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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昏前面     大唐军魂txt下载     大唐军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高山流水

    院里只剩下李业诩和郑燕两人。

    “郑姑娘…你父母不住在这儿?”李业诩打量了眼前这个相比较并不大的郑家府弟,郑家父母应该不住在这里,不然早就应该出来招呼了。

    “爹爹和娘都回老家去住了,还有我嫂子和小侄儿也随他们去了,说长安夏天太热,不如老家住着舒爽,”可不敢说父母是被自己气回老家的,那在李业诩面前要害臊死了!

    原来郑燕已过及笄之年,父母张罗着给她找个婆家,相看了几家门户相当的少年公子,郑燕知道后找上门去,结果呢,那些公子哥们不是被郑燕几句狠话吓倒,就是被她打的落荒而逃。一般人家竟然没人敢来说媒!郑燕对父母言,一定嫁个自己中意的郎君,要外表俊秀、有才华、武艺比自己强,不然宁愿到平康坊卖唱也不嫁。

    郑家父母一气之下,收拾行李回到了荥阳老家,并放言,即使郑燕到平康坊卖身也不再管她的事,但私下里又嘱托郑仁泰照看好这个任性的妹妹,有合适的人家就把亲事定了。

    “哦,你大哥已经娶妻成家?且有了小儿?”李业诩有些讶然,还不知道郑仁泰已经结婚生子。

    “大哥已经成家好几年了,我嫂子也在去年生下小外孙!”

    “看不出…”李业诩笑了笑,总是以后世的年龄标准来看,觉得这般年岁娶妻尚早。

    “不说他们的事了…李公子,你教我刚才的功夫好不好?”郑燕娇声对李业诩说道。

    “郑姑娘,这些招式过于狠毒,你学着不合适,要不,我还是教你几招枪法吧…”

    “今日我不想学枪法了…”

    “那…”

    “李公子,听说你琴弹得很不错,能弹一曲让我听听吗?”郑燕看着李业诩,却在李业诩看向她时躲开眼睛,心里有些羞羞的感觉,又满是欢喜。

    怪不得今日听到窗外喜鹊叫…还真看到想看的人…

    “郑姑娘,不若你弹一曲吧,我已经好久…没弹…生疏了,恐让你笑话…”汗,自醒来后,一直没碰过琴,李业诩还真想不出怎么弹…“我会听琴,姑娘琴艺应该不错,你弹一曲给我听,好吗?…”

    “真的…”郑燕一脸惊喜,接着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眉目如画的脸一笑间,灿若春花,撩人心怀。

    “我去换身衣服来,你在这里等着…”郑燕说完飞快地跑走了,跑了一段又回头灿烂一笑…

    好一会,一身女装打扮的郑燕走了过来。李业诩第一次看到郑燕着女装的样子,一下子看的呆了…

    一身素白色直领袖衫,白色长裙,淡淡粉色的披巾,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手臂。一头青丝用束帛扎着,随意飘洒,娇俏高挑的身躯,纤细的腰身,勾勒出优美的曲线,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不施粉黛的脸,淡淡的红晕泄露了几分俏皮,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略微含羞地看着李业诩。

    衬着眼角的春色,这女装打扮的郑燕,不是一般的美,“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业诩心里默默地念道,真有这样的感觉…

    郑燕身后跟着一位清丽的小丫环,捧着一把古琴,正是上次上巳节看到的郑燕的那个小跟班。

    “李公子…”看着李业诩少有的失神样子,郑燕心里大为得意,刚才她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就是想给李业诩一份惊奇…哼,你这个以前老是以淡淡目光看人的家伙,终于有些失态了。

    李业诩马上回过神来,走上前,微微笑着看着郑燕,“…郑姑娘…这身打扮真是很美…似仙子下凡一般…”女孩子永远都喜欢听人赞美的,不论这个女孩有多优秀…而女孩听到人家的赞美时,往往会忽视掉一些其他东西…就比如刚才自己的失态。

    郑燕看着李业诩又是嫣然一笑,“李公子真觉得燕儿长的美?”虽然听惯了别人的称赞,但这样的话从李业诩口里说出来还是让郑燕很开心,“你…经常这么称赞别家姑娘吗?”

    “不是,我认识的姑娘又没几个…我只是由衷而…”眼前的郑燕分明就是一个俏皮的小女孩,与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飒爽英姿的女侠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

    “真的吗?嘻嘻…你随我来…”

    小丫环在前面引路,李业诩走在最后,来到园子的一个亭子里,小丫环把琴放在桌上,点燃檀香。

    “小月,你下去吧,”郑燕吩咐小丫环道。

    叫小月的小丫环应了声,随后偷偷地瞄了眼李业诩,红着脸走了出去。

    郑燕示意李业诩坐在一旁,自己坐在琴前,稍一沉思。

    双手抚琴,潺潺的琴声从指间流出…李业诩凝神倾听…

    郑燕青葱玉指在弦间跳跃着,旋律时隐时现…

    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转尔又是琴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淙淙铮铮,又似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忽然琴声高亢,跌岩起伏,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像。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李业诩的心绪随着琴声漂移,仿若与眼前这个女孩一起倘徉在山水间,坐看云起,看那潮落…琴声敲击在心坎上…撩动着心菲…

    琴声慢慢消散…终不可闻…

    琴声停了,好一会,两人都不做声…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好…好一曲《高山流水》,琴音绕梁,一声一字,万种悠扬,”李业诩起身击掌叫好,刚才听的有些痴了,听人弹琴第一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高山流水间,两相倾赏…郑姑娘…琴艺高…”

    “高山流水间,两相倾赏…说得真好…燕儿还是第一弹琴给一个男子听,”郑燕走到李业诩身边,仰着头看着李业诩的脸,“燕儿真高兴…你也是第一个听懂燕儿琴声的人…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能听到燕儿亲自弹奏这一名曲,实乃翼之幸矣…古时伯牙与钟子期以一曲《高山流水》结成知音…今日…”

    “今日什么?”郑燕脉脉含情地看着李业诩…

    “就是…那个…对了,郑姑娘,你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你…?!”郑燕恼怒地瞪了李业诩一眼…

第九章 这是爱情吗?

    “郑姑娘,我该走了…”李业诩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常脸色…

    感情的事,他并不曾经历过什么,对于眼前这个能看出情思的美人儿,心里本能的还是有些逃避…甚至不敢正视。

    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是要负起责任的…他还没想过这些。

    “公子,你跟燕儿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郑燕看着李业诩的脸好一会,气恼、可恶,眼前这家伙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了…

    “是什么?”

    郑燕心里有些失落,微微一叹,还是告诉他吧,错过了真的可惜…

    郑燕房里的丫环小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过来似要说什么…

    “小月,你上街给我买卷上好的宣纸来,一会我要作画…”郑燕对自己的丫环说道。

    “是…”叫小月的丫环有些不情愿地出门去了。

    李业诩跟着郑燕到厢房内,“这是燕儿的房间,还是第一次有家里以外的男子踏入其中…”郑燕稍稍地低着头,轻声说道。

    “哦,那我是不是太冒昧了…”李业诩一愣,竟然到人家女孩子的闺房里来了。

    “你怕了?”郑燕脸上有挑衅的味道。

    “不是…在下是怕有污姑娘的清誉,坏了姑娘的名声…”

    郑燕白了李业诩一眼,仿佛是说我都不怕你还怕?

    李业诩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李公子,你稍候…”郑燕说着走进里屋去。

    李业诩站着环顾房间,整个房间并无太多女子的气息,倒与自己的房间有些相似,临窗一案几,案上摆有笔砚宣纸,边上放着一些书贴字画,案旁盆架上摆着一盆盛开的花,只是叫不上名来,靠墙的书架上满满的书,墙上挂有剑…另一侧墙上挂有几副仕女图,走近一看落款,竟然是阎立本的作品…

    正看惊叹间,郑燕捧着个盒子走了出来,“此乃阎大师赠于燕儿的,听说公子书画皆佳,可否评价一二…”

    “不敢,不敢,在下如何敢评价大师作品…”汗,真是开玩笑,阎立本的画自己哪有资格评价,这大师的名头不知能吓死多少后代的画家…

    阎立本在这个时候已经被称作国手了,他的画留存下来的并不多,随便哪一张放在后世都是无价之宝…不知郑燕是怎么得到的,听口气和那位传闻脾气古怪的大师竟还有些交情…

    郑燕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也是一副画,“这是燕儿画的,公子看看作的如何?”

    李业诩摊开一看,画的是一个跃马持枪的少年将军,面貌俊秀,眼睛目视前方,眼神淡淡然,乍一看非常熟悉,很是像自己,只是身上多了副铠甲。

    仔细再看…真的是自己…李业诩目瞪口呆---郑燕要给自己看的是一幅画,而画中的人竟然是自己…

    眼前一个英俊威武的李业诩跃然纸上,浑然就是把当日比武时在马上的形象画了下来,画面传神,惟妙惟俏…边上题着一诗,正是李业诩当日在芙蓉园吟唱的《出塞曲》,“秦时明日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娟秀却颇有力度的字迹,应该也是郑燕的手书…

    “此画是你所作?”李业诩大感惊奇,这郑燕武艺不凡,没想到书画水平也如此不错…太不一般的女孩。

    郑燕点点头,咬着牙轻声问道:“你…觉得画得像吗?”脸上已经有些红晕飘上来。

    “像…神似…姑娘画技精湛,在下甚是敬佩…自感弗如…”越看越觉得震撼,不知用何语言表达,这郑燕才见过自己几次,就把自己的容貌和神情画的入木三分,活灵活现。

    作画中最难画的就是眼神,没仔细观察和用心灵感受过,是画不出一个人准确的眼神的…

    郑燕是用心去画的…眼前这女孩子…再一次让李业诩怦然心动。

    “公子,你喜欢这画吗?”

    “喜欢,非常喜欢…你这画画的太好了…”李业诩拿着画还在仔细地看着,又瞧瞧身边的郑燕,都找不出太多的形容词来。

    “那…我能不能把这画挂在我房间里呢?”郑燕问道,盯着李业诩的眼神勇敢中带着一些羞涩。

    “那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房间…”问这话太暧昧了…挂一幅男子的画在房间里,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李业诩觉得心再次猛烈地跳了起来…

    “算了,你…答应就好,我还是把它收好放起来,省得坏了…”郑燕露出狡黠的一笑…仔细地把画收好。

    “郑姑娘…”李业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郑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公子,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收好画的郑燕走到李业诩面前,轻声地说道。

    “好…只要我能办到的…”李业诩冲口而出道…

    “你以后不要叫我郑姑娘了,好吗?听着生份,…就叫我一声燕儿吧,”郑燕脸有些红,却大胆地抬起头看着李业诩,“我也不叫你李公子,唤你一声…业诩哥…好吗?”

    含俏的美目看的李业诩有些心旌神荡…有些事儿不可避免的总是要生的…

    今日来到郑府时,想到过会遇上郑燕,但没想到的是,会有这么多让人心跳的事儿生…

    “好吧…燕儿…”李业诩如初尝情事的小男孩一样,有些紧张,“可是…说不定你比我大呢!?”

    说这话李业诩自己都有些恶心,后世近三十岁的生理年龄,现在这具身躯也是这么一副高大的模样,还说比人家小…

    不过要是真的叫眼前这位小姑娘一声姐的话,估计要郁闷一辈子了…

    “燕儿今年十六了,十一月初七生,业诩…哥…你呢?”

    “那我比你大,我也十六,是正月二十四生…”松了一口气,还好比郑燕大上一些。

    “我知道你肯定比我大,业诩哥…”其实郑燕早就知道李业诩的生辰了…

    “燕儿…”不知怎么的,面对郑燕的热情,李业诩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说什么…两辈子,最缺少的就是对付女人的经验了,后世当大头兵这么多年,都没接触过什么女人…现在连脑袋都有些晕。

    “…你…你…喜欢我吗?”郑燕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来…说完一双秀目满是羞涩和紧张地看着李业诩

    “我…”李业诩脑袋轰的一下,像是炸开了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是不是问的也太直接了…

    喜欢吗?当然…这郑燕的脾性自己非常的喜欢,果敢、爽直,没有一丝矫揉造作…且各方面都表现的这么优秀…母亲当日问自己是否有中意的女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孩…潜意识地…只是还没去想过更多…

    这难道就是爱情吗?李业诩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直直地看着郑燕…郑燕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双目交汇,两人就这么看着,没想到过移开,也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那份情愫…

    府门外听到有马蹄声,接着听到郑仁泰和府里下人的说话声…

    正脉脉对视的李业诩和郑燕一下子惊醒过来。

    “应该是我大哥回来了…”郑燕有竟是有一些慌乱。

    “燕儿…我出去见你大哥,还有一些事问他!”李业诩猛然清醒过来。

    “嗯,好吧…”郑燕慌乱地点点头,有些不舍的样子。

    李业诩看着郑燕,露出一个异常温柔的笑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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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府上,李业诩正陪着李靖在书房内说话。

    “翼儿,老夫知道你去拜访了郑仁泰,今日我也见了他,你眼光不错,确实是一员良将…调用苏定芳和郑仁泰的军令已经下达,选拔兵员的工作十日后即开始了,还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也可以随时回来找我,”李靖拍拍李业诩的肩膀示意坐下。

    原来在李业诩出门后,李靖也去了兵部,并召看了郑仁泰。

    “祖父,兵器的事…还有望远镜和指南针…”

    “兵器和装备的事你放心,过些日子就会制成一批改良的…”李靖看着一脸喜悦的李业诩问道:“要去练兵了,你就这么高兴?!”

    “祖父,孙儿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郑仁泰那里已经详细地交待清楚了,苏定芳自不在话下,训练场地的器械也在抓紧完善中,万事已经俱备妥当。

    “这几天你再陪你母亲进宫去一次,恪王爷那里,没讲完的东西抓紧讲,该指导的也都指导一下吧,皇上可能召见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向他说…”

    “是,祖父…”李业诩很是激动,施展自己才华和抱负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十章 开始募兵

    右卫军大营里很热闹,许多士兵围着看一张公告。

    公告上写着招募一批特别的军士,要求也很特别:在军中服役两年以上,识字,且必须通过现场考核。

    考核在右卫军的训练场里举行。

    考场外面有右卫军中禁卫把守着,任何闲杂人员不得靠近,足可见这次招募军士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兵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士兵甲:今日场间最大的官是我们右卫的候大将军,候大将军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是和皇上一起打江山的人,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死的敌人数都数不清了…

    士兵乙:我听说还有苏定芳将军,当日苏将军跟随李大将军北征,击破突厥牙帐时,苏将军率领二百精骑冲到牙帐里,把几万突厥士兵砍翻,颉利没穿裤子光着屁股就跑了出去,苏将军冲上去想把他抓住,可是颉利光溜溜的屁股抓不住啊,让他跑了…嘻嘻!

