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丑小鸭
子妃大殓,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不过在这样的大雨天皇家有心大办,却也是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雨水不断,长安城四周的河水上涨连连,闹得是人心惶惶,长安城的各个家户更是少有出门儿,所以太子妃殡天和大殓的事情,除了朝中的一些官员外,寻常的百姓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整个葬礼的过程,显得有些分外地冷清。
从早上,到夜里,雨水连绵,水接天际,长安城的大街上,除了一队队的送葬仪仗,空荡荡一片。
李世民只在葬礼的开头露了一下面后,便再没有出现过,比起太子妃的葬礼,李世民更在意和担心的,还是现在水灾的情况。
洪水无情,水灾一患,祸及千里,那就不是几千几百人的事了。
今天已是大雨的第六天,雨水阻路,各地的加急奏报已不能按时地送来,李世民桌案上,放着的还是昨天夜里的状况。
刚才负责监视长安附近八条水脉情况的杜仁,派人递过来了一份奏报,环绕在长安城四周的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河水都有猛涨的迹象。
这不是一个什么喜庆的消息,八条河水虽然起地不同,交错相连,但最终汇入的,却还是潼关的黄河一脉,八水急涨,那黄河,岂不是也有危急?
“这个,陶爱卿怎么看?”李世民把手中的折子递于旁边地内侍,让他把折子拿于陶颜德过目。
陶颜德是工部尚书。掌管有水利一部,在这方面的问题,李世民想听听他的意见。
“回皇上,”把折子合上,陶颜德微向李世民弯了下身,轻声回禀道:“八水上涨,黄河,危矣!”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样规模的大雨。黄河水已是迟早之事。但是时间真的到了,各人的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洪水患,损失的不止是家园,田地,还会有很多的性命。
“那,依陶爱卿之见。该当如何?”李世民看了陶颜德一眼,轻声地向他问道。
“现在当令沿河各地郡县,紧固河堤,严视水情,依着现在地雨量,或许还可再坚持几日,几日后,若是实在不行。”陶颜德抬头小心地看了李世民一眼。轻声说道:“只有,决口泄洪一途。”
决口泄洪,是万不得已时才用地‘弃车保帅’之方。决开贫瘠之地,保守繁饶之方,所以,陶颜德说这话时,显得有些犹豫,决口泄洪,很多时候,都被人看作是工部无能地表现。
李世民轻喝了一口茶水,有些无言,大灾来时,他这个皇帝所能做的,也只是下令让人决开河堤,以泄洪流么?
“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李然从殿外走来,弯身向李世民禀报,打断了大殿内有些压抑的沉默。
“太子?他不是在操办太子妃入殓的事么,怎么到了这里?”李世民放下手中的茶碗,开口向李然吩咐道:“宣他进来吧,朕也正有事情想要寻他。”
太子的到来,让李世民不由得便想起了两日前连夜来宫觐见的吴王李,他地那个三儿子。
现在大灾马上就要临近,控制灾后疫情的事务,太子若是不成的话,说不得也只有让这个老三试一下了,毕竟这个时候能站出来,敢站出来想着为朝庭分忧的儿子,不多。
那个老三,有才学,有胆略,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件事情的前提是,太子能不能从太子妃的事情里走出来,若是太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沉沦不拔,情绪低迷,弃大唐子民于不顾,那他,并不足以能当一个好皇帝。
“儿臣见过父皇!”正思量间,李承乾已从殿外阔步走来,及到李世民的跟前,弯身给李世民见礼。
看他地面容神色,已没有了一丝地忧苦烦愁之色,眼神坚定,面容和缓,行动语气之间,也多了一分往日所没有的威仪,一晃之间,李承乾好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长大了,李世民轻点了点头,心中不觉地便多了一分的欣慰,经过这次地挫折之后,他的大儿子,更像是一个太子了。
“在一旁坐下吧,”李世民向李承乾挥了下手,示意他在陶颜德的身边坐定,然后又轻声地
乾问道:“太子妃可已大殓?”
“已经安然入葬,劳父皇挂心了。”李承乾微弯着身,轻声地向李世民回答道:“儿臣知晓水患日益严重,一场巨大的水灾已是再所难免,儿臣心中挂记,特来与父皇分忧。”
说着,李承乾从怀里掏出了一纸清单,递于旁边的内侍,轻声向李世民说道:“这是这几日儿臣派人在大唐各郡县收集而来的防疫物资清单,清单上的物资全都储备在临水的各大郡城之中,若有需要,随时都可调用,请父皇过目。”
“哦?”李世民眉头一挑,示意内侍将清单递上来,这可谓是一个惊喜,物资是其次,太子没让他失望,才是重点。
打眼在清单上看了一遍,长江,黄河,这两条大流附近的郡县,几乎都有在侧,物资也都是柳一条所给的那些疫病之方,再外加一些医治风寒,疾之类的草药。
“嗯,太子有心了,”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对他这个大儿子这般地满意,他轻站起身,走到李承乾的跟前,把手上的那张清单又交还至了李承乾的手里,看着他轻声言道:“再接再厉,再过不了多久,这些东西怕是就要派上用场了。”
到了现在,李世民已经没有了再把这件事情转交给他人的打算,原本的,这件事情就是为了太子准备的。
“是,父皇,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李承乾站起身,面色平静地伸出双手,将那张清单接过,轻声而有力地向李世民保证道。
“嗯,朕刚才正在与陶卿商谈现在的水患之势,你也在一旁边听着吧。”伸手在李承乾的肩上轻拍了拍,李世民轻声向李承乾说道。
“丑小鸭,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森林里,生活着一群野鸭子,有一只母鸭坐在窠里,她得把她的几个小鸭都孵出来”柳小惠一字一句,饶有兴趣地读着柳一条在纸上,用汉语拼音和汉字,给她写出来的童话故事,柳一条与张楚楚坐在一边笑看着她。
为了提高柳小惠的学习兴趣,柳一条可是没少了费心思,知道小孩子都喜欢听故事,所以他便把以前他读过的那些童话和寓言故事,都给柳小惠用汉语拼音写了出来,让她自己去读。
到目前为止,效果一直不错,而且现在不止是柳小惠,连张楚楚也都跟着喜欢上了这些故事,每天给柳小惠写出新的故事之前,张楚楚一定会缠着柳一条事先给她讲上一遍,看她的样子,倒是比柳小惠还要更像是一个小孩子。
“夫君,”看柳小惠读的入神,张楚楚轻凑到柳一条的身边,轻声说道:“小惠现在实的字已经越来越多了,再过不了多久,这‘汉语拼音’就不要再用了吧,‘汉语拼音’虽好,但是若因此让小惠产生了依赖,就不好了。”
说起来这‘汉语拼音’的主要作用是辅助学习汉字,汉字才是重点,这就像是婴儿吸食母乳一样,母乳可以吃,但是五谷才是正食,一个人不可能吃一辈子的母乳过活。
“娘子说得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再过上一段时间再说。”柳一条轻笑了笑,柳小惠现在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才到了小学一年级的水平,懂得东西还少得很,要想摆脱汉语拼音,至少还得用上一年的时间。
“嗯,夫君心中有数就好。”张楚楚抬头看了她的夫君一眼,轻笑着点了点头,对于柳一条,她很相信。
轻轻地握着柳一条温暖的大手,张楚楚看着正在读书的柳小惠,小声地在柳一条的耳边说道:“我要把夫君每天写来的故事都整理起来,装订到一起,等以后咱们的孩子出世后,我每天读给他听。”
“呵呵,只要娘子喜欢就好。”柳一条扭头看了媳妇儿一眼,轻轻地笑了起来,心中也在思量着,是不是该把《一千零一夜》也给写将出来,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每天读一篇,那么,在一千零一天之后,他们的孩子也该长大了。
至于那《一千零一夜》的内容他还能不能记得起来,却不在他的考虑之列了
第302章 煤
你可识字?”柳一条看了站在他面前的陈明则一眼,询问道。
“回少爷话,”陈明则拄着拐杖,弯腰拱手向柳一条回道:“家父以前上过私塾,所以小人小时候也跟家父学了几天,虽然比不得那些书生文士,但却也识得一些字词。”
“嗯,那你看一下这个,上面的字都能认识吗?”柳一条把桌案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薄册递于陈明则,示意他打开观看。
上面记载的是一些饲养耕牛的方法,柳一条想把这个有些忠心的下人,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饲养员,不止是耕牛,如果可能的话,以后还会有猪,鸡,鸭,羊等一些别的家畜。
就像是培养马房里的那个王安一样,柳府现在很缺这种既忠心,又专业的技术人才。
“回少爷,小人都认得。”陈明则看着薄册上的记载,两只眼睛一下就热了起来,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给大户人家当了近十年家丁的陈明则,自是不会觉得养牛喂牛是什么低贱的事情,耕牛是农家的宝贝,养牛,更是一件了不得的美差,在一般的家户里,只有东家十分信得过的人,才会有机会给安排着去牛篷做活计。
前几天在府门外养伤的时候,陈明则就有些眼红王安的那份马夫的活计,马夫虽比不上牛头儿,但是却也比着一般的家丁要好上许多,尤其地。当他得知了王安竟还得了他们家少爷的教授后,对王安那个呆头鹅更是羡慕得很。
“嗯,认得就好,一会儿把这本册子拿回去,没事儿地时候多看一看,以后或许能用得着。柳一条端起茶杯,轻喝了一口,嘴角不由得微微地勾了起来。
从陈明则的眼神里。柳一条看到了一种渴望。那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也可以说成是一种野心,很强烈,他以前在李德臣那老头儿的眼睛里也曾见到过,那是李德臣在听说了柳一条给他的待遇时。
这大概就是他愿意留下来的原因吧,柳一条把茶碗放下,抬头轻看了陈明则一眼,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三十几岁的汉子,眼光很不错,头脑也够灵活,虽然有些爱耍嘴皮子,但却也是一个吃惯了苦,能吃苦地人,可以大用。
“是,少爷。小人定会认真地研读。决不会负了少爷地一片厚爱。”陈明则小心地把薄册收放到怀里,恭敬地冲柳一条行了一礼,有了这个册子。他总是看到了一线地希望。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淡淡地向陈明则说道:“腿脚若是灵便了,不妨多到东边的牛篷里去走动走动,看看册子上的东西能不能用到实处,等过上月余,你的腿脚大好时,我会去考校一下你学习的进度,然后再适当地给你安排一份活计。”
柳一条看了陈明则一眼,说道:“我曾说过,你留下来,柳府定是不会亏待了你,例钱,活计,都会给你最好的待遇,不过,最后你在这府里,到底能有多大地作为,还要靠你自己,我能给你的,也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少爷放心!小人定不会让少爷失望!”陈明则架着拐杖,再一次地向柳一条施礼,脸色激动得有些潮红。
柳一条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个保证,在这柳府之内,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愁会没有出人投地的机会,而陈明则,最需要的,便是机会。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万事都要等你先把腿上的伤患养好了再说。”柳一条冲陈明则摆了摆手,示意马成去将陈明则送回房内。
“少爷,”待陈明刚与马成下去之后,柳无尘在一旁向柳一条禀道:“刚才听李德臣来讲,庄园里的那些佃户,家中都已无多少干柴,平日里用来做饭都有些紧凑,若是再烧开水的话,怕是撑不了两天。”
“哦?”柳一条微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以前倒是没有想到,唐朝时并没有电,没有煤气,引燃点火之物虽然石炭,但是一般地百姓却还没有普及使用,就是像他们这样地大户,煮饭用的东西也多是木草之物。
这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柳一条看了下
连天大雨,轻声向柳无尘问道:“府里的干柴有没有
“府里边倒是没有,平常储备的就有不少,前几天知道要下大雨,无尘又特地命人去多准备了一些,应付到雨期结束,并没有什么问题。”柳无尘微弯着身,向柳一条回道。
“嗯,”柳一条轻点了下头,道:“若是我记得不错,雨前收割的那些粟杆儿,应该还都在庄园外吧?记得当时我好像是让人去找东西遮了一下,以备不时之需,一会儿你带人去看看,若是没有被淋湿的话,三十三顷田地的粟米杆儿,足够咱们这个庄园度过这次雨期了。”
“是,少爷,”柳无尘弯身轻应了一声。
“还有,”柳一条接着说道:“抽空去一下县里,看看有没有人在卖石炭,若是有的话,就多买一些回来,我有用处。”
石炭,又被这里的人称为石墨,也就是现代人们常用的那种黑煤,虽然不比煤气,天燃气那般地好用,但是在唐朝,却也是一种相当先进的燃料了。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东西并没有多少人用,只有一些少数的铁匠会偶尔地用来炼铁,普通地百姓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柳一条思量着,要不要到村头的何伯家里,托何伯去打造几个煤炉子,然后再做上几个蜂窝煤,那样,以后就再不必担心什么柴不柴的了,而且,有了煤炭,就是吃起烧烤来,也会方便一些。
“石炭?少爷说得可是那种可以燃烧的黑色石头?”听了柳一条的交待,柳无尘轻声地向柳一条问道。
“呃,对,就是那种可以燃烧的黑色石头,县里边有卖的吗?”虽然听着有些别扭,柳一条还是有些兴奋地问了出来。
“无尘曾在一本书上看过关于石炭的记载,说是可以用来燃烧炼铁,不过引燃不易,用起来效果还不如木炭,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用,县里并没见人卖过。”柳无尘轻点了点头,道:“不过在三原县城西的土宜村,倒是有一处可以挖掘得到,少爷若是需要的话,无尘可带人去为少爷挖上一些回来。”
“什么?你说在三原就有那种石炭,还,还是露天的那种?”柳一条感觉着自己好像是被天上的陷饼儿给砸到了脑袋一般,一下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看着柳无尘。
从柳无尘的话里,柳一条看到了一堆闪闪光的金子在向他招手。
煤炭,黑色的金子,如果能让他得到一个天然的煤矿,啧啧,柳一条有一种中了大奖的感觉。
“露天?也可以这么说,那个地方是一片高岗,寸草不生的,在地上随便刨上一下,就能见到少爷所说的那种石炭。”对柳一条的激动之态,柳无尘有些不解,不过他还是很尽职地说出了柳一条想要知道的答案。
“土宜村,好像是无尘你原来居住的地方吧?”柳一条看了柳无尘一眼,开口向他问道:“那你可知道,那片高岗可已经有了主人?”
“没有,不长庄稼的土地,哪里会有人要,都荒废了几十年了。”柳无尘轻轻地回答道。
“好,好,那就好,”柳一条兴奋地轻拍了下手,向柳无尘吩咐道:“无尘,你现在就去备辆马车,一会随我去一趟那土宜村,我要亲自去看看那片高岗,嗯,再多带些钱去,若是可能的话,顺便地就把那片高岗买将下来。”
柳一条有些迫不及待,虽然他的手中已经有了很多的银钱,但是在心底里,却仍是还想再多赚一点儿,毕竟这钱,有谁会真的嫌多的?
