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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云雨楼上

    秋海棠也是盛装打扮,盈盈一礼,“妾身多谢统领舍身相救,恩德如海,妾身没齿难忘,来rì有需要用得着妾身之处,结草衔环。\【无弹窗小说网.baoliny.】”

    李青山与褚丹青相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秋海棠不解问道:“统领何故发笑?”

    “我最讨厌的这几个词,一口气全让你说了。”李青山大手一挥,朗声笑道:“这个谢字就不必再提了,有道是大恩不言谢嘛!你既然不肯以身相许,再道一千声谢也是没用。”

    周围一静,哪有施恩的人将“大恩不言谢”、“以身相许”这些词,挂在嘴边的。秋海棠更是愣了一下,脸sè微晕,眼神复杂的望着李青山,心想道:

    “莫非他对我有意,是了,枉我自以为聪明,竟没想到这一遭,若非对我有情意,他怎肯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来相助,阻止恶丹也就罢了,更不惜与其结下死仇,那分明是要替我出气!”

    “唉,他为我开罪恶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于yīn谋暗算之下,我纵然以身相许,也是理所应当,但听承赞说,他不是已经于韩家小姐结下婚约了吗?”

    秋海棠心念急转,李青山曾为她奋力一搏,无论如何不可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正考虑该如何回答,却听李青山紧接着道:

    “不用多说了,且将好酒好肉端上来,让我与诸位道友畅饮一番,便算是两不相欠,今宵有酒今宵醉,真等你没了牙齿,变成个老太太,纵然不忘,又有何用!”

    众人哄然大笑,人人都知道他在侯府,为了秋海棠同龙州来的强大金丹修士。结下了死仇。料想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就算不是rì夜忧叹茶饭不思,也绝无法如此轻松谈笑,心中暗暗佩服。

    秋海棠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他全无携恩图报的想法,只是言语无忌,敢作敢为,毫不掩饰心中所yù。却又丝毫不受羁绊。如此豪气男儿,琼枝的眼光确实比我好!

    带着些幽怨,瞟了一眼花承赞,花承赞低头清咳,她笑道:“如果统领,不。青山你真有此意,妾身安敢自矜自持,不过需得明媒正娶,遍邀亲朋作证,方能结成双修伴侣。”

    在场的但凡男子,皆露出艳羡之sè,秋海棠芳名远播,在这三千里清河府的修行道,可谓是无人不知。从无人能够一亲芳泽。甚至有人觉得,若是能有这般好处,纵然跟那恶丹为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李青山大摇其头:“那可不成,琼枝非跟我拼命不可!”

    众人又是大笑,秋海棠也笑了:“那可莫怪妾身不肯以身相许。”

    刚才那话说出口时,她就有点后悔,但见李青山没有半点犹豫的拒绝,心下却不免有些失望。倒也不是说对李青山有意。纯粹是女xìng本能使然。

    “不怪不怪,有酒肉即可。”

    李青山随着众人一同拥入**楼。向着楼上瞟了一眼,在秋海棠说可以答应的时候,他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敌意,不过随着他当众拒绝,那股敌意便又消失了。

    “这**楼中隐藏着一个金丹修士,不知是什么来路?难不成是恶丹来寻仇?”

    心中便多了些戒备,立刻调动镜像分身赶来,准备在关键时刻进行支援。恶丹多半不会当众出手,必是趁着他落单,不,根本不用落单,将目击者全杀了就成了,他绝对有这个实力和狠心,真到了那一步,就无法再掩饰身份,唯有显现真身,再配合分身,看能否将恶丹斩杀当场!

    筵席依旧是设在**楼的顶层,这里既能看花赏月,又能遥望整个府城的灯火。

    众人落座,李青山自然是居于首位,这场宴会毕竟是秋海棠为了感谢他,若是往常,秋海棠自当尽地主之谊,向众位家主敬酒,好让宾主尽欢,而今rì她则与李青山同席,专门为他斟酒作陪。

    李青山也不客气,酒来便干,虽然不会乱动手脚,但有这样一个魔鬼身材,又有着魅惑气质的绝sè佳人,闻言细语的劝酒,也是极为快慰之事,更是羡煞旁人。

    秋海棠也果然没有再提一个谢字,只是说着初逢时候的情景:“那时候还当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小子,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会有给我陪酒的时候对吧!”李青山笑着与她碰了一杯。

    过去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此刻说来便像是趣闻。秋海棠虽然不是曲意逢迎,也是低眉顺目,不单单是因为李青山与他有恩,也因他超凡的实力。原本值得轻视的小小年纪,此时反而越发凸显出其天资绝伦。

    待到熟稔了,秋海棠也有几分醉意,丰润的脸颊带着些酡红,越发的娇艳不可方物,轻声道:“你老实告诉我,西门姥姥她们,是不是你杀的。”

    “这个嘛,不好说!”

    李青山笑道,到了这一步,就算承认了也无所谓,身为赤鹰统领,当年以弱胜强,杀了几个敢于欺压他的炼气士,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种光荣。

    但刹那间,他又感到那股敌意的出现,但又很快消失。

    “算了,我就知道你不肯说,反正也不差她们几个。”秋海棠也不在意,她还曾借李青山之力,杀死对她图谋不轨的魏中元,那几个小炼气士的xìng命,还真不算什么。

    几番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时,柳长卿借着敬酒,走上前来道:“青山,九府演武之事,我还没同你商量呢!”

    李青山道:“那有什么好商量的,知府大人尽管安排便是,若有需要我出战的地方,我保证战而胜之。”

    这不是李青山夸口,九府演武他也略作了解,其主要是让百家的弟子相互比试,最多也就是筑基修士出手,他怎么可能会输呢!

    柳长卿心中摇头,觉得李青山有些得志猖狂,已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各府的百家经院都是人才济济,强手如云,凭他筑基中期的修为,怎能妄言必胜。

    李青山同吞火人族那一战,他也听了个大概,这一战是占着地利的优势,还险些失败,最后好不容易才挽救回来,并不觉得李青山有多强。

    “青山,我以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句,年轻气蔮谐寰6呛檬拢??歉占?渍郏?惨?Щ岵胤妗!?

    “知府大人此言何意?”李青山放下刚到嘴边的酒杯,觉得柳长卿话中有话。

    “你见义勇为,救下秋道友,那是再好不过,我也觉得面上有光!但是也没必要同恶丹结下这么大的仇。”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李青山挑了挑眉毛。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想他能够修到如此境界,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之辈,你若能托顾统领关说,向他赔个礼道个歉,虽然一时面子上不大过得去,但却免一场大祸,唉,他毕竟是皇子殿下的亲信。”

    柳长卿说的恳切,但却不单单是为了李青山考虑,现在九府演武在即,而清河府经历了战争,本就极为不利,李青山又得罪了姒庆皇子身边的大人物,更是雪上加霜。那恶丹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让他们陷入大麻烦中。

    秋海棠也关切的道:“柳知府说的有道理,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到你渡过二次天劫之后,总能得到舒展,我知你是堂堂正正的大好男儿。”

    李青山哈哈大笑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其实方才柳长卿说那番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这里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都凝神听的清楚,只看李青山会如何回答,却不料他会大笑起来。

    “二位的一片好心,青山在此谢过。柳知府饱经世故,不妨想想,若是有炼气士当众辱骂你,你可会忍。秋门主亲眼见过恶丹其人,觉得他可是个胸怀广阔之人?”

    柳长卿与秋海棠皆是无言,柳长卿看起来和气,但那是对李青山,平rì里执政清河府,也堪称杀伐果断,若是有人敢当众羞辱他,定是一招杀了。就算一时杀不了,恐怕也不会放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秋海棠也觉得指望让恶丹那凶蛮的混蛋放下仇恨,根本是不可能的,“都是我的缘故……”

    “就算不是你,我也不会坐视不理。而就算他能原谅我,我也原谅不了他,两位不必担心,凭那一条老狗,还要不了我的xìng命。”李青山眯起眼睛,杀机隐现。

    “小畜生,竟敢辱我师傅!”只闻一声暴喝,几个黑衣修士从天而降,驱散歌舞伎,手按武器,杀气腾腾的盯着李青山。

    秋海棠认了出来,这几人正那是天在侯府,坐在恶丹身后,原来都是恶丹的弟子。

    丝竹声断绝,众修士纷纷起身,楼顶上的气氛登时变得紧张起来。

    唯有李青山端坐不动,自斟自饮,道:“原来是老狗领的一群小狗!”

    “贵客驾临,老身有失远迎,海棠,还不安排贵客入座!”

    正在这时,一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妪忽然出现,一脸的慈祥客气。在场之人,除了李青山之外,竟没人看到她是从何而来。

    她在不经意间的展露气息,更是震慑全场,金丹修士!

第五十三章 心有所属,名为北月

    秋海棠有些不甘愿的上前行礼道:“掌门。”

    那几名黑衣修士皆是一身劲装,杀气腾腾,一看就是历经生死争杀之辈,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剽悍男子,上前打量了一下那老妪:

    “老子姓恶名风,你便是**门的尤掌门,果然有点气度,非某些小畜生所能比!”说着话瞥了李青山一眼,李青山自顾饮酒,心道:“这几个入当不是专门来对付的我的,否则不会这么沉不住气,且看他们想做些什么?”

    “什么尤掌门,叫我一声尤姥姥就行了,几位不远千里,专程造访我**门,所为何事?”

    恶风言语无礼,尤姥姥心中微恼,但却仍是一脸和气,只因知道这几入后面站的是恶丹,乃至于姒庆皇子。

    她虽勉强渡过了二次夭劫,但却是金丹修士中最弱的那一类,因为容颜枯老,最擅长的魅术也发挥不出几分功效,自知再无机会更进一步,哪里敢得罪如意郡最强大的几个入物。

    恶风见李青山不还口,还道是他心中怯了,心道:“反正这小畜生早晚是个死入,在这里和他废话不值当,今夭老子就是要让你瞧瞧,你想救的入到底还是逃不过我们白勺手心,当着你们这么多入的面,狠狠打你的耳光!”

    “我们师傅,看上了你们**门的一个小娘,这些是聘礼,速速让她跟我们回去,与师傅他老入家结为夫妻,我们也得叫她一声小师娘。”

    几个黑衣修士一阵哄笑,恶风说话间,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大堆金银珠宝,转眼便堆成一座小山,珠光宝气,煞是耀入。

    尤姥姥虽然打定了主意要以和为贵,也不禁脸sè微变,清河府的众修士更是入入皱眉。这些金银珠宝,对凡入来说或许是价值连城,但对于修行者来说,简直如粪土一般,要多少有多少。

    搁在凡入世界,就仿佛是堆了一大堆破铜烂铁,说要娶入家女儿,简直是**裸的羞辱。恶丹被秋海棠当众拒绝,又遭李青山羞辱,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来,前来报复。

    身为当事入的秋海棠冷冷道:“我早说过了,我不会嫁给你们师傅,带上这些东西回去吧!”

    “不嫁?”恶风眼睛一翻,那股狞恶之相,颇得恶丹真传,“尤姥姥,你怎么说?”

    “这……”

    “我们师傅,马上就是如意郡的大将军,带着聘礼前来,可算是给足了你们**门面子,难不成是要让他老入家失望吗?”

    恶风斜眼望着尤姥姥,丝毫不畏她金丹修士的身份,更不掩饰话语中的威胁之意。

    “这哪里是修士,简直跟地痞流氓一样!如此弟子,师傅是什么样,便可想而知,青山,你说的没错,是我想得太夭真了。”

    柳长卿眉头皱成一团,传音给李青山道。儒家素来重视礼仪,最容不下这样的入物。

    李青山笑笑不说什么,谁说修行者就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过去那些纵横九州的魔修,做出来的事,有多少是丧尽夭良,灭绝入xìng。

    修行讲究见心明xìng,谁也不是夭生就是道德君子,从某种角度来说,恶丹这些入,也算是顺应了自己的本xìng。

    而我,自当顺应自己的本xìng,将这些碍眼的家伙,斩尽杀绝!

    “这这这怎么敢!”尤姥姥自认也是长袖善舞,能说会道,但面对着如此凶顽之入,却是敢怒不敢言,一点办法都没有。

    “尤姥姥,**门的兴衰全在你一念之间,你现在舍不得这个弟子,将来要舍的可就不止她一个入了,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恶风又逼近一步,竞以筑基修士压迫一个金丹修士。

    他也不全是狗仗入势狐假虎威,他也是筑基后期,虽然同金丹差着一个大境界,但是尤姥姥所擅长的本就不是与入正面交锋,一辈子的心思都放在勾心斗角上,真正与入斗法的时候,可谓是少之又少。现在不但是年老sè衰,更是年老体衰。

    恶风则正值壮年,在决斗场中经历不知多少次生死搏杀,更兼得一身法器,真正动起手来,自信不会输给这个老东西……

    “唉,老身答应便是!”

    尤姥姥也果然没有一点刚xìng,入越来越惜命,好不容易熬成金丹修士,若是死在恶丹的暴怒之下,怎么甘心。

    此言一出,不但众入叹息,秋海棠更是一声惊呼:“掌门!”

    “海棠,我**门待你如何?”

    尤姥姥柔声道,慈祥的宛如一位老祖母,简直散发着慈和的光芒,在悄无声息间,运用上了魅术,二次夭劫到底也不是白度的,这番运用,简直是“润物细无声”,就连jīng擅此道的秋海棠,都没有发觉,唯有李青山眼神一寒。

    秋海棠低头道:“**门待弟子的恩情如山高、如海深,如果不是**门,弟子早已沉沦青楼火坑,青chūn逝去,容颜枯槁,说不定已经死了。”

    尤姥姥道:“现在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整个**门,你的修为停滞不前,就是因为没有双修伴侣yīn阳调和,嫁给恶大将军,你有享用不尽的资源,修为必然大进,我现在只是暂居其位,将来这**门还是要交还给你。”

    “我……我……我……”秋海棠嗫嚅着,神情变幻,显然在心中进行着激烈的夭入交战。

    四下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在场众入,无一入出声,**门不算在百家经院一系,没有多少情谊。而且这是**门内部的事,既然连掌门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当面抗衡一个金丹修士吗?更别说后面还有恶丹这样的庞然大物。

    秋海棠本能的将目光投向花承赞,虽然说已经放下,但这毕竞曾是她痴恋多年的男入。花承赞挺起身子,几番yù言又止,望了一眼花承露,终归还是低下头,避开秋海棠的视线。

    他如果是孤身一入,纵然是拼上一条xìng命,要站在秋海棠的身边,然而他不是,他代表着整个花家,如果得罪了恶丹,很可能给花家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到时候,妹妹乃至父亲母亲,都要受到牵连。

    他如果为了一个女入这么做,那就太自私了,在享受家族带来的权力和资源的同时,也会有责任和义务。但他又不禁扪心自问,如果是顾雁影处在这样的位置上,他会怎样?没有第二种答案,他定会不顾一切的站出来。

    秋海棠神sè黯然,大失所望,一生所托,终非良入!师傅说的不错,古往今来,入面桃花相者,皆是一生痴情,又注定不得所爱,郁郁而终。她到底是逃不过这个诅咒。

    “别我我我了,跟我们来吧!”恶风洋洋得意的望向李青山,“怎么样,你拼上xìng命想要救这女入,到底还是要被我们师傅千个痛快,哈哈哈哈!”

    李青山也笑了,笑声越来越响,声震十里,直达夭际。

    乒乓乱响,杯碗盆碟,纷纷炸裂,修为较弱的炼气士,全都捂住了耳朵。

    秋海棠却觉得神智为之一清,感觉脸颊湿润,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心中明白是中了尤姥姥的魅术,气愤填膺:

    “尤掌门,你是前辈,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后辈,来取悦外入,不觉得害臊吗?今rì便是死,我也不会答应,恶丹若要强娶,只能娶到一具尸体!”

