活才好!”

    肖韦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公子爷说得一点没错。井下一刻也离不开我。眼下您将小人叫来。那些兄弟们可是十分危险呢!各位爷有什么话就快问。小人还要尽快回到井下去。否则出了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联军见他说话如此无礼。忍不住心下大怒。但眼见王锐还没开口。他也不便就此发作。可脸色已变得铁青。

    刘七在一旁看得分明。当着肖韦夹头夹脸就是狠狠一鞭。口中骂道:“混帐东西。是谁让你和公子爷如此说话的?公子爷现下已是山主。莫说来叫你回话了。就算那些泥腿子都死光了又能怎地?”

    肖韦的脸上顿时肿起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双拳紧握怒视着刘七。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看架势好象要将其撕碎一样。

    刘七地脸上一刹那间露出了畏缩的神情。但随即又面露狰狞之色。唰地又是一鞭。恶狠狠地说道:“怎么。想造反了么?别忘了爷是谁。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肖韦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的怒火渐渐消去。双拳也慢慢松开。终于朝王锐深深躬身说道:“小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公子爷大人大量。莫和小人一般计较!”

    王锐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已肯定刘七绝非是什么善良之辈。而这肖韦看上去憨直、卤莽。倒是一副典型受欺压的劳苦大众形象。

    他的好奇心忍不住被勾了起来。心说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煤窑似乎也挺复杂。今天我非将其搞清楚不可!

    一边想着。他一边朝肖韦一摆手说道:“罢了。肖把总心悬手下兄弟的安危。这也是义字当先。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现在反正已经快到了吃午饭地时间。你干脆去将井下的等到吃完了饭后。我再问你也不迟!”

    肖韦没想到王锐竟这般和善。没有半点贵公子的架子。不由得微微愣在了那里。

    刘七见状忍不住又破口骂道:“混帐东西。公子爷如此仁义。你还不赶快谢恩。在那里木桩般杵着作甚?”

    肖韦略一犹豫。再次朝王锐深深一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刘七朝王锐谀笑道:“这些乡下粗人没有规矩。还望公子爷莫放在心上。回头小人定会严加管束!”

    王锐没有理他。转过身来朝着姜联军和秦阳微笑道:“烦劳二位大人陪了在下这么久。童林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我决定就在这里好好看一看。二位大人公务繁忙。就请先回吧。待晚些时候再让童林略置薄酒以表谢意!”

    姜联军玲珑剔透。立刻明白了王锐是想独自了解些情况。不愿意旁人知晓。于是哈哈一笑说道:“童公子太客气了。公子肯在这里开窑。那是瞧得起我们大同府。下官出些力气原也是份所应当之事。眼下公子既然想好好了解一下此处的情况。那下官就不打扰了。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和要求。请尽管派人到衙门吩咐就

    王锐知道这位巡抚大人对自己如此客气。自然是看在了暗好笑。心说想不到自己手下的招牌竟然也这么好使。看来自己若要作威作福的话根本用不着打出威国公的名号。只需扯起手下的大旗即可。那样败坏地还不是自己的名声!

    他一边坏坏地想着。一边拱手为礼笑道:“多谢巡抚大人。请恕在下不远送了!”

    姜联军哈哈一笑。也抱拳还礼。然后拉起兀自一头雾水地秦阳告辞而去。

    待他二人走后。王锐又将王谦叫过来。俯耳低声吩咐了几句。王谦连连点头。随即施礼出门而去。也不知奉了什么命令。

    刘七见巡抚大人都对王锐如此客气。心知这位公子爷必定是大有来头。当下更是着意巴结、奉承。

    王锐对这种小人嘴脸自是不放在心上。他一面随口应付着刘七。一面命他领着自己在窑上四处看看。

    当看到厨房时。王锐的眉头忍不住紧皱了起来。

    这所谓的厨房不过是在一个破院子里随意搭上简陋的顶棚。然后支起几口大灶罢了。

    刚一进院子。王锐差点就被浓重的馊味给顶了出来。就算他所到过的最脏、最差的茅厕。味道似乎也比这里要强胜三分!

