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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月流光     魔禁之万物冻结txt下载     魔禁之万物冻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10章 大连寺铃鹿

    在阴阳厅和超灾对策室都在为善后而匆忙奔走的时候,白井月独自一人来到了大连寺家,和站在大连寺家门口的仓桥源司打着招呼。

    “我说,遗产继承这种事情,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吗?需要你这个厅长亲自来处理?”

    仓桥源司神色严肃,认真地回答白井月:“正常情况下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处理,但这些可是大连寺至道的遗物,他这个人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他那些遗物中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继承人只是一个孩子,我们需要严格把控,没收那些危险品。”

    想起之前搜查到的那些玩意,仓桥源司目光中带着些许迟疑,他和这么一个疯狂的人合作,是不是做错了?他是真没想到,大连寺至道居然用自己的两个孩子做实验!虎毒不食子,然而大连寺至道的大儿子竟是被他当作小白鼠一般实验到死!

    而稍微小一点的女儿虽然还活着,且由于实验获得了不低的咒术天赋,但其精神上受到了很大冲击,就算成为了实力强大的阴阳师,也多半是和镜伶路一样的问题儿童。

    看着不远处怯生生站立的金发女孩,仓桥源司一阵头疼,这孩子的抚养问题也是个麻烦,想到那个一死百了的混蛋,仓桥源司真的是有些后悔了。

    “遇到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仓桥源司顿时警惕起来,虽然有些后悔,但他和大连寺至道合作已成定局,如此一来白井月和他之间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敌人。根据仓桥源司的了解,白井月不可能无事献殷勤,一定是有所图谋,作为白井月的敌人,此刻应该尽量制止白井月的行为才对,可是仓桥源司怎么也想不出白井月想要得到什么。

    “你想要干什么?”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这么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废掉而已,如果相信我的话,把她交给我如何?保证过一会儿给你一个精神正常的孩子。”

    白井月的目标是这个女孩?仓桥源司想也不想就打算拒绝,可是眼角的余光看到女孩泛着泪光的眼眸后,仓桥源司迟疑了。

    他也是有孩子的人,恰好也是个女儿,他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人,但是看到女孩蓄着泪水的双眼,他就想起当初仓桥京子和白井月一起离开的那一幕,顿时心头一软。

    “真是有点不像我了好吧,白井前辈,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只是不知道你要怎么用【一会儿】让她精神恢复正常。”

    “这个就是秘密了。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铃鹿,大连寺铃鹿。”

    片刻后,白井月带着大连寺铃鹿来到偏僻无人的角落,看着双手纠缠在一起胆怯不已,眼泪随时可能会落下的大连寺铃鹿,白井月轻笑了数声:“别装了,眼泪骗不了我,不如说,正是眼泪暴露了你。你因为实验而害怕所有外人,这可以理解,但大连寺至道的死绝对不会让你流泪,反而会让你开心才对吧?”

    白井月话音刚落,大连寺铃鹿口中便传来一声冷哼。

    重新抬起头的大连寺铃鹿没有一点懦怯,眼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多年来自于父亲大连寺至道的各种残忍实验,让大连寺铃鹿绝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只有她的哥哥才可能让她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然而她的哥哥已经死了!死在了那残忍的实验之中!

    “看你这样子,是不能好好交流了。那么直接点吧,我可以让你再度见到你哥哥哦。”

    “你这个混蛋!”

    大连寺铃鹿怒视着白井月,对白井月侮辱她亡故的哥哥表示愤怒,但是白井月一点也不在意,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

    “知道泰山府君祭吗?”

    大连寺铃鹿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挣扎着对白井月说不可能,那是假的,但是目光中不知何时升起一抹希冀。

    大连寺至道在家里做的实验可不只是改变她的天赋,还有其他的各种实验,其中也包括了泰山府君祭,虽然她不知道泰山府君祭是否有效,但是能让大连寺至道如此痴迷甚至放缓对她的实验,想必是有几分可信度吧?

    “你打算帮我进行泰山府君祭?代价是什么?”

    大连寺铃鹿没有被冲昏头脑,她可不相信白井月会无条件地帮助她,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白井月竟是摇了摇头。

    “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代价的,况且我也不打算帮你进行泰山府君祭,大连寺至道手中的泰山府君祭是假的,用那种假货进行泰山府君祭,根本不可能复活你哥哥,反而会如同前几日的灾难那样,唤来不知道什么来历的恶鬼。”

    “那你”

    “我打算用更为快捷的方法。”

    “啊?”

    一个清脆的响指,幽紫的圆形门扉在白井月的背后打开,深邃的门扉中央是深不见底的漩涡,白井月也不管大连寺铃鹿是否相信,回身就走入门扉之中,只是丢下一句让大连寺铃鹿心动不已的话语:“想要再见到你哥哥就跟上来。”

    跟吗?

    大连寺铃鹿不相信白井月,第一次见面就帮她去见已死之人,还说不需要任何代价,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

    但哪怕只是一丝希望,只要能再看到哥哥她就不会放弃,无论付出任何代价!眼看着那紫色的门扉越来越小,转眼就要消失,大连寺铃鹿不再犹豫,直接窜入了门扉之中。

    冷!

    这是大连寺铃鹿进入门扉后的第一感受,透彻心扉的寒意让大连寺铃鹿整个人都不好了,才十二岁的她,免疫力本来就差,瘦弱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抵挡这种寒意,然而下一刻,大连寺铃鹿就顾不上冷了,而是感到毛骨悚然!

    无数没有意识的灵魂在眼前排成队列,朝着远方走去,而在视线的尽头,一条宽阔的河流阻挡了所有的灵魂,唯有乘坐河上的木舟,才能渡过河流,遥望对岸,数不尽的彼岸花铺成一片红色的远野。

    “这里是?”

    大连寺铃鹿脑海中有了一个猜想,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然而白井月直接是打碎了大连寺铃鹿的侥幸:“如你所见,三途河前。现在排队的人这么多,你哥哥应该还没有渡河,你和你哥哥之间是血亲,有灵魂的感应,自己去找吧,我去见个熟人。”

    随后白井月就消失不见。

    大连寺铃鹿现在脑海中满是疑问,她是怎么来的?白井月是怎么做到的?白井月的熟人是谁?等等等等但是很快,这些问题就被她抛在脑后,现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她的哥哥!

    至于这些问题,还是见鬼去吧,谁爱答谁答。

第2011章 复活的禁忌(二合一)

    虽然排队的人很多,但是三途河畔依旧如同以往那般寂静,唯有三途河的浪涛声不断回响,幽暗的天空下,被死气逐渐浸染的亡魂逐渐丧失生命的活力,很快就和其他亡魂一样,如木偶一般无神地朝着三途河走去,等待着渡河,等待着审判。

    大连寺铃鹿在众多亡魂中穿梭,循着心中的感觉去寻找自己哥哥的踪迹,白井月则是独自一人来到三途河边,沿着三途河朝着幽冥深处走去,最终竟是来到一处无人的区域。

    不对,还是有一个人的,在河岸的边缘有一座破败的木舟,木舟之中有一位少女正静谧地沉睡着。

    如婴粟花般鲜红的头发凌乱地散开,铺在黑灰色的木板上,侧着的脸颊泛着些许红润,长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是做着什么美梦,蓝色为主体的长裙包裹着半蜷缩的娇躯,白色的衬裙搭在裙子上,橘边黑底的束腰让本就因为姿势而凸显的上围更加圆润,引人注目。

    小野冢小町,很久以前就成为摆渡死神的少女。

    白井月站在河边,手朝着小野冢小町的脸颊伸去,眼看着就要触碰到小野冢小町的刹那,小野冢小町骤然睁开了双眼!

    红色的眼瞳不复以往的随意,而是充满了杀意!小野冢小町身上骤然凝聚出一簇黑雾,白井月不想和小野冢小町打,所以在这些黑雾靠近前便后退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只见那黑雾在小野冢小町周围形成一个圆球,将小野冢小町围得密不透风,白井月并没有破除黑雾的想法,而是就这么看着。他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些黑雾的本体,不过是一些凝聚的死亡之气而已,对别人来说是很恐怖的夺命之物,但对白井月来说不算什么,但问题的重点不是力量的强弱,而是力量的类别。

    这黑雾本质上并不是所谓的防护,而是一种警报,也可以算作一种权能,独属于地府的权能。

    当死神遇到袭击时,一团死气就会从死神所在的位置出现,在死神体表形成一个保护圈,因为也有白井月这种误会,所以黑雾出现与否并不会引起地府重视,但黑雾遭到攻击,就会证明这不是一个误会,而是一起针对地府的行动,届时,整个地府的意志都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候要面对的就不是一个死神了,而是整个地府!

    白井月只是来见老熟人的人,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他就那么站着,等着黑雾自行消散。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白井月想象中那样发展,黑色的雾气明明还没有到持续时间,竟是突然炸裂,浓郁的死亡之气化为洪流朝着四周扩散,与此同时,一柄镰刀从黑雾中出现,直接朝着白井月的面门砸来!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无形的半透明屏障出现在白井月面前,这和白井月之前对付恶鬼时施展的斥完全不同,斥不过是将灵力凝聚成护盾,而断空则是对空间的阻断!

    巨大的镰刀在半透明屏障上划过,发出刺耳的金属磨砺声,一道划痕出现在屏障之上,然而也就仅仅如此了,死神之镰的力量,不足以穿透白井月的这道防御。

    攻击被阻挡让攻击之人感到很惊讶,如铃般的轻咦声在黑雾中回荡,黑色的雾气再度涌动,白井月知道这是小野冢小町准备施展新的手段,但白井月不准备继续下去了,直接开口道:“小町,是我。”

    从白井月侧面逼近的镰刀骤然停滞,雾气散去,现出身形的小野冢小町揉了揉眼睛,看向白井月。

    “原来是你啊,白井大人。我还以为是游荡到此的恶灵呢。”

    “有意识的恶灵应该都在白玉楼那边吧,怎么会跑到三途河边?找死吗?话说,也难怪你会认错,这地方这么冷清”

    说到这里,白井月话音骤停,看着依旧冷清的四周,白井月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地府明明那么繁忙,应该每一个摆渡的死神都忙得船不靠岸才对,小野冢小町应该也是如此,她负责的地方为何一个亡魂都看不到?

    “难道你又翘班了?”

    “哪有只是这里很长时间都没有恶灵来。”

    “哦?”

    白井月的怀疑依旧没有消除,四季映姬可能会让小野冢小町放个几天假,但绝不会让小野冢小町放长假,怎么可能会把小野冢小町放到这么一处荒凉的区域?

    “小町,映姬给你安排的摆渡区域是?”

    “是幻想乡。幻想乡内的亡魂都由我来进行摆渡。”

    “这样啊”

    对四季映姬的决定,白井月并不感到奇怪,幻想乡和外界已经用大结界隔开了,亡魂之间也因为生前的常识诧异而造成了一定的区别,四季映姬将二者分开渡河算是很不错的决定,而人数相对较少的幻想乡亡魂交给喜欢偷懒的小野冢小町来,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这里不是幻想乡啊。”

    “唉?”

    “幻想乡内的亡魂死亡后,自然是前往幻想乡内部的三途河,你在这外界的三途河晃悠我估计映姬已经在幻想乡内找你找疯了吧?”

    这里荒凉至极,一个亡魂都没有,但依旧是外界,是幻想乡外界所属的三途河区域,换句话说,小野冢小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负责的摆渡区域。

    “我就奇怪为什么你会在这么荒凉的区域,还以为你是犯了什么大错被映姬发配到这里呢,哦,不对,现在的话你确实是犯了大错。也不知道现在幻想乡那边已经积攒多少亡魂。虽然映姬将两界亡魂分开引渡也没几年,但这几年积攒下来”

    小野冢小町头上已经冷汗直冒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犯下这种错误。

    尤其是她根本不明白自己怎么到外界来了。

    “之前我还在幻想乡内啊,怎么就到外面来了?”

    “三途河贯穿幻想乡内外,也算是一条出入幻想乡的手段,只是除了有幽冥神权的人不可能做到而已,你身为死神,当然是没问题。我估计你是记错坐标了吧?”

    “怎么可能呢?”

    小野冢小町把四季映姬交给她的摆渡坐标拿出来,仔细一看,然后整个人僵住了。

    白井月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在拿到坐标后,喝酒了?”

    小野冢小町目光在四周游曳,有些不敢去看白井月,白井月无奈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赶紧回幻想乡吧,赶紧把那些滞留的亡魂送走,映姬或许会因为你的认错态度良好放过你大概”

    白井月最后那两个字让小野冢小町差点都哭出来,想起四季映姬那不痛不痒但让人生不如死的【训斥】,小野冢小町赶紧和白井月告别,驾驶着小船顺着三途河离去。

    看到小野冢小町消失在视线中,白井月轻轻耸了耸肩,小野冢小町和四季映姬这么多年下来了,也算是朋友了,应该不会被惩罚,不过在他看来,相对于四季映姬的训斥,小野冢小町应该更喜欢被惩罚。

    至少惩罚只是身体上的打击,而四季映姬的训斥,绝对是精神上的折磨。

    看了一下时间,确认大连寺铃鹿还有一会儿才会被死气浸染成死人后,白井月慢悠悠地往来的地方走去,然后在快要到三途河边上的位置找到了大连寺铃鹿,还有她的哥哥。

    “这是你哥哥?”

    “嗯!他就是我的哥哥!”

    拽着金发男孩的手臂,大连寺铃鹿神情激动,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真的见到自己的哥哥,原本她是打算成为阴阳师,去窃取泰山府君祭的资料后用泰山府君祭去复活她哥哥的,结果竟是直接被白井月带到三途河畔,找到了她哥哥的亡魂!

    之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在找到哥哥之后大连寺铃鹿好好思考了一下白井月如此轻易带她来到冥界的意义,然后心中诞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泰山府君祭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但或许还有更好的方法呢?

    “白井大人,您能复活我哥哥吗?”

    “复活你哥?”

    “是的!只要您能复活我哥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自记事起,大连寺铃鹿的脑海中就全是痛苦的实验,只有她的哥哥大连寺利矢温柔地照顾她,可以说,大连寺利矢是她曾经心中唯一的一盏明灯!

    为了让这盏曾经熄灭的灯再度亮起,大连寺铃鹿愿意做任何事情!

    然而白井月果断拒绝了大连寺铃鹿。

    “不可能的。复活,是地府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大连寺铃鹿眼神中满是不甘,她没有怀疑白井月是否在骗她,她已经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一切,如果做得到,白井月没有理由不做。

    “那么就只有泰山府君祭了吗?”

    “好好听人说话啊,复活是地府绝对不允许的事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大连寺铃鹿看着白井月的瞳孔,双目渐渐失神,泰山府君祭是她最后的希望,然而此刻却被白井月完全否定!希望破灭,这让大连寺铃鹿有些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土御门家不是”

    “土御门家只是正常的祭典而已,可不是复活人,而上一位想要涉及复活与转生的人,是成功转生了,但也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代价?如果只是代价的话”

    白井月摆了摆手打断了大连寺铃鹿的话语。

    “不要说什么一命换一命,你以为冥界的规则是这么容易就破坏的吗?土御门夜光进行泰山府君祭闹出了多大的后遗症,你不会不知道吧?至今,日本的灵力紊乱还没有结束呢。”

    大连寺铃鹿愣在了那里,她从来没有想过,复活一个人的代价竟然这么大,自从灵灾发生后,日本死了多少人?这些人可以说都间接死在了土御门夜光手中,成为了白井月口中的代价。她能承受这么大的代价吗?

    “况且,这个方法还是有缺点的,泰山府君祭可是与冥界之主交易,你觉得冥界之主是这么良善的人吗?所有用泰山府君祭交换来的东西都会沾染一些冥府的气息,你的实力要达到土御门夜光那种程度,那也就算了,但若是”

    白井月没有继续说下去,恐吓的话这种程度已经够了,大连寺铃鹿已经完全放弃了泰山府君祭,她可不认为自己能达到土御门夜光的程度,也不想尝试白井月口中沾染冥界气息的后果。

    断绝了大连寺铃鹿的所有希望后,白井月趁着大连寺铃鹿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再度开口,赋予其新的希望:“我无法让你的哥哥复活,但让你的哥哥恢复自己的意识还是可以的,只是不能离开冥界,到时候你要和你哥哥见面只能想办法穿过幽冥之门,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将他制作成你的式神,这样的话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只是这样的话,他的阴阳师天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脸上刚刚升起欣喜之色,想让白井月帮她把哥哥制作成意识清醒的式神待在身边的大连寺铃鹿整个人骤然僵住。

    她的哥哥是否愿意舍弃未来,将自己化为几乎毫无战斗力的式神?就算她哥哥愿意,她难道可以心安理得地罔顾自己哥哥的未来?