“是,少爷,”虽不知柳一条的目的,柳无尘还是轻应了一声,道:“那里是一个不毛之地,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想要,如果少爷对那片土地真的感兴趣的话,由无尘出面,用不了多少钱,便可以将它从村正那里买过来。”
“嗯嗯,那是再好不过,走走走,咱们这便去走一趟!”说着,柳一条便从小喜那里要了一把雨伞,拉着柳无尘一起,出了门去
第303章 买地
一条不得不赞叹自己的人品。
土宜村的那片荒废的高岗,确实是一个露天的煤矿。
没有一丝杂质的,扒开掩盖在外面的那一层黄黑参半的泥土,光是裸露在地表的那一层诱人的黑色,就让柳一条激动得有些汹涌澎湃,比别处高出十米上下,一路延绵,全部占地约有五十顷,说它是一个煤山,一点也不为过。
穿着蓑衣,沐在雨里,柳一条由柳无尘陪着,静静地站在这片煤山之上,目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高岗,光是裸露在地表的这些煤炭,就足有数百数千万公斤,若是猜得不错,在地下很深的一层里,应该还埋藏着一些。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里,并没有听说过长安附近有什么大的煤矿,甚至连小一些的都没有听说过,但是,那并不代表它就没有,柳一条踩着脚下的煤山,像这样一处裸露在外面的煤矿,要是能保留到二十一世纪,那才是一个奇迹。
“无尘,你再去别地打听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这种地方,嗯,还是算了,咱们柳府有这一处,就足够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做事,要本分,要懂得知足,太贪心的话,柳一条不禁又想起前几次被朝庭给征用的‘柳氏犁坊’来,占得多了,会有人眼红的。
柳一条不由得便收起了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片,想要垄断了全国煤矿的心思,这种野心。要不得,尤其是在这种没有什么人权地封建社会,不说别人,光是李世民那个小气的明君,就不会放过他。
这个煤矿,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让他们柳氏一家春风得意几十几百年了,嗯。这就够了。做人要知足。
“好了。{第一看书}咱们去村里看看,拜访一下土宜村的村正,这片高岗,咱们柳府,势在必得!”柳一条甩了下脚上沾着的泥土,带着柳无尘,便下了高坡。一路向土宜村走去。
柳无尘以前是这里的村民,对这里自是熟悉无比,由他带路,主仆两人很快便淌着雨水,及到了土宜村村正,洪潼的家里。
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儿,头胡子都白了大半,佝偻着身子。是一个正经八百的农夫。当然,骨子里也有着一些别地农夫所没有地精明。
“这不是柳家地那个大小子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洪潼打开门儿,看到柳无尘与柳一条站在门外。便热情地将他们请让到屋里,看着柳一条,开口向柳无尘问道:“这位公子面生得紧,不知该怎么称呼?”
“洪村正有礼了,这是我们家少爷,柳一条,”柳无尘脱下蓑衣,并侍候着柳一条也把蓑衣脱下,轻声地向洪潼介绍道:“我们也是刚到村子里,特意来拜访洪村正的。”
“小子有礼了,”柳一条也随着拱手向洪潼行了一个见面礼仪,并上下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半旧的桌椅,有些破裂的茶壶,还有那堆了近半间屋子的谷子,让整个房间都弥散着一特殊地潮味儿。
“柳一条?”洪潼上下看了柳一条一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可是古田村的那一个?”
“呃,正是在下,怎么,洪村正识得柳某?”一下被人给叫出了来历,柳一条不免有些诧异,遂轻声向洪潼询问。
“竟真是柳先生!快快快,柳先生请上坐!”洪潼一下就变得更加地热情了起来,拉着柳一条一起,与他都坐在了正,看着柳一条说道:“早就听闻,柳先生年不及弱冠,青少有为,今日一见,果是不凡,老头子真是三生有幸啊,呵呵”
“洪村正言重了,”被这老头儿这般地夸赞,柳一条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柳先生看到了吗?”洪潼指着他们家堂屋堆积在一起的或筐或袋的谷子,感激地向柳一条说道:“这些谷子,都是柳先生你的赐予,若不是有柳先生先前制造出的‘柳氏水车’,根本不用这场大雨来祸害,地里的庄稼早就旱死了,颗粒无收,到时就不止是饿肚子那么简单了,所以,可以说,柳先生你就是我们这些庄户的恩人。不止是这次,还有以后,你给了我们这些农户一个可以对抗旱灾地法宝。不止是‘柳氏水车’,还有那个‘柳氏耕犁’,‘柳氏肥坊’,都是绝好地东西,”
老头儿有些
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潮红。
原来是为了那些农具,柳一条恍然,遂摆着手向洪潼说道:“一些奇淫小技,能帮得上忙,是柳某地荣幸,洪村正就莫要再提了,今日我与无尘来拜访洪村正,实是有事想请洪村正帮忙,还请洪村正能够援手一二。”
“哦?柳先生请讲,能帮得上忙的,小老儿定是不会推辞。”洪潼看了柳一条一眼,很是坚定地向柳一条说道着。
“呵呵,那就多谢洪村正了,”柳一条轻笑着向洪潼拱了下手,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柳某对土宜村辖内的那片荒废的土岗颇感兴趣,想出些银钱将它买将过来,不知洪村正能否行个方便?”
“那片废地?”洪潼一愣,轻声地向柳一条问道:“那片土地寸草不生,黑土下面埋着的也全都是一些又黑又硬的石头,无甚用处,柳先生买它做什么?”
无缘无故地,去买一块废地,是有两糟钱儿没地儿花了吗?败家子儿?看了柳一条一眼,洪潼否定地轻摇了摇头,不过在心里面却升起了一丝的疑惑。
“呵呵,其中的原因,现在柳某还不便告知,请洪村正见谅,”柳一条歉意地冲洪潼轻笑了下,道:“不知村正大人能否作主,将那片废地卖于柳某?”
“这个,”洪潼有些迟疑地向柳一条说道:“柳先生,那片废地虽然没有人要,但是到底还是土宜村的土地,不是本村之人,小老儿也是无权将它们分配出去,怕是帮不上柳先生了。”
“不过柳先生若是真想买下的话,不妨到县里去找一下县丞老爷,县丞老爷应是有权决定那片土地的归属。”虽然自己没有办法,洪潼还是好心地向柳一条提了一个建议。
“这样啊,”听了洪潼的话语,柳一条的目光不由得便瞄向了一旁的柳无尘身上,遂轻声向洪潼询道:“无尘以前不就是这里的村民么?如果由他来买不知是否可行?”
“这个,”洪潼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欲言又止。
“少爷,”柳无尘插言道:“无尘现在已无户籍在身,已算不得是土宜村的村民,所以,”
呃,柳一条这才记起,柳无尘曾经做过监牢,犯过案子,确实再没了分配田地的权利,遂歉意地看了柳无尘一眼。
反正去找公孙瀚南也不是一件难事,最多也就是多跑一些路途而已,柳一条站起身,拱手向洪潼辞行,之后便又披上了蓑衣,领着柳无尘一起,坐着马车,去了三原县城。
公孙瀚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水越积越多,各村的积水情况也是越来越严重,谷子霉,房子漏水,很多地方的村民,屋子里边都开始积了一些雨水,公孙瀚南这个县丞也是越来越忙起来,很多时候甚至连在家里吃上一顿饭菜都没有功夫。
柳一条他们到达三原县衙的时候,公孙瀚南领着几个差役去了城外东边处的几个村落视察,所以柳一条他们并没有碰着头面。
不过,从接待他们的那个主薄的言语里,柳一条也得知了公孙瀚现在所面临的难题。
无柴可用,无水可喝,现在全县的村民,已经有一部分家户,连做饭都成了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不过对柳一条来说,它却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周边大雨,缺柴的又岂止是三原一地?
“劳烦主薄大人派人去把公孙县丞找回,小民这里有一良方,可解现下三原百姓之燃眉。”柳一条拱着手,向眼前这个叫做陈岚的主薄轻声说道。
“柳先生此言,当真?!”陈岚看了柳一条一眼,确定了柳一条不是在开玩笑后,猛地一下便从椅上坐了起来,高声冲守在门口的差役吩咐道:“阿忠,去将县丞大人寻回,就说柳先生有良策,可解县丞大人心中之忧!”
陈岚虽只是一九品小官儿,平常也没有掌管太多的事务,不过对柳一条这个大名人,他却还是知道一些,毕竟,一个可以斗倒兵部尚书的平民,很少见
第304章 好处
一条给了公孙瀚南一个天大的好处。
一个煤炭的实用方法。
而作为交换的条件,他则是很顺利地便取得了土宜村边上的那片高岗土地的拥有权,而且是永业田的那种,所以,他们柳家,除了那四百顷耕田外,又多了一份占地约有五十顷的煤矿产业。
而且,柳一条还向公孙瀚南承诺,在以后的几个雨天里,‘柳氏煤坊’将会免费为三原县周遭几个村落的村民,提供烧水渚饭用的煤料。
在赚取了一个好的名声的同时,也为自家的煤炭作坊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名号,一举两得。
所以,在公孙瀚南那里取得了煤矿的地契后,柳一条便领着庄园内的那些个闲得有些慌的佃农,来到了土宜村。
冒着大雨,在高岗上搭了一个巨大的草棚,遮上一些油纸帆布,便开始一锨一锨地在里面掘起煤炭来。
掘好之后,每陋一段时间,都会有衙门里派来的马车将之拉走,分配给那些紧缺干柴的用户,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斤的煤炭被白白拉走。
对此,柳一条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心疼,有舍,才有得,这就好比是在街边卖小吃的时候,事先让客人先免费地品尝几口一样,舍不得一点小便宜,怎么能吸引到别人来买你的东西?
不止是给衙门的这些,三原里的所有大户,柳一条几乎是都让人给送了一车过去,当然。在送煤过去的同时,也都会附有一份由县里特印地煤炭使用方法,有官方出面证明,说服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才一天的功夫,三原县就有近三分之一的家户,都用煤炭渚起了食饭,而‘柳氏煤坊’这个词,也渐渐地走进了他们的心里。在不知不觉之中。一个煤矿品牌。就这么树立了起来。
“等到雨期过后,矿产有了盈利,就再去招一批人来,签上合同,按月给付工钱,这些佃农不能老呆在这里。”柳一条站在草棚的边儿上,看着手下的佃农一筐一筐地往上背上煤矿。轻声地向一旁的柳无尘说道:“可以优先考虑这土宜村地村民,有功夫去跟那洪村正沟通一下。”
“是,少爷!”柳无尘弯身轻应了一声,这两天跟着柳一条,他也算是长了不少地见识,同时也认识到了他们家少爷所买下地这个煤矿的真正价值。
这是一座金山。
简单,方便,易燃。柳无尘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在不久的以后,大唐所有的家户都用上这种黑色石头的情景。
少爷是一个天才。
之前的农具,营销方法。还有现在的石炭燃料,不是任谁都能想得出来地,柳无尘抬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一直在暗中庆幸他当初的正确决定,能够成为柳府的管家,是他柳无尘的荣幸。
“嗯,好了,咱们回去吧,这里,已经没有咱们的事儿了。”柳一条轻拍了下柳无尘的肩膀,笑着披上雨蓑,率先走了出去,连续两天的雨中奔波,他还真是有些累了。
回到家的时候,得知封小乙已经领着手下赶了回去,连带地,还有李纪和先前留下地那两个侍卫,柳一条轻点了点头,侯君集那边的隐患,短期内并不会生,他们走了,也无所谓,而且,老是让一队保护皇后娘娘的护卫呆在自己地家里,也不合适。
回到自己的屋里,脱去身上的蓑衣,张楚楚忙着拿出了一套干净的内衣裤给柳一条换上,并着小喜去灶房端了碗热腾腾的姜汤来,袪除寒气。
拿着一条干巴巴的毛巾,张楚楚小心地给柳一条拭着额上,头上的雨水,有些心疼地轻声说道:“外面雨大天寒,夫君整天在雨水里泡着,定是受了不少罪吧?”
“呵呵,哪有娘子说得那般严重,”柳一条把手中的汤碗放下,轻笑着向媳妇儿说道:“为夫与无尘在雨中的时间并不长,没有什么大碍,娘子莫要担心。”
说着,柳一条抓着张楚楚的小手,轻扶着她在一旁坐下,看着张楚楚又大了一些的肚子,轻声说道:“倒是娘子才应当多注意一些才是,这雨大路滑的,若无必要,就莫要再出了门去,以后再教小惠读书,就让那小丫头过来咱们房里好了。”
身哪有那般的娇贵,夫君你多虑了,”张楚楚看了柳见夫君这般地关心自己,遂甜甜地笑了起来。
“少爷,贺兰少爷来了,”远远地,透过窗前朦胧的大雨,小喜看到公孙贺兰正撑着雨伞向这个院落走来,遂开口向柳一条禀报。
“哦?”柳一条向外瞄了一眼,轻声笑道:“不必管他,一会儿他自己自会进来,小喜去给他备一碗杯来。”
真是应了柳一条的话,小喜还没走开,公孙贺兰便推门跨步,走了进来。
“大哥,嫂嫂,小弟这里有礼了。”大大咧咧地拱手冲柳一条夫妇行了一礼,公孙贺兰便一**在柳一条的下坐了下来。
“叔叔有礼了,”张楚楚微微颔,还了一礼,看向公孙贺兰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的笑意。
待小喜端送上茶水,柳一条看了公孙贺兰一眼,轻声说道:“贤弟来此,可是要与为兄辞行?”
