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5章 震撼的消息(二合一)
将冰丽收为式神这件事情,白井月最终还是没有解释,倒不是不愿意解释,而是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他带着冰丽到家后,刚说冰丽是他的式神,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呢,仓桥京子和白井樱就齐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这么一副反应让白井月把酝酿了半天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他好奇地看着两人,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白井月脸上的诧异太过明显了,仓桥京子把为白井月做的夜宵放到桌子上后,手腕翻转、轻轻捋动垂在耳际的发丝,抬起头反问白井月:“阴阳师收式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仓桥京子这话让白井月一愣,这时候白井月才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阴阳师。
从阴阳师这个职业诞生起,就存在式神这种东西了,有自己为物品附加咒术制造的式神,也有收服妖怪转化的式神,前者的话根据流派的不同或许还有迹可循,后者的话纯粹看收服的是什么样的妖怪。
雪女的知名度在日本这块地界还是很高的,有不少阴阳师都想要有一个雪女式神,只是因为雪女的生长环境太过苛刻,收服难度太大,所以雪女式神太少见而已。
白井月的实力,仓桥京子虽然并不全部了解,但也知道白井月的实力并非阴阳厅和超灾对策室这些庸才可以相比,这么强大的阴阳师收服一个雪女作为式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所以当白井月带着有式神印记的雪女回到仓桥家的时候,仓桥京子没有一点惊讶。至于说白井月所担忧的另外一种可能,尚且还算纯白的仓桥京子根本就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白井樱倒是一眼就看出了白井月内心的龌蹉,和白井月一起这么多年了,白井月是个铯胚这件事情白井樱还能不知道?如果只是要照料藤原妹红的朋友,需要当作式神吗?
别说什么怕被别的阴阳师误伤,只要身边有状态正常的人类跟着,阴阳师是不会随便对妖怪动手的,谁知道式神印记是不是被阴阳师隐藏起来了?这一类的状况虽然不多见,但也是有的。
不过白井樱没说话。白井月现在的状态不正常,让其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对缓解白井月的状态是有好处的,况且,白井樱很想看到藤原妹红以后和带着冰丽的白井月见面的场景,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见仓桥京子和白井樱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白井月耸了耸肩,把在一旁站着的冰丽唤了过来。
“好吧,既然没有人有意见,那么从今天起,冰丽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了,为了以后能够好好相处,各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随后白井月就端起属于自己的夜宵走到门边,独自一人享用仓桥京子为他准备的美食。
自我介绍可以说是最快的让彼此互相了解的方法,经过简单的自我介绍,三人将会对彼此有一个最基本的认知,交流起来会方便很多,在相处时会自觉地避开一些彼此的禁忌,避免不少没必要的冲突。
三人在一边进行自己介绍,白井月看了一会儿,在白井樱说出自己来自学园都市后,白井月轻轻敲了敲厨房的门。
门外待了有一段时间的人影在接到白井月的警告后匆匆离开,那蹒跚的背影证明他心中究竟有多么震惊。
仓桥源司原本打算如昨夜那样,和白井月再次来一场密谈,好好聊一聊阴阳厅和奴良组合作这件事情,探查一下这件事情在白井月这样的隐居强者眼中是什么样的,有没有触动一些不该触动的东西,结果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在会客厅等到白井月,反而是听到厨房那边有什么动静。
对此感到好奇的仓桥源司自然是走了过去,然后就发现了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惊怒的事情。
仓桥京子居然在为白井月做夜宵!
讲道理,他女儿做的夜宵,他这个父亲也没有尝过啊!他甚至连仓桥京子会做饭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仓桥京子就已经开始为白井月做夜宵了!?嫉妒的情绪犹如参天大树在仓桥源司内心成长,逐渐吞噬着仓桥源司的理智,差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去了!
最后他没有冲进去,并非是他恢复了理智,而是他听到了白井月提出的自我介绍的建议。
瞬间,理智压过了感性,自己身上那份已经无法摆脱的职责让仓桥源司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然后静静站在了门外倾听三人的自我介绍。
仓桥京子的自我介绍他是满不在乎的,毕竟仓桥京子就是他的女儿,除了在白井月那边学习的几年,仓桥京子还有什么是他这个父亲不知道的?他可不认为仓桥京子会在和陌生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把应该是机密的那几年学习生涯说出来,那样的话他就要怀疑自己女儿的智商了。
冰丽的自我介绍他也是没有在意。阴阳厅和奴良组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既互相合作,又互相警惕,作为奴良组本部显眼人物的冰丽自然而然地被列入了观察目标。对于白井月收服冰丽这件事情,仓桥源司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别人的话或许刚刚提出这种要求就会被奴良组给干掉,但白井月不一样,就凭他展现出来的和奴良组的关系,从奴良组要来一个雪女不是很容易吗?
至于白井月让冰丽当式神的原因阴阳师想要有一个雪女当式神还需要原因?你懂我懂大家懂好不?
仓桥源司在意的,是白井樱的自我介绍。
根据他这两天的观察还有白井樱那和白井月一模一样的姓氏可以推断出,白井樱和白井月应当是一般男女之间的不纯洁关系。虽然也可能出现例外,但白井樱应该是和白井月来自同一个地方。
换而言之,他可以通过白井樱的自我介绍,推断出白井月的来历,甚至是白井月的组织所在的大概位置!
他做到了,事情真的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白井樱真的说出了她的来历,可是那个地方的名字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
学园都市,一个让他感到浑身无力的词语。
从学园都市建立起,不知道多少组织往那里派出了侦查人员,阴阳厅自然也不例外,然而结果却让日本所有组织感到胆寒。
一个刚刚建立,哪怕至今底蕴也才五十年左右的城市,居然将无数国内和国外的探子尽数绞杀!
这种实力和不惜得罪所有组织的底气让所有人都感到畏惧。因为年龄的问题,等他接手阴阳厅的时候,这种血腥的试探已经停止了,所以他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父亲病逝前那不甘心到极致的眼神。
后来学园都市举办第一次大霸星祭时,他力排众议,亲自带队前往学园都市探寻学园都市的力量,然后就看到了让他有些三观尽毁的各种超能力。
那些低级别的能力者还好,虽然有些能力十分古怪,但是使用者都是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学生,如果真的进行生死战,他只需要一瞬间就能解决一大批,可是那些高级别能力者,全力施为下一点也不比他们这些学习几十年阴阳术的大阴阳师弱,或许因为经验的原因依旧打不过他们这些老前辈,可是学园都市人多啊!
他这样的大阴阳师需要几十年的学习,哪怕再天才,也起码要十余年,而学园都市的学生呢?只要运气好,瞬间成为实力强悍的等级五一点也不奇怪。几十年下来学园都市究竟积攒了多少个高级能力者只是想想就让人发咻。
还有那个从来没有真正展现过实力全貌的等级六,等级五就可以和他们这些大阴阳师对抗,那等级六又是何种水平?想到白井月前段时间透露的只言片语,仓桥源司猜测或许等级六和白井月和土御门夜光这种在阴阳术本质上有所钻研的人是同一级别。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相当于学园都市有一位活着的土御门夜光!这还只是明面上!
暗地里学园都市藏着多少恐怖的存在,谁也说不清楚。
而今天,学园都市终于是露出了神秘的一角,可是仓桥源司宁愿自己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仓桥源司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整个人都陷入了迷惘之中,白井月恰到好处的一次敲门惊醒了仓桥源司,让仓桥源司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知道这是白井月的警告,仓桥源司赶紧离开了这里,走到庭院之中的仓桥源司被微凉的寒风一吹,总算是恢复了冷静。
他没有选择继续逃跑,而是前往了存放机密档案的密室。
从白井月的那轻轻一敲来看,白井月早就发现了他,而白井月在白井樱说出学园都市四个字后再敲门,说明这个消息是白井月故意泄露给他的,那么现在他要考虑的不是去躲避可能到来的灭口,而是思考为什么白井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将和学园都市还有白井月有关的文档全部取出,仔细阅读的仓桥源司开始对资料进行整合,然后发现了令他双手不由得颤抖的秘密。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白井月是神官世家白井家的成员,和妖怪一方有着很深的交情,但大体立场上是人类,应该是人类某个偏向和妖怪和平相处的隐居组织的成员。
学园都市则是培养能力者的城市,是日本所有超凡势力的禁地,五十年来一直不断地培养能力者,实力不明,目标不明,但没有扩张**,对除妖也有一定的支持,比如说这些年不断外售的除妖武器。
分开来看,二者都显得很神秘,但还达不到需要恐惧的地步,因为二者都明显偏向人类,但是合在一起看,仓桥源司就不由得从心底感到惊惧。
这时,他终于理解了一些以前没有理解的问题。
为什么学园都市,能够在日本内部体系整合完成的情况下如此迅速地在日本扎根?
为什么一个新生势力会有让这么多传承多年的组织都折戟沉沙的实力?
为什么学园都市这么一个讲究科学的地方可以制作出比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制造的高效的多的除妖武器?
现在都明白了,因为这里就是日本那些人类隐居组织的大本营!
想起之前发生的能力者动乱,那些被影响的政局,仓桥源司不由得想起白井月昨天才对他说的,这个世界是超凡者暗中掌控的。
仓桥源司的内心,不禁涌起无法抑制的苦涩。
这个现实,真的是个烂透了的游戏。
对如此的现实感到绝望的仓桥源司不禁想起了大连寺至道对他说的那些话语,土御门家那传承自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泰山府君祭,真的可以复活那一位存在吗?那一位,真的可以将所有的烂摊子都收拾掉,重塑日本的秩序吗?
人在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困境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寻求帮助,而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是最快捷方便的行为,而在仓桥源司的心中,那一位和神没有什么差别。
原本仓桥源司对复活那一位还是心存疑虑的,但是今天得到的消息,让仓桥源司做出了决定。
如此混乱的现实,不是他所想要的现实,或许这个过程会遭到很多人非议,他也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死亡,但无论如何他也要尝试一下,去改变这个现实!
那么第一步,就是探寻白井月身上的秘密!
白井月今天向他主动透露和学园都市的关系,或许今晚的会谈就是一个好机会!
可惜,仓桥源司等到阳光升起也没有等到白井月的到来,不解的他只能拖着困顿不已的身躯先去阴阳厅处理日常事务。
只能说仓桥源司对白井月的了解太浅薄了,要知道,白井月可是一位绅士,怎么可能弃淑女而不顾呢?
在那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白井月当然是享用过夜宵后享用名为白井樱的大餐。
找仓桥源司聊天?他取向又没有问题。
第1996章 交接(二合一)
阴阳厅厅长办公室中,仓桥源司看着部下递过来的文件,一脸纠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问题。
为了几天后大连寺至道的计划能够进展顺利,仓桥源司在和奴良组合作这件事情上那是大开绿灯,尽可能地加快超灾对策室和奴良组的交接,等交接完成,超灾对策室留在东京的几个小鱼小虾就没有威胁了。
至于奴良组,奴良组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妖怪,这些妖怪可不敢随意接近灵灾,要是一个不小心变成了混合体,可是会精神错乱的,所以仓桥源司一点也不担心奴良组的问题。
然而现在交接还没有开始就出了问题。
超灾对策室不愿意与奴良组进行对接,说是奴良组没有履行合约,奴良组则反驳超灾对策室根本就没有诚心合作,仓桥源司调查了一下,总算是发现二者产生冲突的原因,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原因。
这场合作的关键人物,作为引子的奴良陆生,居然不愿意转学!
看着文件中的那些关于奴良陆生的心理分析,仓桥源司气得把手中的文件扔在了眼前汇报的人的脸上。
“他不愿意和那个小姑娘离开就让他们两个一起转学就是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可是那个女孩的天赋”
仓桥源司看不惯这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直接开口问道:“天赋差还是没有?”
“很差,哪怕用别人几倍的时间努力也只能排在班级末尾。”
“所以你是傻了吗?阴阳师预培养学校的入学标准是有无天赋还是天赋好坏!?”
见对方一脸委屈的表情,仓桥源司也很无奈。从何时起,人类变得如此骄傲了?
就不说阴阳厅体系刚刚建立的时候了,就是十年前,是否收为学生的标准还是有无天赋,那时候人类一方的战力一直都是不够的,哪有挑选的余裕?只要有那么点资质都会被列为阴阳师预备人员。
现在呢?居然还开始追求高资质了,是觉得人类现在优势很大?已经不需要那些看似没有用的战力了?
“天真!”
作为阴阳厅的厅长,仓桥源司很清楚现在人类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表面上看威风凛凛,实则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不知何时就会一脚踩空,跌落深渊!
阴阳厅不,人类!人类需要所有能参战的人的力量!
资质差?资质再差经过近十年的教导也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阴阳师,别的不说,联合起来释放融合术式还是没问题的吧?
况且天赋差也不代表战斗力差!
“土御门夜光阁下曾经说过,咒术的精髓是谎言!只要合理使用,哪怕是一些威力不大的低级阴阳术也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你也和咒搜官合作过,这点常识你都不懂吗!?”
把眼前的人骂得狗血喷头后,仓桥源司心情疲惫地摆了摆手:“行了,出去吧,尽快把这件事情办了。”
更重要的原因仓桥源司都懒得和对方说了,别说那个女孩资质差,就算真的一点资质都没有,这件事情也要强行办成,事关奴良组和人类合作的大计,些许不那么重要的规定完全可以忽视。
在对方离开办公室后,仓桥源司转动椅子让自己面向窗外,看着逐渐升高的太阳,仓桥源司不禁叹了口气,局势越来越艰难,手底下的人却越来越菜,真的是看来他需要发展一些真正的心腹了。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想”
刚开口说一个字,仓桥源司就感觉不对了,是谁在问他问题?
猛地站起身来,身形一偏躲避可能到来的攻击,仓桥源司同时开始准备防御咒术,结果刚刚回过头,他的动作就停滞了,因为他已经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白井前辈,不要吓人啊。”
“吓人?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我敲了好几遍门你都没有听到。”
“是吗咳咳,白井前辈,不知您找在下有什么事?”
白井月嘴角微咧,露出略显诡异的微笑:“难道不是你找我吗?昨晚睡得还好吗?”
提到昨晚,仓桥源司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现在他眼睛上还挂着两个黑眼圈呢。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接下来和白井月之间的对话,将是十分重要的信息!
动用咒术封锁整个办公室确保没有人窃听后,仓桥源司斟酌了一下语言,起了个头:“白井前辈,对于我们和奴良组合作这件事情,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没怎么看啊。这是你们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们是不会干涉的。”
看着仓桥源司似懂非懂的神情,白井月补充解释了一下:“或许你还是不理解,我再重申一遍。只要不是那种可能导致毁灭的灾难,比如说上一次可能带来战争的奴良鲤伴的失踪或者说这一次东京的杀生石异变,我们是不会出手的。所以不管你们做出什么决定,大胆去做就好,反正有我们给你们兜底,不过提醒你一下,我们也只是兜底而已,一般的冲突和伤亡我们是不会管的。”
“是,我明白了。”
仓桥源司心中略微泛起喜意,东京由杀生石和复活仪式一起引发的异状持续近一个月了白井月才到来,按照白井月这说法,单单由仪式引起的事件,白井月应该是不会动手的。
这样的话,这一场戏应该可以安然无恙地演下去了。
仓桥源司还没高兴一会儿呢,白井月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叛徒还没找出来吗?”
这一问让仓桥源司整个人都僵住了。如果白井月一开始就问这个问题,仓桥源司还不会这么惊惧,偏偏白井月是说完那样的宣言后开口询问。
这又意味着什么?
“不要紧张,找不到就慢慢找,反正这是你们的内务。嗯交接的情况怎么样了?”
吓了一跳的仓桥源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回答道:“因为一些小问题,目前交接还没有开始,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小问题?怎么回事?”
白井月就是这场合作的中介人,所以白井月对这件事情表示关注很正常,仓桥源司也不疑有他,直接将之前收到的情报告诉了白井月。
“小女孩?是不是叫家长加奈?”
“白井前辈,您认识她?”
仓桥源司暗暗皱眉,能被白井月记住的小女孩,多半不是普通人,这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调查全部都错了,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是啊,认识,在奴良组的时候听奴良滑瓢说过,是奴良陆生喜欢的小女孩。妖怪还真是早熟啊。”
仓桥源司的思维还没发散多远呢,白井月的解释让仓桥源司感觉自己真的是有些神经质了,见什么怀疑什么,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他选择了这条艰辛的道路呢。
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仓桥源司重新抬头看向白井月,表示一定会处理好奴良陆生转学这件事情后,问出了一直纠缠他到现在的问题:“白井前辈,昨天我听到您的同伴说,你们来自学园都市?”