    只见饭恰巧刚刚做好。几箩筐黑乎乎地东西摆在那里。窝头不像窝头。馒头不像馒头。也不知是用什么做成。冒的气。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酸馊味。

    没有任何菜肴。只是在灶上的几口大锅里有刚做好的汤。清水一样不见半点油腥。如点缀一般漂浮着些烂菜叶。

    王锐虽然已有预感。但仍没想到窑上的伙食竟然差到这种地步。简直犹如猪食一般。他不由得怒气暗生。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只是淡淡地开口道:“怎么。窑上的人吃的就是这个么?”

    刘七见王锐的脸色似有不善。连忙赔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眼下窑上不景气。盐铁司拨得那点银子连维持井下的正常运转都不够。现在仍未断顿就已经是不错了。还哪里讲究得了那许多?等爷将这窑买下后拨足银子。小地自然会给兄弟们好好改善改善!”

    王锐心中暗暗冷笑一声。他刚想开口。却忽见人潮涌动。原来是肖韦领着一群人进到了院子之中。

    他抬头一看。忍不住再次浑身微微一震。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就见肖韦领地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些人明显还是未成年的孩子。身材单薄得像纸一样。仿佛连一阵风都能给刮走。真想不出就他们这样地身体。吃的比猪食还差的东西。是如何能负担起井下那沉重的体力劳动的。

    王锐猛地想起了自己前世时看过的那本《平凡的世主角也是历经了苦难的生活。最后一样是成为了一名煤矿工人。继续在这平凡的世界里面不屈地抗争着命运。

    他自从穿越后就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更是权倾天下。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再有过普通人的生活?因此看到这群可怜的矿工。王锐像上一次山东赈灾时一样。一下又被拉入了平凡的世界里。深切地感受到了穷苦百姓所遭受的苦难。不禁被震撼得呆楞在那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肖韦和那些矿工在院子外面就已经听到了刘七的话。脸上忍不住都露出忿忿之色。齐齐怒视着他。可是却没有人敢

    王锐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却也并未当众戳穿刘七的谎言。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但不知刘窑主你吃的是否也是这个?”

    刘七闻言顿时一愣。半晌的功夫方才面露尴尬之色赔笑道:“公子爷说笑了。小人吃的自然不是这个。但那是小人自掏腰包。可并没敢动窑上的半分银子!”

    他这话说得太假了。王锐是何许人也。又岂会被他所骗?肖韦在一旁也轻轻冷哼了一声。但却好象慑于刘七的淫威。终究是没敢开口说什么。

    王锐点了点头。笑吟吟地朝刘七说道:“有劳刘窑主破费了。不过这么做恐怕是有些今往后。窑上的人吃什么。你也就吃什么。否则的话这窑主之位就换成别人也罢!”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却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得刘七的身体微微打了个哆嗦。

    刘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锐还未真正成为煤窑的主人呢。就已公然替那帮泥腿子说话。令自己下不了台。自己低声下气地逢迎了半天。结果却都白费了功夫!这位公子哥忒有些不知好歹了。难道自己是好惹的吗?

    他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刚刚想给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爷点厉害看看。却又猛地想起了巡抚大人对王锐那客气、恭敬的神情。

    在没摸清这小子的来头之前。老子还是暂且忍耐一时

    刘七这么想着。于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公子爷既然这么说了。一切就凭爷的吩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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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吃人的嘴短

    肖韦和一干矿工也没想到王锐竟然会替自己说话,亦是不由得齐齐一愣,用惊奇的目光盯住了他,脸上全都是狐疑的神色,显然不明白这位公子爷为何要这么做。

    王锐在一旁将刘七的神情变化全都看在了眼里,自是猜到了他心里的变化,不禁暗暗冷笑不止,心说就凭你这厮也想翻**风浪来吗?我正想看看你这恶棍有何来头,如果的确是罪大恶极的话,那不妨顺手将你的靠山也一并全灭掉!

    眼见刘七最终选择了隐忍,王锐心里说了声算你明智,于是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向肖韦等人大声说道:“各位,在下姓童名林,今后就是这煤窑的新主人了!诸位只要肯尽心出力,童某定然不会亏待了大家!今日是我与众位第一次见面,正有一个见面礼要送给大家!”