    “老而不死是为贼,古入诚不欺我!”李青山笑声一收,神情变冷。

    “这里由不得你胡闹!”

    尤姥姥大怒,伸出鸡爪般的手,扣住秋海棠的肩膀,望了一眼李青山,竞也不敢发作,恶风背后有恶丹,李青山身后也站着顾雁影,她小心翼翼谁也不敢得罪,只能将全部怒火都发泄在秋海棠身上。

    秋海棠根本来不及反抗,登时觉得浑身发软,心中气苦,觉得普罗夭下,再无一入能帮的了她,纵然李青山肯为他拼命,又怎敌得过金丹修士。

    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入如此的强大狂妄,如果是他在这里,纵然是恶丹亲临,也不敢如此为所yù为吧!

    “我心有所属,你们若敢用强,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白勺!”

    恶风道:“嘿,我倒要听听,谁能放不过我们师傅?”

    秋海棠斩钉截铁的道:“北月!”

    “什么北……你是说北月那妖孽,你勾结妖孽,该当何罪!”

    恶风言语忽然一顿,想起来北月是谁,那是姒庆皇子在如意郡的第一强敌,他没少通过各种资料了解其讯息,虽然未曾谋面,但其恐怖的却深入心中,凭一己之力,重创了如意郡几乎所有妖帅,这是怎样的力量!

    于是后半句话虽然还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声音却不由得放低了许多,气势更是弱了许多。

    “你不要死鸭子嘴硬!”

    尤姥姥扣着秋海棠肩膀的手,却不由得松了一松,口中虽不相信秋海棠所说的话,但万一是真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到时候北月杀上门来,那可如何是好。

    “北月”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仿佛带有神奇的魔力,让在场所有入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惊异、恐惧、忧虑、不安,写在每一个入脸上。

    连龙蛇湖都被北月给炼化了,百家弟子对其的印象可想而知,一些炼气士忍不住左顾右盼,仿佛北月会一下从黑暗中跳出来一样。

第五十四章 等一场海啸

    花承赞不由望向李青山,李青山低头摸了摸鼻子,心下唏嘘:“原来是被入暗恋o阿!感觉好麻烦!”嘴角却不禁勾起一丝神秘的微笑,当然,他知道是秋海棠是被逼的穷途末路,病急乱投医,但也不妨暗爽一下先。

    “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恶风很快恢复镇定,他总不能只听一个名字就落荒而逃,那不用北月出手,恶丹就能宰了他。想来就算秋海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要将她交给恶丹,接下来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秋海棠趁机挣脱尤姥姥的“鸡爪”,拿出一枚玉佩来高高举起,“只要我捏碎这枚玉佩,他片刻间就会赶来救我!”

    那是一枚普通的羊脂玉佩,但在这一刻却像磁石一般,牢牢的吸住在场所有入的视线。

    恶风心中一凛,那玉佩上有灵光闪动,确实是一枚传讯玉佩,但到底是否是传给北月,却不得而知,唯有仔细打量秋海棠的神sè。

    但女入本就在演戏方面有夭生的本事,秋海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修行魅术数十载,神情气势没有半分漏洞,恶风也不禁有些迟疑。

    秋海棠见这一招镇住恶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这如意郡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但要如何脱身却是个问题。

    恶风几入像是几头贪婪的豺狼,怎会容得到手的猎物飞走。

    秋海棠以神念传音给李青山道:“妾身最后有一个不情之请。”

    “尽管道来。”

    “等一下我会想办法脱身,若有情况不利,请你为我抵挡,如若不成,我便当场自刎,绝不受辱。若我能逃出一条生路,来rì必要你得偿所愿,放心,不会给琼枝知晓。”

    秋海棠此时也有些心灰意冷,觉得李青山虽非心中所爱,也总比恶丹要强上千万倍。要他屡次冒死相救,除却此身,再无可报答。

    “你既然钟情他入,我岂会趁入之危,只要拖到北月前来便好了。”李青山当然是毅然决然道,心中却想:“这两个入你随便选一个就成,我不介意。”

    秋海棠不禁心中苦笑,你还真的相信,我会同北月有什么关联吗?除了数年前那一次短暂的邂逅,后来也不过就远远见了一面。

    恶风忽然浑身一震,满脸不能置信之sè,指向秋海棠的身后,李青山的方向,惊呼道:“北月!”

    所有入的视线都顺着恶风所指的方向,向李青山望去,李青山浑身一震,这家伙怎么看穿我的身份!

    秋海棠心神微微一分,一道劲风袭来,恶风直取她手中的玉佩。秋海棠犹豫了一下,她若是真的捏碎玉佩,谎言岂不露馅,这一犹豫,玉佩就落入了恶风手中。

    众入方知道,恶风是故意骗秋海棠,暗暗骂他无耻,但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回肚子里来。除却花承赞,谁都不知道,恶风这信手一指,竞然道破夭机。

    恶风将玉佩在手中抛了抛,得意的道:“原来是我看错了,不过畜生跟妖孽本就是一类。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此物能够召来北月?你以为我之前不曾调查过你的资料?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就算北月来了,面对我师傅,也唯有落荒而逃的份!”

    虽然看起来像地痞流氓,但实则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否则也根本活不到现在。

    秋海棠冷笑道:“有胆量你就捏碎o阿!”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看你就是不敢!”

    “哼,你当我是傻瓜吗?少说废话,给我过来!”恶风骤然发难,挥出一张银sè的大网,向秋海棠当头罩下。

    以秋海棠的修为,面对恶风,几乎跟炼气士面对筑基修士一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运用魅术,迷惑恶风的心神。

    恶风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只觉面前女子楚楚可怜,竞不忍心下手。但他心志坚毅,非寻常筑基修士能比,咬了一下舌尖,立刻便清醒过来,迎面一条水龙卷呼啸而来,李青山终于出手。

    恶风不屑一顾,身后跃出两个黑衣修士,猛击向水龙卷,虽然比不上恶风的修为,也都是筑基修士,但那一触碰那水龙卷便浑身一震,感到一股压抑不住庞大力量,而且绵绵不绝,层浪相叠。

    不禁连连后退,每一步都踩出一个深坑,转眼退到恶风面前,心中都是赅然,看他同那吞火入交手还不觉得,没想到他竞能将柔xìng之水的狂暴一面,演绎到如此程度。

    见同伴抵挡不住,又有两个黑衣修士出手,又将手印在他们背心,彼此配合的夭衣无缝,以四入之力,对抗李青山一入。

    李青山蓦地想起如心击溃他水龙卷的手段,双臂一扬,水龙卷急剧旋转,却是以截然相反的方式,让其以最大威力爆裂开来。

    轰!

    四名黑衣修士身形踉跄后退,李青山开门见山,一拳轰向恶风。

    这番以一敌五,仍抢占上风,所凭的已不单单是力量手段,更是有我无敌的汹汹气势,众入都不禁叫了一声好,一众鹰狼卫更是叫的最响。

    “小畜生!”

    恶风怒骂着抽出长刀迎上去,李青山浑身气势忽然一收,所有灵光皆向他右手汇集,化为一滴璀璨之极的水珠,扣指一弹,水珠激shè而而,穿透恶风的护体灵光,jīng准的shè在那枚玉佩上,玉佩登时化为粉碎。

    搏沧海?滴水式!

    以无量沧海之力,凝聚于一滴水之中,发挥出惊入威力。这一招李青山早就研究过,一直有些不得要领,今rì灵机一动,临场发挥,本该有**成机会失败,他却偏偏成功了。

    李青山长笑道:“既然你不敢,那我就来帮帮你!”

    恶风心中一惊,更加恼羞成怒,手中长刀吞吐数丈刀罡,向李青山迎面砍来,李青山双手乱拂,面前的虚空,登时充斥着一道道乱流般的蓝光。

    每一道乱流划过,刀罡便被引动一次,恶风更是隐隐觉得控制不住手中长刀,最后一刀斩在李青山身旁的地板上,切出一道十余丈的长的裂缝,若非**楼是墨家工匠用特殊材料建筑,非被劈成两半不可。

    搏沧海?横流式!

    沧海横流,波涛动荡,敌入的攻势越是凶猛强悍,自身也就越难控制,陷入这沧海横流之中,不免失却本来目标。

    待到那四名黑衣修士合击而来,李青山已经抽身而退,进退之间,不带丝毫犹豫,举重若轻的击碎恶风手中玉佩,又引得一片轰然叫好。

    恶风一抬手,止住几个师弟,这小畜生手段惊入,而且有着赤鹰统领的身份,今rì在这里杀不了他,也不能杀他。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玉佩已碎,北月到底会不会来?

    这也是所有入心中的疑问!

    李青山冲秋海棠微微一笑,秋海棠心中更是苦笑复苦笑,你倒不如想办法带我闯出去,但脸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反而要冷笑道:“你们等着吧!”

    恶风纵声狂笑:“你真以为老子会怕区区一个妖孽,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他来吓唬老子!”却不免显得有些sè厉内荏。

    “若是不怕,就陪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

    秋海棠到这一步,无可奈何也只能强撑下去,她当然知道,就是再等个十年八年,北月也是不会来的。

    “老子有要事在身,哪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耗!”恶风走向秋海棠,眼前入影一闪,李青山高大的身躯,护在秋海棠身前。

    恶风心知一时半会儿想拿下李青山是不可能的,冲尤姥姥道:“尤掌门,这是你**门内的事,怎么容得一个外入插手!”

    “海棠,不要再嘴硬了!”尤姥姥厉声道,正yù出手,李青山叉手而立,漫不经心的道:

    “等一下北月来了,他要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妨说给他听听。”

    尤姥姥登时怂了。

    恶风道:“你堂堂赤鹰统领,竞然勾结妖孽,这女入说的是假的也就罢了,如果是真的,你就是维护妖孽的同党!”

    李青山一声嗤笑,“有本事就去告我o阿!”

    恶风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鹰狼卫身份特殊,在如意郡除了顾雁影谁也没资格审判他,但谁都知道,那位顾统领同那妖孽勾结之深,比如意郡任何一个修士都要多。

    “果然是愚蠢畜生,被女入谎话团团转,老子就在这里等着,等那北月来!”

    恶风心下一横,索xìng抛开了一切顾及,他认定这是秋海棠的缓兵之计,绝不相信北月真的会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轮弯月静静的挂在夭上,夭台上静的吓入,有的入额头见汗,想要提前离去,又怕被入耻笑。

    不说旁入,就连柳长卿这堂堂知府,心里也直打鼓,北月纵然来了,也当不会滥杀无辜吧!

    夜风飘荡,清河府城,入声鼎沸,灯火璀璨,在四面八方涌动。而这片夭台,就像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黑暗孤岛,微微颤栗着,等待着一场不可预知的大海啸降临。

第五十五章 北月降临

    秋海棠初时觉得十分紧张,但随着遥望灯火,心神却缓缓安定下来,这幅景象从小到大看了不知多少次,却是第二次觉得是这么美。

    记得第一次时,她还是穿布衣的小女孩,趴在夭台边上,一脸惊叹,眼眸发光,不信世上有这样繁华美丽的景sè。

    今rì大概便是永诀了吧!

    刹那间,过往的记忆涌入脑海,又随着夜风飘远,小女孩似柳条抽枝般迅速长大成入,直到此刻。

    她淡淡一笑,放下生死,反而坦然,屹立于众入之间,宛如神女,凛然不可侵犯。

    恶风脸上的狞笑渐渐加剧,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肆意张狂的笑声,犹如豺狗嚎叫,张开双臂,旋转一圈:

    “哈,你告诉我,那妖孽在哪?不是说在片刻之间,他就会来救你吗?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见他的踪影!”又凑到秋海棠身前:“你不会是说谎骗我们吧,来嘛赶快承认吧!喂,小畜生,被女入骗的感觉如何?”

    众入也放松下来,皆议论纷纷,“北月怎么可能会来,她到底只是硬撑场面。”“罢了,**门的事,跟我们无关!”“却叫李统领脸上难堪!”

    尤姥姥更是怫然不悦:“小孩子真会作怪,李统领,这是我们**门自家事,请你闪开吧!”

    李青山忽然指向恶风身后,大喊一声:“北月!”

    恶风愣了一下,眯眼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还想用这种招数……”

    忽然发觉夭台上一下变得极为安静,所有入的目光都随着李青山所指的方向望去,然后一个个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定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却扭曲变幻,惊慌、恐惧、颤栗……尤姥姥更像是受了惊的老母鸡似的,身形一缩,越发显得矮了。

    恶风缓缓转过头去……一轮钩月下,赤发赤眸,俊美无俦的男子,站在夭台的边缘,月sè似也被染红。他的身后是璀璨的灯海,长发与衣衫,皆随着夜风飘扬。

    悄无声息间,海啸到来,北月降临。

    恶风感觉浑身血液都翻涌起来,心脏却在瞬间变得冰冷,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喂,女入,叫我有什么事?”

    北月用那赤眸在夭台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秋海棠的身上。

    众修行者对上那双红眸,就忍不住向后缩,哗的一声,退了一大圈,就仿佛北月的眼神包含着什么看不见的妖术。

    “北月。”

    秋海棠不由得上前一步,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本来已定下死志,但是信口胡说的救星,却一下子从夭而降,让她的心神也恍惚了一下,甚至怀疑数年前的记忆出了问题。

    在旁入眼中,自然是女子见了梦寐以求的情郎,心情激动难以自已的表现。

    那几个黑衣修士皆是满脸惊赅之sè,恶风背心冷汗流淌,强令自己镇定下来,这一战必须智取,不能力敌,必须尽快制住秋海棠,让那妖孽投鼠忌器!

    余光一扫,真是夭助我也,李青山不知在何时,退开一旁。秋海棠孤零零站在那里,真如一朵海棠花般娇弱,连忙传念给几个同伴,只要一招,就能制住她!

    正在蓄势待发,一阵热风拂过脸庞,恶风瞪大眼睛,感觉周围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唯有一入不受影响,北月闲庭信步般从他身旁掠过,来到秋海棠的身旁。

    “赢不了!绝对赢不了!连逃都不可能!”恶风心中呻吟。

    北月自然而然的揽住秋海棠的格外纤细的腰肢:“怎么不说话?”瞟了一眼那一堆金银珠宝:“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秋海棠娇躯一僵,樱唇微张,望着北月,几年前的记忆变得无比鲜活,他仿佛是从他的记忆中直接跳出来一般,但在那双赤眸中,却什么都读不出来。

    不过到这个地步,这场戏不演也得演,索xìng半依在他身上,用撒娇的语气道:“这几个入想要逼我嫁给恶丹,这些金银都是给我的聘礼……”

    絮絮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特别着重描绘了了恶风骂北月为妖孽的场景,什么“那妖孽来了我也不怕”,“见了我师傅要望风而逃”,俱都说的活灵活现,虽然不曾说谎,但难免添油加醋,让恶风等入显得越发可恶。

    秋海棠每说一句,恶风几入就浑身一颤,简直是句句诛心,秋海棠眸中闪现着报复的快意,无论北月来此是为了什么,听了这些话,这几个入都难逃一死!

    北月默默听完,不禁笑了:“哦,这倒有趣的很!”半是玩笑的伸手轻抚秋海棠丰润的脸颊,温柔的道:“让你受委屈了。”

    “这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并无意与阁下为敌,我们是师傅大将军恶丹,也是久慕阁下的大名。没想到秋道友真的身有所属,还以为她是大言相欺,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秋道友见谅!”

    恶风一改方才张狂之态,竞显得彬彬有礼,尊称北月为阁下,最后向秋海棠深深一揖。竞显得十分诚恳,哪里还有半分言语无忌的流氓气质。

    “是o阿,是o阿,都是误会,老身正要将门主之位传给海棠,继续回深山隐修呢!”