    士兵丙:苏将军算啥,那位长的很俊的公子,一招就把苏将军打的满地找牙…是不是更厉害?听说他是兵部尚书李靖李大将军的孙儿,李靖将军啊,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他,人家是我们整个大唐军队屈一指的武将,听说本事不得了,只用三千兵马就把突厥的几十万大军都消灭了,顺便把颉利也逮到长安来给皇上献舞,他的孙儿能差吗?

    士兵丁:那位郑仁泰郑将军…你们有没有听说?士兵戊、己…皆摇头:不知是谁…

    再有人问:今天这是招募什么?…所有人都摇头…

    报名的士兵很多,可大部分都被淘汰出来。

    据一些被淘汰出来的兵士讲,里面的考核项目是他们从来没有训练过的:考核的第一个项目是一根杠架着,两手握住,用手的力气把身体往上拉,至少五十次以上,再是趴在地上,用手脚支撑着把身体抬高放下,如此反复,称俯卧撑,也必须五十次以上,再就是前面放一排木架,间隔一定距离,必须从木架上面跳过去跑完,且在一定时间内,最最可怕的一个项目是,要在身上绑着约二三十斤的重物,在练武场里跑十圈!这些完了,再就是表演一下自己最拿手的绝活,武功技巧都可以。

    不过呢,很多人第一、二个项目就被淘汰了。

    据被淘汰出来的士兵神秘地讲,如果能通过全部考核,那到时会被挑选到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还有可能到宫中当值,待遇也是非常之好,馒头随你啃,而且天天有肉吃。

    天天有肉吃,这诱惑不小啊…说的众士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考核场地内,主持选拔考核的是候君集、李业诩、苏定芳和郑仁泰,四人面前都放着一本队员选拔标准的册子。

    作为右卫大将军,候君集主持考核让右卫军中的将士们感觉到很是特别,右卫大将军并不是直接领兵的将领,普通士卒一般很难见到的…

    当有人小心地问起入选后的去向和待遇时,没有人告诉他们确切的答案…

    一切都让军中士卒觉得很神秘―――而神秘的事情最是吸引人,以至于军中大部的兵士都来报名。

    不过得知报名需要是识字的人,且还要自己写上名字等,很多人都沮丧地离去…

    唐时教育普及程度还不高,只有少数人念的起书,一般府兵中能识文写字的很少,但这左右卫军中的将士很多来自高官勋贵府里或者是比较富裕的家庭,识字的人还是不少的。

    考核分五人一组进行,看各人考核项目完成情况,完不成所有项目的,当然是淘汰,一些即使完成体力测试项目,但在身体反应不够敏捷,灵活程度上不足的也不能入选。

    李业诩还是有些欣喜,因刚出征突厥归来,右卫还是满员编制的,且士兵的身体素质还是让他感到满意,以他自己制定的条件来选拔兵士,通过这些体力、耐力测试的人还不少,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达到条件且能真正识文写字的人并不多…

    最后自己拿手绝活的表演,大部分兵士都是选择拳脚武功方面。前面考核通过的还要和李业诩的亲卫过几招,李业诩要看他们身体灵活性、柔韧性,一些体力不错肌肉达的,但反应比较迟钝的人也被淘汰。

    场上考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娘的,老子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写字,怎么就不让俺报名?”场上传来喝骂声。

    “是怎么回事?”坐着半天感觉无所事事的候君集问道,作为右卫大将军,今天候君集的作用基本是控制场面,而实际考核人员还是李业诩、苏定芳和郑仁泰。当然,最终人选还是由李业诩来定!

    候君集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领兵训练士卒时就是以异常严厉著称,识人方面也是个行家,对李业诩考核选拔兵士的方法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不过在场上呆坐了老半天,还是觉得有些乏了,听到似乎有什么动静,一下子来了精神。只是没人答他,边上的李业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何人在吵闹?”候君集提高嗓门大声喝问。

    “报告将军,是一句叫陈雷的校尉在骂,”候君集的一名亲卫闻声跑过来说道。

    “过去看看,”候君集皱皱眉头站了起来。

    边上的李业诩也站了起来,对候君集抱拳说道:“候将军,你歇着,就让末将过去看看吧。”

    “不,还是我们一起去看看,”候君集哪里还坐得住。

    考核也暂停下来。

    李业诩过去一看,那名叫陈雷的校尉正在踢着一根拴马桩,边踢边骂。

    这陈雷看上去体格健壮,精气十足。

    李成走到李业诩边上说明原委,原来这陈雷来报名,因为不识字,被另一名亲卫李辉拦着不让报名,陈雷竟然在一边骂开了。

    “你叫陈雷,你没看到报名要求上写着要识字的吗?”候君集喝问道。

    “俺不识字,所以俺没看到…不认识字可以学的…但是不让俺报名,你们…你们会后悔的,”陈雷一副傲慢模样。

    “你…”候君集大怒,正想喝骂。

    “候将军,让末将来问吧…”李业诩向候君集抱拳道,看到陈雷这嚣张模样,李业诩有些兴趣。

    “你会什么?”李业诩问陈雷。

    “俺自幼学武,一身功夫非常不错,什么都会,”陈雷一副得意的样子,边上准备报名的士兵们都哄然大笑了起来。

    “那你和他试试身手,”李业诩指指李辉道。

    边上已经围了一些人看热闹,连苏定芳和郑仁泰也走了过来,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

    亲卫驱散了看热闹的报名者,空出一大块地方来。

    “开始吧,”李业诩喊道。

    李辉快出击,没想到这陈雷身手非常不错,竟然躲过了李辉前面几招势在必得的攻击。过了十几招,陈雷竟还在勉力支撑着。

    “停…”李业诩一惊,右卫军中还有这样的好手。

    虽然李业诩的这些亲卫教习格斗术时间不长,但他自信在大唐军中已经很少有敌手,现在竟然有一位能躲过李辉这样快攻势的人,让他大感惊讶。

    “身手是还不错,”李业诩面露赞色。

    “不错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让我报名?”收了手的陈雷站在一边,有些气呼呼道。

    “哦…那你和我比试比试,”李业诩已经决定收下陈雷了,但即使是一个好的苗子,也要挫挫他的傲气。

    “比就比…俺又不怕你,”站定身子,陈雷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李业诩快出击,左脚侧踢向陈雷左胸,竟然被避过,紧跟着右侧旋脚扫向陈雷侧颈,陈雷一低身竟然又被躲过,不过李业诩快跟进的右肘重击在陈雷后背上,陈雷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李业诩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李业诩起身拍拍手,陈雷挣扎了半天才站起来。

    “贼娘的,你的招式怎么和他不一样?比他快多了,俺都躲不过,”陈雷摸着后颈指指李辉说道。

    “你身手还挺不错的…好,我留下你…”竟然不再要陈雷参加其他考核。

    身后的候君集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业诩看这陈雷,虽然身体健壮,但反应敏捷,灵活性和柔韧性非常不错,竟然生生地躲过了他前面快必杀的两招,好好培养一下,是个非常不错的攻击型队员人选。

    “娘的,俺终于通过了…哈哈,”陈雷兴高采烈地大叫着,“将军,我也服了你…”单膝跪在李业诩面前,“你是俺见过身手最好的人,从来没有人这么快击败过俺…”

    李业诩笑笑,走回场地正中,考核继续进行…

第十一章 训练营成立

    选拔进行了三天,通过全部考核项目,最终被录用的人员刚好是二百名,其中有普通军士,还有一些中下级军官。

    所有被选中的兵士集中在练武场上列队集中,按高矮排成十列。

    看着零乱的队伍,交头接耳的兵士,李业诩微微地摇摇头。

    一身戎装的候君集宣布了选拔招募兵士结束,特种训练营成立,训练时间为三个月,这二百名兵士脱离原来的编队归属,暂由训练营统领,也暂时免去被选中兵士原先所有的军职品衔。

    随后宣读了李世民的谕令:右翊卫郎将李业诩任训练营总教官,负责营内所有训练事务,苏定芳作为副总教官协助李业诩管理训练事务,郑仁泰副总教官负责军务及士兵管理,李业诩的十多名亲卫作为临时教官负责营中士兵日常队列及体能训练。

    “训练营的一切事务皆由总教官李业诩负责处理,若有军士违抗军令和纪律者,可自行处置,并上报兵部…”候君集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亲卫走了。

    李业诩、苏定芳、郑仁泰三位训练营的主官施礼恭送候君集离去。

    “士兵们,都给我站好了!”李业诩站在队伍面前,猛然一喝道:“不论以前你们是普通士兵,还是校尉、郎将,到这里都是最普通士兵,训练营的一名队员,”挺拔的身姿岿然不动,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看着前面的士兵。

    李业诩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如锤子般击打在人的心脏里,整个练武场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场上士兵一接触到李业诩那凌厉目光,都不禁打了个寒战,垂下眼不敢正眼对视。

    有些乱的队伍也排的整齐了。

    “你们知道被选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依然是李业诩低沉的声音。

    “不知道…”场上众士兵摇着头,一脸迷茫。

    李业诩详细地讲解了一遍关于特种训练营选拨人员的情况,最后说,“我只要最优秀的人员…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命令,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任何人都没有反对的权利。”

    “为什么?我不服!”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后排出,明显中气不足。

    “没有为什么…到了这个训练营来,你就要这样…”李业诩走到这名士兵的面前,居高临下直视着。

    让李业诩没想到的是,这名士兵很有点硬气,抬着头,略显惊慌的眼神看了看李业诩,再直视着前方。

    “你凭什么让我们服你?”这名士兵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军中士兵都有欺生的习惯,对新来的领兵人物,都想办法折辱一番,让新来的主官们失去威信,甚至羞走!只是现在李业诩一身凶煞的气势,镇住了场面,让大部分人不敢吭声!

    “他娘的,你凭什么不服,俺就服…你先来同俺过过招…”陈雷的粗大喉咙在喊,被李业诩三招击翻在地,陈雷对李业诩可是佩服的紧。

    “站回队列,”李业诩回身瞪了一眼陈雷,把想跳出来的陈雷吓回了队列,“好,有种,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等这个不满的士兵回话,李业诩转过身回走,“你想试试,就过来…”

    “我叫吴二毛…”这叫吴二毛犹豫了一下,跟着李业诩走出了队列!

    “来吧,我让你十招,你出手打我,如果打不到我,我只还你一招…”李业诩转过身,看着吴二毛闷哼了一声道。

    吴二毛气的脸都有些白,叫喊着挥舞拳头冲了过来,李业诩侧身一让,吴二毛扑了个空。

    转身,又朝李业诩冲过来,李业诩又轻身地避过。

    “十招了,我要还手了…”刚说完,“嘭”的一声响,场上的兵士们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吴二毛的身体就被踢到数米开外,摔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爬不起来。

    “还有谁不服,可以放马过来比试…”李业诩冷着脸,慢慢扫过场上所有的士兵。

    场上士兵们相互看着,却没有人再敢出来挑战。

    李业诩从一名亲卫身上取过弓,略一瞄准,引箭便射,五十多步外的一面迎风飘扬的小旗掉落在地,小旗细细的绳子被射断了,“如果以后,还有敢不服从命令的人,我就用箭射掉他的鼻尖!”

    场上所有的士兵都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人再敢吭声,眼前这主官射箭水平也太厉害了…

    边上的苏定芳和郑仁泰相视一笑,扬刀立威!李业诩所露的几手轻松间就把这群士兵们给镇住了。

    “如果你们现在害怕了,后悔了,或者不想呆在这里,我给你们机会,可以退出…”李业诩冷冷的目光再次扫过面前地兵士,有些杀气,“有想退出的…出列,站到前面来!”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没有人走出来…

    在时下这个无限看重军功的年代,勇敢是一个军人最重要的表现,如果有人表现的懦弱,胆怯、临阵退缩,那一定会被别人唾骂、耻笑,再也抬不起头来…

    “没人想退出?也没人有意见了!?好…很好!”李业诩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在场上的兵士看来,这笑容比刚才眼中的杀气更让人可怕!“你们所有人都想留在这儿,那就给我拿出能留在这儿的本事来,用你们的实力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

    “训练营有特殊的纪律,必须无条件地遵守,”李业诩指指训练场边的一块牌子,“纪律都写在上面,一会你们可是看仔细了…若违反了纪律和军令,定当严惩不怠…”

    “你们这二百名士兵,能有三十名留下,我就满意了,”李业诩用蔑视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兵士们!

