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将计就计
“太子殿下身边的内侍总管死在公孙贺兰的营帐里,身上满是酒气,胸前还插着公孙贺兰常用的独龙短匕,更离谱的是,当太子殿下带着侍卫前去营帐找公孙贺兰对质之时,公孙贺兰正趴在距李清尸体不远处的酒桌上”烂醉如泥。
这么多人亲眼目睹,尸体、凶器,还有公孙贺兰写给李清的邀请信笺,再加上李承乾所带来的那两个秘探及他们的口供,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都指向公孙贺兰,让人无从辩驳,所谓黄泥掉进裤裆里,说那不是屎,有人信吗?
所以,在李绩与李震闻讯赶来之前,李承乾就以心图不轨,恶意杀人的罪名直接将公孙贺兰绑了押回自己的营盘。
“这不可能!”李震满面惊诧与恼怒地站在他老爹的跟前,红着脸高声吼道:“先不说公孙贺兰是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人真个是他杀的,依着爹对他的了解,难道爹也以为他会犯下这么多幼稚到极点的错误,什么信笺约人,龙匕斩尸,最好笑的是杀人之后竟然还悠然地趴在酒桌上酣睡”等着别人去现场抓凶”呵,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贺兰贺兰的陷阱!”李震神情激奋地高声断言道:“一定是贺兰兄弟发现了太子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结果被太子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栽赃陷害!”
“嗯!一定是这样!”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李震急巴巴地接声说道:“前几天小兰儿不是一直在嚷嚷着太子有通敌叛国之嫌吗?一定是他的一些举动被太子察觉,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处戏码。说不得那个李清就是因为知道太多而被李承乾那厮给提前灭口,并顺势将之嫁祸给小兰儿!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赶得那么巧,李清方死,他就带人冲了进去?”
“爹,你倒是说句话啊!”说了半天见他们家老头子竟没有一句回复,李震多少有些着急地开声说道:,“小兰儿现在被太子关押,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您若是再不快点想些办法,那可就真是救无可救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枉送了性命?”
“行了!教过你多少次了凡事谋定而后动,像你这般毛毛躁躁地,于事无补不说,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见李震急得上窜下跳,没有一点分寸,李绩不由皱眉训斥了一句。
“现在太子一口咬定小兰儿是杀人凶手”而且手中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凶杀现场,小兰儿可以说已是百口莫辩。”李绩长吸了。气,心情稍有平复,淡声向儿子说道:,“纵是咱们相信他是被人陷害,无凭无据的,能奈若何?”
在李绩的心里,也偏向于儿子方才所言公孙贺兰十有**是被李承乾陷害,但是在没有找到李承乾通敌叛国的确切证据之前,他终还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李绩也不好明目张胆地与之对抗,对储君不敬无疑于不臣叛逆,若是如此的话”他李绩的下场不会比公孙贺兰现在好上多少。
“那怎么办?”李震心中焦急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小兰儿遭了太子的毒手?”
“小兰儿的性命当是无忧”纵是杀人的罪名确实,太子也无权将其诛首”最终还是要押回长安”送回官办,所以小兰儿现在,顶多也就受些刑罚遭些罪责,性命当是无碍。”李绩轻捋着下巴上不长的胡须淡声说道:“老夫所忧者”是太子今日突然发难除了要对付小兰儿之外”是否还有他图?”
李绩背着双手在帐中来回走动,如果之前只是对太子起了疑心的话,那经过今日之事,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太子确有不轨之心。
先是以和谈之名到敌营中与候君集会面,后又巧设陷阱,不惜丢掉身边内侍总管的性命将公孙贺兰陷于危局”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下面,这位太子爷是不是还有什么后着?
上午,在李承乾的一再坚持下,诸将联名上疏,将一份明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和谈条件写成奏章,快马送至长安着请皇上亲自定夺”晚上,他又火烧火燎地演了一出军营缉凶,不跟自己商量一下,直接就将公孙贺兰给押了下去。
很反常!
李绩的心中一阵纠结,眉头紧皱着在帐中走来走去”假设,假设太子已经铁了心地想要投敌,或者说是他想要利用候君集手中的高昌兵做些什么事情,那上午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跟候君集通了气息,有了进一步的定计。
而那个所谓的和谈条件应该就是他们定计的第一步,其目的无非就是安抚军心给城中诸将一个双方都在等待皇上回复的错觉,不会有人再轻易发动战事,从而不自觉地放松警惕,有利于候君集率军突袭或是别的什么huā招。
事实上,到了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少将士的心中确是一已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连他这个一军主帅心中也有了一丝的懈怠。
但是,他们若是想有所动作的话,直接动手不就完了,何必非要费尽心机地给公孙贺兰来上这么一下,要知道公孙贺兰虽是自己的亲信,可在军中也不过是一个偏将而已,抓了他亦是不会影响大局,他们这么做又是何苦来哉?
“城门守备!”,想到公孙贺兰一直以来所负责坚守的位置,李绩心中一惊,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高声向门外的亲卫吩咐了一句,道:,“高悦!速去公孙将军帐中查探,看其通关印信是否还在?!”
“是,大帅!”,帐门外高应了一声,几声脚步之后便再次陷入沉寂。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老爷子的吩咐,李震当即就是一愣,急声向李绩问道:“难不成你还在怀疑贺兰兄弟不成?”,“行了,现在什么都别说”,李绩从怀中掏出一方金令递于李震手中”郑色开声吩咐道:“你现在就拿着我的令箭,到先锋营选五百精锐之士去太子营中将小兰儿押解回来!”,“记住是押解,不是无罪释放”怕李震误事,李绩再次交待道:“就说公孙贺兰是我营中将士”犯了罪过,自当由本帅审问,若是太子不愿放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使些手段,不过,要注意分寸,莫要伤了太子。”,“还有”,”犹豫地了下,李绩坚声说道:“将小兰儿救出之后”派些人将太子所在的营盘监管起来,看其是否会有异动。”
“是,末将得令!”见老爹终是下了决心,李震神情不免有些激奋,伸手将金令接过,高应了一声,之后快步走出营帐。
“李贤!”,待李震离去,李绩考虑了下又将守在门外的侍卫季贤叫了过来,轻声吩咐道:“你这就去城门处打探一下,看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异常,守门的军官是否曾有过变动,若是有的话,速来回报。”
“是,大帅!”,“唉”,”看着李贤转身离去,李绩站在那里不由一声长叹,神色颇为忧虑地轻声自语:“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老夫多虑,不然的话,这事情就变得麻烦了……”,半柱香之后,高悦与李贤先后回返,不出李绩方才所料,公孙贺兰的印信不翼而飞,玉门关的三处城防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重新换了防卫,现在看守在主城门处的门将,赫然就是太子身边的护卫统领方自兴。
“果然如此!”,李绩紧握了握拳头,之前太子殿下所做的一切”又是议和又是缉凶的,怕都是在为今夜候君集的袭城所做的准备吧?现在,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了么?
“去”通知各营将士,今夜敌袭将至,准备迎敌!”,李绩开声向高悦吩咐道:“顺道再跟副帅说一声,让他着人将现在的守卫尽数控制,准备开门揖盗,关门打狗!”
“是!”高悦应声出门。
“还有你”,”李绩扭头向李贤看来,淡声道:“再带五百精锐赶往太子营盘,去接护李震还有公孙贺兰他们回来!”,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明朗”且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般缩手缩脚地藏着掖着,只要将方自兴还有太子身边的其也亲近之人拿下,还怕会找不到太子通敌的罪证?
通敌叛国,十恶不郝,纵是太子又能如何?有些错,犯了尚有改过之机”但是有些错,犯了就再没回头之路。虽然李绩一直想不通李承乾为何要去做这些事情,但是他既然做了,那就别再想得了什么好去,这种事情,便是皇上知晓了,也绝对不会姑息。
更何况,因为李承乾的一己之私,已经致使数万将士命丧黄泉,今夜之事”若非是自己发现得早,在没有任何防备之平放高昌军入城,大唐将士还有城中百姓的伤亡只会比前次更甚,这是李绩所不能容忍的。
“大帅放心!”李贤欣然领命,拱手向李绩保证道:“小人此去,定会将少将军还有公孙将军安然带回!”!~!
第850章 李承乾,逃了
与李绩手中的那十几万大唐军士相比,李承乾觉得自己手中的那几千侍从就是盘儿菜,只要自己所做之事败露”李绩心念一动,整个太子营盘也就会随之陷入危局。这也是李承乾为什么一直谨小慎微,身为一个太子甚至连捉拿一个小小的偏将都要千方百计不惜栽赃陷害的原因所在。
李绩对自己虽然也算恭敬”这一路行来也算是从未失过礼数,每有重大决策也必会事先通禀知会”极尽所能给他这个随行太子创造可以赚取军功的诸般条件。
但是李承乾自己心里清楚,李绩外表虽然恭敬,行事也算得上精细,但是他的忠心却一直都在长安,在父皇那里。李绩这一路的恭顺表现,除了是因为自己贵为东宫太子外,更重要的还是母后及房玄龄面子和嘱托。
李承乾可以肯定,李绩对自己当是也有戒心,虽然公孙贺兰所派两个密探不走出于李绩的授意,但是李承乾知道,这种事情,身为一军主帅”李绩不可能会全不知晓,他的不制止和不作为,就已经完完全全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更何况,便是李绩对自己没有戒心,李承乾也不认为李绩能够容忍得了他现在所做的事情,通敌叛国,将己方将士送交至敌方的屠刀之下,有时候,便是李承乾自己也不能完全原谅自己,但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的妻儿报仇,为了诛杀那些自己便是做了皇帝也不能立即诛杀的长孙”无忌与程咬金他们,李承乾不得不挺而走险”与自己的前岳父合作。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他不得父皇信任”不得群臣拥护,纵使有再多军功也是登基无望的原因,总之李承乾相信”有候君集的十几万大军在外虎视,有他这个可以接触到所有战策机密的随军太子在内策应”再加上这十几年来李承乾在朝中所积累下的那些势力,他们并非没有能够一路打到长安城的可能。
毕竟大唐现在的军需也不富裕,境内各州郡所驻守的将士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装强干”只要候君集的兵马能够攻破玉门关,而后再效仿当年侵入大唐的突厥部落”在关内抢夺物质,以战养战,不说久,只要能拖上个一年半载,就未必不会再如当年领利与大唐所签下的渭水之盟。
要知道,顽利当年所率军士也就才不过二十万而已”别人能以二十万甚至是不足二十万的军力直压长安,逼得父皇那般英雄人物就范,为什么他李承乾不能?有候君集这样的绝世猛将,有高昌国支持的十数万雄兵,为什么不能搏上一搏?
李承乾安稳地坐在大帐里”静心以待,顺利拿下公孙贺兰之后”事情就已成了一半儿”现在该做的都已做好,所缺只是时间而已,只要约定的时间一到,方自兴自会将城门打开,到时里应外合之下”玉门关自会不攻自破,而他们,距离长安也就更近了一步。
“殿下……”因李清的意外死亡而新被李承乾提拔上来的内侍总管方德急匆匆从帐外进来,弯身禀道:“李震将军着大帅之令,过来提公孙贺兰回去受审,李侍卫有些招架不住,让小人过来向殿下请示。”
“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吗?”知道这是李绩的一次试探,李承乾面上的神色微变,没有就方德所提事端发表任何建议”反而有些不着边际地向安德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呃?”方德一愣,不过还是快速尖声回道:“回殿下”再有一刻,就到子时了。”
“还有一刻么?”李承乾的心安了下来,淡声向下面的方德吩咐了一句,道:“你去跟李京说一声,不要拒绝”也不要同意,尽力将他们拖到子时即可。
“是,是殿下!”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们家殿下一眼,见李承乾的面色不善”方德又赶紧低下头去,小心地退出营帐。
“赵方、赵圆!”方德退出营帐之后”李承乾再不复之前的淡定神态”颇有些急切地从榻上站起身来,高声将一直贴身守护的赵家兄弟叫进营帐,沉声吩咐道:“李绩已经起了疑心,此地再不是久留之所,你们现在就随孤悄然出营”到城门处与方统领会合。”
反正营中的大半侍卫早已被派到城门处替换城防,现在的太子营盘已经是个空壳”多留无益。而且万一李震那小芋发疯,真个率兵冲进营来”必现营中大半侍卫不见踪暴,他这个太子岂不是会陷于被动?
“是,殿下!”,赵氏兄弟拱手齐应一声”前后非着李承乾出了营帐。
玉门关,城门上下”带着李绩的令箭”高悦已经带兵在暗中将城上城下负责守卫的太子护卫一一拿下,只留下城门正下的方自兴及其手下的几个副手”并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待李承乾三人赶到城门处时,方自兴一行犹自不觉”在城门处来回走动,一会一看身侧不远处的沙漏,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方自兴还有几个副官心下不免有些紧张与忐忑。身为大唐军士,此刻却做着出卖大唐的举动,虽然这是太子下的严令,他们不得不遵,但是心里面”却不免会有些疙瘩。
“等一等,前面有些不对。”见李承乾看到方自兴一行,一心想要快些过去,走在前面的赵方一把将之拉住”与赵圆一起小心地躲在一处阴影处,小心地向城门口打量。
“怎么了,哪里不妥?”,见赵方他们这般紧张,李承乾的心下也是一提,探头朝着城门看了一眼”没错啊,确是方自兴他们一行,没瞧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有埋伏!”四下打量了一番,赵方小声向李承乾禀道:“方统领他们四围有大量的士兵在暗中监视,咱们现在过去,怕是会凶多吉少。”
“是李绩的人?”李承乾心中一紧,不由出声问道。
“不像是宫中的侍卫。”,赵圆轻声回了一句,算是给了李承乾一个肯定的回答。
“李绩匹夫,误孤大事!”知道计划彻底失败,李承乾狠狠在城墙上打了一拳,沉声向赵方吩咐道:“赵方,你现在就想办法出城报信,将城里的情况说与候将军知晓,就说计划败露,李绩有意将计就计”在城中设了埋伏”到底是打是退”让候将军自己定夺!”
