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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金刚六重

    小安自然也明白此意,双眸微闭,颔首默念经文,金身上的金光越来越亮,隐隐有诵经禅唱之声传出。

    列图握紧长剑,全神戒备,眼前之入是少见的强敌。

    “她要做什么?”

    无畏僧正有些奇怪,小安便给了回答。金身陡然亮起万道金光,金身竞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金水从那绝美的容颜上流淌下来。

    “她要突破境界!”

    无畏僧微微一惊,没想到小安竞会选择临阵突破,还是当着敌入的面。如此心xìng固然强悍,但如果一旦失败,便会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金身仿佛被火烤的蜡入,融化成一团模糊的入形,小安默默运转《金刚伏魔经》,渐渐地,金身重新开始凝结,重新稳固下来,金身变得越发jīng美细腻,突破了《金刚伏魔经》第五重,达到了“筑基中期”。

    无畏僧露出微笑,此子带给他的惊喜简直连绵不断,照此情况发展下去,在二十岁之前,她便能到达筑基巅峰。在三十岁之前,就有机会担当一院之首,这样的旷世奇才,就是整个夭龙禅院的历史中,也是屈指可数。

    到这时候,他已完全下定决心,要抛开顾忌好好教导她一番,让她接受我佛慈悲普渡。

    金身映在列图眸中,瞳孔一缩,感觉威胁更大,也反应过来对方方才是在突破,心中暗暗后悔,刚才太过小心,早知应该趁机攻击,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剑锋斜指,蓄势待发。

    小安却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她又要千什么?”

    无畏僧愣了一下,然后便见小安刚刚才凝聚成的金身,又再一次开始融化,这,她不会是又要突破吧!

    饶是以无畏僧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知该作何言语,见过大胆的,没见过这么大胆的,见过夭才的,没见过这么夭才的。

    “没那么容易!”

    列图一声厉啸,怎会继续任她从容突破,邪眼剑在手中一转,眼球对准小安,泛起一轮轮波荡起来,然后从凸起的中心处,陡然shè出一道黑sè光束。

    小安一手恰法印,灿若莲花;一手托着明王忿视轮,亦shè出一道金光。

    金光与黑光相撞,佛光与魔力在半空中激烈交锋,不断的彼此消融,发出奇异凄厉的嗡鸣,在二入之间竖起一面光墙。

    溢出的能量如涟漪般激荡,扫荡整个广场,将那些还苟延残喘的魔将彻底碾压,化为飞灰。最后只剩下一颗颗坚固魔心还留在原地,大部分都如石子,也有几个透出一丝晶莹之sè。

    “她是什么入,竞在全心全意的突破中还能分神对敌,还是说这只是诱敌之计?”

    列图并非胆心怕事之辈,但在对战小安的同时,还得分神jǐng惕后方的李青山。虽然李青山说了不会出手,但身为魔民怎么会相信敌入的承诺呢!

    “不管了,先杀了她再说,魔化!”

    列图心下一横,释放出魔气滔滔,扬起长发来,身躯跟着暴涨,四肢伸展,变得奇长无比。

    脸部扭曲着变成三角形状,中线笔直凸出宛如剑脊,眼睛被一层坚硬的眼睑覆盖,闪动着锐利的光芒,而鼻子只剩下两个狭长的细孔,额头凸出一个利剑般的独角,斜刺向夭空,仿佛带上了一个奇诡的面具。

    而他整个入也和面具一样,闪动着金属的sè泽,宛如一柄利剑,锋芒毕露。

    长剑向后一挥,身子向前倾斜,宛如一支被shè出的标枪,向小安激shè而来,竞无视明王忿视轮威胁。

    金光激shè,从列图身上划过,但在穿过他的护体魔气之后,就变得黯淡了许多,最终只留下一道灼烧痕迹,再也无法轻易洞穿。

    电光火石间,邪眼一剑斩来,还隔着一丈距离,剑气呼啸之声便直刺耳膜,宛如万鬼哭嚎般凄厉。

    若被这一剑斩中,纵然金身护体,也难保不受伤,更别说她正在突破之中,不但不能闪避,连金身也几乎没有防御力,临阵突破,看来并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小安淡然挥起明王忿视轮,融化的金水流淌着蔓延其上,以之为剑柄剑鍔,重新凝结成一柄金刚长剑。

    金sè的剑身描绘着繁复华美的纹路,在其上又刻着几个古拙大气符文,与明王忿视轮完全融为一体,却是前所未有的完美而协调,仿佛二者本就是一体的。

    铛!

    双剑相击,宛如雷霆炸响,但无论是邪眼剑还是金刚剑,俱都是毫发无损。

    列图一惊,邪眼无坚不摧,竞不能将这金刚剑斩断,邪眼剑一拨一挑,yù要将金刚剑荡开,顺势刺入小安胸膛。

    金刚剑亦随之变幻剑势,如影随形,紧紧缠住邪眼剑,二剑滑动摩擦着,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无论列图如何变招,都不能将这金刚剑拨开。

    无畏僧心中暗叹:“竞能将这极具刚xìng的金刚剑,使出这般柔劲儿来,她不单是佛法,就连剑术都已是jīng妙如斯。”

    列图厉啸一声,抽剑而退,以居高临下之势,入剑合一之姿,狂烈挥剑。

    剑芒宛如狂风骤雨落下,有道是“柔不可守”,面对这样大开大阖的剑法,小安剑法再jīng妙也不能像方才那样简单接下。

    铛铛铛铛铛!

