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牧唐TXT下载牧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牧唐全文阅读

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以身犯险(1)

    柳一条刚出了县衙大门,就碰到闻讯赶来的杨伯方。

    几个时辰前柳老实到杨伯方家征求杨伯方的意见时,杨伯方对柳一条的状况还很乐观。他不相信柳一条会做无把握之事,就好言将老柳给劝了回去。

    可谁曾想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老柳他们一家就都被抓了起来,杨伯方感觉不对,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见柳一条安然无事,杨伯方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对柳一条道:“一条贤侄,你无事就好,刚刚听闻柳家人被抓的消息,老叔我可是心急如焚。柳老弟他们呢,怎么不见,是不是已经安然回家了?”

    “杨叔!”柳一条弯身见礼,愁眉苦脸道:“我爹娘他们都还在大牢里呢,小侄现在正在想法救他们出来。”

    “什么?!”杨伯方不解道:“你能出来,为何你爹他们还要再受牢狱之苦?王县丞素来明理,不失为一个好官,他怎会为了一头轻伤的耕牛,就无故捉拿妇儒?不行,我得去跟他说道说道!”

    看杨伯方说话时的语气,柳一条心中动了动,在一旁轻问道:“杨叔认识王大人?”

    “倒也有些交情,我跟他爹是旧识。算得上是他的长辈。”杨伯方有些含糊地说道:“这事你就交给我吧,我去为你爹他们说说情,说不定今天就能给放出来。”

    “那就有劳杨叔了。”柳一条躬身道谢。

    患难方见真情,这个杨伯方几次解危难于柳一条,不管他目的为何,柳一条都很感激。

    只是柳一条到现在还不知道杨伯方的真实身分。

    老柳说杨伯方以前是个跑江湖的。柳一条打心底里面不相信。现在更是如此,一个跑江湖的能跟官宦子弟这么娴熟?开口就要教训一个县丞,没有深厚交情的人谁敢这么做?

    再有,王志洪的家世柳一条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祖上是前朝将军,父亲是又是当朝不小的一个大员。这样的朝中贵族、望族怎么会放下身段去结交一个江湖上的草莽人士?

    柳一条想跟上看个究竟,却被杨伯方以私交不便外人跟随为由给打了出来。这更加深了柳一条心中的疑惑。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在热心帮他,他也不想再过多地追究。这是人家的,搁在现代,探人可是一种极不道德的违法行为。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四有’青年,尊重个人这点道德操柳一条还是具备的。

    看杨伯方进去,柳一条也转身回家去了。杨伯方此去的结果是注定的,王志洪是不会现在放人。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这件事里面的隐情告诉杨伯方。

    家里的门都没有关,屋里院里都空荡荡的。

    没有柳贺氏的招呼,没有柳小惠的吵闹,柳一条也忽然间觉得不适应起来。

    还好这只是在做一场戏,他们过两天就能回来,不然柳一条真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家里面要有家人,有家人们的声音才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家啊。

    柳一条随便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就倒头睡了,今晚王志洪就会把王帅身亡的消息散布出来,明天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他要有足够的精神和体力才行。

    “一条!一条!你醒醒,该吃早饭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柳一条唤醒,温柔地对他说道:“一条,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和豆浆,快起来吃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敏敏?!”

    柳一条猛然从床上坐起,扬眉四盼,但是他口中的那敏敏却毫无踪影。

    “唉!又是一场空梦。”柳一条叹了口气,遂起身嗽口洗脸。

    自从来到唐朝,他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前世的女友,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是不是一切都好。

    啃了两个昨晚吃剩下的馒头,柳一条开始在院中练起了拳术。

    柳一条练的拳术是截拳道,师承李小龙先生。当然不是亲传,柳一条出生那段李先生已经仙逝多年。他的武术技巧都是从李小龙先生遗留下来的部分电影,录象和书籍中一点一点汲取来的。不精湛,但也小有成就。

    截拳道,是李小龙先生以咏春拳为基础,吸收融合了世界上其它各种拳术特点而创立出的一种全方位自由搏击术。是一种纯粹以实战为目的格斗技击术。

    高度的自由性和本能性决定了截拳道在近身格斗中的无上威力。这也是柳一条当初为何会选择截拳道的原因。自由,本能,灵活,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

    “哟!”

    “喝!”

    “哒!哒!哒!”

    随着一阵很有韵律的哟喝声,柳一条的身形完全展开。

    东打一拳,西踢一脚,完全没有章法。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一个特性,快!以最短的时间完成最简单的动作。不求美观,只要实效。

    柳一条一**作打完,轻松地笑了笑,比起昨天,他的动作又快了几分。他现在的这个身体已完全适应了截拳道的力方式。

    擦完汗水,换了身衣服,柳一条就开始去走亲串友,寻求帮助。虽然明知是在做戏,但是也得做足了才会有人相信。不然让王魁看出了什么破绽以后再想抓他就难了。柳一条可不想有什么暗在的危险威胁到家人的安全。

    其实这次就算王志洪不来找他,他以后也会抽个时间把王魁这个威胁给清除了的。要知道,想清除一个威胁,并不只有杀人这一种方法。栽赃,诬陷,意外,刺激,催眠,等等等等有很多种方法可用。只是跟王志洪合作最为省事而已。

    老柳家人口单薄,柳贺氏是孤儿,柳老实就哥一个,并没有多少亲戚,所以柳一条总共也没有几户人家好去。要走的多是一些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房表亲。有好些个他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第17章 以身犯险(2)

    柳三吾,柳一条的表外舅叔公,是老柳家唯一一个有些地位的偏亲。他是一个地主,家有良田百亩,在三原县也算是小有名望。但是柳一条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因为柳老实跟这个柳三吾不是很对付。

    其中的恩怨柳一条也不清楚,反正自从柳一条那短命的祖父过世后,老柳家便停止了与柳三吾家的一切来往。柳三吾也乐得没有穷亲戚上门,也没再往老柳家来过。两家的关系就这么搁置在了那里。

    但是今天,老柳家蒙难,最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亲戚也只有这个柳三吾了。

    所以,柳一条登门了。

    柳一条今天的穿着很寒酸,土黄色的长衫,刚盖信膝盖的下摆,**上还有两块巴掌大小的花补丁。典型的一个穷苦人家的打扮。

    原以为这样的衣着在柳三吾的家门前会吃闭门羹,但是事情的展却很出乎柳一条的意料。柳府上的管家很热情,几近献媚地把柳一条迎到了柳府的正厅。柳三吾坐在那里微笑以待。

    跟柳一条想像中的肥胖老爷不一样,柳三吾竟是一个精神矍铄的瘦小老头。深色的浓眉,满是褶子的脸,和半白的山羊胡子。不得不说,这个柳三吾长得很有特点。

    柳一条走上前两步,向柳三吾弯身施礼道:“见过叔公,一条给您请安了!”

    柳三吾点头示意,道:“你就是柳老实的大小子?这才几年的功夫都长这么大了?随便坐吧,咱们都是同一个祖宗的人,到这里你也不必太过拘束。”

    “谢谢叔公,如此一条就簪越了。”柳一条又施了一礼,遂在柳三吾的下位坐了下来。

    柳三吾点了点头,示意下人端上茶水,对柳一条道:“这是刚从巴蜀那边运来的青城茶,你尝尝如何?”

    柳一条颔谢过,伸手端起桌几上的青瓷茶碗,放到鼻前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入肺腑。柳一条在心中给这种茶叶做了评价,香气一般,成色也只在中下之间。虽为青城茶,但却与青城雪芽相去甚远。

    当然,过门为客,这些实话是不能说的。而且看柳三吾也是一爱茶之人,更不能用这些话来打击他。

    用嘴唇轻抿了一口,柳一条开口夸赞道:“清新,自然,贫苦中蕴含着淡淡的甘甜,好茶!”

    柳三吾眼前一亮,脸上也笑出了一朵花,道:“从你这几句话中,可听出你也是爱茶人,不比家的那几个小崽子,只知牛饮,暴殄天物。这些茶我还有些许,回去时你带上一些吧。”

    柳一条闻言,站起身恭声道:“谢叔公厚爱,只是一条此次前来并非为这些茶叶,而是有要事相求。我爹”

    柳三吾伸手阻住柳一条的言语,道:“你爹娘的事情我已知晓,也知道你此来的目的。你放心,你爹虽然与我有些不睦,但我们两家毕竟还是血缘之亲,族人受难,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昨天晚上我就已派人去府衙打通了关系,在牢房里他们暂时不会受什么委屈。至于官司,已有人去上下打点,想来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出来的。你不必太过忧心。”

    意外,柳一条很意外。他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年没有来往的偏房表亲会如此热心地帮助他。这要搁到现代,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柳一条在心中不由地感叹,啊!古代人的心肠就是好!

    “多谢叔公援手,如此大恩,一条必铭记于心,日后定有所报!”一躬到地,柳一条的神情显得很真诚。

    “不必如此,我帮你只是因为你我两家都是柳姓之人,分属同族,不忍见你们受牢狱之苦,并非为图你的报答。”柳三吾示意柳一条坐下,道:“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在这陪我老头子喝几杯茶吧。现在像你这样懂茶,爱茶的年轻人不多。”

    柳三吾起身走到柳一条的身边,提起茶壶在另一个空杯里又倒了一杯,递给柳一条道:“你现在再品一品,这茶的味道是否与刚才有所不同?”

    柳一条赶紧双手接过,仰而灌入肚中,闭目回味了一番这才说道:“入口苦,入腹香,口味浓郁,齿有萦香,这茶确是与刚才不同,多了一分厚重,少了一分浮躁。”

    柳三吾抚须大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精于茶道。”遂自顾自地解释道:“第一杯茶茶叶尚未完全展开,故倒出的茶水只有茶香,而无茶味。你能喝出一分甘甜来,那是因为泡茶用的水品为甘泉。”

    “第二杯方为青城茶的精华,你能一口道出它的口感与特点,足见你对此道的研究颇为深刻。可惜呀,这么好的一位茶友,只能陪我喝这么一次了。”

    柳三吾说到最后开始大声感叹,看柳一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柳一条面色不变,静静地坐在那里,端起茶壶又再另外一个空杯倒上一杯,放在鼻前轻闻了闻,道:“是啊,这可能是我们之间第一次和最后一次一起品茶了。真是很遗憾呢,舅叔公大人。”

    “柳一条!”柳三吾眼中冷光闪现,阴恻恻地说道:“喝了我两杯断肠散,你竟还有这般闲情逸致,真是让人佩服。就是不知道等一会药力作时你是否还有这番悠闲?”

    柳一条好笑地看向柳三吾,眼光里露出的全是怜悯,他缓缓地道:“我爹以前曾跟我说过,柳三吾此人最为势利,且又吝啬异常。他会为了一个铜板而痛打自已的儿子,也会为了半张烙饼而绝了自家的亲戚。试想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热情地招待一个已经断了亲的穷亲戚,还会为他泡上一壶一贯银钱一两的青城茶?”

    “可是你还是喝了?不是吗?”柳三吾并没有被柳一条的话吓到。他依旧和言悦色地道:“事后诸葛谁都会做,但是这样是救不了你的。今天你必定要死在这里。”

    “是吗?”柳一条又端起茶杯,再一次把杯中的茶水仰头灌下,道:“要是我死不了呢?”