    别说什么她哥哥已经死了。在她眼中,能够打开冥界之门的白井月一定是一位强大的阴阳师,他既然说成为式神会让大连寺利矢的阴阳师天赋结束,那也就是说只要不成为式神,恢复了意识的大连寺利矢就还有未来可言。

    艰难的选择,摆在了大连寺铃鹿的面前。

    看着大连寺铃鹿纠结的面庞,白井月笑了一声:“行了,别纠结了,等你哥哥意识恢复了再考虑这个问题吧,现在先跟我走。”

    “去哪?”

    “去能够让你哥哥意识恢复的地方。”

第2012章 冥王居所(二合一)

    离开拥堵的三途河畔,白井月带着大连寺铃鹿和大连寺利矢的灵魂行走在漆黑的旷野上,眼看着周遭的亡魂越来越少,空气中时不时有黑色的雾气漂浮,大连寺铃鹿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她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哥哥,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攥紧了白井月的衣角。

    “怎么了?”

    “白井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感觉越来越冷了?”

    “冷?哦,差点忘了。”

    白井月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而后一个半透明的领域以白井月为中心朝着周围扩张,周围的黑色雾气遇到这半透明的领域,好似遇到什么十分恐怖的事物,逃命一般疯狂地朝着远方飘去。

    半透明的领域在将白井月三人全包裹在内后,就停止了扩张,嗅着清晰了很多的空气,大连寺铃鹿哑口无言。从进入幽冥开始,所看到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理解,三途河畔的见闻如此,此刻白井月展开的结界亦是如此,明明为了检查实验成果,大连寺至道给她看了很多流派的书籍,可她甚至认不出来白井月究竟是用了哪个流派的咒术。

    “这不是咒术,只是单纯地将灵力扩散到体外形成屏障而已。”

    白井月的解释让大连寺铃鹿目瞪口呆,不用咒术,仅凭阴阳师体内那稀薄的灵力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就算可以,别忘了这里是幽冥!这么浪费灵力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担心这种小事,话说,你不是感觉冷吗?现在怎么样了?”

    大连寺铃鹿一愣,而后仔细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情况,发现之前感觉到的阴冷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暖意。

    “已已经好了。”

    “嗯,那就好。之前死气侵入你的身体,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冷,现在的话灵力正在驱逐你体内的死气,等这些积累的死气被消除,就一切恢复正常了。”

    大连寺铃鹿看着那些随着白井月的前进而不断分开的黑色雾海,好奇地问道:“死气?就是那些黑色的雾气吗?”

    “没错,这些就是死气,对亡魂来说犹如营养物质一般,和我们人类需要的氧气差不多。不同的是,氧气对亡魂没有伤害,而死气对我们这样的活人可是会造成伤害的。一点死气便会让人感到身体发寒,死亡之气积累过多的话就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甚至会直接造成人的死亡。”

    听到这里,大连寺铃鹿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双瞳却剧烈颤动着,显然是被白井月的话语吓到了。如果白井月没有骗她的话,她刚刚是已经在死亡线上走一遭了?刚刚她可不仅仅是身体发寒,甚至已经感觉到行动开始僵硬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忍不住向白井月寻求帮助!

    “安心,只要你还没死,我就能把你救回来,况且现在你已经在我的灵力笼罩范围内了,那些死气连接近都做不到。”

    闻言,大连寺铃鹿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是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见状,白井月无奈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你哥哥,你哥哥已经是死人了,是不会受到伤害的,至于现在意识蒙昧,纯粹是因为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

    大连寺铃鹿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鬼原因?

    “死气说是营养物质,但终究是一种能量,一种能够被亡魂吸收,并转化为死亡之力的能量。”

    死亡之力白井月没有去解释,这种高级别的力量大连寺铃鹿应该接触不到,就算接触到也是三年之后,到时候再解释就是了。

    “你哥哥他并非是在冥界修炼生活的鬼魂,哦,鬼魂就是之前你父大连寺至道使用泰山府君祭召唤出来的玩意。”

    本来白井月想直接用【你父亲】这个称呼的,但想了想大连寺铃鹿和大连寺至道之间的关系,白井月还是直呼了大连寺至道的名字。

    白井月猜测,如果不是因为大连寺利矢的缘故,大连寺铃鹿或许会把大连寺这个姓氏都给抛弃掉。

    “你哥哥呢不是鬼魂,而是选择转世投胎的亡魂,亡魂为了维持自己的存在会下意识地吸收死亡之气,却无法将其完全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最后这些无法消化的部分堆积起来,便会遮蔽亡魂的意识。”

    只要放弃转世,成为那无尽冥土上的幽魂便可以在这片冥土上永远生活下去,不仅能消化那些死亡之气,还能借由这些死气变强,就犹如被召唤到现世的那个恶鬼一样,举手投足之间改天换地,引发一场城市级别的灾难,但这条路并不是所有亡魂都愿意去走。

    准确的说,大部分亡魂都不愿意去走,因为鬼魂之间是可以互相杀戮和吞噬的,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意味着走上一条与死亡共舞的战斗之路,这也是为什么鬼魂以古代武将居多,也就这些以战斗维生并死于战斗之中,可以说已经无法离开战斗的人,愿意死后亦身处炼狱之中,不断战斗。

    至于和平年代病死或因为意外死亡的人,基本上都不会选择这条路,对他们来说,转世好歹意味着新的开始,而死于鬼魂之间的战斗,可就是真的魂飞魄散了。要知道,冥土之中可不只是人类的亡魂,幽幽子的白玉楼附近那些只剩下骨头的亡魂,不少都曾经是大妖怪,和这些大妖怪相比,人类的亡魂真的很弱。

    大连寺利矢本就是性格温和的人,自然不会选择成为冥界的鬼魂,而是选择去排队转世。

    “原本的话,亡魂很快就会被引渡到三途河的另一边,接受审判后前往地狱服刑而后转世,死亡之气根本没有堆积起来的机会,现在呢,随着人口的增长,亡魂数量便多了起来,排队时间变长了,死亡之气便会不断堆积,最后将亡魂的意识遮蔽。这个问题其实不算什么,失去了意识的亡魂只会下意识地朝着三途河走去接受引渡,是非曲直厅审判亡魂的时候会顺带将这些死气从亡魂中祛除,让亡魂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接受审判。但这个方法你应该是不会接受的吧?”

    大连寺铃鹿当然不会接受,亡魂一旦接受审判就要去赎罪,他哥哥从小就被动地接受实验,罪责应该非常少,很快就会去转世,这可和她的意愿完全相反。

    “所以我带你去我们现在正前往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位能自由控制死气的人,她可以帮助你哥哥恢复意识。”

    “你不可以吗?”

    大连寺铃鹿并非是质疑白井月,而仅仅是出于好奇才开口询问,明明白井月可以将她体内的死气驱逐,为什么不能以同样的手段将她哥哥体内的死气祛除呢?

    白井月古怪地看了一眼大连寺铃鹿,有些怀疑就凭这种智商她以后是怎么成为十二神将的。

    “我释放的是灵力,懂吧?”

    “啊?”

    “你哥哥现在是亡魂,懂吧?”

    大连寺铃鹿的脸骤然僵住,她终于想通了问题所在。

    普通的亡魂虽然并非是邪恶凶猛的鬼魂或滞留世间作恶的幽灵,但终究还是阴属性的魂,以灵力驱动释放的咒术有正有邪,但灵力本身属性毫无疑问是阳,单纯的灵力对亡魂是有一定杀伤力的,因为普通的亡魂属性不显,所以伤害可以忽略不计,但也就是当前这种互不干涉的状态才行。

    一旦白井月将灵力注入到亡魂体内

    大连寺利矢虽然是阴阳师,但也只是普通阴阳师,和桔梗还有戈薇这种已经开始涉足规则的人根本不能比,遇到大量的灵力洗礼,百分百是魂飞魄散。

    感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的大连寺铃鹿尴尬地扭过头去,沉默不语,拽着哥哥继续跟着白井月,大概又走了一会儿后,心中积压的疑虑还是让大连寺铃鹿忍不住了,她走到白井月近前,疑惑地问道:“白井大人,您之前说,泰山府君祭会导致冥府气息的纠缠,冥府气息和这些冥界的死气有什么不同吗?”

    一开始大连寺铃鹿以为冥府气息就是单纯的冥府中流淌的气息,但是在切身体会过这些死气后,大连寺铃鹿感觉有些不对,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岂不是只需要白井月用灵力冲刷一下就可以解决泰山府君祭的后患?

    显然,白井月所说的冥府气息和她认为的冥府气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物。

    “怎么说呢,冥府气息说是气息,但实际上是一种印记,冥府的印记,或者说冥界之主的印记,简单点说就是被冥界之主盯上了,如果实力强悍也就罢了,实力差的,你看看周围。”

    大连寺铃鹿抬起头看向四周,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疑惑,什么都没有的旷野有什么好看的?结果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大跳!

    旷野?或许是吧,反正大连寺铃鹿是分辨不出来了,在白井月撑起的灵力领域外,密密麻麻挤满了白色的骷髅,犹如海洋一般没有丝毫缝隙地包围了白井月他们,一眼望去,全是死寂的苍白。

    大连寺铃鹿没有叫出身来,但紧握着哥哥的手再度缩紧,足以说明其内心动荡。

    片刻后,确认这些骷髅没有上前攻击的想法,大连寺铃鹿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转头问道:“这些是?”

    “这些是祭品,泰山府君祭中被献祭给冥界之主的祭品,亦是护卫,永远忠于冥界之主的护卫。”

    伴随着白井月的介绍,无数骸骨发出震天的咆哮,声浪形成的飓风席卷整个旷野,一道道黑色的龙卷凭空出现,撕扯着整个世界。

    如此宏伟的景象让大连寺铃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苍白,让她诧异的是,无论是如海啸般的声浪还是死亡之气形成的龙卷,皆无法接近白井月的灵气领域,那些身形和气息都让人感到窒息的护卫在白井月迈步前进的时候竟自行分开一条道路,犹如迎接君王一般让白井月前进。

    大连寺铃鹿失神地跟在白井月身后晃悠一会儿后,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白井月,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你你难道就是”

    白井月看到大连寺铃鹿那眼神就明白她是想岔了,轻笑了两声后,白井月摇了摇头:“我可不是冥界之主,不过你有一点没有猜错,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冥界之主的居所。”

    大连寺铃鹿嘴角微微抽搐,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白井月对泰山府君祭这么鄙视,泰山府君祭在别人口中再怎么伟大,后人再怎么发展创新,都摆脱不了一个根基,那就是【祭】。

    本质上,泰山府君祭是对冥界之主的献祭,所谓的交易,不过是收到献祭的冥界之主对祭祀之人的赏赐,这一场交易从一开始就不平等,使用者永远是位于冥界之主下方,所以才会有白井月口中的冥界气息,使用者付出的不仅仅是代价,还有自己的灵魂。

    白井月呢?看白井月这样子,去冥界之主的居所都好似是去邻居家窜门,祭祀这种低级别的手段白井月当然不会放在眼里,而且大连寺铃鹿注意到了,白井月之前描述能随意控制死气的人用的是【她】,这里面意味着什么,真的很让人在意。

    同时,大连寺铃鹿心中更加疑惑了,白井月真的没有任何要求吗?就这么无条件地帮助她?

    大连寺铃鹿还是不相信会有从天上掉下的馅饼。

    这边大连寺铃鹿还在猜测白井月帮助她的目的,那边白井月突然停下步伐,让处于思考中的大连寺铃鹿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向白井月,只见白井月微微一笑。

    “我们到了。”

    “到了?”

    大连寺铃鹿望向白井月所面对的位置,然后整个人愣在那里。

    之前一直处于白骨包围之中,所以她没有注意,不知不觉之间他们三人竟是来到一条阶梯之前,阶梯曲折数段朝着上空蔓延,在漆黑山岳的顶部,一座飘舞着樱花的宅院屹立在那里,宅院大门的牌匾上,三个字清晰可见。

    这里是白玉楼!

第2013章 樱之幻梦(二合一)

    白井月带着大连寺铃鹿和大连寺利矢拾阶而上,在两侧幽紫灯笼的照耀下,几人一步步踩着灰暗的石阶朝着山峰顶部前进。

    其实大连寺铃鹿也不确定他们要前去的地方是不是山峰顶部,因为台阶之外就是无尽的黑暗,她也不敢离开白井月的灵力领域去看一看台阶之外到底有什么,只能认为他们正在攀爬一座山峰。

    幽紫的光照耀在大连寺铃鹿的脸庞上,将本应倩丽的面容映照得十分诡异,在光芒及身的刹那,大连寺铃鹿当即便感觉到一股厚重的压力,可她就这么行走在台阶上也无处躲避,只能强行顶着这光前进。

    “不要紧张,这只是魂火释放的光而已,纯照明用的。”

    白井月的声音在大连寺铃鹿耳边响起,然而大连寺铃鹿依旧没有放松。

    魂火这种东西只听名字就知道是灵魂的火焰,不管是灵魂燃烧时释放出的火焰还是灵魂的力量燃烧时释放的烈焰,都改变不了这种烈焰可以灼烧灵魂的事实,如此强悍的烈焰,怎么看也不是纯粹照明用的啊。

    “我可没有骗你,这种地方不可能出现敌人,又何必设置那些没有必要的障碍?这些魂火真的是照明用的,完全无害,只要你不手贱去破坏灯笼就好。”

    大连寺铃鹿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白井月最后补的那句话让人有些不安,但有一点得到了大连寺铃鹿的认同。如果不是白井月带路,就她这样水准的连靠近这里都做不到,更别说攀登阶梯了,所以在这阶梯上,确实是没有必要弄障碍这种东西。

    或许她真的是太过紧张了?

    深吸一口气后,大连寺铃鹿将心中的不安压下,拽着自己的哥哥紧紧跟着白井月继续前进。

    三人再度恢复之前的状态,一步步地朝着山峰攀登,似乎大连寺铃鹿的担忧与白井月的劝解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安抚大连寺铃鹿的白井月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却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因为他也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这种压力,他很熟悉,是神威。

    白井月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道路的尽头,西行寺幽幽子的神威能够对他造成影响,这并不奇怪,虽然他的素盏鸣尊神位在日本这边可以说是至高无上,但也只是日本内部,同时还有平级的天照大御神和月夜见尊以三御神之名和他平分神权。

    西行寺幽幽子不同,她是继承冥界权柄的神明,整个世界的冥界都归她一人所有,其权能之大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但问题是西行寺幽幽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对他使用神威,而且西行寺幽幽子现在也不可能掌控这种级别的神威。

    如今的冥界可不是泰山府君一统天下的年代,现在的冥界基本上都被地府占据了,也就是日本这样曾经的三不管地带,才有西行寺幽幽子发展自己势力的土壤,这还是因为日本这边新建的地府情况特殊。

    西行寺幽幽子现今能够掌控的,也就日本这一亩三分地,她去哪里弄出这种等级的神威?

    可这种级别的神威确确实实是出现了。

    之前白井月还在奇怪,为什么通体由白玉石构成的朝神之路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现在看来,是因为西行寺幽幽子变强了,而且还是无法掌控的那种,以至于神威无法收敛,无差别对所有人释放,朝神之路也被太过浓郁的死亡之力浸染,乍一看上去就和普通的石阶似的。

    变强可不一定是好事,冥界之主的权柄越大,地府的权柄就会被削弱,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地府的正常运转,白井月倒是不担心西行寺幽幽子和掌管所有地府的地狱女神之间有什么冲突,有白井月在,打是肯定打不起来的,但终归是个问题。

    白井月前进的步伐更慢了,当然不是因为那愈加厚重的神威,现今西行寺幽幽子的神威确实是对白井月产生了效果,但也就是让白井月感到压力这种程度而已,白井月之所以前进变慢,是因为他正在和西行寺幽幽子战斗。

    若是大连寺铃鹿回头看的话,便能够看到白井月和西行寺幽幽子战斗的痕迹白井月走过的石阶,再度由灰暗变为最初的玉白色。

    每一次迈步,白井月如深渊般的灵力和其自身代表的权柄便会和西行寺幽幽子的神权产生一次对碰,强行削减西行寺幽幽子的神权份额,为了不伤到西行寺幽幽子,白井月不得不放慢自己的步伐,小心谨慎,一点点地去磨。

    好在西行寺幽幽子也尽量配合着白井月,削减神权的进展很顺利,西行寺幽幽子的力量很快就被削弱到了不会和其他区域的地府起冲突的程度。

    随着神权的削弱,西行寺幽幽子对自己神权的掌控又回来了,自然也就收回了神威,大连寺铃鹿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大连寺铃鹿只觉得白井月之前说的对,她确实是有些太紧张了,浑然不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神话级别的战斗。

    随着压力的消失,三人的速度快上了很多,很快三人便来到了朝神之路的顶端,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巨大庭院,大连寺铃鹿不禁发出惊呼,这里就是冥界之主的居所?

    樱花于空中飞舞,形成一片粉红的领域,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和大连寺铃鹿在攀登阶梯之前看到的一片漆黑的幽冥之地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随着樱花的舞动,大连寺铃鹿的眼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迷茫,随即竟是松开了一直拽着大连寺利矢胳膊的手,而后走出了白井月身边的灵力领域!