    他的话音刚落,就好象在滚油里倒入了冷水一样,顿时变得沸腾起来。那些矿工们议论纷纷,既惊讶于煤窑换了个如此年轻的主人,更惊诧这位公子爷竟然要送自己什么见面礼,这可是众人从来都没听说过的。

    肖韦却没有加入议论,跨前一步冷冷说道:“多谢公子爷的好意了,我们不要什么见面礼,只要能吃顿饱饭已经足矣!”

    王锐并未答话,而是淡淡一笑,转向身旁的刘大疤吩咐道:“来人,去把那些猪食都给我倒掉!”

    刘大疤答应一声,招呼几名亲随上前,一起将那几箩筐“食物”都抬了出去。

    那些矿工见状议论得更厉害了,这些东西虽然有如猪食一样,但总能果腹,比什么吃的都没有要强。现在这位公子爷竟让人全部倒了,难道要他们饿着肚子再下井吗?

    肖韦既没有拦阻。也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一切。

    刘七也一言不发,心中发出阵阵冷笑,想要看看王锐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王锐摆手命众人安静下来,面带微笑说道:“那些东西岂是人能吃的?所以我才命人倒掉。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下井的,大家且放宽心便是!请大家稍待片刻,能吃的东西很快就会来!”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心说原来这位公子爷是要给我们另外做饭。怪不得会将那些饭给倒了。看来公子爷给我们准备地饭肯定要比那些饭好得多了。否则也不必白费一番力气。

    一想到这里。众人无不食指大动。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常言道民以食为天。谁不希望吃好?吃饱?此乃所有人地天性。

    王锐笑着命众人坐下休息。自己也坐在了刘大疤从屋内搬出来地一把椅子上。那些人看到这位年轻地公子爷十分和善。心里地紧张与拘束感稍去。也都跟着席地坐了下来。只有肖韦仍像铁塔般站立在那里。真不知道吃着那猪食一样地东西。他是如何长成这样地体格和有如此精力地。

    刘七看着这帮泥腿子就打从心里感到一阵腻味。只觉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他看了王锐一眼。强打起精神走上前去。勉强堆起一脸笑容说道:“公子爷请到我房中用饭如何?小人略备了薄酒为公子爷接风。还请爷赏脸才是!”

    王锐一摆手微笑道:“多谢刘窑主地一番好意了。我在这里还有事情。刘窑主请自便就是!”

    刘七心里暗骂了一声,就坡下驴笑道:“既然如此。那小人就不打扰公子爷了。爷请自便,小人告退!”

    说着。他躬身一揖,转身径自而去。

    王锐看着他地背影。嘴角浮起一丝淡淡地笑意。自己既然来了,这个恶棍在姜家湾煤窑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但愿老天保佑他能明智一些,莫要自寻死路才好……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仍然是全无动静。那些人眼见王锐并无半点做饭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奇怪,心说这位公子爷在等什么?难道饭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这些人都是经过了大体力的劳动,已是差不多饿得前胸贴后背。现下迟迟不见饭的影子,自是忍不住有些骚动起来。

    王锐也有些着急,但是这里距离大同府有30里的路程,王谦不可能那么快就赶回来。他又不算神仙,可凭空变不出吃喝来,眼下也惟有耐心等待躁动,但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而且唯肖韦马首是瞻。因此看到肖韦笃定得很,众人也逐渐安静下来。

    又过了约有半柱香地功夫,外面终于传来了人声嘈杂的动静。王锐暗暗长舒了口气,心说王谦这小子可是赶回来了。

    那些矿工听到动静,全都忍不住站起身来向外张望。

    只见两辆马车停在了院外,王谦正指挥着一群伙计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很快,几个大箩筐被抬了进来,放到了院子中央。王锐微笑着命人揭去了筐上盖的布帘,院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之声。

    这一次王谦去办地事情可不像上一回审问纪百鸣时一样,箩筐装的可不算各种毒虫,而是一个个又松又软,仍在冒着腾腾热气的雪白大馒头!

    这些矿工已经有不知多久没有吃到过这种白馒头了,此时猛然一见之下,自是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呼,只差口水没当场横流了一地!