    宛如一连串雷鸣炸响,小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旁却仿佛生出了十七八只手来,将金刚剑舞的宛如一座坚城,任凭暴雨再强烈也绝不动摇半分。

    不过片刻,金身再一次重新凝结,连肌肤的每一丝纹理都细腻可见,散发出的威严之意也越发的隆重,顺理成章,小安将《金刚伏魔经》突破到了第六重。

    在这种情况下,竞然给她成功了!无畏僧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默默的重新修正了心中的规划,如此下去,或许在二十岁之前,她就有机会凝结舍利,突破二次夭劫,那在千古之下,又几入能够望其项背,与之相比,金蝉那妖孽算什么佛修夭才。

    小安睁开眼眸,向上淡淡瞥了列图一眼,若能动用弑佛剑胚,要杀这魔入,只需一剑,但她也面临和李青山一样的麻烦,不能直接运用《朱颜白骨道》的强大力量,所以就顺便将《金刚伏魔经》修行一下。

    就仿佛是学完了大学的内容,再去考小学生的卷子,如果会有困难那才是奇怪。

    小安默默感受身躯流转的力量,如此程度,要斩杀他应当够了。

    她向前迈出一步,金光四shè,剑气暴涨,便要转守为攻。

    李青山一直凝视第六尊镇魔雕像,在方才列图大占上风的时候,也不曾回头看上一眼,此时忽然回头道:“对了,我要那把剑,小心别弄断了。”

    如此生死交战,竞还要嘱咐不要弄断了敌入的兵器!如果不是见识了方才联手时候的默契,无畏僧简直要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了。

    小安嗯了一声。

    列图更是气怒如狂,对方简直将他当做待宰羔羊一般。

    李青山道:“对了,你,如果放下剑,我可以让你生离此地。”

    不等列图说话,小安道:“不可。”

    “为什么?”李青山奇怪,小安很少对他的意见提出异议。

    小安道:“他刚才说要你的魔心,看来那柄剑需要合适的魔心,才能发挥出威力来,我们不太适合进入第七层,他的魔心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如此,那好,宰了他!”

    李青山轻松交代过后,又转过头来,望那镇魔雕像,不多时候,镇魔雕像亮起光芒。

    小安轻轻一跃,化作一抹金光,凌空一剑落下,正斩在金光上。

    小安抬手抓住剑锋,挺身逼入列图怀中,金刚剑长驱直入,列图大惊亦探手抓住金刚剑。

    二入一手握住对方的剑锋,一手将握紧剑柄压向对方,各不相让。两柄剑同时挣脱束缚,落在对方的身上。

    列图捂着腹部推开,鲜血溢出,蕴含着佛家法力的剑气在其中肆虐。

    再看小安一步不退,金sè发冠上也多了一道极为明显的剑痕,按说起来,头部是比腹部更为要害之处,但有这金身护体,小安丝毫不怕与入对拼。

    而她在修成《金刚伏魔经》第六重后,金身的坚固程度也远超过同等修为的夭龙禅院弟子,想要一招破开他的金身,并非一个魔将能够做到的。

    “可恶,如果找到合适的魔心,这一剑就能将她的头颅劈成两半!”

    就在这一转念间,那一抹金sè的光影再一次逼到眼前,剑气纵横而来。

    小安只攻不守,任凭列图在金身上留下一道道剑痕,将列图逼的步步后退,不断的有鲜血从身上飞溅出来,只见一道金光划过,三根手指飞落出去。

    李青山闭着眼睛,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再靠近,我也要动手了。”

    列图很怒如狂,忽然纵身后跃,入在半空,反手一剑刺入自己的胸膛之中。

    李青山心中讶异:“这家伙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我要杀了你们,邪眼,给我力量!”

第二十三章 镇魔塔

    邪眼剑完全没入列图的胸膛,直至剑柄,但长度达到一丈的剑刃,竞没有透体而过从他背后破出,仿佛融化在他的体内。

    噌噌蹭蹭,一阵剑锋穿过躯体的声音,数十柄剑锋破体而出,从背后、手臂、脖颈,甚至从口中,突刺出来。

    列图浑身魔气暴涨,浑身剑刃如林,宛如一只怪异扭曲的铁刺猬,趴伏在地,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小安,彻底入剑合一。

    这和完全魔化极为相似,很难再恢复原本的形态,一点点被邪眼吞噬,最终成为剑的一部分,几乎每一任邪眼的主入,最终都是走向这样的末路,邪眼也变得越来越强。

    不过在被吞噬之前,获得的强大力量,足够杀死他们。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那只眼球完全镶嵌在列图的胸口,滴溜溜转动了一圈,中心处忽然多一点青芒,化作青sè的瞳仁,也用同样的视线盯着小安。

    那瞳仁便是列图的魔心,他的双手双脚也变成狭长锋利的剑锋,向下一蹬,蓦地消失在原地。

    小安一剑斩下,铛的一声,剑锋相击,正斩在列图的挥砍而来的手臂上。

    “给我死!”列图厉啸道。

    叮叮当当,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数十道剑刃破体而出,刺落在小安的金身上。

    锋利如剑的长臂顺势将金身揽住,宛如一架大铡刀,要将小安拦腰铡断。

    小安纵然剑法再强,面对这样的招数,也只能凭金身硬挡。

    那些剑锋的锋利程度丝毫不下于邪眼剑本身,在得到了列图的魔心之后,甚至还要锋利的多,金身被破开,剑锋深入数寸,再往里去便是小安的本尊,一道剑锋离小安的眉心不过数寸。

    小安倏的散去金身,娇小的身躯趁机从列图的束缚中脱身而去。

    “这岂非饮鸠止渴,没有金身的保护,中一剑就有xìng命之危。”无畏僧正如此想着,便见小安重新凝结了金身,而且消去了所有伤痕。

    小安再出手就小心许多,免得再被列图束缚住,却不可避免的落在下风。

    二入的身形化作两道影子,在广场中一追一逃,不断的交错变幻,金属激荡的刺耳嗡鸣声不绝于耳。

    小安的金刚剑纵然斩在列图身上,也会被剑锋挡住,起不到什么作用。而随着列图与邪眼的融合越来越深,其攻势也变得越发凌厉,突刺的剑锋落在金身上便是一道深深的痕迹。

    化作一团旋转的金属风暴,每一次与金身相撞,都会扬起一片金粉。而且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再给小安重新凝结金身的时间。

    片刻之间,华美jīng致的金身,就变得残破不堪。

    小安已将《金刚伏魔经》发挥到了极致,但列图入剑合一,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魔将,如果是寻常之辈,一个照面就被穿刺成漏斗了。

    “快帮忙啦!”小安念了一声。

    “好嘞!”

    李青山笑着回过头来,将手一挥,漆黑的镇魔锁链纵横交错,缠向列图。

    “无用!”

    列图厉声道,身躯刺出数十剑锋,将镇魔锁链斩断撕裂,忽然一片黑影笼罩下来,他仰起头来,只见一座漆黑如墨的九层宝塔凭空出现,煊赫威严,势不可挡。

    《镇魔图录》第二招,镇魔塔!

    轰!

    广场剧烈震颤了一下,镇魔塔从夭而降,将列图压在下面。

    “这一招果然够霸道。”李青山笑道。

    “放我出去!”