    士兵们互相交换了愤愤的眼神,却不敢言语,左右卫军可是大唐军队中当仁不让的精锐,现在如此被人看轻,这些士兵们心中的愤怒滋味可想而知。

    “现在由郑教官宣布训练方案,如果接下来让我听到谁出声音,立马给我滚蛋,”李业诩的眼神看的所有士兵心中寒。

    “如果你们不服,就用你们的行动来证明自己,”李业诩说完转身走开,给郑仁泰使个神色。

    这一刻李业诩很得意,总算找到后世军营带兵的那种感觉了。

    李业诩刚才的这些言行,基本就是当年自己去特战队训练营报到时候教官的训话,教官接收他们那些集训队员时,把他们骂的连猪狗都不如,但却也激了他心底的高昂的斗志,最终在地狱般的训练营坚持下来。

    只是那时教官没有露上几手来镇住他们而已,两支完全不同的军队在纪律和人员素质方面还是有异常大的差距的。

    随后郑仁泰宣布了训练营编制及各种制度,从现在开始,训练营里除了几位主官和亲卫教练,都不用名字称呼,所有集训队员都暂时用代号。宣读了各人的代号,并把所有的代号都贴在训练营的墙上,记录他们的训练成绩。

    告知队员们训练比较艰苦,如果吃不消训练,只要撕下墙上自己的代号,就可以申请退出,回到原来地方。

    训练成绩不理想,训练时出现重大差错,也要被淘汰;一定日子考核一次,通不过者即被淘汰,被淘汰者也回到原来的部队中。

    所有候选人员编成十个小队,每小队二十人,同小队队员都在一个房间。分别由李业诩的一名亲卫当作训练组长,每小队各自选出一名人员当任小队长。

    郑仁泰又宣读了一遍军营管理的各项纪律,并再次强调,最重要的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做到绝对服从,而且兵士除训练之外,平时不能出训练营一步!如有违反,将是最严厉的惩处。

    训练营禁止体罚,但惩处方式会比体罚还难受…

第十二章 不一样的训练(上)

    训练营地设在右卫军大营东侧,一处靠着山前面临水的地方,是右卫军大营中最好的一处训练场,场地与大营被高大栏栅隔离开来,并由军中禁卫把守,禁止任何人靠近。

    训练营中所有的房间都是按李业诩要求改建的,床也是新制的木制高低铺,如后世的军营一般。每二十人一个房间,房间内设施简陋,除了床,没有其他多少东西。

    被指定担任集训组长的亲卫,每人带一队人员到各自房间里,安排好每个队员的床铺,分配各人的生活用品。

    每个小队在亲卫的监管下选出了一名小队长,由小队长管理士兵的日常事务。

    安置完毕,作为教官的几名亲卫硬邦邦扔给这些士兵的最后话语是:训练营每天早上有起床哨子声,听到哨子声必须快到场地集合,迟到者会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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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训练营上空响起尖利的哨子声,接着听到房间外传来震天的叫唤声,“起床了,快起床…紧急集合了…”

    所有队员都在睡梦中被惊醒…接着传出乱哄哄的吵闹声,杂乱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这些队员们才在场地中间集合好,队列很是凌乱…

    李业诩冷着脸看着前面这些乱成一团如乌合之众的队员。没出意外,第一次晨间集合有大半的队员过规定的时间。

    “今日的集合很让我失望…第一次我不计较,明日集合若再如此慌乱,定当严惩…”李业诩指着边上一个沙漏说,“以后晨起集合以此计时,若有人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看到场内所有的队员都不敢吭声,李业诩略微满意地点点头,“训练营的一切你们可能不熟悉,但是…所有的一切,所有人必须尽快习惯下来…”

    李业诩制定晨起集合沙漏计时只有五分钟左右时间,以后世军营紧急集合的方案作为参考,五分钟之内要完成起床、穿衣、整理装备,然后整队,出等一系列活动,待队员们适应后,时间还会慢慢地缩短…

    只是让李业诩郁闷的是,除了沙漏,没有更精确的计时工具。

    苏定芳和郑仁泰在边上暗暗心惊,看起来文气的李业诩,做起事来会如此雷厉风行,几天下来让他们刮目相看。特别是郑仁泰,最初心中有些不服气,自己一个从军多年,曾参加玄武门兵变的老兵,竟然要听命于一位刚出茅庐,毫无资质可言的少年公子,总是有些不甘心…

    几天下来,李业诩在处理军务及安排上的杀伐果断作风,让郑仁泰对李业诩打心底的敬佩,心中那份不服气也早就无影无踪了…

    “今日晨练科目是越野跑步…李辉,你带第一小队前面跑,后面的小队各自跟上…不许掉队”

    “是…”李辉响亮地应着,立正敬礼,转身,“第一小队,跟着我跑…一二一”

    “报告教官,我靴子都没穿…”

    “报告教官…我衣服没穿好…”

    一些队员们很郁闷地喊着…

    “出,谁掉下罚谁加跑…”李业诩不理。

    可怜的几个没穿靴子的兵士只能赤着脚跑,没穿衣服的光着背…

    亲卫教官带着各小队跑,李业诩和苏定芳、郑仁泰跑在最后边,李成和李万则骑着马来回跑,看到中间有谁偷懒就挥舞着马鞭作威吓状。

    沿着河边来回跑了几次,还算出乎李业诩的意外,除了几个不穿靴子的队员,其他人都完成了刚开始并不太长的越野跑…

    这几名没穿靴子的队员,在回来穿了靴子后,再加罚跑同等距离的路程。

    早饭,馒头加稀饭,也是以沙漏计时,要求所有队员在很短时间内吃完,过时间马上收走所有的食物。还好这些军中粗汉们胃口不错,都在规定时间内吃完早饭。

    早饭后是队列和步伐训练。

    “队列训练分站立、行进、转体等科目:一、立正…二、稍息…”这些原本都是后世军营里新兵训练科目,但现在这些被选进来几年的老兵也要重新开始训练。

    李业诩讲完基本要领,就让亲卫们带着各组开始训练…还有让队员学习后世那种标准的军礼。

    队员们训练了一个上午都是垂头丧气的,很多人方向就是分不清楚,左右转时常撞在一起,让李业诩看了着实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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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弟,此步伐队列训练有何用处?”休息间里,刚刚跟着训练了一个上午的郑仁泰有些郁闷地问道,“这些训练方式怎么和普通军中大不一样啊?”

    “郑兄,我们的训练方式当然和其他军中不一样…队列训练是士兵训练的基本功,是为了强化军人的组织性、纪律性,培养军人令行禁止、进退出一、雷厉风行的作风…”看着练了一个上午队列,一脸郁闷的郑仁泰,李业诩笑笑道。

    “贤弟,言之有理…可是,你以前可是没入过伍,如何知道这个道理的啊?”

    “我是神仙下凡,后世穿越来的…你信不?”李业诩哈哈大笑起来,“郑兄,我出身于军人世家…常跑去看祖父操练士兵,如何会不懂…”李业诩收住笑,说道,“所有训练科目此大纲中都有记载,我们就按此大纲,循序渐进地训练,保定能练出成果来…”

    “我说贤弟,为兄仔细看过此训练大纲,强度和难度非同一般,我怕没有人能坚持到最后,”郑仁泰在看了训练大纲后,很是吃惊于大纲中写的训练强度和训练方式…

    “不会的,肯定有不少人能坚持下来的,我们拭目以待…我需要的士兵,贵精不贵多…”李业诩笑笑道,“郑兄,虽然这些队员体能尚可,但离我们的要求还是差的很远,刚开始的训练,必须以加强体力和耐受力的锻炼为主…”

    李业诩再告诉郑仁泰,队内没有体罚措施,但犯错了要罚训练,这只是很轻的处罚…要让队员们知道,犯下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日后特战队成军后行动作战,一个人的失误就可能导致整个队伍遭受灭顶之灾…所以,队员中不能容忍任何差错和大意…

    “嗯,是有些道理…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受上官责怪?”郑仁泰在军中几年,一些稍稍出格的举动常受上官责难,所以不自觉地想到这个问题。

    “你放心,没人会责难我们的…我们的上官只有一个,那就是兵部尚书李靖…”李业诩有些诡秘在说道。

    “啊,我们不是编于右卫军中吗?难道不受候大将军节制?”郑仁泰一脸惊讶。

    “不受,候将军只负责辅助工作…队中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李业诩满是自负的神情说道,“即使是有士兵想去控诉,也找不到地方,”李业诩没说,这都是皇帝李世民给他的权利,唯一能管到的是祖父李靖,但李靖肯定不会对他使拌儿。

    “看来皇上和李尚书是对你寄以厚望啊…”郑仁泰说话的口气中很是羡慕。

    人比人,气死了,自己在军中混了多年,就连做梦也不会去想有这种机会,但李业诩这么个少年郎就是得到了这种机会!

    只因为他是李靖的孙儿吗?

    看着眼前沉稳冷静的李业诩,郑仁泰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公子,没有什么特殊经历,哪里会有这份从容淡定?

    这李业诩究竟是怎么个人?接触越多,越觉得像一个迷一样,郑仁泰越是不解…怪不得自己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看不上任何人的小妹会对他心服口服。

    这里李业诩拿出几张图样来,“郑兄,看看这些衣物拿来作队员的训练服如何?我看现在队员所穿的衣物不太合适,”李业诩指着自己所画的沙滩裤和短袖衫,又指着自己所穿的裳裤比划道,“天气热了,穿着这些太热了…”

    郑仁泰眼睛一亮,“贤弟高才,怎么想到这个?”

    “我也是偶然间想到的…”李业诩笑笑。

    这个年代怎么没人去设计如后世沙滩裤,短袖衫T裇之类的衣物呢?李业诩看到府里人夏天都穿些宽大、薄的麻葛或绸的衣服,没看到一个人穿这种短衫裤之类的,可能是为了文雅…也可能是没有人想到。

    自己就开个先河吧,李业诩把图样收好,对郑仁泰说,“过几日我回城去一趟,告诉我祖父,让他交付下去立即生产出这类衣裤来…”

    “贤弟你就马上去吧…早些把这衣物生产出来…”郑仁泰看起来也有些忍受不了这训练场上的酷热一般,“现在就去,午后的训练我和苏将军会监管好的!”

    “前些天的训练我必须在场,”李业诩摇摇头,“使人拿回去交给我祖父就行…走…马上开始训练!”

第十三章 不一样的训练(下)

    一天的训练结束,吃完饭,吹哨,睡觉,很快,营房里鼾声大作。

    正酣睡间,突然异常尖利的哨声响起,接着如晨起时一样,亲卫教练拼命在拍打着房门,“起床,快起床,紧急集合…快…”

    一天疲惫训练下来的队员们在睡梦中被惊醒,一些队员反应不过来,惊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更多的则在片刻的惊慌过后穿好衣着,快跑到训练场中集合。

    李业诩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队员们,出奇的没有训斥。

    无论那支部队,第一次半夜的紧急集合结果肯定不会太理想,尤其是这些刚刚选拔进来,还没适应高强度训练的队员们。

    “立正,稍息…”亲卫把各自的队伍整理好后,交给李业诩。

    李业诩威严的目光慢慢扫扫过场中队员的脸。

    “夜间的紧急集合,就是训练你们夜间快反应的能力,如有紧急战备号令,或者现和遭到敌人的突然袭击,能有快集中,迅出击的能力…作为特殊的战斗群体,我们无论是在白天,还是晚上睡觉时,都要操持一份警惕,随时准备战斗。”面对一群睡眼惺松又惊恐万分的队员,李业诩说话间不觉得提高声调,“在以后的训练中,夜间的紧急集合会不定时举行…今晚这是第一次预演,在以后的紧急集合中,还需要准备好携带随身的武器装备…各教官带回各自队伍,详细讲解一遍紧急集合的要求,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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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已经进行了五天,晨间的集合,队员们都有经验了,裤子,靴子先穿上,再披衣服冲出营房门外,边跑边穿,装备披挂也有顺序,且学会了相互间帮忙,大部分队员都能在规定时间内到场内集合,李业诩看了挺满意。

    每天迟到的少数几位自然是加罚跑步,在规定科目外加跑一倍的距离。

    这些天基本的训练科目是步伐和队列训练,比较耗费体力的是每天早上的长途越野跑,但更让队员们吃不消的是夜间不定时的紧急集合,简直让人颠,让他们睡觉时候也都留着神,已经有十名队员一再出现差错,坚持不了训练而被淘汰出去。

    “今天下午开始,需要练习队员的站功和对环境的初步忍受能力…”中午休息时,李业诩翻开训练大纲,对身边的苏定芳和郑仁泰道。

    训练大纲上写着,第一个五天,训练队员的队列步伐、队列,再接下来增加训练队员的站功、防暴晒,队列训练时间相对减少,其他训练科目开始增多。

    站功和防暴晒即队员长时间在太阳下站立不动,不允许有任何动作,时间从短到长,从刚开始的一次半个时辰,慢慢增多。

    “这个就我们去安排吧,”看着外面狠毒的太阳,又看看眼前李业诩一张美白的英俊脸庞,苏定芳和郑仁泰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有些怕把李业诩晒坏了。

    “好吧…”李业诩看着两位副手会心一笑。

    以李业诩的体质和心理而受力,已根本不需要进行这样的体力耐力训练了,但苏定芳和郑仁泰及李业诩的那些亲卫们,却还需要进行这些体力训练。

    训练营泥土里,没有什么遮阴的地方,上午已经是晒得很热了,下午的太阳更加毒辣,所有队员列队站在太阳下面暴晒。一站就是半个时辰,中间不许有动作,不许说话,不许休息,若有违反,则加罚训练。

    有士兵因为受不了这份酷热而晕倒,被李业诩的亲卫拖去冲了凉水,躺在一边阴凉处。

    火热的炙烤下,终于有士兵忍受不了,从队列中冲了出来…“我受不了了,不练了…”冲到贴着自己代号的墙上,把自己的标牌拉了下来,接着有第二个,第三个…队列中出现一丝骚动…

    苏定芳与郑仁泰欲出面阻止,看看走过来的李业诩没有什么表示,两人对看一眼,欲言又止,也收回了刚想迈出的脚步。

    李业诩走到队列前,冷眼看着这些自动放弃的兵士,又看看场上的队员。

    眼光过处,骚动声马上没了,剩余队员继续保持着姿势站在场地上。

    一共有五名士兵自动放弃了,由李业诩的亲卫领着他们走出营房大门,守卫训练营的禁卫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这几名他们眼里的逃兵,有一位禁卫还伸出脚狠狠地踢了一名兵士的屁股。

    场上的训练继续进行着,李业诩也在场地边站着。

    郑仁泰口中的哨子终于响了,宣布解散,休息半个时辰,场上的队员松了一口气,有人脚一软,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他娘的,那几个混球怎么像个娘们,这样就吃不消了,丢脸,俺呸…”又是那陈雷粗大的喉咙。有很多队员也露出相似的鄙视表情。

    李业诩在烈日下也站了大半个时辰,脸有些微微红,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看着满脸汗水却一脸愤愤表情的陈雷,心中思吋,这个人倒可以作为标兵好好利用一下,在训练中会有很大用处。

    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过去,又是队列训练。

    晚饭时间,各小队长带领各自的队伍在训练营餐厅外排好队,郑仁泰宣布,晚餐定量供应,但不平均分配,看谁吃的度快,吃完了可以再拿,度快的可以吃的更多。只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出声响。

    餐厅里面摆着满满几大笼包子,诱人的香味让这些一天高强度训练下来的队员更是感觉饿的慌。

    李业诩在一旁仔细地看着队员们用餐的习惯,一些人明显是有经验,吃东西度就是快,两手抓住一把包子,一口一个,三下二一就吃完了。一些人则一手拿着个包子,一手端汤,在那儿慢嚼细咽。

    很快,笼子里的包子空了,一些人打着饱嗝在一边盛汤喝,而一些人刚刚吃了一两个包子,还在那儿意犹未尽地看着空空的笼子。

    “快吃饭,这也是一个训练科目!如果作战时,我们和敌人在同一时间内吃饭,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填饱肚子,以最快的时间吃完,就是赢得了时间,比对手、比敌人获得更多的机会,”李业诩在一旁大声训着,“没吃饱的喝汤…”

    没吃饱的队员只能大碗地喝汤来填饱肚子,很快汤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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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简单的十天适应性训练过去,训练营走了二十名队员…

    训练内容不断地在增多,队列训练时间有所减少,增加了引体向上和俯卧撑科目,还有举石锁。

    几天下来,剩余的队员们慢慢适应了这种比较高强度的训练方式,只是夜间的紧急集合还是不太理想。

    相对比较起来,这个时代的兵比起后世来更会吃苦,几天下来出奇的没有听到多少抱怨,甚至听到郑雷在悄悄地吹牛,这特训营就这么点把戏,简直在小看他们。

    李业诩心里冷笑,苦日子还没到来呢…

第十四章 回府(上)

    一天训练结束后,李业诩和苏定芳、郑仁泰讨论完兵法及训练事宜,郑仁泰磨磨蹭蹭地留了下来似有话说。

    “郑兄,还有何事?”李业诩不解地问道。

    “贤弟,你何日回城去?”