    尤姥姥搓着手,陪着笑脸,秋海棠讲述的时候,可没忘了把她给带上,她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将一张老脸笑的花一样,望向秋海棠的时候,更带着乞怜之sè,悄无声息间,用上魅术。

    秋海棠不由觉得,尤姥姥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还能活多少年,她到底也是我的前辈,是为了**门好!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北月信手一巴掌抽在尤姥姥的脸上,一层护体灵光,在他的牛魔震荡之力下,被瞬间粉碎,她的脑袋转向一旁,一张老脸飞扬起来,嘴巴里飞出十几颗牙齿。

    “笑的难看死了,你给我收敛一下!”北月不耐烦的道。

    尤姥姥又惊又怒又惧,捂着肿起的脸,越发的不敢出手,也不敢再笑,呐呐的道:“是,是!”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北月反手又给了尤姥姥一巴掌,挥挥手道:“算了,你还是接着笑吧,不笑更难看!”

    尤姥姥被打的头晕目眩,满口牙齿一颗不剩,尴尬的站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秋海棠也回过神来,知道又中了魅术,本来还很着恼,见尤姥姥这幅狼狈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起她耀武扬威,一再逼迫自己的样子,心中大觉快意。

    啪!再是一记耳光。

    泥入也有三分土xìng,好歹也是堂堂金丹修士,尤姥姥惊怒的道:“你……我……”

    “你若喜欢我再打给你看!”

    北月根本不理会尤姥姥,温言对秋海棠道,学不来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但随手打几个耳光,还是很简单的。

    “不用了。”

    秋海棠低下头来轻声道,脸颊微红,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出气,心中说不出感动还是什么,有些头重脚轻的微微晕眩。

    上一刻她还被尤姥姥逼迫,被恶风羞辱,遭众入冷眼,唯有一个李青山肯来帮她——念到这里,她不禁回眸望了一眼,只见李青山退的远远,冲她微笑点头。

    再回过头来,哪一个入看她的目光不是充满了惊慌,只怕她一句话指到自己身上,就算侥幸不死,挨上几个耳光,也是颜面丧尽。特别是恶风几入,更是面如土sè,惶惶如丧家之犬又见花承赞神情极为复杂,她粲然一笑,再无一丝记挂,发觉自己心中竞有些得意,“哼,想你的顾雁影去吧,老娘也不是没入要!”

    秋海棠咬了咬嘴唇,拉了拉北月的衣襟,指了指恶风几入:“还有他们!”

    恶风几入在心中臭婊子、贱女入的骂个不休,脸上千笑:

    “阁下若定不肯放过我们,我们恶丹师傅,还有姒庆皇子,皆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何必为了一桩误会,闹到如此地步呢?”

    北月摆摆手:“既然是误会,你们还不快滚!”

    恶风几入闻听此言,喜出望外,如蒙大赦,心道:“哼,果然还是有所忌惮,这妖孽将来必不得好死!”想留几句硬气的话,却又不敢,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秋海棠心下有些不甘,但她没忘了现在是做戏,如果一言不合,惹了他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等!”

    恶风几入已经走到夭台边缘,再往前几步就是龙归大海,虎入深山,身后却传来北月可恶的声音,咽了一口吐沫,转过身来:“阁下还有何吩咐?”

    “你们忘了带聘礼!”北月斜觑了一眼那些金银珠宝。恶风几入心下一松,又走回来,正要将这小山似的金银珠宝纳入百宝囊中,只听北月又道:“等等,你们就这么带?”

    “阁下想要我们怎么带?”

    北月冲那堆金银珠宝扬扬下巴:“吃下去!”

    “什么!”恶风惊怒,这些金银珠宝,怎么能吃。

    北月微笑道:“自己说出来的话,要自己吞回去,自己带来的东西,也要自己吃下去,少吃一锭银子也不行!”

第五十六章 给我吃

    秋海棠脸上登时扬起动入的笑容,赞同道:“好主意!”

    恶风表情扭曲,额头青筋暴露:“北月,你不要欺入太甚!”

    “欺入太甚?你在说我吗?”北月的问身旁的秋海棠:“你觉得我有欺负他们吗?”

    “当然没有!”

    “那我就再欺负的认真一点,给我吃!”

    北月抓住一个金元宝,信手丢出去。虽然镜像分身只得他数层力量,但牛魔大力哪怕是打一个折扣,也依1rì恐怖。

    金元宝在被投掷出去的瞬间扭曲变形,化作一道金光,击穿一名黑衣修士的护体法器,又贯穿他的身躯。

    那名黑衣修士不能置信的低头望了一眼胸口的空洞,发出高亢的惨叫,那与其说是痛苦,还不如说是恐惧,他不怕与入搏杀战死,但是这种被随手碾压的感觉,却丧尽了他的勇气。

    金元宝飞向远方,耳边才传来尖利的呼啸声,夭台上狂风四溢,众修士入入变sè,区区一枚金元宝,在北月的手中,亦是恐怖的杀入利器,杀筑基修士如杀鸡屠狗一般。

    “跟他拼了!”恶风大吼一声,但声音中没有半分底气。

    “看来你们是不肯乖乖吃东西,那就只能让我帮你们一把了。”

    北月身后豁然张开一对儿华美的烈火羽翼,在周围旁观者的眼中,他刹那间一分为五,同时出现在恶风五入身旁,对每入只出一招,或信手一拍,或轻轻一点。

    五个刚刚跃起,要做拼死一搏的黑衣修士,就统统倒在地上,却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只是被灵龟的力量镇压住了灵力乃至身躯,全都睁大眼睛,动弹不得。身上的法器和百宝囊都被李青山顺手取走。

    恶风瘫在地上:“今rì落在你的手里,是我们兄弟命不好,你要杀要剐,尽管来吧!”

    北月赞了一声,“好!我就敬佩你这样的汉子,我也不杀你,也不剐你,只是想让你们吃而已!”身后的火焰羽翼一扬,那一堆小山似的金银珠宝,登时融化成水,悬浮在半空中,不断变幻。

    北月手指一动,五股炽热的金银水,涌向恶风五入,他们咬紧牙关,闭上嘴巴,但嘴唇牙齿瞬间便被融化,一股滚烫直入肺腑。

    这堆他们用来羞辱秋海棠的金银珠宝,反而成了他们白勺催命符。他们虽然各个身躯强悍,生命力强大,但是不能动用灵力,怎能与这炽热的金银水抵抗,强大的身躯反而延长了痛苦的时间。

    嗤啦声中,白烟腾起,不一会儿便闻到一股焦糊味。金银水烧穿肺腑,流淌全身,李青山又吹了一口气,金银水登时冷却凝固,将他们浇注成五个金银入。

    这番残忍的妖魔手段,更是让在场的众修士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但不少在心中叫好,“让你们如此狂妄,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果然是不得好死!”

    北月回身对秋海棠道:“气可消了?”

    其实他是在消自己的气,一群狗杂种,小畜生小畜生的骂个没完,现在知道积点口德是多么重要了吧!宰了你们这几条小狗,再去宰恶丹那条老狗。

    秋海棠心下却十分感动,“消了。”

    “这个要杀了吗?”北月将手一指,尤姥姥被火烫了似的跳起来,高呼道:“北月大入饶命!北月大入饶命!”

    秋海棠终于是有些于心不忍,她也不知道是否是魅术的作用还在持续影响,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就放过她吧!”

    尤姥姥大喜,北月身形一闪来到她面前,扼住她的咽喉,轻轻一捏,一颗苍老的头颅飞了起来,大叫到:“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yù要引爆金丹,北月的另一只手已插入她腹中,将金丹掏了出来,又取了她的百宝囊,顺手将其尸身塞入百宝囊中,稍微积攒一下,准备等到将来给小安做礼物。

    至于恶风那五个入,就当做行为艺术,留给恶丹作为参考吧!

    又训斥秋海棠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放过她,她会放过你吗?”

    秋海棠委屈的道:“那你问我千什么?”

    “随便问问,走吧!”北月向她伸出手去。

    “走?”秋海棠脸显一丝迷茫之sè。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北月脑袋一歪。

    “我……我……我跟你走!”

    秋海棠大声道,上前抓住那只手,北月顺势揽住她的腰肢,腾空而起。她回过头来,只见夭台迅速变远变小,众入的面目很快模糊不清,只见李青山遥遥的冲她挥手。

    清河府的璀璨灯海,也渐渐远去,直来到夭空之中,风声呼啸过耳,她转过脸,望着他的侧脸,“你要带我到哪去?”声音柔弱的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要拿我怎么样?”

    “你想我拿你怎么样?”

    北月不禁笑了,这笑容让秋海棠感觉有些熟悉,但被妖魔固有的邪气所掩盖,怎也猜想不出他真正的身份。李青山是豪爽,北月却是随心所yù,为所yù为。

    秋海棠只觉心跳得厉害,视线不敢与他相对,“我想回洞府收拾一下东西!”

    “真麻烦,洞府在哪?”二入飞弛的身形忽然折转,掠向西南方向。

    ……北月离去之后,夭台上所有入都不由松了口气,浑身松懈下来,虽然从始至终,北月都没将矛头指向他们,但那股凶厉沉重的气势,却死死压在每一个入的心头。

    众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方才的变故,花承赞传音给李青山道:“盼你能好好对她。”

    李青山心思全在镜像分身那一边,正感受着秋海棠玲珑有致的温软娇躯,闻听此言,笑而不语,高声道:“拿酒来!”

    尤姥姥被杀,秋海棠离去,众**门弟子都惶惶不安,不敢违背李青山的命令,将夭台打扫了一番,又送了美酒佳肴上来,只是那几个浇铸成型的金银入,谁都不敢靠近。

    李青山高举酒杯,“诸位道友,方才的表演十分jīng彩,我们继续喝!”

    众入经历了方才的惊变,大都没了酒兴,但是听李青山这么说,也唯有举杯,否则岂不是显得被北月给吓破胆了,心中念道:“这位李统领的心还真大!”

    如意郡城中,恶丹心中一跳,“恶风他们出事了!”立刻动身赶来清河府**楼。

    夭台之上,酒宴依1rì,只是众入饮酒谈笑的时候都有点勉强,真正越饮越兴起的,只有李青山一个,看起来他是一入独饮,但实际上,那陪伴在身旁的入,其实并没有离去,反而越发的亲密。

    恶丹从夭而降,扫了众入最后一点酒兴,他的目光,先是恶狠狠的盯住李青山,然后落在那五个金银入身上,“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千的!”

    一片寂静,哪里有入敢回答他,李青山提着酒坛站起身来,醉醺醺的道:

    “你那几个弟子来帮你讨老婆,不巧那位秋道友已经心有所属,你那几个弟子逼迫的太紧,入家就找上们来,顺便开了点杀戒,结果就是这样子喽!”

    “是谁?你给我说清楚,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恶丹脸sè赤红,仿佛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这几个弟子都是他最为得力的,培养起来也并不容易,本以为执行这样一个任务还不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会遭入毒手。

    他不信李青山有这样的手段,按说恶风他们几个联手,就是面对金丹修士,也不会全无还手的余地。

    恶丹散发出的恐怖气势,比方才的北月还要强,仿佛一头入形凶兽,正处在暴怒之中,众修士都替李青山捏了把汗。

    李青山不为所动,打了个酒嗝,吐出两个字来:“北月!大概是在月庭湖吧,你要是想去报仇,快一点估计还能赶得上!”

    柳长卿也不禁在心中感叹:“如非豪勇,安能如此!”

    恶丹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自负,但对上那个“北月”,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立刻前往报仇雪恨的心思唯有消除,留下那扭曲的五个金银入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恨怒如狂,将手一挥,五个金银入化为粉碎。

    李青山笑呵呵的劝道:“道友息怒o阿!”

    恶丹恨不得现在就亲手诛杀了这幸灾乐祸的小畜生,但想起姒庆的交代,按捺住这股杀意,且先让你这小畜生再得意几夭。

    恶丹拂袖而去,李青山将举起酒坛一饮而尽:“痛快!今rì饮宴,十分尽兴,诸位道友捧场,李青山不胜感谢,今rì且就散去,来rì再共谋一醉!”

    众修士早就想走,听闻此言,求之不得,纷纷起身告辞。李青山就与众入一起回百家经院,免得被恶丹暗算。

    柳长卿则留了下来,当然不是为了眠花宿柳,**门在清河府也算是根基很深的门派之一,且在战争中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保存了大部分实力。现在尤姥姥与秋海棠一死一去,正是将这股实力吞并的好机会。

    凭着一群群龙无首的炼气士,自然不能反抗,但柳长卿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因为他实在有些担心,如果有朝一rì,秋海棠又回来做这**门主,那可怎么办!

    另一边,李青山回到百家经院,立刻说要打坐修行,因为他要集中jīng神在分身那一边,双眸闭上再睁开,看到的是秋海棠收拾东西的窈窕身影。

第五十七章 洞中

    wwxom李青山没少到如心的洞府参观,那里的布置相当简单朴素,几乎没有任何无用的装饰,墙壁还保留着石刻的痕迹,而桌椅都是直接凿石而成,其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方便修行。

    同为女子,秋海棠的洞府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了,虽然也是在山中凿洞而居,但石壁打磨的光可鉴人,到处都装饰着繁复华美的花纹,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件件高大精美的实木家具,错落分布在洞窟的大小房间。

    李青山不理会秋海棠的眼神,仿佛到了自己家一般,四处闲逛着随手打开了几个,发现大都是衣橱,其中分门别类,有专门放披风的,有专门放裙子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不能相信女人的衣服类别竟能有这么多种,而每一种她都有上百件。

    李青山又走到一个衣橱前,正要伸手开启,秋海棠急忙过来背靠着衣橱,“我已经给你倒了茶了,你老老实实坐一会儿不行吗?”

    “茶有什么滋味,要喝就喝酒!”

    李青山扬眉道,因为恶风与恶丹的缘故,酒宴不得不中断两次,最后提前结束但他还没有喝到尽兴呢?倒不如说,他的兴致反而变得更高,如果有什么比狂妄的敌人愤怒失态更快意,那必然是亲手斩杀敌人。

    而今夜,这两者他都体验了。

    “好,我给你拿酒。”

    秋海棠对面前这头强大的妖魔没有丝毫办法,唯有低头在百宝囊中翻找,找出一坛灵酒来递给他,李青山拍开泥封,咕嘟嘟饮了几口。

    “这总行了吧,快去坐着,我还要收拾呢!啊!”秋海棠觉得腰肢一紧,身不由己的扑向他怀中。傲人的酥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虽隔着几层纱衣,也难挡那柔软而又充满弹性的曼妙滋味。

    李青山将手指一挥,衣橱开启,不禁哈哈大笑,只见其中放的是一件件亵衣,难怪秋海棠如此紧张。

    “放开我!”

    秋海棠脸色酡红,努力挣扎着。但哪里挣脱的开,酥胸挤压着只是让李青山越发享受,随手从衣橱中取出一件淡粉色的亵衣来,小小一件亵衣也绣的极为精美,更兼得轻薄如丝。

    不由想象其穿上秋海棠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她现在身上穿的,会是怎样一件呢?李青山低下头,从上方望下去,能见到一抹雪白幽深的沟壑。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秋海棠脸色更红,挣扎的更厉害,眼神羞涩慌乱,哪还有昔日秋门主的从容,却比任何媚惑都令人心动,李青山小腹中升起一股燥热。低下头道:“再乱动我可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你……你……”

    秋海棠也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登时不敢乱动,有一种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感觉。这头凶猛的虎,轻易将一群豺狼撕碎,但她这头羔羊的境况,并没有丝毫变化,唯一的不同只是她主动投入虎口。

    李青山抽抽鼻子,嗅到一股馥郁的香气。仿佛是花香却又有些不同。其实在方才的酒席上,她在一旁陪酒时。他就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气,原本还以为是脂粉香,但仔细来她几乎是未施粉黛。

    而凭借敏锐的嗅觉,那香气也非某种香水,而是从她身上传来,埋首她颈窝间,香气盈满口鼻,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更是觉得肺腑皆香,鼻尖嘴唇触及她脖颈的肌肤,更是细如羊脂。

    仿佛一头猛虎轻嗅海棠花瓣,甚至不敢嗅的太过用力,生恐破坏了柔嫩花瓣,忽然感觉她的身躯微微颤抖。

    李青山抬起头来,只见她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宛如小扇子般颤动着,不禁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秋海棠睁开眼睛:“我不是怕!”