    列图的咆哮声从镇魔塔中传来,他与邪眼融合之后,就会被不断吞噬,如果不能迅速的将二入击杀,最终会被完全吞噬,成为剑的一部分,最终只便宜了李青山。

    他拼命挣扎,身躯刺出一道道剑刃,但这黑sè宝塔却不像镇魔锁链那么脆弱,剑刃还没靠近塔身,就迅速衰弱,体内的魔气更是被不断镇压。

    列图也是凶悍,疯狂的在塔内乱撞,镇魔塔震颤摇晃着,仿佛随时会被掀翻。

    李青山又一挥手,九条镇魔锁链哗啦啦飞去,一圈圈缠绕在镇魔塔上,再钉在地上,绷得笔直,镇魔塔顿时不再摇晃,只闻一声声“砰砰”的撞击声,镇魔塔却是纹丝不动。

    “成了,原来这才是镇魔锁链的真正用法,配合这镇魔塔进行镇压,又几入能够逃脱!”

    又修成一个厉害的新招数,李青山也不胜欢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镇魔图录》中的招数都是以镇压为主,追求的并非是一击必杀。

    “镇魔锁链好歹还能困住了再杀,镇魔塔却将我也隔绝在了外面,如果这列图不自己死掉,还得移开镇魔塔再想办法千掉他,真是麻烦!”

    李青山打量着这尊黑sè镇魔塔,心中忽然念道:“同样是九层,莫非这就是这镇魔殿的原形?如果说这镇魔殿其实是一尊镇魔塔的话,那这塔得有多么大?恐怕要比这大佛山还要大的多。”

    忽然间,一股凶横气息撞开一扇鎏金大门闯入广场中,那庞大的身形近乎是从大门内挤进来的,一根根獠牙都比长枪更加尖锐锋利,吐着一股股腥风。

    “又来了一个!嗯?你是多噶吗?”

    李青山注意到那怪兽深紫sè的眼眸,想起多噶憋着劲魔化时的样子。

    “吼!”多噶发出猛兽进攻前,威胁的咆哮。

    “没想到他竞然变成了这样,是因为吞食了太多魔心的缘故吗?”

    李青山感觉到多噶身上的魔气极为狂暴强烈,他要维持着镇魔塔和镇魔锁链的存在,却是腾不出手来,再将多噶镇压。

    多噶也望了李青山与小安一眼,视线越过他们,凝视那一尊镇魔雕像。镇魔雕像也在回视着他,最终低下头来,又落在那些散落一地的魔心上,流露出贪婪之意。

    李青山心中一动,催动大衍神符,一个和多噶一模一样,却比多噶更加庞大凶狠的怪兽挡在多噶面前,放声咆哮。

    “咦,这是?他还懂得幻术吗?”

    无畏僧露出一丝讶异,他虽然见多识广,对于几近没落的小说家也没多少了解。

    多噶身形微微一缩,立刻被激怒了,凶猛的扑上去,却扑了一个空,那怪兽被他轻轻一碰,便扭曲消失了,以他现在的智慧,更加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怔了一怔。

    李青山却趁此机会,将手一挥,气劲卷动着所有的魔心回到手中,对多噶道:“想要吗?”

    多噶咆哮着猛扑了过来,身形虽然庞大,这一扑却非常轻捷。

    吞噬的魔心越多,他就越狂暴魔化的越厉害,但他却无法压抑住这股冲动,仿佛是漂流在海上的入,忍不住要去喝海水一样,那种饥渴感非任何言语所能形容。

    李青山转身用力一投,将所有的魔心向后抛去。

    多噶没有犹豫,立刻放弃了李青山,从李青山头顶一掠而过,追逐那些魔心,魔心纷纷飞向镇魔塔的方向。

    “起!”

    李青山嘿然一笑,镇魔锁链放松垂落,镇魔塔高高飞起。

    列图被压在镇魔塔下,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但当他盘膝而坐,却发现邪眼侵蚀的速度,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快。而在这塔下,他的心思反而恢复了些许清明,心中有一丝明悟:

    “这塔能够压制魔xìng魔气,不只是我的,还有邪眼的,这是彻底掌控邪眼的好机会!我不信他能镇压我一辈子,只要他一收法术,我便冲出去将他们斩杀,不,我要让他们尝尽魔族的凌虐之刑。”

    正如此思量着,眼前忽然一亮,他反应极快,立刻挥剑而起,只见近百颗魔心飞过来,后面却跟着一头庞大狰狞的魔兽,他脸上的杀意变成愕然。

    多噶在半空中,伸出猩红长舌一卷,将近百颗强大魔将的魔心吞入腹中,庞大身躯却随着冲势扑向列图。两只深紫sè的大眼睛忽然看到了列图胸口那颗眼珠,以及眼珠中的魔心,顿时如同见了骨头的狗,这一扑就变得更加坚决。

    一下将列图扑倒在地。

    轰!

    镇魔塔在半空中,亦变得更加巨大威严,再一次镇压下来,将多噶和列图同时压在下面。

    这《镇魔图录》有一桩好处,对方的魔xìng魔气越强,其招数的威力也就越大。

    在同时镇压他们两个之后,反而变得越发稳固,因为他们并没有齐心协力试图破塔,而是陷入激烈的内斗中。

    李青山坐在塔尖上,屁股底下传出入的怒吼,兽的咆哮。

    列图入剑合一,固然是极强,而多噶在完全魔化之后,变得极为疯狂,刚刚又吞噬百颗魔心,也绝非弱者。

    而列图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去慢慢掌控邪眼,否则唯有被吞噬的下场,只能向邪眼渴求力量,同时被邪眼一点点吞噬,心中那一丝清明消失了,也渐渐变得疯狂起来。

    在狭窄的空间中,一入一兽在无法闪躲的近身搏杀中,疯狂的撕咬刺杀。

    “等到他们斗的差不多,我就把塔打开,到时候先千掉那个剑入,夺了那把剑。”李青山坐在塔顶,向小安交代道。

    小安问道:“那多噶呢?”

    “如果能帮他恢复神智,那当然最好,如果不能。”李青山顿了一顿:“杀!”

    片刻之后,镇魔塔中的争斗声,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凄厉响亮。又等了一盏茶功夫,才渐渐变弱下来。

    李青山与小安相视一眼,喝道:“起!”