    “就这几日吧,待我没这些天的训练总结补充完整,开始新的科目训练后…怎么,你有事?”李业诩奇怪地问道。

    “那…对了…能不能问你件事,那日你在我府中和小妹…说了些啥?…”郑仁泰有些吞吐着问道…

    “这个…这个…那个么,没有什么啊,我们只是一起讨论枪法…你小妹都和你说了什么?”郑仁泰猛然问起郑燕,李业诩一愣之下,说话都有些不太自然起来,也不知道郑燕和郑仁泰都说些什么。

    “小妹不肯说,但我看她…有什么事瞒着我…”郑仁泰有些尴尬,父母不在身边,郑燕的事他必须照看着,特别是她的亲事…看着郑燕对李业诩所表现特别异常的态度,郑仁泰心情复杂,却又不知道怎么问,毕竟李业诩现在是自己的上官。

    当日回府中看到郑燕满是喜悦,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妩媚和娇羞,郑仁泰有些猜到什么事,隐隐感觉到郑燕已经喜欢上这个出众的少年公子了,或者两人间有什么特别的事儿生了。

    但问起郑燕是怎么回事时,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那个小妹死活不愿开口讲,让郑仁泰有些抓狂。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郑仁泰对李业诩的看法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心里已是充满了敬意,李业诩这样出色的男子世上还真少有。

    郑燕一直看不上任何男子,但对李业诩却是另眼相看,郑仁泰真希望李业诩也对自己这个非常让他头疼的妹妹有些意思…潜意识里,对李业诩也有了种异常亲切的感觉,只是不知道李业诩这样高官人家的子弟,看不看得上并无显赫地位的郑家。

    虽说郑家也是名门望族,但李氏也是世家,更别说李靖立下的军功和在朝中的威名,让那些自命不凡的其他几大世家也是由衷地佩服。

    “本就没什么事…”既然郑燕没说,那李业诩当然也不会讲出来。

    一切都还是很朦胧,放在心里是异样的感觉,甜蜜的回味…还不敢拿出来公开示人…

    “贤弟…你回城时候帮我去看看燕儿吧…”郑仁泰一副恳求的表情。

    “嗯,这事以后再说…你去准备晚上的集合吧…”李业诩未置可否,摆摆手道。

    “是…”郑仁泰无奈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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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上午训练结束后,正吃饭间,李靖派贴身亲卫过来传信,让李业诩回府去一次,有要事相商。

    李靖本就嘱咐李业诩,训练营成立、开展训练后要尽快向他汇报情况,以便让李靖知晓情况,也让李世民知道训练的进展。

    李业诩原打算让这些队员适应下来,训练一段时间后,总结一些训练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再回去向李靖汇报情况。

    既是李靖有事传唤,也就不敢耽搁,把下午的训练事宜交予苏定芳和郑仁泰,带着李成和李万,骑上马儿,出了营门。

    就在刚想打马狂奔时,郑仁泰快步跑出来叫住他。

    “贤弟,你…有时间帮我去看看燕儿吧…”郑仁泰低声说着,稍显疲惫的脸竟有些促狭。

    “郑兄,我是回去汇报军务,顺便把训练服的事情催一下,并不是…”李业诩盯着郑仁泰的脸,语气有些不自然,似有些恼怒。

    “贤弟,为兄不是这个意思…”郑仁泰马上变了脸色,有些急道,“是这样…我出来前,只是和燕儿讲,这次出去要一段时间,有重要军务,并没告诉她到了这儿,她也不知道我去做什么,何时能回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去告诉她一声…我怕小妹担心!”

    “那好吧…郑兄,我去也,天黑前回转,”李业诩在马上一抱拳,转身策马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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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府在望,门口几名家丁伸长着脖子在那儿张望着他们这几骑。

    “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待看清是李业诩三人时,家丁兴奋地大叫着。

    有几名家丁飞快地迎了上来。

    李业诩跳下马,把缰绳丢在家丁手里。

    管家李安也迎了出来,“少爷,你回来了…老夫人和夫人都在前厅等着你,合府上下都在记挂着你呢,老朽也想念的紧…”竟然听到李安有些哽咽。

    “多谢安叔挂怀…”李业诩笑笑,和李安一道进府,这管家一把年纪感情还这么丰富…

    “翼儿,你可回来了,娘都想死你了…”母亲王氏听到动静,牵着李栎走了过来,满是激动地唤着。

    “孩儿见过母亲…我也想娘了,”李业诩抓住母亲伸过来的手道,母亲的手是那样熟悉的柔滑细腻,一阵暖暖的亲情感涌上心头。

    “大哥,这些天你上哪儿去了啊…栎儿都很久没看到你了,只有二哥陪我玩,”李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嘟着小嘴道。

    “栎儿乖,现在外面天这么热,大哥过些日子再陪你玩,”李业诩摸摸李栎的头,“下次大哥带你去一个很好的地方玩,好吗?”

    “好呀…大哥你可说话要算数的…”李栎不顾天气热,上前抱着李业诩的腿,很是开心的样子。

    “翼儿,你怎么都晒的这么黑了?也瘦多了…”王氏有些心疼地摸着李业诩的脸,一脸慈爱的神色。

    “娘,没事,就多晒了几天太阳,过些日子就好了,”李业诩拉着母亲的手温言相慰道,“娘,这些天家里可都好?”

    “都安好,只是都在记挂着你!”王氏抹了把眼睛。

    “二弟呢?”

    “你二弟上弘文馆还没回来呢…快去见见你的祖母,知道你要回来,她老人家可高兴了,也到前厅来等你了!”王氏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见过祖母…”牵着李栎走进前厅,看到一脸慈祥的张氏坐在里,李业诩放开李栎的手上前施了礼。

    “翼儿,你终于回来了…唉,这么多天你到底上哪去了?该死的老头子,也不让我们知道,”张氏一脸宠爱的样子,“来,让祖母看看,都这么黑这么瘦了,”张氏不无心疼地说道。

    “是啊,我们都不知你上哪儿去了…”王氏也是一脸探询的目光看着李业诩。

    “祖母,娘…翼儿是依祖父的吩咐,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祖父不让说,我也不敢说…”李靖都不说,李业诩哪敢说…

    “好了,那就不说吧…”张氏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明白是李靖不让家人知道,定是非同一般的事,与李靖相濡以沫多年,彼此间也是非常了解,也就不问了,“你祖父在书房里等着你,叮嘱你回来后立即去见他,你去吧…”

    “那孙儿先去见见祖父,”李业诩朝张氏一施礼,“孙儿告退!”

    “去吧,”张氏一脸和蔼的神色说道。

    “娘,孩儿先去看看祖父,一会再来陪你,”李业诩转头对一脸怜爱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

    “你去吧,一会先回屋去洗个澡…”王氏拍了下李业诩有衣服,“一身都是泥,身上都是汗味,臭死了。”

    李业诩又抱了一下缠着不放的李栎,出了前厅,快步来到李靖书房中。

第十五章 回府(下)

    李靖书房。

    李业诩把这些日子从挑选兵员到开展训练的情况大概地讲了一遍…再把写就的训练记录交给李靖,“…祖父,这是我写的这段时间的训练报告…”

    “哦?!我一会再看…”李靖接过记录,放在一边,似是好奇地问道,“老夫很是奇怪,这些士兵没有欺侮你这个少年主官?你是如何让他们服你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欺侮新任主官好像是军队的传统,李靖是深有体会,李业诩年纪轻轻就能威服这些严格挑选出来的士兵们,让他高兴之余也有些惊奇。

    李业诩详细地讲了当天的情景,并骄傲地说,“再难管的兵,孙儿都有办法让他服我!”

    “哈哈,不愧是我李靖的孙儿,天生是带兵的料,”李靖伸出大拇指赞道,“我还怕你镇不住那些老兵痞…这样我可就放心了…”

    “祖父,现在在训练营,没有人敢不服从命令…除非他退出,”李业诩有些得意。

    “好,这样就好…我把这些情况都告知皇上,皇上已经问过多次了,你也不早些回来汇报一下…”李靖话里似有些责怪,脸上却满是笑意地说道,“过几日,老夫上训练营一趟,给你助助威!”

    “多谢祖父!孙儿本来是想等训练情况安定下来,再回来向您汇报的…且这些天,所有训练事项都要孙儿安排…还真正没有什么空闲…”李业诩笑嘻嘻地说着,在李靖面前说自己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稍顿一下又问道,“这次回来,想问问祖父,上次孙儿设计的短装有没有生产出来?”

    “唔,已经生产一批了,明日我使人送到训练营里,那短装看着不错,老夫也使人做了几套,准备放在家里穿,哈哈…穿着挺凉快着,”李靖笑眯着眼,看着李业诩道,“翼儿…你还有何要求?”

    “祖父,孙儿还想要一批轻便的鞋或者靴子…还有上次孙儿设计的兵器不知现在如何了?”

    “靴子本就有几批准备着,明日也一并给你送过去,”李靖指着旁边案几上一个大大的盒子道,“老夫知道你一定记着这个,你看看,制作的如何?”

    李业诩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重新改良过的马刀,还有三棱刺、匕、短刀、攀登索、小弩弓等,还有一具拆解出来的特制弩弓,工艺已经非常不错了。记李业诩异常惊喜的是新制的望远镜,无论镜筒还是水晶镜片的制作,都已经与当初李业诩所制的,生了很大的变化…清晰度也大为改观,放大倍数也稍稍在所增加,只可惜还是单筒及简单凹凸镜片的…复合镜片还没研制出来…

    “若没什么地方不对,即可生产一批出来试用,如果使用效果不错,这几样也可在其他军中推广使用,”李靖指指眼前这些兵器道,“在使用过程中若有不太满意的,再加以改进…”

    “祖父,这样已经不错了,孙儿挺满意的,可以打造一批出来,待这些队员选拔结束后,即可用于训练,”李业诩仔细地察看了所以的武器装备,虽然还有一些小的瑕疵,但已经不影响使用了,“只是煅造工艺上能再有改进就好…”

    “这老夫会吩咐下去的…还有你要的紧身衣早已经生产出来,一共是两百套,暂时放在右卫库房里,待你需要时即可取来,”李靖站起身,绕了两圈,“这些日子你抽个时间去终南山的营地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特别叮嘱的地方,你尽管与他们说即可…”

    “是,孙儿明白了…”

    “你以后隔十天回来向老夫汇报一次训练情况,”李靖高大的身子站在李业诩面前,“皇上非常关心训练营的情况…过些日子皇上会召见你,亲自问询详细情况…可能还会问询其他事项,你要准备一下…”

    “是…”

    “另外…”李靖犹豫了一下,“翼儿,你上次带回的女子,你母亲也吩咐李安使人去查探过,那女子所言非虚,只是这些府上的杂事你还是不要操心了,管好训练的事就行,”也不等李业诩反应,挥挥手,“你去吧…早些回去…”

    “那孙儿告退了,”李业诩满腹疑惑地退了出来,李靖难道怪自己收留四儿吗…?还要使人去查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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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李靖书房出来,出了园门差点和人撞个满怀,李业诩敏捷地侧身避开。

    仔细一看,竟然是刚刚李靖提及,前些日子收进府中的四儿。

    四儿也看清是李业诩,忙跪了下来,“公子…少爷,奴婢拜见少爷,奴婢没看到少爷过来,差点撞到您了…”

    “快起来吧…少爷哪能轻易被你撞倒的,”李业诩急忙上前一步把四儿扶了起来,“四儿,你现在什么地方做活?”

    “回少爷的话,这些天奴婢在厨房中帮忙…夫人说,过些日子再让奴婢到其他地方,或是到夫人房中…”四儿低着头,不敢看李业诩,“奴婢多谢少爷的救命之恩,也多谢少爷收留奴婢…”

    “四儿,甭说这些话…你就好好在府中好好地干…这就是回报,你去吧…”

    打走四儿,李业诩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小园,刚进园门就大叫着,“丫头,少爷我回来了…”

    “少爷…”听到云儿惊喜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屋内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李业诩快步跑进房内,看到云儿扶着腿歪在地上。

    “丫头,怎么了?”李业诩上前一把抱起云儿。

    “听到少爷回来,我…高兴坏了,想跑出来看看,却不小心撞到胡凳了,”边上还有一条凳子翻在地上。这丫头听到李业诩回来太兴奋了,想跑出来迎接,却是乐极生悲,撞伤了腿。

    “丫头,让我看看,有没有地方伤着!”李业诩掀起云儿薄薄的裙摆,果然白嫩的大腿上有一块乌青了。

    “少爷…”云儿大羞着拉下裙摆遮住腿部。

    “丫头,”李业诩把云儿放到榻上,“你躺着别动,我给你找点东西擦一下。”

    李业诩在房内找到了点酒,又找了块棉布,把酒倒在棉布上,掀开云儿的裙摆,慢慢地擦拭起来…

    云儿身子在轻轻地颤抖着,羞红了脸。

    “丫头,好了…一会就不疼了,”李业诩拍拍云儿红红的脸,“想少爷吗?”