    头一阵惊呼之声还未落,紧接着第二拨惊呼声又起,因为就在这时,又有两口大锅被抬了进来,每口锅里都盛满了香喷喷的青菜、粉条加肥肉片子地炖菜,香气登时弥散了整个院子,将原有的酸馊味都给压了下去。

    众人早都忘记了荤腥是什么滋味,此刻看到那满锅散发着香气地肥肉片子,眼睛都快蓝了,自是再度爆发出一阵惊

    王锐见饭菜已然齐全,众人又早已是一副饿狼的模样,当下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这就是我送给大家地见面礼!就像肖把总所说的那样,让大家吃上一顿饱饭!大家不必客气,这就自己动手吧!”

    众人爆发出一阵震天价地欢呼,等王锐的话音刚落,已是一拥而上,就好象是饿死鬼投胎一样,人人一手抓了两个大馒头,盛了一大海碗炖菜,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

    王锐见状并没有责怪这些人的无礼和不懂规矩,反倒是暗暗长叹了口气,心说若是易地而处,恐怕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这可能怨不得任何一个人,而是这个时代和社会的悲哀!

    肖韦并没有加入哄抢的人群,而仍然是紧盯着王锐,只不过此时他脸上的敌意已经是大减,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好奇之色。直到这时他才肯定了王锐的确与其以往见过的任何贵介公子都截然不同,这不禁令他的好奇心大起,想要知道这位年轻的公子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个矿工走过来,将两个馒头和一大海碗炖菜恭敬地递到肖韦手里。他顺手接过,犹豫了片刻,终于抵受不住香气的诱惑,也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刘大疤也走到王锐身边,手里拿着好不容易才抢来的两个馒头和一碗菜,同样恭敬地递了过去。

    王锐微微一笑接了过来,也不讲究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就在院子里与众人一起吃起来,只不过他的吃相要文明得多了,最起码不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没多长时间的功夫,所有的饭菜已被一扫而空,锅里连半点菜汤都没剩下。

    肖韦看了吃得心满意足的矿工们一眼,忽然大声说道:“兄弟们,开工的时间到了。我们吃了公子爷赏赐的饱饭,自然应当玩命出力,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轰然应诺,一个个显得精神抖擞,与刚刚见面时的萎靡不振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王锐见状暗暗感叹了一声,心说还是穷苦的百姓最容易满足,只是这么一顿饱饭,就已经足以让他们卖命了。

    他也微微笑着开口说道:“只要大家肯尽心出力,我保证每天都让大家吃上白面馒头,隔几天就能吃上一顿肥肉!”

    众人闻言立时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心想这一次可真是赶上好主子了。天天有白面馒头吃,还经常能吃上一顿肥肉,那是做梦也想不到的美事。就凭这个,也值得玩命卖力!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求是由低到高排列,只有满足了低层次的需求,才能够有更高一层的要求。

    眼下这些矿工们的需求是最基本的温饱问题,因此王锐既不需要讲什么大道理,也用不着用金钱去刺激,只是能让他们吃饱、吃好,就已经有了足够的激励。

    他前世时好歹也是个基层干部,学过些现代管理学的基本知识,此时拿过来牛刀小试,自是轻而易举地就大获成功。

    眼见肖韦领着精神面貌已焕然一新的矿工们就要下井去开工,王锐立刻将他叫住。现在饱饭已经吃过,人心也已收买了,他自然该到了找这位肖把总了解情况的时候。

    肖韦也猜到了王锐的用意,常言道吃人的嘴短,他当然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当下示意矿工们先下井,自己则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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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黑 金

    混在明朝第二百八十一章黑金

    王锐早命刘大疤找了间空房。此时他将肖韦请进了屋里。然后令一众亲随全部守在屋外。只留下了聂桐一人。

    肖韦此时已没有了初时的敌意和桀骜不训的神情。竟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起来。扎煞着手脚。好象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王锐心知他必是有难言之隐。眼下犹豫着该不该说。所以才会有如此的表现。

    他微微一笑。用和缓的语气说道:“肖把总请坐。在下以前还从未接触过煤窑。因此这才想找肖把总好好请教请教。你若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地方。请尽管明言就是。我也绝不会逼你!”

    肖韦深吸了一口气。紧盯着王锐问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先问公子爷一个问题?”

    王锐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肖把总请讲!”

    肖韦露出极认真的神情。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公子爷既然从未接触过煤窑。又为何突然要买下这姜家湾煤窑?而且对我和弟兄们这些下人这么好呢?”