“呃,大哥神算,呵呵,”公孙贺兰甩了下手中的折扇,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本来上午封小乙他们要走的时候,小弟就也有了去意,在这里呆了四天,小弟也该回去看看了,不然家里的那个老头子,又该大脾气了。”
“早就知道你在这里呆不长久,”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公孙贺兰道:“回去后,代我向公孙伯父和公孙伯母问好,咱们两家离得不远,有时间常过来窜门儿就是了。”
“这就是你说的石炭?”太极殿中,李世民轻步走到公孙瀚南的近前,看着公孙瀚南随行带来的煤炭,轻声地向公孙瀚南问道。
“是的,皇上,石炭之物,古来有之,而且在我大唐境内,也遍布得十分丰富,只是一直都没有适当的应用方法,而不被世人所遍用,至今仍埋没于山体之间。”公孙瀚南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纸,弯身递于李世民,道:“微臣这里有一方,可十分便利地将这石炭引燃,用于日常所需,请皇上过目。”
将这个方法献之于皇上,这便是柳一条送于公孙瀚南的天大好处,不过明显的,公孙瀚南并没有那种居功的心思,把方法递于李世民的同时,还不忘向李世民说一下它的出处:“这个方法,是柳一条柳先生所想,且在三原也已开始试用,并无不妥。现下雨灾不停,干柴难继,有了这种石炭,可保之前的防疫之方无忧。”
“哦?又是柳一条?”李世民接过纸张,看了公孙瀚南一眼,记得上次的防疫之方,也是由他所递,看他的样子,倒真是有着几分忧国忧民之像。
李世民打眼在纸上扫了一下,并没有看出什么奇异之处,把纸交给一旁的李然,让他依着纸上所述,把公孙瀚南带来的石炭都和水做成了一个矮小的圆柱形样子,再粗略地用木棍儿均匀地在上面插了几个小孔,放于火上。
“着了!皇上,竟真的着了!”看着蜂窝煤在火堆上烤了一会儿的功夫,竟自冒出了火红的红焰,李然尖着声音向李世民回禀,会燃烧的石头,在他看来,端是神奇得厉害。
“是啊,竟真的着了,”相比于李然激动,李世民则表现得平静得多,他早知这种石炭可以点燃,只是没有想到它竟能燃得这般剧烈罢了。
那柳一条,真是一个人才。
可惜,这样的人才却不愿为朝庭出力,李世民轻叹了口气,有了这个方法,确是可解燃眉之急,不止如此,不管是日常的生活,还是行军打仗,有了这种石炭,都会方便很多。
“公孙卿,不知这石炭,你是从何处得来?”李世民看着被烧得火红的炭球儿,轻声向一旁的公孙瀚南问道。
“回皇上,”公孙瀚南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道:“这些全都是从‘柳氏煤坊’所得,那‘柳氏煤坊’,正是由柳先生所开,柳先生称这种石炭为‘煤’。”
“‘柳氏煤坊’?”李世民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难怪柳一条那小子这次会这般的热心,闹了半天,原来他竟是在这儿等着朕那?
第305章 不愿
像是上次在三原打劫那些大户,敲他们竹杠时的情形
虽明知是竹杠,可是他们还是会争着抢着去让人敲,因为那毕竟是一个希望,被敲了,总还会有一点的收成,挽回一点的损失,不被敲,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粟米,一点点地烂在田地里面。
绣杠,在这种时候,它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尽管它很贵重,但是却是还会有很多人愿意为它买单。
李世民现在也是如此,对于柳一条的这个提议他很赞同,可以说是完全地消解了他这几日心中的烦忧,但是听说柳一条竟想借此以国难之财,他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气愤。
商人行径!
李世民微瞪着眼,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说到底,比起这些小利,毕竟还是柳一条帮得忙要多一些,如果现在要治柳一条的罪,难免会落一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名头。
况且,人柳一条本来就是商贾,想要赚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不乱抬物价,不拒缴赋税,他就是一国的皇帝,却也挑不出理去。
“皇上请过目,这是就微臣所知,大唐境内储有石炭之地。”看李世民面色有些不善,公孙瀚南不慌不忙地又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份折子,亲手递于李世民。
这是在公孙瀚南来时,柳一条特别地交待,多爆一些煤矿出来,让李世民知道。他柳一条所有的这个煤矿,只是大唐所有煤矿地九牛之一毛,根本就不值一提,让李世民不要放在心上。
不然,李世民这个明君要是起怒来,他一个小老百姓,受不起。
说起来,柳一条也只是想在这种大形势下。上一点小财而已。
二十处?李世民的眉头一下就扬了起来。不由得抬头看了公孙瀚南一眼。轻声问道:“公孙卿,这些,可都为真?”
“回皇上,”公孙瀚南拱手回道:“这二十处是微臣在古籍上据载所查,全是裸露在外,也经过一些外地徙来之人的证实,应是没有虚假。而且,”公孙瀚南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道:“这些炭矿,可能还只是大唐全部炭矿的一小部分,待这次水患过后,皇上可再派人去探查一番。”
“嗯,公孙卿说得有理,以前不知倒也罢了。现在知晓了。断是再无让它们弃之荒野之理,”李世民轻点着头,开口向一旁的李然吩咐道:“李然。你去一趟尚书府,将左仆射房爱卿给朕请到这太极殿来,朕有要事与他相商!”
“嗯,还有太子,把他也从东宫叫来吧。”顿了一下,李世民又向李然吩咐道。
经过前次太子妃之事的打击,李承乾变得愈符合李世民的心意,现在的很多朝政之事,李世民也都会派人将他叫到近旁,培养栽培之意,不言而喻。
“是,皇上!”躬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李然便转身退了出去。
“公孙卿且在一旁坐下吧,”看了一会儿地上燃烧着地煤球儿,李世民示意公孙瀚南在旁边地椅上坐下,看着他轻声笑道:“乌伤三年,爱卿总算是没有白呆,刚从乌伤回来,便为朝庭立此大功,卿能有如此作为,朕心甚慰。”
“前些天公孙将军还在朕地面前念叨,想让你到长安城中为官,说是想让你离家近上一些,免得他每次要想抱孙子时,都要等上几天方可,呵呵。{第一看书}”
轻喝了一口茶水,李世民颔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待这次水患过后,爱卿便从三原回来吧,到吏部先去暂做一个郎中,也好全了公孙将军的思孙思儿之念。”
“多谢皇上厚爱,微臣惶恐。”公孙瀚南忙站起身,弯身躬,向李世民说道:“微臣自知才学浅薄,并不足以担当重任,能得一方县丞,微臣便已感有些不足,更别说是吏部郎中一职,还请皇上能够收回承命,容臣再在三原历练几年。”
虽明知避之不过,自己又不能像柳一条那般脱籍成商,公孙瀚南还是想再拖上一拖。
三原虽不比乌伤清静,可却也是比之长安,要自在许多,最起码,在那里并没有太多的勾心半角,居心叵测。在那里呆着,不累。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关重大,公孙贺兰也不会亲自来到这皇宫
说句心里话,柳一条给他的这份大礼,他并不想要,天,形势逼人,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抛开其他的不讲,公孙瀚南还有一颗忧民之心。
嫌自个儿官儿小的人,满朝文武之中,比比皆是,不足为怪,可是这嫌自己官儿大地人,却是少见得很,李世民抬头看了公孙瀚南一眼,满意地轻点着头向他言道:“当初调你去三原任职,朕亦有让你历练之心,毕竟比起那些处理炼达的朝中大员,你的年纪还轻,行事也有一些稚嫩,有才,但却还不足以大用,你现在能有此心,朕心甚慰,如此,你便在三原呆上一阵吧。”
“多谢皇上成全!”恭恭敬敬地给李世民施了一礼,公孙瀚南又乖乖地坐了下来,心里边儿,也轻松了口气。却不知,在李世民这个明君的心里,已经有了把他留给太子大用的心思。
“贤婿啊,你,不错!”张卟亮面色潮红,眼中有了一丝的醉意,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后,言语有些含糊地看着柳一条说道:“这才半年的功夫,你就白手起家,打下了这么大一份家业,亲家生了一个好儿子,楚楚嫁了个好夫君,我老张也得了一个好女婿!”
说话的时候,张卟亮地身子直晃,一副天悬地转地模样。
“岳父大人,您喝醉了,”柳一条起身给张卟亮夹了一口饭菜,轻笑着向他说道。
“没,没有的事儿,为父现在清醒得很,就是再喝上一壶,也不会醉。”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张卟亮掂起酒壶,又想着要给自己斟倒一杯,不过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酒杯地端口,酒水从壶里洒出了不少。
“爹,你真的醉了,”张楚闻在一旁轻手把酒壶夺过,想说些什么,却现这才一晃的功夫,张卟亮竟已然趴在桌上,睡了。
“让妹婿见笑了,”张楚闻歉意地向柳一条笑了笑,又把酒壶放到了桌上,把张卟亮身前的酒菜都向一旁移了一下。
“大哥见外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岳父他老人家的大寿,多喝一些,无碍的。”柳一条提壶给张楚闻满了一杯,轻笑着说道:“再说,这酒桌之上,喝趴下的,又岂止是岳父一人?”
在张卟亮之前,老柳便早已趴在了桌上,还有柳二条与骆宾王,这两个小子也开始学着喝酒,酒量甚至连老柳都还不如,酒席刚开不久,两个小家伙便耍着酒疯跑出去淋雨玩儿了。
端起酒杯,柳一条向张楚闻示意,先干为敬。
“爹虽然醉了,不过他的话却是不错。”张楚闻含笑举杯,将杯中之物饮下,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对于妹婿的才能,为兄也是佩服得紧,妹婿若是为官,成就定是非凡。”
张楚闻看着饭桌上被柳一条用新进的煤炭给整出的火锅儿,对柳一条这个妹夫也是越佩服起来,从认识柳一条到现在,好像还从没见过,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地难得到他。正如张卟亮刚才所说,张楚楚嫁了一个好夫君,他们张家,找了一个好女婿。
“大哥说笑了,入仕为官,非小弟之愿。”柳一条夹了一块羊肉,在火锅里涮了几下,沾一些汤料,放在嘴里轻嚼着向张楚闻说道:“现在的生活,才是小弟所想。一家人能够安乐地生活在一起,对小弟来说,就已足矣。”
有大才,却无大志。
张楚闻轻摇了摇头,再一次地轻声叹息了一下,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个妹婿的心中所想,天下书生,十年寒窗所为何?还不就是为那一朝得名吗?
披红挂紫,光耀门楣,怎会有人不愿?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强求不来,人各有志,只要妹妹与妹婿能过得开心便好,张楚闻又自倒了一杯,喝下了肚里。
“来,大哥,咱们再来喝上一杯!”柳一条举杯与张楚闻相碰,微笑着说道:“今年科举,依着大哥的才学,长安之行,定不会空手而回,小弟在此预祝大哥前程似锦,一朝得名!”
“承贤弟吉言!”张楚闻举杯相应,一声脆响,两杯酒便下了肚去
第306章 把柳一条也带上
大雨来临的第十天,朝庭派人在境内的十几个州府开露天煤矿的开采,第十一日,这种被人们称为黑色石头的东西,便被官兵冒雨运及了大唐水患最为严重的区域。{第一看书}
也就是在这一日,黄河决口,蓄积了近半个月的雨水,终于找到了一个渲泄的出口,汹涌而出。
黄河,泥沙,激流,肆意地浸蚀着每一块它能到达的土地。
雨水依旧,河水奔腾,无数的灾民无处安置,一个个由朝庭搭建的草棚,成了他们唯一的避风之所。
这次的决口,是人工所为,决点在豫中,事前官兵已将当地的百姓全数迁至了安全的地方,所以,这次的决口,水患遍布虽广,但却没有多少的伤亡。
洪水泛滥的第二天,太子李承乾便带着大量的物质及到了豫中灾民的所在之地。
人山人海,老老少少,一个草棚一个草棚地聚集在一处,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
站在雨中,李承乾披着蓑衣,现场指挥着手下的将士,将一些粮食,煤炭,石灰,还有大蒜分给这些灾民,并命人将防疫治疫的方法,全数说于灾民们知晓。
三乡一里,每一个聚集地至少都有三到四千人,若是真的生了瘟疫,后果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所以,当日在朝堂之上,李承乾说要亲自前来赈灾时,满朝的文武,都纷纷地出言阻止。李世民在心里更是紧皱眉头。
水患虽缓,可是这雨水正急,谁能保证太子到了之后,它不会再来一次危情?
还有柳一条地那个防疫之方,若是无效,或是效用不大,该怎么办?那样,岂不就是让太子殿下。{第一看书}这个堂堂的一国储君。身处在疫群之中?出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那个时候的李承乾很有魄力,让李世民在担忧的同时,又感到很是欣慰,他看得出,他的这个大儿子是赌,赌豫中不会再有水情,赌柳一条的那个方子真的有效。
果敢。决断,这一点李承乾颇有几分李世民当年的气势。
这,也是一场战争,胜了,李承乾太子地地位便会更加稳固,以后也再难有谁能撼得动他。败了,有太子殿下在那里,李世民会让他地儿子有事么?
“去吧。顺道去一趟三原。把柳一条也给带上。”李世民一句话,便把事情确定了下来,而柳一条。也在不知情地情况下,便被李世民给算计了进去。
虽然不想,也不愿,但是李世民是谁,皇上,一个一句话便可决定一个人生死的人,他的话柳一条敢不听吗?难道柳一条还敢硬着脖子,跟李世民,李承乾嚷着要人权吗?那样,他怕是会死得更快。
所以,在当天中午,因夜里给老丈人拜寿而喝得有些高的柳一条,从床榻上爬起来后,便被李承乾给征用着,离了家去。
同时,老柳一家也终于知道了李承乾的真实身份,都傻了眼儿,太子,未来的皇上,多大的一个官儿啊,竟到了他们地家里,而且还与他们一同吃过酒水。
张楚闻更是激动得想要蹦将起来,难怪他的妹婿会说他是一个难得的大树,这棵树,确实很大。
所以,柳府里的两家人,是在既激动,又失落的心情下,把李承乾这个太子爷和柳一条给送走的,为了路上有个照应,马成也被柳老爷给吩咐着跟在了柳一条的身边儿。{第一看书}
路赶得很急,骑兵加马车,全是急驰而行,雨天路滑,积水难行,经过了三日三夜再连带着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才赶到了受灾地地面儿。
汪洋一片,人迹寥寥。
在一些地方官地引导下,他们才找到了这片避风之所。
柳一条坐在马车里,喝着车上自带的茶水,透过窗帘,看着正站在雨中,卖力地给灾民分配物质的李承乾,来之前他或许是为了作势,为了名声,那么现在,虽然仍有着几分作做地嫌疑,但是从他的眼里,柳一条已经看出了几分的实意。
这个李承乾确实变了很多,才几天不见的功夫,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懂得了给自己造势,懂得了去耍一些暗里的手段,更像是一个太子了,比起之前有些纨绔的模样,他进步得多了。
不过更让柳一条看重的是,
段的同时,李承乾竟还保留着一颗爱民的心思,很不
“少爷,要不咱们也下去帮忙吧,你看太殿下都在那里忙了半天,咱们若是不去,会不会,”马成也看着外面的李承乾,小声地在一旁向他们家少爷提醒着。
“无妨,”柳一条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仍瞄着车外,轻声向马成说道:“咱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医病,确切的说是要确保太子殿下没灾没病,其他的,用不着咱们,咱们也不必插手。”
“是,少爷!”马成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轻声地应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忙碌,救济灾民,只有他们主仆两个稳稳地呆在这里,马成觉着身上有些别扭,感觉好像暗中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一般。
“行了,你若是想去,便也去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你侍候。”轻扫了马成一眼,柳一条轻声开口向他说道:“嗯,如果可能的话,你去将太子殿下替换下来,忙了这么半天,他也该累了。”
“是,少爷!”马成高兴地应了一声,接着拿起旁边的蓑衣,一下便穿出了马车,看着他的背影,柳一条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马成,性子还是有些急躁,以后还需得再多磨一磨才好。
马车外面雨水迷蒙,这里的灾民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安置得好的,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刚出来三天,柳一条便有些想家了,以前在家的时候,他每天可都要是与楚楚肚里的孩子交流一下的,三天没有摸楚楚的肚子,还真有些想得慌。
“柳先生可是想家了?”刚上得马车,看到柳一条的神情,李承乾随声开口问道。
“是有一点,”柳一条提壶为李承乾斟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端送到他的面前,轻声笑道:“太子殿下也知道,我的那个娘子,有身孕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柳夫人有孕,确是一件喜事。”轻身把蓑衣脱下,李承乾盘腿坐在柳一条的对面,接过柳一条递上来的茶碗,轻声向柳一条说道:“这种时候,累及柳先生随行,是孤的罪过,还望柳先生见谅。”
“呵呵,太子殿下言重了,”柳一条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太子殿下能有这个勇气前来赈灾,小民能来相陪,是小民的荣幸。说不得小民还能沾着太子殿下的洪光,搏一个好的名声呢。”
柳一条半真半假地向李承乾说道着,刚才说起楚楚有喜时,柳一条注意到李承乾的脸色暗了一下,知道他定是想起那个已故的太子妃了,这个李承乾,倒也是痴情之人。
“疫病之方,先生功不可没,此次孤之所以敢亲自前来,可全是仗着柳先生的这个方子。先生知道,孤可是一向都很相信先生的。”李承乾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深深地看了柳一条一眼。
“多谢太子殿的信任,小民惶恐。”柳一条轻冲着李承乾拱了拱手,对李承乾话语中的拉拢之意,置若罔闻。
李承乾确实变了,柳一条轻看了李承乾一眼,若是搁在以前,这些话,既使他心中有想,却也是不会说将出来的。
轻轻地把头转向窗外,马成已经站在了李承乾刚才所站的位置,忙得不亦乐乎,看得出,他干得很痛快。这也难怪,在巨大的天灾面前,人的心思,总是会变得很脆弱又很坚强。
“从开始,到现在,太子殿下知道小民为何一直不愿出去帮忙吗?”把思绪收拢回来,柳一条看着李承乾,并向他问道。
“这,”李承乾犹豫了一下,不该怎么回答,难道要他说,柳一条是在偷懒么?