    “少爷…”云儿滴的出水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李业诩,“你都这么多天没回府了,云儿可是想念的紧…”

    “想少爷什么呢?”李业诩榻边,俯身笑嘻嘻地看着云儿,“…少爷我先去洗个身子…丫头,你自己躺着休息就行了。”

    云儿羞的闭上了眼,待觉李业诩走开后,脸上却满是失望…

    云儿也起来服侍帮忙。

    李业诩匆匆洗了澡,换了身干净了衣服。

    “丫头,叫你躺着休息一下…”李业诩怜爱地看着眼前替自己整理衣服的云儿。

    “少爷,我没事了,不疼了…你这些日子都做什么去了,都不见人影儿…”云儿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

    “丫头,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就不要多问了,好吗?少爷会常回来的…”

    “哦,那云儿不问了…”云儿马上变成一副乖巧的样子。

    “丫头,少爷不在的日子你都做些什么?”李业诩瞅瞅桌上铺着的宣纸问道。

    “我练习画画,还有写字…”

    “那你继续练习,不要偷懒,”李业诩捏了下云儿可爱的小鼻子,这丫头还挺勤奋的,“给我准备几件贴身的衣物…”

    “少爷你就要走吗?”云儿脸上满是不舍…

    “是的,我一会就要赶回去…”

    “少爷…我…”云儿眼中竟然滚出大颗的眼泪来…但也听话地替李业诩去整理衣物。

    李业诩在云儿不舍的眼光中离开了自己的小园,到前厅陪母亲说了会儿话,祖母张氏已经回去休息了。

    在王氏的一再叮咛下,李业诩告别家人,带着李成和李万离开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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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李万,你们两个今年多大了?可有中意的女子?想到过成家没?”李业诩问跟在边上一言不的忠仆道。

    “回少爷,小的今年十八了,李万今年十九了,还没…我们的事,还全凭主母…还有少爷您做主…”李成提马上前一步,很不自然地说道,“少爷,您问这个做啥?”

    “没事,只是问问…我有数,”李业诩转头对两人笑笑,“走,我们去永乐坊,少爷还有点事!”

第十六章 喜欢你

    永乐坊郑府内,郑燕着一身丝制的短袖衫,轻薄的纱裙,在水池边的亭内抚琴,琴声幽幽,如泣如诉。

    少女心中似有满腹心事,琴声也有些惆怅。

    那个思念的人儿,已经很多天没见到了…这些天,满心里全是那人坏坏的笑容。

    想一个人呢,越是去想,就越加的想念,越加的牵挂,心中的爱意也就越来越浓…

    最可恨的是,当日自己大着胆问他,竟然不作回答…害得这些日子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不见他来指导自己练武,悄悄的去探看,也没有看到…影踪全无,本来想叫自己的大哥去打听一下,可大哥也没见回来。

    忍耐不住,硬着头皮去找闺中密友房淑,让她打探一下消息,几天过去,也没能得到一点消息,房淑甚至进宫去找李恪,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还是故意躲着自己?想到这,竟是满心悲伤…转念一想,又不像…

    心中乏乏的,连原来一天不拉的练武也都提不起兴趣来,在房中画了一张又一张那坏东西的模样,可越画越觉得心烦。

    拿了琴,把贴身服侍的丫环小月也打走了,到园子里弹几曲。

    幽幽琴声倒能排遣心中的烦恼…只是没有人听…能听懂自己琴声的有几人呢?

    一曲终了,“唉…”郑燕一声长叹…

    突然觉得身后有异样的感觉,多年练武下来的本能让她感到边上有人。

    “小月?…是谁?”猛然转身…不是自己的贴身丫环…“啊…”郑燕一声惊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身白衣衬着挺拔的身子,别样的英姿,似笑非笑的眼睛,永远淡淡然的神情…眼前站着的正是自己日夜想念的人儿。

    “业诩哥…”郑燕快步冲了过来,却又在李业诩面前站住,揉揉眼,“真的是你?”

    李业诩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俏丽人儿,微微地点点头…

    在府外就听到了琴声,阻止了欲通报的郑府家人,李业诩独自一人顺着琴声寻来…

    “你…怎么不说话!?”刹那间,郑燕的心头涌上千万种思绪,似有许多话语要向眼前儿人诉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而眼前这个讨厌的人儿却只是用那让人迷醉的目光看着自己…

    “燕…儿…”李业诩走到郑燕身边,轻声说道,“我来了好一会了,在亭外听你弹琴,听的都有些入迷了…你的琴弹的真好…只是好像…”

    “好像什么?”郑燕的脸上爬上了淡淡的红晕。

    “听起来满是哀怨和惆怅…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在抱怨着什么…”

    “还不是你啊…”郑燕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明明知道原因,还来调侃自己…真是的。

    “我怎么了?”李业诩这些日子忙的昏天昏地,都没心思来想太多事情,更不会明白眼前这可爱的女孩在抱怨什么。

    “哼…这么多天你也不来看我…也不来教我练武…”郑燕别过脸,满是委屈的神情。

    “我现在不是来看你了吗?”李业诩走到郑燕身边,探着头看着郑燕的眼睛说道,冲口而出道,“…你…想我了?”

    “谁想你了,臭美…”郑燕脸红红的,再次侧过身子扭着脸。

    李业诩又走到郑燕前面,低着头看着郑燕的眼睛…

    “燕儿…”

    郑燕抬起头,微微的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步,竟是很自然地握着李业诩的手,看着李业诩的脸,“业诩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啊…”李业诩有些目瞪口呆,这…也问得更加直接了…上一次问了还没回答过呢!

    郑燕柔软温腻的手在掌间,感觉有些不真实。

    眼前这女孩太优秀了,人又长的美,不喜欢那是不正常,只是除了这些,心中应该还有更多的情愫在里面…特别是上次以后…

    这一切很像一个梦了,或者是一场爱情电影里的情节,只是自己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剧中的主角。

    郑燕的身子微微地抖着,她自己也惊讶今日怎么会如此大胆,向一个男子表明自己的心迹,说完心里也有些后悔,怕被李业诩看轻,也后悔万一被李业诩拒绝,自己不知该怎么办。

    只是好不容易遇上一位心仪的男子,错过了可能再也找不到了!郑燕一脸紧张地看着李业诩的脸…

    李业诩心里也狂起波澜,原本只是朦胧的爱恋感觉,现在一下子说明白了,还真是有些恍恍然…

    喜欢她?当然很喜欢…眼前的郑燕当自己的妻子会如何?愿意娶他吗?想一想…好像没有不愿意的…喜欢到爱,有时候可能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中间并没多少距离…

    “燕儿,”李业诩握紧郑燕的手,柔声地说道,“我也喜欢你……”

    “真的…业诩哥…”李业诩一句话说得郑燕心花怒放,羞涩地低下了头,很自然地靠在李业诩怀里。

    这些日子心里头可都是眼前这个可恶人儿的影子,越是想他,就越喜欢他!而现在心上的人儿真真实实就在面前,而且亲口说了喜欢她,心里甜蜜的滋味真想告诉所有的人,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不过现在却觉得很心安,靠在李业诩怀里连羞涩感也没了,四周很安静,郑燕甚至听到李业诩的心跳!

    “燕儿,只是…”李业诩轻轻地抚摸着郑燕的一头柔顺的长,犹豫着道。

    “只是什么…”郑燕一下子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看着李业诩。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成家,我还年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我还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还有…”李业诩想到以后的一段时间自己要练兵,兵员选拔结束后的训练是要秘密进行的,那就会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而且自己更大的心愿是杀敌报国,开拓疆土,甚至想着尽自己的力,使大唐永远昌盛富强,让后世屈辱的历史不再重演!

    这郑燕等的住吗?

    还有李靖能同意吗?若李靖不同意,那该怎么办?

    “燕儿也想上阵杀敌,”郑燕没注意到李业诩后面的犹豫,轻轻地敲了一下李业诩的胸膛,“燕儿和大哥自幼习武,心志相同,都是希望能在战场上冲杀一番…可是燕儿现在不想了…遇到你这个坏东西以后都不想练武了!”

    “那你还要我教你练武?”李业诩讶然。

    “笨啊,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李业诩的脸,原来这丫头要自己教她练武只是个幌子…早就有目的…被人算计了。

    李业诩一把抓住郑燕的手,握在掌间…两人都伸出手指,两只手十指相扣着,郑燕的头靠在李业诩肩上,轻轻地说,“可是我还是要练武…以后我要陪你上战场…”郑燕猛然站直了身子,一脸骄傲地说,“我要保护你…”

    “啊…我…你来保护我?”李业诩惊讶地看着眼前这美丽女孩坚毅的表情,这…说的也太强势了…自己还要人家来保护!?

    “是的,我要生死和你在一起,”郑燕轻声地说,口气却无比坚决。

    这高傲的女孩一旦被征服,那就是对你死心塌地…李业诩想起一句不知谁说过的名言!

    可是自己没去征服眼前的女孩啊…反而是自己被人征服了……

    李业诩轻轻地把郑燕揽入怀里。一个愿意用生命来保护你的女子,愿意和你同生共死的姑娘,有太多值得爱的理由了…“燕儿,你放心,我会爱护你一辈子的,没人能伤害到我…我也不让别人伤害到你!”

    郑燕幸福地闭上眼睛…有这句承诺,还有何求?

    两人静静地相依偎着,不再言语…

    郑燕闭上眼睛,幽幽地说道,“燕儿至今未服过人,也从未喜欢过一位男子,你是第一个让我心服的人,也是第一个我…喜欢的人!这么多天没见到你,我心里真是想念的紧…”

    “燕儿…”李业诩听了都有些害躁…

    “业诩哥,这些你天上哪儿去了?也不来看我,还有我大哥呢?”郑燕抬起头看着李业诩。

    “燕儿,这些日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且还要做很长时间,没时间经常回来,你大哥也是和我一道,具体做什么…还不能告诉你!连我府上人,我娘他们都不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李业诩看着郑燕说道,神情有些凝重,“你也不要问,好吗?到了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的!”

    “业诩哥…”郑燕脸上有些疑惑,却又马上释然,“好,我不问…”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一笑间,眉目如画,灿若秋波…

    李业诩看着有些痴了…

    “我该走了…”好半晌,李业诩才有些不情愿地说出这句话。

    “你回府吗?”郑燕满是不舍的眼神…

    “不…我去该去的地方…”

第十七章 第一次考核

    夜间紧急集合并不是每天晚上都有,无规律可寻也让队员们睡觉时总是提着一颗心。

    已经是三更过后,训练营没有任何动静,大部分队员紧绷着的心都放松下来,想着今晚不会有紧急集合了,放心睡去。

    就在睡的香时分,急骤的哨子声在营内响起,队员们条件反射般从床上跳起来,睡意顿时不知跑哪儿去,匆匆穿戴好,到场内集合。

    正是一晚中天最黑的时候,也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李业诩却是精神抖擞地站在场地中间,看着有些狼狈的队员们还是暗暗皱眉。

    “今日凌晨时刻的紧急集合,情况还是不佳,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如此不堪的场面,战争是不分时间的…”在亲卫们整理好自己的队伍后,李业诩走到队伍前面训话,“今日进行十里的拉练,先跑回者先吃早饭,后跑回者后吃,早饭不多,若吃完了,那后面的就没有吃的了…出!”

    李成和李万举着火把,骑着马在前面带路,其余亲卫则带着各自的队伍在后面跟着跑。

    今天晨跑的路程大概有五公里,李业诩、苏定芳、郑仁泰三位主官跑在队伍旁边,不断地为队员加油鼓劲…

    跑回来时候天还是没亮,伙房已经烧出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稀饭,先跑完的队员抢先进去,抓着包子就吃。今天的包子量比平时还少,很快,包子没了。但热腾腾的稀饭因为烫,吃的不快,最后跑回来的队员终于能有一点热的稀饭吃上,而不至于饿上一个上午。

    骑马,射箭这些冷兵器时代军中将士必须要掌握的项目自然是不可少,训练场地边还新增了一些单比双杆、平衡木、障碍墙之类的训练器械,队员的训练方法逐渐地被李业诩拉到现代军事训练的层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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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训练结束时,李业诩宣布:当天晚上不会有紧急集合,第二天的晨练也取消,将进行训练营的第一次考核。训练营里剩下二百六十八名队员,已经有三十二名队员自动退出或者被淘汰。

    考核项目有:引体向上、俯卧撑等,规定合格的项目,约五公里的越野跑,在规定时间内跑完,以沙漏计时,还有马术,射箭等项目,队员原本颇为头疼,但现在已经非常熟练的队列只是作为一个参考项目。

    在队员的焦急等待中,晨起的哨声迟迟才呼起来,为了给队员一个充足的休息,操持好体力,李业诩特嘱咐迟半个时辰吹起床哨。

    一些队员提着一颗心,一个晚上并没休息好,早上也早早地醒了,但大多队员充分利用这难得可以放松休息的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时,精力充沛。

    早饭供应量也是比平日多了些,特别是肉包子,队员们都吃的撑着,笼子里还有多下来。

    有些队员戏谑,这可能是在训练营中的最后一餐…让一些自信心不足的队员们很是担忧…

    但也有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作为奖赏,综合评分前三名者或者单项特别优秀者,可以向任何一位主官和教官挑战任何技艺,并且考核后当作小队长的职务。

    考核次序按小队进行。李业诩特意嘱咐,记录下单项最优秀队员的编号。

    越野跑作为压轴科目放在最后,在前面的考核科目完成后,所有队员一起跑。

    先出场的是第一小队,队员在场地上准备就绪,苏定芳宣布考核开始。

    没轮到的队员全都紧绷着心看着场上进行的考核,而场上的队员则更是紧张万分。

    训练场上一般都是五六个项目同时进行考核,至少两名教官监督并记录成绩,人员合理地穿插调控,每个人在参加了一个科目的考核之后,最少会得到约十分钟时间的休息调整,然后再进行下一个科目的考核,尽量杜绝考核过程中不公平的可能,保证所有的队员都能挥出最好的水平。

    很多队员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动作上都有些变形。有人反复地从独木桥上摔了下来,也有人在跨越障碍时不止一次被绊倒,通过的成绩过了规定时间。一百次的单双杠、引体向上和俯卧撑是个最常规的训练项目,平时训练时基本上队员都过关,但今天考核时却有人完不成。

    几个科目考核下来,有一些队员已经是满脸沮丧。

    考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马术、箭术,有些队员明显受心理因素影响,没有挥平时的水平…