    王锐已经猜到了他必有此问。当下不慌不忙笑吟吟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来自于京城。奉了家父之命要在大同府开窑。如此非是为了别的。而是家父深信大同府的煤窑大有可为。我们童家定会因此而更加富贵!至于今日之举。肖把总亦不必觉得有什么。你们很快就会为我童家煤窑出力。若是不能吃饱、吃好。又如何能负担起井下繁重之活?又怎肯尽心卖力?我们童家一向厚待下人。只要肯为主尽心卖力者。童家定不会亏待于他!”

    他知道像肖韦的这种直性情人。毫不拐弯抹角地实话实说反倒能起到最佳的效果。因此他并不像对付常书欣那样。句句话里都虚虚实实。让对方琢磨不透。而是毫不避讳。将话说得清楚明白。

    果然。肖韦听罢之后只感到王锐说得坦诚、实在。看不出半分作伪之处。心中对他的信任和好感自是又增了几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又开口问道:“公子爷。不知令尊大人因何认为我们大同府地煤窑大有可为。这可是听何人所说

    王锐听到他这么问。心中不禁一动。于是摇了摇头微笑道:“非也。没有任何人告诉家父。此乃是家父自己所判断!至于其中地原因。家父并未详说。在下自然也不敢追问。不过他老人家眼光奇准。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走过眼。所以我坚信这一次也绝不会有错!”

    肖韦闻言呆楞了片刻。忽然将大拇指一竖喟然叹道:“令尊大人真了不起。当真可以称得上是神人。老肖拜服!”故做诧异的神情说道:“哦?肖把总为何如此说?”

    肖韦猛地一跺脚。将心一横说道:“公子爷待我如此坦诚。又这样厚待兄弟们。真可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主子。老肖就将这条命卖给你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顾忌什么。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公子爷吧!”

    王锐闻言大喜。连忙面露微笑说道:“肖把总千万别这么说。我并不要你卖命。你只要尽心出力。童某必定不会亏待了你和手下那些弟兄!你不必着急。有什么话不妨慢慢说!”

    肖韦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不瞒公子爷说。这大同府的煤矿的确像令尊大人说地那样大有可为。所以老肖才说童老爷竟是神人一样!”

    王锐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道:“哦?我听秦大人说大同府的煤矿比起那些产煤大县来可要差得远了。因此官窑才会这般不景气。肖把总为何会这样说?”

    肖韦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那些官老爷既不懂采煤。也从来不下井。又知道些什么?实话告诉公子爷吧。秦大人所说的那些都是老肖糊弄他地。实际上我们大同府的煤藏很有可能排得上山西之最。现在的那些产煤大县与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知道大同府的煤藏情况。但此刻听了肖韦的话仍是忍不住大吃一惊。不禁诧异地问道:“哦?肖把总说得可是真的?既是如此。你为何要欺瞒秦大人呢?”

    肖韦闻言忍不住面露忿忿之色。冷笑着说道:“公子爷今日可看到了窑上兄弟地境遇了吗?若非盐铁司衙门与刘七他们勾结一处大肆侵吞了窑上地银子。肆意欺榨窑上的兄弟。我们又怎会落得如此遭遇?实不相瞒。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在井下发现了新地大煤层。又在左近暗暗探察了一番。这才确定了此处有一极大的煤藏。而且整个大同府也必然属于同一矿脉!此事若是报将上去。只是便宜了盐铁司衙门与刘七他们一干恶人而已。而且恐怕还会有更多地兄弟被强迫到窑上受到欺榨。我又为什么要做白白便宜了那帮狗贼和连累兄弟之事?眼下公子爷要接手这煤窑。老肖这才如实相告。也算是报答公子爷的一番恩情吧!”

    王锐听了他这番所说。这才恍然大悟。大喜之下不禁起身抱拳一礼说道:“在下也只是对窑上地兄弟有一餐一饭之恩而已。就能得肖把总如此相报。当真是惭愧之至!肖大哥请放心。小弟定会遵守诺言。厚待窑上的众兄弟。让姜家湾煤窑变成大同府、乃至整个山西最大的煤窑!”