    见大连寺铃鹿伸手去抓那漫天飞舞的樱花,白井月叹了口气,脚步一动来到了大连寺铃鹿的身前,对着大连寺铃鹿的额头就是一个弹指。

    “好痛!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吧,忘记这里是哪里了?乱走不说还敢乱碰东西,不要命了?”

    经过白井月这么一提醒,大连寺铃鹿终于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大连寺铃鹿根本不敢相信,那个松开哥哥的手并冒失离开白井月庇佑的人,真的是她吗?

    “小心一点,这里可是冥界之主的居所,比外面危险多了,你要是在这里因为乱碰什么东西而死,我可救不了你。”

    大连寺铃鹿连忙点了点头,只是她还有一点不解。

    “那个樱花很危险吗?”

    “冥界是死者流离居住之地,这里更是冥界核心,在这个地方生机勃勃的樱花你觉得没有危险?”

    白井月的问题让大连寺铃鹿又是一愣,之前她还真没察觉到这个问题,只是因映入眼中的美景感到震撼,现在看来,她刚刚是又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再去看周围的景色,那些飞舞的樱花此刻在大连寺铃鹿眼中不再是诱人心动的美景,而是夺人性命的幽影!

    看着眼前过道上散落的樱花花瓣,大连寺铃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下脚,这要是一不小心踩上了,岂不是当场暴毙?

    “不用这么害怕。”

    大连寺铃鹿这幅颤颤巍巍的模样让白井月感到好笑,如今的大连寺铃鹿虽然性格已有未来几分影子,但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没有到胆大包天的地步。

    “落在地面上后,樱花的力量就会回归其核心了,要不然这路岂不是不能走了?”

    说着白井月俯身捡起一片樱花,递给了大连寺铃鹿。

    大连寺铃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虽然还是不理解白井月帮她的原因,但白井月应该不会害她,她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小女孩,从她身上白井月能得到的东西并不多,况且白井月要害她也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接过樱花的花瓣,大连寺铃鹿轻轻捏了捏,和普通樱花的触感很相似,但却给大连寺铃鹿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是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喜欢的话,地上这些花瓣你可以捡一点儿带回去,空中还在飘的就别想了,那对你来说是绝对致命的东西,你也不用担心会在走路时碰到,只要你不去抓它们,它们落下时会主动避开的。”

    “主主动避开?”

    白井月这话说得让大连寺铃鹿感觉毛骨悚然,这些已经脱落树木的樱花花瓣,还能有自己的意识不成?

    “你想多了,樱花的花瓣怎么可能有自我意识。”

    大连寺铃鹿刚刚松了口气,白井月这边接着说道:“有意识的是控制它们的本体。”

    “本体?”

    大连寺铃鹿有些疑惑,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视线旁挪,看向了道路两旁一棵接着一棵,似已成林的樱花树。

    “嗯,就是它们。”

    白井月直接说出了答案,随后抬手对着两侧招了招手,似乎是在打招呼,在大连寺铃鹿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两侧的樱花树竟真的左右摇摆了两下,回应了白井月!

    大连寺铃鹿感到震惊,白井月却一点也不意外。

    这些樱花树或许原本只是普通的樱花树,但是在冥界待这么多年了,每天都接受冥界之主力量的洗礼,早就已经发生了蜕变,每一棵樱花树都如同神话时代和四季映姬一战的西行妖一般,是可以御使死亡之力的存在,可以说,这些看似普通的樱花树便是白玉楼真正的护卫。

    至于魂魄妖梦?

    魂魄妖忌还勉强算是个护卫,魂魄妖梦的话,庭师懂吧?

    兼任护卫的魂魄妖梦,本职终究还是庭师。

    和西行妖不同的是,这些樱花树没有西行妖这么强大的力量,且全部都没有继承冥界权柄的能力。

    这是当然的,毕竟这些樱花树全部都是因西行寺幽幽子的力量而存在,它们当然不可能和西行寺幽幽子抢夺冥府权柄。

    和这些护卫打过招呼后,白井月带着大连寺铃鹿还有大连寺利矢继续前进,很快便接近了白玉楼的住宅,还没有接近,三人便再度驻足,这一次,是有人出现拦住了他们。

    “闯入者!再白井大人?”

    急速接近的刀光戛然而止,绿色长裙的少女因为惊讶,竟是没有刹住车,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让白井月不禁捂脸,你可是白玉楼的庭师啊,这里还有外人啊,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爬起来的魂魄妖梦一句话也不说,抱着自己的番薯红着脸跑回了大宅,让大连寺铃鹿有些不解。

    “她是?”

    “她是服侍冥界之主的庭师,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偶尔会发发疯,不用在意。”

    “冥界之主这么难相处吗?”

    大连寺铃鹿略微有些担忧,而白井月则是眼神诡异地看着大连寺铃鹿。这脑补能力也是够厉害的,不过也没猜错就是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西行寺幽幽子确实很难相处,每天魂魄妖梦都为西行寺幽幽子的伙食操碎了心吧。

    “行了,我们要到地点了,记住,千万别乱说话。”

    终于要见到正主了,让哥哥恢复意识的机会近在咫尺,大连寺铃鹿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她也知道,越接近成功就越有可能出现问题,这时候绝对不能放松警惕,所以她强行将心中澎湃的思绪压下,冷静地对白井月点了点头。

    “对了,不管过会儿你看到什么,最好都给我忘掉。”

    说完之后,白井月也不再犹豫,推开了通往西行妖所在大门。

    大连寺铃鹿还不明白白井月为什么补充这么一句话,便被门口的景象震慑了心神。

    一棵高耸入云的巨大樱花树上,樱花含苞欲放,死灵蝶成群地在空中飞舞,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卷起无数粉嫩的花瓣倾洒而下。

    在那缤纷的樱花之雨中,嵌有大量荷叶边的蓝白和服包裹着动人的少女,翩翩起舞,少女双眼朦胧,手举着折扇轻轻挥舞,一颦一笑之间伴随着花海腾挪,犹如一场幻梦。

第2014章 冥界之变(二合一)

    樱如春雨,蝶如夏花,弹一曲樱蝶之恋。

    樱花绽放如星,蝶群倒卷如海,下一局生死之棋。

    人若风中倩柳,写一副妖娆之字。

    舞若纸上婀娜,描一张惊鸿之画。

    花蝶共飞,生死共存,于那生死之间,如虚幻中走出的少女舞动如梦。花与蝶仿佛拱卫神明一般在少女周围回旋,生与死的力量在少女周围交织,勾勒出一幅奇异而美妙的画卷。

    白井月和大连寺铃鹿就这么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震撼心神的美景。

    不知过了多久,舞蹈终于是接近了尾声,白井月和大连寺铃鹿也终于是回过神来。

    看着不远处举着折扇如公主般优雅的少女,大连寺铃鹿不敢相信地询问白井月:“白井大人她她是?”

    “是的,她就是白玉楼的主人,亦是我们之前所言的冥界之主,西行寺幽幽子。”

    白井月很是和蔼地开口为大连寺铃鹿解说,目光却是一点也没有挪开,紧紧跟着舞动的西行寺幽幽子。

    他也很久没有看到西行寺幽幽子跳舞了,每一次都是这么的让他感到心醉,这生与死交织的梦幻之舞,着实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生与死的力量在西行寺幽幽子身边如同温顺的宠物一般,亲昵地在西行寺幽幽子的身躯上游动着,而后全部汇聚到西行寺幽幽子手中的折扇里,眼看着折扇的颜色越来越暗,西行寺幽幽子也是渐渐停下了舞步。

    就在西行寺幽幽子停下脚步的刹那,白井月和大连寺铃鹿眼前的景象骤然大变!

    那原本代表着生的樱花花瓣竟是迅速地开始枯萎!瞬息之间,西行寺幽幽子周遭再无一片西行妖的花瓣,更骇人的是,西行妖上那几乎要绽放的樱花,竟是和之前落下的花瓣同一时间开始消亡!

    大量的死亡之力从这些花瓣枯萎的位置涌出,而后融入那还在飞舞的死灵蝶之中,更多的死灵蝶凭空诞生,而后如同蒲公英一般散开,朝着四周逸散。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如梦如幻的景色就这么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棵完全枯萎没有半点绿色的西行妖,和一位依旧美如公主的少女。

    “幽幽子,好久不见。”

    听到白井月的声音,西行寺幽幽子睁开双眼,看向这一边的白井月和大连寺铃鹿,眼中的朦胧似是要溢出水来。

    看到西行寺幽幽子这样的目光,大连寺铃鹿稍微松了口气,这样一位如同大和抚子一般的少女,应该会很好相处吧?

    然而大连寺铃鹿这样的印象还没有保持几秒呢,就完全被打碎了。

    西行寺幽幽子看到白井月后,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别人,直接是把蕴含无数死亡之力如同至宝的折扇当作是垃圾一般扔到地上,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飞扑到了白井月怀中。

    双手环住白井月的脖颈,西行寺幽幽子仰着头于白井月对视,小口微张,轻声抱怨着:“月~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搂住怀中娇躯纤细的腰肢,感受着柔软的触感,白井月额头微低,与西行寺幽幽子额头相触:“最近几年比较忙,等一切结束,大结界恢复稳定,我就可以随时来看你了。”

    在白井月和西行寺幽幽子两人耳鬓厮磨的时候,一旁的大连寺铃鹿只感觉自己三观受到了冲击,眼前这个完全沉醉于男女之情的身影,和刚刚那个让她灵魂都感到颤栗的少女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不,更重要的是,这就是冥界之主?

    或许是感觉到了大连寺铃鹿心中的震动,西行寺幽幽子轻轻松开白井月,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柄扇子遮住嘴角,重新化为优雅的亡灵公主。

    “啊拉阿拉~又是新面孔呢~这就是月你的新目标吗?”

    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大连寺铃鹿,那仿佛能看透灵魂的视线让大连寺铃鹿整个人都僵住了,心中骇然的同时,对西行寺幽幽子也不由得产生一抹敬畏。

    “她还只是个孩子,别吓到她了。还有,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她只是我的帮助对象而已。”

    “哦豁?”

    折扇下的嘴角微微扬起,西行寺幽幽子瞥着眼看向白井月。

    “月~成为你帮助对象的少女,最后有几个逃脱黑手的?”

    “不要污我啊,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白井月有些无奈,在确定关系后,西行寺幽幽子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少事情,以至于他现在根本没有辩解的底气,相对于逃脱黑手的案例,最后坠在他手里的案例更多,只要西行寺幽幽子把这事情一说,他就更洗不清自己了。

    所以白井月只能祈祷西行寺幽幽子不再追击,然而西行寺幽幽子玩心已起,白井月的祈祷注定落空。

    “是啊,只有那么几个人幸免呢,我都没有逃脱,呜呜呜”

    说话的同时,西行寺幽幽子用扇子遮住整个脸庞,另一只手在脸颊处摩挲,就好像是在擦泪似的,这让大连寺铃鹿看向白井月的目光从之前的景仰完全变成了鄙夷,就好像是看一个人渣一般。

    白井月无奈掩面,随即赶紧转移话题,再这么搞下去,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就完全没了。

    “别闹了幽幽子,赶紧看看这个娃,还有救不。”

    听到白井月问这个问题,大连寺铃鹿的心神顿时从西行寺幽幽子的节奏中脱离,转移到了白井月这边,之前开口对白井月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时,她就已经有了相关的觉悟,相对于白井月是否存在什么不轨之心,她对能否复活自己的哥哥更加在意。

    见调戏失败,西行寺幽幽子不甘的支吾一声,然后视线挪向了大连寺利矢。只是一眼,西行寺幽幽子就看出了大连寺利矢身上的问题:“死气蒙蔽了意识。”

    这与白井月一模一样的推断让大连寺铃鹿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就从白井月那里听到了这个解释,但她也不知道白井月是不是在安慰她,如今有了权威的认证,她总算是确认了自己哥哥的状况。

    大连寺铃鹿刚想开口询问西行寺幽幽子是否能够救治她的哥哥,就看到她眼中似乎有些不靠谱的西行寺幽幽子抬手对着她哥哥一指。

    一缕黑色的雾气从大连寺利矢额头处钻出,而后消散无踪,随后她便听到让她喜极而泣的声音:“铃鹿?”

    “哥哥!”

    大连寺铃鹿扑到哥哥的怀中,放声大哭,大连寺利矢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意识还停留在刚刚进入冥界时的他疑惑地看着怀中的妹妹:“你也死了吗?”

    大连寺铃鹿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哽咽着想要解释,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咳凑声。

    回头一望,白井月和西行寺幽幽子两人俱是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被两人这么盯着,大连寺铃鹿脸色微微一红,而后她便听到了白井月的提醒:“现在可不是你和哥哥互诉衷情的时候,赶紧给你哥哥说明一下两种选择,是成为式神还是选择留在冥界,我和幽幽子去那边聊一会儿天,等我们回来时,我希望你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看着满脸纠结的大连寺铃鹿,白井月提醒了一句:“我们的时间有限,最好不要耽搁。”

    让魂魄妖梦讲大连寺铃鹿和大连寺利矢送往客房后,白井月和西行寺幽幽子来到了主卧所在,斜坐在榻榻米上,西行寺幽幽子身形微曲,展露身材的同时用充满诱惑的目光看向白井月:“月~我们~”

    “行了,别逞强了。”

    白井月似乎没有看到西行寺幽幽子衣襟处露出的雪白,伸手贴在西行寺幽幽子的额头,眉头紧皱。

    在成为亡灵后,西行寺幽幽子就好像是解放了本性一般,和原本相比多出了不少属性,喜欢吃东西,喜欢欺负妖梦,偶尔会腹黑一下,但这些终究是多出来的属性,并没有忘却过去记忆的西行寺幽幽子终究还是那个温柔面对所有人,在某些事情面前又坚强到让人心疼的西行寺家大小姐。

    刚刚西行寺幽幽子的一系列行为表面上看没有问题,但白井月还是察觉到了不妥,别的不说,那一直持续的神之舞,就是一个破绽。

    那可不是酒宴时为了助兴而跳的舞蹈,也不是两人私下相处时所跳之舞,而是神之舞,是西行寺幽幽子全力御使自己神权时使用的舞蹈!那近乎全开的西行妖,就是最好的证明!

    全力行使神权,这对所有神明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西行寺幽幽子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迎接白井月的到来,而是因为有必要!

    之前白井月攀爬朝神之路时为了抑制西行寺幽幽子的权柄,和西行寺幽幽子之间展开了一场隐形的战争,应该就是这场战争出了问题。

    “说吧,怎么回事?”

    “死亡之力堆积太多了,神权削减后控制不住,直接散去容易出现问题,所以我就”

    “我知道劝不住你,但是幽幽子。”

    白井月叹了口气,而后将西行寺幽幽子搂入怀中。

    “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嗅着白井月身上的味道,西行寺幽幽子轻轻嗯了一声。

    片刻后,两人分开,已经缓过劲来的西行寺幽幽子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壶酒与白井月共饮。

    饮下一杯冥界之酒,细细品味其中美味的同时,白井月向西行寺幽幽子问道:“幽幽子,你知道你的神权为什么突然暴涨吗?泰山府君祭的祭祀都是在日本,增加的权柄应该不会让你的权限超出日本这个范围吧?”

    “是因为,冥界如此渴望。”

    这个回答让白井月先是一愣,而后神色变的严肃起来。

    西行寺幽幽子所说的冥界,说的应该不是日本冥界,而是整个世界的冥界。

    白井月大概是明白问题所在了。

    在地府的监管下,长期空缺冥界之主的各方冥界终于是忍耐不住,准备将西行寺幽幽子推上王座,以对抗后来居上的地府。

    如果西行寺幽幽子愿意的话,很快便能够成为曾经的泰山府君那样的强者,统治整个冥界,通过神位的加成成为能够和地狱女神正面对抗的神明。

    可西行寺幽幽子志不在此,她要的可不是无上的权柄,而是能够和八云紫还有白井月在一起。八云紫要隐居幻想乡,白井月在完成自己的计划后也会隐居幻想乡,那么她以后自然也是要隐居幻想乡。加上白井月和地府之间的关系,她怎么也不会选择这条注定与地府决裂的道路。

    但问题是,造成这种现状的不是某个可以针对的个人,而是整个幽冥,是这个世界组成的一部分,如果是具体的目标,事情还好解决,白井月打上门去就好,整个冥界白井月总不能把整个冥界都崩了吧?

    西行寺幽幽子现在想要拒绝冥界都没有办法,这些权柄会自动的归属到西行寺幽幽子名下,如果不想出个法子解决,西行寺幽幽子早晚会成为新一任的泰山府君。

    “真是麻烦。”

    大概明白了问题所在,但是白井月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如果冥界想要让西行寺幽幽子成为所有冥界之主的话,早就可以这么做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可能是因为近年来因为泰山府君祭掌控冥界权柄的人变多了?”