第18章 告以段落(1)

    “我的头当成凳子削给你!”柳三吾的语气还是很坚决,“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断肠散的药性。你,活不过一刻。”

    柳一条没有跟他争辩,顺着他的话问道:“既然我已是必死之人,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不用否认,我知道你不是柳三吾。”

    “告诉你也无防,”‘柳三吾’背护双手,摆了一个自以为很拉风的造型傲然道:“老夫就是江湖人称‘圣手毒医’的秦无暇!”

    “‘圣手毒医’?还真没有听说过,有些俗。不过你的名字倒是有些意味,可惜放在了一个老头儿身上,有些糟蹋了。”柳一条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点评起秦无暇的外号与名讳来。没有一点要死之人的觉悟。

    秦无暇被柳一条说得老脸羞红,显然他对自己这个名号很是忌讳,不愿让人提及。他阴恻恻地对柳一条说道:“娃娃,以前说过这种话的人无一例外地都进了地府,而你,也快了。”

    柳一条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既然你对这个心里面有阴影,那我不再提就是了。咱说点别的,比如你把我那位吝啬的老外舅叔公弄哪里去了,不会也已经进了地府了吧?”

    秦无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一堆肥肉而已,杀了他只会浪费我的毒药,我不屑为之。他们一家现在全都在后院的地窖里,一时三刻的也死不了。”

    柳一条站起身,依旧是笑容满面地道:“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柳三吾为人虽然吝啬,但正如你先前所说,他毕竟是我柳氏宗族的人,我们的体内流淌着同一个祖宗的血液,我不希望他们一家因为我的缘故而无辜蒙难。”

    “不过,”柳一条的语气一变,渐渐敛住了脸上的笑容,“现在主人不在,我这个外亲少不得就要替主人留客了。秦先生,今天你就留下来吧!”

    此时秦无暇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现在距柳一条喝第一杯茶水已过了一刻有余,可柳一条却还能站在这里侃侃而谈。秦无暇后退两步,紧盯着柳一条道:“怎么你,竟会无事?!”

    柳一条闻言,特地在原地转了两圈,道:“如你所见,我到现在还是完好无损。你那断肠散之毒对我无效。”

    “这不可能!”秦无暇摇着头,坚持道:“只要喝了壶中的茶水,就是一头健牛也穿肠烂肚而死,你不可能会没事的!”

    “呵呵,”柳一条向前逼进两步,道:“秦先生,人要学会面对现实,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看事情要比我们这些年青人更透彻一些才对。”

    “你没有喝那些茶水?”秦无暇不确定地问道,不过马上他又将这种说法给打消掉,“这不可能,你一个连茶叶都很少见到的小娃娃,不可能已经达到了闻茶香而知茶味的境界。”

    “可是我现在确实无事,你又当如何解释?”柳一条不觉间又上前一步。慢慢地抬起左手,缓缓地对秦无暇说道:“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明明喝了壶中的茶水,但却了无中毒的症状。呵呵,其实这一点也不难,所有的秘密全都在我的这条衣袖里。”

    秦无暇一生痴迷于毒术,自然想知道他毒不倒柳一条真正原因。所以他便不由自主地伸着头向柳一条宽大的棉袍内袖看去。

    入眼的是一团可以浸出水的麻布。

    秦无暇恍然,柳一条真的没有喝,他竟真的能够闻香得味!

    秦无暇猛然抬起头,指着柳一条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再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柳一条一记左手勾拳直击在了他的右耳下际。头脑一阵轰明,他便晕了过去。

    柳一条蹲下身,扒开秦无暇的嘴巴,在里面仔细找了一通。结果除了一口黄斑斑的牙齿外,别的什么也没有找着。柳一条不禁哑然笑,暗道自己真是电视看多了,现实中哪有人会真的愿意把毒药藏在嘴里?

    又仔细在秦无暇的身上摸了一遍,终于在他的袖口和靴筒的内壁分别搜到了两包白色的粉末状药物。估计就是秦无暇口中所说的断肠散。

    柳一条小心地将它们揣在怀里,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哈哈哈,柳兄弟,你的手脚可真够快的。我的人刚到,你就已经把他给抓住了。”黄衫这时从门外走来,他身后的差役上前将秦无暇绑起。

    其实黄衫一直都跟在柳一条的身后,柳一条前脚刚踏进柳府的大门,黄衫后脚就领着人跟了进来。只是他们在门外远远地看着柳一条与秦无暇一直有说有笑地谈茶论道,并无任何异状。便一直按兵未动。

    直到看到柳一条忽然出手将秦无暇击倒,黄衫才知道不对,遂带人闯了进来。

    柳一条冲黄衫拱拱手,官方的人向来都是做扫尾工作的,柳一条也并没想过要依靠他们,所以对于黄衫的晚到他并不怎么在意。对黄衫见了一礼,道:“黄衫头,这厮受人指使冒充家舅叔公,岂图以带毒的茶水谋害小人。幸而小人机警,并未让他奸计得逞,现已将他制服,有劳黄捕头将他同这些带毒的茶水一并带回,请王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查出想要谋害小人的真正原凶。”

    “柳兄弟放心,王大人虽是副职,但却英明爱民,断案如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黄衫也一本正经地说道:“还请柳兄弟跟黄某一同回去,做为县衙里的捕头,在未找到真凶以前,我们有义务保护柳兄弟的人身安全。”

    “嗯,那就有劳黄捕头了。”柳一条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黄捕头派几位差役大哥先去把我舅叔公他们救出来。他们现在还被关在后院的地窖里,久了怕会有危险。”

    黄衫点头道:“嗯,这些事自有人会做,咱们现在还是赶快赶回府衙为上。王大人和伯方兄怕是都等得有些急了。”

    “哦?杨叔也在?难道王大人已将今日之事告知于他?”柳一条很惊讶,这种事怎么能告知一个局外人,王大人和杨伯方的关系已经密切到可以公私不分地步了吗?

第19章 告以段落(2)

    柳一条跟着黄衫一起回到县衙时,杨伯方正在与王志洪在同桌对弈。下得是让柳一条见着就犯晕的黑白子。

    杨伯方见柳一条进来,颇感意外,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柳一条道:“一条,你怎么来了?我昨天不是说过你暂时不用来的吗?”

    “呃?”这回反让柳一条意外起来。感情直到现在杨伯方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了王志洪一眼,没想到这厮的嘴巴把得还挺严实。

    王志洪见柳一条与黄衫一同回来,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知道事情成了。他一直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见柳一条向他看来,他轻轻地冲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一条会意,躬对杨伯方说道:“杨叔,昨夜我回到家中,越想心中越是放不下,我爹娘还有弟妹都在监牢里,不知道是饥是饱,是暖是凉,所以我赶早给他们带来了一些衣物和吃的,想请求王大人允许我进监探视。”

    “哦,”杨伯方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王县丞也是一个闻名的孝子,想来该不会阻挠吧?”

    杨伯方把目光移向王志洪,说话时的语气有些不善。大有一不同意就翻脸的趋势。

    “当然,当然。”王志洪陪笑道:“大唐律法中并没有不允探监这一例,柳小哥有心来探视自己的父母,实属孝举,没有人会阻拦。”

    说着又向黄衫吩咐道:“黄捕头,你带着这位柳小哥去大牢一趟吧,让他们一家人见个面,多聚一会儿。”

    “谢王大人,那小民先告退了。”柳一条开口道谢,然后向王志洪和杨伯方齐齐施了一礼便随着黄衫出了门去。

    出来后,柳一条向黄衫问道:“黄捕头,我父母他们在这里一切都还安好吧?经历了这种事情,他们一定都给吓坏了吧?”

    黄衫轻笑道:“柳兄弟,你放心好了,现在县衙的牢房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没有人会对柳老爹他们无礼的。”

    “其实早在昨天下午把柳老爹他们带回来后,王大人就已经亲自跟柳老爹说明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并当场收下了柳二条做他的门生,还拿了几本书籍供二条研读。所以现在柳老爹他们除了很担心你外,一切都很安好。”

    “哦?”柳一条心中一暖,暗赞这个王志洪办事倒还算周全。

    “那王魁的事情王大人准备如何处理?黄捕头可否告知一二?”听到家人无事,柳一条又开始打听起王魁的事来。虽然先前的计策和道道都由他策划和执行,但是整件事情最后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王志洪的手里。他的决定直接影响着柳一条和他家人以后的安全问题,由不得他不关心。

    黄衫别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身材和年龄都不甚高,大的年青人,无论是头脑见识,还是处事为人,都会显得这么与众不同,这么的,老辣,决断。

    他对柳一条说道:“王大人的决定柳兄弟应该是最为清楚才对。昨天你不是已经跟王大的提过了吗?抓贼抓脏,捉奸捉双。现在我们已经抓到了贼脏,你说这贼还跑得了吗?”

    “哦?”柳一条眼前一亮,欣喜道:“莫不成王魁已经落网了?”

    黄衫欣然点头道:“在我们回来的同时,已经有人去了王魁的宅院。此刻王魁怕是已经与他的儿子一起在大狱里聚了。”

    “这么快?!”柳一条有些诧异,连审都没审就急着把人抓来,看来王志洪是真的打算把王魁污陷到底了。先抓人,然后再审再找证据,王志洪做的比柳一条先前的计策还要绝决。王魁要倒霉了。

    黄衫神秘一笑,小声对柳一条解释道:“柳兄弟怕是还不太清楚,咱们三原县不知什么原因,县令一值已空缺了三年,县中主事一直由县丞代替。这次王魁的事情对王县丞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以前王魁有他的舅舅刘鹏撑腰,在三原作威作福,一点不把王县丞放在眼里还就罢了,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是现在,刘鹏倒了,王魁的报应也就来了。”

    “本来这些事情不会这么快生,因为王县丞还没有万全的准备,轻易还不敢下手。但是你在菜场的那一拳把这一切都给提前了。”

    “呵呵,运气而已。”柳一条呵呵傻笑。

    黄衫看着柳一条,别有意味地说道:“运气有时也是一种能力,并不是每个人的运气都会那么好。至少王魁的运气就不是很好,这次他算是彻彻底底地栽了,再也无翻身之日了。”

    柳一条接口道:“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王魁平时如果处事规矩,为善一方,凡事无不可对人言,也就不会有人想要对付他了。”

    黄衫笑了笑,对柳一条的话不置可否。

    两人一起来到大牢最里面的一处干净牢房,柳老实,柳贺氏,柳小惠还有柳二条此刻都坐在里面。柳老实夫妇在一旁聊天,柳小惠则缠着二条教她读书识字。

    四人中柳小惠是最先看到柳一条的。这小妮子对柳一条的依赖不下于柳贺氏,所以她一看到柳一条,就高兴地大呼道:“大哥,大哥,小惠要抱!小惠要抱!”

    “一条!”“大哥!”另外三人也闻声站起,一齐向柳一条望来,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爹!娘!二弟!小妹!”柳一条也高兴地称呼,进门就先将柳小惠抱起,对柳老实他们说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柳老实点了点头,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柳贺氏则上前拉着柳一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待没有现有一丝伤处才算是放下心来。拉着柳一条一同坐下,嘘寒问暖。

    柳二条这时走上前来兴冲冲地向柳一条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已经将恶贼捉住了?嗯,看大哥的样子,一定是了。大哥你好厉害!我崇拜你!”