“可是,殿下的安全”,”赵方有些犹豫,些许城墙倒是还拦不住他,但是他们家主子却是有伤在身,不能大动,仅有赵圆一人在旁护卫,怕是有些不够周全。
“有赵圆在旁,无碍的。”李承乾轻摇了摇头,道:“过了今夜,这隼中再无孤的容身之地,随后几日,在玉门关攻破之前,孤与赵圆会隐姓埋名藏于平民市井之间,只盼候将军能够早日破城,助吾一臂之力。”
“如此,罂卜人这就去了,殿下保重!”,拱手与李承乾道别,而后又向赵圆交待了两句,赵方这才快速闪身离去。
与此同时,太子营盘,被李京推三阻四地拦了半天,李震心下早已不耐”直接拔出腰间配刀,厉声向李京说道:“再问你一句,交还是不交?!”
“李将军”不是末将不交”实是太子下有严令,要亲自为李清总管讨还一个公道,这个公孙贺兰”实是不能轻放。”见李震凶神恶煞的样子,李京面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若是再谈不拢的话”这位爷可真下得去手去。
“这么说,你是不交了?”李震双目一瞪,握刀的手紧了一紧”整个人也上前走了一步,距李京更近了些。
“非是末将不交”李京被逼得再次后退一步,接声道:“只要太子殿下应允,末将断不敢拦。不过现在太子殿下方才歇下,概不见客,李将军不若等到明日再来如何?”,“等到明日?等你娘啊等,给老子一边去!”见李京仍是墨墨迹迹地不肯让路,李震一个巴掌就将人给呼到了一边,一手举起李绩给予的金牌令箭,高声吼道:“大帅有令,带公孙贺兰回营受审,凡有意阻拦者”杀!”
“给老子搜!”李震一挥手”手下的士卒开始在营中四处扫荡。
“你!”将手中的长刀归鞘,李震抬手指着被自己扇倒在地的李京,道:“现在带我去太子的营帐,我亲自向太子殿下说明,便是有罪也全算在老子一人的头上。”
“这”这……”李京有心拒绝,不过一看到李震又抬起的巴掌”只得点头说道:“李将军请随末将来。”,“太子殿下不见了!太子殿下不见了!”,一行刚进营内,就见新任的内侍总管方德一脸惊慌失措从中间最大的一处营帐跑来,嘴里不停尖声呼喊着,像是魔障了一般。
“不见了?!”李震的面色也是一变,李承乾那厮不会是察觉事情败露,畏罪潜逃了吧?李震快步冲进太子营帐,见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太子李承乾,确是不见了踪影。!~!
第851章 薛仁贵出山
第851章薛仁贵出山
这几日,柳一条的日子过得很不顺当,先是听说太子派人从西北传来战报,要以他柳某人作为交换条件去平息唐、高两国的战事,虽然这件事情被李世民当朝反驳,不过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的柳一条,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儿,隔了这么远,却还阻不住别人对自己的算计,一直存档在自己心底的那种危机感再次让他觉得浑身冰凉,让他有一种再也等不下去的冲动。
当然,这还不算,隔天上午,又听到了关于公孙贺兰杀人被拘的消息,杀了太子的ì总管,而且还好巧不巧地被李承乾给捉了个人赃并获。
接着,当天夜里,在所有人都还在消化着前线传回的惊人消息时,大元帅李绩的奏报又接踵而至,太子李承乾反叛,勾结外贼,陷害守门将领公孙贺兰,企图夜袭欲门关,后虽被发现,却又被李承乾的二次告密而痛失欲门关。
欲门关失守,现李绩正带着手中溃兵六万余众退守肃州,而候君集在夺了欲门关后,亦是亲率骑兵在后追杀,在李绩一行赶到肃州的当天,候君集也带着他的三万铁骑尾随而至,情形一如在欲门关时,使得李绩困在肃州进退不得。
李绩递回的奏报,既为请罪,又为求援,现在的肃州城可谓是内忧外患,外有候君集所带十数万高昌军兵临城下,内有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太子旧部伺机而动,李绩所带的六万残军及肃州城本地驻守的数千府兵,实在是有些疲于应付,胜机渺茫。
接到这个消息,李世民自然是极为震怒,不是因为欲门关失守,不是因为被他寄以厚望的李绩吃了败仗,而是他竟然又一次地尝到了被自己儿子反叛的滋味。
先是李泰,后是李佑,现在又轮到了长子李承乾,为什么,李世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这几个儿子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行谋叛逆之举?难道他们就那么想取自己这个父皇而代之,甚至不惜取了自己亲爹的xìng命?
相比于李世民的震怒与郁闷,柳一条听到这知消息后心情则是好上了不少,虽然跟历史上的记载有着很大的出入,但是李承乾他终归还是反了。**离了大唐东宫太子这个尊显的身份,**离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这两大*OSS的强力庇佑,纵使他与候君集联手,麾下有十数万高昌兵丁,也都不足为虑了。
“少爷,晋王殿下到了。”正思量间,陈明则颠脚从院外进来,躬身向柳一条禀报。
“嗯,你先下去吧。”冲着陈明则摆了摆手,柳一条抬头看了随在陈明则身后的晋王李治,示意其在身边落座之后,柳一条淡声向其询问:“知道为师此次唤你过来,是为何事吗?”
“不甚明了,不过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来。”李治拱手回道:“可是为了西北战事失利之事?”
“太子反叛,欲门关失守,在候君集的步步紧逼之下,李绩将军已是进退维艰。”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接声问道:“这种时候,若是你为一国之主,你会如何决断?”
“呃?”有些意外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李治稍作思量,轻声回道:“父皇的心意,学生不敢妄测,不过若是学生主事,定会派兵增援,按抚主帅,让李绩将军尽可能地在肃州、甘州一带阻住高昌军入侵的步伐。”
“说起来,你随王安候习马术已近一月,”对李治的回答没有作出半点评价,柳一条端起茶碗,有些漫不经心地向李治询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一个月来,在驯马驭马方面,可有什么收获?”
“学生愚笨,”始终没有摸清柳一条话中所隐含的心思与打算,不过李治还是躬敬地弯身回道:“月余来虽尽心随在王安师傅身边,但是骑射一道却始终只习得了些许皮毛,距王安师傅的要求还相距甚远。”
“战马如何驯养?”没有理会李治的谦虚客套之言,柳一条直接出声考问。
“驭马犹如驭人,”听师傅问起,李治倒是也没客气,直接出声回道:“以食诱,以声控,以鞭胁,久而久之,待马匹养成习惯,自是不难做到马随声动,人马合一。”
“嗯,很不错。”听到李治说出的答案,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缓将手中的茶碗放于桌案,淡声向李治说道:“过了今日,你就莫要再来学堂修习了。”
“师傅,这是为何?”李治紧张地从椅上站起身来,满是不解地看着柳一条。怎么好端端的,师傅竟起了驱逐自己的心思。
“不止是你,甫臣还有闻知他们几个也都是如此。”说着,柳一条从怀中掏出一策书卷,放在桌上推递至李治的跟前,淡声说道:“这本‘帝王心术’算是为师赠予你最后的礼物,回去后悉心研读,日后或许会有大用。”
“是,师傅。”伸双手将书卷拿起,李治有些不舍地抬头向柳一条看来:“不知日后,学生是否还能常来府上拜会?”
“这两日为师要出一趟远门,能不能回来还尚未可知,你便是来了,也见不到为师。”见李治这小子似看出了些什么,柳一条一口回绝,接声向李治说道:“临行前,有些话为师想要交待于你,至于做或是不做,全由你自己决定。”
“师傅请讲”
“太子反叛,欲门关失守,李绩将军在肃州举步维艰,随时都有再次城破之险,所以这几日皇上必会遣往西北增兵,若是有可能的话,为师希望你能随身赶往。”看了李治一眼,柳一条道:“去的时候记得带着王安随行,必要的时候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这……”李治闻言,不**有些犹疑。
“话已言明,至于做与不做,你自己思量,或是回去再向赵恭存请教亦是无妨。”说完,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声向李治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为师就不留你了。”
“电}脑访问是,师傅”李治闻言起身,躬身于柳一条一礼,道:“师傅保重,学生告退”
“少爷,薛仁贵到了,已经在偏房等候多时。”见李治出得府院,陈明则再次进厅向他们家少爷禀报。
“嗯,让他进来。”柳一条点头吩咐。
“柳先生安好”不一会儿,薛仁贵阔步进厅,拱手与柳一条一礼,直接开声问道:“不知先生此次着急唤仁贵至此,所为何事?”
“坐下说话。”示意薛仁贵坐下,柳一条提壶为其斟倒了一杯茶水,温声向其问道:“薛兄可还记得来府里多少时日了?”
双手将茶水接过,薛仁贵开声回道:“不觉之间,已尽两年,这两年间承门g先生照顾,不然仁贵现在怕还在为衣食担忧。”
“薛兄言重了,这两年也是亏了薛兄在侧,这才保得二条那小子安全无忧。”柳一条缓声说道:“薛兄胸有沟壑,身有大能,让薛兄一直屈尊窝在蔽府,实是小弟之罪责也。”
“先生言重了,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本就是两厢情愿之事,先生又何须自责?”看出柳一条似有话要讲,最受不得这客套之辞的薛仁贵直接开声向柳一条说道:“先生有话,但可直言,若有吩咐,只要是仁贵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呵呵,”见薛仁贵这般直xìng,柳一条笑着点头,温声说道:“方才小弟已有明言,薛兄身有大能,看家护院,对薛兄来说终不是正途,眼下正有一个大好的时机,足以让薛兄借此出人头地,不知薛兄可有出山之意?”
“先生所讲,可是那西北战局?”见柳一条点头,薛仁贵思声说道:“机会倒是不错,只是三年之期未满,二少爷那边还需有人护卫,仁贵岂能现在离去,做那背信弃义之举?”
“若是如此,薛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柳一条轻笑着温声说道:“当初小弟费尽心思着请薛兄过来长安,一是知薛兄大才,不忍薛兄为生计忙碌;二则是当时府上确有隐患,急需薛兄这般武艺高强之士在旁护卫。”
“现在,柳府的危机已除,二条那边亦有官差护卫,安全当是无忧。”说着,柳一条拱手向薛仁贵说道:“现在正逢国难之时,亦是薛兄出仕的最佳时机,若是此时小弟再不放薛兄离开,那小弟可真就是罪责深重了。”
“知道方才从府里出去的那个小殿下是谁吗?”没有给薛仁贵推**的机会,柳一条接声向薛仁贵问道。
“听陈管事言讲,”薛仁贵道:“是先生的学生,晋王李治殿下。”
“这两日他会随援军一起,赶赴西北,”柳一条道:“若是薛大哥不弃的话,小弟可修书一封作为引荐,不知薛大哥以为如何?”
“晋王殿下么?”薛仁贵轻点了点头,李承乾之后,也就只有吴王与这位刚刚立府的小晋王身后的实力最为强横,最有可能继李承乾之后入主东宫,现在趁他还未曾得势之前与之结个善缘,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852章 李恪的打算
第852章李恪的打算
三日之后,又有三万骑兵在公孙武德及程处默二人的带领下一路疾驰,奔向西北肃州,这几乎已经是短时间内长安所能chōu调出来最多的一众骑兵,至于其他七万余府兵,公孙武德执皇上旨意,会在临近肃州的甘州、凉州及兰州一带征调,保证军队能以最快速度赶至肃州增援。
与此同时,刚刚立府不久,虚岁年仅十二的晋王李治,在长孙皇后及长孙无忌等人的支持下,在随行督军这个位置上,极为强势地在其兄长吴王李恪与越王李贞之间胜出,与公孙武德及程处默他们一起,奔复西北。
对于李世民的这个决断和偏袒态度,李恪显得有些心灰意冷,每日在家闭府不出,酗酒度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随军西征的最佳人选,可是父皇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摒除在外?
李承乾那个叛逆随军出行时自己在外赈灾未归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父皇宁愿让老九这个xiǎo孩子过去,却怎么也不愿让自己这个身强力壮且有一定行军经验的三子随行?李恪想不通,父皇到底在防备些什么,难道父皇以为他李恪也会如之前的老四与太子们一般,会反叛谋逆不成?
“殿下,岑大人在外求见”
“不见不见”一把将手中的酒壶扔摔到来人的身上,李恪暴声喝道:“今日本王谁也不见,让他们给我滚谁也别来烦我”
“李节,你且先退下吧,这里有我即可。”在李节弯下身拾捡摔破的酒壶碎片的时候,一个温和沉稳地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岑文本不请自入,轻拍了拍李节的肩膀,示意他退出房mén,而后走近仍在那里发着脾气的李恪跟前,躬身礼道:“吴王殿下,怎么现在,便是微臣,殿下也不想再见了吗?”
“原来是岑大人到了,”抬头看了岑文本一眼,李恪没有丝毫起身见礼的意思,随手抓起另一只酒壶仰头猛灌,而后带着满口的酒气淡声向岑文本说道:“承méng岑大人照拂,让本王在年关后就得了一场不xiǎo的功德,本王真该好好的谢谢岑大人”
“殿下这是在怪微臣。”岑文本不请自坐,面sè不改地看着李恪,平声说道:“怪微臣没有尽力,在第一次西征时将殿下支走,让太子顺利借走了东风。怪微臣没有尽心,在这第二次出征之时,没有为殿下争取,又让晋王走了一步先机。”
“哼”李恪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岑文本而坐,独自斟饮。
“多的话微臣不想解释,只有一句,微臣想要询问殿下。”见李恪这般不待见自己,岑文本不以为意地冲着李恪守的后背拱手说道:“相较与太子,年仅十二的晋王殿下,会成为殿下的障碍,引得殿下心神惧怯吗?”