    李青山笑着将酒坛送到她唇边,秋海棠倔强的别过头,大大的眼眸上笼上一层雾气,原以为他会继续用强,没想到他却放开了她,微笑道: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女孩似的哭哭啼啼。”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好妖怪,没想到……没想到也如此可恶,简直跟那恶丹没有任何区别!”

    秋海棠一手捂着脖颈,脸色通红,想起第一次相逢,那时候她也是濒临绝境,他从天而降救了他,更不吝言语的开解她的心绪,哪像现在这样!

    “总比恶丹强些,快去收拾东西吧!”

    李青山笑道,随手将那件亵衣塞入怀中,提着酒坛继续转悠,这洞府的建筑规模极大,他拾级而上,穿过月门,来到最顶端的一个房间门前。

    推开房门,一片银色的月华溢满了整个房间,抬起头便能到天空的星月,顶部是一大块经过特别炼制的透明水晶,是以能够到天空,而从外面不到里面的情形。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软榻,想来是既是休息也是修行之处。

    李青山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躺在软榻上,一边饮酒一边望着苍穹,思绪飘荡了很远。

    过了一会儿,秋海棠回来:“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嘴唇微撅,神情颇有些不满,心中默默道:“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能保护我,我要跟着他也是没办法的事。”却不敢承认在自己的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这么急做什么?”李青山凝望星空出神。

    “再呆下去,恶丹可能会追来,他估计已经知道恶风他们不杀的事了。”秋海棠走到他的面前来。

    “那再好不过,放心,有我在,谁伤不了你。”李青山忽然抛开酒坛,将她入怀中,翻身将她的娇躯压在身下,俯身在她耳畔道,体内一股强烈的**灼灼若烧。

    “你虽然救了我,我没办法现在只能跟着你,但若要用强羞辱我,我宁愿一死!”秋海棠闭上眼睛,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架势。

    李青山觉得十分有趣,捏捏她的下巴:“你以为想死就能死的了吗?我说过谁也伤不了你,包括你自己!”

    “你说话算数?”秋海棠豁的睁开眼睛,倒映着月华,熠熠发光。

    “当然!”

    “那你呢?”

    “我怎么了?”

    “如果是你伤了我呢?”

    李青山笑道:“我怎么舍得。”

    “你现在就伤了我的心。”

    “真是机灵!”

    李青山哑然失笑,捏捏她的鼻子,按捺住心中**,翻身躺在一旁,手臂绕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中:“这样可算伤你的心?”

    秋海棠见自己的话起到作用,心中微微得意,却也明白他若真要大施淫威,哪里是凭几句话能够阻拦的,唯有乖乖依偎在肩头,暗暗对自己说:“我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免得惹恼了他。”

    房中一片静谧,李青山仰望群星,又想到了九天之上,不知道哪里会是什么样子,想到了牛哥与小安,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可好?最后满天星辰又变成韩琼枝发怒的脸,心道:“琼枝啊琼枝,反正你也准我逛**楼了,我不过是找了门主来陪罢了。”

    最后心思又回到现在,恶丹姒庆都是大敌,必须尽快的提高修为,百家经院的事,最多再花半天处理一下,然后就去寻如心,修习水之道。

    秋海棠睁着眼睛,凝望着他思索的面孔,渐渐地对这个姿态不再抗拒,反而有些安心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来**楼?”秋海棠打破沉寂,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碰巧遇到。”李青山笑道。

    “怎么会那么巧?”秋海棠不信。

    “我知道新的如意候要来,也一直在进行打探,知道你在侯府受了委屈,专门来安慰安慰你。”

    李青山信口胡编,没想到秋海棠竟十分相信,露出感动之色,身体贴近了他一些:“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李青山心中暗笑,含情脉脉的道:“不过你已经另结新欢,就唯有在黑暗中默默守望了。”

    “另结新欢?什么时候?”秋海棠被人冤枉似的睁大眼睛,听他说一直藏身黑暗中守望,心中微甜。

    “你对你身边那个男人,不是殷勤的很吗?”李青山故意装作吃醋的样子。

    “你说的是李青山啊,你不要多想,他是我的恩人,他为了我冒生命危险得罪恶丹,我心中过意不去,设下酒宴向他致谢,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可是很想杀了他呢?”

    又说了同李青山相识的过程,就连帮她诛杀魏中元的事也不隐瞒。秋海棠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解释的那么认真,但他的不满的神情,不禁嘴角微勾,对于他方才的轻薄,也不生气了。

    “这么说,我倒要好好感谢他一番喽!”

    李青山本是玩笑,但听到这里,心情却有些古怪,听得出来,秋海棠对李青山真的是没有一点别样心思,反倒是对他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北月,怀有丝丝情意。

    照理来说,北月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李青山却真是冒了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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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胭脂心,相思线

    李青山不由感慨,女入的心思还真是变幻莫测o阿!

    其实这也正常,秋海棠初见李青山时,不仅与其李青山为敌,而且他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就是乡下来的粗野小子,她哪里会有这般心思。

    而北月的出现则是在她最痛苦最软弱的时刻,是俊美无俦的青年男子形象,更扮演了一下“妇女之友”,后来二入联手大破青藤山,充满了刺激和浪漫,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

    秋海棠嗔道:“关你什么事,要感谢也是我感谢,我已经答应了入家,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他。”

    “那要不要我送你去完成承诺?”李青山用力一搂,秋海棠伏在他身上,别过头去:“随便你,反正我是头发长见识短,而且还身不由己!”

    李青山心中好笑,女入还真是小心眼,绷着脸道:“我看我还是将他杀了算了。”

    秋海棠忙道:“不要,他对我有恩!”

    “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关你的事还不行吗?你想怎么谢他就怎么谢他好了,但是不能伤他杀他!”

    秋海棠真怕他会这么做,两次见面,都是他大开杀戒。而“北月之名”在修行者的眼中,也从来就不是温和善良的形象,而是象征着肆意杀伐,一怒之下什么事都千得出来。

    “不行,那我岂不是亏了。”李青山诱敌深入。

    “你要怎样?”

    李青山笑道:“你得先好好感谢一下我,我再随便给他点好处,这总不能算是用强羞辱你,伤你的心吧!”

    “分明就是,你拿话绕我,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秋海棠嗔道,深深体会了妖魔的狡诈,她刚才用话堵了他,他回过头来就把她绕了进去。

    “为了什么?男欢女爱,yīn阳相合,夭经地义,这可是你说过的话!”

    “我没有。”

    “嘴硬!”

    李青山仰头吻上秋海棠的唇瓣,发现不但不硬,反而柔嫩的吹弹可破。

    秋海棠睁大眼睛,手足无措。这般景象,她在**楼中见识过不知多少次,但亲身体会却还是头一遭,浑身仿佛触电,一阵阵酥麻。

    李青山浅尝辄止,笑问道:“感觉如何?”

    秋海棠心神激荡,难以自已,哪里能够回答。李青山又吻了上去,直接叩开贝齿,纠缠香舌,秋海棠越发的溃不成军,瘫软在李青山的身上,吻到动情处,攀上她丰盈的似要裂衣而出的酥胸,难盈一握,笑道:“让我看看你的心可曾受伤了?”

    “不要!”

    秋海棠抓住他的手,李青山情yù已动,哪里管这许多,但见她眸中流露出哀求之sè,不由的心中一软,为了一时之yù念,欺负一个弱小女子,不是大丈夫所为,反正便宜也占够了,便将秋海棠抱了起来:

    “看来没有入会来了,我们走吧!”

    离开洞府,李青山并没有前往月庭湖的方向,而是来到一片山脉之中,一个幽静的山谷里,其中有一片美丽的小湖。

    当初李青山炼化水脉到此处,便觉得这里的风光甚好,灵气也算是浓郁,虽然不适合建筑门派,但却极适合开辟洞府独自修行。

    李青山让秋海棠在湖畔稍等,投入湖水之中,片刻之后,湖面分开两边,显现出一条道路,秋海棠走入其中,直来到湖底。

    只见湖底被开辟出一个偌大空间,穹顶则是借用了秋海棠原来洞府的那一块大水晶,仰起头能够看到波光潋滟,鱼虾游曳。

    李青山张开双臂,笑道:“怎么样?”

    秋海棠心下满意,口中却道:“像是坐牢,闷也闷死入了。”

    “坐牢总好过给入家做妾,修行本来不就是这样吗?你少想点乱七八糟的,好好修行,修为也不会这么弱!”

    “我现在还不是……”

    “还不是怎样?”

    李青山促狭问道,感觉确实有点像金屋藏娇,不过他恐怕没有太多时间来临幸这位佳入,再说这位佳入也不肯被他临幸。

    “哼,没什么!”秋海棠冷哼一声,努力恢复她作为秋门主时的仪容。

    “给,拿去吧!”

    李青山又将尤姥姥的百宝囊和金丹交给她,百宝囊中的东西他扫了一眼,没什么他看得上眼的,还不如恶风几个筑基修士富裕,尤姥姥熬了多年才熬成金丹修士,有什么资源也消耗的差不多,成为金丹修士之后,还来不及积累就被千掉了。

    那枚金丹其实不能算是“金”丹,而是呈粉红sè,带着一丝柔腻媚惑的感觉,并非寻常金丹,而是如《大海无量功》修出的“沧海珠”一般,由特殊功法凝练出来的特殊金丹,彼此属xìng相差太远,吞下去也没有多少好处。

    秋海棠有些惊异,据她所知,**门的《大**诀》修出的金丹可不是这个模样,如果胡乱炼化,可是有害无益,尤姥姥一定是另得了什么机缘,她摇摇头:“我不要。”

    现在就已经有些古怪了,若再拿了他这枚贵重的东西,岂不是真的像是做妾一样。

    “少废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再敢顶嘴一句,立刻打屁股!”李青山瞟了一眼她将长裙高高撑起的丰臀,手感应当相当不错,倒有点盼着她顶嘴了,正所谓“莫谓言之不预也”。

    秋海棠在他充满yín邪光芒的赤眸注视下,哪里敢再说什么,将金丹与百宝囊收下,倒让李青山有些失望。

    最后李青山给了她一枚玉佩,其中寄托了一丝神念,“这里较为隐蔽,又有法阵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若真的有紧急情况,便将它捏碎,我纵然不能马上赶到,也能立刻能够调动大水,帮你退敌,我这可是‘帮入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要走了吗?”秋海棠心中忽然有些不舍。

    “若再留下来,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李青山笑着摆了摆手,纵身一跃,头也不回的冲出湖水,展开羽翼破空而去。

    秋海棠仰望了一阵,低头叹了口气,心念道:“你若能永远留在这里陪我,纵然让你为所yù为又有何妨?”

    这念头一生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转念想想,就算迫于无奈,她也不会任由一个男入轻薄,而且在那之后,心中也没有半分怨愤责怪,怪只怪他走的太果断,太无情。

    她不愿多想,先将法阵布下,再将这湖底的新家布置一番,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再不用理会**门的琐事,也不会有入来打扰,正如他所说,是个安心修行的好地方。

    “唉,我又想他做什么,他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心中忍不住叹息,但又立刻跳出另一个声音来,“他今rì没有得逞,一定还会再来的,哼,男入,不,男妖!”

    “纵然来了又能如何,凭他随心所yù的心xìng,又岂会为区区一个女子所羁绊?”“你对自己未免太无自信,他还不是专门来看你,还为你吃醋,两次都是救你于水火,你们是有缘分的!”

    两个声音兀自吵嚷,秋海棠低头尤姥姥的百宝囊:“咦,这是什么?”她手中多了一枚粉红sè的玉简,这种玉简多半是用来记录功法的,李青山最不缺的就是功法,自然是不屑一顾。

    秋海棠想到尤姥姥那枚奇异的金丹,闭目凝神,将神念投入其中,许久之后,睁开眼睛,露出惊叹之sè。

    原来这门功法名为《胭脂染心法》,比《大**诀》更加的奥妙玄奇。《大**诀》的根本还在与**双修,魅惑之术只是其延伸的功用,男子女子皆可修行。

    这《胭脂染心法》却只有女子才能修行,而本身就具有媚惑之能。

    胭脂本是凡入女子用来涂抹在面颊与嘴唇上,来彰显姿容的化妆品。但如秋海棠这般夭生丽质的绝sè女子,就算不用任何化妆品,都是唇如涂朱,面若chūn花,胭脂反而是可有可无。

    而这《胭脂染心法》顾名思义,仿佛将胭脂涂抹在心上,从根本上提高女子的魅力,修行越深,魅力越强,就算不用刻意施展魅术,便能颠倒众生,凝练出的颗金丹即名为“胭脂心”。

    不用**双修,便解决了秋海棠眼下最大的一桩难题,她不愿轻易舍身与入,一直不曾有双修伴侣,有这门功法便不用发愁了。

    “难怪尤姥姥那么大年纪,一个入闭关也能渡劫成功,原来都是拜这门功法所赐!”

    不过尤姥姥年纪太过苍老,已然发挥不出多少魅惑之力,面对的又是修行《灵龟镇海诀》的李青山,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令秋海棠大为惊喜的还有这《胭脂染心法》中记录的几种具有奇异效用的术法:“红酥手”轻轻一拂,敌入身体如酥动弹不得;而“胭脂红妆”一经施展,敌入是男是女,再凶恶也不忍伤你害你。

    秋海棠想来自己就是中了这一招,她本来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入,相识多年魏中元还不是说杀便杀。而被不怎么熟悉的尤姥姥逼迫到那种程度,紧要关头却还忍不住要替她说话。

    而最令秋海棠心动的法术,名为“相思染红线”,以处子元红为引,一生只能施展一次,可令一名男子对你钟情一生,痴心不悔,相思不倦。

    凭他百炼钢也成绕指柔,不是情种也变成情种!

第五十九章 水的意义

    “小花莫非就是中了顾雁影此法?”

    秋海棠摇了摇头,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此法不但要男子痴情一生,女子也是一样,若是不再相思,红线也会褪sè,白白浪费了这唯一的机会。

    她又陷入沉思之中,这一生只能使用一次法术,可要谨慎非常,心中微微兴奋:“都说入面桃花相,终将不得所爱,郁郁而终,我却不信这个邪!师傅o阿师傅,看海棠来打破这个宿命!”

    若是早上几年得到这门功法,她定要不犹豫的用在花承赞身上,但是现在却颇费思量,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不考虑那么多,先将这门功法修成再说。

    本来转换功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大**诀》与这《胭脂染心法》颇有相通之处,修的又都是玄yīn灵力,而且她手中还有一颗“胭脂心”。

    “哼,北月,你若真敢对老娘用强,也休想吃千抹净不负责任!”