“因为我有自己的职责,”不知怎么地,柳一条便想出言提点一下眼前的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太子:“我的职责是医病,有太子的,也有灾民的,随行的那些郎中医不了的,都会送到我这里来,所以我要坐在这里,坚守我的职责,等着那些最严重的病患。虽然,在我的心里,也很想去帮着那些士兵分物资。”
“先生的话,孤受教了。”深深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李承乾轻轻地拱起了双手
第307章 提亲
思路决定出路,观念决定命运。柳一条看了李承了一句他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的名言,接着便自在地喝起了茶水。
李承乾是太子,是这次赈灾的主要负责人,换句话说,他也就是一军的主帅。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见过有主帅亲自到战场上去撕杀的吗?
李承乾这样做,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到一个主帅的位置上,也没有做好自己应尽的职责,他缺乏一个全局统筹的观念。
抓主要矛盾,从大局出。
听了柳一条的话,李承乾有一种恍然明悟的感觉,轻轻拱手向柳一条行了一礼之后,便又披上了蓑衣,下了车去。下车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在叨念道:“思路决定出路,观念决定命运,思路决定出路,观念决定命运,命运”
半个时辰后。
一同随李承乾来的大批车队,便被分散成各个小队,带着救灾的物质,去搜寻别的聚集灾民,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成了太子暂时的落脚驻地。
年青,但是还不笨,或许他还真能把李治那个小家伙的皇位给挤跑呢。
柳一条轻笑了一下,便在新搭建起的帐蓬里,睡了。
大雨,阴天,是最好的催眠天气,再加上连续赶了三天的路程,也确实累了,所以柳一条在帐蓬里睡得很香,也很安稳。
灾情刚生两天,且又都是主动撤离。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有病地人并不多,即使有,也都被那些随行的军医郎中给顺手解决了,根本用不着他这个‘神医’出马,所以,一个下午的时间,柳一条这里都很安静。并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
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大黑。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帐蓬里已有人给悄悄点上了蜡烛,暗红色的烛火忽明忽暗。
“少爷,你醒了?”见柳一条坐起身来,马成忙着便凑了过来,拿了一身长衫给柳一条披上。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把长衫穿好。柳一条举手伸了个懒腰,轻声向马成问道。
“回少爷,现在是戍时,外面已经静下来了,小的也是刚回来不久。”说着,马成端了一个满是饭菜地小桌到柳一条近旁,轻声说道:“这是太子殿下晚饭时让人送来地饭菜,中间已经热了两遍。现在还冒着热气。请少爷慢用。”
清酒,米饭,青菜。还有一些干肉干儿和一些腌制地咸菜。
很简陋,不过在这样的状况下,能有这些吃食,已经算是不错了,柳一条知道,那些灾民现在能吃到的,也只是一些白饭而已。
“太子殿下有来过吗?”柳一条洗了下手,曲膝在小桌前坐下,看了马成一眼。
“有来过一趟,不过见少爷没有醒来,便又回去了。”马成把筷箸递给柳一条,提壶给柳一条斟倒了一杯酒水。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便低着头,吃起了桌上的饭菜来。
因是刚刚睡醒,他并没有太大的胃口,喝了两口酒,扒了两口饭后,便让马成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他自己则也起身,拿着雨伞,出了门去。{第一看书}
李承乾的帐蓬就在附近,见里面地灯还亮着,柳一条便迈步走了过去。
守在门外的是东宫的侍卫统领,李纪和,李纪和轻向柳一条行了一礼后,便转身进内通报,看样子,到了现在,李承乾还没有入睡。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李纪和便从帐内出来,躬请柳一条入内。
“小民拜见太子殿下!”看李承乾好像正在看什么奏报,柳一条上前弯身给他行了一礼。
“嗯,柳先生多礼了,现在出门在外,不比宫里,并没有那般多的礼数,柳先生请坐吧。”李承乾轻笑着伸手请柳一条在他的下坐下,看他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很高兴。
“多谢太子殿下!”直接把李承乾的客套话给扔到一边,柳一条弯身向李承乾行了一礼后,才轻身提摆,在旁边地椅子上坐下。
抬头认真看了李承乾一眼,见他气色红润,双目有神,没有一点远途之后地萎靡之态,没病,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此行了目的,也算是达到
“这是各部刚刚传回来的奏报,先生请过目,”李承乾随手拿了一份折子递于柳一条,轻声说道:“他们所到地地方,只有一些简单的病患,并没有疫情生,且防灾防疫的物资也都在放当中,相信用不了三天的时间,这一片的灾民便可安抚下来。”
三天,柳一条算了下日子,也就到了半月之期,这雨水,也便要停了。
只是希望在这三天之内,莫要再有洪水生。
“连续半年的大旱,这水情并没有咱们想像中的严重,”轻喝了一口碗中的茶水,李承乾舒心地说道:“河道几近枯竭,土地又干涸得厉害,这半个月的雨水虽大,表面上也看似危急,但是经过这次泄洪之后,这黄河水域,已再造不成什么威胁。再过不了多久,先生就可以随孤一同回长安了。”
“太子殿下说得是,”柳一条把折子轻放于桌上,微低着头向李承乾附和道。
治水的事情柳一条不懂,这次被李世民给弄来,只要能保得李承乾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便可,其它的事情柳一条不想管,也管不到。所以跟李承乾没闲聊上两句,柳一条便又告辞,回到自己的窝儿里,睡了。
“怎么,茹儿也在为你太子哥哥担心?”看着殿外已存起了近一尺高的雨水,长孙皇后怀抱着小兕子,轻声地向一边的豫章公主询问。
“是啊,母后,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却仍没有一个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太子哥哥他们怎么样了?”豫章公主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脸上掩饰不住的一片担忧。
洪水无情,尤其又是在这般的大雨天气里,豫章总是忍不住会为她的太子哥哥担心。
“算算日子,他们也应是刚到地界儿,传信儿的话,少说也要再等上两天,你有些心急了,”长孙皇后弯身把小兕子放到地上,让她自己去玩儿,轻声对豫章说道:“难得你太子哥哥有这个决心,要做一番大事,祖宗们是不会让他出事的。”
“而且,他的身边不是还有一个柳一条么?”长孙皇后说道:“那柳一条可不止是一个神医那么简单,有他在,也是断不会让你的太子哥哥有事的。”
对于柳一条,长孙皇后好像一直都有一种很强烈的信心。
“嗯,母后所言极是,”豫章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由便想起了柳一条来。
过了这么久,又因为自己自身的原因,豫章公主对柳一条的那种朦胧的思绪也慢慢地淡了下来,再提到柳一条时,也便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羞赧与异样。
一个女人,不能在正当的年龄成亲,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豫章的心,已经淡了,那如诗般的少女情怀,也已经远远地离她而去。
‘清风阁’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经被她给盘了出去,现在的豫章,也再没了想要出宫的念头。
“前两天,”看到豫章的面色有些不对,长孙皇后轻声说道:“公孙武达将军来找过你的父皇,为他们家的那个小兰儿提亲,那个公孙贺兰茹儿知道吧,就是以前整天都在长安城惹事儿的那个顽皮小子。”
对于公孙贺兰,长孙皇后也有一些印象,不过全是负面的就是了。
“儿臣曾见过几次,不知他想娶哪位妹妹?”老是在‘清风阁’内找人打架的刺儿头,豫章心中当然会有印象,好像,他还是柳一条的结拜兄弟。
“认识就好,你觉得他为人如何?”长孙皇后避开了豫章的问题,而是反声向豫章问道。
“一个好似长不大的孩子,行为虽然恶劣,但是心地还好,没有什么恶习,听说他是公孙家少有的武学天才,武艺也应是不错。”不知是什么原因,豫章不由得便替公孙贺兰说起了好话:“若是有他这样一个妹婿,也应是不错。”
“这么说,你也是觉得他不错咯?”长孙皇后轻笑地看着豫章,说道:“那待这次水患过后,母后便跟你父皇说道一声,求他将这桩婚事应承下来,也难得,那个小子愿意一直不娶,等你三年。”
第308章 提亲(2)
公孙贺兰?我?”豫章一下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怎么能?
“对,就是你,”长孙皇后温笑着看着豫章公主说道:“公孙将军所提的那位公主,就是茹儿你,既然你对那公孙贺兰的感觉也不错,不若就应下来吧,公孙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子嗣,日后也定会继承了公孙家的家主之位,配得上我儿。{第一看书}”
女儿的终身有了着落,当母亲的心中自然会很高兴,长孙皇后现在就是如此。
在知晓了豫章的身体状况后,公孙贺兰仍甘愿等候三年,娶他们家公主为正妻,也算得上是痴情一片了,更难得是门当户对,嫁于公孙家,也不算是埋没了他们皇家的身份。
“不过,他们公孙家就那么一棵独苗儿,你的身子不能生育,到时他们家少不了会给他迎娶妾室,传宗接代,你的心里要有一个准备,”长孙皇后怜惜地看了豫章一眼,好好的一个人儿,竟得了这样一个怪病,长孙皇后接着说道:“这也是我儿的命啊,不过男人嘛,三妻四妾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夫君能真心待你就好。”
要说到妾室,这天下还有谁能比得过皇帝的,所以长孙皇后也不便多说什么。
“母后,你误会了,谁说就要嫁给公孙贺兰了?”听了长孙皇后唠叨的半天,豫章这才反应过来,两只手急忙地便在长孙皇后的面前乱摆。
嫁给公孙贺兰?
豫章有些不敢想象,虽然心中对公孙贺兰有些印象。但是多数也都是在他与人打架时留下地,她的心思从来就没放到过他的身上,她与公孙贺兰?怎么可能?
“我不嫁!”豫章坚决地回决道:“前几天儿臣已经想好了,儿臣这辈子,都不想再嫁人了,二十岁成亲,成亲后还不能生子,这样的生活儿臣不想要。母后。就让儿臣在这宫里陪您一辈子吧。”
说着。豫章的眼泪便不由得落了下来,十七岁的年纪,却要承受着这般大的痛苦,豫章的心理,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混账话!”长孙皇后狠皱了下眉头,道:“你是我大唐国地公主,还有着大好地年华去挥霍。怎能说出这种丧气地话来?母后,还有你父皇,决不会允许你这般任性胡为,在你二十岁时,不管是公孙贺兰也好,还是别的人也罢,父皇和母后定会为你寻得一个如意的郎君。”
说话的时候,长孙皇后的语气很坚决。不过在心里边。却也是一阵的心疼,豫章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边指不定都苦成了什么样子了。
身为一个女人。长孙皇后更能理解豫章现在心里地感受。
“母后~”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豫上,哭了起来。
“嗯,恕儿乖,若是这个公孙贺兰不满意,父皇和母后都会为你再挑,总有能让你满意的,三年的时间,也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父皇和母后都还等着要喝茹儿的喜酒呢。”长孙皇后轻拍着豫章的后背,轻声地向她说道着:“我们家茹儿这么地漂亮,懂理,乖巧,又能歌善舞的,想把你娶回家的人都排着队呢,咱们不着急。”
“母后,茹儿姐姐,你们怎么啦?”小兕子听到哭声,从远处跑来,及到长孙皇后与豫章公主地近前,轻声说道:“茹儿姐姐,你别哭了,兕子给你玩陀螺,这可是兕子特地从稚奴哥哥那里借来地哦,很好玩的。
说着,小兕子便把手中的陀螺和鞭绳递了过来,两只大眼睛看着正在落泪地豫章公主,忽闪忽闪地着清澈的亮光。
“嗯嗯,好,姐姐不哭,姐姐这就来陪你玩儿。”被小兕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豫章公主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轻站起身,接过了小兕子递上的陀螺,微向长孙皇后请示了一下之后,便与小兕子一起,在立政殿内玩耍了起来。
易得千金宝,难得有情郎,看着自己宝贝女儿笑中隐忧的样子,长孙皇后心中想到,或许把豫章许给那公孙贺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在知道了豫章病情的这些人中,只有他,敢第一个站出来说要娶豫章为正室,作为一个家族之中唯一的一个根苗儿,下定这样的决心,所要承受的压力,光是想,长孙皇后都
得出来。
“不得不说,小兰儿这小子,很有魄力,”杨伯方轻喝了一口茶水,看着面色一直都不太顺畅的公孙文达,轻笑着向公孙文达调侃道:“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敢跟你这个老顽固叫板大唱,且还占得了一些优势,嗯,很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公孙兄,你着实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呵呵。”
“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去,少在这里幸灾乐祸,老夫可没有闲功夫跟你在这瞎胡闹,”没好气地瞥了杨伯方一眼,公孙文达也端起茶碗猛灌了一口。
显然,为了公孙贺兰要提亲的事儿,公孙文达的心里,还有着一口恶气没有捋顺。
“行了,公孙老哥,消消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小兰儿现在也确是一个大人了,想娶,你就让他娶回来就是了,豫章公主再怎么,她也是皇家的公主,娶了她,公孙府不丢人。”杨伯方把茶碗放到桌上,看着公孙文达说道:“再说,这件事皇上不是还没有回复吗?结果还在两可之间,莫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话是如此,可是,要是让那小兔崽子等上三年,我公孙文达要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孙子?你也知道,那豫章公主不能生育,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把她娶回来做什么?”公孙文达有些气急败坏,连这种有些忤逆的话都说了出来。
“嘘!慎言!”杨伯方轻向公孙文达摆了摆手,道:“公孙老哥这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不是一般的罪过。”
公孙文达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火,郁郁地闷喝了一口茶水。
“这情情爱爱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公孙老哥想抱孙子,到时再给小兰儿娶上几房妾室不就行了,既是公主不能生育,想来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杨伯方打眼在屋里扫了一圈,轻声向公孙文达问道:“小兰儿人呢,没在府里吗?”