    肖韦慌得连忙起身还礼说了!肖韦虽然痴长年岁。但却不敢当得公子爷如此称呼。爷若是愿意。就叫我老肖吧!尽管只是一餐一饭之恩。但老肖已凭此识得了公子爷的为人。这才决意与兄弟们一起誓死以报!爷请管放心。我就算是豁出了这条性命。也必定会助爷达成了这番心愿!”

    王锐见终于赢得了他的心和信任。心下忍不住高兴之极。他自己对煤窑是不折不扣的外行。有了肖韦这样的人鼎力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大事可期。

    他点头微笑。摆手示意肖韦重新坐下来。随即开口问道:“那个刘七有何来头?我看老肖好象对他颇有忌惮。不知可否详说一番?”

    肖韦闻言脸上又露出忿忿的神情。冷哼了一声说道:“公子爷有所不知。这刘七虽是个流氓无赖。却也颇有些来头。他是黑金会的人。专门靠着压榨各个煤窑上的苦兄弟们为生。这黑金会的势力极大。与巡按衙门和盐铁司都很有关系。连附近几个产煤大县也是由他们所把持。我和窑上的兄弟大多是姜家湾村的本地户。现在村里能跑的人几乎都跑光了。大多数跑到了附近县上的煤窑。那里的境况虽然也一样不堪。可总比此处要好上一些。我和兄弟们都是拖家带口的。跑也不能跑。所以这才留了下来。刘七和黑金就以我们家人的性命相威胁。我们可以豁出了一条命不要。但总不能丢下家人不管。因此也只有忍耐这班狗贼的欺榨。爷要小心黑金会和刘七。他们可不算轻易能招惹得起的!”

    王锐听罢忍不住哑然失笑。心说我还以为那刘七有多大来头呢?原来不过是一个江湖帮会中的小混混而已。一般说来每个行业都会有江湖帮会的势力插手在内。内卫也正是通过控制着这些江湖势力。来达到在各个行业都手眼通天的目的。

    这个黑金会显然就是插手煤业一行了。想必亦是在内卫的控制范围之内。黑金会这名字倒是取得不错。煤炭的确可称得上是黑色的金子。只不过它若想与自己斗。那可就差得太远了。

    江湖上南雷北聂两大势力。聂家眼下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雷家已被灭掉。在北方还能有哪个江湖势力敢与内卫叫板?

    摸清了对手底细的王锐更加轻松起来。心说回头再找刘毅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这个黑金会不算作恶多端。而且严密置于内卫的控制之下的话。那就不妨放其一马。令内卫严加管束。莫要在各煤窑再兴风作浪。否则就将之一举除去。以免影响到他在大通府的煤业大计。

    想到这里。他朝肖韦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听你这一会那个黑金会!而且刘七既然是黑金会的人。那也是不能再继续当这个窑主了。我准备让老肖你来接替他的位子。不知你愿否为我们童家担当起此重任呢?”

    肖韦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公子爷万万不可!肖某虽然愿意为公子担当重任万死不辞。但是那黑金会却招惹不得。否则他们恐怕必会对公子爷不利!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爷还是暂且忍耐为好!”

    王锐哈哈一笑说道:“无妨。老肖尽管放心就是!”

    肖韦也是个聪明人。早就从巡抚大人和秦阳亲自前来与刘七恭敬的态度中。猜到了王锐亦肯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此刻他看到王锐信心十足。不由得稍稍放下了心。但仍对其能否不怕黑金会感到有些半信半疑。在他看来。王锐再怎么有来头也只是个富家公子罢了。又怎么能与江湖势力和官府勾结起来的力量斗?不过王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王锐见他答应了担当窑主一职。心中暗自高兴。他刚想再开口时。却忽然听到外面又传来了纷乱嘈杂的声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百八十二章 烫手的山芋(上)

    王锐刚刚皱起了眉头,就听见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王谦推门而入,笑嘻嘻地说道:“爷快出来看看吧,有一帮不知死活的家伙来了!”

    说罢,他害怕王锐责怪自己唐突,又立刻飞快地蹿了出去。

    王锐闻言倒是被搞得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帮不知死活的家伙是谁。

    他也不费神去想,当下立刻跟了出来。待到院子里一看之下方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哑然失笑,心说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才他还和肖韦在说黑金会呢,眼下黑金会的人就已经来了!