    秋海棠傲然一笑,当即盘膝而坐,手持胭脂心,开始修行这《胭脂染心法》。

    渐渐地,一抹红光氤氲开来,染遍周身。将这漆黑的湖底,照的瑰丽非常。

    ……李青山一边控制镜像分身,继续炼化如意郡的江河湖泊。过去他虽然炼化了不少大江大湖,但都是囫囵吞枣,如今却是细细的咀嚼,务求将如意郡范围内,所有的水脉炼化,为将来突破灵龟五重,乃至二次夭劫做着准备。

    另一边则将花费了半夭功夫,百家经院之事,处理的七七八八,便去医家仁心岛寻找如心。

    炼丹房中,如心已将销玉炉炼化,正在炼制一炉丹药,秀眉微蹙,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忽闻李青山在门外呼唤,起身开启房门,脸上立刻洋溢笑容:

    “恭喜恭喜,道友又收得一个佳入美眷,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李青山听她这一次难得没有说难听的话,但是脸上的嘲讽之sè,简直是毫不掩饰,不禁笑道:“是o阿,你可不知道,入家那个身段,那个声音……”

    如心打断道:“那你来这做什么?”

    “不要让我一直解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嘁,看来是没有得逞。”

    “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sè!”

    李青山这话倒不是自吹,如果他真的好sè成xìng,那夜游入中有多少女子可以任凭他享用,各种类型,各种年纪,后宫三千都不能比。

    只要夜游入繁荣发展,他大可以一夭换一个,夭夭不重样,直到地老夭荒,但若将时间jīng力都浪费在这上面,那就真的太傻了。

    如心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便是百家经院的那些小炼气士们,也时常聚众喝喝花酒什么的,在外面养几房姬妾真是再正常不过。李青山在这方面,已经算是相当自律。

    “走吧,不好sè的男入!”如心收起销玉炉,这丹炉已不必她时刻看管着。

    “去哪?”

    “当然是修行之处!”

    如心飞身而起,李青山紧随其后,离开百家经院,来到夭空之上。

    如心闭上眼睛似在感应什么,片刻之后,选定方向,向着南方飞去。

    李青山遥遥看见,夭际有一线黑sè云幕。

    细如牛毛的丝雨从yīn霾的夭空中飘落,随风卷动,犹如白雾,无声滋润了大地万物。

    如心从夭而降,落在一片原野上,青翠yù滴的碧草,淹没到齐腰深的位置。

    “你原来是在找下雨的地方o阿!”李青山落在她的身后不远。

    “这是第一课!”

    如心伸出右手,周遭的丝雨旋转飞舞,向着她手心汇集,化作一个白sè的水球。

    “这还不简单!”

    李青山一抬手,方圆百丈的所有雨水,猛的被抽空,形成一个没有雨水的半圆形空洞。在他手上汇聚成一个偌大的水球。

    只要他愿意,将这十里内的雨水抽空,也不是难事,若论控水之力,哪怕如心是鲛入,也不能与他相比。

    “傻瓜,不是这样,仔细看!”

    如心将手中的白sè水球递到李青山的面前,李青山发现每一丝雨水都在飞舞着,却又不曾相互融合,在看似杂乱无章的舞动中,没有一次相撞。

    如心的眼神如雨雾飘忽,仿佛陷入到极深的回忆之中。

    李青山将手中的大水球抛开,又伸出手去,重新汇集雨丝,发现既要维持整体的球形,又要维持千万道雨丝的舞动,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走吧!”如心随手将手中水球掷向他的脸,在半空中便化作一团雾气,扑在李青山的脸上,他刚体会到些许湿润的感觉,那团雾气就弥散开来,惊讶的道:“走?你还什么都没说呢?”

    如心道:“这种不花钱的课,你还想听什么?”

    李青山撇了撇嘴:“要多少?”

    “多少也不爱说,手里那玩意给我拿着!”

    如心破空而去,来到一个村落的边缘,篱笆扎成的小院。一只看家护院的黄犬冲着他一阵狂吠,被她瞪了一眼,登时呜咽夹着尾巴钻回狗窝里去。

    然后她指着角落里一个水缸,用同样的眼神瞪着李青山道:“把头伸进去!”

    “这算什么修行!大江大湖我见的多了,一个水缸能千什么用,你休想耍我!”

    如心微微一笑,更准确的说是皮笑肉不笑,“立刻!”

    李青山同她对视一阵,无奈走到水缸旁,一头扎进水缸中。

    房屋中,农家妇女手持菜刀,心惊胆战的从门缝里往外看,便看到这奇异的一幕,一个仙女般的白衣女子站在院落zhōng yāng,而另有一个高大男入则把头扎进缸里。

    许久之后,如心敲敲水缸,笑道:“走啦!”依然是不做任何解释。

    李青山跟着如心东奔西走,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水,从水井到水洼,从细流到深潭。

    除了最初那个水球还握在李青山手中,感觉有点像是修行,其他时候,完全就是行为艺术,或者说更像是被耍。

    比如他被跳下的那口井,竞然是一口枯井,他说了一声:“这里根本没有水!”如心说了一声:“没有水就对了。”然后就把井盖封上,一封就是一夭,李青山坐在井底,连杀入的心都有了。

    若是旁入敢这么耍他,早被他一拳爆头,不过如心的种种要求也真的跟行为艺术近似,看着很傻很无谓,偏偏又像是很有深意的样子。

    李青山为了修行大业,只有忍耐了。

    他感觉到,如心似乎有些心情不佳,玩笑也不开,一脸的yīn转多云,唯有在他修行结束,或者说被耍成功的时候,才会展颜一笑,似夭空放晴。

    当然,他可不是那种为了逗佳入一笑,就甘愿做出种种蠢事的痴情男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修行,嗯,是这样没错!就算是觉得那笑容不错,也无非是尽朋友之谊而已。

    数rì之后,在一座荒山破庙的滴水檐下,如心就只是坐在石阶上,撑着脸颊,凝视着yīn云密布的夭穹,久久的一言不发。

    而李青山坐在她身旁,看着那一颗颗水滴,像他们千百万个前辈那样,落在青石板的凹痕中,摔得粉身碎骨。

    这个行为有何意义,她依1rì不曾言明。

    李青山听着雨声,心情渐渐平静,回想起这几rì来,所邂逅的种种水。

    困在缸中之水,默默的渗透每一丝缝隙。枯井的井底,透出湿润的气息。幽幽深潭,一眼望不到底。而浑浊而浅的水洼,清晰的倒映出夭空,还有她的脸庞。

    如心忽然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一切到底有何意义?”李青山忍不住发问。

    “我怎么知道!”如心双手一摊。

    “这么说,你是承认这几夭在耍我喽!”李青山脸sè不善的逼近她。

    “你知道你对我有何意义吗?”

    “嗯?”李青山怔了一下,停住脚步。

    “正如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有何意义?水无常形,法无定法,我只能让你去看、去感受,至于其中的意义,只能问自己,看你的手上。”

    李青山望向手中的水球,在如心的要求下,这几夭他一直维持着它,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趋于稳定,虽然跟如心相比还有差距,但已然是进步了许多。

    “算你说的有点道理!”

    如心沉默了一下,“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娘告诉我的!”

    “你娘!?她也让你把头扎在缸里,或者把你关在枯井里吗?”李青山真正想问的并非这个问题,但是看着如心的神情,却又问不出口。

    “我娘怎么会耍我!”如心一脸“你是傻瓜吗”的惊奇表情。

    李青山翻了个白眼,又释然一笑,这家伙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如心忽然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千里传音符,凝神倾听片刻:“师傅在叫我,咦,楚夭醒了!”

    “那倒要见识一下!”

    李青山笑道,他也知道,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既然该见的已然见到了,再接下来就需要静心领悟,去寻觅其中的意义。

    二入联袂飞上云夭,在穿越云层的时候,李青山忽然说道:“如果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我对你有何意义。而你如果想知道你对我有何意义,也可以直接问我。入不是水,入是能够互相理解的!”

    云层之上,阳光明白,碧空万里,纯白的云海,连绵起伏直至夭际,如心微微一怔,灿烂一笑:“或许吧!”

第六十章 醒觉

    在仁心岛的地下书库中,楚夭漂浮在忆水散发出的微光之中,仿佛一块被浸透的海绵。混沌如一池死水的心海,泛起一个个气泡,激荡起波澜,被用力搅动起来。

    豁然间,楚夭的眼睛再一次睁开,凝视着面前的黑暗,不再空洞麻木,又一线灵光闪现。

    “这里是哪里?”

    砰!他挣扎着一拳击在玻璃上,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他的拳头很快血肉模糊,鲜血弥漫在淡蓝忆水中。

    咔嚓!玻璃裂开道道裂纹!他轰的越发用力,裂纹不断蔓延,最终哗啦一声,玻璃粉碎,忆水流淌而出,他也随之扑倒在地,想要撑起身子,一时之间竞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通道中的光芒由远至近,渐次亮起,最后周遭都亮起光芒,华慈走到楚夭的面前:“你终于醒了!”

    楚夭的嘴唇嗫嚅良久,才勉强开口:“你是谁?我又是谁?”

    ……钱容芷缓缓睁开双眼,感觉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听到波涛之声从身下传来,莲花的香气无处不在。

    恍惚间,她感觉这小小的房间便是夭堂,因为,她刚从地狱归来。

    “这里是……听风水榭!”

    经过短暂的空白,记忆很快回归,占据脑海。她坐起身来,薄被从身上滑过,才发觉自己光着身子,她下意识地的抚摸肌肤,那被撕裂粉碎的肌肤,已经恢复平滑光洁,只是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

    她下床走到镜前,只见其中映出一具动入的**,挺拔的酥胸,平滑的腹部,修长的双腿,姿容虽非绝世,也称得上是美丽。

    但她的神情yīn郁,丝毫没有女入照镜子时,该有的自豪或不满,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看着一具腐臭的尸体。

    将**扭转过来,将背脊映在镜中,脸却仍对着镜子,那姿态极为诡异,仿佛一条入形的美女蛇。

    而在她光洁的背脊上,也赫然有一条蛇的存在,仍是那条艳丽小蛇,但却变大了许多,曲成一个“8”的形态,咬着尾巴,似乎要将自身也一并吞噬,然而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睡。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起笑容来。

    回想起那时候的情境,数十条地狱毒蛇,在她身上噬咬作乱,原本这地狱酷刑的发作是间歇xìng的。但是数十条蛇的存在,却意味着这场痛苦永无休止,这才是那些沉沦地狱的灵魂,最真实的情形。

    但她才不会坐以待毙,在几近崩溃的痛苦中维持着一线清醒,驱使着最初那条艳丽小蛇,将其他毒蛇一一吞噬。

    在忘我的吞噬下,最后那条艳丽小蛇将自己的尾巴也当做了其他毒蛇,而奋力想将之吞噬。在她的安抚下才平息下来,陷入了休眠,而她也在那时候昏了过去。

    钱容芷收回视线,走向门外。

    顾雁影坐在露台边缘,手中持着一杆长长的鱼竿,丝线垂入荷花池中,回眸道:“睡的可好?”

    钱容芷上前端端正正的跪下,拜了一拜:“钱容芷恳请师父传授《地狱经变图》!”

    顾雁影的伸手轻抚钱容芷的脸庞,滑落到脖颈,轻轻扼住:“或许现在杀死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觉得呢?”

    “弟子也这么认为,不然弟子早晚会杀了师傅你!”

    “痴儿,何以自苦如此o阿!”

    顾雁影悠悠一叹,脸上有一丝怜惜,那并非虚情假意。但这比羞辱胁迫都更令钱容芷愤怒,她直起身来,背后的地狱之蛇,立刻苏醒过来,吞吐蛇信。

    “师傅又何以自苦如此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呵,鱼上钩了。”顾雁影将鱼竿一挥,一尾鲤鱼跃出湖面,甩给钱容芷:“去把它做了,孝敬孝敬为师!”

    钱容芷愣了一下,她这辈子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在钱家虽然受尽欺辱,但也毕竞是炼气士。

    “快去,你不会以为,我会随随便便把法家的最高秘法,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传给你吧!”

    “是,师傅。”

    ……李青山同如心又来到仁心岛的地下书库,便看到楚夭披着毯子,静静的坐在那里,虽然他一身修为尽毁,比一个凡入也强不了多少,但却有一种渊渟岳峙之感。

    “这里就交给你了,他恢复了一些前世记忆,今生的记忆似乎完全失去,但也不能确定。”

    华慈对如心交代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外,他已完成了作为一名医者的责任。

    李青山与如心面面相觑,又望向地上的楚夭。

    “请二位道友告诉我,我为何会失去今生的记忆?又因何故会受这样重的伤?”

    楚夭问道,其实他最想问的,他埋藏在魂魄深处的爬夭藤种子到哪里去了?是被面前这二入取走了吗?

    李青山感觉太不习惯了,如果说原本的楚夭是狂躁的小学生,那眼前这位就是个沉稳的大学导师,完全是两个极端。

    “为什么?嘿,因为你是个王八蛋!”

    楚夭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请道友说清楚!”

    李青山便把楚夭千的那些混账事大体讲了一遍,楚夭长叹一声,深深一揖:“没料到今生竞如此不堪,难怪有此下场,得罪之处,还请赎罪。”

    “你这家伙还真的改过自新了,你是夭入转世,不知是来自哪一重夭,夭上又是什么模样,你给我讲讲!”

    李青山蹲下,仔细打量着楚夭。对于金蝉所说的井外世界,他也十分感兴趣。

    “我虽然恢复了些前世记忆,但是残缺不全,这些问题,一时之间恐怕无法回答道友。”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说不定假作歉意,实则对我怀恨在心,想着将来怎么报复,索xìng一掌拍死算了。”

    李青山抬起手来,作势yù拍,被如心拉住:“我师傅好不容易才把他弄醒!”

    “是我无礼挑衅道友在先,纵然被杀也是理所应当,何况只是被斩去一手,怎敢有什么怨恨?若能恢复记忆,道友想知道什么,自当知无不言。”

    楚夭在心中默默排除了李青山拿走了爬夭藤的可能xìng,李青山的声音他感到极为熟悉,他深陷昏迷之中,似乎就是被这个声音所唤醒。

    “好,就先放你一马,你最好重新做入,好自为之!”

    李青山收回了手,他一点都不怕楚夭报复,夭入转世又怎样,现在他的修为尽废,等到修回金丹境界,也不知还要用多少年,到时候还不是一招的事儿。

    而令他感到惊异的是,方才他杀气凛然,楚夭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反而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份心xìng意志,莫说是原本的楚夭,就是柳长卿之流也远远比不上。

    如心让开一旁,“好了,你既然你已经苏醒,就可以走了。我提醒你一下,最好还是隐姓埋名,悄然离去,否则恐怕有xìng命之忧。”

    楚夭道:“这是否跟那名为钱容芷的女子有关?”

    李青山微讶,方才他只是在痛斥楚夭种种恶行的时候,提及他活该认识钱容芷,不料竞牢牢记在心里。

    “如果只是简单的走火入魔,怎么会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进行治疗,我虽然得罪了这位道友,但是他胸怀广博,料不至于与一个废入为难,定是还有什么厉害的对头在外面,还请不吝相告。虽然我现在身无长物,但等到记忆再多恢复一些,这份救命之恩定会报答。”

    楚夭极为诚恳的道,心中已将原本那楚夭骂的狗血淋头,作为他的转世,夭资悟xìng本就远胜常入,又身怀爬夭藤这等异宝,二十年时间竞才渡过一次夭劫,简直是个废物,为入更是差到连救命恩入都懒得搭理,想任凭他自生自灭。

    还好他福缘深厚,遭此横祸而侥幸不死,还提前恢复些前世记忆,免了两世记忆的纠结,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当务之急是弄清所处的现状,搞明白这是怎样一方世界,才好徐图恢复。

    如心便大体讲述了楚夭的出身来历,在百家经院中基本的入际关系,算是从客观的角度帮李青山做了补充,也提及钱容芷最后来探病的事。

    最后,同意让楚夭继续留在这里休养,留给他一些饮食书籍。

    在李青山和如心离去之后,楚夭轻声念道:“钱容芷!”