“你这是偷换概念啊,明明樱只说了她自己,不过也没错就是了。”
仓桥源司的呼吸不由得加重,哪怕昨天已经猜测出来了,仓桥源司还是有些难以面对这个事实。
“白井前辈,您是说”
“我的大本营就在学园都市,学园都市的态度也就是我的态度,如非改变整个体系的大事出现,我们会一直保持中立。”
“我我明白了。”
仓桥源司艰难地点了点头。他这一问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情报,应该开心才对,可是这个情报所蕴含的意义让仓桥源司实在是难以露出笑容。
白井月,包括其麾下的学园都市,是维护现存体系的中立者,而复活那一位重整秩序,必然要先破坏现有的体系。
这二者几乎不可能共存,换而言之,白井月和学园都市在未来都将是他的敌人!
一想到白井月和学园都市所代表的意义,仓桥源司内心的恐惧就难以抑制地往外冒。
“行了,就这样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自己了,这几天我会在你家多住几天,等上巳节结束我就回去了。”
随后白井月就走出了办公室,让仓桥源司一个人在房间里思索着未来的方向。
站在阴阳厅外的大街上,白井月伸了个懒腰。学园都市将会为维护体系而行动这个消息,是他故意告诉仓桥源司的,这样的话,仓桥源司未来在搞事情的时候,应该就会把学园都市也考虑在内了。
而那时,就是学园都市融入日本现在这个体系的时候了。
学园都市独立于当前体系,是因为其凌驾于所有人的实力,但是这份实力不可能长久维持,因为终究白井月和少女们是要回到幻想乡的。
到那时,学园都市虽然也有不菲的战斗力,但已经无法凌驾于整个体系之上了,融入当前的体系是学园都市唯一的出路,而与盟友们面对共同的强敌,是速度最快、损失最小的一条道路。
至于说这场战争可能带来的伤亡,白井月是管不着了,学园都市也是时候经历一些风雨了,一直在他们的庇护下,学园都市永远不可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看了看有些阴暗的天空,白井月想了想后朝超灾对策室所在的位置走去,有些事情,他想要和谏山黄泉聊一聊。
在白井月抵达超灾对策室的时候,超灾对策室正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很多人进进出出,搬着东西,挪动重物时的呼喊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建筑工地。
“你们这是搬家?”
“是啊,搬家。”
谏山黄泉的回答声中,充满了迷惘。
“以后东京就交给奴良组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在我知道的妖怪组织里,奴良组还是比较偏向人类的,毕竟初代目和二代目都娶了人类作为妻子,即将作为三代目的奴良陆生甚至有四分之三的血统是人类,只要奴良滑瓢和奴良陆生不出什么意外,那么东京交给奴良组管理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无论对谁来说都是。”
经过白井月几天的熏陶,谏山黄泉对白井月已经比较信服了,况且白井月说的也是事实,本来就接受这个事实的谏山黄泉当即就想通了,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一瞬间被周围的人看到,顿时无数重物落地。
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在他们超灾对策室内赫赫有名的冰山美人,居然在和别人的交谈中露出了这样的笑容?难道这朵高岭之花,就这么被人摘走了?
面对所有人的注视,哪怕是谏山黄泉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拽着白井月朝楼上的办公室走去,而这样的动作几乎是坐实了周围人的猜想,顿时哀嚎遍野!
听到楼下的哀嚎声,谏山黄泉也明白自己做了最错误的选择,可是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呢?就算解释,那些人也不会相信了,况且,眼前这个一脸得意的男人是绝对不会配合她解除误会的。
按捺住内心的不忿,谏山黄泉问白井月:“白井叔叔,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
白井月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托腮顺着衣领看向谏山黄泉的白皙的脖颈。
“听说你们和奴良组的交接出了问题,我来看看情况。”
“也不是什么问题,你也看到了,我们就连超灾对策室的本部都开始做搬迁准备了,到时候东京只留下两个小队以防万一,其他人全部派遣到日本各地驻守。只是有人想要争一口气,一定要奴良陆生先转学他们再搬迁。”
“好吧只要别闹大,这种事情随便你们了。话说,哪两个小队?”
“一个是我和本部常驻部队构成的新小队,另一个是以必须要修养一段时间的观世彻为核心组建的新小队。”
“观世彻?”
“虽然他犯了一些错误,但确实是有些实力的,以他为核心的小队应付b等级的妖怪还是没问题的。”
白井月耸了耸肩,表示不关他事,然后正视谏山黄泉的双瞳,说出了自己来此真正的目的:“不说这些题外话了,黄泉,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第1997章 摊牌(二合一)
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谏山黄泉不禁有些感慨。
“从今天开始,秩序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奴良组和人类的合作,给其他妖怪组织展示了一个可能性,一个只需要遵守特定规则,便可以扩张地盘的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对那些无意扩张的组织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可以打趣的逸闻,但对那些有野心的妖怪组织来说,却是一个可以和平扩张势力的大好机会!
只要最初的这一两年没出什么大差错,有了奴良组这个先例,人类一方绝对不会拒绝和那些妖怪组织合作。
至于这些妖怪变强后是否会反水,人类一方那是一点也不虚。合作的妖怪组织越多,他们能够腾出来的人手也就越多,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妖怪组织反水了,他们也有足够的人手应对,反水的妖怪可不受盟约的保护,他们可以合理正当地虚弱妖怪的总数量,这对人类来说反而还是件好事。
最有可能给人类造成惨重损失的集体反水,出现的可能也可以忽视。人类不想全部战争出现,妖怪一方也不想,在妖怪以组为形式存在的情况下,每一个组都有自己的诉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非人类表现出将所有妖怪都剿灭的决心,不然妖怪们是不可能联合起来和人类开战的。
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如果妖怪一方出现能够一统所有妖怪的恐怖存在,这种事情还是可能发生的,不过这个可能性比所有妖怪共同决定反水的可能性还要低,别的不说,一个隐居在半妖之里的斗牙王就足以解决所有不安分的家伙了。
战国时期的规则级大妖怪,一把丛云牙可以随时打开地狱的大门,在冥界的加持下斗牙王甚至可以和白井月过两招,不是斗牙王吹,现在那群所谓的大妖怪绑在一块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总之,人类和妖怪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随着合作的加深,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关系也必然会发生变化,谁也不知道这种合作模式在几十年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或许人类和妖怪可以真正的和平共处?
当然,这只是一个可能,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谏山黄泉也只是无奈感慨一句而已。
“谢谢你的请客,你让我办的事情我会帮你做的,那么明天见了。”
对白井月挥了挥手,谏山黄泉迈步朝着超灾对策室本部走去,处理还没有处理完的事务。
白井月注视着谏山黄泉离开,在谏山黄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之后,同样选择了离开,然后再度前往了奴良组。
这一次,白井月没有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奴良组的驻地,而是用鬼道遮蔽了自己的行踪后再静悄悄地前往。
阴云密布、夜深人静之时,白井月绕过奴良组的守卫,来到了奴良滑瓢之前告诉自己的地下区域,然后找到了正在秘密的房间中对战的奴良滑瓢和奴良陆生。
奴良滑瓢依旧是一幅老年人的模样,手中握着一根木棒,然而就是这种自缚手脚的状态依旧是把妖化状态的奴良陆生打得找不着北,奴良陆生的刀锋每一次穿过奴良滑瓢的身躯都仿佛是穿过幻影一般直接透了过去,然而这个幻影每次发出的攻击都切切实实地打在奴良陆生的脑壳上。
妖化状态的奴良陆生可比人类状态下的奴良陆生强势多了,也骄傲多了,怎么忍受这种打击?不知不觉中运用的畏就变多了,挥舞刀锋时的速度也变快了,可是二者之间的战斗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对于普通的妖怪来说,身上有奴良组之畏加持的奴良陆生实力强大到让人绝望,但在奴良滑瓢眼中,奴良陆生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别说是运用自身的畏去战斗了,奴良陆生现在连基础都还没有打牢!在那些可以熟悉运用畏的妖怪眼中,奴良陆生就是一盘菜!
战斗仍然在继续,但白井月没有继续看下去了,而是绕了一段路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和里面坐着的奴良滑瓢打了个招呼。
“你也是够过分的,给自己孙子用这种级别的幻术,不怕把他自信心都打没了?”
“年轻人就要好好敲打敲打,不然还真以为自己要上天了。”
奴良滑瓢一想到晚上用浓郁的妖气强行让奴良陆生妖化时奴良陆生那副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的态度,奴良滑瓢就气不打一处来。就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态度,早晚会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然后挂掉。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白天有晚上的记忆吗?”
白井月的问题让奴良滑瓢变得沉默了,他抽了一口烟,目光中带着些许焦虑。
“没有。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或许是昨晚的场面太有冲击力了,白天醒来时他完全忘记了昨晚的记忆,不过在妖化之后,他还是记起了昨晚的事情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暂时先这么培养着了,看以后有没有什么转机。”
“其实没必要太过担心。”
白井月安慰着奴良滑瓢:“无非就是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办,压力太大导致了双重人格,等他长大了,逐渐认清事实了,这种情况自然就会解决。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这种事情是逃避不了的。”
奴良陆生确实是有阴阳师的天赋,但是他的阴阳师天赋和他的妖怪血脉相比还是不够看,只要他参与到未来发生的那些漩涡之中,就必然会有一天发现仅靠阴阳师的力量不足以保护身边所有人的事实。
而那时,便是奴良陆生接纳自己妖怪血脉,将两个人格融为一体的时候。
“借你吉言吧那么,白井,还有什么其他事吗?你来找我,总不会是来看陆生的吧?”
“嗯,白天听说你们和超灾对策室起了冲突,似乎是因为陆生不愿意转学?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奴良滑瓢嘴角不禁抽搐,奴良陆生不愿意转学这个事情实在是让他脸上无光。
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几天,只是聊了几句的小姑娘,奴良陆生居然放弃去当阴阳师的想法,差点就破坏了人类和奴良组的合作,这种事情让奴良滑瓢怎么说出口?
幸亏阴阳厅处理迅速,总算是在事情闹大前说服了那个小女孩,让奴良陆生和小女孩可以一同转学,要不然这种丑闻传播出去,对整个奴良组都是一个打击。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在以畏之力为主的妖怪组织眼中,名声这种东西可是与实力切实挂钩的!在新的三代目没有确认前,奴良陆生就是默认的三代目,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奴良组,这种事情要是泄露出去,对奴良组的打击不亚于一次战争失败!
奴良滑瓢是真的不想说,可是询问的人是白井月,他也不能不说,况且白井月应该已经从人类一方得到了确切的情报,瞒着也没有意义。
“下午的时候陆生已经完成了转学手续,在我带陆生来这里训练之前,我们和超灾对策室的人已经开始交接地盘了。”
“既然进展顺利,那你为什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奴良陆生的问题只要交给时间就好,地盘交接也顺利进行,然而奴良滑瓢满脸愁容,这让白井月感到不解。
“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吗?”
“我担忧奴良组的未来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策划什么,但你确实是开始行动了,以你以往执行计划的风格,这一次计划结束后,我这种已经触摸到规则的人,应该是不可能留在现世了吧?”
面对奴良滑瓢的注视,心虚的白井月不禁扭过头去,有些有气无力地辩驳着:“怎么可能呢?我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是,战国时代最后那一场战斗,你变成最后敌人的那一刹那我就明白了,你和妖怪贤者是一路货色,这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你们是绝对不会在意路上碾死多少挡路的人的。”
奴良滑瓢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和白井月摊牌:“根据我的推断,你们为了维持幻想乡的稳定,应该会将幻想乡逐渐从外界的记忆中剥夺,而我们这些既突破了规则壁垒又知道真相的老不死,应该也属于处理对象吧?你们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但计划之后,我们应该都会神隐到幻想乡中。”
白井月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奴良滑瓢的这番猜测虽然有些不准确,但大体上还真是对的。
看白井月这样子,知道自己的猜测差不多正确的奴良滑瓢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将心中不安强行压住的同时继续说道:“所以,我担忧奴良组的未来啊,在我和鲤伴都不在了的情况下,陆生真的可以处理好奴良组未来可能会遇到的众多问题吗?”
“咳咳,不用太担心,奴良组现在不是发展很好吗?还和人类进行了更深层次的合作。”
“就是因为这个合作我才担心。”
奴良滑瓢可不是容易糊弄的小年轻,他看到了这一次合作能够带给奴良组的利益,但同时也看到了这一次合作带给奴良组的灾难。
对整个日本来说,这一次合作是好事,是人类和妖怪和平共处的开端,但是对奴良组来说却是一次艰难的挑战。
东京毫无疑问是所有妖怪最渴望拥有的地盘,以前他们没有丝毫想法,因为他们没有占据这里的可能,人类布置在这里的部队和就在东京近郊的奴良组不可能放任他们掌控东京。
可是现在不同了,只要将争斗维持在妖怪之间,那么人类就不会插手,敌人从一群人变成了一个奴良组,难度降低了好几个档次!可以预见几年之后,一群自认为有把握击败奴良组的妖怪就会闯入奴良组的地盘,挑战奴良组的权威。
到时候,必然会掀起一阵混乱,不过这种事情起码也是几年之后了,毕竟奴良组现在和人类的合作还是观察期,要是一上来就出现这种问题,人类肯定会中断合作,维持之前的局势。
这对所有有野心的妖怪组织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妖怪组织敢在这种时候冒着成为所有妖怪组织敌人的危险去挑战奴良组,所以奴良组还有几年发展的时间。
然而几年的发展,能让奴良陆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首领吗?
最让奴良滑瓢担忧的是,这一次合作,是否也是白井月暗中计划的一部分?如果是的话,那奴良组能否从白井月即将制造的灾难中幸存?
对战国时代之前的事情,奴良滑瓢并不熟悉,但他可以询问斗牙王啊!因为自己和璎姬相恋,所以他也是半妖之里的常客,同样作为白井月的朋友,奴良滑瓢从斗牙王那里得知了不少情报,白井月和八云紫,两人每一次进行某个计划,都会导致一大批妖怪组织遭难,整个妖怪族群被灭在以前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面对这种情况,奴良滑瓢能不慌吗?
至于说为什么在知道有这些危险的情况下还答应合作讲道理,如果这真的是白井月计划的一部分,他能拒绝吗?答应的话还能凭借情分让白井月照料一二,拒绝的话,后果就真的不好说了。
这不,被直接揭穿的白井月有些不好意思,竟真的是对他透露了一点东西。
“那个,不用担心,奴良组确实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但并非是弃子,而是核心。你和斗牙王交流过,所以应该知晓,计划核心的存在是一定能撑过计划的,况且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去死呢?至于其他的,我就不能多说了。”
虽然对白井月口中的【撑过计划】有点不满,但这已经远远超过奴良滑瓢的底线了,白井月后面的保证从斗牙王过去的遭遇来看应该也是真的,所以奴良滑瓢也就不再追问,默默地点了点头。
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现在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至于未来,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奴良陆生身上了,看来在白井月计划开始、危机到来前,他要好好【教导】一下自己这个孙子了。
第1998章 温暖
沐裕着月光,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的白井月微微有些感慨。
他是没怎么掩饰没错,不过奴良滑瓢发现的速度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这是被坑多了所以反应更快吗?还是说他留下的就是这种糟糕的印象?
轻笑着摇了摇头,白井月将这个猜测放到一边。不管是哪一种,奴良滑瓢都是看出来了,现在纠结奴良滑瓢怎么看出来的没有毫无意义。话说,既然奴良滑瓢都看出来了,那么斗牙王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虽然斗牙王常年隐居半妖之里,但斗牙王对外界的关注从来没有停止过,妖馆计划在庇佑那些半妖的同时也让斗牙王在人类世界多了不少眼线,东京这边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斗牙王没理由不关注,只要斗牙王从情报中看到白井月的出现,大概便能得出和奴良滑瓢一样的猜测。
白井月到这里也有好几天了,这么长的时间斗牙王都没有派人联系他,看来也是默许了白井月的行动,估计也是猜出了白井月要如何对待半妖之里,得知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后便选择放手让白井月随意施为。
这让白井月有些不好意思,老朋友们这么配合,他怎么好意思下手啊?