    柳一条笑呵呵地拍拍了柳二条的头,看样子他已经成功地在柳二条的心中竖立起了一个无敌大哥的形像。

    这周开始冲新人榜,为期一周,小柳厚颜求票,有票的书友帮忙投一张撒。

第20章 求医

    王志洪办事很麻利,在把王魁捉回的当天下午就给他盖上了贪赃枉法,谋害良民,故意伤人,杀人等等一系的罪名。并以最快的度让王魁认罪,再把这些罪名上报于刑部,最后王魁得了一个没收所有家财,斩立决的罪名。王帅也落了一个配千里,终生为奴的下场。不过以王帅现在的身子骨,柳一条料定他走不了百里就会被活活累死在路上。

    至于老柳家一家人,王志洪则做了一个看起来很给杨伯方面子的决定,一局棋下完,他就爽快地让杨伯方把老柳他们全都领了回去。只是回来的路上柳一条注意到,杨伯方好似很不高兴,像是看出了他与王志洪之间的猫腻。

    杨伯方一言不地在前面急走,老柳一家则牵着小牛在后面有说有笑地慢跟。柳一条觉着不对,就紧走两步,凑到杨伯方的跟前,笑着道:“杨叔,这次多亏了您在王大人面前周旋,不然我爹他们怕还要再多做几天才能出来。一会我去买些酒菜,打上几斤好酒,咱们好好喝上几杯可好?”

    “是啊,杨老哥,这次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好好谢谢你才是。今天中午就到我那里去吧,咱们不醉不归。”柳老实这时也凑了上来。虽然他心里面也很清楚杨伯方在这件事里面并没有多大的功劳,但是人家能在你受难的时候站出来,尽心尽力在帮你,救你,仅凭这一点那就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杨伯方微微摇头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酒席就算了吧。毕竟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虽然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王县丞肯放你们出来决不仅仅是给我面子这么简单。这里面怕还是一条出力最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你们一家能够安然无事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也就放心了。”

    “杨叔”柳一条心中一暖,轻叫了一声。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杨伯方就是属于那种肯在你有难处时伸手的人。

    杨伯方止住脚步,一摆手道:“好了,一条,什么也不用说了。每个人都有他的苦楚与难处,你不便说我也不会勉强,更不会怪你。现在离你们家还有一段路程,我就不再相送了,你们快回去吧。咱们有机会再聚。”

    柳老实还待挽留,柳一条抢先拦着他道:“那我们就此别过,杨叔先请回吧,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恩,”杨伯方点头应道:“你们慢走,我也该回去了。”

    “一条,你怎么不留下你杨叔,关键时刻他肯出来帮助咱们柳家,咱们礼应好好答谢人家一番才是。”待杨伯方走远,柳老实开始报怨起柳一条来。

    “爹!”柳一条正色道:“大恩不言谢,有些东西不需要说出来,是要记在心里的。杨叔是一个性情中人,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话虽如此,可是,不请他喝一杯,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两父子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自家的门前。意外地现在他们家的大门外面,竟有两头瘦得干瘪耕牛等在那里。

    “这是?”柳一条不明所以。不过老柳的脸却黑了下来,冷哼哼地向着那两头牛走去。

    “柳老弟,呵呵”这时一个长得很富态的中年人从两头牛的中间走了出来,尴尬地看着双眼冒火的柳老实,亲热地说道:“柳老弟,我来看你了。”

    柳老实冷哼一声,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开着大门儿。

    柳一条不明所以,不过当他看到他们家小牛拱向那两头瘦牛时,他也明白过来了。感情这厮就是卖给柳老实病牛的那个老夏夏得章。他的胆子倒是够大,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夏伯父是吧。”柳一条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又热情地上前招呼道:“我是柳家的长子,柳一条。我爹今天有些不高兴,您老别见怪。”

    “呵呵,无碍的,无碍的。”老夏摆着他那胖呼呼的小白手,上下打量着柳一条道:“你就是一条贤侄啊,嗯嗯,玉树临风,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呵呵。”

    不得不说,这个夏得章确实很会说话,两句话说得柳一条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这也难怪,他要是不能白活,老柳上次又怎么会着他的道,还心甘情愿地掏出几年的积蓄买一头病牛回来。

    “夏伯父说笑了,”柳一条对夏得章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夏伯父快里边请吧,有什么事咱们到屋里再说。”

    “嗯,好,好,屋里谈,屋里谈。”说着夏得章笑呵呵地牵着他的两头瘦牛进了老柳家的院子里。把牛拴好,又跟着柳一条进了堂屋。

    柳老实心中有气,没有出来见客。柳贺氏一进到家里就拉着柳二条和柳小惠进了内屋。现在整个堂屋只有夏得章与柳一条二人。

    分宾主落坐后,柳一条就开口问道:“夏伯父是个忙人,这次怎有闲暇蔽临寒舍啊?”

    “一条贤侄,”夏得章又复站起身来,道:“实不相瞒,老夏我今次前来,是为求医的。”

    “求医?”柳一条眉毛一挑,诧异道:“夏伯父身体有恙应该到医馆去啊,我们家中一无郎中二无草药,怕是帮不上你吧。”

    “帮得上,帮得上。”夏得章急忙道:“我此来并非为人求医,而是为我那一大一小两头耕牛求治。”

    “哦?治牛啊,可是那肠辟之症?”柳一条明知故问道。

    “对,对,对,就是肠辟之症。”夏得章道:“听闻一条贤侄有治疗牲畜肠辟的良方,正巧我那两头耕牛也得了肠辟之症,所以老夏这才厚颜前来求治。万望一条贤侄能够教我。”

    柳一条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意,大方地说道:“夏伯父言重了,一个药方而已,告诉你也无妨。”

    “真的?!”夏得章的脸上写满了欣喜。

    不过柳一条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满腔的欣喜弥消得无影无踪。

    柳一条道:“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白治的疾病。我想夏伯父一定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不知夏伯父准备拿什么来换取我这个治病的良方呢?”

第21章 兽医柳一条

    “这个,”夏得章低头思量着,“一贯如何?”

    “一两?”柳一条乐了,道:“一贯银钱救活两头必死的耕牛,夏伯父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夏得章老脸一红,在这之前他为给耕牛看病已经花去不下八百文银钱,如果柳一条能一次给瞧好,一贯着实是低了一些。他又试着加价道:“那再加三百文,如何?”

    柳一条哼了哼,没有言语,像是没听到夏得章的话一般。

    不得已,夏得章还得往上加价。

    “五百文?”

    “八百文?”

    “二贯!不能再多了,一条贤侄,二贯银钱足够平常人家花销四五载了,已经不少了。我前天卖给柳老弟的那头耕牛不也就才五贯吗?这都快半头牛的钱了。”

    “呵呵,夏老伯说得有理,不过我要用的药钱也不便宜。您要是心疼银钱的话,大可以把这两头牛再卖出去,又没有谁强逼你非得在我这看病不是?”见夏得章还有脸再提卖给柳老实病牛的事,柳一条忍住出言刺激了他一下。

    “这”夏得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还能卖得出去,他还会等到现在吗?

    “一条贤侄,你就给我交个实底吧,你说,要多少银子你才肯医治?”

    “十贯!”柳一条不紧不慢地伸出一只手指,不客气地说道:“一文也不能少!不然的话我可不保证一定能够彻底根治。”

    “你!你这样还不如去抢!”夏得章差点跳起来,脸上的肥肉抖了又抖,呼扇呼扇地煞是好看。他本想跺一跺脚就此拂袖而去,但最后还是又隐忍了下来。

    十贯银钱虽多,但要是真能换回两头耕牛的小命,算下来还是值得的。要知道那两头耕牛在健康时至少可以卖到三十贯,要是死了可就什么也没了。夏得章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夏伯父,不行的话您就回去考虑一下,十贯银钱,根治两头患了肠辟的耕牛。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吧。”柳一条也不催促,痢疾这种病担搁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他相信夏得章不会考虑太久。

    而且夏得章今天的到来让他有了一种想法。

    那就是,兽医,在这个时代或许是一个不错的职业。如果把老柳培养成一个新时代兽医的话,会不会很有前途?

    “好!不用考虑了,十两就十两!”关键时刻夏得章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柳一条赞赏地看了老夏一眼,虽然对他欺骗柳老实的行为还有些恼怒,但是他这个人做起事来还是很果断的。起身拿来纸笔,放到夏得章的面前,道:“那就请夏伯父在这里写个字句吧,先预付钱五贯,作为前期的药钱和定金,等治好之后再付清剩余的五贯。写好之后咱们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各自保存一张,作为日后违约的证据,不知夏伯父以为如何?”

    “这样倒也合理,”夏得章点了点头,这种签约方式倒也新颖,且双方都有保障,不会怕另一方违约。

    “有一点我要说明,”柳一条接着说道:“治病的药方乃是我家祖上所传,不便外泄,你的牛只能在我家中医治。最多三日,我便可还你两头健康的耕牛。”

    “当然,如果夏伯父信不过小侄,还是早些另请高明的好。”

    “贤侄多虑了,若是不信今天我也不会牵着牛来了。”夏得章快地签好字,又把写好的合约和五贯银钱递给柳一条,道:“三日后我准时来牵牛。”

    柳一条提笔签了字,笑道:“全作愉快!”

    伸出右手,不过中途又给缩了回来,他忽然想这个时代好似还没有握手这个礼节。

    果然,柳一条奇怪的举动引来了夏得章奇怪的目光。不过老夏现在有求于人,并没有说些什么。收好合约之后就起身告辞了。他带来的那两头牛自然也就留在了老柳家。

    “一条,这个老夏虽然可恶,但是你一下收他十贯银钱是不是太多了些?”柳老实这时从内厢走出来,质疑地看着柳一条。几头大蒜换十贯银钱,这是不是太黑了一些?

    柳一条心中轻叹了一下,他这个老爹就是太过老实,都被人骗成这样了还闲心去为别人操心,难道他不知道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方法吗?

    “爹,十贯钱能够换取两头耕牛的生命,你说多是不多?”柳一条接着道:“那个夏得章不是傻子,他既然肯拿出这些钱,那就是说明我给的这个价格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并不多。”

    “可是治病的成本总共也不到三个大钱,你一下收他十贯总是有些不对。”柳老实还是有些想不通。“咱们老柳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可不能赚昧良心的钱啊。”

    柳一条都快晕了,这种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到了柳老实的嘴里就成昧良心的事儿了?

    “爹,这怎么能算是昧良心的钱呢?他掏钱,我治病,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骗谁,也不抢谁,怎么能算昧良心呢?”

    “说道昧良心,夏得章骗你买下他的病牛算不算是昧良心。如果不是我恰巧能治肠辟之症,咱家的那五贯钱早就打了水漂了,我还昧了良心了我?跟他相比,我高尚地都快成圣人了!”

    柳一条有些冒火,声音也不觉地提高了许多。把内屋的柳贺氏也给惊了出来。

    柳贺氏瞪了柳老实一眼,刚才他们父子俩的话她在里面也都听到了,她的心里面也憋了一些火气。

    她走到柳一条的身边,没给柳老实什么好脸色。道:“这件事一条做得没有错,像夏得章这种人就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收他十贯钱怎么了?就是收他二十贯,也不过分!”

    “你想跟他讲良心,但是他跟你讲过良心吗?他要是讲良心的话,那头病牛也不会到咱们家里来了!一条这么做还不是想为你出一口气?你倒好,反而责怪起他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当初怎么不去找夏得章说理去?!”