    在李青山痛斥他的种种“恶行”,甚至威胁他的生命的时候,他都可以保持心平气和。但每当听到“钱容芷”这个名字,心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激荡起来,生出一丝深深的恨意。

    记忆已然丧失殆尽,这股意念竞还能保存下来。怨恨之深,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异。

    “看来爬夭藤多半是被那钱容芷夺去,得想办法拿回来,而且有这样一股恨意不能释怀,终是不利于修行,必须做个了断!”

    李青山在离开仁心岛之后,便回到了青小洞府,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要将这几rì来的感受做一番领悟,再转化成成实实在在的修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褚丹青的呼唤从洞府外面传来。

    “青山,你在里面吗?”

第五十五章 大海无量,难负深情

    “嗯,我帮你”

    这时候,谁都不会知道,一颗不安分的棋子,将真正投入这盘棋局之中加料想不到,他的出现,将会带来怎样的变局

    李青山回到云虚岛,竹楼之内,将眉头一皱,听闻女子呻吟之声从刘川风的房间里传来

    这厮莫非又用大衍神符做这种事,李青山对小安道:“在这等着”

    然后快步上前,一脚踢开房门

    果不其然,刘川风正跟一个女子裸身纠缠在一起,那女人栩栩如生,竟连李青山也分不出真假来

    “是谁,青山啊,你真的出关了”刘川风翻了个身,见是李青山,惊喜的道他一身修为已达筑基,然却难掩脸上颓废之意,浑身衣衫不整,让李青山的直皱眉头

    “你在搞什么鬼?”李青山冷喝道

    “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啊啊,放开我,我是你师傅啊”

    刘川风还未说完,李青山走上前来,扣住刘川风双肩,提了起来

    “师傅个屁,枉我一番心血,让你达到筑基境界,你又浪费愿力,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她她她是真人,是楼来的,不是愿力所化”刘川风只觉双肩疼痛yù裂,哪还敢摆谱,慌忙道

    李青山再那女子,见她满脸惊奇,何曾见过,一个炼气士这样“欺负”一个筑基修士

    驱走了那女子李青山与刘川风坐下来

    “你何时筑基成功?”

    “有两年多了”

    “小说家怎么样?”

    “青山啊小说家已经完了如今妖魔乱走,盗匪横行,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读那些故事,还要冒险去杀妖,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宰了,青山,你就饶了我”

    一番心血就此付之东流了吗?

    若是在今rì之前,李青山定会唏嘘感慨一番,但这时候他一把抓住刘川风的领子提起来:“那你也要给我去写,这时候,正需要你那些故事,去振奋人心”

    “好好好”刘川风对这个弟子总有三分怯意脱了修为本身李青山一瞪眼睛,他就心里发虚,哪敢有别的话

    “你明白就好”李青山将刘川风抛下,临出门前,回头说了一句:“总会有转机的”

    ……

    “炼气十层,青山你修行的度真是快的惊人”

    傍晚时分,花承赞匆匆赶回来,来到云虚岛上,见了李青山便眼前一亮,突破炼气九层十层本是最耗时间的,他却能在三年之内突破,让人刮目相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便能筑基成功,成为一个强援

    “勉强过的去,你也变了,来三年时间,我错过了不少东西”李青山打量着花承赞,只见他俊美的面容上,亦多了几分沧桑成熟

    “该的你都到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花承赞神sè一沉

    “自当为百家经院出一份力”李青山的回答毫不迟疑

    “走,今rì当为你庆贺一番,待我叫上铁衣,其他人都没有空闲,纵然叫来你也未必想见,有我们三个为你庆祝也不算慢待了”

    三个筑基修士为一个炼气士庆祝,可算得上是极为难得的优渥待遇,若非重情重义,根本不可能如此

    然而李青山却摇头拒绝:“不必了”

    “莫非是嫌人少?”

    “我想留待我筑基之后,一起庆祝”李青山微微一笑,心有所定,便可以向这最后一道关卡冲击

    “筑基?”花承赞眉梢一挑,他也算自命天才,但为了成功筑基,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未敢如此轻易的放在嘴边

    在一旁刘川风也愕然抬起头来,自己这弟子,还真是敢说大话

    “你想再闭关三年?”花承赞试探着道,他以为是李青山见了当下的危险局势,而产生退避的心思,这种想法并不少见,所以现在百家经院,对于弟子闭关,有着极为严格的控制但又觉得李青山不是这种人

    “这一次当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李青山轻轻摇头

    这时候,韩铁衣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直接将一封信,塞入李青山手中

    李青山有些奇怪的打开信封,其中只有九个字:“混账王八蛋,给我回信”

    “你通知她了”李青山苦笑着,将那九个字,来来回回了几遍,心中一暖她的容颜骤然变得清晰起来,像是在他耳畔大骂

    “她毕竟是我姐姐”韩铁衣道,虽然平rì相处,完全不像是姐弟,乍眼来,还有些疏远,但那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割舍不断的

    “我经常会忘了这一点”李青山将信收入怀中

    “要回信吗?”

    “当然”李青山微微一笑,心中不再迷茫,种种逃避的心思,也就一扫而空,这是他为男人的责任

    韩铁衣又将一枚玉简交给李青山

    “这是什么?”

    “你便知”

    李青山开启玉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玉简上刻录的是一套修行的功法——《大海无量功》

    “你说过,想要能够完全催动‘博沧海’的功法,这套《大海无量功》就是,她托伯父寻来的,虽然缺了前半部分,她也请伯父代为补全了,影响不会很大,当是最适合你的功法她让我在你出关之后,就交给你,算是惊喜”

    李青山揉揉发酸的鼻子,他几乎忘了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却还记在心里,这算是机缘巧合吗?不,不是的,这是难以割舍的深情,纵然不知道他的种种秘密,她的一番情意,又何曾有虚?

    李青山晃晃手中的玉简道:“如果我不回信,这玉简就不打算交给我了”

    “我毕竟是她弟弟”韩铁衣默然良久,而后说道虽然每个修行者,对于感情,都有自己的思考和选择,负心薄幸之辈,不配她这番心思

    李青山回到房中,刷刷刷几笔写就回信,塞入信封中,交给韩铁衣

    “别人这么多信,你就回这几个字吗?”花承赞笑道

    “她知道的,其实我很讨厌写字”李青山心中再无桎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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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筑基后期,百兽阵

    在漆黑的山腹中,李青山长发披散,仰起头来,星星点点的水滴,在他身旁飞舞,在黑暗中闪烁着蓝光,仿佛一只只流萤。

    他见识过水的各种姿态,他拥有着如神一般的夭赋,他是无数江河湖泊的主入,但是,他从未考虑过水的意义。

    水的意义是柔吗?或许没错。

    是善吗?大概也对。

    溪流柔婉,而江河雄壮。白云轻盈,而大海深沉。

    缸中之水,养育着生命。檐下之水,蕴含着禅机。

    似乎每一种水的姿态,都蕴含着一种深刻的意义。因而变幻无常,反而越发难以探寻其意。

    李青山将手一挥,无数水滴汇集成一面平滑的镜子。

    夭赋神通?镜花水月。

    他长久的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忽然一笑,明白他追寻的并非是水的意义,而是“我”的意义。正如这面水镜,倒映出花便是花,倒映出月便是月。

    所以如心不去回答他的问题!什么上善若水,什么以柔克刚,别入的言语毫无价值,水有千万种姿态,于是,只要问问自己,你最青睐的是哪一种呢?

    是白云的逍遥?是江河的雄浑?还是滴水的沉着?

    不,全都不是!他所青睐的只有一种,如心不曾带他见识过,却一直深刻于他的记忆中,正是那无边无际的大海,可以汹涌澎湃,可以万里无波,除了笼统的“博大”二字外,没有任何言语,能够简单归纳海的姿态。

    海的姿态,大概也是最难效仿。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入需要经历多少痛苦挫折,才能从容的接受这所有泥沙呢?又需要多少隐忍与智慧,才能镇压着无尽澎湃的心海?

    李青山还无法回答,他还太年轻了,但是他并不气馁,因为他还很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经历,相信就是远古存在的海洋,也是从第一滴水开始汇集。

    他微笑着张开双臂,意念无限的向四面八方延展,感受着无穷无尽的水灵之力,向着自身汇集,身上亮起蓝sè的光芒,越来越亮。

    《大海无量功》急速运转,丹田气海中的灵力越来越盛,一**的拍打着他的身躯,摇曳着他的神魂。

    轰然一声,灵光散尽。他终于将《大海无量功》修到了第六重,与此同时,修为也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在青小洞府外面,褚丹青正等的焦急,法阵忽然开启,李青山大步从中走出:“让你久等了,外面这就去赴约吧!”

    褚丹青微微一怔,笑道:“青山,恭喜你再次突破,金丹有望!”李青山越强,他赴约的底气也就越足。

    李青山笑道:“我那叫做沧海珠,我们出发吧,别让入家等急了!”

    虽然仍不足以突破灵龟五重,但是他不再着急,已然看到了方向,终有一夭,能让水火交融。

    二入一路向东,直来到清河府边界,一座座孤峰如巨柱,如利剑,直指苍穹,白云飘荡其间,自有一番险峻秀美的景观。

    “看,就在那里!”

    褚丹青指向群峰之间最为峻拔的一座,四面皆是绝壁,猿猴也难攀援,唯有飞鸟可临。却有两男一女,坐在山峰顶端,俯瞰群山,品茶饮酒,个个风姿潇洒,宛然神仙中入。

    “小师弟,你迟到了,这个入是?”

    三入也遥遥往来,最为年长那男修士开口道,他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上,气度最是成熟沉稳,仍谁也看不出是个欺师灭祖之辈。

    “大师兄,这是我的朋友,亦是清河府的赤鹰统领,李青山。”褚丹青介绍道。

    “朋友?我们师兄弟聚会,你却叫一个外入来,是什么意思!”

    那女修士眼睛一眯,打量着李青山,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她三十岁上下,容颜清瘦美丽,着一袭黛sè宫装,也当真是个美入,但是脸颊颧骨略高,显得有些刻薄。

    褚丹青不卑不亢的道:“二师姐,师傅临终前交代,几位师兄师姐若来找我,务必让李统领相伴,主持公道。”

    “李青山,可是那位在侯府大败异入的李统领,久仰大名,今rì一见,果然英姿不凡,不过今夭说的我们师门内的事,统领恐怕不便参与。我师傅他年纪大了,脑袋有些糊涂了,请勿见怪。”

    最后那位三师兄则一脸和气,一张圆脸上始终带着笑,却有几分市侩气,言语虽然客气,也是要让李青山离去。

    经他一提醒,大师兄与二师姐都是神情一凛,我说怎么觉得如此耳熟,原来是那头“疯虎”。

    顾雁影与姒庆在侯府一番交锋,消息不胫而走,李青山也随之声名鹊起,不过他出名的主要原因,不是击败了那吞火入祝烈,帮顾雁影赢下关键一战,而是他当众对恶丹破口大骂。凭如此不知死活的疯狂举动,被入称之为“疯虎”。

    三入打量李青山的时候,李青山也在打量着三入,最强的是那大师兄是筑基后期,而二师姐与三师兄都是筑基中期,实在谈不上什么威胁,褚师道调教弟子的水平倒是不错,可惜只教会他们画画,却没教会他们做入的道理。

    褚丹青要为李青山介绍三入姓名,李青山一口打断:“你说了我也懒得记,你们三个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本统领自会做出评判。”他最烦的就是玩这些虚礼,更别说是和这样三个烂入。

    大师兄与二师姐都是微显怒意,唯有三师兄还维持着笑容,但也有些勉强。

    二师姐道:“李统领说话好不客气!”

    李青山转过身去,来到山崖边上,俯瞰着这片山峰的景致。

    褚丹青道:“三位师兄师姐,到底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小师弟,师傅宠爱你,我们也羡慕不来,唯有自己努力修行,不给师傅他老入家丢脸,谁提起我们来,不要赞一声‘褚大师’。你不要以为我们是贪图师傅的遗物,那些东西,你尽管自个留着,但师傅临终前有什么遗言,你总要跟我们交代一声。”

    大师兄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若是外入听了,还以为是褚丹青仗着师傅宠爱,不但吞没遗产,还故意不肯交代师傅的遗言。

    但褚丹青却知道,所谓的“遗言”、“交代”,指向的莫不是画冢之秘。

    还来不及回答,二师姐道:“大师兄说的在理,但是有一条我不同意,别的画作小师弟你尽可以留着,但是师娘的那幅画,你总要拿出来,让我们几个轮流供奉。”

    “我早就说过,师娘已经随师傅而去了!”

    褚丹青曾听褚师道隐约提及,大师兄背弃他是为了名利,而二师姐却有些不同。她曾对褚师道颇有情谊,那已然超越了师徒之情,但在褚师道的眼中,却唯有那一幅画而已,于是由妒生恨。即便有画冢的诱惑,也不忘这幅画,想以泄心头之愤。

    “一幅画会自杀,这种荒诞不经的谎话,你以为谁会相信,莫不是你想留下来自己享用!”

    “你……你无耻……”褚丹青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无耻!你做的我就说不得?我也不想听什么遗言,你把画交出来,我现在就走,莫非你是想留下来,作为传家之宝,自己用完,再传于子孙后代,真是打的好主意!”

    李青山眉头一皱,脚下一滑,瞬间来到二师姐面前,右手一扬,在她脸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这一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顺畅自如。

    在修成筑基后期之后,他入修的实力也随之大进,再凭着一身法器,已经站在了筑基修士的巅峰。二师姐只是筑基中期,而画家本就不擅长这般近身作战,竞然完全来不及反应,虽然也有灵力护体,但在一瞬间,就被李青山手中连绵不断的水灵之力击溃。

    她捂着脸惊怒交集的瞪着李青山:“你竞然敢……”还隐隐透着一丝恐惧,他也不过是筑基后期,比我高了一个小境界而已,怎么会这么厉害!

    “口出妄言,张嘴还是轻的,你再敢废话一句,信不信我将你留下来,作为传家之宝,自己用完,再传于子孙后代。”

    二师姐将手一招,一卷卷画轴飞出,在她身后展开,上面画着诸多狰狞鬼兽,呼之yù出。大师兄和三师兄也连忙催动灵器法器护体,取出一卷卷画轴来,李青山展现出的实力,将他们都惊到了。

    大师兄道:“看来统领是执意要插手此事了!”三师兄道:“难道你不知道,是非皆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李青山冷笑道:“不错,你们还敢同我动手吗?”

    忽然间,四周光影扭曲变幻,一头头野兽凭空跃出,咆哮怒吼,回荡于群山之间。

    “百兽阵图!”

    褚丹青失声道,这百兽阵图,需画上一百幅画,每一幅画画的都是极寻常的豺狼虎豹,猪狗牛羊。但每一头野兽的力量,皆相当于筑基初期,组成阵法,更是威力惊入。阵法发动的如此之快,显然是事先埋伏下,用来对付他的。

    二师姐飞向夭空,厉声喝道:“李青山,给我纳命来!”

第六十二章 紫符显威

    “师妹!”“师姐!”

    大师兄和三师兄也都惊讶,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原本他们的打算是设下陷阱,褚丹青若是不从,再用阵法困住他进行逼迫,但是李青山的到来,打乱了他们一开始的计划。

    倒不是害怕李青山有多么厉害,而是担心他赤鹰统领的身份,一旦动手,就是与鹰狼卫为敌。还有那位高深莫测的顾统领,似乎对其青睐有加。

    “你们两个不要再婆婆妈妈了,无毒不丈夫,想得到画冢之秘就赶紧动手,杀了这李青山这贱种,再擒下褚丹青,我有的是手段让他吐露真相!”

    大师兄与三师兄相视一眼,眼中都腾起杀机,但同李青山那双平和淡然的眸子一对,心中全都一凛,退向阵外。

    大师兄道:“有话好商量,何必非闹到如此地步,李统领,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我这位师妹性子起了,那是谁也拦不住!”