可是不下手不行。
在所有超凡者实力因为世界的设定而越来越低的时候,像奴良滑瓢还有斗牙王这样超规格的存在本身便会打破平衡,不是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而是世界的平衡!
世界混不混乱其实白井月并不是太在意,但若是因为世界规则混乱导致幻想乡暴露,这就不行了。所以正如奴良滑瓢猜测的那样,在计划结束后,这种级别的存在必须要被收容到幻想乡中。
当然,在那之前还要进行一次筛选,毕竟幻想乡中位置不够,大结界承受能力也有着上限,所以白井月只会收容其中一部分,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自然是被处理掉了。
为了不被幸存者那么明显地看出来,白井月特意加强了以安倍晴明为核心的反派们的实力,这些人应该能在计划实行的过程中解决掉不少,在安倍一族清剿之后活下来的那部分,以幻想乡剩余的容量应该能容纳下。
本来白井月是不打算管斗牙王和奴良滑瓢的势力的,毕竟这种筛选本来就很残酷了,还弄黑幕也太过分了点,况且他们本身也有抗住围剿的实力。
可是现在白井月的打算都被猜出来了,斗牙王和奴良滑瓢在知道一部分计划目标的情况下还给予白井月一定的支持,白井月一点也不偏向也有些说不过去。
想了想,白井月还是放弃了从反派方面进行干涉。从反派方面进行干涉的话太容易被看出问题,所以白井月最终还是决定以阴阳师的身份加入到这一边来。到时候他本人直接参与战争,近距离参战的情况下,应该能够很好地保护两大势力的重要人员。
没错,重要人员,直系亲属高层干部什么的遇到危险白井月才会出手相助,像是普通的杂鱼妖怪遇险,白井月是绝对不会动的。
说是会照料一二,就只是照料一二而已。
做出决定后,白井月伸了个懒腰,然后抬头看向了仓桥家的会客厅,让白井月略微诧异的是,今天会客厅的灯光并没有亮起,看来今天上午的谈话确实是把仓桥源司忽悠住了,持续了几天的试探居然就这么停了。
停了也好,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出,很耽误他享用【夜宵】的。
流苏如瀑肌如玉,伟襟如峦道如谷。
**如梦情如水,幽夜如幕裕如火。
第二天早上,白井月扶着腰从床榻上爬起来,他明明是想要养身的,结果天天都在伤肾,这可不是好事啊,好在随着伤势逐渐好转,他的耐久也逐渐恢复,只有白井樱一个人的话他还是可以搞定的。
推开房门,阳光倾洒而下,让白井月不禁眯起了眼睛。
“已经是中午了啊,昨夜你玩得太疯了。”
“哦?是我太疯了,还是你太疯了?”
白井樱从背后搂住白井月,在白井月耳边低语,带着娇意的声音弄得白井月心底痒痒的。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不如,再疯狂一会儿?”
强行将脑海中的旖旎的念头压下,白井月摇了摇头:“我下午和人有约,况且这里是仓桥家,怎么也无法尽兴,要疯的话等我们回家再疯吧。”
“那就说好了,回家后你要好好陪我疯一场。”
说完,白井樱毫不留念地松开白井月,回去找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衣服,如此果断的行为让白井月目瞪口呆,他这是被套路了?
感觉受到伤害的白井月悲愤地把头埋入山峰之中,这诡秘纷杂的社会,人心黑暗无情,只有眼前的山峰还有点温暖。
“师师父”
打算来喊白井月和白井樱吃饭的仓桥京子看到眼前的一幕,愣得说不话来,她在白井宅生活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懂了不少东西,可是亲眼看到白井月和别人做这种超规格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如此富有冲击力的景象瞬间填满了仓桥京子的脑海,让仓桥京子整个人都僵住不动了。
和仓桥京子一起前来的还有才成为白井月式神的冰丽,虽然已经成为了白井月的式神,但冰丽并非是白井月的奴隶,所以夜色降临之后,冰丽便另外找了一间房间休息,通过式神印记得知白井月醒了后便和仓桥京子一起来找白井月,结果正好撞见眼前一幕,让纯洁如白花的冰丽羞涩得直冒烟。
如果是普通人,被撞见这一幕会感到不好意思吧,但白井月是什么人?那是脸皮比地幔还要厚的男人,白井月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的衣着,然后笑着和脸色酡红的两人打着招呼。
“早上好啊。”
“早早上好”
因为早就对这方面的知识有所了解,仓桥京子的状态恢复得比冰丽快一点:“午饭我已经做好了,是师父喜欢的中式菜品。”
“那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就过去。对了,冰丽。”
“哎?”
被突然喊到名字,还没有从羞涩中恢复的冰丽发出尖锐的惊疑声,或许是感觉到不妥,冰丽抬起一只手,用纯白色和服的袖子遮住小嘴,眼神游离着不敢看白井月。
“白井少爷什么事?”
“准备一下,我们吃完饭后要出去一趟。”
第1999章 归宿
“白井前辈呢?”
看着正洗碗的仓桥京子,仓桥源司眉头紧皱。他在得知白井月醒过来后,便放下手上的工作急匆匆地往回赶,想要和白井月好好聊一聊,可现在看来,他还是迟了一步,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理论上来说,一切已经结束的现在,他和白井月之间已经没有需要谈的内容了,但正因如此他才需要找白井月谈话,为了不让白井月到处乱晃。
通过之前的谈话,仓桥源司已经确定了白井月以及其组织所在的立场,是维护现在这个相对平衡的体系,而大连寺至道的行为,毫无疑问是要打破现在的体系,与白井月为敌。
虽然不知道白井月能不能提前看出来这一点,但仓桥源司不敢冒这个险,一旦白井月发现了大连寺至道行动的真正意义,那么以白井月的实力,他们所有的谋划都会化为乌有!
为了不让白井月发现这一切,由他以探讨阴阳术的名义拖住白井月是最好的方案,可是这个方案还没有施行便宣告了失败。
他连白井月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更别提交谈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没有事情需要向白井月求证的同时,白井月应该也没有理由到处乱晃了才对,白井月这次外出,究竟是要去哪里?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仓桥源司揣测白井月的行动目的时,白井月已经带着冰丽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和仓桥家大宅相比相对现代化的大宅院。
敲了敲门,白井月稍微等了一会,门便被打开了,门扉之后,是穿着休闲装的谏山黄泉和拄着拐杖的谏山奈落。
“白井前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奈落。看来那件事之后,你是彻底退出战斗序列了?”
谏山奈落微微侧身,让开一条让白井月和冰丽进入房间的通道,同时回答了白井月的问题:“是的,以我的伤势,很难在前线有所作为,不如退出战斗序列,在后方发挥我的作用。”
情报处理,后勤安排,还有培养优秀的后辈,虽然对只有一只手的他来说这些工作有些太过繁杂和劳累,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在家等死来得好。
“也好,虽然还是有危险,但在后方总比在前线安全一些。”
踏入房间,白井月没有跟着谏山奈落前往会客厅,而是先让黄泉带冰丽到一旁的房间去歇着,显然是他接下来和谏山奈落之间的谈话不能让另外两个人知道。
谏山黄泉一开始有些不乐意,她都知晓这么多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了,再多一两个又能怎样呢?她还真不信了,白井月和她父亲之间的谈话还能比幻想乡这样的秘密还要隐秘。
然而谏山黄泉注定是听不到接下来的谈话了,别说反抗,她连挣扎都没有,谏山奈落都没开口说话,仅是一个眼神就让面对凶恶的妖怪悍然拔刀的知名除妖师谏山黄泉退避三舍。
在谏山黄泉和冰丽将房间的门关上后,白井月这才和谏山奈落前往了会客厅。
找了张椅子坐下后,白井月抬头看向谏山奈落,目光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解。
“说说吧,之前你让黄泉跟着我学习是几个意思?别说什么学习阴阳术,黄泉可不像仓桥京子那样自小在我身边学习,她自身已经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战斗风格,作为她的父亲,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似乎早就知道白井月要问这个问题,谏山奈落的神色镇定如常,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向白井月问了一个问题:“白井前辈你知道,狮子王吗?”
“狮子王?”
白井月知道谏山奈落问的是什么,那把曾经在谏山奈落手中斩妖除魔、寄宿了一只妖怪、名为狮子王的灵刀。
“所以,你们家的刀怎么了?被盗了?”
“不,没有被盗。”
谏山奈落伸手从一边的架子上把狮子王连同刀鞘一起拿了下来。
“这就是宝刀狮子王。就如同前辈您看到的那样,虽然是一把不错的灵刀,但和黄泉手中那把差得太远了。正如您说的那样,黄泉的战斗风格已经定型,让她用二刀流也不现实,所以这把刀必然会交给别人。”
白井月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继续倾听,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谏山奈落很快就要说到重点了。
“我们谏山家有一个不被明文记载的规定,这把灵刀的拥有者,便是下一任家主。如今谏山家的下一辈中,有能力持有这把刀的只有两个人,黄泉,和我的侄女谏山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把刀我会交给冥,而下一任家主的位置也会交给冥,但我不放心我的弟弟。”
谏山奈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白井月稍微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弟弟。
“我的弟弟因为畏惧战斗,所以很久之前就远离了前线,偏偏他对权势有着异样的执着,我还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他,但如果我不在了,他一定会对黄泉手中的灵刀起贪念,他可能会动用整个谏山家,甚至劝说整个超灾对策室抢夺黄泉手中的灵刀。我不想看到他们互相对立最后甚至发展到刀刃相向的地步,所以我只能想办法为黄泉找一个不惧谏山家,甚至不惧超灾对策室的归宿。”
“所以你找到了我?”
白井月好笑地摇着头:“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的归宿?”
“我不知道白井前辈您是否是一个好归宿,但我知道,白井前辈您是一个好人,同时也是我的认知中唯一一位既不惧超灾对策室,也不会贪念灵刀的人。”
白井月当然不会惧怕超灾对策室,因为超灾对策室的权势在他眼中毫无意义,他当然也不会贪念灵刀,因为这把灵刀就是他做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谏山奈落居然觉得他白井月是好人!?
讲道理那些被白井月莫名其妙阴死的人会哭的。
“哎,突然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真是陌生的感觉啊。”
白井月都有些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收到好人卡是什么时候了。
“看在这张好人卡的份上,这件事情我应下了,若是有一天有人为了灵刀针对黄泉,我会成为她最坚固的后盾,为她抵御所有危险。至于归宿这种事情还是让黄泉自己决定吧。”
刚醒没多久的白井月节操还是很足的,看在那张稀有度五星的好人卡的份上,白井月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应下归宿这种事情,而是给了谏山黄泉一个选择的机会。
至于白井月会不会影响谏山黄泉的选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那么,还有一件事情。”
“白井前辈请说。”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似曾相识的话语从白井月口中说出,对此没有任何防备的谏山奈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答应。
第2000章 上巳大祓(二合一)
白井月让谏山奈落帮的忙,其实和让谏山黄泉帮的忙没有多少差别,都是作为中介为白井月安排见面的机会。
不同的是,谏山黄泉帮白井月引见的是她的父亲谏山奈落,而谏山奈落帮忙引见的,是超灾对策室中的诸多家族。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白井月不断地在各大家族的驻地中来回窜,和各大家族的族长进行友好的交流,这让想要堵截他的仓桥源司苦不堪言。
仓桥源司甚至都不去阴阳厅了,就在家专门等着白井月醒,可是每一次白井月都能在仓桥源司找上门前消失不见,等仓桥源司再度收到消息时,白井月正走出某个家族的大门,显然是已经谈完了需要谈的事情。
让仓桥源司微微宽慰的是,白井月和众多家族交好,却一直没有和掌控超灾对策室的土宫家族进行交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情况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白井月和这些家族交谈究竟谈了哪些内容,目的是什么?
如果白井月知道仓桥源司的猜测的话,一定会笑出声来的,目的?白井月到处闲逛哪有什么目的,纯粹是因为闲得没事而已。真要说的话,躲避仓桥源司算不算是一个目的?说实话,在知道所有前因后果的情况下面对仓桥源司,白井月总有一种想要笑出来的感觉,为了不在某一次谈话中笑场,白井月果断选择去和超灾对策室的众多家族交流,打发时间的同时混个脸熟,起码三年后,白井月可以凭借这一次行动快速融入这里。
至于说为什么唯独不和土宫家族进行交流,纯粹是因为土宫家族现在不适合作为拜访对象。土宫家家主夫人寿命没几天了,现在土宫家全部精力都放在葬礼准备和白转移上面,白井月也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去打扰土宫家。
其实仓桥源司的担心也有些道理,虽然白井月并没有打探消息的想法,但还是从和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了不少和大连寺至道有关的信息。
显然,明面上超灾对策室将内鬼事件完全交给了阴阳厅自己处理,实际上所有人都在暗中关注事件的进展,而作为御灵部部长的大连寺至道,则是他们的关注重点。幸亏大连寺至道在杀生石事件结束后就收敛了行动,不然早就被人找出把柄了。
为了不让大连寺至道过早暴露,白井月还特意在各大家族族长提到大连寺至道时岔开话题,一副很信任阴阳厅,一切交给阴阳厅自己解决的样子,让这些家族的族长都感到很不解。
白井月这么信任阴阳厅的吗?还是说单纯地信任仓桥京子的父亲仓桥源司?
这个问题他们也不敢当面问白井月,只好半信半疑地减少对御灵部的调查,等待阴阳厅给出一个明确的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上巳节到来的这一天。
上巳节最初源于华夏古代,每当农历三月三到来时,人们在水边举行祭礼,洗濯去垢,消除不祥,称为祓禊,后来经过时代变迁,以及各个种族自己的理解,衍变成了不同的风俗。
日本这边的上巳节,在明治维新之后将时间从农历改为了西历,但内容上依旧保有了祓禊灾祸的内容,不同的是,日本的上巳节更注重年幼的女孩,故而又称为女儿节,或是雏祭。
在这一天,家中的大部分成员都会聚集在一起,祝福女孩子健健康康长大成人,父母会为女儿设置阶梯状的陈列台,由上至下摆放穿着和服的人偶,是为雏人偶。
以前的话这些人偶会被视为带走灾厄的器具被人们扔入水中,让其顺流而下,现在的话人们觉得这样做太浪费了,所以大多都是以纸制人形取代,而人偶则是摆放在家中,作为家族的传家之物。
这种习俗的转变,其实非常危险。
人们的信仰是可以改变现实的,他们认为人偶可以寄宿灾厄,那么人偶就真的可以寄宿灾厄,若是这些用做雏祭的人偶在上巳节时被丢弃,那么人偶中的灾厄会在神力和规则的束缚下顺着河流流淌至灾厄之神处,消弭人们的灾厄。但若是他们在上巳节以外的时间丢弃人偶,哪怕只是不小心丢弃,都会彻底引爆这些人偶中的灾厄。
灾厄化为邪气,邪气转化怨念,怨念诞生妖怪。
古往今来,日本以人偶为本体的付丧神数不胜数,这就是原因之一。
幸亏人们日常的灾厄很难积攒至丧命的程度,所以这些人偶类付丧神大多都很弱小,阴阳师们一直以来也都能处理得过来,不幸的是,因为太容易解决,所以至今阴阳师都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种类的付丧神,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这种付丧神出现的根源。
这也导致阴阳师们没有注意到每一次上巳节发生的灾厄转移现象。
如果以家庭的角度来看,这些转移的灾厄小到不需要在意,顶多就是不小心摔一跤、破个皮的程度罢了,可是纵观整个日本的话,这一天转移的灾厄若是爆发出来足以将整个东京化为飞灰!
也不能说人们对此完全不了解,那些对神明系统有所了解的人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比如说曾经的安倍晴明。知道了神明秘闻的安倍晴明也不敢在这一天乱来,若是不小心引动这些灾厄,施术失败都是小事,阴阳术反噬导致死亡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安倍晴明虽然强,但他还没有成为神明,面对如此庞大的灾厄,他只能选择避让。
又比如说神官一系。相对于别人,神官一系对这件事情更加了解,因为他们从白井月那里知道已经成为高天原神系一员的灾厄之神只负责正规手段转移顺流而下回归她那里的灾厄,那些散落在世间的灾厄她是不管的。所以这一天所有神官一系的人都会放下争斗的心思,全心全意为上门的人修祓灾厄,避免灾厄积累可能导致的危机。
可是他们只能管住自己,无法管住别人。
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大连寺至道打算借由节日时驻守人员的分散,寻找一处警戒相对松散的地方进行仪式,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做的事情究竟有多么可怕。
那可不只是单纯的沟通冥界、扭曲灵脉,庞大的仪式将彻底引动这一个区域中不稳定的灾厄,一场灾厄的风暴将配合大连寺至道,给整个东京带来恐怖的打击!