    “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插什么嘴!”柳老实被柳贺氏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开口喝了一声。

    “哼!”柳贺氏扭头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又径直抱着柳小惠进了内屋。

    “爹,”柳一条这时开口道:“我娘的话虽然激烈了一些,但是也并不是毫无道理。对于夏得章这种人,我的做法并不过分。”

    “柳老弟!在家吗?!哥哥我来看你了!”一个陌生的生音在门外响起。

    柳一条注意到,老柳在听到这个声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心中觉得奇怪,他就起身迎了出去,只见又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出现在他们家的大门前。

第22章 老柳的情敌

    来人柳一条并不认识,不过从听他刚才的称呼及老柳头的反应来看,他是来找柳老实的。而且柳老实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他。

    过门都是客,柳一条不敢怠慢,出了门就大声地招呼道:“几位稍等,我这就来。”

    说着快步走出给客人开门。待走到近前才现原来这个胖子竟是坐着马车来的。柳一条看了个仔细,虽然只是两匹劣等马,蹄和毛色都不怎么样,但是在这个交通不达的时代,有马可用就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一般人用不起马匹,更别说是马车了。

    柳一条开门拱手道:“几位先生久等了,不知各位是?”

    “你就是一条贤侄吧?”为的肥胖老者背负双手,面色和蔼地开口道:“老夫柳三吾,贤侄昨日上午还曾来过我的府上,应该还记得吧?”

    “哎哟,原来是舅叔公!”柳一条这才恍然,弯身歉然道:“上次未曾与舅叔公一见,真是失礼了,舅叔公快快请进,我爹娘他们现都在屋里。”

    “嗯,好,好。”柳三吾微笑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二人吩咐道:“你们把东西抬进来,就在外面侯着吧。”

    “是,老爷!”两个下人恭敬地答应道。

    “舅叔公,外面天寒,还是让他们到屋里坐吧。”现在正值寒冬腊月,外面冷风吹得紧,人要是站到外面还不给冻出个好歹来?

    “无碍的,一条贤侄不必理会他们。他们都习惯了。咱们还是快进屋去吧,这一路下来把我冻得可不轻。”柳三吾没有在意,自古以来,尊卑有别,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岂能乱了章法?说着他便拉着柳一条的手径直向堂屋走去。弄得柳一条心里老大不舒服。心道难怪老柳不喜欢这个柳三吾,像他这种自觉高人一等又极其自我的人,没有多少人会喜欢。

    进了屋,看到柳老实坐在正堂,柳三吾就笑着走了过去,道:“丰凯老弟,十几年不见,你还是犹如往昔,神采如故啊!”

    “丰凯?”柳一条将目光瞄向柳老实,这才是柳老实的大名吗?柳丰凯,很好的一个名字啊,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柳老实坐在那里动都没动,极不客气地扫了柳三吾一眼道:“你怎么来了?我们老柳家家穷舍陋,怕是招呼不了你这尊大佛,你还是请回吧!”

    “丰凯兄弟这是哪里话,你们家虽然是穷了些,但是还没到招呼不起客人的地步吧。再说怎么说咱们两家也是亲戚,你怎能如此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柳三吾伸着头往内厢瞅了瞅,道:“怎么没见芳妹,她今天没在吗?”

    “闭嘴!”柳老实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大声喝道:“阿芳早已是我柳家的人,与你再无瓜葛,以后请你称她柳夫人。若是再阿芳阿芳的叫莫怪我把你赶出去!”

    “阿芳?难道是我娘?”柳一条看着老柳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只觉得一股陈年老醋的味道弥散开来,不用猜,这个柳三吾以前一定是老柳的情敌。

    “舅叔公,您请上坐。”柳一条上前将还在站着的柳三吾让到柳老实旁边的正位上,然后就在下位坐下。

    柳三吾满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对柳老实道:“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连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咱们是兄弟,我是你大哥,我会跟你抢媳妇儿吗?你自己说,阿芳嫁入你家这些年里,我可曾来骚扰过你们?”

    “我这次来,除了是想看望一下你们老两口外,还有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答谢我的一条贤侄。昨日上午要不是有一条贤侄在,我们一家老小恐怕都要凶多吉少了。”

    “哦?”柳老实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有这种事情?怎么没听一条提起过?”

    “爹,王魁指使的那个杀手就是在舅叔公的府上捉到的。”柳一条小声地提醒,这些事情他没跟柳老实他们详细提过,一是怕他们担心,二是怕老柳心里不痛快,毕竟他不知道老柳跟柳三吾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

    “哦,原来是这样。”老柳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有一个能干的儿子很涨脸,特别是昔日的情敌面前,更是让老柳心中升起无限虚荣。

    “来人!把东西抬进来!”柳三吾见柳老实的面容有缓,就吩咐下人抬上礼物。“丰凯兄弟,年关将至,这些是我为你家采办的年货,东西不多,但是却代表着我的一片心意。算是一条贤侄救过我们一家的谢礼。”

    柳三吾挥手示意,下人们将盖在礼盒上的红布撤开。

    礼盒里装的是两匹上好的丝绸和一排看着耀眼的新钱。

    很实在的东西,送礼直接送银钱,也只有柳三吾这种财大气粗的土财主才做得出这种事来。不过这也难保他不是在故意气柳老实。

    “舅叔公客气了,咱们两家本就是亲戚,有难处时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再说上次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连累到舅叔公的家人已是罪过,怎还敢再收下如此重礼。”柳一条在柳老实开口之前抢先开口道:“心意我们领下,这些东西还是请舅叔公带回去吧。”

    柳老实阴沉着脸道:“一条说得没错,东西你带回去,我们小户人家受不起。另外我们家的粮粗菜鄙,招待不起你的金口,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请回吧!一条,代我送客!”

    说完,柳老实便起身进了里屋,留下一脸尴尬的柳三吾。

    “丰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臭脾气。我柳三吾虽然平时自大了一些,但是我何曾嫌弃过你家贫业小?每次不都是你自己在嫌弃自己?”柳三吾站起身,冲着里屋的小门大声道:“既然你不欢迎,我这就告辞,不过东西我留下,随你怎么处理,我柳三吾送出的东西哪还有再收回的道理!”

    柳三吾转身要走,却被柳一条拦了下来,柳一条小声地赔礼道:“舅叔公,您老别见外,我爹他就这臭脾气。过两天就好了,您别放在心上。我在这给您赔礼了。不过这些东西还是请您带回去吧,不然依我爹的脾气,您走之后一定会给扔到街上。这可都是您的血汗钱,别给糟践了。”

    “唉!算了,你爹的脾气我怎么会不了解,这些东西我就先带回去,日后有机会我再来谢过吧。”柳三吾叹了口气,吩咐下人把东西抬出。

    之后拉着柳一条出了堂屋,看了下左右无人,就有些忸怩地小声向柳一条问道:“一条贤侄,那个,你,你娘,她还好吧?”

第23章 传染病

    柳三吾最后的问话让柳一条流了一头的冷汗。

    不得不说,虽已年近四十,但是还是可以用颇有姿色,面容娇好这种词来形容柳贺氏现在的长相。由此就可想像出在二十年前她是一个多么漂亮的美丽娇娘。也难怪柳三吾这老头直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

    随便含糊了两句把柳三吾打走,柳一条转身向牛篷走去。

    他要把那两头病牛与他们家的小黄隔离开来,种种迹象表明,能让三头耕牛同时拉稀,极有可能是一种烈性传染性疾病,柳一条可不想让他们家小黄再拉一次。

    牛鼻子上的红肿没有炎的症状,肿块也消散了大半,穿好的小洞露了出来,估计再过两到三天就可以给它上套了。柳一条满意地笑了笑,来到唐朝后的第一个手术总算是圆满成功了。

    他解开绳索,用手轻拽着牛鼻子上的小环,小牛哀叫了两声便乖乖地顺着鼻子的方向走了起来。

    柳老实这时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柳一条牵牛的这一幕,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柳一条的身边,盯着牛鼻子上的小环直瞧。“一条,这头牛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难道这就是穿了牛鼻子的效果?”

    柳一条看着老柳又惊又喜的样子,微微一笑道:“爹,我前几日就跟你说过,牵牛要牵牛鼻子,你还有些不信。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有了这个牛鼻子,以后你往哪牵,它就往哪走,再也不用担心它冲你耍牛脾气了。”

    “嗯!嗯!”柳老实连连点头。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喜事,一头听话的耕牛,可以让他的工作效率提高一倍不止。他试着伸出右手,探到牛鼻环处,道:“让我也试试!”

    柳一条松开手,道:“你轻一点,它鼻子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要过几天才能正常地牵拉。”

    “嗯,嗯,我晓得,我晓得。”柳老实嘴上这么说,手下却一点也没放轻松,拽着牛鼻子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还时不时地来个急转,就像是一个刚得了新玩具的孩童。就是可怜了老柳家的那头小牛了,被人牵着鼻子,疼得嗷嗷直叫。

    “好了,爹。你再这么拉下去,一会牛的鼻子又要肿起来了。”柳一条见柳老实有越玩越上瘾的迹象,急忙出声阻止。示意老柳找个空地把牛拴好。柳一条抽空观察起老夏家的两头病牛来。

    这两头牛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瘦!黄皮子下面直接就露出了筋骨,瘦骨嶙峋,整个一非洲难民的形象,看上去甚是可怜。柳一条用手在母牛的**上稍微用力地拍了一下,母牛差点就跪到了地上,牛腿都拉得软了。老夏能把它们从邻村牵过来,真是难为他了。也难怪当初柳一条说要把牛留下来时老夏的脸上会露出一丝的喜意。

    “一条,这两头牛都病成这样了,你那个药方能行吗?”柳老实在那边玩够了劲,就凑了过来。看到牛站立都快不稳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柳一条耸了耸肩,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能医好故然好,医不好咱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多是把那五贯钱还回去。夏得章不会报怨什么,他把牛拉到这来报的就是死牛当作活牛医的心态。是来碰运气的。爹不用担心。”

    “嗯,你说得有理。”柳老实点了点头,这事要是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两头活牛要比两头死牛值钱得多。

    “爹,咱们治牛的偏方你记得不要告诉别人。一会跟二条他们也交待一下,不要泄露了出去。我还要用它赚一点小钱。”柳一条环报着双手,思量着,上次去县里的时候听说附近的几个村落也有不少耕牛得了这肠辟之症,那时他因为王魁的事情也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这极有可能是一种在耕牛之间传染的传染病啊。

    “爹,这几天你想办法把我会医肠辟的消息散播出去,哪怕要花几文银钱,也尽量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料想这次的肠辟之病极有可能是一种瘟疫式的传染病。附近几个村里肯定有不少耕牛也受到了传染。”柳一条一副救世主的表情道:“就让我给这些病牛一个康复的希望吧!”

    “瘟疫?!”柳老实吃了一惊,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跑,带着家人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小时候曾经历过那场瘟疫,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瘟疫的可怕,每天都有人死,每个地方都是死人,简直就是一场人间的炼狱。

    柳一条注意到柳老实在听到瘟疫这个词后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知道这是古代人对瘟疫的一种恐惧,连忙解释道:“爹,你放心,这只是一种在耕牛间传播的疾病,对人体不会有影响。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医治的方法,不用担心的。”

    柳一条平静而缓和的声音让老柳渐渐地镇定了下来,压下心中的恐惧,他向柳一条问道:“一条,这些都是真的?你不会搞错吧?”