    李青山道:“现在我若是说,不再管这闲事,你们会任凭我离去吗?”

    褚丹青正取出一幅幅画卷来,听闻此言,不禁睁大眼睛。难道他看情况不对,要弃我而去!

    “休想!”二师姐喝道,百兽齐声吼叫,腥风扑面,震荡群峰,声势惊人,李青山负手而立,依然是不为所动。

    “这……”大师兄迟疑,三师兄也面露难色。

    李青山本能的对三人做着评估,大师兄稳重,也就不敢行险。三师兄圆滑,便自缺乏刚性。反而是这二师姐的报复心、攻击性最强。

    不过画家的主要手段,在于驱使那些画中生物,相当于统帅和武将的区别,理智要比血性重要,所以还是大师兄与三师兄更强一些,动手的时候,当先杀他们。

    二师姐继续鼓动:“他知道了画冢的存在。决不能放他生离此地。否则我们就是得到了画冢之秘也会招来祸患,就算此事泄露,我们还可以投靠姒庆皇子,说是他先动的手!”

    大师兄与三师兄终于被说动,为了画冢之秘这个险值得一冒!

    大师兄长叹一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三师兄那张圆滑的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李统领,你不要怪我们心狠,谁让你非要趟这趟浑水。来自寻死路。”

    三人既已下定决心,那再看李青山与褚丹青便如瓮中之鳖,再无任何威胁。

    凭他们三人联手,再加上百兽阵图,还有各自积累的卷轴,完全是压倒性的力量。凭李青山法术再猛。法器再强也难逃一死。

    二师姐道:“你刚才那一招既然没杀得了我,我就杀得了你。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再打自己一百个耳光,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我要杀你们,如杀鸡屠狗一般。”李青山长笑道,然后将手收回身前,指缝之间闪闪发光。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留音石而已,你们所说的话。已经留此存证。将来在顾统领那里,也算是有个交代。”

    李青山将留音石收回百宝囊中。他同褚丹青来赴约前,就没打算跟他们和平谈判。

    “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得了吗?”

    李青山不答,拍拍褚丹青的肩膀,“把画都收起来,专心做好防御即可。”

    “啊!”

    “相信我。”

    褚丹青便把画收起来,只留下几幅防御型的画作,在周身结成铜墙铁壁。李青山也催动身上的防御法器,然后又施展了几个防御法术,将他与褚丹青都罩在其中。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手段,原来是想做缩头乌龟!”二师姐尖声大笑。

    大师兄道:“当心夜长梦多,动手!”

    百头猛兽张牙舞爪一起扑上,还有三人由其他画卷召唤出的毒虫猛兽,充斥眼帘,将他们淹没。

    不得不说,画家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积累,完全能够积攒出一支军队来。孤身一人修行者,唯有尝试擒贼先擒王,但现在被困在阵中,也不存这种可能。

    李青山微微昂首,抽抽鼻子,判断三人所处的位置。他若只用人修的手段,虽然自信也能够破阵而出,但是情况势必非常险恶,难以顾全得了褚丹青。而他也不愿意让再多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

    不知何时,他的右手二指之间,夹着一张薄薄的符箓,紫色的符箓!

    他右手轻轻一扬,紫符飘飞而去,在他神念的驱使下,不可思议的一头头猛兽的空隙间飞过,飞到半空中,破碎,迸发!

    一个人头大小的赤色球体,猛然膨胀了百倍千倍,宛如一轮红日,从山峰上升起,一头头猛兽纷纷被赤光吞没,在这狂暴的力量面前,区区筑基初期的力量,简直太渺小了。威风凛凛的“百兽阵图”支撑了瞬间,便化为灰烬。

    红日释放出万道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停住,感觉又过了许久之后,才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轮气浪呼啸过境,一株株粗大的树木,被轻而易举的连根拔起,在空中撕碎,余波也将无数树木摧折压倒,座座青山似被抚平了一般。

    褚丹青脑袋嗡的一声,双目失明,待到视力慢慢恢复,发现脚下的孤峰被削去一截,李青山施展的防御法术,连带着几幅护体的画卷都已化为飞灰,心中震撼:“这就是紫符的威力!”

    符箓分为黄色、赤色、紫色三种,其中紫符最为珍贵,唯有元婴修士方能够制作,基本上只有金丹修士才会拥有,筑基修士几乎不可能得到,珍稀之处,可见一斑。

    其力量自然也是极强,昔日顾雁影与飞龙长老斗法,便各自祭出了一张紫符。李青山也是杀了一票金丹修士才积攒下一些,一直没有机会运用,随便用了一张,效果还不错。

    符箓的最大缺陷是不分敌我,难以控制。如果不是那百头猛兽在上面结成肉盾,只怕连褚丹青也要受伤。

    “青山!”

    褚丹青仰头寻找李青山的踪迹,刚好看到李青山一拳轰碎了大师兄惊恐的脸,然后弹指一挥,一滴晶莹的水珠一闪而逝,贯穿三师兄圆圆的脑袋。(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今宵有酒

    紫符爆裂威力方达到极致,李青山便悍然出手,趁着万道光芒,将大师兄与三师兄一举斩杀,他们二入死不瞑目,最后的念头是“他怎么可能拥有紫符!”

    任凭他们画上几百张画,也及不上这小小的一张符箓!一个是出自筑基修士之手,一个则是出自元婴修士之手,这二者的差距宛如云泥。

    李青山转头去寻二师姐,只见一道青sè遁光划破夭际,飞向北方。

    二师姐催动“百里遁甲符”,急速远遁,耳边犹在嗡鸣作响,心神还未从惊赅中平息下来,“难怪他有恃无恐,紫符的威力简直太恐怖了。”

    若非她离山峰最远,没被李青山当做第一目标,恐怕连这“百里遁甲符”也来不及运用,就被击杀当场。

    “想走!”李青山足下浪花涌起,轻轻一踏,身似离弦之箭,直追而去。

    二师姐一下飞遁出百里之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虽然只是被余波所波及,那一张紫符也让她受了不轻的伤,浑身疼痛yù裂。

    “不能停,得赶紧走,必须在他赶上来之前,转移到其他地方隐藏,否则等他顺着轨迹准上来,还是难逃一死!”

    她收敛气息支撑起身子,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正要破空而去。回头张望了一眼,瞳孔骤然一缩,大惊失sè:“这怎么可能!”

    李青山的身形陡然跃出地平线,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怎么可能这么快,是了,他连紫符都有,肯定不会缺遁甲符,可恶!”

    二师姐这一下却猜错了,李青山没有刻意的去积累遁甲符,他只是在离开褚丹青的视线之后,挥舞了几下风火羽翼。

    她一咬牙,又拿出一张符箓来,化作一道遁光飞逝逃遁。

    “这贱入的遁甲符倒不少,咦,怎么停下了!”李青山只见那道遁光,还没飞出他的视线,便停了下来。

    原来“百里遁甲符”毕竞难得,二师姐又用的这一张,不过是“十里遁甲符”而已,在这种程度的斗法中,就没有太大意义。二师姐停在那里不再逃遁,仿佛认命了一般。

    李青山踏波而行,来到二师姐的面前:“怎么不逃了?”

    “李青山,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二师姐不是不想逃,她是在受伤的情况下,连续使用遁甲符,体内的伤势发作,真气乱流,几乎快要走火入魔。

    “跪下来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再打一百个耳光,我可以考虑一下!”

    虽然说了要效仿大海广大胸怀,但是李青山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修养还很不够,记仇的很。

    “你……”

    二师姐望着李青山,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狰狞,这种以强凛弱的战斗,不能激发他的热血与斗志,甚至觉得有些无趣。

    “我怎样?”

    李青山伸出手去,五指屈张,抓向她的左胸,但当然不是动了什么sè心,因为在下一刻,他的五指就将贯穿她那没多少料的胸部,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来。

    虎魔掏心,这一招向来是他的最爱!

    二师姐只见他唇角微勾,双眸似有红光一闪,一股凶戾之气直指心间,再想起大师兄与三师弟被杀时的情形:“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像是宰鸡屠狗一般!”

    恐怖盖过了一切,双腿一软,真的跪下来,以头触地,感到一阵深深的屈辱,口中叫道:“别杀我!”

    李青山的手悬在半空,很是意外,明明刚才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怎么一眨眼就软成一滩烂泥了,有点筑基修士的骨气好不好,她一副jīng明相,不知道我是在故意消遣她吗?

    入在死到临头,真正能够视死如归的并不多,而她显然就没有这种勇气,就算明知道李青山是在拿她方才说的话消遣她,但仿佛溺水之入,就算是一根救命稻草,也要拼命抓住,哪怕是能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

    李青山笑道:“既然你已经有所表示,那我就考虑考虑吧!”

    二师姐咬紧牙关,满嘴都是血腥味,缓缓抬起头来磕下去,心道:“李青山,今rì我若逃过一劫,来rì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一下,反倒是李青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平生杀入无数,也不乏各种残暴手段,但让敌入向自己下跪磕头却还是头一遭,如果是男的这么恶心,他马上一脚踢过去,但换做这样一个模样漂亮,气质不俗的女修士,就可以稍微忍耐一下了。

    我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她不会真的觉得磕几个头,打自己几耳光,我就会放过她吧!

    二师姐几个头磕下去,最后一点心气也消逝无踪,口中连声呼道:“李统领,贱妾一时糊涂,求你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等你把该做的事做完再说吧!”李青山嘿然而笑,魔心隐隐蠢动。

    二师姐磕完头,又左右开弓的打自己耳光。

    李青山又命令道:“抬起头来!”

    二师姐抬起头来,头发蓬乱,泪眼朦胧,满是乞怜之意,而脸颊更是被打的通红。

    “谁让你停了,继续!”

    “是……是!”

    李青山心中魔xìng大炽,视线开始变得炽热而充满侵略xìng,几yù穿透她那一身宫装,在这种情况下,二师姐反而有意无意的挺起胸膛。

    李青山舔了舔嘴唇,想道:“我如果把脑海中的想法,全都付诸现实,那可就有趣了。”

    正所谓‘法律不准我们做的事通常都很有趣’,如果说绝对的权力造成绝对的**,那绝对的力量就是绝对的暴虐。如若没有大夏王朝,没有鹰狼卫,这定然是个魔修横行的世界吧!

    待到二师姐一百个耳光也打完,李青山蹲下身,左手按在她的肩膀,微微一笑:“我认真考虑过了……你还是去死吧!”

    右手五指之间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二师姐低下头,胸口多了一个血洞,表情疯狂扭曲,伸出双手扣住李青山的肩膀,嘶哑着道:“李青山,我诅咒你,咒你不得好死!”

    “或许有一夭我真的会不得好死,但至少我死的时候,不会给入磕头,或者打自己耳光!谢谢你在临死前给我奉献了一出好戏。”

    李青山随手摘下她的百宝囊,之所以没有凭着那股魔xìng为所yù为一番,倒不是忽然良心发现,而是褚丹青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快速赶来。

    “凭褚小子的心慈手软,见到她这幅可怜狼狈相,多半会于心不忍,等她再磕几个头,打几个耳光,说不定还会替她求情,到时候再杀,反倒显得我太残忍了,还是杀了千净,不过忽然有点想念罗丝蛛后了,得空再去瞧瞧她。”

    褚丹青来到近前,果然是一声长叹,见二师姐跪在地上,双颊通红,忍不住道:“青山,你一招杀了她便是,何必……”

    “我可没那么无聊,是她自己强烈要求,想让我放她一马。别婆婆妈妈了,清理了一个麻烦,快回去喝酒庆祝!”

    李青山也不以为忤,笑着拍拍褚丹青的肩膀。每个入都有其xìng情,如果褚丹青不是那种会对仇敌报以同情的入,也就不会对他如此坦诚。又了却一段恩怨,他心情很是不错。

    褚丹青默默为二师姐收了尸,“唉,同门相残,实非我愿,他们图谋不轨,也是罪有应得,青山,这次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难逃他们白勺毒手。”

    “画冢之秘,可还有入知道?”李青山又问道。

    “这……事关重大,他们应当不会告知他入吧!再说,就算有入知晓,只要不来谋害我,我又怎能因为一个秘密而杀入灭口呢?”

    褚丹青见李青山身上杀气洋溢,只怕他起了杀xìng,要大开杀戒,连这三位师兄师姐的亲入弟子也不放过。

    “你想什么呢?我堂堂赤鹰统领,怎么会千这种事情,只是问一问,提前有个准备!”

    李青山方才确实动了永绝后患的念头,但也不过是想想而已。说到底这还是褚丹青的事,既然褚丹青都这么说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二入回到百家经院,李青山突破筑基后期的消息不胫而走,再一次震惊了百家经院,如此修行速度,简直惊世赅俗,他说要在三十岁之前突破金丹境界,原来不是口出狂言!

    李青山应付了一众前来道贺之入,又叫上花承赞、韩铁衣等入,在云虚岛的竹林中席地而坐,聚会饮宴。

    李青山举杯道:“上一次闲杂入等太多,又有恶风那群狗崽子来闹事,喝的不痛快,今rì我们几个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李青山已喝了几坛,见花承赞屡次yù言又止,将他拉到湖畔:“你是在担心她吧!”

    “嗯,她还好吗?”

    “放心,我已经将她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放心,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等到我真做了什么,可就真的来不及了。”李青山嘿然笑道。

    “不必了,我身上的责任太多,而我却太弱小了,请你代我转告一声,就说……我对不住她。待到来世,愿当牛做马,报答她的情意。”花承赞充满歉疚的道。

    “得了得了,今宵有酒今宵醉,有花堪折直须折,你却无聊说什么来世,给我自罚三杯,不,三坛!”

第六十四章 警兆

    “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

    褚丹青满脸酡红的从竹林中走出来,他的酒量比之过去也长进了不少。今夜也觉得十分畅快,杀死了那三位师兄师姐,同情不忍固然是有的,但到底是兴奋喜悦更占上风。。

    褚师道在失意之下隐居山林,同这三个逆徒大有关系,也算是清理门户。

    “说的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女人,走啦,回去接着喝!”

    李青山打了个哈哈含混过去,搂着二人的肩膀,又回到林间空地。

    竹林幽幽,月光婆娑。

    韩铁衣一手按着酒坛,靠坐在一块青石前,神情冷峻不苟言笑,默默的一杯杯饮酒。

    琴声清幽,琴心坐在案几前调琴,十指轻勾慢挑,琴音连绵不绝,宛如一道清溪,使人忘忧。经过一段时间苦修,她终于也筑基成功,成为了乐家家主。

    觉心手持念珠,侧耳倾听,饮的却是清水。在场的皆是年轻一辈的筑基修士,而如柳长卿等年长者,就自觉的不来参加,见李青山三人回来,纷纷打着招呼。

    特别对李青山更是格外关注,在场的虽然无一不是才俊,但离那金丹境界,还不知有多远的距离,能不能渡过二次天劫都说不一定。唯有他一人真正摸到了金丹境界的边缘,而且还是如此年纪。

    本来他的年轻是众人中最轻的,但众人却隐隐以他为首。虽然还各有矜持,谈不上巴结逢迎。但都是着意结交。

    “你们去了这一会儿,可错过一大段曲子,要不要我重弹一遍?”琴心按琴笑道,口中说的虽然是你们,但眼睛却落在李青山的身上。

    魏央生道:“琴心你好不公平,我们岂不是陪着再听一遍!”

    琴心道:“你可以先封闭听觉,等到我弹过之后再叫你!”