“一大早地,就去县衙他大哥那里了。”公孙文达轻声地说了一句,把茶碗轻放到了桌上。听了杨伯方的话,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公孙瀚南?呵呵,说起他来,倒也是一个能人,刚来三原不久,便在三原得到了那么多的人望,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与一条贤侄比起来,也不惶多让,你们公孙家,倒是又多了一个了不得的人才。”顺着公孙文达的话头,杨伯方便把话题给岔了过去。
“杨老弟过奖了,那小子虽有些才能,但是比起一条贤侄,却还是差了些,”提起公孙瀚南,公孙文达也来了点精神,看了杨伯方一眼,他又接着说道:“不过在公孙家,瀚南也算得上是个异类了,喜文厌武,那时着实是让我大哥好是头疼了一阵。”
“异人必有异事,看这小子爱民如子,且行事又有据有度,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凡,能过公孙将军,也不一定呢,”想着这几日公孙瀚南在三原县的行事,杨伯方真心地在公孙文达面前夸赞道。
“承杨老弟吉言,对瀚南这小子,老夫可也是颇为看重,呵呵。”公孙文达笑着向杨伯方拱了拱手,自家的后人被人夸赞,听起来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再过两日,这雨便要停了,现在县城里面都积满了雨水,出趟门儿都要趟着水来,这里的情况都这般地糟糕,也不知一条贤侄在豫中情况如何?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杨伯方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纷纷,略带几分担忧地轻声向公孙文达说道。
“赈灾而已,有太子在侧,一条贤侄还能有什么危险么?”公孙文达端起茶碗,看了杨伯方一眼,轻声说道:“难道杨老弟认为,皇上他老人家,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儿子在外面遇险么?我敢保证,这几日里,既使黄河的水患再大,豫中一带,也断是不会再有水患生。”
“呃,呵呵,公孙老哥说得是,小弟这也是关心则乱了。”杨伯方恍然地轻笑了笑,对公孙文达的说法,深以为然。
皇上把柳一条当成了护身符安放到了太子殿下的身边,但是,对柳一条来说,在洪水泛滥之地,太子殿下又何偿不是他的护身符呢?
第309章 真正的洪灾
一条提出的防疫之方,虽然简陋,但是在这里,却很
最起码的,在这些受灾的民众之中,并没有听说过有人得了疾之症,以往灾区之中,上吐下泻的情况也并没有生。{第一看书}只是有些体质赢弱之人,经不住外在的寒邪之气,偶尔得了一点轻微的风寒,随手便被一些寻游的小郎中给根治了完全。
所以,在豫中的这三天里,柳一条过得很惬意,吃完睡,睡完吃,没有一点的忧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来度假一般。
就连李承乾,也不是怎么忙碌,每天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之后,便全都交给了下人去处理运行,处变不惊,统率全局,越来越有了一方将领的意思。
整个救灾队伍,在他的带领和安排下,井井有条,秩序有然,办事的效率自然也就快了上去。
天晴雨住,阴蒙了半个月的天气,终于见到了一点亮光,久违的太阳,在大雨的第十五天傍晚,于天空的西方,露出了一丝的头角,夕阳西下,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美好。
“天晴了,”看了下西边的红日,李承乾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并随手吃下了柳一条的一个过河小卒。
雨一停,李承乾便把柳一条叫了过来,与他一起,坐在一个空旷的高岗上,下棋品茗,共赏夕阳,看得出,李承乾现在的心情,不错。
“雨住天晴,夕阳无限。不过却并不定是一件好事,太子殿下莫要高兴地早了。”柳一条不客气地抬手跳马,将刚才小卒位置上的棋子一口吃掉,脸上并没有多少愉悦地神情。
“哦?柳先生此话何解?”不在意地看了下棋盘,李承乾抬头向柳一条问道。{第一看书}
“太子殿下莫要忘了,现在是七月,一年之中最热的节气,”柳一条看了李承乾一眼。轻喝了一口茶水。轻声说道:“这天气一晴。气温必会有所回升,这样的天气,虽有利于减轻水情,但是却也更会加快各种尸体,粪便的腐蚀度,更有利于瘟疫的加传播,所以。现在,才是防治疫情的最关键时期。”
水灾之所以难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于它所生的季节。
夏日炎炎,想一想,三十几度的高温,到处都是腐烂地尸体,到处都是臭烘烘地一片,水中各种细菌繁殖滋生得厉害。人们生活在附近。若是不注意一些,不得一些灾病,那才是怪事。
“柳先生说得是。”李承乾点头附和,轻笑着说道:“不过有柳先生在,有柳先生地疫病之方在,对于这些,孤并不担心,只要这雨停了,免了水患之忧,这水后灾民的安置便也显得容易了些。至于这疫情,便要多仰仗柳先生了。”
呃,柳一条有些哑口,看李承乾的样子,还真把他给当成‘神’啦?
“太子殿下对小民的信任,小民铭感于心,不过,”柳一条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李承乾说道:“小民虽是一个郎中,但却也不是万能之躯,真若是有疫情生,小民会尽全力,但却不敢保证定能医治完全。”
事先打好预防针,免得事到临头时,没有一点退路。
“这一点,先生请放心,若是疫情真的会一而不可收拾,也没有人会怪罪于先生,因为这,是天之过,与先生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先生能来,就已经是难得了。”李承乾看了柳一条一眼,小小地给了柳一条一个保证。
“太子殿下,刚刚有奏报传来,川源水患,事态紧急,请太子殿下过目定夺。李纪和小跑着从远处走来,手中拿了一个折子,双手递于李承乾。
“川源水患?”接过折子,仔细地看了一遍,李承乾地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刚才的好心情,一下便消散了个无踪。
“度去派人,驾船前去救援!”抬头向李纪和吩咐了一声,李承乾站起身来,向柳一条告罪一声之后,便领着李纪和一起,快地返回帐内。
“马成,把棋盘收好,咱们也过去看看,看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向李承乾的背影看了一眼,柳一条也站起身,轻声地向马成吩咐了一句,之后便也轻步向李承乾的大帐走去。
“是,少爷!”马成轻应了一声,弯身把棋子收入棋袋,背着棋盘,
上去。
川源,是豫中的一个小县,不大,全县只有三十几个村落,人口不足两万,是一个微不足到的小地方,平时也根本不会有人太去在意它。
不过这一次,这个川源县,着实是露了一次脸。
川源境内的一条黄河支流,逆河,于昨天夜里亥时左右,大雨停住的前一天晚上,决口了。
没有预兆,没有通知,就在夜里,各乡各里地人们都在梦中地时候,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越高岗,真沟壑,汹涌不止。
不止是川源,还有附近的益县,赤湖,夹道,都受到了波及,数百个村落,数万子民,全都被淹没在了这次的洪水之中。
比起前次地人为决口,这是一次真正的洪灾。
虽然它的规模不及豫中的这次宏大,但是它的危害,却远远不是豫中洪水所能比的。洪水无情,人,畜,房屋,粮食,全都给它淹了个尽没。
李承乾静静地坐在帐内,这样的突事件并没有让他觉着手足无措,他冷静地思考着,并随口向一旁侍命的军官下达一道道指令。
船只,灾民,物资,药品,郎中,驻地,几乎各方面都让他考虑了个周全。
不错,柳一条站在众多军官当中,轻笑着点了点头,李承乾确是已俱备了一些将帅之风,临场镇定,行事有度,他变得比之以前,有主见得多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柳先生,”待帐内十几名军官全被他给指派出去之后,李承乾这才注意到柳一条与马成主仆的存在,忙伸手请柳一条在一旁落座。
待柳一条坐定,李承乾轻声向柳一条说道:“此次川源县的洪灾严重,孤准备亲自去视察一番,把驻地迁移至灾区附近,不知柳先生意下如何?”
“这些事情太子殿下决定就好,”柳一条看了李承乾一眼,川源的洪灾不比这里,那里的情况必是比这里惨上百倍,尸横遍野或是有些夸张,但是被洪水淹死的人决不会在少数,李承乾既有这个胆量前去,他自是不会阻拦。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富贵险中求。
李承乾所求的,只是更多的人气与民心而已,柳一条知道,这对李承乾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机会,他就是劝了,李承乾也断是不会收回这个心思。
玩政治的人,都是赌徒,李承乾也已经越来越沉迷在其中了。
“如此,柳先生这便回去收拾一下,天黑之前咱们便要拔营起程,全赶往川源县。”见柳一条不反对,李承乾站起身向柳一条说道。
“是,太子殿下!小民先告退了。”弯身冲李承乾行了一礼,柳一条便又领着马成,出了李承乾的大帐。
柳一条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也就是一些替换的衣物而已,由着马成将它们随便打一包裹,就就已经收拾完毕。
将包袱拿上马车,柳一条与马成也都坐了进去,在马车的外面,兵士们已经开始将帐蓬折分了开来。
“开水带了吗?”柳一条看着外面忙碌着的士兵,轻声地向一旁的马成问道。
“带了,少爷,三壶开水,还有一些干粮,现在都在马车的后箱里放着呢。”马成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小声地向柳一条问道:“少爷,你说咱们这次去那个什么川源县,会不会有危险,小的听说,那里好像是死了不少的人。”
“哦?你听谁说的?”柳一条扭转回头,看着马成问道。
“那些前来传信儿的差役啊,洪水是在半夜里突然决口,很多人都还睡着觉呢,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来得及逃跑,几万人被淹,光是想想,小的就觉着害怕得慌。”马成的脸上有些凄凄,显是对这次的川源之行,有些忌惮。
“没事的,你不要多想,”感受到马成内心里的恐惧,柳一条轻笑了下,用一种极为平缓的声音向马成安慰道:“水的时候,那里或是真的很危险,但是现在,雨住浪平,天气已经晴朗,各处都已再无决口之危,咱们此去,也只是在边上救援那些还活着的灾民而已,并无多少险处。”
第310章 离去
嫂子~,,:.|袖,稚声说道:“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啊,小惠都好几天没有读到新的故事了,嫂子~”
“是啊,你大哥怎么还不回来那?”张楚楚抬手轻抚着柳小惠的小脑袋,两只眼睛却越过了院子,看向了远方。{第一看书}
天气大晴,地上的雨水也开始一点点地往地下渗入,现在家中的院子里先前的积水,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可是柳一条,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气温回升,张楚楚与柳小惠又换上了雨前的薄衫,坐在院子里,都微皱着眉头,没有一点精神。
“我想大哥了,嫂子,”柳小惠扭身爬到了张楚楚的身上,欺身在她的双腿上坐了下来,扭着头,睁着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张楚楚。
“小惠乖,嫂子也想你大哥了,你大哥出去了这么久,想来也快要回来了。等他回来,嫂子就让他马上给你写出一堆的故事,好不好?”张楚楚小心地避着肚子,把柳小惠轻抱在怀里,轻声向她说道。
“真的吗?”柳小惠高兴地看着张楚楚,高举着两只小手儿,欢快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大哥回来,小惠又有新的故事了!谢谢大嫂!”
这小丫头,已经完全被柳一条的童话故事给迷住了,整天都想着这些。
这就是夫君所说的那个什么学习兴趣了吧?让一个小孩子这般热心地想着去读书,去学习。还是夫君最有办法。
张楚楚轻把柳小惠放到地上,看着她温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小惠要用心读书才行,不然你大哥回来,见到你过了这么久,却还是老样子,他会生气的。他一生气。你地故事可就没咯。到时连嫂子也帮不了你。”
“嗯!”柳小惠用力地点了点头,张开她的小嘴儿,很坚决地说道:“嫂子放心,小惠不会让大哥生气的!小惠要看一大堆的故事。”
说完,柳小惠又迈着她的小步子,回到了她的坐位前,乖乖地坐下。又拿起她刚放下的书本认真地读了起来。
“嗯,这才乖!”张楚楚冲着柳小惠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之后,她又挺着她地小肚子,也坐了下来。
“少夫人,冰镇酸梅汤,”小喜从屋外进来。端了两碗酸梅汤。分别给张楚楚和柳小惠递上,气温上升,天气炎热。这些东西又派上了用场。
“也不知你们少爷在外面怎么样了?累不累,热不热,渴地时候,能不能也喝得上这冰凉地酸梅汤?去了这么久,连个信儿都没有,真是让人心焦。”张楚楚把汤碗接过,感受着手触的冰凉,轻声地对一旁的小喜说道。
“少夫人,你就放心吧,”小喜把托盘放到一边的桌上,又回到张楚楚的身边儿,轻声劝慰道:“少爷跟着的是太子爷,太子爷身边儿,还能少得了好吃好喝的东西么?少爷在外面,定是好好地,一点事也不会有。”
“嗯,没事那是最好不过,下午府里没什么事儿,你出一趟门儿,到附近的庙里,去上几株香,代我给你们家少爷,求个平安。{第一看书}”看了小喜一眼,小声地向她吩咐着,一向都不信鬼神的张楚楚,也开始变得有些迷信起来。
“是,少夫人。”小喜欢喜地一口应了下来,能有机会出门儿,她自是高兴得很。
“师娘!”走进书房,骆宾王躬身给张楚楚施了一礼,然后把手中拿出的习贴递了上来,轻声说道:“这是学生刚习好的贴子,请师娘过目。”
柳一条走后,每日检查骆宾王字体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张楚楚这个师娘身上,毕竟在这柳府里,除了柳一条,也就只有张楚楚在书法上还算是有一些造诣,比柳二条那小子要强得多得多。
“阿瞒哥哥,你又来交作业啦?”一旁读书的柳小惠,见骆宾王进来,便很有礼貌地向他打了声招呼。
“是啊,阿瞒哥哥来交作业了,小惠呢,你的作业写好了没有?”叫得久了,骆宾王也渐渐地习惯了‘作业’这个词语地说法,说起来也很是自然。
“还没有,不过小惠很快很快就能写好,等
好了,阿瞒哥哥陪小惠来玩儿好不好?小惠让阿瞒哥宝贝陀螺。”柳小惠很热情地邀请骆宾王课后陪她一起玩耍,甚至连柳一条新为她做的陀螺都舍得拿将出来,看得出,她很喜欢骆宾王这个哥哥。
“行了,小惠,别缠着你阿瞒哥哥了,赶紧做作业,不然你大哥回来了,可是要生气咯。”张楚楚微瞪了柳小惠一眼,让她安心地趴在桌上,学写新的字词。
见柳小惠又乖乖地写起了作业,张楚楚轻笑了笑,把目光移到了骆宾王地习贴上来。
不得不说,骆宾王这一段时间的进步,几乎可以用神来形容。
现在他写出来的字体,已经完全有了能见人的资格,横平,竖直,已经能够站稳了脚根儿,看着也舒服了很多。
“嗯,”张楚楚轻点了点头,抬头看了骆宾王一眼,轻声言道:“阿瞒,今天的字,比之昨天,又有了一些的进步,你写出的这些字,都已经初步俱备了一些简单的筋骨,若是照着这个度练下去,再过不了多久,就差不多能及得上二条的字了,很不错。”
“多谢师娘的夸奖,学生定会再接再厉,争取把字体练得更好,将来出了门去,也断是不能给师父师娘丢了人去。”被师娘夸奖,骆宾王的心里难免会有些欢喜,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嗯,师父和师娘都相信你会做得更好,既然你师父教你的方法有效,你就回去好好地练习吧,明天练习完成后,把写得最好的拿来给我观看。”把习贴还将于骆宾五,张楚楚轻声向他说道。
“是,师娘,那,学生告退了。”双手把习贴接回,骆宾王又弯向向张楚楚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门去。
“那个,少夫人,”见骆宾王走远,小喜在张楚楚的身边小声地说道:“骆少爷写的那个贴子,真有少夫人说的那么好吗?小喜怎么看着还是那么别扭啊?小喜虽然不识字,可是怎么看也觉着,他的字比起二少爷的,还差得远啊?”