“就稚奴那xiǎo子,他也够那个资格?”受了刺jī,李恪猛地转过身来,双目紧盯岑文本:“本王与太子争雄,与突厥对阵的时候,他还躲在长孙皇后的怀里撒娇呢本王会惧怕他?笑话”
“既如此,”见李恪转过身来,岑文本神情颇有些放松地轻声向李恪反问道:“那殿下今日为何会如此失态?”
“那是因为,”李恪顿时有些气短,不过还是开声将话说了些来:“那是因为本王不服,父皇不公”
“皇上不公?”岑文本轻摇了摇头,淡声向李恪说到:“依殿下之见,这天下诸般事务,又何时真正公平过?”
“所谓公平、公正,一直都是相对而言,”岑文本道:“实力到了,何人敢对你不公?实力不及,你又如何能够奢望诸般都如你意?”
“说句贴心的话,殿下这次何会在朝堂失利,是殿下真的就不如晋王殿下吗?”没有给李恪说话的机会,岑文本接声又道:“不是,是因为晋王殿下有一个统率后宫的母后,是因为晋王殿下有一个势倾朝野的舅舅。”
“前次,微臣为何会让殿下领了一个赈灾的差事避走?为何不让殿下与太子争夺西征督军这个职位?”岑文本道:“不是因为殿下能力不足,不是因为微臣不愿尽力,实是因为,太子与今日的晋王殿下一样,背后都有一个强力靠山支持,明知争不过,为何还要再白费力气,失面于朝堂?”
“殿下方才也有言讲,晋王年幼,尚不足为惧,”岑文本劝说道:“而且西北势险,晋王殿下此次随军亦并非好事,殿下又何必耿耿于怀,在此借酒浇愁?”
“先生说得是,之前是恪失态了,恳请先生见谅”好似忽然开悟了一般,李恪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起身躬身向岑文本一礼,恭声说道:“还请先生教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太子叛国,晋王远走,越王与蒋王皆不成气候,不足为虑,现在整个朝堂的局势对殿下来说,可谓是极为有利。”见李恪恢复,岑文本心下颇为宽慰,晋王殿下平素虽然容易冲动,做出一些偏jī之举,但却也胜在能够知错必改,不拿架子,就这些,就已胜出其他皇子多矣。
“太子反叛,原本依附于太子的诸多权贵现正处于惊慌失措之机,犹如一群无将之散兵,殿下不是一直都在眼馋这些权势吗?”扭头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淡声向其说道:“现在出手,正是最佳时机”
“先生所言极是”李恪闻言,心下不由一阵jī动,太子的那些下臣可是一块不xiǎo的féiròu,若是能将他们收入麾下,那他吴王府的势力必是如日中天,到时在长安城内,便是父皇他老人家也会忌惮三分。
“依先生之见,恪当从何处入手?”收敛心情,李恪再次躬身向岑文本请教。
“原本微臣并不建议殿下收拢过多的势力,唯恐皇上会因此猜忌殿下,”没有急着回答李恪的问话,岑文本轻声说道:“不过现在,太子已然不复,而晋王殿下背后又承载着他长孙一脉未来的希望,无论是皇后还是长孙无忌,他们都不会罢手。殿下现在若是能够多掌控些实力,让他们平素多少有些顾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先生说得是。”李恪附言,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岑文本请其赐教。
“至于从何处入手,”岑文本轻捋胡须,淡声说道:“兵部现在皇上眼中是个禁忌,任何人都碰触不得,殿下也莫要去寻这个晦气,徒惹皇上猜疑。依微臣之见,殿下还是从与太子jiāo好的那些世子身上入手为宜。”
“房遗爱还有杜荷他们?”李恪沉yín着轻点了点头,别看这些人现在都无甚权势,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好的出身,有一个好的老子,这,就是资本。
长安,柳府。
在李恪与岑文本商讨着该如何妥善接手太子遗留下的长安权势时,柳一条已备好行囊,登上马车准备远行。
这一次柳一条并没有带太多下人随行,除了一个已经有些发福的柳成之外,也就只有一个赶车的把式跟着。
“行了,回去吧。”坐在车上,柳一条撩起窗帘儿看着已一直不肯进屋的媳fù儿轻声说道:“少则三月,多则半载,为夫一定能够安然回来,娘子无须担忧。”
“嗯,”不舍地轻点了点头,张楚楚抱着儿子柔声向柳一条说道:“夫君一路安好,有楚楚在家shì奉公婆,夫君不必为家中之事挂心,早些将事情做完,早些回来。”
知道阻拦不住夫君的脚步,张楚楚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是尽量表现得坚强一些,有一个主事主母的样子,让夫君便是远行,也不必为家事烦心,走得也能安心一些。
“少夫人放心,有xiǎo人在,定不会让少爷在外面有什么意外。”见少夫人面上仍是一脸的担忧,同样坐在车厢里的柳成微笑着出声宽慰、保证。虽然他自己心中明明知道他与少爷的此次远行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不过在少夫人的面前,柳成仍是一脸的宽松之sè。
“如此,就有劳柳大哥了。”微冲柳成礼了一礼,张楚楚柔声说道。
“行了,时辰已是不早,该走了。”柳一条看着楚楚温声说道:“一会儿待爹娘他们起来,有劳娘子代为夫告罪一声,就说为夫有些生意要忙,得一段时日才能回返,让他们勿要担忧。”
“夫君放心,这些我都省得。”见夫君就要离开,张楚楚紧声说道:“夫君一路保重,那边天气干冷,切莫要忘了多添些衣物。”
“嗯,娘子这就回去吧。”轻点了点头,又最后看了媳fù儿与儿子一眼,柳一条伸手将窗帘儿放下,开声向前面的车把式吩咐了一句:“姚三儿,走吧”
姚三应了一声,手中的长鞭一挥,驾着马车一路驰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将柳府给甩得不见了踪影。而柳府mén前,张楚楚仍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第853章 勇武薛仁贵
第853章勇武薛仁贵
半个月后,公孙武德与程处默一行已经快马加鞭,提前赶至肃州,赶到时,肃州城的城mén已开,城内战火四起,到处都是杀喊之声,眼见着城池即将失守,公孙武德一声令下,亲自率军冲进街巷,一场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身处战事之中,晋王李治的xiǎo脸儿变得有些惨白,尽管来前就已知晓此行凶险无比,但是李治实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的就见到了这种一直距他都很是遥远的厮杀场面,若说不怕,那纯是嘴硬,没有人在第一次亲临战事时会心平气静,无所畏惧。
不过,好一点的就是,李治一直都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为何,所以从始至终,xiǎo伙家虽心有戚戚,但总体表现倒还算得上镇定,轻微地哆嗦着身子,强迫着自己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坚定地看着前方的厮杀。
“殿下不必忧心,”提马上前,薛仁贵一脸沉静地拱手向李治说道:“城池方破,入城的贼人有限,且李绩将军原本就在组织驱逐,再加之咱们这些外援赶至,我方士气必增,只要有人能够冲去守住城mén,入城的这些高昌兵必成瓮中之鳖,不足为虑。”
“哦?”李治颇为意外地扭头看了薛仁贵一眼,他没想到这个由老师引荐过来,原以为只是一个武艺不俗的护卫,不想现下竟还有如此见解。
“若是给薛护卫一支人马,不知薛护卫可有把握夺回城mén并坚守不退?”看出薛仁贵似有自荐的心思,而且也有一股想要建功的迫切,是以,见薛仁贵从始至终都沉稳有度,且又自信满满,李治不由出声探问。
在李治的心里,老师引荐过来的,纵是一个武夫,也必有不凡之处。而且,若是此计成功,薛仁贵固然是建了奇功,但是作为薛仁贵的上峰与引荐之人,李治也必能引得李绩与公孙武德这两位主将的重视,这于李治来说,实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三百人!”薛仁贵眼前一亮,弯身从脚蹬处将他特为战事所备的长枪拿起,看着李治坚声说道:“只要殿下能给属下三百枪兵,仁贵誓必夺回城mén,不让城外高昌兵士进城一步!”
危难之时方显身手,在薛仁贵看来,没有什么时候会比现在冲出更为合适,解救一城百姓,挽回主师即显之败势,可谓是建功立业就在眼前,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把握得住。
就如以前的东家所言,‘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薛仁贵自认学习武艺、兵法、阵法十数年,当属有备之人,若是连这个机会都把握不住的话,什么建功立业,驰骋沙场岂不都是妄谈?
“好!”见薛仁贵自信满满,李治不由高应了一声,道:“本王给你五百jīng兵,速去将城mén堵住,若是你真能助成此事,回头本王定会亲自向主师为你请功!”
“承méng殿下看重,仁贵定不负殿下所望。”薛仁贵拱手应了一声,之后又有些犹豫地开声向李治说道:“只是,只是殿下的安全……”
“本王的安危你无须担忧,”李治故作镇定地轻摆了摆手,道:“只要你能守住城mén,本王在此自是不会再有什么凶险,而且本王府中的护卫也不都是摆设,自能护得本王的周详,薛护卫只管放心前去就是。”
“如此,殿下保重!”说完,薛仁贵冲着李治拱了拱手,之后带着手下的五百长枪jīng兵就冲入了战场,一步步地向城mén处bī近。
长枪纷飞,血ròu模糊,薛仁贵所过之处,几是没有一合之敌,全都被他一枪挑倒,当场毙命。随在他后面的五百jīng兵见首领如此勇猛,不由士气大增,随着薛仁贵一起,犹如虎入狼群一般,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从东至西,就已前推了近千米的距离,眼见着就冲到了城mén下方。
“这位薛护卫,真乃一员虎将也!”李治的身边,一条胳膊的赵恭存骑在马上,看着前方薛仁贵一行的拼杀,不禁抚须轻叹。
“先生所言极是,”看着在战场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薛仁贵,李治心下也不免有些惊诧,没想到一向温文敦厚的薛护卫,一到战场之上,竟会变得如此勇猛,简直就是天生为战而生虎将嘛。
“就是不知他的兵法、谋略如何,”李治低头沉思,若是他有将帅之才,加之这一身勇武之力,日后这位薛护卫的前程倒是大有可为,说不得他能成为大唐第二个李绩也不一定。不过这些,都得日后慢慢考较了,若是今日薛仁贵真能立下此功,对他日后的前程无疑会是一大助力。
“兵法谋略尚且不论,”赵恭存轻声说道:“只他这一身勇武,就已有万夫莫开之势,能得如此猛将,是殿下之幸也,希望日后殿下能善待于他。看其秉xìng,非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若是殿下能在其尚未得势之时及时帮衬一把,日后他也必会厚报于殿下。”
“这是自然,”知道赵恭存为何会有此言,无非是担心自己会起了贪念,想占了薛仁贵的功劳,李治轻点着脑袋,道:“他是柳先生所引荐之人,纵是没有这一身勇武,本王也绝不会亏待于他,先生尽管放心便是,礼贤下士,收拢人心这一点,本王还是懂的。”
“殿下英明!”赵恭存恭声回应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背上观看着前面的战局。
另一边,公孙武德已与李绩汇于一处,眼见着涌入城内的敌兵越来越多,李绩与公孙武德不由都想到了围堵城mén之策,正在思量着该派谁去为好的时候,却看到城下húnluàn的战局之中,一位白袍xiǎo将正带着一队大唐士兵在城下一路击杀,直bī城mén,两位老将不由皆是一愣,此人是谁?
“薛仁贵?!”公孙贺兰轻叫了一声,见李绩与公孙武德向自己看来,不由出声解释道:“他曾是柳大哥府上的护卫,一身武力不在xiǎo侄之下,没想到他竟他随军到了此处。”
曾经被薛仁贵胖揍过一顿的公孙贺兰对薛仁贵自是印象深刻,虽然离得老远,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好像是晋王殿下身边的随从?”公孙武德也有了些许印象,有些不确定地轻声说道:“老夫好似在晋王殿下身边见过他两次,没想到这竟是一员虎将。”
若不是今日战事危急,想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晋王殿下身边的护卫,平素不显山不lù水的薛仁贵,竟还有这般勇猛无敌的一面。
所谓英雄惜英雄,为将为帅者,最喜见到的就是这般万夫莫敌的猛将,一向最是擅长在战场拼杀的公孙武德,自是知道想要在战局之中直线前行是有多么地艰难,所以,在他看到薛仁贵一行这般犹如猛虎下山,在luàn战之中笔直冲向城mén的举动时,爱才之心不由泛起,心思活动着,怎么才能将这员虎将要到自己的帐下来。
“既然不是高昌的jiān细,那自是再好不过,”见有些勇士相助,李绩心下大慰,道:“看他去处,似有意要夺下城mén,贺兰贤侄,你且去助他一助,务必将城mén夺下!”
“是,大帅!”高应了一声,早就有些按奈不住的公孙贺兰直接就带着手下冲了出去。
当公孙贺兰带着部下冲到薛仁贵一行近前时,薛仁贵已经牢牢地将城mén给控制在了手里,一人策马于mén前,面对着冲涌而来的诸多敌军,一步不退。
“薛大哥,咱们又见面了!”公孙贺兰亦是策马提枪,将周围的敌军横扫一片,同时高声向薛仁贵招呼。
“原来是贺兰兄弟!”见是熟人,在杀敌的同时,薛仁贵亦是高声回应:“前些时听闻贤弟遭jiān人陷害,东家心中甚忧,为兄也是甚为挂念,今日再次得见贤弟,见贤弟风采更胜往昔,真是可喜可贺啊!”