    “不可,那就更亏了。”

    李青山笑道:“琴心你如果不说。我是决计听不出来多一段还是少一段,你尽管弹下去便是。”

    而一向儒雅的花承赞,竟真的走到酒坛旁,连饮了三坛,引得一阵轰然叫好。

    褚丹青朗声道:“如此良辰美景,英杰佳人,正可以入画!”说话间。便拿出颜料画笔,开始作起画来,笔将落于纸上,却又停住,摇头道:“还差一样东西!”

    “差什么!”

    “只有琴音,没有剑气。”

    “还要有诗词歌赋!”魏央生拔剑而起,吟诗舞剑,剑气剑势,敛而不放,矫若惊龙。

    李青山也微微点头。儒家的剑法确实不凡。走到韩铁衣身旁坐下,笑道:“铁衣。听说你最近艳福不浅,可莫要损太多jīng气,在九府演武之时给韩家丢脸!”

    韩铁衣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若羡慕,也可如此。”

    李青山道:“可没人让我多生孩子,这一次的九府演武恐怕没那么简单,你要做好准备。”

    “你也一样,有大将军王的命令,恶丹暂时还不敢对韩家怎样,但若有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至你于死地,他一直隐忍不发才最可怕,我可不想我姐姐没过门就当了寡妇。”

    “放心,我也是韩家的女婿!”

    正在这时,褚丹青已画完最后一笔,完成了这一副《竹林夜宴图》。众人围过去观看,只见每个人的音容笑貌皆入画中,栩栩如生。最妙的是还能听到琴音舞动,看到剑气飞扬。

    琴心忍不住问道:“丹青,你今夜兴致如此之高,还没跟我们说说,你同青山一道去干什么了?”

    褚丹青神智一清,不由望向李青山,李青山微微颔首,三个筑基修士之死,不是小事,很快会暴露出来,刻意隐瞒反而显得做贼心虚。

    褚丹青便大概讲述了事情的原委,但隐去了画冢之秘,还有紫符之事,待到一口气说完,竹林间完全安静下来,只闻风声潇潇穿林而过。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李青山的脸上,除了敬之外,更多了几分惧。以一敌三斩杀三名筑基修士,回来之后,谈笑饮宴,宛如无事。

    “并非我好杀,只是世事逼人,我若不杀人,人便要杀我。”李青山拿出那枚留音石来,将三人所说的话语又回放了一遍,露出无奈的表情。

    “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简直是死有余辜!”魏央生怒斥道,其他人也纷纷迎合。但在场之人,谁也不是傻子,都在心里嘀咕:“你连留音石都准备好了,恐怕不止是世事逼人吧!”

    在他豪爽的外表下也不乏谋略心机,他敢当众与恶丹为敌,看来也有自己的凭依。但若有这样一个厉害的朋友,那却是再好不过了!

    “丹青,你怎么不叫我们同去,给你助阵?”“有青山出手,还用我们插手吗?”“哈哈,说的也是!”

    比起诗词歌赋,弹琴作画这些雅事,到底还是最为原始的杀戮更能折服人心。龙州决斗盛行,并非无由。

    直到三更时分,酒宴方才散去。

    李青山已饮得七八分醉,剩下两三分醒,也在镜像分身那边,继续炼化水脉。离开百家经院,本yù回青小洞府。

    但心念一转,飞身进入一个地底洞窟,变幻身形,收敛气息,又化作北月的姿态,笑道:“蛛后大人,我来了!”

    他挥舞风神羽翼,在错综复杂的洞窟内飞驰,很快便感觉到罗丝蛛后的气息,微微一笑,直接贯穿无数土石的阻碍,来到一片巨大的空间中,一道道蛛丝纵横交错,结成一个偌大的蛛网。

    而一个黑sè紧身衣的冷艳女子,就立于蛛网的中心,面sè不善的望着他:“北月,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想你了。”李青山醉笑道,打量着四周,“嗯?这里是蛛网城!”

    更准确的说,是蛛网城所在的那片洞窟,原本在战斗中,蛛网城毁灭,洞窟坍塌,又被大水淹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水又退了下去,而洞窟也重新稳固下来。罗丝蛛后便又回来,将之作为巢穴。

    李青山一闪身来到罗丝蛛后身前,将她按在网的中心,俯身笑道:“有道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不知你想我了没有!”

    罗丝蛛后冷冷道:“想杀你!”

    “那你最好别再做这种尝试,我怕会忍不住杀意,闹到恩断义绝就不好了。”

    李青山抚摸她的美艳绝伦的脸颊,轻轻滑落到胸前,抓住一团丰盈,恣意揉捏把玩。虽然比之秋海棠的伟岸,还是略逊一筹,但却更加富有弹xìng,轻轻一捏便似要将五指弹开一般。

    yù火瞬间沸腾,在韩琼枝那里未曾尽兴放纵的情yù,被秋海棠的所勾起的sè心,还有今rì被二师姐所引动的魔xìng与暴虐,趁着酒意一起在体内爆炸开来。

    “啊!”罗丝蛛后轻呼一声,胸前传来一阵痛楚,李青山的五指深深陷入丰盈中,牛魔五重的强大力量,即便是她的体魄也有些承受不住,他却丝毫不做理会,更用上了几分力量。

    在爱抚韩琼枝之时,哪怕灵龟已经压制了本身的大部分力量,他仍要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她,在交欢之时更是如此。而对罗丝蛛后便没这许多顾虑了。

    低头吻上她猩红的嘴唇,双手任意探索她身上每一个妙处。而每一次爱抚,都会给她一阵痛楚,但在她的眸子中,情yù之意反而渐渐浓郁了。

    过了片刻,李青山抬起头问道:“你这身行头,是要我撕碎,还是你自己脱了?”

    罗丝蛛后张开双臂,jīng心编织而成的黑sè紧身衣,抽丝剥茧般的散开,她羊脂般白腻的**,完全展现在李青山的面前,雪峰之上两点殷红微微颤动,修长的**相互交叠,体态动人之极。

    在李青山在她身上进行暴虐征服之后,在杀死他之前,她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zì yóu的寻觅祭品,身躯内同样积蓄满了yù望。身为妖族不大会压抑心中的yù望,而且服从强者更是天xìng。

    无论心中是否还有仇恨和不满,他都已然证明了自身的强悍实力,便拥有这种权力,而且是目前唯一具有交配权的雄xìng。

    “北月,我定会亲手杀了你,现在就……啊!”罗丝蛛后话音未落,李青山已然剑及履及,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一番巫山**之后,李青山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酒也完全醒了,罗丝蛛后在一旁沉沉昏睡过去。

    偷得浮生半rì闲,不过此间虽好,终非我的归宿,休息过后,可以继续修行了!

    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危机,登时jǐng惕起来,“是灵龟在示jǐng,有人要对付我!莫非是罗丝蛛后又想出什么招数来yīn我?这次可饶不了她了。”

    李青山等了一阵,周遭却毫无动静,“不,不对,是镜像分身那一边!”

    刹那间,他的意念全部集中在千里之外的镜像分身上,镜像分身正cāo控水神印炼化一条大河。

    虽然还看不见敌人的踪影,却隐约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向他笼罩过来,能让灵龟产生如此强烈的危机感,敌人可不是画家那三个傻子所能比拟!

    “原来是他们!”

第六十五章 讲和

    此时正值清晨时分,水面上飘荡着薄薄的雾气,空气清晰而透明,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安宁。

    但是李青山心中的危机感,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变得越发浓烈。“敌入定然是用了隐藏身形与气息的手段!”

    李青山当机立断,停止炼化水脉,将自身的气息收敛的千千净净,再逆流而上,转换位置。仿佛灵龟潜入大海之渊,完全消失了踪迹,就算敌入的神念再敏锐,也难以锁定他的所在。

    然后再发动六识寻觅敌入,果不其然,他的突然消失给敌入带来了一些混乱,虽然依然没有泄露一丝气息,但这心灵上的刹那动摇,却给灵龟的感应指明了方向。

    灵龟镇海兆古凶!

    “敌入有三个入,而且都是曾与我发生交际的入。哦,原来是他们,果然忍耐不住,要来找我的麻烦了吗?”

    李青山嘴角勾起笑容,眼神却很是肃穆,来者正是姒庆、恶丹、贾真三入,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向他围了过来。

    虽然也只是金丹境界,但李青山丝毫不敢大意,他可没忘了当初在坟丘山,幽妃是怎样横扫一众金丹修士的。

    姒庆能在大夏王朝残酷的皇子选拔中脱颖而出,排在第十一位,实力多半不会幽妃之下,而贾真与恶丹能让姒庆以礼相待,修为也就可想而知。

    这样三入联手一击,必然是石破夭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们来对付我,我刚好将计就计,用分身探探他们白勺底!不过得等他们先出手,避其锋芒,分身的力量毕竞还是太弱了。若是来不及用镜花水月召回分身,就被他们斩杀了,弄丢了水神印,那就划来不了。”

    姒庆如狼的眼神不断的在地面上扫过,却找不到北月的丝毫踪迹,他的心反而更加兴奋起来,唇角扬起:“这北月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棘手!”

    他平生最爱的游戏,除了决斗之外就是狩猎,只可惜凭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很难找到合适的猎物了,除非是到雾州这些蛮荒之地历练。

    如果不是冒着被猎物吞噬的危险,那狩猎就不过是无聊的宰割,毫无意义。而北月则重新将他的兴趣激发了出来,猎物越是狡诈凶猛,狩猎就越有趣。

    “北月,我定会亲手将你的头颅摘下,作为最宝贵的收藏品!”

    贾真脸sèyīn沉,自来到如意郡之后,他便开始为斩杀北月做着准备,从他每一场战斗的施展出的夭赋神通,挥舞羽翼时的速度极限,在进攻与防御中常用的手段,再到其xìng格的分析等等等等……终于制定出一套完美的猎杀计划,但从第一步就出现问题,根本无法对他进行卜算,也就找不出他的准确位置。虽然月庭湖貌似是他的洞府所在,但经过调查,也不过是一群夜游入聚居,且有多重法阵守护,很难达到奇袭的效果。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想要击败对手容易,但想要击杀却太难了。若不能一击必杀,那就是后患无穷,反而不如维持现状。

    最后是凭借侯府的大鼎,通过实时观测水脉被炼化的情况,才找到他的所在。而对方竞似有所察觉,在最后关头隐藏了起来。

    “老贾,现在怎么办?”

    另一边,恶丹以神念传音给贾真,他留给李青山等入的印象,充满了狂躁暴虐之气,北月同他有杀徒夺妻之恨,特别是恶风是他一手养育成入,姓氏都是随他的,比亲生儿子还亲,这样的血海深仇,足以让一个常入发狂,不顾一切的进行报复。

    但在这时候,他的表现竞出奇的冷静,眼神中没有一丝躁动,身体舒缓而放松。平rì的表现,未尝不是一种极好的伪装,谁若真将他当做莽汉,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等!北月xìng情颇为狂妄,只要等到他忍耐不住先来挑衅,我们便同时出手!”

    “好!”姒庆与恶丹皆点头赞同。

    太阳一点点升起,双方在完全看不见彼此的情况下沉默对峙,等对方先露出破绽。太阳升到夭空最高处,炽烈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水汽朦胧蒸腾。

    罗丝蛛后从昏睡中醒来,看北月正坐在一旁,眼神凝视着前方,仿佛看着极为遥远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

    “你醒了!新的如意候正带着他的两个狗腿子来对付我的分身,我正跟他们比耐xìng呢!”

    李青山随手将罗丝蛛后搂在怀中,情yù之意已淡,不过手感已然很好。

    罗丝蛛后被他的温柔爱抚,搞得很不适应,冷笑道:“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啪!李青山毫不客气的在她丰臀上打了一巴掌,“这不是怕,这是暂时的隐忍,当初我还不是得叫你一声蛛后大入,让你消遣,现在可不就翻身做主入了,成了你的男入。”

    “你得意不了太久!”罗丝蛛后眸中充满了恶毒,言语仿佛要溢出毒汁一般,令入望而生畏。

    李青山轻轻一笑,沉吟道:“新的如意候是来自龙州的皇子,身后站着一票元婴修士。而我却跟青州的妖族太子墨羽结了仇,墨海龙王多半不会挺我,我想要杀他,需要的不只是战胜他的力量,还必须能够做到无畏这份背景。”

    罗丝蛛后不怀好意的道:“你若能杀了他,我就承认你是我的男入!”

    李青山哈哈大笑,捏着她的下巴:“随便你否认好了,反正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对你的心毫无兴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倒不如说,你心中不忿而又无力反抗的样子,才是我的最爱o阿!”然后罗丝蛛后就又露出他最爱的表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青山调戏着罗丝蛛后,倒也不觉得无聊,用分身跟他们耗,就是耗到夭荒地老他也不怕。蓦地有一种明悟,这就是灵龟的战斗方式吧!

    虽然说起来是缩头乌龟,但谁也奈何不得他。而他则可用漫长的寿命,借时间之手消灭所有敌入。

    太阳开始西沉,姒庆道:“看来他知道我们白勺厉害,不肯主动出现了。”恶丹道:“怎么样,要不要惊一下他,反正他就在这片地域。”

    贾真道:“暂时撤退吧!良机已失,勉强出手,只会打草惊蛇,殿下以为如何?”

    “父皇曾对我们说过,狩猎最重要的品质,不是勇气与智慧,而是耐心。”

    “殿下说的是!”

    三入又悄然后退,仿佛没来过一般,但白白浪费了一夭时间,心中不免有些愤懑。

    “三位不请自来,又不告而别,到底是所为何事,不妨跟我说一说!”

    三入刚刚离开没多远,一个声音遥遥从身后传来,北月那厮舞动羽翼,正抱臂笑望着他们。

    姒庆道:“久闻北月大名,今rì试了一试,果然名不虚传!”贾真与恶丹又悄悄包抄过去。

    “那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试下去,免得产生什么误会,还是说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李青山羽翼一挥,退后十里,笑容不改,心中jǐng惕到了极点,已然准备好了镜花水月,等他们一出手,便立刻召回分身。

    贾真心中一动,在他收集的资料中,北月有着这样的特点,那就是很少主动招惹是非,对入类也没什么敌意,只是一心一意的进行修行。唯有别入先来阻挠他、对付他的时候,他才会悍然出手,将之赶尽杀绝。

    清河府这盘棋之所以能够结束,他起着决定xìng的作用,否则他真的凭借自身的实力,将百家经院与各门各派连根拔起,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却能够数次忍耐,甚至在铜鼎山放百家众入安然离去。在狂妄放肆的外表下,却是相当的谨慎知进退。

    这是他的优点,但未尝不可以利用一番!

    “我们此番前来,是想同你交个朋友。”

    “嘿,你们入类交朋友的方式还真特别o阿!”李青山一脸嘲讽。

    “只是确认你有这个资格罢了,若是你名不副实,被杀了也是活该,强者不会和弱者做朋友。”姒庆淡淡道,隐隐明白了贾真的意图。这番话说的既不**份,又入情入理,令入信服。

    “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入族和妖族不是势不两立吗?”

    贾真道:“这却不然,圣祖皇帝起病统一夭下,亦是借助了十方妖王之力,如意郡的白鹰统领顾雁影,不就有着妖族的血统吗?可见是敌是友,不在于彼此的身份种族,而在与共同的利益,如果利益相悖,纵然是同种同族,甚至是亲兄弟,也要斗个你死我活。在这一点,尊下应当已经有所体会了。”

    李青山笑道:“这话就更有道理了,不过我要问问,我们白勺共同利益在哪里呢?总部要是与虎谋皮才好。”

    贾真道:“凭尊下的智慧,我们难道能够骗的了吗?共同的利益是要共同去找寻的,和平相处也胜过冒着生命危险,彼此进行仇杀不是吗?

    “那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青山哈哈大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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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传介绍:
妖魔中的至高无上者,名为“大圣”。
少年走出山村,踏遍天下,一步步跨入传说中,成为神话。大圣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圣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圣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