“哦?你个小丫头也看出来?”张楚楚轻笑着看了小喜一眼,说道:“你别看骆少爷的字,现在写得还不怎么好看,比着二条的,也确是差了一些,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再过不了多久,他定是可以过二条,当然,前提是二条的书法一直没有进步的话。”
见过骆宾王最先字体的张楚楚,自是能够明白骆宾王练字前后的差距,那是一种一在天,一在地的感觉,任谁都不能够想象得到,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一个人的书法能有这般大的进步。
阿瞒的可塑性很强,这是柳一条在刚见骆宾王不久后,对张楚楚说过得话,张楚楚一直都深以为然。
骆宾王是她所闻之中,书法风格变化最快的一个,尤其是他对于‘柳氏书法’的理解,更是乎寻常,若是他能这么一直练下去,能成为一位书法宗师,也未可知。
“我不信,二少爷怎么会比不过他?”小喜微撅着小嘴儿,相比之下,她还是相信他们家二少爷要多一些,原因嘛,当然是他们家二少爷长得好看一些嘛。
“呵呵,”张楚楚看了小喜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多做纠缠,端起桌上的酸梅汤,轻喝了一口,向小喜问道:“酸梅汤有给老爷和夫人他们送过吗?”
“当然,不止是老爷夫人,还有张老爷,张夫人,和楚闻少爷,也都有送过。”小喜轻声说道:“不过,听张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好像是担心家里的谷子和水势,今天便想要回去看看,现在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呢,马车都让无尘管家给准备好了。”
“哦?我爹娘他们要走了?”张楚楚闻言,抬头看了小喜一眼,轻声喃道:“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说着,张楚楚把酸梅汤轻放到桌上,轻身站起身来,向了柳小惠交待了一声之后,便在小喜的陪同下,挺着肚子,出了书房,去了张家夫妇所在的院子
第311章 灾况
尸遍野。
自来到川源县后,李承乾他们做的最多的是什么?不是安置灾民,不是抢救病患,而是在不停地打捞尸体。
老人,孩子,妇女,就连一些壮年的男丁,也有很多都淹倒在了水里。
今天已经是打捞尸体的第三天,往返的船只,每次都能载回满满的一船尸体回来,幸运的话还能看到一个两个侥幸未死的活人,看着让人揪心不已。
打捞回来的尸体,大多数都没有亲人前来相认,在柳一条的建议下,全都被撒上了一层石灰,就被就地深埋了起来。在这样的酷暑天气里,这些尸体若是停放得久的话,腐烂,变质,必会引来一场不小的瘟疫,李承乾这个太子在侧,柳一条可不敢冒这个风险,他承受不起这个责任。
而且,到了这川源县后,柳一条也是一改他先前的懒散作风,做起事来,也勤快了起来,每天都亲自指挥着那些随行郎中救治病患,亲自指导着那些幸存下来的灾民去做好疫灾的防治工作。
这里不比先前的那块驻地,那里的村民大都是主动迁移,物质上的生活一般都有保障,并不需要他关照太多,也没有太多的安全隐患。
可是这里,却是不同,驻地附近的灾民,大多是被洪水给冲刷过来的,身上除了一件被雨水洪水冲洗过的衣服外,再是别无他物,若是不比他们多做一些安排,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更重要地是,没吃没喝没穿没地方住,这样的人,才是瘟疫的易人群。
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柳一条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勤快起来。他是一个医生,确切地来说,他是一个兽医。可是在这里。他能做的事情。却有很多,处理外伤,开刀缝合,是他最拿手的活计。
还是那句话,在巨大的天灾面前,每个人都会变得即脆弱又坚强,柳一条也是被这样实实在在的大灾。给震住了,惊住了,从小到大,除了在电视电影上,他何曾见过这般多的死人?
浮肿,变形,苍白,有一些。甚至连眼睛都暴突了出来。自从来到川源县,柳一条地脸色一直都是惨白一片,每天看着一批又一批被捞送回来地各样尸体。柳一条觉得自己地心,自己的思绪,都快要麻木了。
现在的他,甚至都已经能够做到,在这些尸体群中,看着这些尸体,大口地吃喝,这些,在以前,是他所不敢想象的。
相比于柳一条,李承乾这个半大孩子却显得镇定得多,一直都在冷静地安排着各部去搜寻,去救援,对那些拉回的尸体,一直都视而不见,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死人,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见得多了,那种情形,比现在这些被淹死的人,要惨上百倍。
甚至地,他还亲手杀死过两个企途要害他与母后地兵士,虽然在那以后,那两个兵士曾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但是他现在,确实已经不再害怕。
惨烈的东西,见得多了,也就惯了。
“三天以来,”李承乾看了柳一条一眼,挥手示意柳一条在他的旁边坐下,轻声说道:“所有的船只共打捞尸体五千九百人,幸存之人却不足五百之数,今天更是连一人都没有。现在,水中的尸体已经开始产生了异变,臭气熏人,又有很多苍蝇在侧,孤打算从后天开始,便停止这种搜索事务,节省更多的人力去安置那些还活着的灾民,柳先生以为如何?”
“小民没有异议,太子殿下决定就好。{第一看书}”柳一条轻冲着李承乾拱了拱手,不吃不喝,七天地时间,也算是人体地极限了,再搜下去,能得到的,也只是更多腐烂的尸体罢了。
“嗯,前天,孤已经派人去了长安,上疏父皇奏报这里地情况,想来,也快要到了。水患十日,灾情虽然严重,但是却没有一处有疫情生,这是一个奇迹,柳先生功不可没!”李承乾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喝了一口茶水。
“太子殿下过奖了,”柳一条轻笑了笑,对李承乾的话浑不在意,虚名而已,对他来说,如浮云,尤其是经历了这次的大灾之后,柳一条的心境更是如此。
老婆孩子热炕头儿,一家人平平
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才是他心中所想。
曾‘死’过一次的柳一条,对‘名’,‘利’,这些东西看得更是豁达。
人在名利中,心若平静台,说不上是悟,只能说是他,已经看透了。虚名如粪土,权利如浮云,要之无用。
“柳先生高风亮节,不图名利,孤佩服,”看柳一条的神情,李承乾便知这些东西对柳一条来说,根本诱之不住,便轻笑着说道:“最多再过五日,这里便可安定下来,到时父皇也会派人前来接援,柳先生便可随孤一起回长安了。孤看得出,离家这么些时日,柳先生想家了。”
“呵呵,儿女情长,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见李承乾这样说,柳一条也不反驳,只是拱手向李承乾轻笑了笑,算是承认了李承乾所言。
媳妇儿有了身孕,当丈夫的哪有不挂心的道理。
“柳先生是性情中人,能嫁于柳先生,是柳夫人的福气,只是可惜了我那豫章妹妹,一直对先生都仰慕得紧,却是再没了机会。”众多姐妹兄弟中,只有豫章与李承乾走得最近,对于豫章的心思,李承乾自是也知道一些。
若是能嫁给一个有本事,且又这般顾家的男人,自是比一般的贵家子弟都要强上许多,豫章也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归宿,只是可惜,时不予人,豫章并没有这般好的命数。
想起豫章的身体,李承乾心中不由一叹。
“豫章公主?”柳一条疑惑地看了李承乾一眼,不由便想起了上次在房府喜宴上所见到的那个遮面女子,不知道李承乾无缘无故地,为何会提起她来?
不止是李承乾,还有那个常乐公主,也是有事儿没事儿地就会在他的跟前提起那什么豫章公主,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呃,呵呵,是孤失言了,柳先生莫要在意,”李承乾轻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见此,柳一条也知趣地不再追问。
“听说,二条在今年的乡试中位居于三甲之列,真是恭喜柳先生了。”李承乾把茶碗放在嘴边轻抿了抿,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向柳一条说道。
“都是托太子殿下的洪福,”柳一条诚心地冲李承乾拱了拱手,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李承乾定是做过一些交待,不然,仅凭着王志洪的面子,柳二条想位居第三,很难。
“也是二条有真才实学,写得文章能够入得考官法眼,不然托谁的福也都是没用,”李承乾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止是二条,还有那个张楚闻,见识和才学也都不错,今年的科举复试,他与二条,可是都很有希望,孤对他们,很期待。”
“承太子殿下吉言,想必内兄和家弟若是知晓太子殿下此言,也定会万分地高兴,断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听懂了李承乾话中的意思,柳一条又向李承乾拱了拱手。
看李承乾现在的造势,越来越有了当皇帝的样子,让柳二条和张楚闻跟着他干,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现在李泰已死,侯君集已逃,李世民那个明君对他这个儿子又这般的器重,想来李承乾这个太子,也应是已经没有了再要造反的理由和必要了吧?
“太子殿下,又有一批船队返回,不过船上依然没有幸存之人,除了派出的兵士,船只运回的,全是一些死尸。”这时,李纪和从外面进来,拱手向李承乾禀报,不过所说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次有多少人?”李承乾把手中的茶碗放下,轻声向李纪和问道。
“十只船,共运回一百六十八具尸体,那些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臭了。”李纪和小声地向李承乾说道。
“嗯,好了,还是依着先前的办法,全都盖上石灰,就地埋了吧。嗯,告诉那些船队,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打捞这些尸体了,让他们全力去搜寻那些还活着的灾民。”李承乾冲李纪和轻挥了挥手,轻声地向他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李纪和轻应了一声,向李承乾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出了大帐
第312章 高昌国王
给我三年的时间,”侯君集站在高昌王文泰的面前手指,自信满满地冲文泰说道:“我就能为大王练出一支比大唐军队还要强悍十倍的勇士,帮大王带着他们,杀入长安城,坐拥中原之主。{第一看书}”
来到高昌的第二天,侯君集便领着残剑,得到了高昌王的接见,当着高昌王的面,侯君集便说出了这般大逆之言。
“侯将军的本领,本王自是相信得过,这也是本王肯接见侯将军的原因。”文泰端起茶碗看了侯君集一眼,道:“只是,本王想知道,一个大唐朝最忠诚的勇士,怎会做出此般决定?侯将军拿什么让本王来相信你?”
面对眼前这个曾让无数西域人胆寒的唐朝大将,高昌王一并不敢真的相信,小心使得万年船,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苦肉之计?中原人最爱玩的,便是这些阴谋手段了。
“家破人亡,没路之人,在侯某踏出大唐境域的那一刻起,侯某便已不再是大唐之人,”侯君集紧握着拳头,显是又想到了长安城的那一段光景,遂看着文泰说道:“侯某逃出长安城时,便曾过宏愿,他日回长安,手戮仇人血,大王若是不信,侯某这便告辞,西域诸国,总有我侯君集容身之地。”
说完,侯君集向文泰拱了下手,转身便作欲走之势。
“哎,侯将军慢走,此事关系重大。侯将军可能容缓本王思量一二,再作答复?”文泰挥手将侯君集叫住,轻笑着向侯君集说道。
“如此,侯某就多谢大王了,大王事忙,侯某先告退了。”冲文泰拱手行了一礼,之后侯君集便领着残剑一起,出了文泰的大殿。
“老爷。”出了殿门。残剑紧走两步。跟上侯君集地身形,轻声向他问道:“这个高昌王行事这般地拖延,会不会是想把老爷的行踪告知大唐,拿老爷回去?”
“不会,”侯君集看了残剑一眼,面无表情地向残剑说道:“文泰是个多疑之人,且心中又有若大的野心。早有侵犯大唐之念,只是手中无可战兵,国力且不繁盛,一直都没有机会而已,而我们,就是他的机会。此番文泰拖延,怕是派人去查探咱们的老底去了。待他的探子回来之时,便是咱们在这高昌立稳脚跟之日。”
大雨阻路。侯君集被大唐通缉的事情还没有传到西域各国。高昌王不信他自也是情理之中,侯君集并不觉得意外,不过。侯君集相信,文泰并不会让他离开。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于自己,侯君集一直都很自信。
“国力不盛,怎可兴兵事之举?老爷,咱们是不是来错了?”残剑看了他们家老爷一眼,不知侯君集为何会选择此地安身。
“国力不盛,便不可兴兵吗?”侯君集依然迈着他的步子,轻声向残剑说道:“想想以前地突厥利,兴兵攻打长安之时,他地国力便充足吗?只要有了英勇无敌地士兵,没有粮草,没有女人,去大唐抢来便是,以战养战之法,古来有之,不足为奇。”
“老爷说得是。”残剑颔轻应了一声,跟在侯君集的身后,不再言语。
“丞相对此事怎么看?这侯君集,可信吗?”侯君集主仆刚出了殿门儿,在大殿的内侧便走出一人来,文泰看了他一眼,轻声地向他问道。{第一看书}
“回陛下,”高昌国的第二把手,大丞相屈义夫,拱手向文泰施了一礼,轻声言道:“这件事情,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底数,又何必来问较臣下?”