    “爹,这种病要是对人体有影响,咱们还有夏得章一家,早就被传染上了。现在咱们无事,则说明这种病只对耕牛或者别的牲畜有传染性,但是对人体肯定没有影响。”

    “对,对,没有影响。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柳老实在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老柳这个样子柳一条很理解。即使是在现代,当人们面对海啸,洪水,地震,瘟疫等等一系列的天灾时,也会觉得生命的脆弱,个人的渺小,和,对死亡的恐惧。

    不同的是,在现代受灾后有国家,有军队,有成千上万个可爱的好心人和无数的救助基金,让灾后有幸活着的人还有一个依靠。而在古代,则什么都没有,国家能做的也少得可怜,往往灾后死去的人数比受灾时死去的还要多上数倍。

    “爹,你先去剥些蒜头,捣点蒜汁给这两头牛灌下。我出去买一些草药回来。”柳一条怀里揣着夏得章留下的五贯钱,准备去县里的医馆随便买一些草药回来。

    “嗯?你还去买草药做什么?有些蒜头不就够了么?”柳才实疑惑地问道。

    柳一条神秘地一笑,道:“爹,这些你就别问了,我自有用处。另外二条也要添一些新衣服了,他现在是县丞的门生,过几日拜师礼时要穿得体面一些才好。”

    “是啊,是要穿得体面一些。”提起这事老柳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二儿子能够拜在县丞的门下,以后的前程总算是有了些着落。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亏了大儿子的努力,所以对于柳一条他是更加的满意。

    自上次被王帅打了之后,柳一条就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做事往往都出人意表,但每每都能给老柳一家带来惊喜,也难怪老柳不喜欢。毕竟儿子有本事,他当老子的也有面子。

第24章 第二次手术

    柳一条来到三原县最大的药房,买了一些就他所知的常用草药,像是黄连,金钱草,地星宿,这一类治疗感冒和消炎的草药。买了很多,加起来差不多有十斤,花去才不到200文银钱。这里的药价倒是便宜的紧,不像二十一世界的某些医院,哄抬药价,一片药能卖出两片三片甚至是四片的价钱。

    柳一条把药装到一个棉布口袋里,搭在肩上,正要出门,却见一个小伙背着一个人哭着喊着跑向这里。他的样子很恐怖,身上红了一片,全是血。所到之处路人纷纷给他让路。柳一条也让开了些,他看出这个人是来这间药店求医的。

    “王先生!王先生!救命啊,王先生!”小伙的嗓子都快哑了,不停地在药房地大厅里呼救,但是他口中所喊的王先生似乎并没有在。他背上的鲜血还在不停地流淌。

    柳一条皱了皱眉头,这个药馆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了怎么连一个出来招呼的人都没有。而且他还注意到刚才一直坐在前台问诊的老头不见了。

    见死不救,枉为医!

    柳一条将肩上的布袋扔到地上,急忙走到那小伙的身边。虽然他以前只学过兽医,但是人也是属于动物的一种,一些外科伤口的处理手段总是相通的。

    柳一条走到小伙身边的时候,小伙还在大声地叫喊,跟本没注意到柳一条的临近,看样子是被吓傻了。

    “闭嘴!!”柳一条大喝一声,惊雷一般的响声将小伙震住,呆呆地看着柳一条,嘴唇和身体都哆嗦着。就在刚才他不知背着人跑了多远。

    “想救他,就给我闭嘴。”柳一条又说了一遍。

    小伙这才反应过来,巴巴地看着柳一条道:“先生,你能救我们家少爷?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少爷啊,小人给您磕头了!”

    柳一条瞪了他一眼,大声道:“闭嘴!我怎么说,你怎么做,这样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你先把他放到地上,平放,四肢舒展开,把他的衣服解开,把受伤的部位露出来,先用棉布捂上,阻止他再流血。”

    小伙连连点头,小心地把背上的人放到地上,然后解开的他衣裳,一个差不多十厘米的伤口在肋下露了出来,血水还在沽沽地往外冒,由于天气严寒,流出的血水还冒着丝丝热气。

    柳一条看了一眼,伤口不大,是刀伤,看样子应该很深,斜刺而上,不知道伤没伤到肝肺。伤口的外围有些粘稠状的粉未,应该是金创药之类的止血物品。可惜伤口出血严重,跟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柳一条蹲下,伸手按住伤口旁的一处动脉,待流血的度缓下来,开口问道:“身上有没有银钱?”

    “银钱?有!有!只要您能把人救过来,您要多少银钱都行!十贯,一百贯,一千贯,哪怕是再多都没问题,麻烦您先救人好吗?先生,少爷都流了好多血。”小伙显然是误会柳一条的意思了。柳一条虽爱钱,但还不至于这样趁人之危。

    柳一条没言语,直接扔给了他两贯钱,道:“你去给我找一间净室,买两壶好酒,越烈越好。再买一些女人用的针线,尽量细一点的。还有再准备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锅开水。”

    “这,”小伙拿着柳一条扔来的银钱,有些茫然,不知道柳一条让他买这些东西做什么用。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应该先救人么?

    “快去!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就按我所说的,快点把那些东西准备齐了!如果耽搁久了,人死了我可不负责。”柳一条见小伙没动,就开口催促道。

    “不用了,先生,救人如救火,老夫这些东西还算齐全,先生就请在老夫这里医治吧。”这时药房的王老爷子走了出来,主动提供柳一条要求的场地和物品。

    柳一条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老头刚才虽临阵脱逃,让人不耻,但是现在能再回来也算是有些担待。

    一行人把伤者抬到药房后院的西厢,柳一条吩咐把所有的器具都放在沸水里渚上一遍。之后就留下身为郎中的王先生,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就连背伤者来就医的小伙也不例外。

    柳一条用温水把手洗净,然后把刀具,针线从沸水中捞出,对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王郎中说道:“这种手术需两人才能完成,一会就有劳王先生在一旁协助一二了。”

    “应当的,”王朗中点头道:“其实我也想看看先是如何处理这一类伤患的。从刚才先生出手为伤者止血的手段,就可看出先生的不凡。那不是一般的郎中所能做到的。”

    柳一条笑了笑,道:“一些偏门的手法而已,比不得王先生的正宗医术。”说着走到伤者的床前,道:“咱们开始吧。”

    解开勒在伤者胸前的布条,在伤口上倒了一壶烈酒,把伤口上的血水冲洗干净,柳一条接过了王郎中递过来的针线。

    缝合伤口,这些柳一条经常用在猪啊羊啊牛啊身上的手段,现在用到了人的身上。像这种大型的伤口,如果不用针线进得缝合的话,想要止血简直就是在做梦。现实中可没有那种点**止血的手法。就是大名顶顶的针灸,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止住从大动脉里喷涌而出的鲜血。

    柳一条的心很细,手也很稳,这些当然都归功于他以前在牛羊身上的练习。

    一针一线,把还在流血的伤口一点点地缝合住,王郎中在一旁看得出了一身的虚汗,从医这么多年,阅历病人无数,他何曾见过这种匪夷所思的医疗手段?在人体上穿针走线,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与胆量?

    看着柳一条面无表情,认真缝合的样子,王郎中心中感叹,这种医疗手段虽然有效,但是他怕是做不了的。而且病人要是在此时清醒的话,不知会不会因吃痛不住而翻滚身体,那样只怕会更难动手。

    一刻钟的时间,柳一条就将伤口缝合完毕。

    用小刀把线绳割断,再浇上一壶烈酒,柳一条伸手在伤者的鼻端探了探,还好,还有呼吸,暂时还死不了。

    王郎中这时往伤者的口中填了两片人参,又探了下他的脉搏,良久才松了口气道:“先生真乃神人也,他活下来了。”

    “只是他现在气血严重亏损,需长时间的调理才能完全康复。”

    柳一条擦了下洗净的双手,道:“这些就要劳王先生费心了,调理气血,斧正内腑并非我之强项。他以后就留在这里吧。过几日待他的伤口全部愈合,再把伤口上的细线拆下就是了。”

第25章 祭灶神

    “活了!”

    柳一条出得门来,只说了两个字便背起他的药袋径直走了。外面的人也因急于窥得屋内的情形都涌了进去,并无人注意到柳一条的离开。

    柳一条给柳二条和柳小惠买了一些礼物便急忙回家了,给伤者做的那场手术浪费了他不少时间,现在日已西垂,他再晚回去的话家里人免不了会为他担心。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全家人都坐在正堂等着他回来吃饭。柳贺氏见他回来,身上大包小包的,就起身帮他拿下来,嘴里还不停絮叨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家里还以为你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正要让你爹出去找你呢?”

    柳一条内心一阵感动,好久没有体味过这种让人关心的感觉了。他不由想起小时被爸妈追着打骂时的情景。

    把东西放好,柳一条找个位置坐下,道:“娘,我已经是个大人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们不用太过担心。”看到桌上的菜式竟然有两道荤菜,不由奇怪地问道:“爹,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饭菜如此丰盛?”

    “你这孩子,日子都过糊涂了,今天可是小年,是祭灶的日子,怎能还像以往?”柳贺氏笑着回答道。

    “哦。”柳一条恍然,腊月二十三,灶王爷的节日。虽然在现代这个节日已经逐渐被淡漠,但是在古代,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啊。

    听说在民间还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说是灶王爷是个小白脸,见不得女子,故不让女子祭拜,不知是真是假。

    “祭品都买齐全了吗?”柳一条随口问道。

    “早就买好了,一只烤乳猪头,两条大红鲤,还有一些面炒的糖果。今年托灶王爷的福,咱们家的日过得还算宽裕,所以祭品也当丰厚些。”柳老实红光满面地回答道。今年是他们老柳家这十几年来过的最殷实的一年,他的心中欢喜也是人之常情。

    “快吃饭!一会天黑下来祭祀就要开始了。这事耽误不得。”见柳一条还想问什么,老柳一句话把他的嘴堵上。一家人埋头吃起饭来。

    桌上有肉,最高兴地要数柳二条与柳小惠这两个小家伙了。先前为了等柳一条回已,已经看着桌上的饭菜流了半天的口水。现在终于能吃了,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把筷子奔向那两盘荤菜。

    柳一条微笑着看着这两只小馋猫,心中有些酸楚,心想着最多再过一个月,他就要让他们天天都能吃荤菜。现在的日子太清苦,大人还行,小孩子老吃素对身体的育可不好。

    “你们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柳一条给小妹夹了一块肥肉,笑着说道:“今天是小年,正好我到县里时给二条还有小惠买了些新衣服,一会吃完饭你们去试,要是合身就穿出来吧。虽然是小年,但是也要有个过年的样子才对。”

    柳二条和柳小惠听到眼前一亮,连夹菜的筷子都停了下来,惊喜地问道:“真的?!大哥!”