阴阳厅?超灾对策室?奴良组?
没用的,这三个组织在已经归为神力的庞大灾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若真的发生对抗,或许他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就会莫名其妙地被干掉。具有部分神性的灾厄,哪怕是真正的神明也会有些忌惮,这三个组织实力最强的也就是奴良滑瓢这么一个半规则级,那是绝对挡不住的。
所以,白井月到现在还没走。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很早之前白井月就对此有所防范。发生交叉的剧本从一开始就不只两个,也不是阴阳厅、超灾对策室和奴良组分别为核心的三个,而是包括了鬼斩役、妖馆、幻想乡在内的诸多剧本!
那些在各自剧本中可能影响生死的事件,在当前这个世界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在各自剧本中可能只是小事甚至只是一句背景的,却可能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夜色笼罩下,庆典的灯光朦胧如幻,白井月和白井樱还有仓桥京子在不同的商铺间游荡,看起来就好像是正常地品味祭典,但实际上三个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祭典上。
“师父,真的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我们不能阻止吗?”
逛到一处偏僻的区域,仓桥京子坐到一处路边的巨大石块上,遥望着星空,目光游曳着。
白井月叹了口气,而后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阻止,但是那样的话我们就会过多地展现自己的实力,让幕后的黑手变得警惕,你应该也知道,不管是大连寺至道还是你父亲仓桥源司,都只是幕后黑手的棋子,仅是阻止他们是没有用的,幕后黑手完全可以蛊惑其他人为他卖命。而在打草惊蛇后,幕后黑手会变得更加隐蔽。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去阻止大连寺至道,而是尽可能地减少东京受到的伤害,同时暗中调查真正的幕后黑手。”
白井月的理由合情合理,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只是白井月没有把话说完。
隐藏在仓桥源司和大连寺至道背后的幕后黑手,确实是神秘且强大,但其实这幕后黑手也不过是白井月那庞大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不过这种事情在仓桥京子彻底成为自己人之前还是不适合告诉仓桥京子,不管怎么说这也太超出常理了,在仓桥京子走出围困自身的桎梏前,这些更劲爆的消息还是缓上几年吧。
仓桥京子陷入了沉默,为不能阻止灾难的发生感到难过,白井月想要安慰一两句,然而还不等白井月开口说话,他便感觉到自己预先设定的警示结界被触发。
白井月当即站起身来:“祭典到此结束了,樱,你保护好京子。”
白井樱嗯了一声,镇定自若的神情让白井月放心不少,仓桥京子站起身来想要询问白井月是否是大连寺至道开始动手了,然而白井月已经通过一道紫色的传送门消失不见。
无奈之下,仓桥京子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咽回肚子里,和白井樱一起警戒周围的情况。
另一边,穿过了传送门的白井月立于高楼之上,俯视着带着自己心腹前往祭坛的大连寺至道。
祭坛四周布满了隐藏的封印和结界,大连寺至道抵达后第一件事就是伙同自己的部下解开这些封印和结界。白井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结界似乎使用了很多次,周围也有数道战斗带来的痕迹,看来之前大连寺至道实验时用的也是这个祭坛。
只会白井月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大连寺至道还不打算换祭坛,是不知道泰山府君祭需要特定的祭坛,还是知道了却故意不换?又或者是因为被众多人盯梢,没有换的机会?
白井月不知道是哪一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妨碍大连寺至道的结局。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用错误的祭坛和错误的祷词,讲真,大连寺至道这要能成功复活安倍晴明,白井月当场把自己的计划废除,换一个扶植安倍晴明一统日本的计划。
大连寺至道不知道自己的一眼一行全部被人看在眼里,在用一些阴阳术确定此时此刻没有人盯梢后,当即开始仪式。
随着如若钟鸣的祷词,幽冥的门扉逐渐开启,被禁锢于冥界的幽魂从冥府归来,降临到了大连寺至道的身躯中。
然而,从冥府归来的幽魂并非是大连寺至道期待的那一位,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鬼,虽然其实力也很强大,但是距离他的期望太遥远了,哪怕大连寺至道早就知道这一次仪式必然会失败,这一刻也不免产生了怀疑,自己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重新修订计划了,在大连寺至道没怎么抵抗的情况下,鬼在降临后很快就吞噬了大连寺至道的意识,大连寺至道如同自己预期的那样死亡,然后灵魂被早有准备的相马家的人收取,准备转化为式神。
大连寺至道就这么死了,死的干脆利落,然而他的死并非结束,而是一个开始,占据了大连寺至道身体的鬼向天空发出嚎叫,然后以其强悍的实力开始扰动整个东京的灵力!
比之前更加庞大且危险的灵灾在整个东京爆发!
数不清的灵灾同时发生在东京各地,这是至少phase4,堪比百鬼夜行的灵灾!
而作为其核心,已经完成降临且受到冥府加成的鬼,毫无疑问是phase5!
被后人记载为上巳大祓的事件,由此开始!
第2001章 神权(二合一)
漆黑的阴云凭空出现在城市上空,一边如浪般翻滚着一边朝着周围扩散。
因为是夜晚的缘故,一开始没有人发现这不断扩散的不详之云,但当阴云遮蔽月光,让整个世界都黯淡些许的刹那,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不过已经没有人有空管这一片阴云了,因为伴随着片刻前响彻整个东京的嚎叫声,整个东京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被扭曲的灵脉不断诞生紊乱的灵力,紊乱的灵力聚合,一个又一个灵灾凭空出现在东京的各个区域!处理这些到处冒出来的灵灾就已经让人类的守卫力量分身乏术了,谁有空去处理一片阴云?
虽然这一片阴云很诡异,但是妖怪数量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妖气凝聚成阴云是很正常的事情,phase4的灵灾发展起来也会产生阴云,看现在这状况,引起动乱的很可能是phase5的妖怪,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人去在意一片必然会出现的阴云。
除了近处的白井月。
在白井月眼中,这阴云可不是妖气聚集体这种除了改变周围环境使其更适合异类外毫无作用的玩意,而是一扇联通幽冥的大门!不断扩散开来的可不是妖气,而是由门的另外一边弥漫过来的死气!
别人或许会认为下方那个夺取大连寺至道身体的鬼是这一次灵灾的核心,但是白井月清楚,隐藏在这死气阴云之内的通道才是,幽冥界的死气若是继续这样扩散下去,还不等那些阴阳师们反应过来,整个东京便会变成一片死域。实际上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也没有意义,东京的阴阳师之中,没有人能阻止死气的蔓延。
好在这个问题有人帮他们解决了。
白井月拿出自己的通讯水晶,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唔终于找到了。真是的,为什么会藏在这个位置啊,紫也太坏心眼了。”
在白井月等待了大概一分钟后,通讯水晶的另一边终于是有了声音。
“喂?是月吗?”
“是我。”
白井月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也不多言,聊天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聊,这边可是情况紧急,刚刚等回应就等了一分钟,现在死气凝结的阴云都快弥漫大半个东京了,还好只是在空中,要不东京现在就已经横尸遍野了。
看那死气阴云翻滚的模样,显然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搞不好下一刻死气阴云就会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到那时就什么都迟了,所以白井月在应了一声后直接向对方叙说了自己的要求。
“幽幽子,刚刚有人用泰山府君祭类似的仪式打开了一条通往冥界的门,现在门里不断往外逸散着死气,你能不能把死气收回去顺便把门关上?”
“应该可以的。”
听出白井月这边情况紧急,幽幽子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慢吞吞地和白井月交流,十分果断地应了一声后,便起身出发,直接撞碎了房门后,在妖梦幽怨的眼神中朝着感知中打开了门扉的位置飞去。
在一声略显清脆的碰撞声后,通讯水晶便不再传出任何声音,这让白井月嘴角微微抽搐,这情况貌似是幽幽子在出门的时候碰掉了通讯水晶,幸好通讯水晶被恒定了不可破坏的属性,要不然以幽幽子的飞行速度,这通讯水晶绝对会摔碎。
幽幽子并没有让白井月多等,大概十几秒后,天空的死气阴云便不再扩张,庞大的死气阴云先是突然一滞,而后如时间倒流一般朝着中心倒卷,眨眼的功夫,死气阴云便全部收拢到了最中心的位置,而后穿透一扇无形的门扉消失不见。
这个过程中似乎有个鬼魂从通道的另一边溜了过来,但幽幽子和白井月都没有在意,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通道上,确认死气全部回收,通道已经关闭了,这才开始关注其他的事情。
幽幽子在完成任务后当即就想要联系白井月,讨要专属于她的奖励,可是她翻来翻去都没有找到自己的通讯水晶,只好慢慢往回飞,一边飞一边找。
白井月没有急着去观察下方的鬼,而是先找到了那只偷溜过来的鬼魂,结果发现一件让白井月都所料不及的事情。或许是知道自己逃不过白井月的追查,那个鬼魂并没有选择凭依一个人类去获得重生的机会,而是选择把自己的灵魂打散,彻底融入到了那个不知道算倒霉还是走运的人的身体中。
见状,白井月就没有赶尽杀绝了,顺手给这个鬼魂的意识加了一个封印后,就转头看向了位于自己正下方的那只鬼。
说起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族,但二者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鬼族是一个独特的种族,以魁梧的身体、狰狞的面容和可怕的力气著称,喜宴,喜战,性格大多随心所欲。作为鬼族本质代表的四大鬼王分别掌握了怪、力、乱、神之力,四人合力之下更是可以创造出凝聚鬼族历史的怪力乱神领域。
而此刻在下方咆哮的鬼,并不是鬼族,而是以一种特殊形式附着于人类身体,以混乱的灵力为核心,将自身积攒多年的死气与怨念化为外在力量的鬼魂。
嗯,鬼魂,在以前这种状态被称呼为邪灵俯身或是幽灵附体。
至于说为什么现在称呼为鬼,还要从鬼族隐居开始说起。鬼族隐入旧地狱之后,除了京都妖怪里面的几只虾兵蟹将,人间再无鬼族,可是人类不知道啊!
鬼代表着日本的人们对未知的庞大力量的恐惧和崇拜,只要这种情感不消失,那么在他们眼中鬼就不会消失。他们找不到鬼族的踪迹,于是便将那些在附体后展现超凡力量的这些幽魂称呼为鬼。
畏和信仰一样,是可以改变现实的,当大部分人类甚至是阴阳师都将这些幽魂俯身的情况称呼为鬼时,他们便真的成为了鬼,一种有着鬼族部分特征和力量的新鬼。
在白井月的注视下,这只占据了大连寺至道身体的鬼终于是开始行动了,只见大连寺至道的身上突然冒出一道幽紫的火焰,火焰顺着大连寺至道的身躯蜿蜒,改造着大连寺至道的身体,与此同时,一套铠甲从其腿部逐渐浮现,套在了大连寺至道的身体上。
看着一副古代武士模样的鬼,白井月嘴角微微抽搐。大连寺至道也是够倒霉的,这一次招魂居然召来一个从很久以前就和阴阳师互相对立的武士。
讲真,以其资质和灵魂的相性来看,随便来一个使用咒术类的职业都比武士好,可是偏偏大连寺至道就抽中了最差的签。
不过话说回来,这武士的模样有点眼熟啊。
覆盖头部长着金色双角的头盔,紧贴在躯干上如同人脸一般刻有双眼和嘴的血红色铠,看上去就很坚硬包裹住双腿的黑色裙甲,套在双臂上刻有狰狞鬼面且长着两个锋锐的尖角的红色肩铠以及风格类似的臂铠。
这一套铠甲附着了鬼魂强烈的怨念,看似分散实际上却犹如一个整体,防御力高得可怕,哪怕是大阴阳师也难以破坏这一套铠甲。
扭曲的灵力、死亡的力量、不详的气息,这一切全部凝聚在一起,化为幽紫的烈焰充斥着铠甲的连接处,武士手中握着的两把由幽紫烈焰凝聚而成的长刀更是散发着将周围一切都灼烤成灰的高温。
得亏这鬼的灵魂没有离体化为三神器,让白井月松了口气。
看来世界意志还是有点分寸的,虽然总是喜欢弄一些白井月熟悉的东西来获得一些白井月不清楚的利益,但和灭世有关的东西,世界意志一直没有去碰,或者说不敢去碰。
这样的话,白井月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只鬼在没有三神器帮助的情况下,有白井月记忆中那个存在几分实力。
强大的防御,极致的攻击,夺舍重生的鬼似乎是感觉自己已经有了足以向整座城市叫板的资本,仰天向天空高声咆哮,随即将双刃插入地下,破坏了一直笼罩这里的结界的同时,向大地中注入了大量的死亡之力。
死亡之力在鬼的控制下化为一股莫名的波动,朝着整座城市扩散,而后整个东京开始弥漫一种诡异的氛围。
有人走路时突然摔了一跤,有人喝水时呛了一下,有人玩个游戏网络掉线。
这样看来,似乎只是一些不值得在意的小事?不,这只是普通人面对的异状,那些和灵灾作战的阴阳师面对的情况要糟糕多了!
嘴巴一抽念错咒语的,拿式神符咒结果拿成优惠券的,明明隔几天才来的亲戚突然到来的,这种平日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在战斗中就变得十分可怕了!更别说那些莫名其妙从各处往自己身上飞过来的流弹和从天而降的板砖。
幸好现在刚开战不久,虽然因为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但完好的精力让众阴阳师面对诸多异状时很好地保护好了自身的安全。不过谁都清楚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若是异状持续下去的话,谁都撑不住!
厄运,有的时候真的能杀人!
诸多神官神情沮丧地看着天空,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些遍布整个东京,刚刚才发生偏转进入到雏人偶中还不稳定的厄运全部被人激发了出来!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们还不至于感到绝望,然而被激发的不只是今年的厄运!
重点是那些传承多年的雏人偶中积累的厄运,被连带着一起激发了!
要知道哪怕是再小的厄运,长年累月积累下来都会变得十分恐怖,而此刻东京不知道多少传承久远的雏人偶全部暴走!
那庞大的厄运甚至化为一条厄运的长龙盘踞在东京上空,阴沉地俯视着整个城市,犹如看一堆注定死亡的蝼蚁。
阴阳师们无法直接观测厄运,所以他们看不到那恐怖的场景,但是他们这些能看到信仰之力的神官,清晰地看到了那条由诸多厄运凝结,快要朝厄运神兽转化的特殊龙脉。
绝望,在众神官心中蔓延,而就在他们即将放弃抵抗时,一声叹息传入所有神官的脑海中。
瞬间将声音投射到所有神官的脑海中,这毫无疑问是神之音!众多神官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希望,不管在场的是哪一位神明,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吧?要不然也不会在此刻发声了。
白井月当然能解决这个问题。
鬼激发了整个城市的厄运,并不是以主人的身份,只是用幽冥之力引动了特殊节日中变得不稳定的厄运而已。
幽冥与灾厄,二者之间的联系其实并不大,但是确实是有那么一份联系,而人们之间流传的各种传说又无形地扩大了这一份联系,那只鬼利用这一层联系引动了灾厄,但也只是引动而已。控制什么的,那只鬼没有这种能力。
但是有人有。
厄运归属于厄运之神统辖,而厄运之神键山雏隶属于高天原神系。
换而言之,身为高天原神系三御神之一的白井月,亦有控制这些厄运的能力!
“吾在此宣告!”
神之音,响彻苍穹,但除了那些直属于高天原的神官外没有一人人听到,因为这是响彻在神之域的声音!
“以素盏鸣尊之名,行神王之权!”
神王,顾名思义是统治神域之王,而神王之权,可以随意处置高天原麾下所有神明!无论是处死、剥夺神力、亦或是夺取神力,只要行使神王之权都可以做到!白井月当然不会夺取键山雏的力量,他只需要借用那么一小会儿。
“统御神之力!”