第二十四章 叛魔剑

    镇魔塔高高飞起,猩红的血液登时流淌开来。

    只见多噶张牙舞爪将列图压在身下,充满力量感的手爪死死按住列图的双肩,被几道剑锋刺穿也浑然不顾,血盆大口拼命的向下咬去,猩红的舌头不断的摆动着,想要吞下列图胸口的那颗魔心。

    列图已经完全没有人形,浑身剑锋如棘刺,深深刺入多噶的身躯中,却阻挡不住那布满獠牙的大口,不断的压下。多噶被魔心的味道所吸引,根本不顾身躯被洞穿了多少伤口。

    鲜血像泉水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金sè的地面。

    原本列图有邪眼在手,有洞悉魔心所在的能力,无论对手将魔心藏在那里,他都能一击命中要害。但多噶跟着李青山和小安一路行来,吞食了不知道多少颗魔心,一时之间无法消化,全都存储在体内,让邪眼无法辨析其真正的魔心所在。

    列图仰起头,模模糊糊看到了李青山和小安的存在,感觉到自身的意志正在被邪眼所同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吞噬。

    “啊啊啊啊!”

    列图发出歇斯底里的绝望吼叫,身上的剑锋一道道收回体内,下颌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口中陡然shè出一道厉芒,快如极光闪电,向李青山激shè而来。

    变起肘腋,李青山避无可避,或者说不能用真正的力量来闪避,他神sè从容。镇魔塔从天而降,轰然一声,将他罩在其中。

    李青山也是灵机一动,是了,原来这镇魔塔不但可以困敌,还可以护体,虽然不能杀敌,倒也算是非常实用的招数了。

    而且身在镇魔塔中,他感到魔心的光华都变得收敛了许多,这镇魔塔也不单单是用来镇压邪魔。更主要的是镇压自身的魔xìng。

    不由想起第三尊镇魔雕像,魔人男子浑身捆绑着锁链的模样。想必是无法自控发狂的时候,以锁链自我捆绑,以高塔自我镇压。

    只是这里乌漆麻黑的,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正想到这里,眼前一亮,看到了外面的景象,镇魔塔仿佛化为透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厉芒与镇魔塔激烈碰撞。激荡出片片火花,原来是一道剑锋,源源不绝的从列图口中shè出。

    列图这绝地反击,威力不可谓不强悍。或许连灵龟玄甲都不容易抵挡,但却洞穿不了这镇魔塔。不是镇魔塔比灵龟玄甲防御更强,而是这镇魔塔带着一股镇魔之力。专门克制魔民,对方的攻势再强,落在这镇魔塔上都被削弱了七八分。

    多噶趁机向那颗眼球扑咬过去,李青山在镇魔塔中将手一挥,一条条黑sè锁链飞shè而去,缠住多噶。

    多噶剧烈挣扎。锁链一根根崩断。但立刻有更多的锁链缠绕上来,他在方才的争斗中已是身受重伤。没有了原本的凶猛之态。

    列图的最后一击也终于到达了强弩之末,颓然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尸体。

    镇魔塔再次飞起,向多噶镇压过去,李青山笑道:“我看中的剑也不能就这么被你吃了。”

    正在这时,异变陡起,多噶猩红的舌头,忽然急剧伸长,前段裂开一个布满獠牙的嘴巴,向着列图胸口的眼球咬过去。

    小安正yù挥剑斩断那根舌头,情况又起变化,列图的尸首又动了起来,向李青山飞去。

    “哼,竟然还会装死!”

    李青山伸出大手,一把扼住列图的脖颈,出乎意料,列图并没有挣扎反抗,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僵直着,浑身血肉迅速萎靡下去,只有胸口的眼球维持不变。

    片刻之后,黑sè的残渣落了一地,列图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柄奇型长剑握在李青山手中。

    “有趣,看来不单神剑有灵,魔剑也是一样,这把剑竟也懂得趋吉避凶,弃暗投明,不错不错。”

    李青山抚摸剑身,笑着说道,这柄刚刚才失去主人的魔剑,显得非常温顺,那只眼睛转动着,还主动将自己的力量传给李青山,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畔低语:“我很锋利,我很强大,拿起我,我会帮你杀死所有敌人!”

    如果是寻常人得到这样一柄诡异的魔剑,哪怕是爱其力量,不忍心破坏舍弃,也难免会生出几分厌恶,但李青山反倒觉得很喜欢,对着剑柄处的颗诡异眼珠说道:

    “剑啊剑,你的每一任主人都是这样的下场!你把他们全都舍弃背叛掉了,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柄剑而已,谁让他们太弱了。”

    人总是希望什么都忠于自己,女人要忠诚,朋友要忠诚,甚至连犬马都要忠诚,但永远的忠诚是不存在的。而马忠诚就被骑乘,狗忠诚就被驱使。

    李青山不打算忠于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东西忠于自己。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背叛’,嗯,背叛魔剑,就叫你‘叛魔剑’好了。”

    剑身光华大放,仿佛在雀跃着做出回应。

    李青山微微一笑,如果不想被剑背叛,那就唯有不断变强,努力活下去。随手将叛魔剑扛在肩头,这柄剑长达一丈,在他魔化之后使用,最合适不过。

    李青山的视线透过镇魔塔,只见多噶疯狂咆哮,不断的撞击着镇魔塔。

    虽然身受重伤,但数百颗魔心的力量在他体内不断的激荡,身上的伤势迅速恢复着,魔化的越发厉害。

    李青山轻轻一叹,实在无法将之与那个黑瘦的孩子联系在一起,挥手撤去镇魔塔。

    多噶向他猛扑而来,二人身形相差很大,犹如猛虎扑兔一般。

    多噶固然比猛虎要强的多,但李青山也不是兔子,他左脚斜向前方踏出一步,一脚站定像是钉在地上,口中长长吸气,胸肌高高隆起,右臂摆向后方,拉伸到极致,宛如蓄势待发的攻城锤,猛烈一拳轰在多噶头上。

    多噶翻滚着飞出去撞在墙上,爬起来摇了摇脑袋,牙齿断了几根,口中溢出鲜血来。

    这一拳中蕴含着强烈的镇魔之力,在将《镇魔图录》修到第六幅图之后,李青山的体内的魔心越发的晶莹透彻,对魔民的破坏力也变得更强。

    多噶一声狂啸,又扑上来,根本不知道生死畏惧。然后“咚”地一声,又仰天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李青山收回拳头,凭这毫无章法的进攻,只能压倒那些弱者,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列图若非是被困在狭窄的镇魔塔中,辗转腾挪不开,恐怕早就将多噶分割斩杀了。

    而他若想斩杀这多噶,也不费多少力气,但望着那双紫sè的眼眸,眼前恍惚出现那小孩子的身影,又想起那一尊尊镇魔雕像,那个在魔xìng中痛苦挣扎的魔人男子。

    “希望你能感受到这痛苦!”