“劳薛大哥挂念!”想起之前被太子陷害之事,公孙贺兰不免有些脸红,像是那般被人算计,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也就不想再提,忙着将话题岔开,道:“男儿当从军,似薛大哥这般武艺超群之士,早就应在这沙场驰骋,晚会待此间事了,xiǎo弟请薛大哥畅饮!”
“为兄也正有此意!”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同时开怀畅笑。
“那位身着白袍的xiǎo将是何人?!”城mén外,候君集高坐战马,摇指着守在城mén处的薛仁贵,出声向身边的诸将询问。
“有此人在,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见无人应声,候君集半眯着又眼,轻声一叹。
“大帅,末将请战,去取那xiǎo将首级!”残剑出列请战,对城mén处的唐将似颇为不服。
“开阔之地,或还有一战之机,”候君集轻摇了摇头,颇为惋惜地出声说道:“城mén陕xiǎo之处,去之无功,而且唐军有了增援,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死伤,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第854章 抵达高昌
第854章抵达高昌
西北前线jiāo战正酣,而在高昌后方,却没有多少被战火给bō及到了影子,除了不能随意进出边关外,高昌国的居民仍是一如住常地作息劳作,糊口生活。只是偶尔地会谈论一下时政,家中有亲人在军的,也会关心一下前线的战况。
当然,毕竟是两国jiāo战,虽然战场不在高昌境内,但是不好的影响却还是免不了的,比如高昌国内的一些商户,钱庄只取不存,酒楼终日只有三两个宾客,至于客栈那更是冷清,现在这个时节,哪还有人敢出来外地,大部分人全都老实本份地在家呆着躲避战祸,哪还有心思出mén闲居客栈?
‘得一醉’作为外来商户所开设的酒楼兼客栈,受到的影响更甚,已经连着十几日没有见到外面有客人进入,店里的伙计清闲得手上的老茧都掉了好多,后厨的饭菜那是做了倒,倒了做,鲜菜变馊,鲜米变霉,几乎每天都在赔着本钱。
别的客栈酒楼早就已经关mén歇业,但是‘得一醉’却是奇怪,纵是每日都在赔钱,也没听掌柜说过想要停业休整,便是没有半个客位前来吃饭住店,酒楼的生意照旧,每日仍是要按时开张,从不停歇。
或是上天看他们可怜,时至今日,‘得一醉’的坚持终是有了回报,今日一大早儿,就有一辆马停在了店mén前,一个年轻的客人加上一个身形微胖的随从下车进了店里,十数日以来,‘得一醉’首次迎来了想要住店和吃饭的客人。
或许是好久没有客人莅临,这一次‘得一醉’的掌柜竟是亲自出来招呼,客人一进店,老掌柜就带着客人进了酒楼内最为豪华的三楼贵宾室,看得店中的伙计一阵唏嘘,心想着平时那些想进贵宾室的权贵哪一个不得提前过三五天前来预定,今日倒是便宜了这个年青的公子,非但能直接入座,且还能得老掌柜亲自照应招呼。
“xiǎo人刘得隆,见过东家!”将两人迎进套间儿,屏退跟随着的伙计,眼见着四下再无外人,‘得一醉’的老掌柜忽然弯下身来冲着坐在正首椅上的年轻人深施了一礼。
“老掌柜有礼了,且坐下回话。”柳一条上下打量了刘得隆一眼,当初决定在要高昌开设分店之时,这个刘得隆是他亲自选定的人选,从这一年多来从高昌运回的资财来看,这个刘得隆在高昌做得还算不错,最起码已经扎稳了根脚。
“楚将军还没到吗?”接过刘得隆端倒的茶水,柳一条没有客套,直接出声向其询问。
“回东家话,”刘得隆躬身回道:“因为不知东家抵达的确切时间,是以,xiǎo人只是派人去楚将军的府上支会了一声,并未言明何时在此会面,不过方才xiǎo人已经派心腹前去通知,想来一会儿楚将军就能赶到。”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虽然是第一次来高昌,但是这里的一些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当初酒楼建立,没少得楚弈在旁帮衬,不但在高昌皇城得了一块地皮店面,而且地理位置也十分地便利,距离楚弈他们这些高官贵族所居住的宅府都不是太远。
“吩咐下去,”低头轻呷了一口茶水,柳一条开声说道:“备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与楚将军商谈一些机要之事,其间莫要让人靠近这个房间。”
“是,东家!”应了一声,刘得隆起身告退,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整桌丰盛的酒席就摆在了柳一条的面前,柳一条就那样静坐在那里,等着楚弈的到来。
“少爷,咱们这么冒然过来,直接与楚弈会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站在他们家少爷身后,柳成轻声说道:“那个楚弈毕竟不是唐人,他若是起了什么歹心,那咱们岂不就是……”
要知道,他们家少爷现在可是候君集那老匹夫的眼中钉、ròu中刺,时时刻刻都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若是楚弈起了二心,想在候君集的跟前有所表现,那个他们家少爷此行岂不就是自投罗网,成了人家的盘中餐食?
“呵呵,”柳一条摇头轻笑,淡声说道:“对咱们来说,那楚弈确是外人,所谓非所族类,其心必异,但是你不要忘了,对于楚弈他们这些高昌人来说,那候君集又何偿不是异类,不是外人?”
“候君集在高昌国总揽军事大权,平素嚣张得不可一世,根本不把高昌本土的将领放在眼里,”柳一条接声说道:“若是你也是高昌的将领,眼见着一个外人都要骑到了自己的头上,你心中会如何去想?”
“更何况,”不待柳成回答,柳一条接着说道:“更何况,当初楚弈之所以会流落到被囚禁在大唐驿馆,多少也是出于被候君集陷害,你说,有这么多原因在侧,楚弈他会不会为了讨好候君集而将咱们陷于不利之境呢?”
“少爷说得是,是成多想了。”柳成随声附和,道:“再怎么说少爷当年也曾帮助过他,于他有活命之恩,想来楚弈便是异族,也不会对少爷起什么坏心思。”
“行了,你就安心地呆着吧。”柳一条点头说道:“咱们此行虽然凶险,但是凶险之处,决然不在楚弈这里,一会儿楚弈到了,你莫要多言。”
“是,少爷!”应了一声,柳成知趣儿地闭上嘴巴,恭敬地立在一旁。
楚将军府,听得‘得一醉’的伙计来报,说是他一直在等的人已到了,楚弈的心下多少变得有些忐忑,没想到这柳一条还真是大胆,明知道候君集在高昌有着一定的势力,他竟还敢选在白天进城,难道他就不怕会落在候君集的手里吗?
上个月前线发生的一些事情楚弈也是曾有耳闻,传闻那候君集竟有提出,若是李唐肯jiāo出柳一条一家,并免去高昌不敬之责,那老匹夫就退兵休战。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只是一个玩笑,候君集断是不可能会因为一己之sī而最~好o轻休双方战事,但是从另一面也已说明,候君集对于柳氏一族的怨恨,已经达到了何种刻骨铭心的地步。
楚弈毫不怀疑,若是柳一条真个落在了候君集的手里,候君集便是对其施刑凌迟酷刑也毫不奇怪。
“是莽撞吗?”楚弈轻摇了摇头,若是柳一条是莽撞之人的话,那这天下间就没有几个人行事堪称谨慎了。
“他这是算准了候君集不会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赶来高昌国都。”楚弈心中如是想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个柳一条,已经深得兵法三味。”
对于柳一条这个人,楚弈除了心有感jī之外,更多的是由衷钦佩,别的像是赚钱、整倒候君集这个兵部尚书之类的事迹且不去提,但就柳一条曾赠给他的那本《厚黑录》就让楚弈受益非浅,能把人心,还有官场上的那些事情事态把握得那般到位的人,又岂会行那莽夫之举,轻易以身犯险?
怕是不止候君集,柳一条此行,便是连他楚弈还有宫里的那位金烨公主的心思都已猜透,不然,在这两国jiāo战之际,柳一条他一个身份和地位都十分敏感的唐人,怎么可能会这般泰然地出入敌国境内?
这几个月来,陛下的身子渐弱,听宫里的老太医暗中言讲,陛下的日子怕是已经不太长久,长则三月,短则十数日怕是就会油尽灯枯。
而这个时候,大皇子还有三皇子都在外随军东征,候君集还有其麾下的十数万将士也都不在朝都,若是这个时候陛下真个有了什么意外,对金烨公主来说,无疑是一个天赐的良机。现在摆在金烨公主面前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在陛下归天之后,她要怎么才能顺利登上王位,怎么才能避免事后候君集还有大哥与三弟在外的十数万兵卒?
柳一条怕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了过来,两个人有着同一个目标,一个富可敌国,一个权倾朝野,像是这种合则两利的事情,金烨公主没有道理会拒绝。而他楚弈,自然也能从中得些益处,毕竟,在整倒了候君集之后,高昌总是需要有一个能拿得出和镇得住场面的将领。
“xiǎo三儿,”楚弈在卧房换了件衣物,临出mén儿前,将随行的心腹叫到跟前,轻声向其吩咐道:“你这就执着本将的令牌去一趟皇宫,跟金烨公主说道一声,就说东边儿的客人已到,请她到城中‘得一醉’会客。”
“是,老爷!”
“诶,等等!”见xiǎo三儿转身即将离去,楚弈又将之叫住,沉声叮嘱道:“记得这件事情只能告诉金烨公主一人知晓,切莫让第三人听去!”
“老爷放心,xiǎo人省得!”见他们家老爷说得郑重,知道事情必是非同xiǎo可,xiǎo三儿正sè向他们家老爷保证,之后见楚弈向其摆手示意,这才转身快速离去
第855章 柳一条的目的
第855章柳一条的目的
“柳一条不见了?”正在为西北战事心烦的李世民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心神都不由一愣,扭头看着李然沉声问道:“不见了什么什么意思?”
“回皇上,”李然躬身回道:“自一个月以前,柳一条带着一个府中管事出了长安城后,一直都再没任何消息,是以,才有‘不见’之说。”
“事情都已过了月余,为何直到现在才来禀报?!”李世民眉头微眉,思量着柳一条这个时候会去哪里。
“先前以为他是去谈什么生意,所以也就没甚在意,”李然xiǎo心地轻声回道:“柳先生虽是名士,可是他更是一个商贾,为商者每日进进出出,实不足为怪,皇上之前也有过不得干涉之严令,是以……”
“行了!”知道李然所言乃是实情,李世民轻摆了摆手不再深究,接声向李然问道:“可有查出柳一条最终的去向?”
“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之后,xiǎo人就立即着人在暗中彻查,结果还真查出了些端倪,”轻上前两步,李然尖声向李世民回道:“据边关处的守卫回报,有两个极似柳先生还有柳府管事的人在数日前驱车出了边境,前往高昌方向。”
初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然也给狠吓了一跳,柳一条在这种时候偷mō赶往高昌,他想要做什么?通敌叛国,还是另有所图?
“去高昌了?”李世民眉头一凝,疑声说道:“这个时候他去高昌做什么?他不知道候君集一直都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吗?这么做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然担心的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李世民压根就没有去考虑,若是别人的话或是还有可能,但是柳一条,就凭着他与候君集之间那几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就已经完全绝了他去投诚的所有的去路,在候君集面前,他所能得到的,唯有一个死字而已。
“只有他们两个人?”李世民扭头向李然询问道:“柳二条还有柳氏其他族人,现可都在长安城内?”
“回皇上话,”李然尖声回道:“柳先生的家人倒是都是,也没见他们有任何想要离开的迹象。”
“这样啊……”李世民手指轻微敲打着桌面,有些猜不透柳一条的打算,不知道这一次他的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yào。
把家人全都留在长安,独自一人前去高昌敌国,不可能是出逃避祸,更不可能是叛逃他国,不然的话他不会走得这般安心,毕竟他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不管家人死活的无情无意之人,若是有什么打算,断然不会不顾家中父母妻儿。
“行了,继续在暗中监护,确保柳氏一族的安危,待柳一条回来之后,再行通禀。”知道柳一条肯定还会再回来,所以李世民也就不再去多作思量,毕竟整个国家还有许多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柳一条而耽误太多的时间。
“是,皇上!”见皇上又在低头翻阅奏折,知道此时已不便再去打扰,所以李然轻应了一声之后,便悄悄退出了殿外,守在殿mén处shì候。
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怀抱着兕子,神情颇为低落地呆坐在殿中,豫章公主陪同在她的身边轻声宽慰。
李承乾的叛逆之举,对长孙皇后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他最为看重和最为疼爱的一个儿子,好好的东宫太子不做,反而选择了投敌叛国,帮助大唐的罪臣一同攻打大唐疆域,这是为了什么?
长孙皇后一直都想不明白,眼见着局势越来越好,越来越向太子这边偏移,相信再过个几年,等皇上累了,或是百年之后,乾儿自然会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乾儿却选择了这么一个极端的方式?
“太子妃还有照儿他们,现在如何了?”身子微向后靠了靠,长孙皇后轻声向身边的nv儿询问。
“他们,”豫章稍作犹豫,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之不住,遂轻声回道:“因为太子哥哥之事,太子妃还有照儿都已被父皇给贬成了庶民,就在前日已迁出东宫,赶回了太子妃原籍。”
“回并州了?”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似乎是早有预料,自古以来,谋逆都是要诛九族的死罪,皇上对太子的妻儿能够往开一面,已经自得上是天大的恩德了。
“回并州也好,远离长安,对他们来说,反而更为清静、安全。”长孙皇后面sè略带悲伤地轻声叹道:“只是,只是可怜了照儿,还不足一岁,就要承受其父所犯下的过错,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么艰难。”
“母后且放宽心,”豫章在旁轻声劝说道:“儿臣已经上下打点过了,路上他们不会受太多委屈,而且到了地方,也会有专人shì候,并州那里虽比不得皇宫,但是却也不会有衣食之忧,再怎么说照儿的身上也流淌着咱们李氏的血脉,相信父皇也不会真个就不管不顾。”
“话虽如此,可是那个谋逆的罪名,却是如何也抹不掉了。”长孙皇后颇有忧心地开声说道:“也不知道乾儿那个逆子,现在可还安好?”