    闻言,白井月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如果是真样的话,这个锅还得算在他头上。西行寺幽幽子口中通过泰山府君祭掌控冥界权柄的人,怎么想都是在他的暗示下对冥界力量起想法的安倍晴明以及他的那些后代。

    “还真是没想到呢。”

    ps:庭师可以理解为管理维护庭院的人,就如同古代乐师是演奏音乐的人,只是在白玉楼里只有一个人,所以魂魄妖梦还兼任仆人,厨师,护卫。

    至于这么多称呼里面为什么zun大佬要用庭师,可能庭师这个称呼比较好听?

第2015章 亡者帝国

    白井月算是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本冥界对诞生冥界之主这件事情都已经死心了,地府管理轮回已成必然,在地府的统治下,冥界根本不可能出现一位新的冥界之主,可是因为白井月,这所谓的必然便出现了一点意外。

    先是西行寺幽幽子。

    因为白井月的存在,西行寺幽幽子很完美地转化为了亡魂,没有丢失任何记忆,灵魂也没有受损,而后以最好的状态接纳了冥界的权柄,成为了货真价实的日本冥界之主,并和泰山府君祭这个由上一任冥界之主留下的正规祭祀仪式产生了联系。

    就算如此,冥界也是不打算在西行寺幽幽子身上投注的,毕竟数千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掌握过冥界权柄,只是这些强横的存在没过多久就莫名其妙地【被】陨落了,所以冥界根本不认为西行寺幽幽子这样讨巧继承权柄的人有能耐承担整个幽冥,尤其是在日本这样曾经大地未曾碎裂时偏僻到几乎没多少人的小地方。

    或许是因为大地碎裂连带着冥界也受到了不轻的损伤,冥界这个整体没有注意到白井月拐来了四季映姬在日本这块地建立了一个地府。虽然因为诸神黄昏的缘故出了一些问题,但这终归是一个可以运转,让灵魂转世的场所。

    完善的轮回让日本逐渐发展了起来,随着人数的增多,出现的死亡也就越多,西行寺幽幽子的力量逐渐变强,而后窃取了阴阳家典籍的安倍晴明和其后人数千年来不断地使用泰山府君祭为西行寺幽幽子提供祭品,更是让西行寺幽幽子的力量一日比一日强大。

    最终,在白井月的暗示下安倍晴明和其后人选择用泰山府君祭换取冥界权柄,成为了改变幽冥看法的最后一根稻草。

    西行寺幽幽子不但在日本这块地方发展了起来,还通过泰山府君祭发展了这么多手下,这简直就是中兴之主啊!

    是的,手下,在冥界看来,通过泰山府君祭交易获得冥界权柄的人,和西行寺幽幽子、斗牙王还有葬仪屋这样靠本事获得冥界权柄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后者有着成为冥界之主的潜力,而前者不过是通过特殊手段成为伪规则级的部下而已。

    在日本这种地方都能够做到这样的发展,那么在其他资源更多的地方岂不是更强?为此,冥界和西行寺幽幽子进行沟通,想要让西行寺幽幽子扛起整个幽冥,然而西行寺幽幽子不同意,冥界只能强行将权柄赋予西行寺幽幽子,让西行寺幽幽子被动成为新一任泰山府君。

    结果没想到计划还没进展几年,白井月来了,一朝将冥界的算盘打回原点。

    “这么说来,冥界岂不是恨你恨得要死?”

    “冥界可没有那么智能,要不然也不会看到幽幽子你在日本这边起势就想把冥界之主的位置给你。”

    世界有世界意志,那么冥界自然有冥界意志,然而不同的界诞生的意志之间也是有很大不同的。

    世界意志统管整个世界,自然是凌驾于冥界意志之上,而地府的建立显然是世界意志的选择,冥界意志想要和地府对抗就是和世界意志对抗,这种行为只能用找死来形容。

    显然现在的冥界意志和最初的世界意志情况类似,属于意识不清楚的状态,第一代泰山府君的死亡以及世界的崩碎导致冥界意志状态差到了一定地步,以至于冥界意志看到点苗头就忍耐不住了,浑然不顾地府现在有着何等的力量。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

    西行寺幽幽子放松身体,平躺在白井月身边的榻榻米上,任由衣襟随着重力的作用逐渐散开,白井月轻轻刮着西行寺幽幽子的鼻梁,摇了摇头:“什么也不需要做。”

    “嗯?”

    西行寺幽幽子不解地偏过头注视着白井月的双眸,她本以为白井月会如同以前那样,给出好几个解决方案让她选,结果白井月竟然是说什么都不要做。这也能解决问题?

    “冥界意志这东西,只能创伤,无法消灭,毕竟我也不可能真的把冥界破灭,以冥界意志现在的状况,只要让它认识到地府无法力敌、冥界不得不退出世界舞台这一点就足够了。”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更简单,只要让世界意志知道冥界意志不安分,世界意志自然会去打压冥界意志,但现在白井月和世界意志之间处于冷战期,贸然接触的话白井月的现状很容易被世界意志看出来,到时候世界意志搞不好在去对付冥界意志前先和白井月打一架。

    所以白井月还是放弃了这个更快捷的方法,选择另一个方案。

    “三年后执行计划时,我会灭掉幽幽子你几个部下的灵魂,应该可以吧?”

    三年的时间,是肯定不够一个意识模糊的冥界意志搞事的,等白井月把安倍家族那几个获得冥界权柄的各代家主斩杀一大半,估计冥界意志也就认清事实了。

    至于为什么说安倍家族的那些人是西行寺幽幽子的部下讲道理,靠泰山府君祭获得了长生,就真以为泰山府君祭是慈善机构吗?

    赋予长生属于生与死的范畴,管理生死是冥界自身的职能,所以只需要正常付出代价就可以了,安倍家族以其他妖怪的提前死亡换取自身寿命的增长,就如同普通人去医院看病,花钱买药似的,很正常。

    但获取冥界权柄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冥界权柄可以说是泰山府君祭的组成部分,普通人在没有行医资格证的情况下能花钱把自己变成能上手术台的主治医师吗?

    一些烂到透的医院或许可以,但冥界这家管理生死的医院,不行!

    这里的权柄哪有这么好窃取,安倍家族的人自以为借用泰山府君祭窃取了冥界的权柄,实际上不过是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换来了在医院当实习生的资格而已!

    作为实习生,他们可以借用医院很多设施,但只要医院的管理者发话,无论是什么命令这些人都要遵从!

    这里可不是正规医院,不满意可以离开,一旦和冥界签订了合约,哪怕是死亡都无法逃离,冥界从来都不是慈善机构,而是以泰山府君为中心的亡者帝国!

第2016章 需要一条船

    冥界的异状算是解决了,只等白井月三年后计划施展,一定乾坤。

    白井月和西行寺幽幽子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对于想要隐居的他们来说,冥界的【好意】他们是真的承受不起。

    “月,你今天,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西行寺幽幽子侧着身,端起酒杯,往红嫩嫩的小口中一送,略显豪放的动作让本就凌乱的衣襟更加散乱了,坐在西行寺幽幽子身旁的白井月只是低头便看到一抹白腻。

    白井月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

    当然是啊!

    尤其是现在的白井月还处于半黑化状态,面对与自己确定关系的女子如此明显的暗示,白井月怎么能够忍?

    伸手接过西行寺幽幽子手中酒杯的同时白井月一把揽过西行寺幽幽子的腰肢,让西行寺幽幽子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倾听着彼此的心跳,二人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在与西行寺幽幽子对视半晌、西行寺幽幽子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后,白井月一口将杯中剩下的酒含入口中,而后俯身一吻。

    酒液顺着舌喉在二人心田中流淌,让二人逐渐忘却了时间,待到酒液流干,二人口干舌燥之时,一些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幽幽子大人,午饭已经做好”

    推开拉门的魂魄妖梦看到房间中的景象后就如同雕塑一般呆立不动,她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忽高忽低的乐曲顺着她的耳朵直入脑壳深处,让她动弹不得。

    或许是一两秒,又或者是几分钟后?

    正在战斗中的两人终于是发现了魂魄妖梦这个外来者,好在白井月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所以没有做出什么荒唐事,而是一挥手把门带上。

    随即,西行寺幽幽子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妖梦~午饭就不吃了,你先去休息吧~”

    午饭不吃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魂魄妖梦可能会认为是没胃口或者是在减肥,但是西行寺幽幽子说这话魂魄妖梦差点以为自己侍奉的主家被人替代了!那可是一天吃五六顿都会觉得自己饿的西行寺幽幽子啊!

    可是现在这情况,也确实不是吃午饭的时候。想起刚刚在房间中看到的场景,魂魄妖梦脸色通红,而后急匆匆端着午餐离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性太大了,她要好好冷静一下。

    魂魄妖梦离去后不久,西行寺幽幽子伸手按住白井月的膛,示意白井月停下。

    “怎么了?”

    手指在白井月身上轻轻画圈,西行寺幽幽子歪着头说了一句很有诱惑力的话语:“月~要不要让妖梦来侍寝啊~”

    白井月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妖忌会找我拼命的。”

    “你又不怕他和你拼命~”

    趁着来之不易的空档,西行寺幽幽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把白井月撞得生疼,白井月哪容得西行寺幽幽子行凶?也不管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西行寺幽幽子,再度行动起来。

    冥界的天空俱是黑色的死气形成的阴云,根本无法分辨白天黑夜,对冥界的亡魂来说白天黑夜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西行寺幽幽子曾经作为人类,依旧是留下了人类的一些习惯,比如说白天苏醒,夜晚睡觉,以及固定的进餐时间。

    魂魄妖梦服侍西行寺幽幽子多年,早就摸清楚了西行寺幽幽子的用餐习惯,在西行寺幽幽子又一次用餐时间到来前端着饭菜来到了房间前。

    这一次,魂魄妖梦没有作死地去推门,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距离并不远的房间。

    对于白井月和西行寺幽幽子的关系,魂魄妖梦早就知道了,但那样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对还是一位【淑女】的魂魄妖梦来说,着实有些太超前了。

    就在魂魄妖梦犹豫要不要开口喊门的时候,西行寺幽幽子房间的门骤然拉开,白井月神清气爽地从门扉中走出。

    “白白井大人。”

    魂魄妖梦低下头,有些不敢去看白井月,白井月也没有为难魂魄妖梦的意思,毕竟魂魄妖梦也不是故意打扰他的,而且这事情还指不定谁亏呢,所以他微微笑了笑就准备离开。

    走出去没几步,白井月突然停下,伸手指了指房间。

    “幽幽子现在动不了,你去帮一下幽幽子吧。”

    为什么动不了?帮什么?怎么帮?

    这些问题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魂魄妖梦的脑海中,同时出现的,还有之前看到的一幅幅动态图,魂魄妖梦的脸颊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而后竟然是冒起了烟,她身边的半灵整个都变成了粉红色,而后好似喝醉了似的摔倒在地。

    见状,白井月无奈地耸了耸肩,而后朝着远方迈步。

    一整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大概走到半途的时候,一道两端扎着蝴蝶结的隙间出现在白井月的面前,看着只露出隙间一点点的手,白井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

    “咳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看似关系的话语,但那有些冲的语气让白井月知道,八云紫现在心情肯定很糟糕。

    这也难怪,八云紫接到他的请求来到白玉楼,结果正好看到她最亲密的好友和她最深爱的男人在一起玩妖精打架,这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白井月也是有些心虚,伸手把那条厄运之龙转化成的信仰之球放到八云紫露出隙间的手上,而后有气无力地说道:“紫,麻烦你了。”

    八云紫把东西拿回隙间,而后也不回应白井月,就这么把隙间关上了,在关上前的刹那,白井月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冷哼。

    白井月稍微松了口气,虽然态度很不好,但既然当面表示出来了,就说明这一关过了,要是八云紫真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这事情就真的要翻天了。

    擦了擦差一点就冒出来的冷汗,白井月快步朝着大连寺铃鹿那边走去。

    也不知道大连寺铃鹿和大连寺利矢最后做出了什么决定。

第2017章 真正的目的(二合一)

    两侧栽满了樱花树的石阶路上,白井月和大连寺铃鹿还有大连寺利矢再度会面。

    看着眼前纠结不已的大连寺铃鹿还有保持微笑的大连寺利矢,白井月开口问道:“看来你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大连寺铃鹿没有开口,她眼神摇曳这看向自己的哥哥,似乎在做着某种挣扎。

    “是的,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看出了大连寺铃鹿的犹豫,大连寺利矢抢先开口,将他们的选择告知白井月:“我会成铃鹿的式神,和铃鹿一起回去。”

    “这一身天赋都不要了?”

    “我已经死了,这些天赋有什么用呢?”

    大连寺利矢面带微笑,哪怕身处冥界深处,哪怕已化为亡魂,他的周围亦是环绕着一种温和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下来,这种特质即便是白井月也是眉头轻挑。

    白井月之前还真的没有糊弄大连寺铃鹿,大连寺利矢的天赋可比未来被称为神童的大连寺铃鹿强多了,如果大连寺利矢没有死的话,或许十几年后人类之中将再出现一位踏上规则之路的阴阳师,即便是已经死了,只要他愿意转行幽魂之路,若干年后便可以诞生一位冥府新神,然而大连寺利矢不愿意走这条路。

    这种情况下,白井月又能说什么呢?耸了耸肩,白井月轻轻摇着头:“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伸手在大连寺利矢头上一点,白井月将大连寺利矢转变为了式神,同时镌刻了一道印记。

    理论上来说,大连寺利矢作为大连寺铃鹿的哥哥,想要成为大连寺铃鹿的式神,那么将大连寺利矢转变为式神应该由大连寺铃鹿亲自动手才对,毕竟式神这种东西是要常年跟在身边的,若是别人制作,很容易在式神的禁制中做手脚,甚至利用这些禁制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大连寺铃鹿和大连寺利矢都没有对白井月制作式神这件事情表示任何疑惑。

    因为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变成这样。

    大连寺铃鹿本来就不信白井月是真的无偿帮助她,更别说他们还得知了这么多秘密,这些秘密无论哪一条放到外界都会掀起轩然大钵,白井月难道会任由他们把这些信息说出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因是知道的太多。

    为了不让知道太多真的变成自己两人的死因,哪怕白井月不动手,他们都会请求白井月设置那么一两个禁制,现在白井月直截了当地当着大连寺铃鹿的面将大连寺利矢制作成式神,虽然很让大连寺铃鹿不爽,但也让二人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灭口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行了,你哥哥现在已经转变成了式神,接下来就是式神的控制权,我这就转交给你。”

    白井月说完,大连寺铃鹿便感觉到有一条虽然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线联通了她和大连寺利矢,经过一番折腾,大连寺铃鹿确认她可以通过这条线向大连寺利矢输送灵力来让大连寺利矢变强,也可以通过这条线来对大连寺利矢发布一些强制的命令。

    这说明,名为大连寺利矢的式神的控制权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至此,大连寺铃鹿一直紧绷的面庞终于是放松下来,接下来只要回到现世,她便可以过上随性自由的生活了,没有了讨厌的父亲,可以随时和喜欢的哥哥聊天,一切都如此完美。

    至于白井月是否在大连寺利矢的控制咒文中留下什么后门,这种事情根本不用猜好吗?要是白井月什么都没有留下,那她自愿给白井月暖床。

    况且,这件事情大连寺铃鹿已经不在意了,白井月已经帮助她完成了她的梦想,她心中对白井月现在是感恩戴德,日后她基本上不可能背叛白井月,而只要她不触及白井月的底线,一直遵从白井月的吩咐,白井月应该也不会动用设置的后门。

    如此一来,这后门设置了和没设置都是一样的,哦,有一点不一样,她刚刚貌似还以后门的存在与否打了个赌?无所谓了,毕竟这个赌,她应该是稳赢的。

    看到大连寺铃鹿一脸的痴笑模样,白井月伸手在大连寺铃鹿额头上一弹,吃痛的大连寺铃鹿捂住额头,眼角挂着泪珠:“混蛋!你干什么啊!?”

    “啧,有需要的时候喊大人,没需要的时候喊混蛋,你这拆桥也拆得太快了吧?别忘了,你现在还没过河呢?”

    白井月指了指周围,大连寺铃鹿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冥界之主的居所中,她要返回人界还需要白井月带着,可是大连寺铃鹿也不想就这么认输,之前为了复活哥哥,她是强行抑制了自己的小性子,现在哥哥已经成为了她的式神,她皮一下怎么了?

    白井月还能真的把她留在这里不成?

    “我跟你说!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从此就无条件听命于你了,我绝不信你会无条件帮我,现在我已经达成了我的目的,那么现在该你说出你的了!”

    其实这话大连寺铃鹿自己都有点不信,毕竟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身上能够拿给白井月的东西,原本大连寺铃鹿还以为白井月是想玩一出光源氏计划,可是在看到那让她的灵魂都颤栗的冥界之主后,大连寺铃鹿果断将这个想法扔掉了。

    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和冥界之主比肩,就算白井月真的有这种想法,她也不认为自己能从冥界之主的怒火中活下来,所以白井月对她索求身体这种可能,在见到冥界之主之后就瞬间被大连寺铃鹿排除。

    只能说,大连寺铃鹿太天真了,虽然比普通孩子成熟许多,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白井月如果知道大连寺铃鹿对他如此放心,一定会面容古怪地感慨大连寺铃鹿的稚嫩,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这方面的事情不放心,大连寺铃鹿哪里来的自信?