“呵呵,就是不知丞相所思,是否与本王心中所想一致?”文泰轻笑着伸手请屈义夫在一旁的椅上坐下,开口向屈义夫问道。
“大唐的君主不是一个傻瓜,断是不会派侯君集这样的大将来试探咱们这高昌小国,”屈义夫看了文泰一眼,道:“所以,臣下相信侯君集所言,他应是已经反出了大唐。而且,以侯君集地能力,三年的时间,他确是可为陛下练出一支精兵来,得侯君集,大王的宏愿,有望矣。”
“呃,呵呵,”文泰轻笑了笑,赞赏地看了屈义夫一眼,轻喝了一口茶水,开声言道:“英雄所见略同,对这侯君集的才能,本王也是爱惜的紧,不过到底要不要收留侯君集,还要看大唐那边的消息是否准确。”
“陛下所虑甚是,”屈义夫轻向文泰拱着手附和了一句。
“今年大唐定是犯了天威,先是大旱,后又是大涝,现在又有一绝世之将判逃至我高昌国,丞相你说,这是不是预视着我高昌国的气运已到,苍天也特来相助?”文泰的脸上有些狂热,高昌地环境一向恶劣,地域又极为贫瘠,对于大唐地那片肥沃之地,他可是眼红得很。
“天佑高昌,天佑陛下,不过,”屈义夫见他们家大王有些忘形,便在一边儿小声地劝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唐虽有天惩,却还远远不是我高昌所能敌,大王行事,还须三思而定。”
“而且,大王莫要忘了那‘柳氏水车’,”看了文泰一眼,屈义夫轻声说道:“‘柳氏水车’虽然也解决我高昌的常旱之态,不过大唐受益却是更多。还有那‘柳氏耕犁’,‘柳氏肥坊’,这些东西无一不是强国富国地无上宝贝,大唐有柳一条这样的大才之人存在,陛下还是小心些好。”
“嗯,丞相所言极是,是本王有些自大了,”文泰轻点了点头,以大唐的广疆沃域,再加上柳一条所造出的那些有利农具,更是犹如一只添了双翅的猛虎,除非他们年年都能遇上今年这般的天灾,否则他们就是不想强大起来,也难。
自从从大唐偷偷地引进了一批‘柳氏耕犁’和‘柳氏水车’后,高昌国今年一季的收成,比竟往年提高了近五成,对这些农具的巨大作用,他们自也是清楚得很。所以,对于能够造出这些东西的柳一条,他们也是既欢喜,又惧怕,大唐有这样的人物,实不是他们高昌之福。
不过既始如此,对柳一条这个只是木匠的平民,他们也并没有多少的敌意,毕竟,柳一条造出的这些农具,受益的不仅仅是大唐一国而已。就像是那些郎中一样,不仅可以救人,也可以救已。
“皇上,乾儿就要回来了吗?”长孙皇后亲自给李世民端递了一碗冰镇酸梅汤,然后轻坐在李世民的旁边,温声地向李世民问道。
近半月没见李承乾,长孙皇后心里边儿早已是牵挂不已。
“呵呵,皇后有些心急了,援助的钦差朕刚派出去,太子要回来,怕还要再等上几日方可。”轻喝了一口酸梅汤,李世民轻笑着向长孙皇后说道:“太子此去,虽然遭遇了一些意外,不过比起此行的收获来,却也是不值一提。”
把汤碗放到桌上,李世民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轻声说道:“观太子这半月来在豫中的举动,沉稳有条,行事有度,颇有大将之风,比起以前,太子他,确实是已经长大了。”
儿子长了本事,李世民这个当爹的,心里边儿自也是欢快了许多,毕竟,在此以前,为了太子的事情,他这个明君可是没少操心。
“乾儿从小就聪明异常,以前行事莽撞,也只是缺乏磨练,皇上应多给他些机会才是。”长孙皇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端起桌上的酸梅汤,也轻轻地喝了一口。
“皇后的心思,朕都明白,”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轻笑了笑,道:“此次的豫中水灾,除了那些不幸被淹之人,再没有人为了疫病而亡,太子此行,可谓是功不可没,等太子回来,朕自是会对他进行封赏。”
“嗯,还有那柳一条,献方有功,朕也不会亏待于他,他既是不想为官,那朕就多赏赐他一些财宝便是,还有他在三原的那个炭矿,朕也不再追究,并免他十年的赋税。想来他定是不会反对。”想起柳一条那小子一向爱财,李世民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皇上英明,”长孙皇后微微颔,轻笑着向李世民说道:“这次水灾能够这般安稳度过,实是大唐万民之福,待乾儿从豫中回来,皇上不若带着朝臣去祭祀一下天地,以慰黎民?”
“嗯,皇后所言极是,朕心中也亦是有些打算,连续两次天灾,是该去为万民祭祀一下天地了。”李世民看着外面的万里晴空,轻声向长孙皇后说道——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不过却也多是庸人自扰,想开了,看透了,也就淡了
第313章 归期在望
二条想去长安游学。{第一看书}
这是天晴之后他所做出的决定,通过乡试之后,所有的时间他几乎都呆在家里复习以住所学,准备迎接三个月后的省试和来年一月份的复试。
不过呆得久了,静极思动,难免地便动了想要出去走走的心思。
他想去长安拜会一下他的恩师,王志洪,在恩师的跟前聆听教诲,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到长安的国子监去见识一下,看看大唐朝最好的学府,长的是什么样子,看看那里的学生,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述,全是天之娇子。
柳二条的这个想法,没有什么不妥,尤其是现在家里边有了一些闲钱,儿子要求学,老柳与柳贺氏也没有理由去拦着。
而且,楚楚,柳无尘和骆宾王,这些柳家里有些见识的人,也都很赞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柳二条也时候该出去走走了,不然,老是让他呆在家里,也只是会让他变成一个书呆子而已。
再说,长安城距三原又不是太远,他们柳家在长安城又有一所空当的宅院,正好让柳二条去游学时暂住。
所以,在柳二条提出想要出门这个想法的第二天,老柳便遣柳无尘,给他拿了五十贯的盘缠,一路就把柳家老二给送到了长安。
“二少爷,”到长安的柳宅,柳无尘把柳二条请到大厅坐下,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了两百贯银钱,放到柳二条的面前,轻声说道:“这是少夫人嘱咐无尘给少爷带的。长安不比三原。做什么事儿都销得厉害,五十贯钱根本就不够用地,少夫人吩咐过,二少爷日后若是用完了,就再派人回支取,万莫让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
有了钱地人,也就不再怎么在乎金钱。现在的柳家,已经有了一点财大气粗的感觉,随手一挥。就是二百五十贯的零花钱。若是搁在以前,柳二条非被乐死不可,毕竟当年连肉都吃不上的时候。一贯钱对他们来说,那都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柳二条轻拍了拍放在桌上墩墩实实的一大包裹银钱,轻笑了笑,抬头向柳无尘说道:“回去代我谢谢嫂嫂,这两百贯钱。再加上爹给地那五十贯,足够我在长安城里几年的销了。呵呵,让嫂嫂放心。”
说着,柳二条抬手吩咐一旁的柳砚去将桌上地银钱收拾起来,放到他们地卧房里去。
“是,二少爷的话,无尘一定会给少夫人带到。”柳无尘轻应了一声,说道:“另外,这府里的下人不多,总共加起来也就才四个人,有看门儿地,有打扫的,有做饭的,二少爷若是嫌少的话,一会无尘再去招两个回来侍候二少爷。少夫人说,在自己家里,用不着那么节俭,委屈了自己。”
“不用了,”柳二条甩了甩头,笑着说道:“我的身边儿有一个柳砚就够了,人多了,反而会不自在。再说,我是来长安游学地,又不是为了贪图享乐,要那么多下人做什么?等过两天,我可能还要在恩师的府上住上一段时日,下人多了,也是浪费。”
“二少爷说得是。”柳无尘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无尘就不在此打扰二少爷了,家里有些事情需要打典,无尘要先回三原了。”
“嗯,回去代我跟爹娘,嫂嫂他们报个平安。柳二条站起身,将柳无尘送到客厅门外,轻声说道:“还有,我大哥若是回来了,定是要派人来给我送个信儿来。”
“是,二少爷,无尘都记下了,二少爷早些休息吧,无尘告辞了。”又弯身冲柳二条行了一礼,柳无尘便跨步出了柳宅,坐着马车赶了回去。
“少爷,房间都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柳砚兴奋地从后院跑了过来,刚才他在后院儿里转了一圈儿,没想到他们东家在长安城,竟然也有这么一处大地,漂亮的宅院,刚在这里呆了一会儿,这个小不点就喜欢上了这里,一想到在以后的几个月里,他们就要住在这个地方,他心里面就忍不住一阵的兴奋。
“嗯,不必了,你去把咱们带来的那些书籍整理一下,然后再随我出去买一些礼物,顺便再吃点东西,今天晚上咱们便去一趟礼部尚书府,去拜会我的恩师,王大人。”柳二
了一口小丫环端送上来的茶水,开口向正兴奋不已的道。
“是,少爷,小砚这便去准备!”一听要要出去玩儿,柳砚一下便来了精神,从小到大,他还从没离开过三原呢。小家伙应了一声,又飞快地跑回了后院儿。
“现在水患已经完全无忧,灾民也都有了安置的所在,咱们现在要做的,也只是等着这溢出来的洪水,慢慢地渗下地去。”李承乾坐在一片荫凉的地方,喝着凉茶,看着周围已经不是很忙碌的士兵,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
“是啊,过了这么许久,生疫情的可能性也是越来越小,呆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柳一条两只手抱抚着茶碗,看了李承乾一眼,不由得轻声向他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准备何时起程赶回长安?”
“呵呵,柳先生莫要着急,”李承乾扭看了柳一条一下,轻笑着开口说道:“在父皇派来接替咱们的钦差到达之前,咱们还不能轻易离去,不然若是有了什么意外,咱们谁都承担不起。所以,柳先生还是在这里耐心地陪孤喝几天茶吧,请回的折子三天前孤就已经派人给送回了长安,现在那些钦差,应该都已在路上了。”
柳一条拿着一直搭在脖上的毛巾轻擦了下脸上的汗水,现在的天气,即使坐在那里不动,也会忍不住汗水直流,柳一条有些想他们家里的那些冰镇酸梅汤了。
其实李承乾也是老早就想着要回去了,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热,长这么大,他何曾吃过这般热毒的苦楚,现在他的脖子里,后背上,全都长了一层的痱子,红通通的一处,每天都痒得厉害。
这还不算,水灾过后,蚊虫遍生,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听着一堆的蚊子嗡嗡之声,吵得人整休整休地都睡不着觉。这也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欠了考虑,没有并没有带那些纹帐,纱帐之物,想要以草薰蚊,一时间却也找不到草去,且李承乾也受不了那个烟味儿。
晚上睡不着觉的日子,很痛苦。尤其的,不是因为失眠,而是因为蚊子的时候。
现在李承乾便是严重的睡眠不足,整天都要以茶来提醒清神。
不过好在的是附近刚刚过大水,一望无际的洪水,对这气温也有一定的调节作用,天气虽热,但却也不至于让人中了暑去。这样的温度,他们勉强还能够忍受。
李承乾把茶碗放到桌上,把身子斜靠在椅背上,轻眯着眼,向柳一条说道:“等回了长安,孤定会抱着一桶冰镇酸梅汤,痛饮一番,然后再在满是冰块的大殿内,好好地睡上一觉,这几天在这里,真是闹腾得厉害。”李承乾扭过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说道:“不过说起那冰镇酸梅汤,孤却想起,听程将军说,那酸梅汤好像还是出自先生之手,先生倒也是一懂得享受之人。”
“呵呵,一些小手艺,本来是为了给我那受了身孕的娘子调制的,不想却受到了很多人的欢喜,最后索性便传了出来,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笑了笑,把茶碗放到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口。
“这样啊,”李承乾深看了柳一条一眼,又开始闭目养神,道:“孤还是那句话,能嫁与柳先生,是柳夫人的福气,柳先生是一个很顾家,很会疼人的夫君,这一点,孤不及先生。”
说这话时,李承乾的声间有一些落寞之意,他又想起了他的那个已经殒命的太子妃来。
“太子殿下严重了,小民只是一凡夫俗子,所求只是家和子乐而已。”柳一条把茶碗放到桌上,也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把身子斜靠在椅上,夜里睡不着觉的,不止是李承乾一人而已。
两个人刚躺下一会儿,便纷纷传来了阵阵均匀的轻鼾之声,引得在一旁侍候着的马成与李纪和二人,也是哈声连连,不过他们仍是强打着精神,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各拿着一把蒲扇,有一扇没一扇地为自家的主子扇着凉风。
在唐朝呆得久了,柳一条也越来越习惯了这种的生活
第314章 侯选太子妃?
二条呆住了。{第一看书}
惊艳绝伦,他的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都快要跳了出来,两只眼睛里面,也全是一片迷离的色彩。从瞥见到那马车内安坐的那名女子的容貌后,柳二条就这样矗站在大街上,呆住了。
他的心,他的思绪,早就已随着那辆马车,随着那车里的佳人,去了。
一见而钟情,柳二条醉了。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小砚,”柳砚抱着一个礼盒,见他们家少爷好像是着了魔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连忙着上前叫了几声,小家伙被柳二条的样子给吓到了。
“呃,没事儿,我没事儿,”柳二条被柳砚的声音惊醒,甩了下脑袋,轻声向柳砚说道:“小砚,刚才过去的那辆马车,你看到了吧?”
“嗯嗯,看到了,好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家眷,”见二少爷没事儿,柳砚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低头回想了下,对柳二条说道:“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小丫头儿和一位小姐,嗯,长得还蛮好看的。”
“对对,就是她,你现在就给少爷我跟上去,我想知道她们是哪家的小姐。”柳二条点着头,悄声地向柳砚吩咐道。
因为是在街上,马车走得并不是很快,柳二条与柳砚说话的时候,隐约还能看到马车的影子。
“不用了,少爷,”柳砚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小声地说道:“刚才少爷没有听到吗,有几位公子说车上的那位小姐。是大司农卿苏老大人家的孙女儿。苏晨曦。”
“苏晨曦?莫不是苏晨兄地妹妹?难怪刚才会觉着有些脸熟,”柳二条地眼前一亮,近水楼台先得月,凭着他与苏晨的关系,要想接近他的妹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看柳二条一脸**的样子,柳砚轻撇了撇嘴。{第一看书}想起他们家大少爷说过的一句话:这小子,思春了。
“晚上咱们先去一趟苏府,拜会一下苏老大人和苏晨兄。”柳二条向马车的方向看了两眼。扭头向柳砚吩咐道:“恩师家,咱们明日再去。”
“是,少爷!”柳砚轻应了一声。乖乖地跟在柳二条的身后。
“小砚,”刚走了没两步,柳二条又向柳砚叫了一声,轻搂着柳砚地肩膀小声地问道:“你觉着刚才的那位小姐,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地漂亮。倾国倾城?”