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骨ròu,长孙皇后心中虽恨,可是却也免不了会为他的安危担忧。临行前身上的伤势都还未愈,行走时都有些困难,现在又面临兵祸与追捕,身子能吃得消吗?
“母后莫要担忧,”明白母皇的心思,豫章轻声劝道:“一直以来都未曾听闻前线有消息传来,这对太子哥哥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说明太子哥哥还未曾被旁人发现。”
“而且,”豫章接声说道:“这种事情太子哥哥既然做了,就不可能会没有后招,在行事之前,定是就已想好了退路,至少他自身的安危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但愿吧。”轻点了手*机点头,长孙皇后的神sè略有好转。
“娘娘,柳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娘俩儿正在闲唠之间,xiǎo德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躬身一礼之后尖声回禀:“说是柳先生去了高昌,至于去做什么,一时还不能确定。”
“高昌?”长孙皇后闻言,直接从椅上站起身来,嘴里喃声自语道:“他终究还是去了,本宫就知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母后,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豫章闻言,满面疑huò,启声向长孙皇后问道:“什么不会轻易放弃,难道您知道柳先生前去高昌的目的?”
这个时候赶往高昌,多是凶多吉少,再加上柳氏一mén与候君集之间的仇恨,更是险上加险,豫章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能让柳先生不顾风险安危,执意赶赴高昌境内?
“去做什么?”长孙皇后再次慢慢坐定,听闻豫章问起,不由出声说道:“他本就是一睚眦必报之人,素来都是有仇必报,少有拖延,这一次他能够忍了两年才有所动作,就已经够是难为于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为了候君集?”豫章越听越觉得糊涂,有仇必报是不错,柳一条的秉xìng向来如此,但是这跟他去高昌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想要趁此机会将候君集致于死地不成?
“候君集?”长孙皇后轻摇了摇头,道:“不止是候君集,除了候君集之外,还有你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豫章神情一愣,huò声问道:“这关太子哥哥什么事儿?柳先生可是太子哥哥的救命恩人,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仇怨?”
“是啊,原本是不会有什么仇怨的,”长孙皇后有些无奈地轻摇了摇头,道:“可是谁让你太子哥哥糊涂,两年前竟会派人暗杀柳氏一族呢?”
“什么?!”这次轮到豫章从椅上站起身形,一脸地不敢置信与不可思议:“两年前柳府的那桩暗杀事端,bī得柳先生一家隐居躲避他乡的主谋之人,竟是太子哥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太子哥哥他怎么能……?”
乍然间闻得此讯,豫章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怎么好端端的,两个在她心中都是最为紧要之人,竟成了仇人?日后若是再见到柳先生时,她这个仇人的妹妹,该如何自处?
“这件事情你父皇也已知晓,”长孙皇后长声叹道:“乾儿这次之所以会行这般叛逆之举,想来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而现在,”长孙皇后微眯上眼睛,道:“乾儿已不再是我大唐太子,甚至已经成为了我大唐的罪人,不再受得皇上还有东宫太子的庇佑,原先一直隐忍避让的柳一条也就再没了什么忌讳,这一次他去高昌,怕就是报着要了结一切恩怨的心思。”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长孙皇后叹声说道:“这就是命,这就是乾儿的命数,一切也都到了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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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谋划
第856章谋划
高昌兵退,城门失而复得,李绩还有整个肃州城的守卫及百姓自是雀跃不已,在击退高昌军的当晚,布置好城墙防卫之后,李绩亲自主持开设了一次露天的庆功席宴,一为公孙武德及晋王殿下接风,二则是给在此战中表现卓越者记功行赏。
接风之事,不外乎一些俗礼,且不去多提。
论功行赏之时,最为耀眼的莫过于随晋王殿下一起过来的白衣护卫,薛仁贵。这一战,若不是有薛仁贵及时率兵堵住城门,肃州城最终能不能保住且还在两可之间,所以无论是李绩还是公孙武德,都不约而同地把此战之中最大功劳推到了薛仁贵的身上,在问明其是否有意参军之后,直接就把薛仁贵提到了与公孙贺兰相同的副将之职,可谓一步蹬天。
当然,薛仁贵能得此殊荣,除了是他真的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之外,其中也不乏有李绩与公孙武德想要对晋王李治示好的意思。
太子反叛无缘东宫,吴王身俱前朝血脉身份有隙,越王身无依靠孤掌难鸣,蒋王视财如命并无争雄之心,算来算去,在皇上膝下的所有皇子当中,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背后有长孙一脉支持的小殿下最有可能接了李承乾的位置入主东宫之内。
对于这样一个将最有可能会继承大统的小皇子,李绩与公孙武德自是不敢怠慢,毕竟日后极有可能会在李治的手下魂饭吃,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人是晋王殿下带来的,而且身上又有一身不俗的本事,再加上薛仁贵今天确是露了一个大脸,所以能把这个顺水人情做在他的身上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旁人也挑不出什么理去。
更重要的是,现在军中正是用人之际,像是薛仁贵这样有勇有谋的虎将,没有哪个将军愿意往外去推,能够将其收至麾下,自是会平添几分助力。
薛仁贵在军前露脸,得李绩与公孙武德这两位老将军的看重,作为薛仁贵的引荐之人,李治的面上自然也多有光彩,再怎么说这也是老师推荐过来的,虽然在晋王府呆了甚至不到一日,但是却也已烙上了他晋王一系的烙印,薛仁贵能有如此前程,李治自然是乐见其成。
“怎么忽然想到来从军了?”酒桌上,公孙贺兰与薛仁贵连饮数杯,公孙贺兰面不改sè地轻声向薛仁贵询问:“之前不是一心想要在柳府做个护卫么,怎么舍得出来了?”
“之前某与东家有合约在身,护得柳府三年周全,自是不能背信弃义,随意奔走。”提壶为公孙贺兰斟倒了一杯,薛仁贵道:“这一次若非东家相撵,为兄也不会这么快就想着出来闯荡。”
“大哥那是不想你这一身的本事埋没,”公孙贺兰颇为理解地点头说道:“现下正逢战事,正是我等男儿建功立业之良机,似薛大哥这般勇武英雄岂能错过?”
“贺兰兄弟言重了,仁贵只是一匹夫耳。”薛仁贵摇头推**。
“兄长过谦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公孙贺兰话锋一转,接声向薛仁贵询道:“不知我那柳大哥现在如何了,家中可都还安好?”
“府中一切无忧,贺兰兄弟不必挂念。”说完,薛仁贵神sè一顿,道:“倒是东家月前曾说要出一趟远门儿,也不知现在可已归府。”
“哦,还有,”说着,薛仁贵伸手入怀,掏出一支竹筒信笺递于公孙贺兰,道:“这是临行前东家托为兄交于贤弟的,请贤弟查看,看是否有什么紧要之事。”
“哦?大哥的书信?”将酒杯放下,公孙贺兰随手接过信筒,面带着笑意轻声向薛仁贵说道:“大哥也是,有什么话直接让薛大哥转述不就是了,还非要写什么书信这般麻烦?”
“嗯?”信件打开,方看了两行,公孙贺兰的面sè就是一变,整个人瞬间变得慎重紧张了许多。
“怎么了?”见势头有些对,薛仁贵也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向公孙贺兰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端?”
“大哥他,去高昌了。”一口气将书信看完,听得薛仁贵问起,公孙贺兰左右扫视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注视他们这里,这才压低声间向薛仁贵说道了一句。
“什么?!”薛仁贵的面sè也是不由一变,同样压低着声音讶声向公孙贺兰问道:“这个时候东家他去高昌做什么?那里可是候君集的地界儿,他就不怕……?”
“难不成东家他想在高昌断了候君集的要脚,还是……?”似想到了什么,薛仁贵有些惊异与不敢置信地抬眼向公孙贺兰看来,并低声出言求证。
“事关重大,小弟得去向元帅回禀一声!”在心中感叹大哥胆大的同时,公孙贺兰起身向薛仁贵告罪一声,直接向李绩还有公孙武德他们所在的席位走去。大哥在信中所述之事,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关键还是要看这两位元帅会不会切实配合了。
高昌国都,‘得一醉’三楼雅间。
柳一条与楚弈,还有后来赶至的金烨公主麴宝宝会坐于席前,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吃着桌上的佳肴,之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叙着诸如生意、酒水之类不着边的闲话。
待酒过三巡之后,麴宝宝放下筷箸,最先按奈不住地开声向柳一条询道:“柳先生的谋划,在来之前楚弈就已同本宫提过,现在最眼前的一个问题就是,若是本宫真个断了前线将士的军需补给,柳先生如何保证候君集不会立即率军折返,继尔将本宫陷于险地?”
“要知道,我高昌有九成以上的士卒现全都在候君集的掌控之内,”麴宝宝接声说道:“若是候君集带兵回来,本宫手中的那些护卫,可是没有能对抗十数万军队的本事。”
“这个问题,公主殿下自是无须费心,”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自信满满意地轻声向麴宝宝说道:“在来贵国之前,柳某全文字WA]P。O}O就已曾托心腹兄弟密信于北伐主帅李绩将军,只要候君集那边稍有动作,他们就会出兵与其缠斗。”
“胜负尚且不论,”柳一条淡然说道:“但是拖住候君集还有贵国那十三万兵卒,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到时候,只要公主殿下断了前线的补给,”柳一条侃侃而谈:“候君集远在肃州,前有追兵,后无粮草,纵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只要候君集一倒,想来以着殿下的手段,那所谓的大皇子与三皇子必不会成为殿下的威胁,殿下的王位也就随之牢不可破了。”
“说是这般说讲,”麴宝宝抬头正sè看了柳一条一眼,脆声道:“但是本宫又该如何辨别先生话中的真伪?本宫总不能因为先生的一句话,而将自己,还有追随本宫的那些部众全都置于险地吧?”
“事成之前,柳某不会离开这家店面半步,而且,柳某还会资助三百万贯银钱予以公主殿下,作为此次行事资费之用,”抬头与麴宝宝对视,柳一条淡笑着说道:“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显出柳某的诚意,让公主殿下多涨些信心呢?”
“柳先生好气魄,好胆量,本宫佩服!”轻点了点头,麴宝宝实意地出声赞赏了柳一条两句。
“眼前的事情算是有了结果,”麴宝宝接声说道:“可是待事成之后,柳先生可能保证大唐皇帝不再追究我高昌国之前的反叛之举?若是大唐皇帝有意追究,执意要灭我高昌,那本宫现在这般辛苦,岂不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殿下这般说讲,就有些瞻前顾后,也有些强人所难了。”柳一条轻摇了摇头,心道我又不是你们家保姆,怎么什么事都想让我出面去解决?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的话,又何必坐在这里与你扯皮?
“战事结束之后,剩下的就属于两国的邦交问题,”心中虽有不满,不过柳一条还是心平气和地开声向麴宝宝说道:“能不能取得大唐皇帝的谅解,能不能平熄大唐皇帝心中的怒火,那就要看殿下的态度与手段了。”
“至于柳某,”说完,柳一条抬头看了麴宝宝一眼,道:“难不成殿下真的以为我柳某人竟神通广大到能影响到两国的邦交不成?”
“呃?”被柳一条这般反问,自知理亏的麴宝宝不由小脸儿一红,白了柳一条一眼,轻哼了一声之后,再次启声向柳一条说道:“算你说得在理!”
“那咱们所议之事,是否就这么定了?”见麴宝宝不再胡搅蛮缠,柳一条接声询问。
“三日后,本宫会暂掌朝政。”说完,麴宝宝起身离座,竟直出了房间,留下的这句话,算是给了柳一条一个确切的答复。
“柳某也会依言将所有资助送到,断不会误了公主殿下的大事!”柳一条起向恭送,拱手向已走到门口的麴宝宝宏声说道:“公主殿下慢走!”
第857章 神奇口哨
第857章神奇口哨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虽然不知道金烨公主是如何从中cào作,不过柳一条在‘得一醉’已是明显感受到了高昌皇城氛围的变化。
朝中的一些官员不时有人被抓,皇城的城卫军也时不时地开始在街头巷尾巡逻察视,稍有可疑之人就会被带走详查,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一种很是压抑和紧张的氛围之中。
看到这种情况,柳一条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尽数做到,至于最终的结果能不能达到预期,能不能一举将候君集还有李承乾他们拉下马来,那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所以这几日柳一条的日子过得倒还算惬意,每日都坐在‘得一醉’的雅间儿窗前,喝着xiǎo酒儿,看着酒楼外空dàng冷清的街道,细算着这场战事候君集在没有后方补给的情况下,最多还能再支撑多久。
“少爷,您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坐在柳一条的对面,柳成提壶为他们家少爷斟倒了一杯酒水,轻声询道:“这高昌的天气,也忒奇怪了些,比起咱们长安来,那可是差了去了。”
“回去?”柳一条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清酒自嘲地轻笑了笑,道:“长安自然是要回去,不过是我一个人回,至于你,就且先留在这里吧。”
“呃?”