    还有一件事情大连寺铃鹿可能因为接触外界太少,所以也不清楚,要知道选择题可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作为大人可是会

    没有看穿白井月真面目的大连寺铃鹿仰着头,粉嫩的脸颊微鼓着,好似渗着水的蜜桃,一双水的大眼睛看着白井月,等待着白井月的回答。

    面对大连寺铃鹿的摊牌,白井月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真没什么目的,真要说的话,因为有趣?我只是想要知道,在你不去进行泰山府君祭的情况下,这个世界会如何让某人走上他该去走的道路。”

    大连寺铃鹿本来只是好强的想要表示自己不接受恩德,只接受交易,没想到白井月竟然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让她的意志有些动摇。

    重点不是白井月没有目的这件事情,而是白井月的后半句透露的,她原本应该去进行泰山府君祭这件事情。

    扪心自问,如果没有白井月,她为了复活哥哥一定会尝试所有有可能的方法,而泰山府君祭又是目前已知的最可能成功的方法,那么她在未来多半是会去尝试泰山府君祭。

    这,应该是她以后的未来,然而在白井月口中却好似是已经被窥伺过的过去,又好像是已经预定的轨迹。

    如果是普通人,大连寺铃鹿或许会认为这是白井月的口误,但大连寺铃鹿是阴阳师,还是很有天分的阴阳师,她很快便联想到了阴阳师中精通人数很少但一直都有人修习的一门阴阳术。

    占卜。

    或者说预知未来。

    所以,她去进行泰山府君祭是原本的命运?而她去进行泰山府君祭的原因,他哥哥的死亡,亦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根据白井月话语中世界让某人登上舞台这一点来看,她进行泰山府君祭必然失败,成为某人登上舞台的资本?

    若是一切都已经注定,她哥哥的死亡和无法复活是必然,那她现在做的这些是不是最终都会失败?她终究还是会变成之前独自一人的状态?

    如此夸张的联想本来不应该出现,但偏偏大连寺铃鹿正处于一种很不正常的状态。

    哥哥失而复得,以后能够随时跟在自己身边,那惨无人道的大连寺至道也死了,一切都犹如梦幻一般,这让大连寺铃鹿心中下意识地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在做梦,实际上她现在正躺在熟悉的实验台上,旁边是哥哥的尸体和正准备进行实验的大连寺至道?

    这种怀疑只是偶尔产生的一缕涟漪,原本应该在大连寺铃鹿心中回响一声便消失不见,可就在这一缕回声消失前的刹那,大连寺铃鹿从白井月这里听到了自己原本必然会失败的命运,这让大连寺铃鹿顿时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之中,两种思绪互相影响,互相佐证,很快就让大连寺铃鹿产生了一缕绝望,这一缕绝望在大连寺铃鹿内心深处扎根,而后逐渐蔓延。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要知道,这里可是白玉楼,是曾经西行妖蛊惑不知生命走向死亡的地方!在这种地方被绝望覆盖心神,甚至连自杀程序都不需要,直接会被周遭蔓延的死气浸染为亡者!

    看到自己一句话让大连寺铃鹿变成这幅模样,白井月嘴角不禁抽搐。

    现在这年头,新生代阴阳师心理素质这么差吗?看看诸多古老的前辈,面对所谓命运想来都是选择和命运硬怼,不是命运崩盘就是掌控命运的,怎么轮到你,就这么绝望了?

    不过想到大连寺铃鹿还是个孩子,白井月无奈叹了口气,对一个孩子来说,心中产生什么对抗命运的想法或许是有点难。

    好在有他在。

    这事情是他弄出来的,自然也需要他来填坑,一根手指点在大连寺铃鹿的额头上后,白井月的声音直接在大连寺铃鹿的灵魂深处响起:“你在纠结什么?在你哥哥成为你式神的刹那,你就已经完全放弃了去举行过泰山府君祭,和你原本的命运已经背道而驰,你何必在乎已经被你扔掉的东西里面写着什么?”

    白井月的声音犹如晨日钟鸣,将大连寺铃鹿乱做一团的思绪重新汇聚凝成一股,又犹如一道引子,把大连寺铃鹿的思绪往白井月提出的问题上引。

    面对白井月的提问,大连寺铃鹿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命运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命运也是可以被更改的!

    古往今来阴阳师有多少不利的占卜,就有多少改变命运的尝试,古时候那些贵族养着阴阳师,除了让阴阳师帮助解决可能入侵的妖怪,就是让他们占卜未来吉凶。占卜到凶,自然要想办法避免。

    可以说阴阳师这个职业,应该是最不怕命运的几种人之一。毕竟对阴阳师来说,占卜和改命都是业务内容,会占卜的阴阳师必须要会改命,不然说出去都是砸自己招牌,普通人找阴阳师占卜可不是为了专门听自己讣告的,而是想要听如何避免灾难。

    虽然还没有学习占卜,但这些基本的常识,大连寺铃鹿是早就知道的,在白井月的提醒之下,这些曾经让大连寺铃鹿很讨厌的知识从她脑海中冒出来,终于是将那两道引起混乱的思绪压下。

    坐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大连寺铃鹿眼睛看向白井月的侧后方,嘴角半撅,很不乐意地说道:“谢谢,白井大人。”

    “你这样子看着真别扭”

    “还不是因为你”

    小声嘀咕了一声后,大连寺铃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正视着白井月:“我大概明白了,你是想要通过改变我的命运,来观察世界是否有休整命运的行为?我会帮你做这件事情的,只是请你安置好我的哥哥,我不希望我哥哥卷到这件事情里。”

    白井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他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大连寺铃鹿哪来那么多联想?

    看着大连寺铃鹿那倔强的面孔,白井月摆了摆手:“别总想那么多,你要真的不安心的话,干脆给我当个间谍吧,平日里安安稳稳过日子,记录你观察到的一切,然后我需要时交给我就好。”

    “我明白了,除了泰山府君祭这件事情,我回去后一切照旧,保持着两份样本之间可以进行对照。”

    样本?对照?

    你又明白了啥?

    白井月真的很想问出这个问题,但想了想,白井月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事情,越解释越说不清,还是等个几年再说吧。

第2018章 道别(二合一)

    “仓桥厅长,我们还要等多久?”

    一名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站在仓桥源司的身后,低声询问。不是他耐不住气,而是他们在此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

    上巳大祓结束后,各种事情都需要他们去善后,包括伤患的安排、安抚民众、御灵部的解散和收编,还有和政府方面的各种交涉,虽然其中大部分事务其他几个十二神将也可以代为处理,但有些场合还是需要仓桥源司这位阴阳厅真正的话事人出面。

    然而也不知道仓桥源司是发了什么神经,先是跟来处理大连寺至道的遗产交接这种谁来都能搞定的事务,而后又让人将继承人大连寺铃鹿带走,以至于遗产继承根本无法进行,现在又在这扇看上去就很诡异的门扉之前滞留近乎一整天。

    如果说是因为担忧这扇门有什么危险,那么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然而仓桥源司既不派人进入门中探查,也不让人回去汇报登记,就这么让众人守在这里,除了耽误时间外没有任何意义。

    仓桥源司侧过脸看向说话的人,冷冽的眼神让这位工作人员呼吸一紧,当即就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说任何废话。

    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在所有人都微微侧开视线表示认怂之后,仓桥源司回过头来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不断旋转的紫色门扉。

    对于部下的疑惑,仓桥源司也不是不清楚,可是他真的不能解释。

    不管是眼前门扉的真相还是他选择待在这里的原因。

    前者就不用说了,他只能大概猜出这是白井月弄出来的通往某个地方的门扉,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怎么解释?后者的话作为白井月未来的敌人他想要了解白井月的能力,但这种事情他能说吗?仅是为什么他认为白井月会成为敌人,这就有得他去解释了,以白井月现在和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搞不好他就把自己的立场暴露了。

    至于为什么不让人去探查也不让人回去登记

    探查这种事情他也想啊,这可是了解白井月能力最好的机会,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在发现这扇紫色门扉之时他就已经用式神尝试过了,他的式神在穿过门扉后确实是来到了一片更为广阔的空间,并且还翱翔了一会儿,可是很快他与式神之间的联系就越来越淡,一会儿的功夫就他就彻底失去了对式神的感应。

    在失去式神之前,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式神蕴含的灵力一点点消失,最后被另一种气息感染,逐渐消亡的过程。

    显然,门扉的对面布满了与灵力相对并且可以致人死亡的力量。

    按照那式神灵力流失的速度来看,哪怕是他在里面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目前也不知道这种力量附着性有多强,是否有什么其他的效果,他也不敢随便派人进去。

    上巳大祓刚刚结束没多久,阴阳师人手损失了很多,再出现什么伤亡的话,阴阳厅的运转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而且里面多半就是白井月的地盘,式神的话也就算了,进人的话,白井月难道察觉不到吗?想起白井月之前送给仓桥京子的那根可以轻松分辨敌意的发绳,仓桥源司就不敢随意乱来。

    如果说不去探查可以用担忧部下的安危和阴阳厅的运转来解释,那么不去登记就纯粹是私心作祟了。

    白井月的存在在一众高层中已经不算是秘密,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但是白井月的具体能力,众人还是不清不楚,只是知道白井月很强。

    如今白井月在这里展示了新的力量,他怎么可能将其留于纸面让别人也能查看?当然是隐藏在心底,或许以后这份情报的差距就能在对付别人时派上用场。

    这些想法和打算都是不能随意说出去的,所以仓桥源司只能强行用自己阴阳厅厅长的权力和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威势来镇压众人的不满。

    可是眼看着天空被红霞遮蔽,夜幕即将降临,就连仓桥源司自己也产生了一丝犹豫。若是白井月今天就不回来了怎么办?虽然这门就这么开着说明白井月应该不会耗费太长时间,但也不排除白井月忘记关门的可能啊,毕竟白井月也算是老年人了,老年人健忘什么一点也不奇怪,他这个年纪有时候都容易忘事呢。

    就在仓桥源司纠结不已的时候,从早上到黄昏一直没有动静的紫色门扉终于是出现了一点变化,那在圆形门扉周围悬浮的几颗水晶骤然发亮,而后在那些水晶之间来回穿梭的紫色气流亦是开始加速。

    如此异状没有让仓桥源司感到惊讶,毕竟之前他将式神放入传送门时已经看过一遍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传送门真正运行时的样子。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继续派人的原因,式神之所以传送到那种死地,他猜测就和这些水晶有关,多半这周围的水晶和仓桥京子的发绳一样有辨识类的咒术,发现不对就将穿过传送门的目标送到必死之地,也是因此白井月才如此放心地把传送门开在这里还不做任何防卫措施,因为这传送门本身就是最强的防伪措施。

    在这种情况下,他派多少人过去都没有用,那又何必去做这种事情呢?

    如今,这传送门又再度运转起来,显然不是他这边有人过去,这边这么多阴阳师看着,各种结界布置在四周,就算有人隐形都过不去,那么应该是有人准备从传送门的另一边过来。

    如无意外,应该就是白井月和被白井月带走的大连寺铃鹿了。

    果不其然,大概几秒钟之后,白井月从传送门中走出,大连寺铃鹿跟在白井月的身边,虽然还是有些却却诺诺的,但仓桥源司看出这不过是正常的怕生,和之前那种状态完全是两个概念。

    虽然不知道白井月是如何做到的,但从这个防卫严密的传送门就可以看出,白井月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他最好还是不要乱打听。

    “白井前辈,这一次真的幸苦你了。”

    “啊嗯”

    白井月的反应让仓桥源司感觉奇怪,在他印象中,白井月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神情恍惚的姿态,难道在传送门的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事?

    看向白井月身后那回旋着缩小的传送门,仓桥源司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能够让白井月出现这样的神态,白井月看到仓桥源司这幅模样,无奈再叹了口气。

    所以说现在的人啊,为什么总是喜欢多想呢?他就只是单纯地因为大连寺铃鹿的多想而感到无语,这边仓桥源司又开始多想了。

    如果猜到一点边儿,白井月还能佩服他们厉害,但问题是他们想象中的上限,连白井月的下限都没有摸到,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有时候白井月下限会莫名其妙变低,甚至有的时候白井月根本就没有下限,以至于别人实在是难以把白井月想象得太过高大上。

    白井月也学乖了,不去解释了,这种事情解释没用,更别说他之前在仓桥源司这里弄了那么多误导性的暗示,索性白井月也不管别人究竟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入主题。

    “大连寺铃鹿的精神状况已经被我治好了,不至于随时陷入恐慌之中,但是之前十余年的实验生涯对她来说太过深刻了,现在她对别人还是有很大的抗拒心理,这个只能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随后白井月招了招手,让大连寺铃鹿走过来。

    大连寺铃鹿站在白井月的身边,站立不动,不哭不闹,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让仓桥源司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禁佩服白井月的手段。

    之前白井月刚来时,大连寺铃鹿虽然也一副安稳的模样,只是眼中蓄着泪珠,但那时他已经找了专业人士安抚了好一会儿了,就这样,在和他对话时大连寺铃鹿也一副害怕到极致,只要说的话大声一点就会哭出来。

    现在呢,虽然看起来依旧很排外,但至少能正常交流了。

    一旁的白井月看仓桥源司面目和蔼地和大连寺铃鹿一点点解释财产继承和监护人以及抚养问题,不得不为大连寺铃鹿的演技表示敬佩。才十来岁的孩子,飙起演技来就连仓桥源司这种在阴阳厅摸爬滚打多少年的人精都被骗到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大连寺铃鹿的性格,白井月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幸免。

    至于现在欺骗仓桥源司以后露陷会不会招惹问题什么的,白井月和大连寺铃鹿都不怎么担心。大连寺铃鹿只要演好现在就可以了,以后完全可以恢复本性,反正以大连寺铃鹿这出身,仓桥源司只会认为大连寺铃鹿是心理阴影过于巨大,在成长过程中长歪了,绝对不会认为大连寺铃鹿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就算怀疑,大连寺铃鹿也可以用害怕遭到迫害当做理由。

    在仓桥源司和大连寺铃鹿谈妥了一份对大连寺铃鹿十分有利的方案后,白井月悄悄给仓桥源司打了个信号。仓桥源司让别人去安排大连寺铃鹿继承遗产,自己则是和白井月来到一处无人的房间。

    “白井前辈,您找我是?”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今晚我就会离开东京,回到我应该待的地方。”

    仓桥源司微微皱眉,倒不是惊讶,毕竟这一条早晚都会到来,上一次白井月出山摆平即将暴动的奴良组,然后前往天河家的驻地与神宫寺家族会面后,很快就消失不见,这一次东京的动乱算是彻底结束了,白井月应该也没有继续滞留的理由,问题是,白井月要走,那她女儿呢?

    本来他还想和女儿聊一聊这些年她究竟在哪里生活,又学了一些什么,可是这几天事情太多了,他根本没有和女儿好好聊一下的机会,要是仓桥京子就这么跟白井月走了,他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女儿?

    又一个五年?还是说下一次东京动乱?

    虽然距离大连寺至道进行下一步计划没有几年了,但他是真的不想在那时候看到自家女儿,因为那说明白井月也参与了此事,到时候搞不好就是一场生死之战。

    “是在忧虑京子吗?不用担心,这一次京子不和我们回去。”

    “啊?”

    惊喜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仓桥源司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随即而来的便是不信。

    “京子真的会留下来?”

    “当然。说来也是惭愧,我们那边有些枯燥,没有供人消遣的娱乐,没有充裕的物资,也没有同龄人和京子交流,京子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在我们那边生活很艰苦。”

    脑海中回想着休息时和大家一起玩游戏,放假时出门逛街买东西,在学校中叱咤风云当学霸的仓桥京子,白井月一脸惭愧的表情。

    “正好京子的修行进入到了新的阶段,需要好好巩固一下过去所学,所以我打算让仓桥京子在家里住几年,让她好好过一过普通的日子。”

    这一次白井月想到的是平时仓桥京子被几个师傅轮流蹂躏的模样,从这方面来看,白井月倒是没有说谎,仓桥京子的生活是真的很艰苦,诗乃和苍崎青子还好些,卯之花烈的教学那是真的游走在生死边缘。

    白井月也曾经就这个问题向卯之花烈提出抗议,但卯之花烈的回答让他无言以对。

    “反正在我们的看护下,她是肯定死不了的,那为什么不能用这种进展最快的方法?”

    是的,在他们这些人的看护下,仓桥京子绝对死不了,卯之花烈本人就是以为医道圣手,然而这样下去仓桥京子学习进度最快的不是白井月希望的鬼道,而是卯之花烈教的剑道啊!