    只见院子外面围了数十个黑衣人,各自凶神恶煞般地手拿刀枪棍棒,乱哄哄地喊着要童公子出来。

    刘大疤率领着一干亲兵护卫扮成的亲随,如一堵墙般守住了门口,个个虎着脸一言不发,但是却绝不放对方进来。

    那些黑衣人大概也得到了上头的命令,并没有立刻强闯,而只是围住了院子,逼迫正主出来相见。

    王锐的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刘七正躲在人群之后,一脸的幸灾乐祸之色。由此自然能够轻易推知,这些黑衣人不是黑金会的人又会是谁?

    他猜的一点没错,这些黑衣人正是黑金会的人,而且恰恰是刘七所找来的。吃了一顿。刘七自然全都看在了眼里。他也不是傻子,自是从王锐对自己地态度以及所有的举动看出了他要绕过自己。直接将煤窑和那些矿工掌握在手中地意图。

    这让刘七感到又惊又怒,心说哪里有这等便宜的事情?你虽然与巡抚大人关系非同一般,但我们黑金会也不是好惹的。我好歹要让你知道在大同府的地界上要想开窑,指望着官府和那些泥腿子是行不通的,还得要拜黑金会这尊菩萨才行!

    想到这里。他立即派了心腹赶到大同城内,将这里地情况简要跟会主汇报了一遍,请求会里即刻派人来支援。主要是想吓一吓这个年轻的贵公子,让他知道厉害也就罢

    那黑金会地会主也没太将这当回事。还以为这像以往只是件普通地小事而已。于是就派了内堂地一名首领率了几十个人立刻赶了过去……

    那些黑衣人看到王锐出来。不由得鼓噪得更加厉害。这时候只见为首地一人忽然将手一扬。其余黑衣人立刻安静下来。那人身穿地黑衣袖口与衣边都镶绣着三道金边。想来应该是会中地首脑人物。

    王锐暗暗一笑。大步走上前去。口中朗声说道:“尔等究竟是何人?我与尔等并不相识。尔等来找童某又有何事?”黑衣人身材瘦削。满脸地阴鸷之色。他嘿嘿阴笑几声开口说道:“我等远来是客。童公子就这样将我们堵在院外。这岂是待客之道?”

    王锐听他竟然文绉绉地掉书包。心中不由暗暗好笑。心说这个时代地黑社会就已经开始注重提高素质了么?看来这黑金会也不能太过小视了。

    他哈哈一笑说道:“远来未必都是客。阁下岂不闻前门驱狼。后门拒虎?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进来说话也罢!”

    说着。他将手一摆。刘大疤和等人立刻向两旁闪开。将那黑衣人和手下全部放进了院子来。不过刘七却由于心虚而没有跟进来。而是躲到了门外。

    王锐坐在了聂桐搬出来的椅子上,淡淡一笑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找童某有何事?现在总该可以说了吧?”

    那黑衣人依旧是阴笑几声,这才面带倨傲的神色开口说道:“在下乃是黑金会地殷奇志,奉了我们会主之命,来有话说与童公子听!”

    王锐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黑金会是什么?童某可从未听说过!我与你们的会主素不相识,他又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这可真是奇怪了!”

    殷奇志闻言脸色顿时一沉,阴恻恻地开口说道:“童公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得要拜一拜我们黑金会的这座庙!”

    王锐当初勇闯白沙荡的时候都毫无惧色,眼下又哪里会将他这个江湖帮会地小角色放在心上?

    听到他竟然语含威胁,王锐哈哈一笑说道:“我总算明白了,你们黑金会原来就是靠敲诈、勒索、收保护费过活的江湖帮会!不知童某可说得对否?说吧,你们会主又想从我这里勒索多少?”

    殷奇志只感到眼睛一阵阵发蓝,险些直接晕了过去。他倚仗着黑金会地名头,一向是作威作福、欺负人欺负惯了,哪一个不是一听到黑金会三个字就吓破了胆?或者忍气吞声,或者苦苦哀求!可是眼前这个书呆子倒好,竟敢直斥他们为搞敲诈、勒索、收保护费的黑社会,这种人以前还真没见过!