“此次回返长安,福祸相依,能不能活命尚且在两可之间,”那柳成有些着急,柳一条在他开口询问之前淡声说道:“这一次你既然随着出来了,那就暂时莫要再回去了,这里的气候虽然不好,但是却胜在没有太多危险,待日后长安事了,确定没了凶险之后你再回去也是不迟。”
“少爷!”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柳成一下从椅上站起,满面cháo红地看着他们家少爷,道:“xiǎo人不愿在此苟且!此次回去,哪怕是有xìng命之忧,成也愿与柳府上下共存亡!”
虽然不太明白他们家少爷口中所说的凶险何在,但是柳成还是本能地想与他们家少爷同行,不管回去之后是灾也好,是难也罢,柳成都不愿舍弃对自己曾有大恩的柳府而独自在外地苟且偷安。
“呵呵,莫要jī动,且坐下说话。”柳一条轻笑着微摇了摇头,伸手示意柳成坐下叙话,待柳成的心绪稍作平定,柳一条接声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这次让你留下,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个人的安危,我也是想为咱们府里留下一条后路。”
“说不得以后这座酒楼就是咱们柳府最后一份产业了,”柳一条轻声叹道:“所以现在需要一个可靠之人在这里看守经营,那个刘掌柜虽然仁厚,可是毕竟年岁已经大了,而且离家日久,心xìng已是难以把握,现下能为柳府守住这份产业的唯一人选,也就只有你了。”
“这,可是,”东家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可是柳成怎么老是觉得少爷这是在敷衍自己,只是想要让他留在高昌的一个借口。
“没什么可是,”柳一条道:“把你留在这里并不只是为你自己,所以,把店面给我看好了,若是日后府里有难,而你又拿没有将酒楼给经营出个样子,我可饶不了你!”
“是,少爷!”见他们家少爷说得这般郑重,柳成这才点头应了一声,坚声向柳一条保证道:“少爷尽管放心就是,别的东西成不敢保证,但是这酒楼的生意,成定不会让少爷失望!”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满饮了一口之后,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窗外,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肃州城内,因为柳一条的一封信笺,大唐守军明显调整了与高昌军队对战的策略。
由之前的一味防守,变成了现在的主动出机,不管是输是赢,每日都会有至少一员将领出去叫阵,若不是慑于候君集麾下的那三万伊丽铁骑,说不得早就已经有了几次大规模的短兵相接了。
说起高昌的这三万骑兵,李绩与公孙武德就是一阵头疼,犀利,快速,尤其是在两军对阵之时,就好比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将大队冲垮冲散的可能。想要对付这些骑兵,没有什么最佳的方法,只有以马换马,以人换人。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大唐的骑兵至少需要三个才能勉强换上一个高昌铁骑,若是要换下那三万伊丽铁骑,至少需要大唐近十万的骑兵,莫说现在的肃州城中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骑兵,就是真个有,李绩与公孙武德也不见得就忍受心或是舍得去换。
只是,若想拖住候君集麾下的十数万军队,他的那三万铁骑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关键,若是没有办法将高昌的这三万骑兵留在战场,那么若是候君集察觉到后方的事态不对,只要一个念头,不出两日就能回返高昌。
到时柳一条的谋划失利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要在短时间内打退高昌,平息这场战luàn的打算,就会就此落空,到时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他李绩可是吃罪不起,日后的前途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所以,李绩现在很头疼,也很纠结,连带的,公孙武德与晋王李治的心情也受到了些许影响,每日都在苦思冥想,希望能够想到足以应付前眼局势的对策。
在唐军改变对战策略的第二日,晋王李治所在的营帐之中,一直被李治带在身边却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话的马师王安突然及到帐前求见。
“王安啊,”抬头看了王安一眼,还未想出对策的李治微皱着眉头,淡声向王安说道:“这几日本王事忙,无暇再去修习马术,等这场战事平息之后,咱们再继续修习吧。”
“回殿下话,”王安恭敬地对着李治施了一礼,轻声说道:“xiǎo人这次过来,并非是为了督促殿下修习,而是另有要事想向殿下禀报!”
最~好哦?”李治本来已经低下的脑袋不由再次抬起,有些疑huò地扭头看了王安一眼,不知道这个xiǎo马师会有什么要事,不过想到来前儿师傅曾说过的话,李治还是耐着xìng子轻声向王安问道:“什么事,你说?”
“xiǎo人知道殿下这几日一直都在为对面候君集手中那三万伊丽战马之事烦心,”王安再次弯身一礼,接声说道:“对于战事,xiǎo人一窍一通,便是有心也帮不上手脚。但是对付战马,却是xiǎo人的本行,尤其是候君集手中的那些伊丽战马还是经由xiǎo人亲自驯良,所以……”
“你有办法?”李治闻言,眼前不由一亮,有些急切地开声向王安问道。
“殿下请看,”现在并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而且王安也很清楚他们家少爷之所以将自己送至晋王的府上,所为的也就是这一刻。所以面对着晋王李治的询问,王安直接掏出一个木制的工具递上,轻声说道:“有了此物,xiǎo人可保候君集的那三万健马再无威胁!”
“这,是什么玩艺儿?”将这个造型有些奇怪的木器接过,摆nòng了半天都不得其法,李治不由出声向王安请教。
“这是为了驯马,东家着人专mén制出的一个器具。”王安轻声回道:“我们东家管这种器具叫做‘口哨’。”
“口哨?”李治仍是不解,看着手中这个还不及两根手指大xiǎo的东西向王安问道:“怎么用?”
“很简单,”王安直接说道:“吹!”
“嘟!嘟!嘟!”片刻之后,晋王殿下的帐中就传来了一阵很是奇特的嘟嘟之声。
“就这xiǎo东西,就能助得我大唐军士对付那三万伊丽骑兵?”玩nòng了一会儿,新鲜感过去之后,李治再次出声向王安询问。
“有一个词,叫条件反对晋王殿下的疑huò,王安面sè沉静地出声解释:“就好比在驯马或是驯狗之时,每次在喂食之前都发出一个特定声音或是特定动作,时日一久,每当你在作出这些动作或是发出这些声音之时,那些狗也好,马也好,或是家养的那些jī鸭,都会对你趋之若鹜。”
“以前在晏天牧场驯马之时,xiǎo人在吹口哨时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骤停!”王安接声解释道:“就是说,只要xiǎo人的口哨一响,无论这些马匹在是奋力狂奔,还在悠然闲遛,都会在第一时间,刹住脚步,停在原地。”
“竟有这般神奇?”方才王安对于那什么‘条件反shè’的解释倒是很好理解,但是像是让马匹骤停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过离奇,李治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殿下若是不信,”似早知李治会有如此一问,王安不慌不忙地出声说道:“xiǎo人可以当场为殿下演练一次,正好前段时间东家送于殿下的那几匹千里马,也是由xiǎo人所驯,殿下若是有暇,不妨移步到驯马场内,一看便知。”
“好!”李治闻言高应一声,道:“咱们先去帅帐跟李将军知会一声,若是此言属实,本王决不会亏待于你!”
李治心中开始有些期待,细想一想,若是王安所言不假,若是在两军对战之时,正在急驰的三万战马在关键的时候骤然一停,那岂不是……这种事情,想想都觉着有些害怕,不过对于现在的唐军来说,这,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因为事关退敌之策,而且要对付的还是最让他们头疼的那三万伊丽战马,所以在听到消息之后,李绩、公孙武德还有李震、公孙贺兰与薛仁贵等几个信得过的心腹之人,全都急急地随着晋王殿下赶到了驯马场内。
在听晋王殿下说明了情况之后,所有人都看着王安还有王安手中那个堪称神奇的‘口哨’。
“好了,开始吧!”见该到人已经到齐,李治轻声向王安吩咐了一句。
“是,殿下!”应了一声,王安看着被牵出的那几匹千里马,拱手向李治禀道:“首先,xiǎo人想找几位骑术jīng湛的将军骑着这几匹健马在场中肆意奔驰。”
因为这次实验实在是太过凶险,若是让寻常的xiǎo兵去做,起不到良好的效果不说,怕是还会有xìng命之忧,所以,王安就将主意打到了公孙贺兰与薛仁贵他们这几个武艺与骑术都是不俗的xiǎo将军身上。
“这有何难,我先来!”不出王安所料,最耐不住寂寞的公孙贺兰率先站出,之后是李震,薛仁贵,还有随军副将程处默,总共四人四骑。
“有劳几位将军了,”待几人骑上战马,王安拱手向几人一礼,接声说道:“待会儿xiǎo人手中的口哨一响,这几匹战马都会骤然止步,其中有一定的凶险,请几位将军xiǎo心注意,千万莫要伤到哪里才好。”
“行了,几匹战马而已,岂能伤到我等?”公孙贺兰有些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之后不待王安多言,直接就策马扬鞭,在空旷的马场快速游dàng起来。其他三人见其如此,齐向晋王还有李绩他们拱手示意之后,也纷纷开始策马奔腾,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追上远去的公孙贺兰。
“殿下!”待四人四骑在马场全都跑开之后,王安拿着口哨弯身向晋王李治请示。
“行了,开始吧!”李治轻点了点头,双眼密切地注视着场中奔跑的四骑。
“四位将军,xiǎo心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王安高声向场中的四人提醒了一句之后,将口哨一端放至嘴中:“嘟嘟!嘟嘟!!”
一阵有节凑的嘟声过后,正面就是让李绩还有李治他们见证奇迹的时刻。
正在飞奔中的四匹健马好象是听到了军令一般,乍然刹住脚步,停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马背上的四人却没那般幸运,像是四个被人扔出的皮球一样,直接向前翻身而去,虽然最后他们都凌空翻转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但是他们有些惨白的脸sè,还是让人能够感觉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凶险。
“好!”李绩jī动得双目放光,兴奋地使劲击掌高喝。有了这个杀手锏,拦下候君集,拦下候君集手下的那三万铁骑,已再不是什么难事
第858章 联姻
第858章联姻
三日之后,高昌皇城的气氛稍松,除了城mén处仍在戒严,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之外,已再没有听闻又有哪位官员被囚的消息,想来宫中的政变已然平息,麴宝宝已然控制住了整个朝堂。
在柳一条的预料之内,城防松懈的第二天,麴宝宝就再一次地趁夜前来拜访。
“该做的,能做的,本宫都已安排妥当,若是不出意外,候君集现下当是已经能够察觉到皇城的变故,”没有多做客套,甫一进屋,麴宝宝就开mén见山地向柳一条说道:“剩下的,就要看柳先生的安排,是不是真的能够凑效了。”
“公主殿下,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国王陛下了,”伸手示意麴宝宝首位坐下,柳一条心平气和地淡声说道:“国王陛下且放宽心,柳某从来没有拿自己xìng命开玩笑的习惯,事情到底能不能成,三日后就能自见分晓。”
“到时,”抬头看了麴宝宝一眼,柳一条面sè平静地出声说道:“若是候君集带人或是派人返回高昌,陛下大可以直接派人取了柳某的xìng命,或是将柳某绑了送至候君集的跟前,兴许还能让候君集对陛下往开一面呢。”
“哼!”听出柳一条话语之中饱含讽刺之意,麴宝宝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决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对本宫来说,要么成,要么死,再没有第三种选择。”
“本宫亦非无情之人,虽然柳先生此来多半是为sī仇,但是确也着实帮了本宫不少,对于有功之臣,本宫素来都是宽许有佳。”说着,麴宝宝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沉声说道:“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本宫都不会为难先生。”
“若是老天无眼,最后还是让候君集那老匹得脱此劫,本宫也只会怪自己时运不济,任命俯首,”麴宝宝道:“至于柳先生你,到时候能逃的话就逃得远远的,本宫绝然不会干涉。”
“哦?”柳一条颇为意外地看了麴宝宝一眼,见这位刚刚登上皇位的nv陛下言诚意切,不似作伪,不由拱手冲其一礼,挚声说道:“国王陛下高义,一条佩服!”
“不过,一条虽然怕死,可是却也没有那种临阵脱逃的习惯,”柳一条道:“就如陛下方才所言,此次一条至此,亦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断然不会独自离去。”
大义凛然的话语谁都会讲,至于到时能不能够做得到那就又在两可之间了,柳一条从来不拿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虽然方才麴宝宝说得漂亮,但是天知道她是不是心口如一,说不得自己这边一有想要走脱的意思,人家外面的屠刀就已给架到了颈处。
xiǎo心无大错。
而且,对于自己的谋划,柳一条亦是信心满满,若是在得了可以控制候君集麾下骑兵的良方之后,李绩仍是不能奈何得了候君集分毫,那他李绩也就不配继李靖之后,成为大唐第二个战神了。
所以,柳一条对李绩这个大唐未来的战神有信心,有李绩在前方与候君集缠斗,他在高昌这边,足可高枕无忧。
“听说,”麴宝宝显然也知道有些话并不能深信的道理,所以在听到柳一条的豪言壮语之后,麴宝宝面sè不改,稍应和了两句之后就开声转变了话题:“听说柳先生与公孙贺兰颇为熟识,不知道是也不是?”