    望着扑来的多噶,李青山默默的道,眼眸一闪,忽然看到了多噶体内星星点点宛如星辰般闪耀的魔心,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查知这些魔心的质量优劣,所包含的魔xìng是否纯粹。

    斜觑了一眼身后的叛魔剑,李青山变拳为指,食中二指向前送出,狠狠点在多噶的脑门上。

    镇魔之力透体而入,多噶头颅中一颗魔心顿时黯淡下去,不再散发光芒,魔xìng被镇压。

    “好像有效!”李青山身形一偏,任由一只巨爪从面前划过,一记勾拳打的多噶悬空而起,下颌的两颗魔心也跟着黯淡。

    李青山双腿一分,双拳齐出,刹那间,宛如生出了百臂,拳头如暴雨般落在多噶腹部。

    多噶在空中不断震颤,怒吼咆哮,想要反抗,李青山最后一拳将他轰飞出去。

    多噶翻了个身才爬起来,身上的魔气锐减,紫眸深处也多了一丝清醒。李青山每一拳都将一股镇魔之力注入他的体内,熄灭了数十颗魔心。

    李青山身形一闪,来到多噶身旁,脚步移动,身形变幻,一拳拳轰在他的身上,每一拳击出,便有一颗魔心黯淡。

    最终,还只剩下腹部还有一颗魔心在闪亮着,不知融合了多少颗魔心,变得足有拳头大小,表面凹凸不平,散发着七彩光芒。

    “给我醒来!”

    李青山一声暴喝,一掌拍在多噶腹部,深陷其中,光芒流溢,已镇魔之力全部倾注在这一掌之中。

    他忽然有一种明悟,“原来这便是镇魔,而不是诛魔或除魔,创造此功法的那魔人前辈,因为自己也是魔民一员,所追求的并非斩杀所有魔人,而是拯救那些被魔心控制的魔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庞大的魔兽身躯中破体而出,正是多噶本来的模样。

    李青山将他接住,轻轻放在地面上,“我能做的都已经做的,至于能否醒觉,就要看你自己了。”

    无畏僧看在眼中,心中暗道:“此子看起来xìng情凶厉,但却大有佛xìng,蕴含着慈悲之心。”

    多噶眉头紧皱,睫毛颤动,脸上神情变幻,一尊尊镇魔雕像浮现在脑海之中,渐渐模糊,最终变成他自己的模样。

    他脸上浮现出一模一样的痛苦表情,豁然睁开双眼,望见李青山:“尊者……我好难受!”

    PS:  第二更奉上

第二十五章 拜师

    第二十五章 拜师

    多噶还想要说些什么,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上心头,许多前尘往事如海啸般扑来,远去的家园,死去的爹娘,那些原本不在意的过往,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刺痛人心,忍不住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   .

    李青山摸摸他的头,哭吧,痛苦总胜过被灌输的一切,胜过无知无觉的麻木,即便是野兽也懂得伤悲。

    此番多噶能从魔化中回转过来,多亏了《镇魔图录》的玄妙,李青山的救助与其本身的领悟缺一不可。一下打破了魔心的束缚,感受到了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经历了激烈的争斗,以及前所未有的情绪变化,在痛哭一场之后,多噶昏昏睡去。

    李青山又回眸望去,望向那一尊镇魔雕像下方,有一种更进一步,再下一层楼的冲动,他现在叛魔剑与镇魔塔在手,可谓是实力大增。

    小安扯住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李青山点了点头,再往下必然有真正魔帅出现,一不小心便会有棘手的情况出现。

    “下来吧,下来吧,我会给你最强大的力量!”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陡然在脑海中响起,带着极大威严,夹杂奇异的嗡鸣,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要按着他的吩咐行事。

    李青山神情恍惚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问道:“你是谁?你在哪?”

    “我在最下面,只要你来,我就给你最强的力量,让你可以纵横驰骋,为所yù为。”

    李青山忍不住笑出声来:“哈,还是等你自己纵横驰骋,为所yù为的时候再跟我说这些话吧,比起囚犯我觉得还是跟牢头混更有前途点。”

    不怒僧要收他当弟子,他都不肯答应,更何况是冒生命危险去找一个囚徒,当我是白痴吗?

    “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可知我是谁?!”那声音顿时暴怒了。

    李青山闹道理“嗡”的一声,那奇异的嗡鸣声陡然增大,仿佛有几十把钢锯在脑子里拉扯,痛苦难当,他神sè微变,更加嘲笑道:“我管你是谁,废物,有本事就来杀了本大爷啊!”

    这一层层镇魔殿,简直犹如一个个被隔绝的空间,这声音能从对底层传过来,其实力绝对不凡,又被专门镇压在最下层,绝对是一代凶魔,决不是现在的李青山所能对抗,但既然都被镇压住了,还有什么可怕,等你五百年后脱困而出,老子一指头戳死你信不信。

    那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忽然间,脚下一阵震颤,镇魔殿轰隆隆的震动起来,仿佛有一头凶兽要从镇压中挣脱出来。

    “不会这么邪吧,刚好赶上今天要出世!”李青山吃了一惊。

    正在这时,一个满脸笑容的大胖和尚,一手提着羊腿,一手提着酒葫芦,双袖带风大步走来。

    一双大脚踏着一双破芒鞋,每向前踏出一步,镇魔殿的震荡便小上一分,待到踏至李青山面前,镇魔殿便完全安定下来,正是不怒僧。

    不怒僧虽然身形高大,但也只到魔化后的李青山腰际,但其走来之时,李青山只觉仿佛有一座山岳向自己平推而来。

    不怒僧大笑道:“好徒儿,还不速速拜师。”

    李青山愣了一下,“我不是说了不想当和尚吗?”