    他想要培养的是没有剑的剑巫,不是没有巫的剑巫啊

    心中哀叹一声后,白井月再度向仓桥源司确认了信息的准确性。

    “那么就这样了,京子就交给你这个父亲了,几年后我再回来接她。”

    说完之后,白井月便就这么离开了,留下了陷入沉思的仓桥源司。

    几年后,他和大连寺至道执行计划也是几年后,只希望不要和白井月正好撞上。根据白井月前面几次行动来看,只要行动够迅速,闹出动静足够小,他们是能够在白井月出动前达成目标的,但要是正好和白井月撞上,那就尴尬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在沉思,那便是站在窗口正好看到白井月离去的大连寺铃鹿。

    此刻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从进入冥界开始看到的一幕幕场景,心中不断猜测着白井月的情况,但最终,大连寺铃鹿将一切深深埋藏在心底,再也不去思考,就如同在见到冥界之主前白井月说的那句话一样,【忘记】所见到的一切。

    有的时候,无知是福。

第2019章 深藏于心的火种(二合一)

    “神乐,到我房间去吗?”

    黄昏已过,夜色降临,在一间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房间中,谏山黄泉向坐在她旁侧的土宫神乐发出询问。

    “在你习惯这里为止我们还是一起睡吧?”

    “可是”

    土宫神乐还是放不开,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这种略显失礼的行为也和自己曾经受到的教导截然不同。

    然而谏山黄泉的攻势十足,根本不给土宫神乐蒙混过去的机会:“不愿意吗?”

    不愿意这种话当着面说还是有些伤人的,况且土宫神乐也不是真的不愿意,面对真诚对待她的谏山黄泉,土宫神乐心中也很有好感,之前她和谏山黄泉一起玩电子游戏时,她就感觉自己真的多出一个姐姐似的,所以土宫神乐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的。”

    这句回答一出,还不等土宫神乐说出自己的想法,谏山黄泉乘胜追击:“那就这么定了,过来睡吧~”

    站起身来,谏山黄泉对自己才认下的好妹妹露出灿烂的笑容:“去换睡衣吧,我们继续打游戏~”

    说着,谏山黄泉双手放在身前,做出按动手柄的动作。

    尚且没有从之前的欢快中回过神来的土宫神乐用了地点了点头,然而还不等两人将这一切付诸行动,急促的短信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谏山黄泉伸手去拿手机,翻开短信一看,上面显示着母亲病重请急至医院的消息。

    因为谏山黄泉没有避讳土宫神乐,所以土宫神乐也看到了这条短信,她略微担忧地问道:“黄泉姐姐的妈妈生病了吗?”

    “这是召集的暗号,为了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脱身。”

    “召集暗号?”

    土宫神乐有些不明白,有什么事情需要这样的召集暗号,谏山黄泉没有隐瞒,怎么说土宫神乐也属于内部人士,但她也没有直说,毕竟土宫神乐的母亲几天前才死于战斗之中。

    “这是我的工作,虽然我还只是算个打工的。”

    看着土宫神乐青涩的脸庞,谏山黄泉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年纪的孩子刚刚来到这么陌生的地方,晚上一定很难安睡,本来说好了要陪她,但是自己却突然撂挑子。

    “抱歉了,应该要很晚才回,你先睡吧。”

    更让谏山黄泉心疼的是,土宫神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恍惚了一下后说道:“没事,没关系的。”

    一副十分懂事的模样。

    按捺住心中的惋惜和不舍,谏山黄泉起身朝着屋外走去,结果还没走几步,便听到楼下传来按铃的声音,这让谏山黄泉动作骤然一滞。

    超灾对策室通知集合一般在发完短信后就不会再有其他动作,毕竟以超灾对策室那些正式工作人员一身黑色西服的模样,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夜晚上门按铃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抓紧手链上的冰蓝玉石,谏山黄泉让土宫神乐躲好后一个人来到门口,结果发现自己的父亲也抵达了这里,和她的谨慎不同的是,谏山奈落没有一点担忧的模样,反而是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副迎接客人的模样。

    可是这种该睡觉的时候会来什么客人?

    面对她的不解,谏山奈落也没有解释,而是就这么打开了房门,露出了门外的人影。

    “是你!?”

    “对啊,是我,很惊讶吗,黄泉酱~”

    白井月走进房间,而后略显惊讶地看向二楼的方向。

    “哦?看来今天到访的不只我一个?”

    对于白井月能发现土宫神乐的存在,谏山奈落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多年前白井月能够从山林之中准确地找到目标妖怪的踪迹,就足以说明白井月感知的恐怖,更别说现在土宫神乐和他们就在一个房子里。

    “那是我的主家,土宫家的孩子,土宫家的事情白井前辈您已经知道了,土宫家主有些不方便照顾她,所以暂时将她交给我们抚养。”

    “土宫啊是土宫雅乐的女儿?我能见见她吗,这位未来的白执掌者?”

    “当然可以。”

    谏山奈落点了点头,而后回头吩咐谏山黄泉:“黄泉,去把大小姐请来。”

    谏山奈落丝毫不担心白井月是否会对土宫神乐有什么企图,讲道理,如果白井月真的有企图,整个东京谁挡得住?况且在谏山奈落心中,白井月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人,可以随便发好人卡的那种。

    一旁的谏山黄泉有些犹豫,咳了一声后将手机展示给谏山奈落看,谏山奈落作为内部人员,自然清楚这种超灾对策室专用的集合暗号,他皱了皱眉,想了一下后做出了决定。

    “黄泉,你就留在家里招待白井前辈吧,这次任务我去。”

    “父亲你去?”

    谏山黄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谏山奈落断了一只手,宝刀狮子王也交给了谏山冥姐姐,战斗力可以说所剩无几,这种状况的谏山奈落,能上前线?

    然而谏山奈落也没有解释一下的想法,在向白井月告退后,带着拐杖就走出了房间,然后上了在门口等待多时的超灾对策室专用装甲车。

    装甲车内等待谏山黄泉的众人看到有人上车准备打个招呼,结果发现来得是谏山奈落,当即全部都哑火了。

    谏山黄泉虽然有些冷,但好歹也是一起共事的同辈,还能够正常交流,谏山奈落这就纯粹是大爷了。他们虽然腹诽为什么来得不是谏山黄泉而是谏山奈落,但却没一个人敢问出口,就这么发动了车子前往任务地点。

    另一边谏山家的房屋中,谏山黄泉并没有如同谏山奈落说的那样把土宫神乐带下来,而是就这么在客厅招待白井月,看着在给自己泡好茶后就一脸担忧望着窗外的谏山黄泉,白井月轻轻摇了摇头。

    “别那么紧张,你父亲他不会有事的。”

    谏山黄泉白了白井月一眼,不想说话。对谏山黄泉来说,白井月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背景神秘,实力强劲,十分靠谱,但是很好色的老不修,这段时间白井月在她那里积累的好感,比她那些单纯的同事要高些,但和抚养她五年多的父亲相比,还是没法比的。

    见状,白井月将茶杯放下,手指轻轻敲动着茶几,给谏山黄泉解释不用担心的原因。

    “别忘了,现在不是几天前,超灾对策室和阴阳厅共同守护整个东京的时代了,现在你们超灾对策室已经和奴良组完成了交接,如今东京灵灾归属阴阳厅,妖怪归属奴良组,你们超灾对策室就剩两个小队以防万一而已,也不对,观世彻那家伙的小队还没组建起来,也就是说整个东京就你们一个小队。黄泉,问你个事,偌大一个东京,你们一个小队照顾得来吗?”

    谏山黄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面对白井月的目光,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整个小队算上她和在超灾对策室本部值守的室长,战力加起来也不到两位数,就这么点人手看住整个东京?别开玩笑了,他们连观测班都移走了,就连哪里出现了妖怪也是由阴阳厅通报的。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你们留在东京的这些人,不过是监督员罢了,确定妖怪出现时奴良组是否尽到了应尽的义务。在你收到短信的那一刻,搞不好阴阳厅和奴良组都已经快到现场了,你们也就去看一眼而已,所以别说你父亲还没完全失去战斗力,就算他真的没有任何还手能力了,也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谏山黄泉没有反驳,她知道白井月说的是事实,当初交接时,那些外派出去的人大多都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他们这些留守的人,有的是因为羡慕,因为他们以后应该不会遇到那种危及到生命的战斗,有的则是因为可怜,作为整天和妖怪战斗的前线人员,就这么变成了后方执勤,再强的实力用不出来就和废人差不多,这对他们这些曾经在前线战斗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悲哀。

    “怎么,这就低沉了?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预言吗?”

    闻言,谏山黄泉骤然抬起头,惊愕地看着白井月。

    那则预言她还记得,说是有一场可能波及整个日本的危机即将到来,但不是不知道具体时间吗?

    “确实不知道具体时间,但大概时间知道啊。”

    一看谏山黄泉有冲过来追问的想法,白井月赶紧抬手制止。

    “别想,我是不可能把这个时间告诉你的,反正你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太遥远就行了,这几年你就好好锻炼自己的实力,这样你才可以在即将到来的灾难中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东西。”

    “嗯”

    谏山黄泉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这才将之前埋藏在心底的问题问出:“白井叔叔,仓桥厅长的女儿仓桥京子是你的徒弟?”

    “你已经和她见过面了?”

    白井月的反问毫无疑问是承认了他和仓桥京子之间的关系,同时也说明谏山黄泉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仓桥京子身上确实是有一把样式和她差不多,但功能迥异的灵刀。

    “是的,我已经和她见过面了,而且我还遇到了一位自称叔叔你妻子的人。”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谏山黄泉说出了这句话,同时还悄悄观察白井月的面庞,似乎是想要验证什么。

    白井月十分坦率,直接承认了。

    “没错,樱确实是我的妻子。”

    这么直接且没有掩饰的回答让谏山黄泉整个人一愣,而后就这么低下了头,就连白井月也不知道谏山黄泉在低头的这几秒钟时间里想了些什么,只是谏山黄泉抬起头时略显僵硬的笑容说明,白井月的这个回答不是最糟糕的,却也绝对不是最好的。

    见谏山黄泉没有再度引起话题的想法,白井月只能自己打开话匣子,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聊什么是好,索性就这么将自己到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土宫家的孩子见不见其实都无所谓,我过来就是和你们告个别,事情结束,我也是时候离开了,等你父亲回来你和他说一声。”

    “你要离开了吗?”

    谏山黄泉的声音有些冰凉,但却不是那种冷漠的冰凉,而是仿佛被什么事情打击到了的冰凉,白井月也不是很清楚谏山黄泉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暂时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是啊,大概会离开个几年,对了,京子会留下来,你有空的话可以和她多联系,你们同为灵刀的使用者,也可以分享一下对灵刀的使用心得。”

    “嗯”

    谏山黄泉的回应依旧冷淡,这让白井月有些讶异,这到底是怎么了?总不会是因为他承认自己有妻子这件事情吧?明明几天前谏山黄泉就已经从仓桥京子和白井樱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才对,就算是因为喜欢他而无法接受,也不会现在才爆发出来吧?况且根据他的观察,谏山黄泉对他之间的感情应该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才对,顶多也就处于微微有一点好感的阶段。

    白井月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谏山黄泉之所以如此受打击,并非是因为知道他有妻子这件事情,而是无法接受在看到白井月如此果断承认这件事情时,她自己内心升起的小小不满。

    为什么她会感到不满?明明她应该很讨厌这个大叔才对,这其中的深意让谏山黄泉对白井月骤然惧怕了起来。尤其是白井月已经有了妻子,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竟然产生隐隐带着嫉妒的不满情绪,这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所以谏山黄泉选择了应对最无解,却也最懦弱的选择逃避。

    白井月就算再怎么懂行,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因为察觉到心中一丝好感就直接退缩到边缘地带的少女。

    不过这也难怪,以谏山家的严谨家风来看,喜欢上一位有妇之夫本身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丝好感也让谏山黄泉感觉自己已经处于雷区边缘,而白井月送给谏山黄泉的那把冰刀,潜移默化中也改变了一些谏山黄泉的性格,让原本在这种时候应该会探明自己内心的少女,对这件事情选择了冷处理,希冀能够就这么将这件事情淡忘。

    可是谏山黄泉忘记了,有时候,火种压迫得越厉害,将来爆发得就会越猛烈!

    ps:祝各位中秋快乐~

第2020章 离去(二合一)

    空旷的客厅中,白井月端茶细品,谏山黄泉倚墙而立,两人就这么坐着,一语不发,直到白井月将杯中之茶彻底喝干。

    面对谏山黄泉的冷处理,白井月也找不到什么破局办法,而他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干脆就站起身来,告别离开。

    “那么以后有缘再见了。”

    谏山黄泉依旧是冷淡地点点头,而后就这么跟在白井月身后把白井月往门外送,尽到谏山家应有的礼仪。

    眼看着白井月即将踏出门去,让谏山黄泉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她的嘱托下应该早早去安睡的土宫神乐竟是从楼梯走了下来!

    “神乐!?”

    谏山黄泉惊讶的声音让土宫神乐吓了一跳,她扶着楼梯的扶手,疑惑地看了一眼白井月后回答道:“我我在楼上看到黄泉姐姐没有走,所以”

    谏山黄泉一时间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下楼后土宫神乐就会去睡觉,岂料土宫神乐非但没有听她的话去睡觉,还特意站在窗边准备目送她离开,结果土宫神乐没有看到谏山黄泉离去,反倒是看到谏山奈落急匆匆走出家门坐上了那辆超灾对策室的车。

    明明接到讯息的是谏山黄泉,离去的却是谏山奈落,这让土宫神乐对谏山黄泉之前的说辞产生了一些怀疑,或许谏山黄泉说那番话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实际上谏山黄泉的母亲真的病重,此刻谏山黄泉正在楼下痛哭?

    抱有疑惑的土宫神乐想起白天时谏山黄泉对她的照顾,只是略微犹豫一下便走出房门,下楼来找谏山黄泉,结果一下来她就看到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谏山黄泉,以及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就是土宫雅乐的女儿,神乐吗?”

    白井月突然发出的询问让土宫神乐有些好奇,从白井月的话语来看,白井月和她父亲土宫雅乐之间应该很熟悉,可是她的记忆里她父亲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眼前之人的描述,或者说,描述过只是她没有看出来?

    “可能你父亲没有提起过我,我叫白井月,一名阴阳师。”

    白井月的介绍很简单,但听在土宫神乐耳中却如同雷音贯耳。

    “白井前辈?”

    想起家中父亲和母亲交谈时提到这个称呼时露出的钦佩和敬仰,土宫神乐感到难以置信,让她父母以前辈相称的就是此刻在她面前这个外貌看上去也就比她的黄泉姐姐大一点的人?

    “哦?原来你知道我啊。嗯,土宫雅乐口中的白井,应该就是我,说起来,你之前喊黄泉姐姐?那你也可以喊我叔叔哦。你说是吧,黄泉?”

    面对白井月的突然袭击,谏山黄泉有些难办了,她很想继续保持冷冰冰的模式不理会白井月,可是偏偏那边土宫神乐也将视线转了过来,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

    谏山黄泉是真的把土宫神乐当作妹妹,在土宫神乐面前,她实在是维持不住这冰冷的模样,无奈之下,谏山黄泉只好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而后重新挂上了笑容:“白井叔叔说的没错,神乐,你喊他叔叔就好。”

    得到谏山黄泉的保证之后,土宫神乐紧张地摆正姿势向白井月行礼:“您好,白井叔叔!”

    “行了,别在那站着了,下来找个地方坐吧。”

    本来打算就这么离开的白井月打量了一下土宫神乐,随即心中升起一个好玩的念头,他当即改变主意,打算再坐一会儿。

    回头看向有些愕然的谏山黄泉,白井月露出微笑:“黄泉,我初次和神乐见面,想要聊一聊,可以吗?”

    可以吗?谏山黄泉想要回答不可以,可是看到一旁土宫神乐眼中的好奇,她实在是说不出这种话,只能点头,然后回客厅为白井月重新泡上一杯茶。

    片刻后,三人就座,白井月看着土宫神乐一旁坐着的谏山黄泉,感到有些无语。他就只是单纯地想要和土宫神乐聊一下而已,至于这么一副防火防盗防叔叔的模样吗?

    面对白井月不解的目光,谏山黄泉反瞪回去,一点也不客气。

    常人想来,叔叔和侄女谈话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谏山黄泉想起白井月之前哄骗她的前科,就实在是难以对白井月放心,所以谏山黄泉决定要全程监督二人的谈话过程。

    土宫神乐对这些那是一点都不清楚,毫无防备地看着白井月,白井月倒是看出来了谏山黄泉眼中浓浓的警惕,可是他现在是要和土宫神乐对话,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白井叔叔。”

    白井月这边还没开口呢,土宫神乐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询问:“为什么父亲喊您前辈呢?”

    前辈指的是年辈长或者资历深的人,可是看白井月这副年轻的样貌,怎么看也不像是附和条件的人。

    “别看我长得年轻,其实我年纪很大的,所以你父亲才会喊我前辈,你和你的黄泉姐姐也要喊我叔叔,对了,作为长辈,第一次见面应该有个见面礼什么的,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送你个小玩具怎么样?”