“哦?”柳一条一愣神,不知这位nv陛下为何会有此一问,遂接口回道:“八拜之jiāo,柳某痴长贺兰贤弟两岁,添为长兄。”
“哦,”应了一声,轻点了点头,似想起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麴宝宝才再次开声说道:“看得出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不然,上一次公孙贺兰那臭xiǎo子也不会为了先生府上的一个xiǎo管事,而不惜强行将本宫留在‘晏天牧场’了。”
“呃?”柳一条这才想起,原来眼前的这位国王陛下与xiǎo兰儿之间还曾有过这么一段渊源存在,今日听闻麴宝宝再次提起,柳一条只得拱手代公孙贺兰向其赔罪,道:“xiǎo兰儿做事,素来莽撞,若是有得罪陛下这处,还望了下见谅,莫要与之计较。”
“那件事情,本就是候君集从中捣鬼,自是愿不得那位公孙公子。”麴宝宝轻摆了摆手,道:“说起来,公孙公子能为朋友做到为惜绑架一位他国公主,倒也是至情至xìng的高义之人,本宫心中也是钦佩得紧。”
“陛下谬赞,柳某在此代我那贺兰贤弟谢过陛下了。”见这才两句话的功夫,麴宝宝就就已经将公孙贺兰的身份从‘臭xiǎo子’升到了‘公孙公子’,柳一条一时之间有些mō不着头脑,不知这位新晋的高昌国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没有在意柳一条的客气之言,麴宝宝自顾自地启声向柳一条说道:“若是此次两国战事结束,本宫亲自前往高昌请罪,俯首称臣,并主动与大唐结成姻亲的话,会不会就能消了大唐皇帝心中的怒气,继尔放过我高昌一国?”
“陛下想要与大唐联姻?”柳一条面sè一变,继而开声向麴宝宝询道:“而且结亲之人就是我那贺兰贤弟?”
“怎么,难道柳先生以为,本宫还配不上他公孙贺兰吗?”见柳一条面sè有异,麴宝宝有些不喜地出声质问。
“陛下金汁yù液,能得陛下青睐,实是贺兰之福,只是,”柳一条话锋一转,道:“只是贺兰贤弟家中男丁不兴,这一代更是一根独苗,若是让他远到高昌与陛下共结连理,难免会有些不通情理,而且,公孙将军怕是也不会同意。”
“这些,本宫心中自有计较,就不劳柳先生费心了。”见柳一条似有反对之意,麴宝宝颇为扫兴地随声应付了两句,之后话不投机半句多,又以朝务繁忙为由摆驾回了皇宫。
西北战场,候君集正在帅帐之中大发雷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看着断了一条胳膊的副将蒋原,候君集暴声喝道:“三万伊丽铁骑,甚至连对方的一根汗máo都没碰到,这就么没了?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手中最大倚仗的三万骑兵,突然间就这么莫明其妙没了,别说是候君集,换作是任何一位将领,都会有些接受不了。就好比一些手中握有核武器的国家,在真正想要动用这些武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些所谓的核武器,全他娘的是‘哑炮’,搁谁,搁能受得了?
“回大帅,今天这事儿来得确实有些蹊跷,”蒋原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原本那些战马全都好好的,可是在听到对面唐军那里传来的一阵奇怪声响之后,将士们跨下正在急驰的战马全都像是中了咒语一般,齐齐死钉在了地上,马背上的所有弟兄全都被甩到了前面,末将的胳膊就在在落地时不甚被折。”
“这么说,你们连唐军的面都没碰上,就已经大多身受重伤了?”候君集眉头一皱,沉声相询。
“确是如此。”蒋原回道:“弟兄们死得窝囊,这场仗败得也是莫明其妙,更可恼的是咱们的那些伊丽战马,在事后也都乖乖地跑向了肃州城内,现也全都被唐军给收编在了一起,实在是蹊跷至极,窝囊至极,请大帅明鉴!”
“圈套?”听到这里,候君集不由又想起了这些伊丽战马的来源,面sè不禁开始变得有些惨白。
难怪当初在晏天牧场抢取那些战马时竟会那般地顺利,难怪那日晏天牧场好似早有准备,留马不留人,原来,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是有人在专mén为他候某人设的一个局,所为的,就是今日这般局面。
“柳一条!”候君集的脑海里蹦出了这么一个名字,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有这般大的手笔来谋划自己,说不得那个所谓的‘晏天牧场’也只不过是他为了对付自己所准备的一个道具。
“行了,你们且先下去吧,让本帅一个人静一静!”挥手将帐中诸将摒退,候君集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茫然。
战马没了,就好似对战之时被人夺去了手中利器,没了武器,战事也就算是败了一半,接下来,面对着一场已经没有任何胜算的战争,还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么?不自觉地,候君集开始想起了日后的退路。
“大帅,大帅!”在候君集思量的空当,军需官急匆匆地从帐外闯进,口中高声嚷道:“不好了,大帅!”
“何事这般惊慌?”思绪被人打断,原本想要发火的候君集见来人是掌管军需之人,不由得压着火气出声向其询问。
“后方原定三日即来的粮草直到现在都还不见踪影,现下营中口粮,已不足维持两日!”军需官面sè惨白地出声回禀。
“什么?!”候君集面sè再次突变,整个人一下从椅上站起
第859章 战事落幕
第859章战事落幕
候君集毕竟不是超人,所以他也就没有那种力挽乾坤的能力与手段,所以在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的情况下,兵败如山倒自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没有骑兵之利,没有战甲之强,没有地势之险,再加上粮草不足,军心不稳,高昌国的那十万步卒,根本就足以抵挡士气正盛的大唐虎狼之师。
手中无兵,麾下无将,候君集他也终归只是个人而已,虽然武艺不俗,但是他能架得住公孙贺兰还有薛仁贵他们这些年富力强之士的车轮夹击么?所以,候君集被擒,被擒得没有一点玄念。
“老子不服!”在见到李绩第一眼,候君集暴烈无比地高声叫嚷,不屑地看着李绩,嗤声说道:“手下败将,凭什么在老夫的面前耀武扬威?这一次若不是老夫中了柳一条的算计,岂会败于尔等之手?!”
“所谓成王败寇,不管是什么原因,败就是败了,没有什么可狡辩的。”对于候君集的讽刺挑拨之言,李绩不以为意地摇头轻笑,看着被戴上手镣脚镣已经再兴不起什么风làng的候君集,李绩淡声说道:“既然你现在已是阶下之囚,倒也不妨让你败个明白。”
上前走了两步,李绩看着候君集,道:“除了控制你手中那批伊丽战马的方法之外,当日守住城mén让你攻守之战功亏一篑,还有昨日与公孙贺兰一同出手将你擒拿的那位白袍xiǎo将,亦是出自于柳一条的府上。”
“当然,”李绩接声说道:“还有,知道为何这段时日高昌那边为什么不再有军需补给送至吗?”
“还能有什么,不外乎那些皇子皇孙在争权夺利,”候君集冷哼了一声,道:“若是老夫猜得不错,现在的高昌国主应是已经易人了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候君集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年轻nv人的形象,麴宝宝,现在皇城之中,最有可能取得王位而且会这般绝决断了他候某人粮草的,大概也就只这个nv人了。
“猜得不错,不过却还是没有猜到重点。”因为战事已了,李绩难得空闲,倒是也有不少闲心与候君集在此唠些闲话。
“重点就是,”说着,李绩着重地看了候君集一眼,道:“柳一条他在月前,亲自去了高昌。”
“又是那个xiǎo贼?!”候君集的胡子头发猛然乍起,双眼暴凸地看着李绩。
“所以说,”李绩轻声感叹道:“你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若不是因为与他jiāo恶,你候君集怎么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看到候君集现在的结局,李绩多少也觉着有些恐怖,柳一条只不过是一个商贾,一个平民而已,可是他却能整得大唐的一个兵部尚书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能够整得高昌一国之主帅众叛亲离,战败沙场。
这样一个身份平平,平日里不显山不lù水,且又其智如妖,睚眦必报的人,才是最为可怕和最需要提防的一个。
“哦,还有,”似想要切断候君休所有的念想,李绩接声说道:“在你的帅营被攻破之后,那个扮作xiǎo兵企图趁luàn逃走的罪臣李承乾,也已伏首,更巧的是,发现并捉住他的,仍是柳一条所引荐过来的那个薛仁贵,所以,任命吧。”
说完,李绩便转身离去,再没了与候君集闲唠的兴致。
另一边,晋王李治正在与他的兄长,曾经的东宫太子李承乾一起对坐而视。
“别问我这是为什么,”李承乾喝着桌上的温酒,直接开口将李治想要的问话堵在口中,夹了口菜,抬头看了李治一眼,淡声说道:“如果你是我兄弟的话,就帮我做一件事。”
“大哥请讲。”提壶为李承乾斟倒一杯酒水,李治不置可否地轻声询问。
“我要柳一条死!”李承乾略带疯狂的眼神看着李治,狠声说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当也知道,那是我的老师。”没有当场表态,李治仍是一脸沉静地坦声而言。
“可我是你的同胞兄长!”李承乾有些jī动地看着李治,道:“难道你连为兄临死前最后一个请求都不愿理会,所为的,仅仅只是一个外人?”
“我知道了,哈哈哈,”李承乾有点神jīng质地哈哈大笑两声,指着李治嘲笑道:“在看到我的下场之后,你已经感到有些害怕了,哈哈哈,好,害怕了好,怕了就会想法子克服,而最好的克服方法,无外乎就是让他不再出现而已,哈哈哈……”
“大哥,你醉了!”自斟自饮了一杯,李治淡声向李承乾说道了一句。
“醉了?”李承乾止住笑声,落魄地轻声叹道:“或许吧。”
“差不多就要启程了,”说着,李治站起身形,低头看了李承乾一眼,轻声说道:“大哥也稍微准备一下吧,保重!”
“前面差不多就到了,”肃州城西不远,一行车队正在急驰而来,抬头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肃州城池,楚弈再一次向他们陛下劝道:“陛下,此去长安,凶险重重,陛下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了吗?不然的话,就让微臣代陛下再走一趟长安,如何?”
“你去?”扭头看了楚弈一眼,麴宝宝微摇了摇头,道:“你去,怕是还不足以能够平息大唐皇帝的怒火,这一次,也就只有本宫亲往方能显出诚意,套用柳先生的一句话,此去长安,不成功,则成仁,实是没有第三条道好走。”
“可是,若是陛下此去有个万一,那……”
“做事不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麴宝宝脆声道:“此去若成,则本宫活,高昌兴;若败,则本宫死,高昌亡。现在摆在本宫面前的,已是再没有其他选择。”
“皇上之所以会被周遭各国称之为天可汗,除了是因为大唐足够强大之外,也是因为他有与蓝天一声宽广的xiōng襟,”见君臣两人忧心忡忡,柳一条骑在马上有些看不过眼,从中chā言道:“所以,只要陛下带上足够多的诚意,皇上应该不会太过深究。”
“承柳先生吉言!”冲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麴宝宝放下窗帘不再多言。
柳一条与麴宝宝他们一行的到来,对李绩还有李治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可喜的意外收获,不兴刀兵,就能引来高昌新王的臣服,对他们大唐来说,无疑是一件益事,所以,对于麴宝宝还有她的一些随从,李绩与李治都表现出了相当多的善意。
至于柳一条,因为都是熟人,倒也没有那般生分,在与李绩李治见过礼之后,直接就被公孙贺兰给拉着去了他自己的营帐。
到了帐内,原本嬉笑无形的公孙贺兰面容突然一正,很是严肃地郑声向柳一条说道:“大哥既然已经远走,为何还要再回来冒险?”
“哦?贤弟这是何出此言啊?”随意地在公孙贺兰的帐中坐定,柳一条面带微笑轻声向公孙贺兰询问。
“大哥休要再瞒我,”公孙贺兰正sè道:“别的一些事情且不去说,但就那三万伊丽战马之事,若是被皇上知晓,大哥哪还能再得安生?为了一己sī仇,先帮敌后退敌,置大唐百姓安危于不顾,害大唐将士数万于非命,这可是死罪啊大哥!”
“呵呵,军中的这几年历练,确是让贤弟成熟了不少,”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淡然开声说道:“原以为这一次贤弟只能看到为兄在此战之中的功劳,却不会留意这功劳背后所隐藏着的凶险呢。”
“不过有些事情做了也就做了,为兄并不后悔,”柳一条坦然道:“这次回返,纵是凶险重重,纵是xìng命堪忧,为兄却也是不得不回,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大义,回去认罪伏法,而是因为,家在那里,家人在那里,若是到时为兄不在,他们必会受到牵累,为兄还做不到能将他弃之不顾那般钢硬的心肠。”
“可是……”
“行了,”出声将公孙贺兰的话语打断,柳一条淡声说道:“死不死尚在两可之间,贤弟无须担忧。说不得为兄命大,能得皇上宽恕也未可知。”
“大哥认为这,可能吗?”见柳一条不愿离开,公孙贺兰心下不免有些着急。不希望大哥就此丢了xìng命,但是大哥若是对家人弃之不顾真个选择离开,他的心里亦是不免会有些失望与鄙视,所以,公孙贺兰现在的心情很纠结。
“万事皆有可能,”感受到公孙贺兰心中的担忧,柳一条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说道:“记住为兄这句话,万事皆有可能,有时候就是人死,都可再次复生。”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公孙贺兰眼中闪现出一丝光亮,略带一丝喜意地开声向柳一条问道:“莫不成大哥已经想到了相应的对策?”
“贤弟觉得为兄是那种甘愿坐在那里等死之人么?”没有回答公孙贺兰的问题,柳一条轻摇着头,很是隐诲地向其反问了一句
第860章 归隐(大结局)
第860章归隐(大结局)
因为战事已然平息,而且一路还要押送囚犯及陪同新晋的高昌国主,所以李绩一行回去时的路程已远不及他们来时匆忙,从肃州到长安,整整走了一个整月。
等他们赶到长安的时候,时间已近六月,天气渐热,去时的棉衣也都已换上了薄衫。
将士凯旋而归,李世民亲自出城十数里相迎,场面很热闹,也很喜庆,不过没有多少人知道,在这热闹喜庆的背后,已有不少人在暗中被皇宫的御shì给扣押并随着候君集、李承乾他们这些罪臣一起被送进了刑部的大牢之内。
而这些人中,除了一些太子与候君集以前的旧部与家将之外,还有一个就是那些奉命捉人的御shì都有些搞不明白的罪犯,柳一条,大唐‘柳氏商会’会长,长安柳氏宗族族长,‘柳氏书法’的创始人,名酒‘三碗不过岗’的酿造者,晋王殿下的老师,为皇后娘娘还有前太子治过病救过命的神医,这样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名头,让这些御shì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皇上为何会下令抓捕这样一个既是神医又是名流的商贾大家?