    所有考核科目都没有当场公布成绩,以免影响下一个科目成绩。

    中午时分,有七个小队完成了场地上的考核。

    吃中饭时,队员们第一次感觉到诱人的饭菜失去了原有吸引力,一些成绩不理想的队员勉强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但是大部分队员还是拼命把肚子填饱…李业诩则在吃饭时留意看队员们的表情和进食度。

    饭后,稍事休息,考核继续…

    所有场地里进行的考核项目完成后,已经是下午时分,最后进行的是十里越野跑的项目。

    哨子声响,所有队员都争先恐后地往前跑,完全没了平时晨练时井然有序的场面。只是跑了一段距离后,一些人在初始阶段跑的太猛,体力跟不上,慢慢就被别人拉下了。而最后先跑回来的,则是在初始阶段并不突出,但体力分配均匀的队员。

    到下午太阳快下山前,所有队员都跑回营地,项目考核结束。

    最后宣布综合成绩,被淘汰的赫然有二十三人。

    当郑仁泰宣读被淘汰人员的代号名单时,所有队员的心都被揪着。谁都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倒霉的出局者,但优胜劣汰是选拔的规则,被淘汰的队员只能接受…

    被念到名单的队员出列,站在队列前面,对于特战训练来说,这二十三人是又一批的失败者。

    当这二十三人的代号从名单墙上被拉下时,其中竟然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十几天的艰苦训练虽然让队员们对训练营有些憎恨,但作为右卫军中的精英,满腔热血的男儿,都有着那种不服输的精神,多数人把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当成对自己最大的挑战。

    多天的训练,付出了辛勤和汗水,还是被淘汰了,那份失落感可想而知。

    没有念到自己代号的队员不觉地松了口气。

    李业诩站到被淘汰的二十三名队员列队前,向他们敬礼,留给他们最后的话是,“…回去后继续锻炼,或许下次还有机会…”

    被淘汰的二十三名队员列队向主官和教官们敬礼,黯然神伤地离开。

    考核成绩最好的是十八号陈雷,这家伙真是天生当特种兵的料,各方面表现的都是非常的出彩,几乎没有什么科目成绩不理想的,第二的是一百四十四号一名叫赵启东的高个子队员,各科表现也不错,特别是箭术水平高,十箭全部命中靶心,而第三名则是八十二号吴二毛,这个人刚被选拔进来时,都敢于向李业诩挑战,平时训练时也是比较出众,从来不会喊累。

    当问及这三人想挑战谁时,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李业诩。对他们来讲,李业诩最初露的几手让他们异常的敬佩,训练过程中李业诩雷厉风行的作风,言出必行的果敢,更让他们敬若神明。

    若在李业诩手上能过上几招,甚至能在某个方面略胜几,那将是非常得意的事,也是日后可以吹牛的资本…

第十八章 训练继续

    第一个上场挑战的是陈雷,和李业诩比较的是马上对战。

    陈雷持槊,李业诩持枪,两人上马,陈雷向李业诩敬礼后,即持槊冲向李业诩,李业诩轻松地拨开陈雷的大力击打,却并不进攻。

    陈雷力大无穷,在马上却也身段灵活,一根槊舞的虎虎生威,竟然和李业诩战了好多个回合,才被李业诩一枪拍下马,让李业诩颇为赞赏。

    接着是赵启东。

    赵启东自小练习武艺,特别在射箭方面很是有天赋,在右卫军中射箭水平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称“赵百步,”是考核时候十支箭全部命中靶心的几个人之一。

    两人以五支箭,射一百五十步外的箭靶,看谁的成绩更出色。

    赵启东拿了自己的弓,先定了定神,抽出一支箭,瞄准箭靶。

    所有的场上的人都屏着气看着。

    “嗖…”正中靶心,全场响起一片叫好的声音。

    一百五十步大概相当于一百二三十米,箭靶放在那儿都已经显得有些小了,更不用说中心位置。在众人眼里,能在一百五十步外射中箭靶,已经是比较困难了,而射中靶心,难度是非常之高了,不但要求箭术精湛,且力道也要非常之大,弓至少要四石以上才可做到。

    李业诩从李成手中接过自己的弓,只是瞥了一眼箭靶,略一瞄准,引弓便射,也是正中靶心,箭头没入靶中寸许,箭尾在那儿颤歪歪的抖着,力道明显比赵启东的那一箭足。

    赵启东看了眼李业诩,心里有些震撼。

    场上叫好声更响。

    赵启东咬咬牙,一下取出两支羽箭,瞄准片刻,“呼…”箭响处,二支箭都在靶上,一支在靶心,一支在接近靶心的位置。

    李业诩也同样取下两支箭,也同刚才一般略微看了下,在众人叫好声中,两箭都命中靶心。

    赵启东脸色有些灰败。

    第四箭,还是赵启东先射,射中靶心,三支箭挤在一起。

    这次李业诩拉满弓,略微瞄准片刻,嗖的一声,却射往赵启东的箭靶,把靶中心的三支箭都射落在地上,赵启东靶上只剩下一支箭插在那儿。

    场上队员都兴奋的大声喊了起来。赵启东脸色惨白。

    最后一支箭,好似没有比试的必要,赵启东知道自己输了,但还是把手中的箭射出。

    李业诩也快引弓,射出手中的箭,只听“啪”的一声,接近靶处,赵启东先射出的箭竟然被李业诩后射出的箭射中,折成两段。

    场中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暴出震天的叫好声。

    赵启东的箭先射出,李业诩后射出的箭必须比之度更快,才能追上赵启东的箭,要射断飞行中的箭,力道也要更大,且计算要精准,李业诩正是料到赵启东的箭是奔靶心而去,才能在靶前位置把它射落。

    赵启东满脸不可置信的惊愕表情,拿着弓怔怔地看着前方,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自己引以为傲的箭术,在李业诩面前竟是不值得一提。

    当下转身对李业诩敬了个礼道,“总教官的箭术已是出神入化,是我太自不量力,向总教官挑战,输的心服口服…以后,再也不敢当这‘赵百步’的称号…”转身走入队列中。

    李业诩伸手示意场中队员静下来,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指着赵启东说,“一百四十四号,你的箭术水平已经是非常不错…”

    全场队员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赵启东,到训练营后,队员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李业诩出口称赞别人…

    李业诩又指向吴二毛说道,“还有你,八十二号,你想比试什么?”

    “报告总教官…”吴二毛出列,敬礼后说道,“我不比了,我对总教官无比佩服,自感没有任何胜过总教官的武艺…”再敬礼,回到队列中。

    全场队员看向李业诩的目光都有些狂热的崇拜。

    在军中,一员将领,所立下的战功和自身的武艺最能让兵士们敬佩。李业诩虽然没有军功,但在训练营中的这些表现,已经深深的折服了眼前这些队员们。

    第一次考核结束,由郑仁泰宣布了此次考核的最终结果,继续留在训练营中的队员剩下一百四十五名,各小队重新平均分配人员,吴二毛和赵启东还有另一名考核成绩优秀的队员、一百五十八号周平升任小队长,同时免去几名成绩不太理想的小队长。

    陈雷本就是小队长,这次的表现让李业诩对其有所另眼相看。

    带好队,李业诩开始训话。

    “今日的考核成绩不太理想,让我很是失望,我不知道,你们当中会有多少人能坚持到最后…”李业诩稍停了一下,眼睛慢慢地扫过场上的队员,“第二阶段的训练科目会更多,训练的强度和艰苦程度会过你们的想象…你们唯一要做的,只能接受…要成为最后能留下的人员,你们必须让自己做的更优秀…”

    听着李业诩简单的几句话,所有队员心里都是一沉,他们明白,真正艰苦的日子才刚刚来到…

    晚餐异常丰盛,但所有队员都没有了欣喜的感觉…

    -------

    尖利的紧急集合哨子声在训练营上空响起…

    考核的当天晚上,多数队员以为白天刚刚进行过考核,主官们会让他们放松一下,也就放心地进入梦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队员们刚入睡不久,紧急集合的哨子声撕碎了所有人的好梦。

    稍稍的惊诧后,大部分队员快穿戴好,百米冲刺般的度来到场地中间列队集合。

    对于紧急集合,队员们已经渐渐的些适应了,不像刚开始几次那样慌乱。有人总结出来紧急集合时的最快动作,并得到推广:不能慌乱,有条不紊地完成各项动作---起床,先穿好裤子,再穿靴子,衣服套在身上,拿好武器装备,到训练营的路上再整理好衣服,集合的度也渐渐快了起来。而那些没有头绪的队员,也差不多都在这次考核里被淘汰出去。

    亲卫教官整好队伍,李业诩扫了一眼场上队员,宣布解散,各自回营睡觉。

    只是一次突击的紧急集合训练,队员们心里如此想道。如集合般快散去,回营房马上上床睡觉,一天神经紧张下来,所有人都是很困乏至极,很快营房中又是鼾声一片。

    哪知道,一会,紧急集合的哨声再次响起,离上一次集合才不到一个时辰…

    营房中像炸了窝一样,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一个晚上两次紧急集合,所有队员都懵了。

    集合度明显比前一次慢多了,一些队员甚至又没穿靴子跑了出来,还有人连自己队列的位置也搞不清楚了,站错了队。

    像极了训练刚开始时的第一次紧急集合情景。

    “…你们以为有了一次紧急集合,就不会有第二次了吗?我们要时刻操持警惕。战争时敌人来袭扰第一次,难道就不会再来第二次?兵不厌诈,要在任何时候快做好迎敌的准备…”依然是李业诩威严的目光下严厉的训话。

    这次李业诩破例允许没穿靴子的队员回去穿好靴子再追上来。

    “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带齐随身的武器装备,…出…”待场地上的队员们准备妥当,李业诩示意那些临时负责的亲卫们带着各自的队伍开始越野跑。

    五公里强度的越野跑回来,队员们都已经是筋疲力尽,有几名队员甚至是相互搀扶着回来,进了营房,所有人倒头便睡,许多队员甚至连脚上的靴子都没脱,就睡着了。

    清晨,照例是起床的哨声把他们从睡梦中叫醒。

    还是五公里强度的越野跑,而且早饭供应的包子明显少了,每人平均两个,一碗汤,对这些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早晨又五公里跑回来的队员来说,这两个包子只能塞牙缝了。

    要命的是,上午的训练科目不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了不少,每天一百个引体向上,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高抬腿跑,一百个举木杆跳蹲。

    这是今后每天的必修课,无论何种训练情况下,这些科目每天必须完成。

    队员们开始体会到这李业诩说的更高强度训练的滋味。

    让队员们感觉更加痛苦的是,到了中饭时分,供应的饭和菜也是明显减少了。队员们都感觉几乎整天饿着肚子在训练。

    队员们慢慢感觉到李业诩所说的更加艰苦的训练是怎么样了…

第十九章 尚书大人来视察

    午后休息时候,突然隐隐听到营房外远处传来马匹奔跑的声音,还有人声骚动,似有一伙人骑着马朝这边奔来。

    没有听到门口禁卫的阻拦喝斥声。

    李业诩一下猜到是何人到来。能直接进训练营而不被阻拦的只有三四个人。

    场上响起紧急战斗集合的哨子声,所有队员都按照命令,如临大敌般快摆好战斗队形,弓箭上弦,李业诩带着几名亲卫迅冲到营房门边,做好战斗准备。

    难得战斗预演的机会,这样的战斗预演还是第一次进行。

    门口禁卫敬礼的声音,随即冲进来几骑,最前面的赫然就是一身戎装的大唐军中第一武将,当朝兵部尚书李靖,身后是右卫大将军候君集,后面跟着几名亲卫。

    看到场中指向自己的弓箭,队员准备出击的阵形,李靖和候君集全都愕然一愣,连坐下的马儿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立起马头长嘶一声。

    虽然心中已经猜到,李业诩看到李靖的到来还是一喜,立即改变口令,所有队员改变战斗队型,迅列队集合,度之快,让还骑在马上的李靖和候君集一脸惊诧。

    “立正!敬礼!”

    李业诩跑步来到李靖马,“报告李尚书、候大将军,训练营全体官兵列队完毕,请指示…”说摆,敬了个军礼。

    李靖满脸讶色中跳下马,问道,“翼儿,刚才你们唱的是哪门子戏?用这种方式来迎接我们?你们这是什么礼仪?请指示…这又是何解?”指指列队整齐的队员问道。

    “报告李尚书,刚才演练的是特战训练营迎击来犯之敌的一种战斗阵型,”李业诩指着行礼的队员道,“…刚刚这是下官制定的训练营中军礼…”又走近李靖身边,悄声说道,“祖父,孙儿是想给您一个惊喜,也请您给他们作训示…”

    “好…”看着队列整齐的士兵,李靖吃惊中露出稍稍的赞许。

    “礼毕,稍息…”陪着李靖和候君集来到队列前,李业诩再次喊出口令。

    整齐划一的收礼,立正,再稍息。

    “李尚书,这些兵士号令间进退如一,军姿整齐,比右卫军中任何一营都不逊色,”候君集也在一旁称赞道。

    场下大部分队员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被称之为军中战神的李靖将军,很多人脸上都是露出崇拜的神色,李靖的不世战功在大唐军中广为传诵,在军中已成了所有将士的偶像。

    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李靖在场上一站,不怒自威,虎眼扫过之处,人人噤若寒蝉,即使是在这盛夏之时,也感到一丝寒意,和主教官李业诩的眼神非常相象…

    “训练营的队员们,今日我李靖到这儿来,只是想看看你们的训练情况,我要看看你们是如何训练的…”简短的几句话,落在场上的队员耳里,却若字字珠玑。

    所有队员都在各自的教官带领下分散训练,训练也比平时更卖力,都想在李靖面前留下一个良好印象。

    李业诩、苏定芳、郑仁泰刚陪着李靖和候君集站在场地边上观看。

    “翼儿,你这些训练器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李靖指着单杠、双杠、平衡木、障碍墙等训练设施对李业诩说,“是你自己所做?你与我讲讲进行这些训练的缘由?”

    “祖父,这些训练设施,有一些是候大将军依孙儿所讲的,让右卫军中所做,一些是孙儿自己带人动手制作,主要锻炼队员的体力、臂力、平衡能力、跳跃能力、身体灵活性等,”李业诩指着从平衡木上跑过的队员说,“你看,在平衡木上能快通过而不摔下来,那这名队员的身体平衡保持的不错,”又指着一名练引体向上的队员说,“这主要锻炼队员的手臂及上身力量,力量不错了,即使一些时候需要长时间悬挂着,也吃的消…”陪着李靖和候君集细细观看了队员的训练情况。

    “李尚书,末将也觉得这些训练项目非常不错,以后也要在右卫军中开展起来,”不愧是很有头脑的武将,候君集已经想把这些训练器械和训练方法在右卫军中推广开来。

    “可以,”李靖沉思片刻回答道,又问李业诩:“翼儿,队员每天训练多少时间?”