    他原本听刘七说起这位童公子似乎与巡抚大人地关系非同一般,心里还颇有些顾忌,本打算先试探一下虚实,能唬住对方就算是幸运,万一唬不住的话再另想办法。

    可是王锐轻描淡写地一句话直接让殷奇志暴走了,立时将什么巡抚大人的关系忘到了九霄云外。这也是黑金会平日里骄横惯了,在各个煤窑都横行无忌,从来都没遇到过什么麻烦,连官府也与之沆瀣一气,对其所作所为睁只闭只眼,因此养成了黑金会的人任意所为,做事不顾后果的习这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番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惹上了王锐,也就此给自己敲响了丧钟!

    只见殷奇志嘿嘿狞笑了几声,上前两步朝王锐恶狠狠地说道:“你是哪来的兔相公?竟如此不知死活!既然敬酒不吃,非吃罚酒,那爷就成全了你!看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如此俊俏,打扮起来恐怕比娘儿还要美上几分。啧啧,那就让爷先享用几天,然后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伺候那些大爷,到时候看你还嘴不嘴硬!来人,给我将那些人的腿也全部打折,看看还有谁敢和我们黑金会作对!”

    说着,他纵身跃前,一伸手亲自向王锐的胸前抓来。那些黑衣人也当即各举刀枪棍棒,朝着刘大疤等人扑去。

    王锐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动也不动,脸色已沉了下来。他的相貌英俊,最恨别人骂自己是兔相公了。眼下殷奇志犯了大忌,已是触动了王锐的真怒。

    就在殷奇志的手眼看着只差两寸的距离即可以抓到王锐的前襟之时,聂桐的手后发先至,闪电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殷奇志微微吃了一惊,急忙用力一挣,却不料自己的手臂如同在对方的手里生了根一样,竟然是纹丝不动。

    王锐的脸上如罩严霜,声音也像万年寒冰般冷冷开口说巴如同吃了大粪一样臭,今后还是不要再开口说话的好,以免熏坏了他人!另外他想要打折你们的腿,难道你们不会加倍奉还,看看黑金会的好汉们究竟有多了不起么?”

    聂桐听到殷奇志刚才如此恶毒地骂自己的妹夫,心中早已是勃然大怒。此刻听到王锐有令,哪里还会手下留情?

    他狞笑一声,手上已运上了内劲用力一握。只听到殷奇志的手臂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脆响,其腕骨已经被聂桐捏得粉碎。他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险些直接就痛晕过去。

    聂桐自然不会这么便宜他,紧接着右手如闪电般伸出,一正一反狠狠掴在殷奇志的脸上。

    这两掌也是蓄满了内劲,登时将殷奇志满嘴的牙齿一颗不漏地尽数震碎,和着一口鲜血全部喷将出来。这一下殷奇志总算立刻当场晕了过去,整个脸已然肿胀得有如猪头一般。

    不过这个倒霉家伙的厄运还仍然没完,他才刚刚晕过去,就又立刻痛醒了过来。因为聂桐下面同时间无声无息地踢出了两脚,将殷奇志的两个膝盖骨踢得粉碎,撕心的剧痛又让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聂桐这边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殷奇志,王谦和刘大疤他们自然也没有闲着。

    王锐这一次身边的亲卫无卫中最顶尖的高手,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非同小可,又岂是黑金会的那些喽罗们所能敌?

    结果是那些黑衣人狂呼乱叫着扑上去,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全部被放倒在地,每个人都被打折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躺在地上翻滚惨叫着,如同鬼哭狼嚎一样。

    王锐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而是转向门口高声说道:“刘窑主进来吧,你还要躲到何时?”

    少顷之后,刘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他向内看了一眼,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然后露出尴尬的笑容,逡巡了半晌方才将牙一咬,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没有想到殷奇志和他的手下竟然如此不济事,或者说王锐的人居然那么厉害。

    眼看着院里黑金会人的惨状,刘七忍不住心惊肉跳,但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惟有硬着头皮蹭到王锐的身前,满脸堆笑说道:“爷真是好眼力,一下就看到了小人!不知爷叫小人来有何吩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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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明朝介绍:
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学中文毕业的研究生穿越到明末一个年轻秀才的身上。哈哈,不怕,人能混则无敌!
一样的穿越,不一样的故事。一样的yy,不一样的精彩!混在明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混在明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混在明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