    “当然是真的,衣服就在包裹里。你们先吃饭,吃完后让娘给你们换上。”

    “嗯!”两人齐齐点头,吃饭的度比之刚才又快了几分。

    柳一条看着他们宠溺地笑了笑,把头转向柳老实夫妇,道:“爹,娘,过几天大年的时候你们也去添置些衣服,今年手头宽囿,咱们也过个富年。”

    “嗯,嗯,应当的,你娘都六个年头没有添置过新衣了,今年是要添置上几件。”

    “你这老头子,倒还有些心思。”柳贺氏的脸上爬出一丝红蕴,道:“不过买衣服就免了吧,花那些冤枉钱做甚,外边做的也不见得好。赶明你去县里的布庄买上几尺布来,我给你们每人做上一套便是了。”

    “嗯,嗯,对对,我倒是忘了,夫人还有一双巧手。呵呵”柳老实放下筷子哈哈大笑。引来柳贺氏一阵白眼儿。

    吃完饭,老柳就把柳贺氏还有柳小惠这两个女眷赶到了屋里。把柳一条柳二条兄弟俩拉灶房之中,在灶王爷的画像前摆案焚香。把所有的祭品都放到香案上。一时间整个厨房内都是烟气萦绕,还真有几分神人下凡的意味。

    老柳随后又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只大红冠子的公鸡,塞到柳二条的手里,道:“这是灶王爷升天用来的红马,你好生抱着。”

    示意柳一条和柳二条跪下,老柳拿起酒,恭恭敬敬地在灶王像前斟上一杯,然后举杯叩头。嘴中念念有词,神色之间甚为虔诚。

    柳一条第一次经历这么正规的祭拜仪式,心下十分好奇,密切地注意着柳老实的一举一动。柳老实在叩头念叨的时候,声音很含糊,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不过据柳一条猜想,他说得不外乎是乞求平安,天降富贵之类的话。

    最后听得老柳大喝一声:“领!”便端起酒杯走到柳二条的面前,把杯中的酒水在公鸡的头上当头倒下。

    大冷的天,公鸡受冷酒一激,便咯咯地叫起来,扑腾着翅膀把头上的酒水甩净,直甩得柳二条一身都是。

    “嗯。”柳老实见如此,满意地笑了笑。把酒杯放到案上,对柳一条二人说道:“好了,灶王爷已上西天,你们可以起来了。”

    “另外这些祭品灶王老爷已赐与我们,一条你去把你娘和小惠叫来,吃了这些祭品,灶王老爷可保佑我柳家上下一年平安。”

    柳一条应声起身,揉了下跪得有些酸软的膝盖,拉着柳二条进了内屋。柳二条的衣服都被酒水打湿,要快些换掉才是。

    “大哥,后天就要到王大人府上举行拜师礼了,按理我这当学生的应当送一份礼物送予先生,以示孝敬。可是我又不知当送什么。大哥你要教我。”进了屋,柳二条边脱衣服,边向柳一条求教。

    柳一条了然地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到时我自会为你准备妥当,包管会让王县丞满意。”

    “如此,就多谢大哥了。”说着柳二条这小子竟恭恭敬敬给柳一条行了一礼。

    柳一条一愣,随即恍然,这小子是在感谢自己为他谋了个好的出身。笑着在柳二条的肩上轻拍了一下,道:“你长大了!不过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你不用跟我如此客套。我做这些,是为你,也是为了咱们柳家。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是,大哥。”

    “嗯,好了,咱们也出去吧,爹娘他们都等着呢。那么多的祭品还等着咱们去吃那。”说着带着柳二条走了出去。

    -----

    下周要进三江推,所以我会加快更新度,每天两章,爆的时候会三章,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26章 一头牛两贯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柳一条穿好衣服出来方便,现家门口竟又多了两头黄牛。当然在牛**的后面也都跟着一个主人。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老柳在宣传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嘛。”柳一条在心中赞叹一句,就笑呵呵地去给来人开门去了,这些人可都是他的财神爷,不能怠慢了。

    来人是一老一少,老的有六十岁的样子,一脸的风霜。小的跟柳二条着不多,一脸的稚气,从他们表情上看显然不是一家,相互之间也不认识,但是他们肯定都在这等了许久,因为在他们的头上,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见柳一条出来,老者就先上前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可是柳一条,柳先生?”

    柳一条把门打开,道:“先生不敢当,老人家直呼我的姓名即可。来,来,老人家还有这位小兄弟快进来吧,这么冷的天儿你们怎么也不叫一声。快随我到屋里暖一暖吧。”

    “不用了,不用了!”老人连连摆手,道:“我们是来给牛瞧病的,不好太过打扰。”

    年少的也接口说道:“听闻柳先生有根治耕牛肠辟之法,故今早冒昧前来求治。打扰之处还请先生多多担待。”

    读书人?怎么开口就是一股子酸气?柳一条皱了皱眉,幸亏他们家二条不是这个样子,不然他非胖揍他两顿把他改过来不可。

    “两位客气了,让两位在此久等柳某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二位随我进来吧。就是医牛也要先到院子里不是?”柳一条把木门全面打开,方便两人牵牛进入。

    两人见柳一条这样讲,也就不再推辞,遂跟着柳一条,进了柳家的院落之内。

    待他们把牛拴好,柳一条在一旁问道:“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哦,倒是我老头子失礼了,”老者先开口道:“老夫袁方,是下耳村村民。”

    少年人向柳一条施了一礼,也自我介绍道:“晚生小辛庄张楚闻,见过先生。”

    “嗯。”柳一条点点头,学着前世的一些兽医,很专业地问道:“袁老伯,张老弟。你们这牛病了几天了?都有些什么症状?进不进食?有没有请别的兽医或兽医博士瞧过?”

    袁方叹了口气道:“不瞒柳先生,自从三日前开始,我们家的耕牛便拉稀不止,兽医倒是请过几个,可是都无甚效果。看着耕牛一天天地瘦下去,真是让人心疼。”

    张楚闻接着道:“晚生的情况与袁先生相似,兽医们跟本对此束手无策,而兽医博士贵为皇家的御用兽医,怎是我等这样的小百姓所能请得起。眼见耕牛渐有性命之忧,又巧闻柳先生这里有医治之法,故此我等一早便来叨扰了。”

    柳一条点了点头,这并不出他的意料。要是普通的兽医就能轻易的解决的话,这个时代的人也不会谈肠辟而色变了。他伸手翻了翻新来这两头病牛的眼皮,双目无神,眼圈干涩,脱水现像已十分严重。要是不及时控制病情的话,在这个不能输液,不能打针的年代,这些牛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病我能治。”柳一条一句话先给了二人一些希望。“不过,我瞧病的费用可是不低。袁老伯可能知道一些,昨天上午,下耳村的夏得章来我这为牛瞧病,我一头牛收了他五贯。”

    “嗤!”袁老头和张楚闻同时吸了口凉气。五贯钱?这个价格,未免贵得离谱了些。

    “不过,那是因为他曾骗过我爹的缘故。所以对于其他人,我一律是收银两贯。”柳一条甩出两根指头,把费用降下一大半,道:“两贯钱一头牛,而且是保治。如果治不好你们大可以来找我索求赔偿。”

    两人的欣然点头,这个价格倒是还可以接受。

    柳一条接着说道:“两贯钱换取一头耕牛的性命,二位觉得是否可行?”

    袁方与张楚闻互望了一眼,同时出声道:“还请先生尽快出手医治。”

    柳一条摆摆手,道:“这个不急,这些牛在我这里是死不了的。在医治它们之前咱们之间要先立个合约,把今日所说条款都列于其上。若日后有人返悔,咱们彼此间也好有个依据。”

    “大善,还是柳先生思虑周说,晚生佩服!”张楚闻毕竟是读书人出身,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柳一条的意思,遂弯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以示敬意。

    “就依柳先生所言。”袁方虽觉得瞧病还要立下字据有些怪异,不过看张楚闻的表情,知道这不会是一件坏事,也就开口同意。

    于是柳一条就照着昨日夏得章所留的合约样式,让张楚闻复抄了四份。三个人分别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袁方与张楚闻各得一份,柳一条则留下两份和他们二人预付的两贯定金。

    把合约保存好,柳一条笑着对他们说:“两位把牛留下,三日后来取,我自会还你们一头健康的耕牛。”

    “如此就有劳柳先生了。”二人向柳一条拱了拱手,道:“那我等就先告辞了。三日后再来恭候柳先生的佳音。”

    “嗯。”柳一条点头道:“外面天寒地冻,二位路上一路小心,一条就不远送了。”

    目送二人远去,柳一条在心里盘算着,一头牛两贯,五头牛十贯,五十头牛就是一百贯。一百贯,那是个什么概念?怎么着也不次于现代的小资一族了吧?

    柳一条美滋滋地想着,等赚了钱是不是再多买几头牛,多买几亩地,雇上几个农夫,过几天古代小地主的日子。地主啊,貌似是现代年青人都很向往的一种职业。

    这时柳老实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到院中又多了两头耕牛,就来到柳一条的身边,问道:“一条,这才一夜的功夫,怎么又多了两头?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就在方才,是下耳村和小辛庄的两位老乡送来的。”柳一条道:“一头牛我只收他们两贯银钱,他们也都欣然接受了。”

    “两贯?嗯,就对这个病症来说倒也十分合理。”柳老实点了点头。这次的价格他心里面倒是还能接受。

    “对了,家里的蒜头已经不多,大概还能再喂三次,今天你去菜场买回一些吧。”老柳看着院中的四头病牛,想到厨房已经不多的蒜头,就对柳一条说道。

    “嗯。”柳一条点头,想起明天柳二条拜师礼的事情,就道:“正好我今日也有事要到县城一趟。顺路捎回来一些便是。”

    “哦,对了,爹,咱们家能治耕牛病的消息你是怎么传出去的?这么快就有人闻讯而来,爹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嗯嗯,这也没什么,我就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村头的三姑而已。”

    “呃”

第27章 偶遇

    吃过早饭,柳一条就揣着双手,背着他卖菜时用的箩筐出了门。他不想一下买太多的大蒜招人眼,所以他这次准备多放一点血。反正年关已经临近,家里也需要置办一些年货了。

    菜场很热闹,过年嘛,大家都需要年货,而年货里就以蔬菜最多。

    想着家中还留有白菘,柳一条就买了一些木耳,香菇之类的营养价值高口味又好的配菜,割上几斤猪肉,买了两只母鸡,又挑了十几尾活鱼,之后才在一个小摊前买了近半筐的大蒜。

    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大概有五六十斤,背在背上倒也不觉得重,权当是锻炼身体了。走出菜场,柳一条找到一个门面很大气的糊裱店,走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见柳一条一身粗布,还背了一筐萝卜青菜,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一类人多半是只看不买,所以他也懒得招呼。

    见此状况,柳一条摇了摇头,势力之人,古来有之。他也不理会,竟自把箩筐卸下,放到一边,背付起双手观看起店里挂着的楹联来。

    “丹凤呈祥龙献瑞,红桃贺岁梅迎春。”看到一副,柳一条小声地念了出来,念完后摇了摇头,道:“联虽好,但是用词却有些牵强,梅迎春虽与上联可以构成对仗,但是与红桃却有些不配,如果把梅改成杏或许会更好一些。”

    说完他又将目光瞄向下一副,念道:“黄莺鸣翠柳,紫燕剪春风。好!莺歌燕舞,短短两行字就将一片春回之像现于眼前,好联!”