    说着,白井月表面上把手伸进口袋,实则从自己的宝库中翻出自己重伤前出于恶趣味制作的一样物品。

    “谢谢叔叔。”

    土宫神乐致谢后,从白井月手中接过所谓的小玩具,当场便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看到土宫神乐手中那鲜红似火的宝石,谏山黄泉已经完全懵了。土宫神乐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她还认不出来吗?这和她手链上的冰蓝宝石一样,是白井月制造的一把灵刀!

    谏山黄泉不认为白井月送出的灵刀有优劣之分,顶多功能不同,也就是说此刻被白井月当作见面礼以【小玩具】的名义送出去的,是和她手中的冰刀同等级的武器!

    知道这礼物有多贵重的谏山黄泉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种东西这么不值钱吗?可以当玩具送?

    “对了,你的见面礼也没给,不过你已经有一颗了,再送你一颗你也用不上,这样吧,你想要什么?”

    谏山黄泉这边还在震惊呢,白井月突然转火,让谏山黄泉整个人骤然一愣,而后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变得仓惶失措!

    见面礼什么的,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毕竟谏山黄泉知道这礼物的真正价值,就算不是灵刀,白井月送出的其他礼物应该也不会差,可是一想到自己内心那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谏山黄泉就有些心虚,想要用冰冷的脸应对,然而土宫神乐就在旁边,她也做不到,只能勉强自己摇了摇头:“还还是算了吧。”

    白井月看到谏山黄泉一副眼神闪躲、面颊腮红的样子,微微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别人眼中犹如高岭之花的谏山黄泉居然有这么害羞的时候。

    但白井月并不打算就这么改变自己的主意。

    “你可别拒绝,不然神乐怎么办?这礼物是收还是不收?你要是没想到自己想要什么的话,那这个见面礼就先存着,等你想到了再说吧。”

    谏山黄泉看了一眼旁边把玩红色宝石的土宫神乐,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同意。

    “那”

    谏山黄泉刚想就这么应下,结果话音未落,一簇火光骤然爆裂,好似烟花一般瞬间绽放,让谏山黄泉吓了一跳!

    她赶紧侧头看向火光绽放的地方,正好看到土宫神乐双眼微闭、身形一软朝后倒去的场景。

    眼看着土宫神乐就要后脑勺着地摔倒在地,谏山黄泉赶紧伸手搂住土宫神乐,将其紧紧搂在怀中之后,双眸怒视着向白井月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激动,只是灵力枯竭了而已。”

    白井月起身来到土宫神乐身边,把土宫神乐还握在手心的红色宝石抽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后,不禁念叨起来:“还真不愧是能被世界承认为白巫女的天赋,仅靠灵力的外溢就短时间激活了灵刀,可惜不会控制,而且年纪太小了,存量不够,一瞬间就被抽干了灵力。”

    谏山黄泉虽然听不懂白巫女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几句话都是理解了,她皱着眉,抬头看向白井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还有以后呢?”

    “现在的事情不用担心,只是灵力干涸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就好。至于以后你不就有最好的解决方案吗?”

    一开始谏山黄泉还没听懂白井月的意思,后来她才反应过来,白井月说的是她手中冰刀的【真正作用】。

    “你是说让神乐她”

    “嗯,以你现在的实力,足以控制冰刀提供你们两个人成长,大概两三年后就能有明显成效,到时候神乐她应该就能够使用这把武器了。在那之前,这个就先交给你保管吧。”

    白井月一抬手,就将红色宝石扔给了谏山黄泉,谏山黄泉接过宝石,有些犹豫:“我可以吗?这是火属性的灵刀吧?”

    “只是让你带着又不是让你用。其实就算用也无所谓,这把刀不像冰刀那么作用丰富,主要功能就三个,一个是辅助类的,为击中目标提供一个火焰伤害加深的印记,另一个是攻击类的,将温度极高的烈焰凝聚成刀刃,最后是防御类的,在体表释放一层概念性的防护,属于谁都可以使用的灵刀。”

    不管是白井月交给仓桥京子的樱吹雪还是交给谏山黄泉的冰昙天,都需要一套配合刀刃的战斗体系,需要对刀刃能力有着充分的理解并能够对其合理运用,这把刀不需要,只需要使用者可以控制好自己的灵力,不像刚刚土宫神乐那样出现失控就好,剩下的,就是无脑平砍,炙热的刀刃会自动将所触碰之物抹去。

    不过这把刀也确实不适合谏山黄泉就是了。常年使用冰刀,谏山黄泉体内的灵力难免带着点冰霜的性质,这把被白井月命名为赤染樱的刀,释放的则是火焰的力量,谏山黄泉虽然也能用,但用起来肯定是不顺手的。

    至于为什么明知冰与火的力量对立,白井月还让谏山黄泉用冰刀制作食物给土宫神乐,那是因为冰刀制作食物时,冰属性的力量会直接释放出去造成冰霜的现象,只留下纯净的灵力,所以这种问题就不用担心了。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

    “虽然我估计你以后是不会这么做的,但防止意外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冰刀本体刨的冰,还有我给你做的特质食物,你就别给她吃了,那可是真的能改变灵力性质的东西。”

    白井月这么一提醒,谏山黄泉才想起来,上次白井月制作的冰沙和特质冰苹果她都还没有吃完呢,看了一眼怀中的土宫神乐,谏山黄泉打定主意要把那两件宝物好好藏起来。

    “行了,那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这一次白井月没有磨蹭,对谏山黄泉挥了挥手后,径直离开了谏山宅。

    半小时后,在东京市的边缘,白井月和等候多时的白井樱与冰丽汇合,回头看向灯盏如星河般灿烂的东京,白井月微微叹了口气。

    “如此灿烂芳华之景,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啊。”

    “真的无法避免吗?”

    听到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声音,白井月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刚刚他的那句话,就是故意说给这个人听的。

    “是啊,滑瓢,无法避免。后悔吗?”

    “哼,有什么可后悔的,尽力,无憾而已。”

    以本来面露出现的奴良滑瓢站在白井月的身边,看了一会儿东京后突然转向,望向了京都所在的方向。

    “你都帮我和秀元那小子解除诅咒了,说明你完全有能力把她解决掉,按照我的理解,你不可能平白无故留下这么个隐患,所以对于你来说,她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吧?”

    白井月知道奴良滑瓢指的是谁,在几乎已经摊牌的情况下白井月也不隐瞒,就这么点了点头。

    “啧,还真是”

    奴良滑瓢一想到几百年前战国末期时的那场大战,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那场大战对他来说是登上魑魅魍魉之主的巅峰之战,亦是受到惨重打击的一战。世界的真相,真的是很让人纠结的一个东西,不知道不爽,知道了更不爽。

    “走吧,赶紧走,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奴良滑瓢烦躁地挥着手,白井月笑了笑,也没说话,就这么带着人离开了这里,看着白井月三人逐渐消失的背影,奴良滑瓢轻轻弹动着手中的烟枪。

    他有预感,白井月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带着浓郁的暗影,与无尽的死亡。

    “多事之秋啊”

    ps:本卷结束。

第2021章 夜幕之下

    漆黑的帷幕遮蔽天空,灯光黯淡的房屋中,数位少女坐在一起,手中拿着一份份标记为绝密的文件。

    坐在办公桌前的职场装少女看着眼前一众人员,眉头微挑。

    “看来这一次将是一场盛会,你们稍微收敛这点啊,闹可以,别闹太过分了,要是惊动了那我们谁都讨不了好。”

    职场少女的警告几乎没有任何人理睬,她们本来就是要搞事,又何须在乎他人想法?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应和一下的,身边跟着女仆,身高相对成年人有些矮小的少女l单手拖着下巴,:“那是当然的,我们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到那种程度,但若是有不长眼的靠过来,也不能怪我们,对吧?”

    职场少女低头浏览了一遍少女l的计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同意了你的计划,不过你还是悠着点,毕竟这几天是特殊时期”

    特殊时期搞事,可是很容易被查出来的。

    “连她的荒唐计划都同意了,那我的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在房间的另一侧,和其他几个少女隔开了一段距离、与少女l身高差不多的少女s也不抬头,一边翻动着手中的书本一边开口询问。

    “和她的大动静不同,我的事情很快就能搞定,而且只占用第一天。”

    职场少女确认少女s所言非虚后便同意了。和少女l的大计划不同,少女s的计划如果顺利的话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搞定,她没有理由拒绝。

    两个人的计划都通过了,剩下的众人不由得放松了一些,看来这一次审查应该不会太严。然而她们刚刚这么认为,职场少女就把其中一份文件还了回来,递给其中一人。

    “抱歉,你这个提议太荒唐了,我不可能同意的。”

    被退回档案的少女y一点也不恼,拿回文件转身便离开了房间,这样的举动让其他人有些担心。

    “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职场少女摆了摆手:“不会,她这个半吊子只会悄悄进行自己的计划。”

    “如果被发现的话”

    “被发现就被发现了呗,怎么了?”

    职场少女看向少女c,有些不理解少女c为什么会为少女y说话,她们之间虽然算是有关系,但绝对没在这样的场合帮少女y说话的程度。少女c摊着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她可是看到了我们所有在场的人的样貌,要是她被抓住了,把我们供出来怎么办?”

    这个解释不仅仅是职场少女,就连其他人也不禁有些无语。供出来?那也要少女y有那个能力啊!这里是哪里?是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黑暗!

    “安心,她是不会供出来的。”

    职场少女露出了看似温柔的笑容,但笑容中所蕴含的冷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正品尝着自带茶水的少女l见到这幅笑容,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倒地上。

    “真是已经好几年了,可吾还是不习惯她的笑容。每一次她这么笑,就总有人会倒霉。”

    在职场少女做出保证后,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了,但众人心中不免染上了一层阴影,第一例计划被否决的人已经出现了,第二例还会远吗?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要借着这一次混乱达成自己的诉求,然而她们的命脉全部都紧系在职场少女手中,着实有些不好受。

    可是能怎么办呢?

    这座城市之中,有些事情可以随便去做,哪怕捅破天了也有人来收拾,但有些事情,有些规则,是绝对不能去触碰的。

    她们的这些计划本身就是在挑战规则,如果放在平时,每一件事情都足以动摇城市的根基,也就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她们可以尝试一下,但也有着一定的限制。

    毕竟这座城市,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一个不小心引出这座城市的守护者,所有人都要倒霉。

    计划的呈递和判断还在继续,有的人成功,有的人失败,最终,房间中只剩下少女a还没有行动。

    “你呢,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做什么?”

    少女a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将手中的物件轻轻放入一个手提箱中,将手提箱与其他几个手提箱并列放好后才站起身来将文件递给了职场少女。

    拿到仅仅只有一张纸的计划书,职场少女不禁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往往那种长篇大论的计划,都不过是形式而已,实际内容可能就那么几句话,而这种一句话都不说,就递上来一张纸条的,偏偏是那种容易搞大事的人。

    低头浏览了一遍计划书,职场少女不禁有些愣神。

    “你这个计划书不太好吧?”

    其实职场少女很想否决这份计划的,但是她也清楚,否决了也没用。虽然少女a和她相处时间不多,但也算熟悉了,这一位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而这一份计划少女a若是偷偷启动的话,闹出的事情就太大了。

    所以职场少女想要改变少女a的想法,然而少女a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她。

    职场少女无奈了,只能拿起手边的电话,按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职场少女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对方,在得到回应后,职场少女点了点头,将电话挂断。

    “没问题了,你的计划通过,但是你的计划进行时周围必须要有其他部门配合遮掩痕迹。”

    少女a有些犹豫,她要进行的计划说是计划,用实验来形容更为恰当一些,其他部门的配合很有可能干扰到实验结果。尤其是别的部门也有自己的计划要执行,互相调节时间什么的,太麻烦了。

    可是职场少女都已经打电话给了顶头上司,她貌似也无法拒绝。

    最终,少女a还是无奈点了点头,然后将带过来的几个箱子交给了职场少女。

    职场少女珍重地接过箱子,放到一旁的保险柜中:“安心,我会好好处理【它们】的,明天你在观众席上好好看着就是。”

    少女a不舍地看着自己这几年来的心血,轻轻嗯了一声。

    ps:卷名可知,本卷大部分为日常互动剧情,和主线关联不大(你们就当真了听)。至于我以后会不会改卷名这我就不知道了。

第2022章 秘室会见

    “嗯,好的,就这样,答应她,没问题。”

    未知校园的走廊之中,一位少年沐裕着月光,与某人通着电话。少年俊俏的面容本就耐看,在月光下就更是引人注目,银纱般的光华笼罩在少年身上,让少年就好似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刚刚从楼梯处走上来的少女当即就看愣了神。

    好在少年还在通话,没有发现少女的异状,少女也只是晃了下神就恢复了过来。

    见少年还在通话,少女并没有立刻接近,而是停在原地,等少年挂断电话后才往这边走来。

    “怎么来得这么早,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吧?”

    闻声,少年抬头看向从月光中向他走来的少女。

    虽然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但是少女的容貌仍旧让少年感觉赏心悦目,月光透过窗户倾洒在整条走廊上,让本就与众不同的少女变得如同异世界的来客一般,给人一种虚幻缥缈的感觉。少年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在这座城市之中,少女也是不多见的美人。

    “和美丽的少女相约,不提前个几十分钟怎么行?”

    这种略显亲密的话语,少年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以少年和少女之间纯洁的关系,这种话语着实有些不当,但少女没有露出一丝讨厌的神色,反而是嘴角微扬。

    其实他们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少年是不会这么说话的,毕竟当初少年只是少女的助手,而且少女在传闻中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所建立的社团也是空无一人的幽灵社团,但是熟悉了之后,少年的行为就略微开始放肆起来。

    少年发现,少女的性格是有点古怪,但也没有古怪到传闻中那么难以相处,或许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少女的同类,让少女的性格发生了一些变化?

    总之,少年稍微改变了和少女的相处模式,变得稍微主动了一些,一开始少女也确实是感到不习惯,甚至有点反感,但是这么好用的助手实在是太难找,少女一时间也没有下定决心把少年开除,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这种略显亲密的恭维言辞。

    反正少年也只是嘴上沾点微不足道的便宜而已,还真的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过。

    不过,她不能总这么被平白无故占便宜吧?

    “你又说这种话了,要真是对我有意思的话,为什么不行动呢?”

    这下轮到少年愣住了。

    少年这几个月说这一类的话语也有好几次了,但少女直接予以回应还是第一次,少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看着少女面带好奇的目光,少年有些发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几个月的相处,他是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他的情况太过复杂了。

    少年的犹豫让少女略微不喜,若是少年直接回答,不管答案是什么她都能接受,可偏偏就这么僵住了,若不是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谈,她绝对掉头就走。

    两个答案,要么是纯粹喜欢口花花,要么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少年两个都不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哼!”

    少女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越过少年向少年身后的房间走去。少年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拦少女。主要也是不敢拦,少女可是实力强大的能力者,他虽然也是能力者,可是那能力在少女面前没有丝毫作用,他可不敢拦住暴怒状态中的少女,那可是真的会进医院的。

    跟着少女走进房间,少年从一旁的书架上找了一本灵异故事书,然后随便寻了一个位子坐下,少女眼神不善地瞥了少年一眼后,走向衣柜,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风披在身上。

    说是黑色披风也不准确,因为这黑色的披风只有外面是黑色的,内里是红色,上面到处都是白色的卢恩符文,少年不知道少女是从哪里搞到这些卢恩符文,少年只知道这些符文都是假的。

    也不能说是假的,单纯从形状上来看,有不少符文和真的没什么两样,但是据少年所知,真正的卢恩符文印在披风上是没啥作用的,要写,亲手写出来带有特殊力量的卢恩符文,才是真正的卢恩符文。

    少女对此一无所知,她再度伸手,从衣柜中拿出一顶黑色的巫师帽,就是西方传统中的巫女使用的那种帽子,不过没有那么尖就是了。

    完成换装的少女坐在自己平时坐着的位置上,和少年一样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就这么翻看了起来。

    大半夜的,两人违反校规来到社团所在就是为了看书?

    当然不可能!

    在大概十来分钟后,社团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两个同样披着黑袍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和少女不同的是,这两人在抵达后就将黑袍解开扔到了一旁。

    对她们来说,这黑袍可不是什么仪式性的着装,只不过是掩盖身份用的东西而已。

    少年抬头,看向这一次与他们社团约谈的对象,和以往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不同,这一次的约谈者并非是求助人员,而是合作者,她们将与他所在的社团展开一项可能很伟大,也可能很滑稽的行动。

    当然,滑稽是在少年看来,在其他三位少女看来,这绝对是一项很伟大的行动,毕竟,她们三人分别是这座城市最年轻的研究生、最天才的高中生、以及战力位于顶点的能力者。

    对了,还要加上一个他这样的【得力助手】。

    心中轻笑两声,少年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一旁,站起身来向眼前的两位少女打着招呼。

    “欢迎来到【秘封俱乐部】,冈崎梦美小姐,北白河千百合小姐。虽然大家之前已经认识了,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身后的便是【秘封俱乐部】的初代会长,宇佐见堇子小姐,而我则是宇佐见堇子小姐的助手,白井冰。很高兴见到二位能够准时前来赴约,希望我们在之后的行动中,合作愉快。”

    自称白井冰的少年,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第2023章 戏如人生(二合一)

    ps:前面两章其实就相当于序,没看懂也没关系。

    ps2:为什么用白井冰这个称呼,因为以前用过这个假名,主角(肯定不是取名无能的作者)懒得想新的,就拿来用了。

    以下正文:

    万里无云,风和日丽,如此美好的天气,当好好享受一番床榻的温暖,抬起头看到窗外景象的白井月当即把被褥蒙住自己的头,准备睡一个回笼觉。

    然而事与愿违,他还没入睡,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隔着蒙住头的被褥,他依旧能够清晰地听到闯入房间的人发出的呼喊声:“少爷,少爷?”