“哪有,”柳砚很是怀疑地看了他们家二少爷一眼。道:“她长得虽然也很好看,但是比起少夫人来却是差远了,小砚还是觉着少夫人更好看一些。”
“呃?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她怎么比嫂嫂更美一些呢?”柳二条一愣,然后一巴掌便拍在了柳砚的后脑勺上,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小屁孩子懂什么啊?本来少爷我就不该问你。”
“可是,少爷,小砚说得都是实话。”柳砚捂着脑袋,委屈地看了柳二条一眼,仍然坚持地说道:“确实是少夫更好看一些。”
然后,柳砚地后脑勺上,又多了一巴掌。
“小姐,你想什么那,眉头都快要皱到一声了。”芭蕉在苏晨曦地旁边坐着,看到小姐从刚才开始就微蹙着眉头,便开口小声地向她询问道。
“嗯,没什么事儿,就是刚才,我好像是看到了一个熟人儿,但是又有些不确定。”苏晨曦摇了摇头,自语道:“可能是我看错了,他现在应该是在三原才对,怎么会来长安呢?”
“三原?小姐说的是柳一条?”一听到三原,芭蕉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柳一条的存在。{第一看书}
“不是,柳先生现在还在豫中,短时间内怕是还回不来,”苏晨曦看了蕉一眼,轻声说道:“我说地是柳先生的弟弟,柳二条,月前他刚刚通过乡试,现在应是正在用功读书以备省试,刚才我看到的,应该不会是他。”
“柳二条,嗯,那个小子倒还不错,彬彬有礼,又是一个才子,长相倒也凑和,比他们家大哥强多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妻室,嗯嗯,小姐,若是想找夫君的话,他也不错哦。”对于柳二条,芭蕉地印象倒是不错,竟公然地在他们家小姐面前做起推销来。
“你这小丫头,越来越是没有规矩了,休得再在此胡言,当心我撕烂你的小嘴,”苏晨曦白了芭蕉一眼,便不再言语,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好了小姐,芭蕉不说了,”芭蕉举手投降,道:“不过即使芭蕉不说,却也是阻挡不住老太爷要给小姐寻找夫婿地心思,自上次三原回府后,老爷便不让小姐再扮作男装,想来老爷也是下定了决心,想要给小姐找一个好的归宿了。”
:|.脸,又愁苦了起来。
“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几日爷爷老是让咱们去见些大府的妇人,我又岂能不知爷爷的心思。”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苏晨曦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她不是那种愿意逆来顺受的人,但是她又不愿看到爷爷为她担心,所以她很矛盾,一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由着爷爷的意思,认命吗?她不知道。
“小姐,到地儿了,”车把式跳下马车,伸手将苏晨曦与芭蕉两人扶将下来,弯着身对苏晨曦说道:“后宫之内,小人不便进去,小人在此等候小姐。”
“嗯,”苏晨曦向车把式轻点了点头,然后便领着芭蕉一起,在一个内侍的带领下,进了后宫,立政殿内。
“曦儿拜见皇后娘娘,拜见豫章公主。”殿内,长孙皇后与豫章公主都有在座,苏晨曦移步上前,微弯着身,给两人都礼了一礼。
“嗯,果然是生得一副俊容,也难怪苏老大人老是在本宫的面前夸赞,呵呵,上来坐吧,在这殿内,不必多礼。”长孙皇后欢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晨曦,招呼着她在一旁坐下。
“多谢皇后娘娘,”又礼了一下,苏晨曦这才直身,提摆,坐下身形,蕉小丫头,则乖乖地站在他们家小姐的身后。
“曦儿妹妹端是生得一副好相貌,这么美的人儿,看着都让人羡慕得紧。”待苏晨曦坐定,豫章也谑笑着向苏晨曦说道着,趁长孙皇后不注意时,还微微地向苏晨曦眨了下眼。
“豫章公主说笑了,比起公主的容貌来,曦儿只是一丑丫头罢了。”苏晨曦颔谦虚地回道,在长孙皇后的面前,她却是不敢像豫章那般,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来。
“听苏老大人言讲,曦儿从小就跟在他的身边,东奔西走的,很少呆在家里,一个姑娘家,真是苦了你了。”长孙皇后怜爱地看着苏晨曦,道:“以后在家若是闲暇,便常到这立政殿下,陪本宫说说话。”
“皇后娘娘垂爱,曦儿谢过皇后娘娘。”苏晨曦微应了一声,悄悄地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感觉长孙皇后就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
“母后,听说曦儿妹妹不但才学了得,而且还写得一手好书法,不若趁此机会,让她为儿臣写上一副,如何?”看了苏晨曦一眼,豫章公主开声向长孙皇后请示道。
“哦?”长孙皇后扭头深看了豫章一眼,然后又向着苏晨曦说道:“也好,本宫也曾听苏老大人提起过,正好也想见识一下,曦儿,可以吗?”
苏晨曦暗中狠瞪了豫章一眼,怪她没事儿将是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脸上却一直都是笑声吟吟:“皇后娘娘想看,曦儿哪敢不从,如此,曦儿就献丑了。”
见文房四宝已有内侍拿送过来,苏晨曦便起身向长孙皇后与豫章公主微礼了一礼,拿笔砚墨,便在纸上写了一诗词来。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用的是‘柳氏书法’,写的是她在柳府见到过的诗词。书法已有九成个似,若不是长孙皇后与豫章亲见,她们定还会以为这是柳一条的亲笔。
“字好,诗更好,若不是亲眼所见,本宫断是不会相信,这竟是出自一位姑娘之手。”长孙皇后轻站起身,及到已写好的字词近旁,连声赞叹,再看苏晨曦时,目光也有了些不同。
“皇后娘娘过奖了,不过这诗,却不是曦儿所作,曦儿也只是抄写而来。”冲长孙皇后行了一礼,苏晨曦轻声说道:“这诗在曦儿前次去柳府之时,见柳先生写予柳夫人所作。”
柳一条?听了苏晨曦的解释,长孙皇后与豫章公主都是微微一愣
第315章 侯选太子妃?(2)
怎么,曦儿跟柳先生很熟悉吗?”长孙皇后拿起桌上看了两眼,不经意地向苏晨曦问道。{第一看书}
“回皇后娘娘的话,之前曦儿曾扮过男装,跟柳先生学了有一月的书法,曦儿的‘柳氏书法’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全是拜柳先生真心相授。”微冲长孙皇后礼了一礼,苏晨曦向长孙皇后回禀道。
“哦,原来如此,难怪曦儿的字,竟会与柳先生的书法如此的神似。不过以一月之功,能有如此成就,足见曦儿在书法上的天赋,呵呵,”长孙皇后随意地轻笑着向苏晨曦夸赞道,不过手中的字画却已被她给轻放到回了桌上。
“皇后娘娘廖赞了,”趁长孙皇后回转座位的时候,苏晨曦握着小拳头,偷偷地冲着豫章公主作了一个不客气的动作,不过却直接被豫章给有选择地无视了。
“多谢曦儿妹妹的墨宝,这副字,姐姐非常地喜欢!”冲苏晨曦得意地一笑,豫章便上前把已经干涸了的字给收了起来,交给了一旁边侍候的小僮,让她好生收将起来。
“公主殿下喜欢,是曦儿的荣幸!”见长孙皇后看来,苏晨曦忙收起她的小拳头儿,很恭敬地冲豫章礼了一礼。
“好了,”长孙皇后微笑着冲她们两个挥了挥手,道:“曦儿难得入一趟宫,茹儿便陪她出去转转吧,本宫的身体有些乏了,就不陪你们了。”
“是,母后!”豫章高兴地冲长孙皇后行了一礼。然后便拉着苏晨曦一起。出了立政殿。
“公主殿下真是好兴致,怎么,诳了妹妹一副字画,难道还想再把妹妹整个人都诳去不成?”苏晨曦轻甩开豫章的小手,没好气地向豫章说道。
“好了,好了,谁让以前我要你的字时。你宝贝得不行,这一副就当是妹妹你补偿我了。”豫章嬉笑着又拉起苏晨曦地小手,道:“早就知道妹妹你扮起女装来会很漂亮。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到了这种祸国殃民地程度。看得姐姐我这心里边都忌妒得厉害。”
“好啊,还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苏晨曦伸出两只白嫩小手儿,开始在豫章的身上咯吱起来,追着豫章在后面花园里直跑,咯咯直笑。
就这样。两个人你追我赶,你赶我追。在花园里闹了半天,最后全都累得跌坐在了草地之上,香汗淋漓,风光无限。
“自上次一别,咱们总有一年没有再见了吧?”背对着背,豫章轻喘着气向苏晨曦说道:“到现在我还记得你男装时的俊俏模样,啧啧,简直是迷死个人咯。‘清风阁’的那些才子,见了你眼睛都红得跟笼子里的兔子一般。”
“你不也是一样?行了,别再说笑了,打也打了,闹也闹了,现在该给我说说,这次皇后娘娘让我进宫来的目的了吧?”苏晨曦坐直了身子,挥手擦了下额角地汗水,扭头看了一旁的豫章一眼,道:“感觉刚才皇后娘娘看我的眼神儿都有些不对,问这问那地,像是要把我吃掉一般,不会是你搞地鬼吧,我的如似兄?”
“曦儿妹妹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没有人支撑,豫章难得不顾形象地平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飘着地朵朵白云,轻声对苏晨曦说道:“是母后听说苏大司农卿家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孙女儿,便想接过来见见,如果合适的话,你这个曦儿妹妹,有可能就会变成我的皇嫂,太子妃了。
“你也知道,前太子妃殡天已有数日,太子哥哥身边也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来陪伴,所以,母后这几天一直都是在着忙这件事情。”豫章扭头看了苏晨曦一眼,道:“曦儿妹妹这么漂亮,太子哥哥一定会很喜欢,不若你便留下来给我当皇嫂吧?以后我在宫里,也就多了一个玩伴。”
“你想得美,我才不想这么早就嫁人。”苏晨曦地心突了一下,果然还是跟婚事有关。
看豫章公主躺得那么舒服,苏晨曦便也学着豫章的样子,在她地身边躺了下去,翻个身,面对着豫章的红润小脸儿,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说皇后娘娘她不会真的看上我吧?要是让我整天闷在屋里,还不如让我早些死了算了。再说,我也不想这般早地就
给嫁出去。”
“这又有谁能知道,不过看母后的样子,她很喜欢你,”感受到苏晨曦心中的担忧,豫章温声劝慰道:“其实我太子哥哥人很好的,温柔,体贴,专情,虽然他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但是嫁给他,你将会过得很幸福。而且,能及早地嫁人,也未免不是一种福气。”
说完,豫章微闭上眼,脸上略有一片灰暗。
“你的事情我听爷爷提起过。”感觉到以豫章语气里的抑郁之情,苏晨曦轻声说道:“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总比因为无知而丧了自己的性命要来得好一些。你不是一直都不想嫁人的么?这样不正是遂了你的心愿?”
“早嫁,晚嫁,早晚还不都得走过这一遭?看你现在的样子,不也是正在为这件事情烦恼?”豫章公主双手盖在额前,有些寞落地向苏晨曦说道:“想找一个好的夫婿,难,想自己去找一个夫婿,更难。这些天我已经看开了,也认命了,一切都随缘吧,如果说,父皇和母后的安排,也是一种缘份的话。”
“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觉得,豫章便吟出了刚才苏晨曦写的那诗句,喃喃道:“真是羡慕那位楚楚姑娘,竟能找到柳先生那般的夫婿。”
“你说什么?”苏晨曦疑惑地看了豫章一眼,没有听清楚她刚才说的是什么,不过也隐隐听出好似是与柳先生有关。
“没什么,我是说,柳先生写了一好诗。”豫章的小脸儿微红了一下,随口向苏晨曦敷衍了两句。
“公主殿下,曦儿小姐,小的可找到你们啦,”远远地,小德子小跑着便走了过来,及到豫章她们的跟前,弯身失礼道:“皇后娘娘请请公主殿下和曦儿小姐去立政殿共用晚膳那。”
“嗯,知道了,你去回禀一声,就说我与曦儿妹妹一会儿就到。”豫章浑不在意地从草地上坐起身来,挥手又将小德子打了回去。
然后两个小姑娘又相互地把身上给清理整洁了一下,便一现赶回了立政殿。
膳食是家常菜,不丰富,但也不寒酸,不过因是御厨所制,吃起来倒也香甜。
吃完后,天已近辰时,夜雾蒙蒙,又跟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闲聊了一会儿,苏晨曦便起身告辞,出了宫去。
“茹儿,你们以前认识?”看着苏晨曦主仆逐渐远去,长孙皇后回到殿内,轻声向豫章公主问道。
“见过几次,不过都是男装,没想到换上女装后,她竟会这般地漂亮。”豫章走到长孙皇后的身边,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娇声问道:“母后觉得她怎么样?够不够资格做我的皇嫂?儿臣可是很喜欢她呢。”
“相貌和家世,都已足够,才学也好,不过,”看了豫章一眼,长孙皇后微摇了下头,道:“跟你一样,性子有些野散,不够稳众,太子妃这个位置,她不合适。就是你,也应该好好地收一收心了,不然以后,怕是也找不到好的婆家。”
说完,长孙皇后宠溺地在豫章的额头上轻拍了拍,然后拉着她一同在旁边的椅上坐下。
“知道了,母后,反正儿臣现在又不着急,母后不用担心。”豫章开口说道:“现在太子哥哥的事情才是重要,还是给太子哥选太子妃要紧。”
“你啊,”又在豫章的额上点了点,长孙皇后温声说道:“太子妃岂是轻易就能选得到的?身体,容貌,品性,才学,哪一样不都要符合了才行,这件事情,急不得。”
“是是是,母后说得是,儿臣不也是想让太子哥哥早些有人陪伴么?”轻摇着长孙皇后的胳膊,豫章抬头向长孙皇后问道:“既然曦儿妹妹不行,那下一个,母后准备找谁来看?”
“听说武士彟有一女,长相俊美,博闻强记,今年虚岁二七,虽然小了点儿,不过德行,品貌若是都好的话,倒也是可以考虑。刚才,母后已经命小德子派人去文水送信儿去了,想来过几日便能赶来。”长孙皇后向外看了看,轻声向豫章公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