    “悠悠乾坤共老,嗯?怎么没有下联?”柳一条沉思一会道:“嗯,下联如果对上:昭昭日月争光,再加上一欢度佳节的横批,倒也能凑成一对。”

    “悠悠乾坤共老,昭昭日月争光。”

    “好!妙!”一声赞叹从柳一条的身后传来。

    柳一条转身看去,竟是一个面若冠玉的偏偏少年郎。看这少年,一身宝蓝色的长衫,头戴浅蓝色的书生帽。面色白嫩,隐隐透着红光。五官端正,眼明眉细,活脱脱一个赛似宋玉的美男子。就连他背后跟着的书僮也俊俏得厉害,看得柳一条不禁有些自卑。

    “这位先生有礼了。”白面书生弯身冲柳一条行了一礼。

    柳一条还礼道:“不知这位公子叫住在下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只是刚才听闻先生出口成章,妙对横生,小生深感佩服,知先生定非常人,特来与先生结交一番,唐突之处,望先生勿怪。”

    “哦?”听书生这么讲,柳一条渐渐降下的信心又升了回来,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咱肚子里岂止只有诗书这么简单。柳一条淡然一笑,道:“公子过奖了,看公书的打扮,想来必是文雅之士,你肯自降身价与我这粗鄙的农夫结交,柳某也深感钦佩。”

    说着柳一条向书生伸出右手,真诚地看着他道:“柳一条!”

    书生愣了愣,不过随即就明白了柳一条的意思。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礼节,小生小脸微红地伸出手与柳一条握了握,道:“小生李如似。”

    这时柳一条注意到李如似身后的书僮好似不喜自己,从刚才他与李如似握手之后他就一直瞪着自己,莫名其妙,向来不肯吃亏的柳一条也小孩儿心思地反瞪了他一眼。气得小书僮小嘴都撅了起来,白眼一个赛似是一个地扔给柳一条,看得柳一条心中大乐。这个书僮有些意思。

    “柳先生,”李如似拱手道:“刚才听先生评联,对联,知先生定是学识渊博之士,小生这里有一上联,一直苦无下对,今日有缘与先生相见,请先生能够教我。”

    柳一条背着双手,对李如似说道:“渊博不敢当,不过对于楹联一道我倒是有些心得。你且说说看,看我是否能有幸对出你的下联。”

    李如似见柳一条答应,欣喜道:“先生听好了,小生的上联是:塔顶葫芦,尖捏拳头捶白日。”

    “塔顶葫芦,尖捏拳头捶白日。”柳一条跟着重吟了一遍,皱了皱眉,拟物联,倒是颇有些难度。对这种联一般都跟个人的阅历有很大的关系。见多识广方能找到与上联之物对应之物。

    柳一条闭目沉思了一会,能与这个葫芦对应且气势又不弱于它的只有箭了。

    他睁开眼,开口道:“李公子听好了,我的下联是:城头箭垛,倒生牙齿咬青天。不知李公子以为如何?”

    “啊?”李如似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想到下联了吗?他身后的书僮也呆住了,已不再给柳一条白眼,看柳一条时也觉得顺眼了些,心道这个农夫倒还算是有些能耐。

    “塔顶葫芦,尖捏拳头捶白日;城头箭垛,倒生牙齿咬青天。好对!妙对!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绝对了。两位小兄弟大才,黄某有礼了。”这时一个圆脸的小胖子从店里的内厢走出,大声地夸赞。

    “这位先生是?”柳一条问道。

    “黄某不才,正是这间糊裱店的东家,黄子初。”小胖子自我介绍道。

    “哦,原来是黄老板,有礼了。”柳一条冲黄子初拱了拱手。李如似也跟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看得出,他有着一些文人的清高,对商人并不是很感冒。

    黄子初和气地笑道:“两位公子来小店可是要糊裱字画,或要买楹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冲刚才那副对子,黄某定免费满足两位的需求。”

    “多谢谢黄老板好意了。”柳一条拱手道谢并拒绝道:“柳某家境虽然清贫,但是几副字画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环顾了一下整间店面,柳一条问道:“不知黄老板这里可有笔墨纸砚,柳某想亲自写一副对联作送人之用。”

    听了这话,李如似的眼前一亮,在知晓了柳一条的才情之后,他还真想看一看柳一条的字是如何。是不是也如他的才情一般,让人惊艳。

    “有,有,我们做糊裱生意的怎会没有这些基本之物?”黄子初转身冲店里的伙计吩咐道:“小五,快去为柳先生取笔墨纸砚来!记得纸要上好的宣纸!”

第28章 别离

    柳一条看了下围观的四人,自信地笑了笑,提笔泼墨,在大红的宣纸上写下了一副对联。

    上联是:三尺方台三寸舌三寸笔,三千桃李

    下联是:十年树木十载风十载雨,十万栋梁

    字体苍遒有力,入纸三分。小时在格子本上苦练的毛笔字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把笔放下,柳一条看着李如似道:“李公子,你看我这副对联如何?可有何不妥之处?”

    李如似听到柳一条的问话,久久才把目光从宣纸上移开,看着柳一条道:“柳兄大才,小弟叹服!三两笔就将老师的辛苦和功德尽数写出,堪称绝对。”说完指着宣纸上的字迹道:“不过与这副对联相比,小弟更是叹服柳兄的书法。观柳兄之字,有楷书之根骨,欧体之苍遒,王右军之飘逸,但与他们却又不尽相同。字形方正,棱角分明,整齐均匀,观之清晰明朗却又不失其韵味。似乎是一种新的字体,不知柳兄师承哪位书法大家?有机会小生定当前去拜会一二。”

    “呃”柳一条愣住了,看了看纸上的字体,这才恍然,貌似他写的字是宋体字。而现在是唐朝,宋似乎还很遥远。

    见四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柳一条又想到宋体字的原版创始人秦桧那厮,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开始了他的盗版生涯。“李兄弟过奖了,这种字体不才正是小兄一时戏玩时所创,当不得李兄弟这般夸赞。”

    “啊?!”四人都吃了一惊,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粗衫,貌不惊人且又自称农夫的人,很难相信他在书法上竟会有这般惊人的造诣。自创新的字体,那可堪于当代三大书法宗师比肩的人物啊。

    “没想到柳兄不但文采出众,就连书法上的造诣也这般惊人。小弟刚才真是失礼了。”李如似弯身冲柳一条施了一礼。柳一条看得出,李如似这一礼并非先前的客套,而是自于内心。

    “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勿怪。小童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李如似的书僮也出来向柳一条施礼赔罪。面上的表情很真诚。

    黄子初与伙计小五也跟着向柳一条施礼。弄得柳一条晕晕呼呼的,不就新创了一种字体么,他们怎得忽然变得对他这般尊重?

    柳一条很不习惯这样,连连摆手道:“各位不必如此,一条只是一农夫耳,当不得各位这般礼遇。”转身看着李如似道:“李兄弟既然看得上柳某的书法,那柳某为你写上一副如何?嗯,就写刚才李兄弟所提的那副,可好?”

    “故所愿也,不敢请耳!”李如似大喜,拱手弯身致谢。

    “嗯,柳先生,不知可否为小店也写上一副?”黄子初在一旁边也忍不住开口讨要。怕柳一条不同意,又追声道:“黄某愿出十贯银钱做为润笔。”

    话一出口,黄子初就后悔了,并不是为了那十贯钱,而是怕如此会落了柳一条的面子。哪有人会当着宗师的面开价求字的?这不是往人宗师脸上呼砖么?

    李如似也面色不愉地瞪了他一眼,神色之间甚为鄙夷,仿佛在黄子初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铜臭之气。

    “哦?黄老板竟如此看得起柳某?那就要让黄老板破费了,不知黄老板要写些什么?”柳一条很自然地接下了这笔订单。十贯钱,比得上他医五头牛了。

    “呃?”

    他竟答应了?!黄子初脸上的表情是惊喜,李如似和他的书僮则是错谔。

    他怎么能答应呢?他怎么能为了几贯银钱就出卖自己?看了看柳一条身上的粗布衣裳和箩筐里几乎全是蒜头的年货,李如似很快就给柳一条找了一个很合乎情理的理由,或许是家里日子太难过吧,毕竟宗师也是人,也要吃五谷杂粮度日。

    他是一个贫穷的宗师。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却不知柳一条不仅不穷,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可以家致富的门路。

    “您帮我把您刚才对上的那副写出就可。”黄子初赶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生怕柳一条会再反悔一样。

    “嗯,可以,等我先把李兄弟的对联写出先。”柳一条点头应道。把已写好的对联交给小五去糊裱,又开始为李如似书写起来。

    塔顶葫芦,尖捏拳头捶白日;

    城头箭垛,倒生牙齿咬青天。

    二十二个字,对仗,工整,由柳一条用宋体字写出来,更是显得气势十足。

    李如似与小童书僮在一旁点头不已,比起现在所用的楷体,柳一条所创的字体似乎更适合于书面的表达。

    柳一条把联上的墨迹吹干,递给李如似道:“李兄弟觉得如何,可还入得法眼?”

    “善!多谢柳兄赐下墨宝,小弟感激不尽。”李如似道:“不若小弟也同黄老板一般,同出十贯钱吧。”

    “诶~,李兄弟,不必如此。”柳一条挥手阻止道:“我为你是一份人情,而为黄老板则是一桩生意,这两者可不能混淆了。我柳一条虽穷,却也不是贪财之辈。李兄弟切勿这般看轻于我。”

    果然是如此,他是一个穷人。

    “这倒是小弟思虑不周了,还请柳兄勿怪。”李如似拱手赔礼,后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于柳一条道:“小弟今日与柳兄一见如故,奈何时不暇余,恐不能再与柳兄长谈,这块玉佩乃是家父先前所赐,现转赠与柳兄,以示纪念。望柳兄万勿推辞。”

    临别赠礼,倒是很长见,以前在学校假期或者毕业的时候同学之间时常都会彼此赠送一些东西。所以柳一条想也没想就把玉佩收了下来。丝毫没注意到书僮小童在李如似要送出玉佩时,脸上所显露出的吃惊表情。

    “李兄弟这就要走吗?”柳一条忽然觉得有些不舍。这个白面书生虽然长得让他很没自信,但是谈下来却很合他的脾气,心里面还真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离开。

    “如果不急的话,不若先到我家去饮上几杯再走不迟。”柳一条出言挽留道。

    李如似道:“多谢柳兄美意,奈何小弟还要着急赶路,不能奉赔。有缘的话你我下次下叙吧。小弟先告辞了。”

    柳一条拱手道:“如此,李兄弟慢走。为兄在此预祝兄弟一路顺风。”

    目视着李如似主仆俩出了店门,柳一条这才想起他好像还没问李如似是哪里人氏。快步追出门去,门外却已没了踪影。想起黄子初或许认得他们主仆,就向他询问。

    黄子初答道:“那两位小哥面生的紧,是第一次来小店。不过从他们的衣着和口音来看,他们应该不是本地人,倒像是从都城长安方向来的。柳先生日后要想寻他们怕是会有些难度。”

第29章 教导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话,和网络的年代,想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柳一条也毫无办法。只能期待下次有缘再见了。

    兴趣缺缺地为黄子初写上一阙后,柳一条便抱着小五糊裱好的字词回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现家里竟又多了一头耕牛,老柳正在给它喂药。柳一条放下箩筐,向老柳问道:“爹,这牛是刚送来的?哪家的?”