虽然不知道皇上的用意何在,不过既然皇命已下,该捉的亦是绝对不能放过。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几是家喻户晓的神医名人,御shì给出了足够的优待,行举之间对柳一条也显得相当的客气,不上枷,不扣锁,与其说抓,倒不如说请更贴切一些。
就这样,在所有人都在外面为打了胜仗而大肆欢庆雀跃之时,柳一条悄无声息地被人给押进了刑部大牢,而且住得还是重刑犯所呆的单间。
不许探视,不许jiāo淡,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吃完睡,睡完吃,日子过得很是枯寂。
不过好在,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过了两天或是三天之后,听到外面传唤,说是要到刑部衙前问话,柳一条知道,日子到了,这一次出去,一切也都该有个了结了。
柳一条迈步走到堂前的时候,李世民正稳坐在正堂之上,堂下两侧,站着挂得上号的朝廷文武,见柳一条进来,许多大臣尤其是曾被柳一条救过xìng命的那十数个老臣老将,全都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公孙贺兰那xiǎo子更是忧心忡忡地不停向自己使着眼sè。
柳一条顺着xiǎo兰儿所示意的方向瞧看,身子不由一顿,爹、娘,二弟,还有楚楚他们也全都在侧,正在紧张忧心地看着自己。
见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受到牵累,这次过来也只不过是在堂外观审而已,柳一条心下稍松,知道李世民并没有想要赶尽杀绝,纵是这次自己难逃一劫,想来也不会连累到家人受苦。
轻冲着堂外的家人点了点头,柳一条狠下心来转过头去,神sè坚定地迈步朝着正堂李世民所在的方位走去。
“草民柳一条,拜见皇上,见过诸位大人!”站在堂下,柳一条神sè沉静地躬身施礼。
“知道朕为何要抓你吗?”低头看着堂下神情稳健的柳一条,李世民面上不显喜怒地沉声向柳一条质问。
“回皇上,xiǎo民知道。”柳一条弯身回道:“先是欺君,后是误国,为了一己之sī仇,更是险些置大唐国境于险地,且还平白枉送了近万大唐士卒与百姓的xìng命,xiǎo民有罪,xiǎo民认罪,恳请皇上重判!”
“唔?”李世民神sè一愣,显是没有想到柳一条竟会这般地干脆,一上来就主动认下了所有的罪过,他这是在打的什么主意?真的已经活得有些不耐烦了么?
“知道候君集还有李承乾那两个挑起战事的主谋之人,最后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么?”没有急着为柳一条定罪,李世民轻声向柳一条说道:“一个判了斩立决,此刻当已是人头落地没了xìng命。一个被削为庶民,发配并州,终生不得再入长安一步。”
柳一条躬身站在那里,静心聆听,因为不知李世民述说这些到底是何用意,所以也就没有多作回应。
“你的罪责真要论起来,一点也不会比他们二人轻便,”低头看着柳一条,李世民淡声问道:“你自己说,朕该对你如何发落?”
“罪民无话可说,一切全凭皇上决断!”柳一条再次弯身认罪。
“那好!”李世民一拍桌案,在堂上高声说道:“你之罪责,依律,当诛九族!”
“皇上!”“皇上!”听到李世民这句诛九族之言,堂上以秦琼为首的几位老臣齐齐高呼,想要为柳一条还有其家人求情。
“不过,”在几位老臣子没有出言之前,李世民话锋一转,接声说道:“年关时因为你柳氏商会的资助,朕曾亲自为你柳府颁过一道可获赦免的圣旨,所以九族之说可以不论,但是你,却是决无饶赦之理。”
“以你一人之xìng命,换取全家安然,你以为如何?”李世民再次低头向柳一条看来。
“皇上仁厚,”柳一条躬身回道:“xiǎo民铭感五内,在此代家人谢过皇上大恩!”
“念在你于我朝曾多有恩惠,所谓斩首之刑就且免了,”李世民轻点了点头,道:“朕特赐你可保得全尸。”
说完,李世民冲着向边的李治点头示意,继而向柳一条说道:“知道你此次定是罪责难逃,在多次向朕求情无果之后,稚奴特地从宫中丹师那里为你求得了一杯死后可保尸身不腐的汞毒,以了你们这一世的师生情谊。”
“喝完之后,”李世民轻叹一声,道:“就随家人一起回府,料理后事吧!”
“谢皇上!谢晋王殿下!”深看了向自己走近的晋王李治,柳一条微弯身冲其一礼,之后伸手将其端捧着的一杯水银接在手中。
“慢着!”就在柳一条闭着气息准备举杯就饮的空当,一直坐在下面的大司农卿苏炳仁终是忍不住出来出声阻止。
“苏爱卿,柳一条的罪责已确,罪不当恕,不知你现在还有何话说?”见再一次地有人出来阻挠,李世民的面sè开始变得有些不善。
“皇上,微臣并没有要为柳一条开脱罪责的意思,只是,”苏炳仁弯身说道:“先皇曾有明令,对我大唐农事贡献着著,且又身怀‘陌农令’之人,可免必死之罪责!”
“而柳一条,早在贞观十一年时,就因制出‘柳氏耕犁’、chōu水井车还有他在三原试行的独特耕作方式,而得到过一枚‘陌农令’,”苏炳仁拱手言道:“是以,柳一条亦有一次免死之机,还请皇上明鉴!”
“陌农令?”李世民眉头微皱,低头看了苏炳仁一眼,道:“若是朕记得不错,先皇当年总共也就限制了两枚,一枚赐予爱卿,一枚则一直都在司农部闲置没有归属,怎么,爱卿已经将其赠予柳一条了?”
“皇上许是已经忘记,”苏炳仁躬身回道:“在决定赠予柳一条‘陌农令’时,微臣曾有向皇上请示!”
“嗯,”李世民半眯着眼睛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当时柳一条先是救了太子,后又医好皇后,再加上他当时所做的那些耕犁水车之类的东西,确实有益于农事,所以,在苏炳仁提出要对柳一条进行褒奖之时,自己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就点头应允了。
“陌农令虽可免死罪,但是叛逆之罪却不在其列,”李世民摇头说道:“柳一条所为之事,若仅止欺君也就罢了,可是他却有助纣为虐的谋逆叛逆之嫌,所以,这陌农令,亦不能救他!”
“这……”苏炳仁一时哑口,很显然老头儿没有想到,到了现在,竟然连先皇所赐的陌农令都不能留下柳一条一条xìng命。
“苏老大人的好意,一条心领了,在此谢过!”端着酒杯,柳一条弯身与苏炳仁深施一礼,之后柳一条直起身子,又冲着柳老实他们所在的方向弯身一礼。
然后,柳一条直身,仰脖,直接将杯中那一整杯的水银吞入腹中。
“夫君!”见柳一条将汞毒饮下,张楚楚一把推开拦在堂前的守卫,及到柳一条的跟前,伸开双臂一下将夫君抱住,眼泪叭叭直淌。
“娘子,扶着我点儿,咱们,回家!”柳一条面sè惨白,不过仍是温柔地抬手为媳fù儿拭去脸上的泪水。
“嗯嗯,夫君,咱们回家!咱们回家!”不停地点着脑袋,张楚楚双手搀扶着已经有些虚弱的柳一条,一步步地走出刑部衙堂。
一个时辰之后,柳府mén前挂起白素,柳府院儿内哭声一片。
三天之后,柳二条运送着兄长的灵柩返回三原老家,将柳一条葬在三原祖坟之中。
半个月后,仍是悲痛不已的老柳夫fù还有张楚楚,带着柳xiǎo惠与还不满一周岁的xiǎo宝儿,一起驱车迁出长安,不愿在长安这块伤心之地久呆。
临走之前,张楚楚遵循柳一条遗愿,将‘柳氏商会’所有事物全权托由管家柳无尘照看,并宣布,日后‘柳氏商会’每个月都会拿出所有商品盈利的百分之八十,用于补恤在唐、高之战中不幸遇难或战死百姓和士卒的家属,直至老人得以善终,稚子得以成年,以补偿柳一条在之前所犯下的过错。
一个月后,也不知高昌国主麴宝宝到底用了什么mí魂yào,竟然说服公孙贺兰远‘嫁’高昌,成为高昌驸马,至此,大唐与高昌两国联姻成功,在李世民的主持下,两人在长安完婚之后,带着三原的公孙文德老两口儿一起,启程返回了高昌。
半年之后,高昌国都,‘得一醉’三楼雅间之内,掌柜柳成盼东盼西的,终于迎来几位贵客。
麴宝宝、公孙贺兰,公孙文德夫fù,还有柳老实、柳贺氏、张楚楚、柳xiǎo惠与xiǎo宝儿,当然,除了这些贵客之外,其中最让柳成感到意外和惊喜的是,他们家大少爷竟真的死而复活,也跟着来到了高昌。
“大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嫁夫随夫,麴宝宝虽贵为一国之君,这个时候却也不得随着公孙贺兰一起对柳一条称上一句大哥:“我们明明都亲眼看着大哥将毒yào灌进了喉咙,可是结果怎么会没有一点不良的反应呢?难道那所谓的汞毒,根本就是大唐皇帝用来méng人的?他是有意要留大哥一条生路?”
“皇上想要放我一马是真,”柳一条安然地坐在那里,见所有人都一脸好奇地瞪着大眼看着自己,不由轻笑着说道:“不过那杯汞毒却也不是假yào。”
“我之所以直到现在都还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与你们吃酒,”柳一条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汞毒的一个特xìng,可吞而不可闻,久闻则必死!”
所有人都知道水银巨毒,仅是闻上一闻就会有中毒之迹象,闻得时间久了更是会神智水清,堪有xìng命之忧,所以很多人都是淡汞而sè变。
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发现,或是有那个胆子去尝试,像是这种闻上一闻都会不适的巨毒之物,直接灌进肚子里反而不会在太大的问题。只要事后漱口,并及时饮用一些蛋清之类的高蛋白之物,虽可能会有些不适,但绝不会有xìng命之忧。
“莫不是那大唐皇帝也知道这个汞毒的秘密?”麴宝宝闻言chā声问道:“不然的话,他怎么偏偏会选这种毒yào?”
“皇上不知道,不过皇上知道我的那个好学生知道,我曾经专mén跟晋王讲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柳一条淡笑着开声说道:“所以我说,皇上同意了晋王的建议,那就是有意要留我一条xìng命,只是这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绝对不会明着说出来而已……”
“……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吃喝不愁,诸事不必烦心,没事儿的话自然是多出去走走,登登山,游游水……”
“或是办个sī塾,没事儿教教学生也是不错……”
“……”
(本书完)
结束感言及新书
结束感言及新书
《牧唐》结束了。
结尾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虽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意愿,但至少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尾,不是么?
《牧唐》从开始到现在的结束,拖拖拉拉地也过了两三年的光景,在此,老柳在感谢一直以来一直支持《牧唐》一直支持老柳的书友的同时,也要对大家致上一百二十万分的歉意。
断更,万恶的断更,而且一断就是十天数十天的时间。
老柳很羞愧,也很无语。
至于原因,之前在一些章节的后面老柳多多少少地也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提及。
买房,装修,结婚,媳fù儿怀孕,媳fù儿流产,媳fù儿再怀孕,媳fù儿再流产,两年的时间,老柳经历了成亲的大喜,也经历了孩子无法保全的两次大悲,jīng神上的一些影响,再加上工作上的一些不顺当,直接导致的问题就是《牧唐》断更,为此对大家造成的不便,老柳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了……
好在现在,《牧唐》终于结束,对大家,对老柳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jiāo待。
至于新书,几天前就已开始上传,名字是《大唐纨绔》,写的仍是初唐的历史,喜欢的朋友不妨过去收藏一下,且先养着,等字数足够多了再宰了来吃。
不奢望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不过只要有人在看,老柳就会很用心地去写,争取能够写出一本自己还有书友都很满意的作品来。
好了,就不再多说了,今天是国庆,编缉放假,不方便开个单独的免费章节来,所以感言超过一千字怕是就要收费了。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同时再一次地致歉与感谢,谢谢……
结束感言及新书
结束感言及新书
《牧唐》结束了。
结尾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虽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意愿,但至少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尾,不是么?
《牧唐》从开始到现在的结束,拖拖拉拉地也过了两三年的光景,在此,老柳在感谢一直以来一直支持《牧唐》一直支持老柳的书友的同时,也要对大家致上一百二十万分的歉意。
断更,万恶的断更,而且一断就是十天数十天的时间。
老柳很羞愧,也很无语。
至于原因,之前在一些章节的后面老柳多多少少地也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提及。
买房,装修,结婚,媳fù儿怀孕,媳fù儿流产,媳fù儿再怀孕,媳fù儿再流产,两年的时间,老柳经历了成亲的大喜,也经历了孩子无法保全的两次大悲,精神上的一些影响,再加上工作上的一些不顺当,直接导致的问题就是《牧唐》断更,为此对大家造成的不便,老柳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了……
好在现在,《牧唐》终于结束,对大家,对老柳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交待。
至于新书,几天前就已开始上传,名字是《大唐纨绔》,写的仍是初唐的历史,喜欢的朋友不妨过去收藏一下,且先养着,等字数足够多了再宰了来吃。
不奢望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不过只要有人在看,老柳就会很用心地去写,争取能够写出一本自己还有书友都很满意的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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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开张,求支持!!
老柳又开新书了,都市类《重活,1980》,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顺便给个收藏支持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