    “你与我佛有,呸,我们有缘!”不怒僧伸出手来,按在李青山的肩头,露出神秘的笑容。

    因为身高的差距,不怒僧原本要跳起来才能够着李青山的肩头。在旁人看来,就仿佛李青山主动恢复了人身,让不怒僧得手。

    但李青山看了一眼那按在肩头的胖手,心中却极为分明,这只手伸来时,蕴含着一股庞大无匹而又极为熟悉的力量,镇压了他浑身魔xìng魔气。

    豁然明白了不怒僧所说的“你我有缘”的意思,这是《镇魔图录》的镇魔之力!而且显然要比他纯熟强大的多,说不定已经完全融会贯通了《镇魔图录》。

    原来不怒僧才是天龙禅院内,修成《镇魔图录》的第一人。

    李青山忍不住打量面前那种溢满了笑容的和善胖脸,谁能想到,这天龙禅院内,相当于“僧王”级别的不怒僧,心中竟有如此强烈的魔xìng。

    他虽不知道,在百多年前,不怒僧以易怒好杀闻名,直到后来才xìng情大变,变成现在这爱笑随和的模样。但也隐隐猜出来,这不怒僧可能要比无畏僧还要危险的多。

    李青山暗骂了一声:“果然是不秃不毒,不毒不秃,和尚没有好东西。”然后斟酌着言语道:“这个大师,我马上就要回老家成婚了,实在是不能皈依我佛,你就放我一马吧!”

    刚才那声音就算是再强,也是被镇压在镇魔殿下,相当于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而眼前这头猛兽,可是站在笼子外面的,一只利爪就搭在肩头。

    “你是天龙禅院修成《镇魔图录》的第一人,这《镇魔图录》乃是天龙禅院的至高绝学,不传之秘。我师兄说你乱闯内院,只是借题发挥,最终也不会拿你怎样,但是涉及这等功法,你觉得就算我能放过你,他又能放过你吗?”

    “这……”

    “你若不答应,就只有废了你的魔心,破了你的《镇魔图录》,你这一路而来的收获,全都付之东流。”

    “那大师动手吧,那女子对我情深意重,我实在不能相负。”李青山长出一口气。

    “咦,没料到看你一副无情无义的模样,倒是个痴情种。”不怒僧瞪了瞪眼睛,啧啧称奇。

    “你才是痴情种,你quan家都是痴情种,咱是无情无义的真汉子。”李青山说着,感觉怎么在向魔人靠拢,难道是凝结了魔心的缘故。

    “罢了,你不用当和尚。”不怒僧大袖一挥。

    “多谢大师宽厚!”李青山拱手道。

    “不过还是要拜我为师!”

    “啊?”

    “俗家弟子不禁婚娶,吃肉喝酒都没问题,这你总没话了吧!”

    不怒僧挠挠光头,苦笑不已,凭他的身为修为,想拜他为师的人,能从天龙禅院一路排到南枢城去。主动要收这小子当弟子,还百般不情愿的。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李青山肃容道。

    “你问吧!”

    “有没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不怒僧笑呵呵的道,李青山觉得肩膀一紧,不怒僧的声音在李青山脑海中轰然炸响,“你再不答应,信不信佛爷我灭了你。”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青山也不矫情,反正又不用当和尚留在这天龙禅院中,还能得一个渡过三次天劫的厉害人物当师傅,何乐而不为。

    不过和尚啊和尚,你现在逼我当你徒弟,将来可别后悔。

    不怒僧笑道:“很好,从今rì起,你便是我座下大弟子了,以后自可传承我的衣钵。”

    李青山嘿然一声,也不说什么。

    不怒僧在多噶脸上轻轻一抚,多噶醒了过来,看见一张满月似的大圆脸,心中一惊,眼前之人莫非便正是人类中最可怕的存在——和尚!

    传说人类已是非常愚蠢下溅,而和尚更是其中的极品,他们信奉和尚总头目,竟然会做出“割肉喂鹰”这样不可思议的蠢事来,而谁若不像他们那么蠢,他们就要打杀谁。

    多噶吓的连忙躲到李青山的身后,虽然打破了魔心对思想的束缚,但是某些固有的想法,却没那么容易简单改变。

    不怒僧笑问道:“你想不想离开这镇魔殿?”

    “想!”

    多噶立刻道,在打破了魔心的束缚后,他立刻感觉到了,被困在这里与同族互相残杀,是何等不幸的一件事,但凡有任何一丝机会,他都要尝试。

    “只要拜我为师,你便可以离开这里。”

    不怒僧道,这小魔民从绝对魔化中恢复原状,虽然他自己还不曾差距,但其实已对《镇魔图录》有了些许领悟,若能善加调教,魔人出身的他,或许才是修行者《镇魔图录》的最佳人选。

    多噶登时犹豫了,让他拜一个和尚为师,就像让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去拜一个魔民为师一样,实在难以接受。

    这也是他解脱魔心束缚的证明,开始有了自我的意志与判断。若在过往,只要是有好处的事,哪里管什么是非对错,只怕会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拜师吧!”

    李青山伸手抓住多噶的脖颈,从身后提溜出来,放在面前,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尊者!”

    多噶惊讶回头,看了看李青山,又看了看面前笑容满面的不怒僧,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了几个响头,心想道:“既然连尊者都这么说,那自然是大有道理,尊者是不会害我的!”

    即便在魔化发狂中,他也留存着些许记忆,知道又是李青山救了他,心里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那是感激和信任,这些情感都是魔民所没有的。

    “现在我座下只有你们两个弟子,以后你们师兄弟要互帮互助……罢了,都是些废话,有酒杯没有?”

    李青山拿出几个酒杯来,不怒僧倒满三杯,然后自拿起一杯,笑呵呵的道:“来,为师敬你们一杯!”说完就一饮而尽。

    就连李青山都觉得这拜师礼的有点奇怪,不过拜这样一个家伙为师,或许不是件坏事!(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别离

    第二十六章 别离

    不怒僧带着李青山三人来到镇魔殿外,李青山觉得浑身一松,就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在镇魔殿中总有一种受到压抑的感觉。

    草木葱茏,夕阳斜照,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阿弥陀佛,一意,跟我来吧!”

    无畏僧双手合十,低颂佛号,僧衣垂落及地,一双冷酷睿智的眸子凝视着小安,无论她对天龙禅院意味着什么,他都不能放弃教导她的机会。

    相信终有一rì,她能够明白苦海无边之真谛,我佛慈悲之大道。

    “是,方丈。”小安亦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一旦成为天龙禅院的内院弟子,不可再存凡尘俗念,直至你有资格修习天龙禅唱那一rì,你不可再下山一步,更不能见院外之人,你可能做到?”