刹那间,所有高天原麾下神明的神权一条条摆在了白井月的面前,有的强大,有的弱小,但每一个神权都是一条规则!
白井月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键山雏的神权,而后以整个高天原的力量驱动!
信仰之力在东京每一个神社凝聚成形,化为一条条绳索冲天而起,捆缚厄运之龙!
看着那在空中不断挣扎的厄运之龙,白井月神色冷峻地抬起手,用力一握!
第2002章 对峙
凶恶之鬼持刀于地,厄运之龙盘旋于空,上巳大祓刚刚开始,整个东京便陷入了危局之中,眼看着就要走到崩溃的边缘,而就在那些能看到灾厄之龙的神官感到绝望之时,神明降临!
因为属性同样呈现灰色的信仰之索在白井月的控制下朝着厄运之龙绞杀而去,感觉不妙的厄运之龙并没有小瞧这些看似细小无害的绳索,翻腾身躯打算躲避,可是这些信仰之索速度快得如同穿梭了时光似的,厄运之龙还没动弹几米呢,绳索便如同渔网一般将厄运之龙捆缚!
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末路,厄运之龙竭力挣扎着,发出极为不甘的怒吼,还妄图控制那些离散的厄运之力来侵蚀信仰之索。
然而那些原本游离在整个东京,不断制造厄运的厄运之力就好像完全忘记了厄运之龙似的,别说去破坏信仰之索了,它们现在是看到哪一条信仰之索快要断裂便自动转化为信仰之力补充过去,看起来似乎和灾厄之龙有不共戴天之仇。
灾厄之龙绝望了,能够在对灾厄之力的控制上超过它这个聚集体的,只可能是掌控这条规则的神明,在这样的一位神明面前,哪怕是他自身也是被控制的对象,现在他还留有自我意识,应该是这一位神明的本尊没有到场,是其他人在借用这位神明的力量,可仅仅是这样,也不是他这个新生的聚集体可以对抗的。
白井月没有丝毫怜悯的心思,在确认神力已经将灾厄之龙完全束缚之后,抬手一握宣判了灾厄之龙的死亡!
灾厄之龙那由灾厄聚集而成的灰色身躯顿时分崩离析,化为一团没有形体的迷雾,在白井月的控制下,这些实质化的灾厄朝着白井月手心汇聚,最终凝聚成一个通体灰色的圆球。
抛了抛球,确认了一下手感,白井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当礼物的话,应该足够了。”
最初白井月看到灾厄之龙时,是想要把灾厄之龙收为宠物的,键山雏作为灾厄之神,养一条灾厄聚集而成的龙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可是后来想想白井月还是放弃了,这么一条刚诞生就为祸苍生的龙有点不符合他们家的环境,他们家可是多次拯救世界的模范家庭,哪容得下这种邪魔外道?
什么?你说那个脸黑心黑,坑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整个人都黑透了的家伙?
不存在的,白井宅绝对没有这样的人,白井月以以布莱克豁的名义起誓!
把灾厄之龙转化为的信仰之球收好,白井月闭上眼睛,借用键山雏的神权将所有灾厄强行镇压,而后走到大楼边一跃而下。
冥界之门解决了,笼罩全城的灾厄也解决了,现在也是时候去处理一下这场灵灾的源头了。
白井月当然不会去解决恶鬼拯救城市,毕竟这个恶鬼能够被大连寺至道召唤,白井月的纵容占据了不小的因素。白井月要做的,是对其进行一些处理,在确认其实力后,将其削弱到以东京现在的力量能够自己解决的程度。
白井月没有丝毫掩饰的行为引起了跟随大连寺至道到此的那些护卫的注意,这些跟随大连寺至道的护卫在白井月落地后迅速在白井月和大连寺至道的身躯之间构成了防线,看着阻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各种结界,白井月微微有些感慨。
大连寺至道还真是心够狠的,对自己的这些心腹,那是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直到现在这些护卫还以为自己保护的是控制了恶鬼力量的大连寺至道。他们根本不知道,从一开始大连寺至道就没有想过驯服鬼,他来此就是为了死亡的,或许顺带着杀人灭口?
看着在这些护卫身后,从地面拔出刀刃的恶鬼,白井月轻轻摇了摇头。
真的是很可悲的一群护卫啊。
“我说,这样的形态应该不是你的全力吧?”
在恶鬼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斩杀之后,白井月再度迈动步伐,嘴角咧起:“人类形态虽然灵活,但无法发挥你的全部力量,所以,快点显露真身吧!”
望着恶鬼身上的幽紫烈焰,白井月的声音略微有些兴奋,心底的欣喜实在是抑制不住。
虽然是缩小版的,但此刻附着在大连寺至道身躯上的铠甲确实是他印象中的那一套铠甲,这让白井月对恶鬼的真正形态和其拥有的力量十分感兴趣。
究竟是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呢?还是说会有所差别?如果有差别的话,那么差别在哪呢?
可惜,恶鬼并没有满足白井月的愿望,在恶鬼看来,白井月不过是一个精神出了问题的普通人,这样的人不值得他浪费自己的力量。
不过恶鬼也不会就此放过白井月,和不怎么喜欢欺负弱小的鬼族不同,这些继承了鬼之名的恶鬼可是生冷不忌的,蚊子再小也是,每一条生命的夺取都会让他们更强几分。
看到恶鬼就这么直愣愣地拖着刀走过来,似乎是要用这种方式给他带来恐惧,白井月无奈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通过事实打醒你了。”
随即白井月抬手一记赤火炮往恶鬼的身上砸去。
红色的火球灼烤着周围的空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来到了恶鬼的面前。预想中的普通人突然释放出如此强悍的攻击,恶鬼不由得有些发愣,直到一股焦糊味传到恶鬼的鼻腔中,恶鬼才反应过来,脑袋一偏躲过了攻击。
火球砸在恶鬼的身后那座祭台之上,轰然爆裂,把本就不怎么坚固的祭台炸出一个坑洞,碎裂的石块纷飞,撞在恶鬼的铠甲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充满怒意的低吼声从恶鬼口中传出,紫色的刀锋更加明亮,在地面上留下灼烤的焦痕,白井月的行为让恶鬼终于是认真了起来,他意识到阻挡在眼前的这个人类不是普通人了,除妖师?阴阳师?都无所谓了,不管是谁,挡在他面前的都要死!
“总算是认真了?那么来吧,让我教教你,这个世界有多么危险。”
白井月的手心,隐隐闪烁着雷光。
第2003章 削弱
混乱的东京硝烟四起,所有有能力的人都在为保护身边的事物而战,而在这场混乱的源头处,随时可以决定这场混乱走向的存在亦是开始了战斗。
在做出一个双刃交叉放于身体两侧的动作后,恶鬼向白井月发起了冲锋。
超出普通人视野捕捉的高速让恶鬼眨眼之间就来到了白井月身前,同时挥舞的刀刃携带着冲刺带来的动能朝着白井月砍来,幽紫的刀锋划过空气,两柄炽热的刀刃让所过之处升起一缕云烟,眼看着刀刃就要落在白井月身上,白井月只是轻轻挪动之前发射赤火炮的手,置于前。
“缚道之八,斥。”
一人多高的白色光盾骤然浮现在白井月身前,光盾出现得太过突然了,恶鬼根本来不及改变刀刃的轨迹,只能让刀刃继续前进,同时暗暗加了一把力,希望能够一次性连带着光盾和白井月全部砍碎!
然而光盾的坚固远远超出恶鬼的想象,他的两柄刀刃砍在光盾上面,别说砍碎了,连一丝裂纹都没有出现!更让恶鬼感到糙心的是,居然还出现了弹刀现象!
这怎么可能?他手中的刀刃可是由扭曲的灵力与冥界的力量还有他自身的怨念结合诞生的刀刃,不说无物不斩,起码能够砍碎任何一位普通阴阳师制造的结界,大阴阳师的结界只要多砍几下也能突破,怎么可能会出现弹刀?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恶鬼不相信也不行。
就在恶鬼因为弹刀身体后仰陷入僵直之时,白井月接着用出了下一个鬼道。
“破道之一,冲。”
杀伤力并不算高甚至只能将人冲飞的最低级的鬼道,在白井月手中顿时转化为了毁灭性的攻击,恶鬼整个人被莫名的力量击中膛,整个人在巨大的推力作用下迅速朝着后方飞去,最终砸在街道尽头大楼的墙壁上。
看着铠甲的碎片一点点从身体上剥落,恶鬼愣住了,他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以他那强悍的攻击和坚固的防御,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人类手里呢?
可是战斗开始还没一会儿,他就落到了这种地步。引以为豪的刀刃连破防都做不到,自以为绝不会损坏的铠甲竟一个照面就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
他这是在做梦吗?
不!绝不可能!
饱含愤恨的怒吼声响彻街道,从墙上把自己抠出来的恶鬼双目泛红,死死瞪着白井月。纠缠于恶鬼躯干各处的幽紫烈焰骤然升腾,在恶鬼的上方汇聚,最后形成一个四米多高的巨型铠甲!
看着那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手持两把五米大刀的鲜红色铠甲,白井月嘴角微扬。
“看来确实是有隐藏的力量,只是不知道你这种形态有多强?那么,先来试试防御,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金色的雷光凝聚,而后朝着恶鬼砸去,雷光炸裂,让恶鬼周遭的区域顿时变成废墟,但恶鬼却出人意料地毫发无伤!
这可是蕴含了雷电之力的灵力攻击,对鬼魂这种生物的伤害应该比正常攻击要溢出很多才对,然而被直接某种的恶鬼身上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感到奇怪的白井月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巨型铠甲周围笼罩着一层淡黑色的屏障。
“灵魂壁障?”
恶鬼挥动刀刃,带起一道紫色的刀气朝着白井月袭来,这一次白井月没有选择会遮蔽自己视线的防御,而是身形一动躲避开来,同时观察巨型铠甲身上的屏障。
在战场多出数十道带着焦灼痕迹的裂缝后,白井月轻拍双手表示称赞。
“没想到你还真能用出来这个防御,还有这连绵不断的烈焰刀气,看来哪怕没有衍化的三神器,你的实力也比我想象中要强不少。”
白井月这话可没有夸耀,而是实打实的事实。
挡住白井月攻击的,是一种融入了规则之力的特殊防御结界,上面设置了一个阀值,伤害未抵达这个阀值限制的攻击就不用多说了,连撼动结界的资格都没有,而伤害超出这个阀值的攻击,则会引动结界中的那一丝规则之力,全部转化为一点伤害。一点伤害只是一种描述,其实就是低到可以忽略但确实存在的伤害,虽然这种转化会同步削减结界的耐久度,但这种功能的优点远远超过其带来的弊端,毕竟谁能每一次都打出超出阀值的伤害呢?
要对付这种结界,要么是彻底碾压这道规则之力的攻击,可以一击将整个结界摧毁,简单点说就是跳阶段,要么就是大量超出阀门限制的攻击,以数量取胜。
前者的话就不用提了,至少东京这片地,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后者的话,根据白井月的观察,这道屏障设置的阀值有点高,如果真让东京的人类自己解决,估计人死完了这屏障还没破。
毕竟在不知道攻略的情况下,谁知道这屏障的真相?
所以,要削!
俗话说得好,一代补丁一代神,万物均衡靠削弱。
如今没有游戏编程人员在场,白井月也只好手动削弱一下了。
“怎么削比较好呢要不,先砍一半?”
话语之间,数百道汹涌的电光喷涌而出,如不可抵挡的洪流朝着恶鬼涌去,那被恶鬼倚重的屏障只撑了几秒就破灭了,剩下的雷电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朝着恶鬼蔓延过去。
恶鬼还想要挣扎一下,整个人回旋起来,双刀挥舞掀起飓风,想要以此来对抗白井月的攻击,可是在万千雷光之下,恶鬼的动作一点点地变慢,最后竟是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在那里接受雷霆的洗礼。
而白井月,此刻却还在思索这一招的名字。
“破道之四改?嗯不好,这一类名字都快被用烂了,可是我起名字又不行算了,还是随便找一个像的吧。”
白井月打量了一下这一招的具体模样,脑海中不禁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喜欢玩的一个游戏。
“想到了,这一招就叫【万雷天牢引】,啊,我真是起名字的天才啊。”
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后,白井月将目光重新看向恶鬼,利用无尽的雷光一点点地削弱恶鬼的力量,直到感觉有人接近才停止。
对着恶鬼摆了摆手,白井月露出十分诡异的笑容:“再见了,小家伙。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随后,白井月连同那无尽的雷光一齐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只内心【充满】希望的恶鬼。
第2004章 斩首计划
“御灵部部长兼十二神将【导师】的大连寺至道暗中蛊惑御灵部成员成立疯狂崇拜北辰王的双角会!他想要在上巳节使用泰山府君祭!”
来自咒搜官比良多笃祢的消息在阴阳厅的通讯频道中响起,然而已经没有人在乎这个消息了,哪怕这个消息意味着御灵部集体叛乱这个事实也是如此。
因为这个消息来得太迟了。
或许是传递过程中出了疏漏?或者是比良多笃祢遭到了什么困难?
这都无所谓了,因为这个消息抵达时,灵灾已经在整个东京全面爆发!他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管大连寺至道和双角会的高层,处理东京爆发的灵灾才是当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因为上巳节的缘故,所以东京各处人流量多的地方都有阴阳师驻扎以防万一,这让灾难发生后普通人的伤亡降低到了最低,可是这也导致阴阳师最大的优势,协同作战的能力被废掉了。
每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出现新生的灵灾,为了保护好普通人,众人不得不固守自己的防御区域,然而这样下去只是徒劳等死,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场混乱会持续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否会出现其他的混乱。
所以众多阴阳师趁着解决面前的灵灾到下一个灵灾出现前的这一段空挡,互相通讯,交流着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
“如果这和当年一样,是泰山府君祭造成的灾害,那么这场灾难应该有一个核心,只要能够击破核心,这样不断诞生灵灾的状况就可以停下。”
“phase4?”
也难怪会有人想到phase4,这种击破核心制止灵灾的手法很像他们对付phase4的过程,但这个猜测很快就被否定了。
“phase4可没有这样的影响力,应该是phase5。换句话说,我们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匀出一队每个人都能独自穿过混乱的城市汇合,并在合力的情况下可以斩杀phase5的强力部队。”
一时间,通讯频道陷入寂静。
“我们现在还能匀出人吗?”
“应该可以,毕竟守护东京的,不只是我们。”
寂静再度降临,是的,守护东京的不只是他们,前不久支援到此还没有离开的志愿者们还有与他们签订盟约的奴良组以及超灾对策室都是守护东京的力量,但是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
首先是那些志愿者。
在灾难爆发后,这些志愿者就已经行动起来了,然而也只是将灾难暂时压制而已,想要靠志愿者的力量让阴阳厅腾出手,基本上不可能。
其次是奴良组,奴良组是守护东京的组织没错,但是他们只针对在东京作乱的妖怪,先不说奴良组愿不愿意帮忙,就算奴良组愿意他们也不会同意。
奴良组是妖怪,而东京现在可是灵灾的频发地,要是奴良组的妖怪撞到灵灾变成混合体,那乐子就大了,他们现在面对灵灾就已经够头痛的了,要是在加上一堆混合体,东京估计就真要没了。
超灾对策室的话应该也不可能,就在两天前,超灾对策室和奴良组的交接已经全部完成,如今超灾对策室留在东京的只有两个小队,其中一个还处于组建阶段,这么点兵力在这场灾难中基本没什么用。
这么说其实有些不准确,超灾对策室其实还留下了一些部队,那些除妖家族的本部有不少都在东京,他们的宅院中应该有不少好手,可是谁也不敢先提出这个问题。
因为这部分部队的统率者是土宫家族,而土宫家族现在的状况,着实有些不妙。
就在众人纠结不已的时候,一个新的讯息出现在了通讯频道中。
“我们会负责超灾对策室总部所在的三分之一,你们有什么计划,尽管去做吧。”
随后也不等众人回应,发出讯息的人就退出了频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众人听没听到似的。
片刻之后,有人迟疑地问道:“那是土宫家主的声音吧?”
“嗯各位,抓紧时间吧,不要浪费土宫夫人用生命为我们争取的时间。”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土宫雅乐说的三分之一是整个东京的三分之一,而以超灾对策室现存的力量来看,哪怕把家底搬出来都做不到这种事情,除非动用白。
据他们所知,土宫夫人现在已经濒临死亡了,在这种状态下动用白,只有一种结局。
“那么,现在谁可以自由行动?”