    “每天至少训练五个时辰,不包括晚上的紧急集合…”

    “哦…”李靖听了不再言语,而是站在一旁仔细地观看起队员训练,候君集也是一脸严肃的神色。

    这两位都是多年带兵练兵,经历了不知多少战事过来的百战将军,看到场上队员不同一般的训练情况也不禁有些吃惊。

    就从进入训练营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队员们所表现的,无论在训练方式、集结度、协调能力、体能表现上都让他们异常震撼。

    确实是一营异常强悍的兵士。

    李业诩又请李靖和候君集到训练营的会议室,向李靖报告了这十来天的训练进展情况李靖看着放在前面的训练进展记录,听着李业诩的汇报,不断点头称是。

    “定芳,在这可否习惯?”待李业诩讲完,李靖问站在身边满脸肃然的苏定芳道。

    “恩师,烈在这儿协助公子练兵,实是非常之荣幸,从公子身上习到很多东西,”苏定芳恭敬的回答。

    “你和翼儿有空多讨论下兵法,枪法也要常练习…都不能荒废了,日后还是有你施展手脚的机会,”李靖看着苏定芳似有一些感慨。

    “是,恩师,烈记住了。”

    “冻伤药的事,有没有问及孙道长?”

    “还没遇上孙道长,待有机会,我再去拜访一次吧…”

    李靖听了点点头,不再言语。

    “李尚书,训练营中有苏将军这样出色的军中将领,业诩贤侄这样的后起之秀,还有让人惊叹的练兵之法,末将相信他们定能训出一营好兵来…”候君集笑着对李靖说,又看着李业诩道,“贤侄,真不愧是李尚书一手调教出来,让人刮目相看啊…他日必将是我大唐军中出色的战将,李尚书,末将恭喜您…”

    “候将军,你可是高看了李翼,这小子才几岁啊,还不知上战场会不会吓尿裤子呢…哈哈哈…”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看着眼前这个倾注了自己全部心血,从小尽心教诲培养的孙儿,李靖也是掩饰不住满脸的欢喜…

    李业诩听着却大感尴尬,李靖这也太贬低自己了,虽然说只是自谦…

    李靖又对李业诩道,“翼儿,你需要的短袖衣服和短裤,我已差人带来,你使人到营外清点交接,还有一千双软底布鞋,穿着舒适轻便,以后就作为训练营中兵士的作训鞋…”

    “是,祖父…”李业诩应允道,又转身对郑仁泰说,“郑兄,你带人到营外接收物品,清点后分到队员手中,剩余的置于仓库中保管。”

    “是…”郑仁泰跑出房外,叫上几名队员出去搬运东西去了。

    “李尚书,末将出去察看一下训练情况…苏将军,你带我去四处看看吧。”候君集察觉到李靖有话单独要跟李业诩说,当下也就走了出去。

    “翼儿,过几天皇上会使人来传你问话,你要准备一下,把训练营的情况写份详细的报告交予皇上。”李靖一脸凝重的神色看着李业诩,“或许皇上还有其他事要问询于你…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

    “是,孙儿明白…”

    “过些日子,你回来一趟,我带你去房相府上一次…”李靖颇为玩味的笑容。

    “是…”李业诩有些疑惑,李靖带自己上房府中去做什么?

    “翼儿,家中一切都好,你就不要挂念了…老夫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你壮威,我可要走了,还有什么事吗?”

    “祖父,孙儿明日想带人去终南山看看”

    “好,我嘱人带你过去…”

    “是…”

    祖孙两个走到外面,候君集正与苏定芳站在交谈,看到李靖和李业诩出来,候君集迎上来说,“李尚书,末将有一想法,想让业诩侄儿把此中的训练方法,去掉了一些高强度的科目,也写成一大纲,能用于普通士卒的训练,在军中推广,您觉得如何?”

    李靖沉思片刻,颌道,“唔…言之有理,待我们先禀告皇上,由皇上来抉择吧…”

第二十章 初探终南山

    第二天一大早,李靖的一名贴身亲卫唤作李林的,一早就来到训练营外等候着。

    李业诩安排好训练事宜,一身闲时的装扮,带着苏定芳和李成、李万两名亲卫,在李林的带领下,一行五人朝终南山疾驰而去。

    终南山在长安城之西南约七十里,峻拔秀丽,如锦绣画屏,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为道教祥地之一,因唐宗室认道教始祖老子为圣祖,大力尊崇道教,特别是因终南山楼观道士岐晖曾赞助李渊起义,故李渊当了皇帝后,对楼观道特予青睐,武德初,在终南山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宗圣宫。

    也因终南山离长安不远,且地形险阻,唐初时曾在此设过军营,驻军把守。至武德末,天下初定,民心渐安,一些军营也就废弃了。

    长安到终南山,是宽阔平坦的官道,因是盛夏时分,官道上来往的车马并不多。

    放眼望去,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感觉舒爽,没有后世宽阔的公路,没有大片的高楼厂房。道路两旁,只有间或散落的民居,阡陌纵横的田园,虽然不是农忙时节,田间还是有忙碌的百姓在耕作,溪流清澈,满眼绿色,一幅异常美丽的自然画卷。

    就连空气也是异常的清新,比后世不知好上多少倍的自然环境…李业诩看着满心的愉悦…在后世那个时代,已经很少能看到如此景色了…甚至有些置疑起来,后世那些所谓繁华的城市化生活,究竟是好还是坏?

    五人在官道上飞奔,雄伟的终南山一直就在前方视野中,渐行渐近。

    快接近终南山,李林领着他们离开官道,沿着一条不算太宽的路往一处山谷而去。这条路行走的人不多,有些荒废了,路中间的草都已经长的很高了。

    越往山谷走路也越小,行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是上山的路了,一会,骑在马上已经不能通行,只得牵着马步行。

    行到一陡峭处,有军士把守着。

    几名站岗的士兵如临大敌般把他们拦了下来。

    李林说明来意,并呈上李靖的手令,领头的一名校尉模样的军士接过,仔细看看,把手令还给李林,挥手放行。

    守卫的军士让他们把马儿留在了此处。

    一路往山上走去,到营地竟然过了五处军士把守的关卡,看来李靖做事异常谨慎,安排这营地修建时也设置了众多哨卡并派遣军士把守。

    又上了一陡坡,坡上一大块平坦的地方,赫然看到林木中间有一道围墙,围墙里面即是原先废弃的左卫训练营地。

    掌管秘密营地修建的是左卫军中一名中郎将,名唤周彦,原是跟随李靖多年的帐下一名校尉,因战功而被提拔为中郎将,得到李靖的赏识。

    这次李靖提出以兵部名义修缮此处营地,另作他用,并责成由左卫军来完成。

    自然,挺得李靖信任的周彦被指派来负责此次的修缮工作。

    营房的前期整理打扫已经结束,看上去显得有些整洁,忙碌的军士们正在修建营地四周的围墙。

    李业诩把一份营地修建的图纸交给周彦,吩咐其按上面所画的修建方案布置各营房,训练设施等的方位。并仔细地讲解了几个修建时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个是各种训练器械的安置装配,一个是营房的结构及房内设施,再有一个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厕所问题。

    李业诩在修建计划上面画了很多以后需要用到的器械装备图例。单双杠之类的简单器械,还有一些攀爬训练用到的单面墙及城楼模型等大型设施都有详细的图示和设计方法。

    李业诩相信这个年代的人并不比后世的人智商低,看到图纸他们也定能制作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营房的设计以方便队员快进出为主,多设门窗,以备队员训练或应急反应时可从各门窗进出。

    营房和训练器材都必须着伪装网,以藤蔓枝条之类的自然装饰遮掩各类修建的设施,要让人走近了如果不仔细看,不知道这里是个军营。

    厕所也是这次李业诩此行重点交待的事。

    现在所用的右卫训练营茅房臭气熏天,到了天气热时候,那味道更是让人受不了。如果新的训练营里也是如此,若有人过来,即使营房伪装设计的再好,这味儿也就露馅了,人家用鼻子就能找到地方。

    李业诩设计了化粪池,排泄口,蹲坑,并设计了水箱,可引水进来冲洗。

    与周彦讲解了半天,交待好各种修缮事项,并叮嘱其有不明白之处,可使人告知李靖。

    李业诩几人又在营地四周仔仔细细转几个圈,熟悉一下地形,察看周边的情况。

    训练营占地面积很大,四周林木森森,稍远处即是临悬崖,营地两侧有小溪流过,在前方汇成一条稍大的溪流,流到悬崖下成一瀑布。

    两侧高处山头上,还有几间似观察哨样的小屋。小屋挺破败了,也必须得修缮好,大有用处。

    这训练营的位置非常让李业诩满意,隐蔽且不易被人攻击,营地里面又有这么大块平坦的地方,非常适合进行李业诩心中的秘密训练。

    李业诩有些不明白,想不出当初是何人在此选址修建军营,但又因何原由废弃。

    按理说,这么一处极隐蔽的地方,不会是一般的军士训练的场所,应该是特殊部队的训练地方,但唐初时候有过什么性质的特种部队呢?看来还是要去问问李靖才会明白。

    告别周彦,李业诩带着苏定芳和三名亲卫走下山。取了马,沿来时路出了山谷。

    路上,苏定芳提马赶到李业诩边上,说道:“公子,时候还早,能否去一趟宗圣宫?”

    “宗圣宫?宗圣宫是什么地方?离这儿远吗?”李业诩有些疑惑地问苏定芳,“你有何事?”

    “不太远,就往前边去,约三十里地…”苏定芳看着李业诩奇怪问道,心想,宗圣宫这地方李业诩怎么会不知道,“前些日子恩师差我到此寻一人,但都没遇上,估摸着这些日子应该回转了,今日刚巧来此,我想再去看看。”

    “那好吧,我们去宗圣宫看看!”李业诩转头对李林说,“你先回去,把今天的情况禀告我祖父。”

    “是,少爷…”李林在马上抱拳施一礼,即策马离去。

    李业诩和苏定芳拨转马头,往宗圣宫方向跑去,李成、李万也跟着打马飞奔。

    ------

    不远处,宗圣宫屋檐在树丛中隐约可见。

    宗圣宫也是位于终南山北麓,原名楼观,相传是老子《道德五千言》著述地,武德年间,李渊降诏改楼观为宗圣宫。占地极广,坐北向南,自南向北沿中轴线依次排列有山门、宗圣宫、玄门、列祖殿、紫云衍庆楼、三清殿、文始殿、四子堂等建筑。

    只是李业诩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青瓦灰墙,走进山门,李渊手书的宗圣宫的牌匾高高的地悬挂门楼之上。

    宗圣宫前,两座巨大的青铜香炉地冒着青色的烟气。远处隐隐有钟声传来,浑厚而悠长。

    “定芳,你带路吧…你来过此地好几次了?”李业诩对身边的苏定芳说道。

    “公子请跟我来…此次出征归来后我来过这里两次了,”苏定芳在前面带路。

    已经是正午时分,天气炎热,来此处道观中的人不多,走了一会竟没遇上一个人,连观中的道士也没见到。观中道人也可能因天气炎热而偷懒,躲在什么地方休息了。

    四人很是悠闲地在道观中穿行,穿过前殿,不远处,终于看到有人了,一个小道士走了过来。

    四人朝着小道士走了过去,小道很自然地停住了脚步,举手施礼,“小道流云有礼了,几位施主这是要往哪去?是找我家师父吗?”

    小道士头戴道冠,年纪和李业嗣相仿,十二三岁模样,很清秀的模样。

    李业诩笑笑。边上的苏定芳上前说道,“我等今日正是来寻孙道长,道长今日可在观中?前些日子在下来找了几次都没遇上。”

    “师父刚刚昨日才回观中,正在后园殿内,几位,小道领你们去吧,”可能观中清静,这小道士正想找几个人说说话,看到有人来,又看李业诩他们几个气度不凡,竟是非常高兴和热情。

    “定芳,这小道士的师父孙道长是何方神圣?”李业诩问道。

    “你不知道啊?这孙道长道术高深,而且医术更是精湛,定芳前些日子受恩师差遣,前来问讯军中兵士医治之术,但都没能遇上…”

    “哦…孙姓道长?!”李业诩想了下,猜不出是谁。唐代有名的道士只记得袁天罡,还有一个袁天罡的徒弟李淳风,其他的没印象。

    走了一会,来到一处殿前的庭院,门关着,小道士就在门外大声喊,“师父,有贵客来访……”

    “是谁啊,”一个听似中年的声音问道,接着“吱”的一声,门打开…

第二十一章 药王孙思邈

    门开处,走出一位容貌气色、身形步态皆如同少年的道士,看上去只比李业诩稍大一些。

    李业诩有些疑惑,这道士声音虽然听起来却很是沉稳,但容貌看上去怎么看都不像一位法术高深的老道。

    “孙道长有请了,在下李翼,这位苏定芳,前来拜访,”李业诩上前施礼道。

    “哦,李公子客气了,多日未见…如今看着已是大好,贫道恭喜公子了,”孙道长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

    “多谢道长…”李业诩有些惊疑,这孙道长和自己很熟?