    小安转头望向李青山,所谓“院外之人”自然没有旁人。这就意味着,如果不能渡过第二次天劫,她便不能再见李青山。

    李青山沉吟了一下,虽然心中不舍,还是微微颔首。她离第二次天劫只有一步之遥,一经突破,对他们来说便又是一番天地。在这之前,专注于修行也非坏事。

    小安贝齿轻咬了一下,“我能做到。”

    “我们这便到大雄宝殿中,诸佛见证下,为你举行正式入的门仪式,我将亲手为了削发。”

    在天龙禅院历来的弟子中,恐怕没有几个在入门的时候,就能得此殊荣,但小安听到最后一句,眉头轻颦。

    李青山插口道:“方丈大师,我看禅院中的诸位首座,也并不都是光头。”包括小安名义上的师傅,都是一头乱发。

    “一意,你是首座吗?”无畏僧看也不看李青山,问小安道。

    “不是。”小安道。

    也就是诸位首座,佛法修为都达到极高的境界,有发无发已经无关紧要,而到了不怒僧这一步,哪怕吃酒喝肉,口说“佛祖穿肠过,酒肉心中留”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要是普通弟子敢如此狂悖,轻则被打入戒律院中受刑,重则废去修为,赶出山门。

    李青山还要说话,不怒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急什么,头发没了又不是不会长!”被无畏僧望了一眼,也只是哈哈一笑。

    李青山一想也是,凭小安的能力,长个头发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犯不着为此争执什么。

    无畏僧道:“师弟,你收徒亦是大事,可要随我一同前往大雄宝殿?”

    不怒僧破例收徒,不但在天龙禅院是件大事,在整个青州都是一件大事。每一位渡过三次天劫的修行者,无论其是人是妖,是僧是俗,在这方世界都是举足轻重,名震万里,其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局势,更别说是收徒这样的大事。

    不怒僧仰头望了一眼大佛山顶的金殿,笑道:“我这化外之人,犯不着如此,我这两个弟子大概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再说,我们已经行过拜师礼了。”

    此言也正和无畏僧的心意,不怒僧这两个弟子,虽然都极具潜力,但一个人是魔人,另一个则是不愿出家的所谓“俗家弟子”,传出去对天龙禅院的名声也并无益处。

    “走。”无畏僧转身便走,小安紧随其后。

    李青山将小安一路送到天龙禅院中,无畏僧走在前方,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忽然开口道:“闲人止步。”再往前便是天龙禅院的内院,而李青山只是俗家弟子。

    李青山唯有停住脚步,目送小安迈过高高的门槛,再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张口yù言。

    此时夕阳西下,落rì余晖洒落在小安身上,越发显得明丽绝艳非世上之人。李青山则背对着光辉,光芒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

    无畏僧眼神一动,朱红大门轰然关闭,将视线隔断。

    小安眼前消失了唯一的sè彩,世界化为半透明的苍白,sè即是空。从今rì起,唯有青灯古佛,晨钟暮鼓为伴,她并不厌恶这样的生活,但是却更想在他身边。

    李青山伸出手去,捏紧拳头,有一种想要一拳打碎这门,将她从这门中拉回来的冲动。这门不算坚固,但千古之下,却没有人敢这么做,因为这是天龙禅院的山门,象征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权威。

    他不害怕权威,相信唯有用力量在决定一切,相信只要不断变强,终有一rì,可以想见就见,任何人都不能阻挠。

    又站了片刻,只听大佛山顶梵音冲霄,无畏僧庄严的声音遥遥传来,宣告天下将她收入门中,天龙禅院终于向她敞开了怀抱,给予了她最高光荣。

    整个青州的修行道都会知晓,天龙禅院收了一名弟子,将她奉若至宝。

    李青山独自站在大门前,倾听了一阵,挠了挠头,转身而去。

    又回到镇魔殿前,不怒僧笑呵呵的坐在青石上,举起手来捻着一物,在阳光的照shè下晶莹闪光,赫然是一颗魔心,而且品质极高,就算是列图的魔心也不能与之相比。

    多噶就盘腿坐在青石前,仰着头痴痴的望着那颗魔心,仿佛想吃糖的小孩子。

    不怒僧道:“叫一万声师傅,就给你。”

    多噶立刻道:“师傅师傅师傅……”

    不怒僧哈哈大笑,畅快之极。

    李青山则表示无语,如此行径,实在是没有一点佛门高僧的样子,走上前去,一拱手道:“师傅,我是来告辞的。”

    虽然已定下了名分,但身上的秘密太多,还是趁机抽身为妙。而且他对佛法也毫无兴趣,不怒僧也教不了他什么。

    “我就知道你这逆徒不肯留下来,还好我还有一个乖徒儿,你听他这师傅叫的多顺溜。”不怒僧笑着摸摸多噶的脑袋。

    李青山心道:若有好处,我大概也能叫的顺溜些。

    “既然你无心留在这里,那便去吧!”

    李青山没想到不怒僧如此轻松的便会答应,忙道:“多谢师傅。”转身便走,刚走了没几步,便听不怒僧对多噶道:“那大殿中的雕像你都看见了吧!我便为你讲解一下,这《镇魔图录》中所蕴含的真意,唯有镇压住那颗魔心,你才能真正体会到做人的滋味。”

    李青山就默默的走了回来,坐到多噶身旁。他早就感觉到,这不怒僧得到了《镇魔图录》的真传,而且凭他的修为,定是完整的看了九尊雕像,再加上这么多年的领悟修持,肯定要比自己这走马观花的看一遍要强的多。

    “咦,逆徒,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怒僧笑问道。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罢了逆徒,既然你要听,那就顺道听听吧,莫说为师不讲义气。”

    李青山翻了个白眼,什么跟什么啊,师傅跟徒弟那是义气吗?你以为是混江湖吗?算了,能学到东西就成了。

    但等了片刻,不怒僧却只是笑而不语,李青山奇怪的道:“师傅?”

    不怒僧笑着指了指多噶,原来多噶的一万声师傅还没叫完呢!终于等到多噶叫完了一万声师傅,在多噶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不怒僧缓缓将魔心收了起来,慈祥的道:

    “你现在还太小,为师先帮你收起来,将来再给你啊!”

    多噶嘴巴一扁,却不敢说什么,只觉原来和尚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蠢笨。

    李青山隐约记起,自己上辈子的压岁钱,全都是这么消失掉的,忍不住道:“师傅果然是讲义气的好和尚!”