    少女可爱的声音让白井月升腾的怒气缓和了许多,他将被褥一掀,无奈地看着眼前凑过来的少女。

    “冰丽,我记得今天放假吧?让我再睡一会儿可好?”

    看到白井赤着的上半身,冰丽脸上迅速浮现一抹红晕,眼神不由得游离起来,而就是这么一晃,冰丽在房间各处看到了各种各样涂满污渍的衣物。

    一开始冰丽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将这些衣物收拢起来拿下去清洗,同时口中回应着白井月的问题:“佐天小姐让我告诉少爷,今天可不是放假,而是大霸星祭的开幕式,秦心会作为常盘台中学的代表发言,少爷您一定要”

    后面的准时赶到,冰丽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嗅到了怀抱中一大堆衣物上淡淡的腥气。这时,她终于想起来这些衣物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已经迟了,大半衣物此刻都已经被她收拢在怀中,腥气也一股脑地冲入了她的鼻腔中。

    冰丽整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双手一松,一大堆衣物就这么散落在地,白井月见状叹了口气:“不是和你说了,别来我房间了吗我们这又不是真的把你当式神用,洗衣服这种事情,不需要你帮忙的。”

    “可是”

    冰丽两手交叉,无意识地扭动着,吱吱唔唔半天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让白井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妹红和辉夜之间的问题过错又不在你,你又何必呢?”

    其实这事也怪白井月,他就这么直接把冰丽带了回来,忘记了冰丽、或者说冰丽的前世霜丽,正是辉夜和藤原妹红之间矛盾的原因。

    辉夜和妹红之间的矛盾是多方面的,严格意义上来说,白井月才是众多矛盾的核心点,但霜丽也是原因之一,当年藤原妹红在月面战争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寻找霜丽的妹妹雪丽,若是没有这一件事情耽搁,或许藤原妹红早就找到了辉夜,辉夜和藤原妹红之间也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

    几个月前白井月几人刚回来时,在得知冰丽的根底后,辉夜差点就发火了,好在辉夜也明白,这事情就算要追究也是找霜丽,和冰丽无关,而且在抚养秦心成长的过程中,辉夜的心性平缓了很多,不再像是一位公主,而更像一位母亲,所以很快辉夜就调节好心情,对冰丽表示欢迎。

    但冰丽还是察觉出了不妥,后来在和其他人的相处中一点点问出了相关的故事,自那之后,冰丽就把自己真的当作了白井家的式神,以一种赎罪的态度照顾白井宅所有人的饮食起居。

    对此,众多少女都有些不习惯。

    白井宅算是白井一家的家宅,大家都是平等或者前后辈的关系,洗衣服做饭什么的都是轮流来,像冰丽这样自降身份成为仆人包揽所有杂活的这还是头一例。

    后来少女们想出一个办法,让冰丽专门去常盘台读书,照料自主能力比较差的秦心和神无,而前往常盘台的冰丽不管想要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白井宅了。

    然而少女们还是低估了冰丽的决心,常盘台是住宿制没错,但平时不上课时学生是可以随时外出的,只要晚上回到宿舍就行,于是冰丽每次把秦心和神无照料好之后都会回到白井宅。

    因为时间不够的缘故,冰丽无法照料所有人,于是冰丽主要照顾自认为最亏欠的辉夜,以及名义上的主人白井月。

    冰丽照顾辉夜,这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的,每次冰丽帮辉夜收拾烂摊子时辉夜的反应让众人都很开心,但是照顾白井月,这就让人很苦恼了,很容易发生像今天这样的状况。

    白井月已经多次告知冰丽不需要来他的房间清理卫生,可是冰丽却好似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如故。

    看着冰丽虽然羞涩但却十分坚定的脸庞,白井月只能耸了耸肩表示认输:“好吧,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这就是起来准备去大霸星祭会场。”

    说完,白井月也不等冰丽反应过来,直接起身朝着衣柜走去。

    冰丽当即吓得双手掩面,可又想起刚刚双手抱着那么一堆衣物还没有进行清洗,冰丽那即将遮住双眼的手就好像是没了润滑油的机械似的顿在脸颊前一动不动。

    这也导致冰丽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部看在眼中,这么大的刺激让冰丽实在是受不住,当场晕倒。

    白井月穿好一套白色休闲衬衫和长裤后推开房门,对着门外一堆看热闹的人招了招手:“行了,别看了,人都晕了。你们赶紧进去把自己的衣服拿回去,还有,买回来那些鱼赶紧想办法处理掉,被看出问题那今天全都白演了。”

    闻言,一众少女涌入白井月的房间,将自己的衣服拿回。

    苍崎青子把一套蕾丝装放到鼻尖嗅了嗅:“普通人为爱鼓掌时会散发出这种味道吗?我们拿鱼腥味伪装没问题吧?”

    “没问题,冰丽也不过是个纯情小女孩,她顶多从网络上以及那些同学的交谈中了解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她哪分辨得出这是鱼腥还是其他什么腥味?总之只要把她吓住,让她以后别随便进我房间就好。”

    是的,今天早上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秦心今天代表常盘台,甚至是代表整个学园都市在大霸星祭开幕式上讲话,白井月怎么可能忘记?之所以白井月睡懒觉,就是为了给佐天泪子让冰丽来喊他的一个借口而已。

    白井月不让冰丽进入自己房间,这是在场所有少女都一致同意的事情,冰丽怎么说也只是寄宿者而不是自己人,她们可不想自己和白井月亲密相处的场景被外人看到,于是这么一场以恐吓为主的戏就这么诞生了。为了增加这一出戏的说服力,白井月还特意没有穿任何衣服。

    “难道不是因为你昨晚回来后又偷吃吗?”

    远坂凛从房间中走出,不满地哼了一声,让白井月很是尴尬,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因为昨晚和他一起偷吃禁果的正是远坂凛话说远坂凛这算不算是贼喊捉贼?

    总之,冰丽成功被吓晕,他们策划的这场戏算是成功了,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去迎接学园都市一年一度的盛会大霸星祭!

    少女们一个接一个离开白井宅,前往自己负责的区域,和初次大霸星祭不同,这一次大霸星祭她们不再是参与者,而是组织者,作为组织者,今天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在大部分人都离开后,白井月也准备前往大霸星祭开幕式的会场,结果在门口被辉夜堵住了。

    “怎么了辉夜?你不会说你今天又不能出去吧?”

    白井月瞥了一眼辉夜戴着的特殊道具,那是结衣为辉夜制作的可以降低存在感的道具,如今辉夜外出已经不会引起骚动了,据他所知,这几个月辉夜去了好几次漫展,貌似今天也有一个来着?

    等等该不会

    “妾身今天要去漫展中心当台柱,现在就要过去,所以过一会儿开幕式结束后,劳烦夫君你把小秦心带到妾身这里~”

    白井月脸色一黑,接娃?他今天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好不?

    “辉夜,你不会忘记了吧,秦心现在可是常盘台的王牌选手,她是要去参加比赛的。”

    “那就参加完比赛后再来,妾身这边漫展可是持续一整天的~妾身知道夫君下午还有事情,不过中午之前把秦心送来应该没问题吧?”

    辉夜都这么说了,白井月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双手无奈摊开:“好好,没问题。话说,你让秦心去你那里干什么?我记得她对acg不感兴趣。”

    秦心渴求更多的情感,所以对和人之间有互动,可以当面体会到对方情感的游戏感兴趣,而对acg这种需要共鸣的文化兴致不高。

    “小秦心对acg文化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我们没找到正确的方法罢了,只要我们使用正确的方法,就能够让小秦心喜欢上acg文化呦~”

    白井月对此很是质疑,随着秦心性格的完善,情感越来越丰富,能够吸引到秦心的东西越来越少,除非是很多人狂热共鸣产生的情感

    白井月眉头一皱,他似乎猜到了辉夜要怎么做。

    能够让漫展出现狂热浪的,一般都是特殊的圈内明星或者特别好的coser,而辉夜貌似二者都符合条件。

    “就和夫君猜测的一样,妾身打算用这种方式让小秦心对acg产生兴趣~以前妾身害怕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现在的话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白井月知道辉夜所说的不可挽回的后果指的是什么。当年五道难题导致四个顶尖家族的衰落,如果不是白井月横插一脚后果可能更加严重。现在不比过去,网络如此发达,辉夜的破坏力可能要比过去高出几百甚至几千倍。

    之前辉夜对此很担忧,所以从来没有进行尝试。而现在,结衣制作的装置让辉夜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白井月靠着墙壁,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好吧,我到时候会把秦心给你送过去的,不过你最好悠着点,秦心可是存在情绪暴走的可能的。对了,到时候我去哪个位置找你?”

    “cos区的后台,夫君只要一进去就能看到妾身。”

    听了辉夜的说明,白井月不禁有些好奇。

    “cos区?你是要cos谁?”

    “当然是cos竹取物语里的辉夜姬啊。”

    辉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纸扇,轻掩丽容,一双眼眸如秋水般波光粼粼:“夫君,你看妾身像吗?”

    白井月哑口无言。

    这也算是cos?你这完全就是本铯演出吧!?

    心中满腔愤慨的白井月咬着牙对辉夜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也不知道哪个人整天用这个身份那个身份的,到处勾搭女孩子,欺骗别人感情,妾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

    白井月只感觉身中数箭,浑身冰冷麻木,而后鲜血自心脏起逆流而上来到口中,一口老血喷出。

    一手捂着心脏,白井月抬手指向辉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白井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就这么瘫倒在了地板上。

    片刻后,五和拿着菜篮准备出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默不作声地将菜篮放到一旁,然后回去拿出一把扫帚,把大型人形垃圾扫到一旁,然后用抹布把地上的污血擦得干干净净,在忙完后,五和重新拿起菜篮,一句话也不说就出了门。

    目睹了五和一套操作的辉夜有些懵,她来到白井月身边,伸出扇子点了点白井月的脸颊:“月,没事吧?还活着不?”

    “还活着,不过动不了了”

    白井月控制着周围的灵力,模拟着人类的发声器官说着话:“五和用自己改造的鬼道把我身体禁锢住了,我现在的恢复程度完全破不开,如果没人帮我的话,我就真的只能装一个死人了。”

    “夫君是不是哪里惹到五和了?”

    “我感觉她只是配合我们演戏辉夜,现在距离开幕式还有多久?”

    “还有半小时。”

    “那赶紧帮我解开吧,五和的鬼道起码持续一个小时。”

    白井月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他只是一时兴起和辉夜飙戏,结果假戏成真,弄巧成拙。

    辉夜也不想白井月缺席秦心出场的开幕式,所以手指轻轻在白井月身上一点,解开了白井月的束缚。

    活动了一下筋骨,白井月赶紧朝着开幕式的会场赶去,总算是在开幕式开始前,抵达了会场。

第2024章 意外之人

    坐在看台上,白井月望了一眼绿茵遍布的体育场,学园都市众多学校派出的代表方阵整齐划一地站立在会场中央,在阵列的最前方,则是专门用来让各学校的代表讲话的高台。

    看到在别人的引导下逐渐走上高台的秦心,白井月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

    还记得十几年前秦心刚来时,说话都很困难,只能通过肢体语言和几个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都已经能够在大霸星祭开幕式这样的场合当众演讲了,着实是让人感到欣慰。

    距离大霸星祭开幕式开始还有几分钟,白井月趁着这点时间四处打量,一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看到不少外界的探子。

    有西方的魔法师,有北方的狼人,有阴阳厅与超灾对策室的阴阳师,还有众多来自隐居之地的妖怪。每次大霸星祭,这些人都会来到这里,尽可能地收集情报并评估学园都市的实力。

    白井月并没有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的想法,因为这些探子背后的组织已经学乖了,不会让这些探子去那些学园都市明令禁止前往的地方。这些人就和普通的游客差不多,所有情报都是通过合法的手段获取,白井月没有理由去抓捕这些人。

    不过这无关紧要,因为遵循规则获得的情报,都不过是学园都市故意展现出来的东西而已,这些情报就算流传出去也无所谓,除了增强学园都市在外界的威慑力没有任何作用,白井月自然也就没有制止的必要。

    眼看着开幕式即将开始,白井月收回视线,准备好好欣赏小秦心的演讲初体验,然而突然出现在感知中的身影,让白井月微微皱眉。

    代表开幕式开始的礼炮升腾而起,食蜂操祈和萝拉走上高台准备为大霸星祭开幕式提供祝词,然而白井月已经离开了座位,距离小秦心代表选手宣誓还有一段时间,应该足够他处理眼前这件事情。

    顺着体育场的内部通道,白井月来到了一间休息室里,推开房门,白井月目光不善地看着休息室中的人影:“仓桥厅长,你怎么来了?我应该已经和你说过,学园都市的立场是中立!为你们提供一些除灵武器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仓桥源司一点也不奇怪白井月的出现,他这一次前来学园都市就是为了见白井月,为此他还特意在在房间中释放了一个阴阳术,以吸引相关人员的注意,只是他没想到白井月这么快就到了,就好像是他刚刚接近这里就被发现了似的。

    不过这无关紧要,向白井月鞠躬行礼后,仓桥源司辩解道:“白井前辈,在下前来并非是祈求援助,而是希望询问白井前辈一些问题,和京子有关。”

    提到仓桥京子,白井月也不好再借机发火,毕竟仓桥京子是仓桥源司的女儿,仓桥源司以女儿的名义来找他,合理正当。

    “说吧,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前辈您说京子在这边生活枯燥孤寂,作为一个父亲,我想为京子做点什么,让她加快适应东京的生活,可是京子回到家中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我完全是不理不睬,对其他事物也是完全不感兴趣。我猜测这是因为京子不习惯那边的生活,所以我就想来问问白井前辈,能不能让我把京子在这边使用的生活物品带回去,或者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白井月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之前他对仓桥源司说仓桥京子在这边生活枯燥孤寂,那纯粹是他在口胡,毕竟谁都清楚学园都市是个什么情况。

    东京是日本有名的大都市没错,可是学园都市的科技完爆东京几条街,不管是购物还是娱乐都是如此,这边可是完全潜入式游戏都研发出来并开始运行了,白井月说学园都市的生活枯燥无味,谁信?

    至于说孤寂,学园都市里到处都是在这里上学的学生,难道仓桥京子还找不到可以交流的同龄人?

    几个月前口胡时,白井月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反正他和仓桥源司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借口,白井月将仓桥京子留在东京的借口,既然如此这借口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白井月万万没想到,仓桥源司现在居然拿着这个借口来找他了!

    仓桥源司应该不清楚白井月让仓桥京子留在东京的真正目的,不过这几个月过去了,仓桥源司应该清楚仓桥京子和他不是一条心,大概会猜测仓桥京子是他白井月故意安插在东京的眼线吧,那么这一次仓桥源司来此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白井月也不急,反正这件事情是他占据主动,仓桥源司察觉到仓桥京子的问题这件事情不管是白井月还是仓桥京子都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仓桥源司想要防备仓桥京子的监视,就必然会尽量避开仓桥京子,这也就导致他对仓桥京子的监视力度下降,仓桥京子完全可以趁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要急也是仓桥源司急,现在仓桥源司和他演戏,那就演呗,看谁先忍不住。

    “这边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带回去的东西哎,京子走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都已经带回去了,至于你说其他方法我还真想不出来,要不,你说一个?”

    仓桥源司顿时有些脸色难看。

    东西带回去了?他又不是没调查过仓桥京子的房间,除了仓桥京子那挂在脖子上从来不拿出来的缀饰和一直系在头发上的发绳,仓桥京子就带了一些换洗衣服回来,他还真不信,仓桥京子在学园都市生活五年了,就没点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时候仓桥源司也看出来了,白井月是在和他演戏,他本以为这一次突然袭击会让白井月难堪,可没想到白井月这么不要脸皮,当场和他对起戏来

    偏偏他还不能掀桌,因为他们现在对戏的前提就是,仓桥京子之前在学园都市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仓桥源司这一次来只是寻找让仓桥京子融入东京的方法,若是掀桌子,那么有探查情报之嫌的仓桥源司麻烦就大了。

    这里终究是学园都市,是白井月的地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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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的终结来临,会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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