“我应该可以。”
有些年轻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我这边正好位于超灾对策室附近,超灾对策室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有谏山黄泉在这里,应该不需要我。”
“木暮禅次朗?你的话确实可以穿过这座城市,不过斩杀phase5的话,你一个人应该不够吧?”
木暮禅次朗皱着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之前也没有和phase5作战过,就在这时,一个十分沉稳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我也去吧。”
熟悉的声音让木暮禅次朗有些诧异:“宫地先生吗?”
“嗯,我和麻里里在一起,我们会一起过去。”
听到麻里里这个称呼,木暮禅次朗一脸黑线,要是其他人对弓削麻里用这个称呼,绝对会被弓削麻里打成猪头,也就宫地盘夫有这种待遇了。
不过话说回来,弓削麻里虽然脾气暴躁了一点,但她在结界上的实力是真的没话说。
“算我一个。”
骄狂的声音紧接着宫地盘夫的声音响起,如此富有特征的声音让木暮禅次朗瞬间想到了镜伶路,虽然实力不菲但是性格实在糟糕的同事。
“四个【十二神将】,应该足够了,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仓桥源司按照大连寺至道提供的信息估算了核心的实力后,确认了进行斩首计划的人员,而其他阴阳师则被安排到其他区域,尽可能地保护普通人。
“厅长,虽然我们很想要现在就行动,不过我们不知道核心所在的位置这”
“现在灵灾紊乱太严重了,通常的观测手段已经失效。”
在仓桥源司开口之前,另一个人提前开口把寻找目标这件事情的难点说出,其他人听到后俱是眉头微皱。
说出这个消息的,可是情报科灵视系系长特别灵视官,有【天眼】之称的十二神将之一,三善十悟。他说观测手段失效,那么他们就只能通过其他方法。
“我去问问母亲吧,她应该能【看】到。”
仓桥源司看着越来越多的灵灾,微微叹了口气后拨通了仓桥美代的电话。
第2005章 命运
仓桥美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目光幽寂。
突然发生的灾难并没有影响到阴阳塾,在灾难发生时,她就开启了一直笼罩在阴阳塾周围的结界,那些灵灾是不可能闯进来的。
至于外界缺人的问题,仓桥美代没有去管,哪怕外界再缺人,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去,现在可不是这些尚未成熟的学生踏上战场的时候。
平日里她是会为这些学生争取实战的机会,然而那些都是有准备,可以确保安全的实战,眼下发生的,却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在成长起来前毫无意义地损失在这种地方。
电话声响起时,仓桥美代很是迟疑。
她虽然还留有观测命运的力量,但是她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时刻观测命运了,所以她现在除非遇到重大事件,否则只会粗略观测命运。
她知道今夜有大事发生,所以在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仓桥源司后她便让所有学生在节日这一天禁止外出,全部待在阴阳塾内部等待大事结束,原本她以为这件事情会很快结束,可没想到在她提前提醒的情况下,事情依旧发展到了现在这种程度。
如此诡异的情况让仓桥美代感到微微不妙,似乎发生了一些她没有观测到的事情,而现在的局势,对阴阳塾越来越不利。
不需要去窥测命运,仅是在窗边观察,仓桥美代就知道阴阳厅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同时也猜到了解决这种情况的方法。
人。
能够维持基本秩序、对付一般灵灾,可以让阴阳厅腾出人手的人,而阴阳塾那些经过基本培训,还有过实战经验的学生们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仓桥美代不想接这个电话。
不过最终仓桥美代还是接了,持续几十秒响铃都没有停,说明仓桥源司的态度十分坚决,如果不接的话肯定是没完没了的。
拿起电话,仓桥美代已经做好了和自己的儿子争辩的准备,让她意外的是仓桥源司并非她想象中那样让学生出战,而是让她观测一下这场灾难的核心。
这也就是说,阴阳厅已经解决了人手的问题?
仔细想了一下,仓桥美代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多半是超灾对策室出手帮忙了,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位坚毅的女性,仓桥美代不禁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等我一会儿。”
仓桥美代将视线转向星空,同时心中略微有些庆幸,幸好之前遮蔽整个天空的阴云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然她还没办法使用自己的力量。
能力已经弱化了很多的她必须要借助星空的力量才能窥视些许命运的轨迹,若是阴云蔽空,她也只能无奈放弃。
集中注意力运转能力后,仓桥美代看到了彰显于星空背后的命运轨迹,无法长久保持这种状态的仓桥美代抓紧时间寻找着灾难核心所在,结果这一眼看过去直接让她从观星状态退了出来!
好在她以前能力不足时做过训练,那一幅图已经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将灾难核心所在位置告知仓桥源司后,仓桥美代陷入了沉默。
那幅图上,不仅仅展示了灾难核心所在,还展示了一些其他画面,而就是那些画面,让仓桥美代保持了几十年的平静轰然破碎!
她在整幅图的中央,竟是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洞!周围所有的星光都因其变得黯淡,而让仓桥美代更为震惊的是,这个黑洞她以前见过!
那是她还跟在土御门夜光身边,做一个小巫女的时候,当时她和土御门夜光去阴阳寮办事,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于是她便用自己的能力去看那个人,结果就是那一眼让她差点丧失了观星能力!充斥整个视野的黑洞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吞噬似的,至今她都无法忘记那一幕!
现在,虽然规模小了很多,但绝对是同种性质的黑洞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这意味着什么,仓桥美代有些不敢去想,幸好灾难核心和这个黑洞的联系并不深,不用担心发生最糟糕的结果。
除了这个黑洞外,另外一件让她震惊的,是代表仓桥源司的星星。
原本代表仓桥源司的星星散发着纯正的白色,可是现在却沾染了无数黑色的斑点,甚至整体已经开始向灰色转化,这里面所代表的涵义让仓桥美代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明明半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疑惑的仓桥美代伸手握住电话,似乎是想要质询仓桥源司,可是想了想,仓桥美代还是放弃了。
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询问这些事情的时候,更关键的是她有些怕了。
仓桥源司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经快被仓桥美代看穿了,拿到灾难核心的位置后,他就将位置在通讯频道中公布了,当即四位背负重任的阴阳师就往那个方向赶去。
他们的行动,将决定这场灾难何时能够结束。
在阴阳厅这边准备直捣黄龙的时候,另一边的战斗也进入了焦灼状态,银月照耀之下,谏山黄泉手持冰刀在灵灾群中起舞。
她的身后,超灾对策室的人手持重武器进行支援,伴随着机枪的轰鸣声,灵灾和已经开始出现的妖怪身躯被阵阵撕裂。
“每次看到都感到不可思议啊,每一刀都会在虚空之中制造冰迹,挥舞时就如同在冰之起舞,哎,可惜谏山她太冷了。”
樱庭一骑将手中的箱子往地上一按,当做椅子坐下休息,闲着无事和自己那暗恋谏山黄泉的好友饭纲纪之聊天。
饭纲纪之没好气地瞥了樱庭一骑一眼,差不多确认自己没戏了之后,他本来就很伤心了,结果樱庭一骑还在这里寒颤他,不知道人艰不拆吗?
不过说起来有些奇怪。
“以往她解决大批敌人,会用那个什么【零时刃闪】吧?怎么今天只用平砍了?”
“你观察的真是仔细,观察了很久吧?我猜,是为了节省力量?那把刀能量应该不是无限的吧。”
“可能是吧”
谏山黄泉没有理会后面两人的饶舌,而是目光担忧地看着天空掠过的白,她记得,土宫夫人应该已经撑不住了才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街边的巷道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吼,知道这是灵灾出现的谏山黄泉抓紧时间往那边赶,结果还没等她到,那声嘶吼好似被剪断似的戛然而止!
疑惑之间,一个人影从巷道中走出。
“樱姐姐,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手持樱红色长刀的活泼少女甩动金色的长发正和一位紫发少女交谈,靓丽的面容和姣好的身姿着实吸引人,但相对于其容貌,少女手中的刀刃更加引人注意!
虽然颜色差别很大,但其几乎同样的长度和类似的感觉让人一下就认出两把武器是出自一人之手!
“你是谁?”
听到呼喊的金发少女回头看向谏山黄泉,目光在谏山黄泉身上快速过了一下后,转向了谏山黄泉手中的冰刀之上。
少女眉头轻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后微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就是当初被救出来的小女孩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白井月老师的弟子,仓桥京子。”
第2006章 翻车是不可能的(二合一)
“仓桥”
谏山黄泉看着眼前的少女,思绪游曳着,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仓桥是阴阳厅厅长仓桥源司的姓氏,根据情报,白井月现在也确实是住在仓桥源司家中。
所以
“你是仓桥厅长的女儿?”
见谏山黄泉直接跳过她自我介绍中的白井月,问起了她和仓桥源司的关系,仓桥京子略微有些意外。谏山黄泉这是因为她的姓氏太过惊讶故而产生了疏忽?还是说故意忽略了白井月?
应该不是前者,要知道,在现在这个东京,白井月的名号怎么说也比仓桥源司要响亮,她和仓桥源司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如她和白井月之间的关系让人惊讶。
若是后者的话,谏山黄泉是和她师父白井月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看着谏山黄泉握在手中的刀,仓桥京子心中默默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真有什么矛盾的话,谏山黄泉应该就不会再用这把武器了,所以是其他原因?
想起白井宅的【盛况】,仓桥京子不禁叹了口气。她喜欢白井月,这是事实,然而哪怕再喜欢一个人,也有一些可能永远不会说出来的埋怨因为某些原因诞生。
想到这里,仓桥京子放弃了之前的一些不成熟的打算,神色如常地对谏山黄泉点了点头。
“是的,仓桥厅长是我父亲。”
这一下,轮到谏山黄泉诧异了,倒不是她察觉到了仓桥京子那些小心思,和仓桥京子不同,才和白井月见过几次面的谏山黄泉虽然和白井月有那么些交流,但尚且不至于到会想这些小心思的程度。
令谏山黄泉感到惊讶的,是仓桥京子对仓桥源司的称呼。
如果只是回答她的话,一个字基本上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重复一句,还特意用仓桥厅长这么生疏的称呼,所以父女不和?
这种别人的家事谏山黄泉不想去参与,所以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便转移了话题:“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谏山黄泉”
说到这里,谏山黄泉停顿了一下,寻找着二人之间可以互相交流的共同点,最后怎么看都感觉两个人的风格完全不同。
她是常年一套黑色校服的黑长直,而仓桥京子是对发型精心准备的时髦少女,她是一对谁都要不起的a,而仓桥京子哪怕年龄比她小也有着一双令人羡慕的富士山,她是于冰雾中漫步的冰山女神,而仓桥京子则是于樱花中舞动的精灵。
最后无可奈何,谏山黄泉将话题拉回到了二人看似唯一的共同点上。
“和你一样是灵刀的持有者。”
“谏山姐姐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灵刀的持有者呢。”
仓桥京子说话的同时瞄了一眼不远处观察这一边的饭纲纪之和樱庭一骑,随后手腕一震,握于仓桥京子手中的刀刃刹那间化为无数樱花散开,最后竟是无影无踪。
“我这其实是特殊的阴阳术,可以短时间内凝聚一把刀刃,或许是因为阴阳术的来源和谏山姐姐您的灵刀一样,所以谏山姐姐认错了吧?”
是啊,来源是一样的,都是某个无良的人制作的,但谏山黄泉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那不可能是什么阴阳术,而是和冰刀一样货真价实的灵刀!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或许还会被仓桥京子的手段唬住,在白井月给她讲解过冰刀的详细用途后,谏山黄泉明白,这些灵刀的本体根本不是那锋锐的刀刃,而是人手持的刀柄,或者说最初还没有注入灵力时的那块玉石!
仓桥京子让灵刀变成樱花四散,无非是收回了灵力,让灵刀还原回了玉石状,谏山黄泉只是上下扫了一眼仓桥京子就看出了仓桥京子将灵石藏在了哪里。
之前仓桥京子脖颈上可没有项链存在。
不过看了一眼仓桥京子足以容纳玉石的缝隙,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面,谏山黄泉不由得青筋直冒,人和人之间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深呼了一口气后,谏山黄泉还是将自己心中的不忿压下,注意力回转到了仓桥京子之前说的话上面。仓桥京子应该知道,这种谎言是骗不过她的,所以她说这话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糊弄别的旁听者。
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们,谏山黄泉心中有了决断。
“应该是我认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谏山黄泉不想欺骗同伴,但是她无法忽视仓桥京子的另一层身份白井月的弟子,
在知道那么多秘密后,谏山黄泉对白井月的重视上升到了非常高的地步,仓桥京子身为白井月的弟子,自然也受到了谏山黄泉的重视。
仓桥京子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持有灵刀,谏山黄泉只能配合,因为她不知道仓桥京子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会做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的份量究竟有多重,若是仓桥京子是在执行白井月吩咐的秘密任务,那么这个秘密就重要到必要时可以杀人灭口!
为了不让自己那些同事卷入这样的纷争,谏山黄泉不得不选择隐瞒。
谏山黄泉的配合让仓桥京子很高兴,她拉着谏山黄泉的手来到白井樱身边介绍白井樱:“这位是我师父的妻子,白井樱。”
谏山黄泉一时间有些失神,原来白井月已经有妻子了吗?
“您您好。”
白井樱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就这么细细打量着谏山黄泉,看得谏山黄泉整个人都感觉怪怪的,这时,旁边的仓桥京子插了进来,打断了白井樱注视的同时,把谏山黄泉拉了回来,然后向谏山黄泉告知她们来此的目的。
“一直以来我都是独自一人进行练习,对练也是和师父他们对练,没有真正的实战过,所以这一次师父让我来锻炼自己。所以过会儿出现灵灾的话,能不能优先交给我们对付?”
“锻炼自己?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谏山黄泉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她们实战锻炼时的对手都是长辈挑选过的,只要认真发挥,胜负难说,死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场灾难不一样,在这样的动乱中,哪怕是族长一级的长辈也可能陨落,更别说她们这样的孩子了,这样的场所,真的不适合锻炼。
“没事的,有樱姐姐在,我不会有事的。”
仓桥京子的话语让谏山黄泉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白井樱。
在她眼中,白井樱的表现很是奇怪,明明看上去年纪和她们差别不大,却沉稳得好似历经了数十载岁月,虽然穿着很普通的淡紫色裕衣,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的风韵让她不由得联想起了土宫家的那位夫人。
但这一切都只是外在的美而已,在这样的混乱之中,这样的美丽可起不到任何用处,所以白井樱有什么底气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保护仓桥京子呢?
想起仓桥京子之前介绍时说的话,谏山黄泉若有所思。
白井月的妻子,应该和白井月来自同一个地方吧?这样的话,白井樱应该也是实力强大的阴阳师,是十二神将级别的?或者更高?
最终,谏山黄泉同意了仓桥京子的请求。有仓桥京子和白井樱在的话,他们超灾对策室的压力应该会小很多,他们是有很多武器没错,但谁也不知道这场灾难会持续多久,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她也是因此才故意控制自己的输出,从一言不合放范围攻击变成能平砍就平砍。
“那个,我想你们没有必要商量这个问题了。”
在谏山黄泉和仓桥京子商讨该如何安排比较保险时,樱庭一骑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面对两位风格不同的美丽少女的注视,樱庭一骑尴尬地指了指街道的尽头,两人望去,发现起码有几十个phase3的灵灾正朝着这边涌来。
“怎么样?能应付吗?”
谏山黄泉试探性地询问仓桥京子,想要看看白井月的弟子有几分实力,然而仓桥京子根本没有给谏山黄泉机会:“还是一起动手吧,这么庞大的数量,要是伤到人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尽快灭掉吧。”
看着躲在周围商店里的众多普通人,谏山黄泉点了点头,然后以小队队长的身份命令超灾对策室的人出手!
金属的风暴顿时倾泻而出,镌刻着阵纹带着灵力的弹药瞬间淹没了最前方的灵灾,阻挡住灵灾群体最有杀伤力的第一波冲锋的同时死死压制住了灵灾。
在弹药耗尽需要更换弹夹时,谏山黄泉出动了,手中冰蓝的刀刃划过死亡的轨迹,将途经之物全部冻结成冰,最后化为冰尘消散。
看着灵灾群中起舞的谏山黄泉,仓桥京子也不禁有些感慨:“真是很美丽呢,难怪他会动心。”
“怎么,嫉妒了?”