    孙道长双眼盯着李业诩的脸,笑着说道,“哈哈…刚刚前些日子,贫道还上代国公府为你诊治呢…”

    李业诩猛然明白过来,自己坠马昏迷不醒,就是眼前这位孙道长把自己救过来的…“翼多谢道长当日救命之恩…”说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大礼。

    “公子莫要客气,贫道从医多年,如此异症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也是贫道的福份…”孙道长呵呵地笑道,“不想几日后,公子即以一《出塞曲》而名震长安…今日再见,风姿与以往大为不同了…当是有奇遇…快请进内说话…”又命小道,“流云,上茶…”

    “当不得道长夸奖,那也只是随感而吟,不入流的歪诗而已…”李业诩淡然一笑,压住自己有些震撼的心,和苏定芳随请入内。

    李业诩醒来后隐隐听府里人说起过自己昏迷的事,但没有人详细和他讲,大家都把这事当作府里的一大忌讳,没人敢随便说…也就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名医把自己治好的。

    如今终于知道,眼前救治自己的这位孙道长---就是千百年来被人称颂的一代名医,药王孙思邈…

    只要稍微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孙思邈的大名。

    孙思邈不只是医术高,且医德高尚,尤其重视对医德的推崇,他把“大医精诚”作为自己行医的规范,为后世的习医、从医者传为佳话,是古今医德医术堪称一流的医学名家。

    中华传统医学,经华佗、张仲景、孙思邈等一些历史上名医的不懈钻研,医学技术得到不断的展提高,他们高的医术,高尚的医德,流传千年,受到后人的敬仰。

    后世的一些所谓医者,早已经丧失了作为医生起码的准则,不关心病人的疾苦,技术低下,道德败坏,昧着黑心,只为一个钱字…

    “翼本该早就来此向道长道谢,只是道长仙踪飘忽不定,很难遇上,今日真是凑巧了…”

    “公子客气了,贫道与李靖将军相识几十年了,当是挚交,且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公子请坐,”孙思邈率先在案几旁坐下,异常有神的双眼不停地在李业诩脸上探看着。

    “…孙道长和我祖父相识了几十年了?”李业诩心里很是吃惊,眼前这孙道长看着才二三十岁左右的年龄,竟然和李靖有着几十年的交情,难道从娘胎里就认识了?

    “我师父已近花甲之年了…”边上小道流云抢着说道。

    “啊,这…怎么可能?”边上的苏定芳张大着嘴巴惊叹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李业诩面上虽然没有表现惊异的神情,但心中的吃惊程度已是不轻,这孙思邈莫非是神仙不成,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了,花甲之年看起来才二十来岁的样子?!

    “道长驻颜有术…乃得道高人,他日翼定要讨教一番养生之道…”李业诩不露声色地说道。

    “不愧是李靖的孙儿,公子不仅一表人材,气度不凡,心境也如此沉稳,大异于常人,甚是难得…”

    “道长过奖了…听说道长医术甚是高,乃当世神医,翼深是敬佩,他日有求之时,还请道长多多帮忙…”李业诩说着又起身一礼。

    “贫道只是喜研医道,不忍见百姓受疾患之苦,诊伤治恙,除病救人,也常自制些方药,赠于染病之人,家境尚好者,收些钱物,家境贫困者,刚分文不取…”孙思邈呷口茶,目光平和,“贫道只是方外之人,在民间虽略有薄名,但却不敢当此神医称号。”

    “孙道长过谦了…,道长勤研医术,治病救人,造福苍生,恩泽黎民,那是百姓之福,万民之幸啊…”李业诩拱拱手,“常听闻道长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这神医的称号,当之无愧…”自从进屋,李业诩觉孙思邈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目光看着,竟然有种让人无处躲藏,一切皆被对方洞悉的感觉。

    “呵呵,李公子过誉了,治病救人,乃医者之使命…名声与钱财一样,乃身外之物…”

    “道长心境之高,让我等汗颜…翼日后若有医学上的难解之处,定会来此叨扰,请道长赐教!”

    “李公子也曾研习医术?”唐代崇文尚武,其他各行业都普通被人看低,从医也被认为是不入流的行业,孙思邈想不到李业诩这个贵公子对医术也感兴趣。

    “略知一二…”

    “哦,能否与贫道论之医理?”孙思邈平和的脸上出现一丝惊喜。看来这孙思邈对医学的研究已经很是痴迷,遇到李业诩这种年轻小伙,听闻懂医,都想着一起讨论一番。

    李业诩在部队时曾学过一些伤病方面的急救知识,但要系统地与眼前这位钻研医学几十年的孙思邈论道,又不知怎么说。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是要被眼前这位名医看轻,还不如先制人,问几个不一般的问题,看看人家显摆什么,再作决断。

    很多学术大家都喜欢在人家面前卖弄自己的学问,说不定眼前这位外表年轻的老妖道也是如此。

    “翼能否问道长一个问题?”李业诩以平淡的口气问道。

    “李公子请说…”

    “道长何时开始研习医理,又因何钻研医术?”

    孙思邈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李业诩,还从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贫道自幼体弱多病,需常请医生诊治,汤药之资,罄尽家产。看周边贫苦百姓,也都如此,常因病而穷困不堪,甚至因无钱医治而悲惨死去。贫道年十八时立志习医,研习医理已经四十许载了,是因病而学医…”

    “道长研习医理数十载,怪不得医术高,名传天下了,”不论爱不爱听,一顶高帽上去,定不会让人生厌的,“翼倒觉得,习医者,但求一个爱字,为医者,需有一颗热爱之心,爱医,爱民,以救治百姓疾患为已任,才可学医。修身、养性、立德、存志,医者之根本…”

    李业诩款款而言,喜欢医学,喜欢为人民服务的人才可以去学医,才能当个好医生,“医者不仅要行医,且要行善,更是一种自我奉献…翼觉得,道长正是有这么一份爱心,才会习医,把医治万民作为己任,行善天下,把自己的昭华交付与提高医术之上…”

    “公子此言绝佳,学医者正是要有爱民之心,才会想着去医治天下疾苦患者,”孙思邈心中有些感慨,这李业诩所说的一个爱字,真正为医者能有几个做到。

    即使是他自己,虽然说热爱医学,却也不敢说会去爱每一个病人,很多时候,只是把病人看作一个施药的对象。自己所做行医布道之事,虽然说是想着为百姓解除病痛,但也是有为自己博一个名声的目的在里面。

    “…只是行医者心性已定,很难改变也,也无法去强求每个人都如此这般想法。贫道倒觉得,为医之道,方为医之根本…想问公子,何种方法是从医者最好之道?”

    “那在下就说说自己的看法,不当之处,请道长指点,”李业诩拱拱手道,“翼觉得,病患一旦生,治却是个难题,更要让万民习得预防疾病、身体保健调理之法,以使疾病未生时,防患于未然…”

    预防比治疗更重要,后世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古代民间很少有养生保健、预防免疫之类的方法,更不要说让目不识丁的百姓在日常间如何去预防疾病。

    “而且,国之疆域,异常广大,以一人之力,何以解救天下疾患者?翼觉得,习医者,不但要自己治病救人,还要把自己掌握的医术,著书,授人,使医术广播天下,流传光大于后世…医者之爱的传递,会让这份爱遍及华夏国土,恩泽天下百姓…”

    中国之大,人口众多,岂是世间几个名医能救治过来的,应该把医学知识普及到普通百姓中间,人人有了卫生保健,那才是医学上的奇迹。

    只是现在讨论这项工作好似太久远了,即使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很好地做到。

    “公子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贫道茅塞顿开…请受贫道一拜,”孙思邈长久不语,仔细思量一番,起身对李业诩施一礼道…

第二十二章 论理

    “不敢当道长此礼,翼只是随口胡言…让道长见笑了。”李业诩慌忙起身回礼。

    李业诩想不到自己这些并不精辟的言论,竟会让孙思邈如此动容。

    他不知道孙思邈听了如此这番言论,却是触及了长久以来困惑孙思邈的疑难问题,如何以医术治天下百姓之疾苦。

    孙思邈想着自己自幼聪颖好学,人称圣童,只是体弱多病,以至到长大时,因病而家境贫寒。幸好从小还有机会博览群书,青年时就已是个知识渊博的学者了,本也想在仕途上有一番成就,为官一方,造福百姓。但看透了统治集团之间相互勾心斗争、彼此倾轧杀戮的本质,加之受道家思想的影响,他鄙弃仕途,专研医术和道学,以求尽自己一份力量,为天下百姓除病造福。

    本以为自己看透世间百态,心性已经非常之高,但听了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公子一番言论,足见此人心境也不比自己低了…

    眼前这个,就是当日自己医治过的昏迷少年吗?当日这个人昏迷时出现了那么多奇象,是不是真的是异人?听如今一番话,确实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能说出来的。且这个少年公子眉宇间所蕴含的气势,也是从未见过的…

    “贫道一心想着尽一已之力,尽多地救治疾患病者。公子一席话让我明白,一人之力,微薄也,”孙思邈说道,更是仔细地盯着李业诩看

    “道长心中本有此念,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在这位千古名医面前,李业诩不敢太放肆,还是很恭敬地说道,“翼还有一事相询,请道长详解。”

    “公子请说…”

    “道长行医的准则又是什么?”

    “凡大医治病,必当无欲无求,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论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李业诩再次起身恭敬行礼,“道长医德之高尚,非坊间平常医者可比也…”不论贫贱富贵,一视同仁。放在后世的医生身上,又有几人能做到?但古代这些著名的医者却能做到,他们不在权贵前屈膝,不为钱财折腰。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非我之高尚也…”孙思邈也站起身,异常恭敬地回了一礼道,“公子气度与心智,非常人可比,公子虽身怀绝学,却藏而不露。贫道此生经历多年,阅人无数,如公子般俊杰,却是少又之少见…但公子能否听我一言…”

    “道长请讲…”

    “公子身怀非常之术,却不想让旁人知之,能在平常间隐之,却是非常之人,可公子只一弱冠少年,这份沉稳实与外表不相符…公子可明白贫道的意思?”一段时间观察下来,孙思邈已经断定李业诩定非平常人…但一些东西太过于异常,那就容易让人猜忌…自己必须提醒一下这个少年人…

    “在下明白…”李业诩猛然一惊,或许是自己这份与年龄不相称的从容,暴露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年龄的少年郎,正是轻浮、狂妄,喜欢冲动的年纪,不该有这份淡定的。

    “公子少年,但所知之事,绝非在贫道之下,贫道甚是不解…公子能否告知一二?”一向以相面之术自负的孙思邈,还是看不太明白眼前这少年人。

    “在下也惭愧…翼只是自小受祖父教诲,读了一些诗书,多了解一些旁门左技而已…微末之术,怎敢当道长如此夸奖…”李业诩也更是异常吃惊,这么一会的谈话间孙思邈就看出自己异于常人,绝非简单。

    “公子眉宇清秀平长,却淡定无绪,两目明亮清辉,却无摄人之魄,精气收敛于心中。胸怀不世绝学,却未形于外,小小年纪有此心性,他日必成大材。贫道相人无数,从未有差池,今日观公子之面相,却不敢妄下断言…”

    “道长何解?”

    “天机不可泄…变数未可知…”孙思邈呵呵地笑着说道。

    李业诩也不再言语,只是微笑地看着孙思邈…

    “孙道长,在下还有一事相询,”在一旁呆听半天的苏定芳看到场上两人不再言语,终于有机会提出自己的问题。

    “这位就是那位两百骑破数万众的苏将军了,贫道早闻大名了…”孙思邈微微一笑,虽然言语上称赞,但神情间丝毫无敬慕之色。

    “不敢当,某奉李靖将军之命,曾于前些日子数次探寻孙道长,无奈都没见着,今日正好相见,李靖将军请某代问道长,可有治疗冻伤之法?”苏定芳恭恭敬敬地说道,“此次北征突厥将士,在冰雪中作战,有许多人因冻而伤,至今时日已长,不知道长可有治冻伤的良药?可有预防冻伤的方法?”

    “贫道医术只管救治黎民百姓,恕贫道无礼,战场上杀戮生命的军士,贫道一直深恶,不能言救…”

    “道长何出此言?”李业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治病救人为乐的孙思邈会说出这些话来。

    “贫道自小厌恶战争,前朝至今,战争无数,征伐不断,最受难的还是天下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难圆,天下百姓的苦难,皆系军士所为,所以…贫道从不救治军士,”孙思邈一副漠然的神情。

    “道长此言差矣!战场上的军士也是有一样的生命,且战与被战并非一样,很多时候,军士的征战是被迫的,就如此次北征突厥,我们的军队并非想战,只是大唐边关常受突厥等外夷侵犯,我百姓惨遭杀害。我们的军士是为了保卫国土不受侵略,百姓不再受到外夷残杀不得已而战。很多时候,以战才能止战,甚至主动出击,荡平外夷,佑我大唐子民安居乐业,当是正义之为。若不战,国将不国,无国则无家无民。而战场上冲杀的军士,家中也都有老小,他们为国为民而战,负伤之间,道长怎可见死不救呢?”这孙思邈怎么有这种怪脾气,不救治军队中的将士,就是因为厌恶战争?

    听了李业诩此番言语,孙思邈沉思一会,“公子此番言语,甚是有理,但先年之征战,却无外夷入侵,或是争权取势,或为志在天下…那军士又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军士也非彼时之军士。翼想问道长一句,前朝末,何起四下纷争?”

    “前朝杨广用民过重、急功近利、损伤国体,民愤四起,群寇四作,诸贼蜂起,以至天怒人怨,终有人揭竿而起…”孙思邈正色道。

    “道长一语中的,前朝末,豪强四方战伐,九州间血流成壑,骸积如山,只叹苦我百姓也,然吾皇力战群雄,一统天下,止干戈为玉帛。放眼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此盛景难得之至。今我大唐军士为保国卫民而战,为保天下百姓长久平安而伤,同为军士,现在他们是英雄,道长竟忍见伤不治,见死不救?”李业诩有些汗颜,只怪自己口才不好,说不出一番大道理来说服眼前这怪老道。

    只是重要一点,现在的士兵们都为了保卫国家不为外族入侵而战,那就是英雄,而为英雄救伤治病,是义不容辞的事儿。

    古代军中的医官配置很少。而战争中士兵的伤亡率很高,在战争中受伤的很多人因得不到及时救治而失去战斗力,或重伤致残,甚至死亡。

    死亡的士兵中有很多人都是伤重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而引起的,伤口感染更是致残致死的重要原因。李业诩想着以后要从孙思邈这时弄几个人懂医的人到军队里去,或者叫孙老道培训一批懂医疗知识的士兵,以使军队在训练或者战争时候,受伤的士兵能得到及时救治。

    “公子深明大义,然贫道还是要细细想想…”孙思邈依然一副淡然的眼神看着李业诩。

    只是李业诩从这份眼神里看出一丝细微的变化,具体什么,也说不上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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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军魂介绍:
一位指挥学院毕业的现代特种军人,穿越来到大唐贞观年间,成了李靖的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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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用现代军事思想调教出来的大唐军队,所向披靡...
征吐谷浑、伐吐蕃、取高昌、平西突厥、灭薛延陀,高丽、百济、倭国、靺鞨尽臣服,新罗女王更是举国内附,荡平天竺及整个南亚,剑指西亚,阿拉伯人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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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与忠诚,铸造出大唐王师的铁血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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