    “嗯,是东村王伯的,上午时你刚走没多少时辰便送来了。”柳老实道:“按你说的,我让二条跟他签了份合约,期限是三天,费用是两贯。合约现在堂屋,你去看一下吧。”

    “嗯,这个不忙。”柳一条点点头。看着院中的五头病牛,觉得牛篷似乎显得拥挤了些,而且把这些病牛都集中到一起好像也很不妥。就开口对柳老实说道:“爹,一会咱们把这些耕牛都牵开一些,每头牛之间最好能间隔五步左右。每头牛所在之地也都要用滚水或是烈酒泼洒一遍,务必要保持清净干爽。肠辟之症的传播不外乎饮水,饮食两个途径。喂食的时候要注意一下,万勿让它们之间再相互传播。”

    “嗯,待有耕牛病好以后,不用等合约上的期限,立即给人送回,咱们家中地小,以后必还会有更多的耕牛要来。还有,送还时最好把我刚才所讲的预防措施也告知牛的主人,一头牛咱们赚上一次就够了,多了反而不美。”

    “说得有理。”柳老实点头应道。这样做才不失他们老柳家一向仁厚的本分。

    “那我先把牛拉开,爹你去烧些开水吧。”柳一条动手牵牛。老柳也上来帮忙,道:“烧水这些小事有你娘就足矣,咱们还是先把牛分开为好。嗯,就把它们都拴在院子围栏的木桩上吧。这样空出的地方会大一些。”

    “嗯,就依爹所言。”柳一条颔答应。牵着牛随口向老柳问道:“二条不在屋里么?怎不见他出来?”

    柳老实道:“二条啊,出去了。这两天因为合约,家中的纸张已所剩无几,我让他到外面去买一些纸墨。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好像是应了老柳的话,老柳的话音刚落,柳二条就晃悠着身子出现在了家门前。

    柳一条见他身着昨日刚买的棉袍,戴着当代最为流行的书声帽,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知识分子的样式。可惜还不到十五岁,还是小屁孩儿一个。

    柳二条见柳一条在家,面带喜意地推门进来,快步走到柳一条的身边,道:“大哥,你回来啦?我的拜师礼准备好了么?明天可就要去啦!”

    柳一条不紧不慢地把牛拴好,笑着道:“你拜师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忘记,东西我早已为你准备齐全,就在箩筐里,你自己去看吧。”

    “诶!谢谢大哥!”柳二条高兴地向箩筐跑去。看到里面除了几样年货还有一副装裱得甚为朴素的字画之类的东西。脸上难免有些失望。

    随手把外面的拆封解开,把宣纸展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待他看到宣纸上那副对仗工整,寓意非凡的两阙上、下联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三尺方台三寸舌三寸笔,三千桃李;十年树木十载风十载雨,十万栋梁!”转身看向还在牵牛的柳一条,问道:“大哥!这是你写的?嗯,一定是了,大哥,你真是太有才了!我崇拜你!”

    “呵呵,”柳一条笑了起来,道:“比起那些贵重的银帛之物,你觉得你的老师王县丞是否会更喜爱这种文墨之礼呢?”

    “然,还是大哥思虑得周详些。”柳二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小弟还有些嫌弃,对大哥的礼物颇有些失望,真是惭愧。”

    柳一条这时略显严肃地对柳二条说道:“二条,你是个读书之人,现又有幸成为王县丞的门生,日后定会入仕为官,在各种官员和百姓之间打转。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在官场还是在日常的处事之上,切不可有这种以貌取人、取物之心。要知人不可貌相,海水岂可用斗量之?任何人或是物只要应用得当,都可成为你有力的臂膀。所以对每个人你都要有一种谦卑心态去对待。这样你才不会被一些表像所迷惑,做起事来才会得心应手。”

    “大哥教诲的是,二条记住了。”柳二条恭敬地向柳一条行了一礼。并把柳一条的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这些话是私塾里的先生和种了一辈子地的老柳所说不出来的。也只有他这个神奇的大哥才会这么真心地告诫他,指点他。

    “嗯,好了,你把字词收起来,到屋里温书去吧。”柳一条见柳二条这么知教,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家里的事情有我和爹在,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把书读好就是了。”

    “是,大哥。那我这就进去了。”柳二条把东西收掇好,就进屋温书去了。

    待柳二条进屋之后,柳老实叹了口气道:“一条,咱们家里亏得有你在,不然这些东西我是无论如何也教不了他的。柳家有你,是我老柳之福啊。”

    柳一条默然。官场上的东西确不是老柳这种终日在土地里打晃的人所能了解的。柳二条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他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些皮毛罢了。

    “爹,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柳家,你不必说这样的话。”柳一条转口道:“眼下咱们还是先把这些病牛医好要紧,一头牛两贯钱,相信这一场瘟疫下来,咱们最少都可赚上两百贯,甚至更多。等有了钱,咱们再做些打算不迟。”

    “嗯。你说的有理。”老柳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多剥些蒜头,顺便让你娘再多烧几锅开水。还有,夏得章的那两头牛已有了明显的起色,估计到晚上就可痊愈,到时你去给他送去吧,我不便与他想见。”

    “嗯,知道了,爹。晚上我自会去一趟。”柳一条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夏得章那还有五贯银钱等着他去拿,他的存钱又要多上几分了。就是不知夏得章在得知他只收别人两贯时,会不会跟他反悔。

第30章 拜师礼

    事实证明柳一条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把牛给夏得章送回后,夏得章虽然觉得肉痛,但是还是把余下的银钱给付清了。白纸黑字,容不得他反悔。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柳一条手中已积攒了不少银钱,总的算下来已有近三十贯,按照现在一亩良田1000文的市价来算,他已可再买30亩良田。如果买薄田的话还会买上更多。

    柳家以种地为生,柳一条以前学的又是农畜业,所以手中有了余钱之后,柳一条心中已有了置办田地的打算。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这次耕牛病过去,他的手中有了更多的余钱后才能提上日程。

    而且过完年柳一条就满十八岁,按照唐朝的均田制,他可被授分口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加起来也有一百亩的土地。再加上老柳的一百多亩,他们总共也有两百亩田地。

    两百亩,听起来是很多,其实按授田制宽一步,长240步为一亩来算,两百亩也不是很多,连现代的二十亩都不到。二十亩,对柳一条来说还少得很。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柳一条就领着柳二条出了门,今天是柳二条正式拜入王志洪门下的大日子,他们要早到,让先生久等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本来按礼柳老实也应该去的,但是家里有牛需要人照料,老柳离不开,而且老柳也不习惯与当官的人打交道。一看到衙门里的人他就浑身不自在,所以他就主动留了下来。在他看来,有柳一条陪着柳二条就足够了。人王县丞肯收柳二条作门生,还不全看的是柳一条的面子。

    柳一条二人赶到县城的时候已是早上八、九点钟的样子。因为是腊月二十五,再过五天就是大年,衙门里也没有太多的公事。所以柳一条两人在衙门口只等了一会就被人请了进去。

    王志洪坐在正堂,没穿官服,穿的是一袭青色的棉袍,旁边有茶水,两侧有下人。

    柳一条两兄弟走进,冲王志洪弯身见礼,道:“见过王县丞!”

    王志洪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柳小哥,柳二条,你们兄弟这么早就来了。呵呵,坐吧,今日我等是私人会面,不必太过拘紧。而且过了今日,我们也就不再是外人。在我这里自然些就好。”

    “如此,我们就簪越了,谢王大人赐坐!”柳一条拱手道谢,遂同柳二条一起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时王志洪开口道:“今日是我与二条师徒结缘的日子,”挥手向一旁的侍女示意,侍女端上一青瓷茶碗在正厅站定。王志洪接着道:“尊行古礼,二条须敬茶,叩,方可礼成。现在时不到午,正是吉时,咱们这就开始吧。”

    就这么简单?柳一条心下难免有些失望。他先前还以为拜师礼时,要高朋齐聚,大摆筵席呢。没想到只要敬上一杯茶就算完事儿了。

    柳二条站起身,走到王志洪的身前,曲膝跪下。恭声说道:“学生柳二条,拜见恩师。”

    说完,柳二条在地上响亮亮地磕了三个响头,待王志洪应声点头,才抬起头来,端起侍女递上来的茶水,高举过顶,递到王志洪的跟前,道:“请恩师用茶。”

    “嗯,”王志洪双手接过茶水,象征性地在嘴边轻抿了一口,点头道:“好了,起来吧。”

    “谢恩师!”柳二条这才站起身来。躬身站在一旁聆听教诲。

    王志洪把茶碗放到桌上,道:“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王志洪的门生了。做为老师我能帮你的不多。日后你若有意入仕,也要全靠自己。先入生徒,后进科举,要知当朝科举才是入仕之正途。虽说我也能为你某个出路,但那终究是外道。非不得已,不可为。”

    “是,谨听恩师教诲。学生定当竭力以赴,不负恩师。”柳二条恭声应道。

    “嗯,你且坐下吧。以后在我面前也不用这般拘谨,有什么难解之惑大可前来问我。”

    “学生知道了,谢恩师厚爱。”柳二条再次弯身施礼,拿出早准备好的礼物道:“一副字词,赠与恩师,以示学生拳拳之心。请恩师过目。”

    “哦?”王志洪示意侍女接过,展开,目光一下就被宣纸上的奇特字形所吸引。不由得从椅子上站起,慢步走到字词的跟前,仔细品味起来。

    良久,王志洪才从字词之间回过神来,看着柳二条道:“这副字怕不是出自你之手笔吧?”

    “先生慧眼,此乃我大哥所作。”柳二条坦然承认。

    “柳一条?”王志洪又将目光移向柳一条,见他正在那里悠然品茶,就开口问道:“柳小哥,不知你之书法师承哪位大家?如有机会王某想去拜会一番。”

    王志洪也是酷爱书法之人,柳一条的字甫一亮出,他便现了它的不同之处,横平竖直,横细竖粗,起落笔处有棱有角,字形方正,笔画硬挺,是为刀刻一般。有楷书的根骨,但又比楷书更加方正。看上去刚劲有力,却又秀气不凡,如果这种字体用来雕刻印章,印刷古籍,字里行间一定会比楷体更加清晰明朗。这种字简直天生就是为了雕刻印刷而存在的。

    第二次这样被人问起,柳一条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他站起身回答道:“这种字体是小民一时戏玩时所创,后觉得它有些意思就保留了下来。当不得什么大作。”

    “竟是你所创?”王志洪走到柳一条的身边,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柔和。“柳小哥真是大才,王某佩服!我观你之字形,似刀刻,且有楷书之风骨,不知是否是由刻碑,模勒之术演化而来?”

    这个王志洪的见识倒也不凡,竟一眼就看出了宋体字的由来。宋体字确实是由秦桧那厮集前人之长,专为雕版印刷而特创的字体。现在唐代的雕版印刷还不达,用的地方甚少,王志洪能看出宋体字的出处,足见他对雕版印刷颇为了解。

    柳一条道:“王大人慧眼,这种字形正是一条受石刻启而创。所以在字形之间,还有残留有刀刻的痕迹。”

    果然如此,王志洪了然,不过能从石刻之中悟出一种新的字体,也足见柳一条的才学。

    想起这几日一直让他头疼的大面积耕牛肠辟之症,又听闻柳一条似乎有医治之法,观柳一条今日之表现,王志洪便有些希翼地开口问道:“听闻柳小哥有医治耕牛肠辟之良方,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

    2008年5月19日,国殇之日,让我们一起,为此次震灾中遇难同胞默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836/ 第一时间欣赏牧唐最新章节! 作者:柳一条所写的《牧唐》为转载作品,牧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牧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牧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牧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
QQ群:64527953(满,感谢书友“断罪之花”)
QQ群:6612o537(满)
QQ群:75399729(新建)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