白井樱略带玩味地声音让仓桥京子翻了个白眼。
自从她对白井月野心昭明开始,家里一堆闲着没事的人就开始找机会玩弄她,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遭到了众人抵制,结果很快她就发现她纯粹是想多了。
抵制什么的,根本没有用,要是有用的话,白井宅还能变成这种规模?之所以她被玩弄,纯粹是家里那群人太闲了,也太无聊了,她这么一个新成员,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旧成员们的玩弄对象。
就如同聊天群,新人刚刚加群时一堆喊着要爆照爆音的调戏人员,但只要过一会儿,一天都不需要,大概几个小时之后,基本上就没人提这些要求了,而是认认真真和你聊天。
因为那时你已经彻底融入了这里,那些缓和彼此关系的小玩笑也就没有必要了。
所以仓桥京子一点也不嫉妒谏山黄泉,因为和谏山黄泉相比,她好歹已经是进入了群聊,而谏山黄泉现在只是知道群聊的号码,连个申请都还没有呢。
“我只是对未来的姐妹表示赞赏而已。”
略带怨念的话语说明仓桥京子心中并非一点波动都没有,但毫无疑问,她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了事实。
见状白井樱也就不再逗弄仓桥京子了,抬手指了指街道后面。
“那边还有一批,我去拦下来,这边就交给你了。”
随后白井樱便沉入了地面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仓桥京子一点也不担心白井樱能否解决敌人,现在可是晚上,阴影无处不在,以白井樱的能力和其实力,哪怕灵灾再多出十倍也奈何不了白井樱。
她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才对,第一次面对大规模的灵灾爆发,还不能随意暴露实力,她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应该展现什么能力。
想了想,仓桥京子最终还是决定用白井月已经展现过的力量。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仓桥京子对破弃咏唱掌握得并不熟练,但她还是使用了,虽然在咏唱之后鬼道威力会上升很多,但是仓桥京子更加注重攻击的速度,除非确保有绝对安全的环境,她才会去进行完整的咏唱。
火球凭空出现,然后砸在了灵灾群体的正中央,爆裂开的烈焰席卷四方,将不少灵灾都化为飞灰。
饭纲纪之看到后眼睛都变红了,谏山黄泉可还没有从灵灾群体中退出来呢!这样的攻击,岂不是会波及到她?
结果众人面前出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扩散开来的烈焰在即将触及到谏山黄泉时,竟是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不断蔓延的冰霜!看着那逐渐吞噬大地的寒霜,饭纲纪之和樱庭一骑都愣住了。他们与谏山黄泉共事几年,很清楚刚刚谏山黄泉全身心都集中在了和灵灾战斗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扩散的烈焰,然而灵刀还是自主激发了制造冰域的能力。
见怪不怪的仓桥京子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两人:“别大惊小怪的,灵刀可以护主,这不是常识吗?”
哈?有这个常识吗?
饭纲纪之和樱庭一骑感觉自己的三观有些破碎,手中装填武器的动作都不由得慢了半拍,还不等他们询问仓桥京子这是什么常识,仓桥京子已经跟着冲入了灵灾群之中,手中时不时放出雷光和火球。
这样的场景,让一直暗中窥伺的白井月松了口气,仓桥京子和谏山黄泉这么早见面实在是超乎他的预料,吓了他一大跳,还好没有翻车。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第一次都没有翻车,那么以后应该也不会翻车了吧?
感到略微安心之后,白井月转移目光,看向了另一处战场,在那里,四位十二神将正和作为灵灾核心的恶鬼战斗。
第2007章 削弱当然要削彻底啊(二合一)
对恶鬼施加电刑的白井月感觉到有人接近后,便悄悄溜走,隐匿于城市的上空纵览整座城市。
阴阳厅的阴阳师分部在东京各地和不断诞生的灵灾战斗,有四个身影在同伴的帮助下穿过众多灵灾,朝着核心所在的位置冲去。
双角会的成员似乎是接到了大连寺至道的吩咐,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搞事,而是和其他同僚一起和灵灾作战,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大连寺至道的行为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似的。
超灾对策室的人以各大家族驻地为出发点,承包了三分之一个东京,白在这片区域内肆意撒欢,一个张口便吞噬大量的灵灾。不过据白井月所知,白应该撒欢不了多久了,毕竟白宿体的生命力已经跌至谷底,估计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
奴良组安安分分地待在本部大宅里,一点也没有出来凑凑热闹的意思,冰丽也按照他出来前的吩咐待在仓桥家歇着,没有给人添乱。
最后,白井月目光看向了按照他的要求去实战的仓桥京子,正好看到了让他差点吓出一身冷汗的场景,还好最后没有翻车,只是虚惊一场。
擦了擦冷汗后,白井月将视线回挪,望向了最终战场。
其他地方没多少需要关注的,无非就是人类和灵灾战斗,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故事罢了,白井月扫一眼就略过了。这些场景已经很难在现在的白井月心中掀起波澜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白井月和人类的差距越来越大了,那一份人类之心也逐渐是消磨殆尽,也就和少女们在一起时,白井月还觉得自己像是个人。或许还有各种熟悉的场景和人物衍化出了不熟悉的故事,能让白井月稍微找到一点儿人类的感觉。
在白井月的注视下,木暮禅次朗、宫地盘夫,弓削麻里、镜伶路四人和恶鬼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啧,这家伙还真有点棘手啊!”
被幽紫色的长刀击飞,嘴角溢血的镜伶路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鬼影。和他体内的那只鬼相比,如今占据了大连寺至道身体的鬼实在是太强了,那层套在大连寺至道身体外侧的巨大铠甲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强得可怕,幸好只有右边的一半,要是铠甲还处于完整状态,他甚至怀疑他们四个打不打得过。
“小心,它要出来了!”
从没有巨型铠甲笼罩的另一面与恶鬼本体对了一刀的木暮禅次朗退后躲开地上流淌的紫色烈焰后,提醒着众人他观察到的事情。
这一声提醒,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神色严峻起来。
他们来到此地的时候,看到恶鬼整个人都镶嵌在道路尽头的墙壁上,四周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灼烧似的,恶鬼不断在墙壁里挣扎嚎叫,却怎么也钻不出来,就如同被封印了一般。
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整个街道上全都是尸体,究竟是谁将恶鬼嵌入墙壁之中已经不可考了,他们只能认为是之前到此的同伴以生命为代价动用了什么禁忌做到了这样的事情。
为了不让同伴的生命白费,他们趁着恶鬼无法行动的时候和恶鬼战斗,也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可是现在,恶鬼即将脱困!
“喂!那边的,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结界能不能困住它啊?”
弓削麻里对除了宫地盘夫外的任何人都是不假辞色的,面对镜伶路的质疑,弓削麻里双目怒视:“别吵!”
“啧,瞪什么瞪?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搞定。”
抱怨了一声后,镜伶路拔出身边的长刀,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放出髭切中的式神,他那个式神和他一样是个问题儿童,很容易失控,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出了问题镇压了就是。在这种和别人合作的时候,很容易闹出祸端。
一般情况下他也是不在乎这些祸端的,但是眼前的恶鬼不是以往那些可以轻视的敌人,要是在这种时候闹出祸端,可是很容易出人命的,还是他自己的命。
有宫地盘夫在场的情况下他并没有使用火界咒,而是作为一个前排,抵挡那巨型铠甲的刀锋,为另一侧的木暮禅次朗突袭恶鬼本体制造空档,之前他只是以阴阳术作为防御,结果发现根本无法完全抵消恶鬼的攻击,无奈之下只好拿出武器,打算和木暮禅次朗一样用阴阳术为刀刃提供加持。
然而还不等他动手,一道火光骤然爆裂!紫红色的烈焰以恶鬼为中心朝着周围扩散,不管是嵌住恶鬼的墙壁还是周遭的建筑物,全部都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感到危险的木暮禅次朗和镜伶路迅速后退,躲开了这一波冲击,就在他们认为到此为止时,烈焰之中的恶鬼刀刃前伸,如同瞄准似的对准了镜伶路,随即一道紫色的烈焰凝聚成柱朝着镜伶路冲来!
危急时刻,镜伶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令寄宿于刀刃中式神出现挡在自己面前的同时迅速后退,并开始念诵防御类的阴阳术咒语,可是那烈焰凝聚成的攻击速度太快了,镜伶路刚刚做出反应,烈焰就已经抵达了镜伶路身前!
还未接触,那灼热的高温就让浮现在镜伶路身前的人形式神发生了扭曲,镜伶路亦是感觉灵魂正在蒸腾,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了镜伶路,只要再过半秒,浑身上下没有防备的镜伶路就要命丧此地!就在这时,一道半透明的结界挡在了镜伶路身前。
烈焰冲击在结界上,掀起阵阵涟漪,然而也就这样了,直到烈焰完全消弭,结界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丝裂纹,这样坚固的防御让镜伶路微微挑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弓削麻里。
这个家伙,还是有点实力的。
只见四道一模一样的半透明结界竖立在恶鬼的四周,完全将恶鬼封锁,那似乎可以灼烤灵魂的烈焰连带着恶鬼全部被弓削麻里锁在了结界之中,这耗费弓削麻里大量时间制造的结界,坚固得超乎想象。
恶鬼想要冲出这样的屏障,要么用比弓削麻里强很多的力量砍碎结界,要么想方设法从结界上面溜出去。
如果是没有被削弱之前,恶鬼肯定选择前者,用绝强的力量一往无前地砍碎所有阻挡他的存在,可是在被削弱了一半后,他只能选择从上面逃离结界,然而当恶鬼抬头时,已经有一个人挡在了那里。
在结界上方不远处的大楼里,宫地盘夫一副僧人打扮,口中念动着不知持续了多久的火界咒,在结界成型的刹那,宫地盘夫也念诵完成,鲜红色的烈焰以宫地盘夫为中心升腾而起,眨眼之间便焚灭了他所在建筑物的所有事物,墙壁也逐渐开始出现焦黑的痕迹。
宫地盘夫没有让这些烈焰继续肆虐,而是控制着这些烈焰浓缩在周围,然后指挥着烈焰朝着恶鬼冲去!
由灵力催生的烈焰和由怨念汇聚的烈焰之间天生就如同仇敌!宫地盘夫甚至只是给了个信号,他周身的烈焰便如同找到了生死仇敌似的朝着恶鬼扑去!
感觉不妙的恶鬼用所剩不多的力量又撑起了一层灵魂壁障,想要靠这强悍的防御挡住这疯狂的火焰之海,然而在防御的阀值也被白井月削弱的情况下,这样的火焰每一次跳动都让灵魂壁障耐久越来越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灵魂壁障就轰然破碎!汹涌的烈焰紧随其后吞噬了恶鬼的身躯!
恶鬼的嚎叫声在如同蒸笼一般的结界中响起,木暮禅次朗和镜伶路分别站在恶鬼两侧,念诵着咒语,随着咒语的念诵,他们手中的刀刃不约而同地开始浮现光辉。
或许是因为太过痛苦了,恶鬼在又一次哀嚎之后,猛地释放出一次幽紫烈焰形成的冲击,这一次冲击不但冲散了宫地盘夫释放的烈焰,还让弓削麻里的结界布满裂纹,只是这么做的代价似乎太大了一些,原本恶鬼外面还有一半的巨型铠甲在,现在的话恶鬼上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恶鬼身上那套浓缩的铠甲还能为恶鬼提供一些防护,从那铠甲上各种焦黑的痕迹来看,这套铠甲也撑不了多久。
为了解除困境,恶鬼直接爆掉了自己大半力量形成冲击,还没有成功,这在几位围攻着眼中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发动了总共,弓削麻里直接引爆结界,控制着海量的结界碎片朝着恶鬼冲去,而木暮禅次朗和镜伶路则在众多结界碎片的掩护下朝着恶鬼本体摸了过去,在恶鬼双刀如龙卷般回旋阻挡结界碎片时,悍然出手对着恶鬼交叉砍去!
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恶鬼竟然在他们攻击的瞬间突然停下动作,就这么被他们直接砍中!
腔插着两把刀的恶鬼看着两人的面庞,骤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感觉不对劲的二人赶紧弃刀后退,然而还是迟了一步,恶鬼的身躯犹如炸弹般轰然爆裂,紫色的烈焰犹如跗骨之疾纠缠而来,好在周遭的结界碎片还有不少,帮忙挡住了烈焰大部分威力,两人只是受了些伤,一时间无法动弹罢了。
“这是什么玩意,居然自爆?”
体内亦有恶鬼寄宿的镜伶路对恶鬼也算有些了解了,这些化为鬼的冤魂虽然继承了鬼族很多特点,但有一点却和鬼族完全不同,那就是荣耀。
恶鬼没有鬼族的荣耀,所以在生存和捍卫荣耀战死这两者之间,大部分鬼都会选择前者,也就部分生前精神就坚毅无比的鬼会选择后者,死战不退。
可死战不退只是不投降而已,自爆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啊,这些恶鬼也没有需要自爆才能保护的东西,与其自爆去对敌人造成杀伤,不如死前再享受一点战斗的愉悦。
等等自爆才能保护的东西?
感觉不对劲的镜伶路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赌自己的感觉对不对了,当即对着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弓削麻里大喊一声:“小心!”
镜伶路突然的一喊让其他三人都是一愣,作为当事人的弓削麻里更是有些不明所以,但谁都知道,镜伶路基本不可能和他们开玩笑,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弓削麻里当即就给自己套上一层结界,而就是这么一个举动,救了她一命。
紫色的刀锋划在结界上,让结界轰然破碎,好在结界破碎时产生的冲击阻碍了在弓削麻里背后出现的恶鬼,让弓削麻里逃过一劫。
恶鬼打算追击因为冲击倒在地上的弓削麻里,结果他刚想靠近就被一道烈焰包裹,无奈之下只好先从体内抽出紫色烈焰保护自身。
从高楼上下来的宫地盘夫挡在弓削麻里身前,神情严峻。
如今木暮禅次朗和镜伶路皆受伤倒地,弓削麻里也动弹不得,能够对抗恶鬼的就只有他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虚,一个已经身受重伤到需要靠假死这种伎俩的恶鬼,他应付得来,但问题是他还要保护身后毫无战斗力的三人。
在保护三人的状态下作战,对于不擅长防护手段的他来说,难度就稍微有点大了。
恶鬼也看出了宫地盘夫的缺点,他不和宫地盘夫正面对抗,而是缓缓后退,准备潜入阴影中,利用环境和那三个隐隐成为人质的存在来和宫地盘夫战斗,然而让恶鬼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还没动几步呢,腿部突然出现一个结界锁住了他的身躯,抬头一看,倒在地上的弓削麻里竟是在趴着的状态下悄悄使用了结界!
这个结界强度很低,但却足以阻碍他的行动数秒,就是这数秒的时间,宫地盘夫犹如化身炎魔,挟裹着滔天烈焰朝着恶鬼冲来!
恶鬼双刀前架,想要撑住宫地盘夫这仓促的一击,然而含怒的宫地盘夫一拳就将双刀撕裂!直接打破铠甲击中恶鬼的核心!
看着前的豁口,恶鬼感到不可思议,他的刀刃和铠甲不可能这么脆弱才对,不说和那那套巨大的铠甲相比,起码挡住宫地盘夫这一击应该没有问题,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苍穹之上,目睹了这一幕的白井月把双手放在身后,抬头望天,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第2008章 数学谁教的(二合一)
恶鬼看着口处的贯穿伤,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是事已至此,他不相信也没有用了。
为了防止恶鬼临死反扑,宫地盘夫抽出手,迅速后退到安全地带,手中结印,准备下一个阴阳术,不过很快他就松开了手,因为恶鬼确实是死了,在他的注视下,恶鬼连带着大连寺至道的尸体一同开始分解。
恶鬼体内剩余的幽紫烈焰在其身体分解的刹那骤然爆散,化为光柱直冲天际,而后在空中变成一朵朵烟花消散一空。
如此规模庞大的场景,让所有还在战斗中的人都看到了,他们感到震惊的同时,内心也不由得浮现一丝喜悦。
在那烟花散开的刹那,他们能够清晰感觉到东京的环境变了,那不断扭曲的灵脉重新变得平稳起来,除了几个才诞生不久的phase4还在扭曲灵力制造灵灾,其他地方已经没有新的灵灾出现了。
这一切都在说明,这场灾难的核心已经在刚刚被解决了!他们只需要把那几个phase4和徘徊在东京的众多灵灾全部清剿掉,这场灾难就结束了!
之前他们感觉此战艰难,无非是因为灵灾源源不绝,他们不断消耗着体内的灵力和精神,身心疲惫。现在的话,就这么一波敌人,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清扫干净。
至于说那几个phase4,在阴阳厅十二神将全体出动的情况下,这几个phase4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胜利就在眼前!
“可惜,我们是看不到了。”
铲除了核心恶鬼的功臣的木暮禅次朗倚在墙壁边缘,手中握着自己的刀,略微苦涩地看着蜂拥而至的灵灾。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恶鬼死后遗留的那丝怨气,竟是吸引了附近一个phase4的灵灾!如果只是一个phase4,那么他们还可以应对,宫地盘夫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战斗力,有宫地盘夫掩护,他们三个人稍微休息一会儿也能恢复一点战斗力,到时候四人联手解决一个phase4真的是很轻松,但是这个phase4是带着大军来的!
数十个phase3跟着phase4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宫地盘夫挡住面前的phase4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剩下那近百从别的路口围过来的phase3,宫地盘夫无能为力。
以他们三人现在的状态,面对这些他们一个照面就能灭掉的phase3,估计三分钟都撑不到。
“啧,老子不甘心。”
镜伶路亦是持刀站起,可惜他的刀在恶鬼分身的自爆总共亦是受了重创,式神也召唤不出来了,不然他靠着式神应该还能扛过这一劫,不过话说回来,他旁边这个人不是有很多式神吗?
“喂,一直跟着你的那些鸦天狗呢?”
“我让他们去帮助别人了,最近的一个都离我们远着呢。”
木暮禅次朗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以为执行这个斩首计划无论成功与否,对那些式神来说都太过危险了,所以他就提前让他的式神去帮助别人,反正对付phase5也不缺那么点力量,结果就是这么一个选择让自己陷入了险境。
不过木暮禅次朗也不后悔,因为就算那几个鸦天狗还在,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救出他们。
又咳了两声,木暮禅次朗拿起刀准备应对越来越近的灵灾,不远处的宫地盘夫也打算竭力一搏,就在这时,略显轻挑的声音在众人上空响起:“看来你们情况不妙啊,需要一点帮助吗?”
四人齐齐抬头,只见一个人影脚踏凝聚成实质的灵子站立于空中,俯视着整个战场。
木暮禅次朗和镜伶路因为只从资料上了解白井月,加上这略微遥远的距离,所以没认出来,倒是曾经见过白井月用灵子铺路的宫地盘夫与弓削麻里一眼就认出了白井月。
宫地盘夫也不是迂腐的人,虽然白井月曾经和他有过冲突,但现在可不是在意那么点小冲突的时候,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白井月可是救命稻草!
“白井前辈,劳烦帮一把!”
“好勒~你们站着别动啊,这一招我刚刚创出,还不熟练。”
听到白井月这话,四个人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获救的喜悦,而是极致的惊恐!
虽然说很少,但是每年都会有因为咒术失控而死亡的阴阳师,大连寺至道也算是其中一个,而这些失控的咒术,除了那些掌握难度太大的阴阳术或是被明令禁止的禁术,基本上都是新创造或者经过修改的阴阳术!
他们以往还能以自己的实力去避开这种危险的东西,但是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站在原地祈求白井月新创的阴阳术不会失控!
镜伶路可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放在运气上面,他仰起头打算喝止白井月,让白井月用稍微熟练一些,至少不会是失控的咒术来救他们,结果还没等他开口,白井月洪亮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万雷天牢引】!”
伴随着骤然变得严肃的声音,雷霆轰鸣声仿佛震天之鼓般响彻天空,万千雷霆如雨落下!将整个区域囊括其中!
雷光所过之处,灵灾消融,大地龟裂,万物寂灭!之前还和宫地盘夫放对的phase4抗了十几道雷光便有些萎靡不振想要逃跑,然而还不等其行动,数以百计的雷光落下,彻底将phase4包裹在内!
数息之后,phase4灰飞烟灭,而那些phase3早就在第一轮攻击中消散如烟,然而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明明所有灵灾都已经被干掉了,天空落下的雷光一点也不见少,这让沐裕着雷霆的众人神色越来越糟糕。
感受着不知第多少道雷光擦肩而过,性格最为暴躁的镜伶路忍不住了。
“喂!为什么还不撤掉这些雷?”
“你是不是傻?我既然用这个阴阳术,说明我能够很好地控制雷光的落点不伤到你们,然而我却说我不熟练,那当然是在其他方面有一些问题。这个阴阳术嘛,问题也不大,就是无法中断而已,至于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万雷天牢引,自然是有万道雷光的,至于是一万还是几十万这就要看施展的效果了。等它落完了,这阴阳术也就结束了,你数学好的话可以自己算一算啊,不过看你这样子,数学小时候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镜伶路真没想到白井月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看着明明已经落下近万道雷光却丝毫不见停歇的落雷,镜伶路脸色阴沉得如同黑炭,可他现在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因为就在白井月说那番话的时候,从他身边经过的落雷就多出了好几倍。
不远处的宫地盘夫无奈苦笑。其实如果镜伶路不开口,或是态度委婉一点询问的话,现在落雷早就结束了,可是偏偏镜伶路态度暴躁地质问白井月。
白井月那是能吃亏的人吗?之前就因为弓削麻里一句质问,白井月就能说出开战这种话,这种一点也不在乎所谓大局,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能可能会像他们一样惯着镜伶路?
宫地盘夫甚至可以确认,只要镜伶路再多说一句,白井月就真的会让这些雷光【失控】劈死镜伶路。镜伶路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不然脾气这么暴躁的镜伶路面对白井月的挑衅不会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就这么静静流淌,大概又过去了几分钟后,雷光终于停歇,白井月从天空落下,和宫地盘夫打着招呼:“我说,你们怎么弄到这步田地,一个phase5而已,面对你们四个人围剿,居然差点反杀三个?”
“白井前辈就别说笑了,在白井前辈眼里,一个phase5可能不算什么,但在我们眼中还是很难对付的,而且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有提前准备。”
抬了一下白井月,尽量打消白井月可能存在的怒意后,宫地盘夫解释了一下自己等人怎么惨的原因。
宫地盘夫这话也不是狡辩,要知道阴阳师之所以能够在大局上镇压众多妖怪,就是因为阴阳师有着妖怪不具备的多种手段,阴阳师可以根据妖怪的特性准备相对应的手段,事半功倍。
这一次phase5的诞生以及整个东京爆发混乱,就是因为事情爆发得太突然了,虽然他们提前布防整个东京,但他们根本不认为上巳节这一天会真的出事,以至于所有人都是仓促之间迎战。
别的不说,阴阳厅研制出的能够增幅阴阳师咒术的【篝火】一具都没有拿出来,来自星宿寺的宫地盘夫擅长使用的佛教法器也是一个都没有带,周围也没有任何人辅助,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实力似乎有点超规格的phase5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对此白井月只是微微耸肩,也不反驳。
现在不比过去,阴阳师的普及化让阴阳师的数量上涨得十分恐怖,物资也变得十分丰富,阴阳师们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只能靠打生打死来维持生活,环境变了,阴阳师们自然也就变了,他也不能总以过去那些阴阳师的水准来要求现在的阴阳师吧。
“行了,不聊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了,核心被你们解决,那么战争到此就结束了,你们该回去收拾残局就去收拾残局,该回去养伤就去养伤吧。”
最后一句话,白井月是对镜伶路说的,和只被雷霆威慑两下的其他几人不同,镜伶路可是从头到尾经受了一番雷霆的洗礼,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仅隔着那么点距离,还是让镜伶路受了不轻的伤。
出乎其他三人预料的,面对白井月如此明显的嘲讽,向来脾气不好的镜伶路居然一个字都没回,而是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朝着阴阳师专用医院所在的位置走去,难道阴阳厅中有名的问题人员镜伶路就这么被压服了?
其他三人虽然感觉奇怪,但是却没有开口询问,以镜伶路的脾气,他们询问搞不好会把已经平静下来的事情闹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白井前辈,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现在还有不少灵灾在东京肆虐。”
“去吧,我也要离开了,战斗结束了,我也是时候去接我徒弟了。”
随后白井月便踏上灵子之路消失不见。
三人俱是沉默,他们可没有白井月这么大的心,将这场混乱看作了徒弟的试炼场,这场混乱虽然阴阳厅竭力应对,但肯定还是造成了不少伤亡,有阴阳师,肯定也有普通平民。
这场混乱看似结束了,但实际上还有不少后续事件要处理,十二神将之一大连寺至道连带着整个御灵部叛乱,还闹出这么大的事件,阴阳厅这一次有的头痛了。
在街道的转角,离开三人视线的镜伶路抬起头,眼中桀骜依旧,一点也没有像三人想象中彻底被压服的模样,但有一点他们倒是没猜错,镜伶路是真的不敢在白井月面前乱来了,至少在他自认为实力超过白井月前,他是不敢了。
和那三人不同,切身感受到雷霆威力的镜伶路从这些雷霆中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在低头沉思这一丝熟悉感来自何方时,他下意识地想起了刚到此地时,弥漫在恶鬼身边的焦黑痕迹。
看着已经被雷光灼烤得一片焦黑的大地,镜伶路整个人都感觉惊悚了,如果说那恶鬼并非是他们想象中那样被同伴以消耗生命的禁术所伤,而是被白井月所伤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白井月为什么把恶鬼伤到一半就离开?又为什么在他们解决掉恶鬼身陷险境后出现?在这期间,白井月是否一直在某个地方看着他们?他做这些事情又为了什么?
这么多的疑问无法解释,凭本能感觉到里面大有问题的镜伶路选择了沉默,独自离开。
他不知道白井月的具体身份,但是从宫地盘夫喊白井月前辈来看,白井月的身份恐怕很有问题,从之前白井月不停歇雷霆并直接威胁他的生命来看,白井月也不在意是否有人看出些什么,可以说是有恃无恐。这种情况下,这些莫须有的猜测根本不可能动摇白井月,所以他决定先自己查一查再说。
至少,先弄清楚白井月是谁。
就在镜伶路走过两条街道,用稍微恢复一点的灵力解决掉两个不长眼的phase2灵灾后,天空中一声凄惨的哀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着身体逐渐变得虚幻,最后骤然消散成一缕青烟的白,镜伶路眉头微挑。
土宫家的那位夫人,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第2009章 后续
上巳大祓结束了。
和之前持续了二十余天的混乱相比,这持续了一个小时都不到的灾难似乎并不严重,但实际上这一个小时造成的损失远比之前严重多了!
经济损失暂且不提,仅是人员伤亡就远远超出之前一个月的总和!
阴阳师们确实是布防整个东京,但是灵灾也不全是在室外发生,那些没有参加祭典只在家中聚餐的人随便遇上一个灵灾,都是家破人亡的结局!哪怕是阴阳师也伤亡众多,不少阴阳师在激烈且不间断的战斗中耗光灵力,无奈地被灵灾扑杀。
阴阳师阵亡近百,普通民众死亡逾千,土宫家族的白宿体因寿命被白吞噬殆尽而亡!
如此大的损失,已经不是一句保护不力可以解释的了,在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是阴阳厅内部出现叛徒后,更是群情激愤!
阴阳厅纠察不力导致这么重大的伤亡,不管是民众还是相关部门都对阴阳厅的存在表示怀疑,这么一个组织究竟是在保护他们还是在残害他们?
面对整个日本各个方面的指责,阴阳厅现在是焦头烂额,为了平息民愤,阴阳厅直接解散御灵部,把御灵部的成员全部打散,安排到阴阳厅各处,而后付出了不少代价和承诺才终于是稳住了局势。
往常看到阴阳厅这么惨的话,超灾对策室就算不踩上一脚也会发表个看法怒刷存在感,然而这一次,超灾对策室一点也没有想要掺和的想法,因为超灾对策室忙于准备葬礼。
土宫夫人的葬礼。
土宫夫人因为是白的宿体,常年于前线战斗,在超灾对策室中很有名望,她的战死让整个超灾对策室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除了需要准备土宫夫人的葬礼外,超灾对策室还要准备白的封印,长时间没有宿体的话,白可是会失控的,这些都是超灾对策室现在急需去做的,他们也想去找阴阳厅要个说法,可此时他们哪有时间去管阴阳厅的那些龌蹉事情?
大雨倾盆而下,谏山黄泉跟着父亲谏山奈落一起来到土宫家大宅,祭拜土宫夫人,在谏山奈落和土宫家的人交流时,谏山黄泉望向了放置土宫夫人灵牌的位置,她看到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周围环绕着让人感到心痛的悲伤。
她想要上前搭话安抚那个女孩,却找不到什么理由,谏山奈落也没有给她找理由的时间,在和人商谈过接下来的安排后便带着她离开了土宫家,不过那个女孩的身影,却深深印刻在了谏山黄泉的脑海中。
数日后,谏山奈落带着自己的弟弟谏山幽和侄女谏山冥,以及谏山黄泉再度前往了土宫家,这一次不是去吊唁,而是为了战后的秩序!
一直以来,都是土宫家族把持退魔家族构成的联盟,然而这一次土宫家族遭受重创,唯一能够管事的土宫雅乐也要在继承了白后上前线战斗,为此,需要另选一位领导者带领整个联盟。
谏山家作为土宫家族的分家,也是当前众多家族中战斗力最强的家族,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位置,这一次前往土宫家和其他众多家族的代表会面,就是为了在土宫家的见证下名正言顺地接过这个位置。
会议厅内,看着在场的众多家族,谏山奈落微微不解。到场的家族代表人数,和他印象中的略有不符啊。鬼斩役十二家的人不必多说,他们和超灾对策室之间本就有所隔阂,不来也是正常的,重点是那些曾经列席于此却没有出现的家族。
想了一会儿,谏山奈落终于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多半是那些家族已经彻底衰败,以至于无法再承担铲除妖物的职责,只能放弃这里的席位,选择闭门休憩。
谏山奈落不禁叹了口气,他也不过是五年没有到前线战斗,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这一次连土宫家都糟了难,真的是世事无常。
将心中的感慨收起,谏山奈落正襟危坐地向众人宣布权利移交的相关事宜,而就在他和众多家族代表开会的时候,被谏山奈落赶到会议外面的谏山黄泉,则是找到了几天前见过一面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头黑色的短发,如同天空般蔚蓝的瞳孔呆愣地看着前方,手中捧着一张照片坐在廊道上,身边的悲伤浓郁不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安慰对方。
之前谏山黄泉没有去和对方接触,因为她没有接近对方的理由,但是现在她有了。
“你好。”
女孩缓缓偏过头看着谏山黄泉,没有说话,谏山黄泉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开口,尝试接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谏山黄泉趁势坐在女孩的旁边,看着女孩清秀的面庞问道:“土宫神乐?”
女孩依旧没有说话,仍旧是点头,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说话似的,谏山黄泉知道女孩是过于悲伤,所以并没有恼怒,而是露出笑容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叫谏山黄泉。”
谏山黄泉看少女还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只好继续自顾自地说出安抚的言辞:“你父亲作为土宫家的第二十七代当家继承了白,你母亲继承了上一代传承数百年的重要使命,总有一天这一使命将继承到你身上,而作为分家的我,会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你。”
听到这么一番话,女孩终于是有了点反应,目光中隐隐有神采亮起,而谏山黄泉则是继续说道:“我将代替你那忙碌的父亲来照顾你的生活,请多关照,神乐酱~”
在谏山黄泉想办法拐带土宫神乐的时候,谏山奈落这边的会议已经接近了尾声,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没有处理。
“峰不死子室长以年纪大了反应太慢为由请求退位,换一位年轻有朝气的人担任室长你们有什么好人选吗?”
“谏山大人,这是经过筛选后的合格人员。”
旁边有人递上一份带有相关资料的名单,谏山奈落从头扫到尾后,目光微微一挑,然后指定了其中一人。
“她是神宫寺家没有迁走的遗留人员吧?那就她了。”
只见名单上,一位黑发的优雅女性温和地笑着,照片的左侧写着她的姓名
“神宫寺菖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