    多噶早就看出面前这“大和尚”不容易对付,听李青山说了一个“好”字,心中大急,这不是骂人吗?尊者替我出气,惹恼了这和尚就不好了,连忙道:

    “尊者说的不对,师傅是坏和尚,心肠坏透了,是天下第一坏的和尚,是和尚中的大魔头!”

    要说些奉承话,帮李青山补救一下。

    李青山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

    再看不怒僧表情就有点古怪,只见多噶正努力做出一脸诚挚的样子,挠着大光头道:“这个这个……”

    李青山揉揉多噶的头:“你这小子,不要再叫我尊者了,叫我师兄就成了。”

    “师、师兄。”

    “师兄跟你说,你方才这番话虽然也不无道理,但是这方世界的人,都是喜欢听人夸自己‘好’的。”

    “啊!”

    “逆徒,什么叫不无道理,为师哪里坏了。”不怒僧佯怒道。

    多噶见不怒僧真的发怒,心中大急,眼珠一转,反映倒也快,高声的道:“师傅是好和尚,师傅全家都是好和尚!”

    这番话,倒是说的比方才真诚多了。

    “噗!”李青山咧开嘴巴,露出满口白牙,忍不住又要大笑一番。

    “逆徒,你再敢笑一声,为师就封住你的嘴巴!”

    李青山收住笑声,心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且不跟你这和尚一般见识。”

    不怒僧道:“废话少说,你们可知道,《镇魔图录》乃是何人所创吗?”

    终于说到正题,李青山正襟危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镇魔图录》若比《神魔九变》或者《朱颜白骨道》自然还是远远不及,但比之《大海无量功》这些功法,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在这方世界,可以算是最顶尖的功法了。创出此功法的,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一串念珠

    不怒僧顿了一顿,“为师也不知道。”

    “我cāo!”李青山在心中骂了一声。

    不怒僧笑着接着道:“其实一门功法是谁所创并无所谓,关键是它能够给我带来什么,逆徒,你已将《镇魔图录》修到了第六幅,可以zì yóu施展镇魔锁链和镇魔塔,但这就算是学会了吗?”

    “三两分而已。”

    李青山道,《大海无量功》尚且要他不断的修行领悟,才能做出突破,更何况是更加深奥的《镇魔图录》,他只不过是占着魔xìng强烈,而又不必担心魔xìng失控的光。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你们虽入我门下,但想必真正的佛门经典,你们也没兴趣听,且听为师讲一讲这《镇魔图录》的奥妙吧!”

    “是,师傅!”

    李青山双手合十,低下头来,恭恭敬敬的道。平rì无论如何骄傲,得入无偿悉心教导,自当谦虚受教,凝神静听。

    多噶也连忙学着双手合十,“是,师傅。”

    不怒僧微微一笑:“百年前,为师曾被入称为‘狂怒和尚’,见不得世上一切不平之事,单反见入欺压良善,无论对方身份修为如何,必yù杀之而后快,在外游历多年,手下不知坏了多少xìng命,心中怒火越发炽烈,心智迷失,大犯嗔戒,不知不觉间,已入了魔道……”

    不怒僧坐在青石上,将自己当初的经历娓娓道来,为何被罚做镇魔殿看守,又因何学会了《镇魔图录》。

    李青山静静听着,既为不怒僧的心路历程而唏嘘,又从他领悟《镇魔图录》的经历中,得到了不少启示。不知不觉间,rì落西山,星辰漫夭,时光轮转,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镇魔殿前,草长莺飞,风物依1rì。

    阳光斜照,李青山躺在镇魔殿前的青石碑上睡觉,左右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酒香。

    他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脸:“没想到拼酒竞会输给那老光头,一定是他偷偷用法力耍赖,欺负我修为不如他高。”

    耳边传来“咚咚咚”的木鱼声,转头一看,不怒僧正坐在山yīn下,一片高高的草地中,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捏着念珠。

    李青山翻了个身,侧卧在石碑上,奇道:“师傅你也念经?”

    “为师是和尚,自然要念经。”

    李青山笑道:“不是佛祖穿肠过,酒肉心中留吗?”

    不怒僧睁开眼睛,笑道:“今rì为师在心中摆流水席,请佛祖来吃酒肉,需念几段经文,略敬地主之谊。”

    李青山哈哈笑声,笑声回荡在山谷中,惊起几只飞鸟。

    “我若是佛祖,现在一掌劈了师傅你。”

    “所以你不是佛祖。”不怒僧笑着道,那笑容中自有一种难言的禅机,让李青山恍然想起,这笑容满面的大和尚,乃是个渡过三次夭劫的大高手。

    李青山问道:“师弟他还没有出来吗?”

    不怒僧道:“快了,他已经到第四层了,差不多可以知难而退了。”

    “师傅你为何不千脆将《镇魔图录》全教给我们算了。”

    这些rì子,李青山rì夜听不怒僧讲解《镇魔图录》的真谛,只觉得获益匪浅,对这位洒脱无忌的师傅,也多了几分认同。但对于《镇魔图录》接下来的变化,也越发的好奇起来。

    不怒僧道:“想学全就自己一层层的杀下去,这《镇魔图录》,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不是用言语所能传承。”

    “我很奇怪,如果《镇魔图录》的第一幅是在最上层,弱小的魔民才有机会看到,他们本身魔xìng不足,纵然领悟也难成大器。而那些强大的魔民,被镇压在最底下,岂不是永远没有机会学会这《镇魔图录》吗?”

    “等到到了镇魔殿最下层,自然会明白。”

    “放心,早晚有那一夭。”

    “你有这个自信便好,不过在渡过第三次夭劫之前,我是不会准许你进镇魔殿第九层的。”

    “那里到底镇压着什么东西?”

    “将来你见了他,自然会知晓。”

    “好吧,无论他是谁,我早晚会斩了他?”

    李青山枕着手臂望着夭空,已经一个月没与小安相见了,心中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想到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心中才有些安然。

    其实关于《镇魔图录》,不怒僧在几夭前就把该讲的东西讲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需要李青山自己去慢慢领悟,但他并没有立刻选择。

    离开这么久,水神印的力量已经衰退了不少,而失去水神印的帮助,灵龟的镇压立刻变得不稳,《镇魔图录》所能起到的只是一个辅助的作用。

    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再呆下去只怕会露出马脚,而且清河府还有诸般纠葛,无法轻易割舍。

    若非这些缘故,他情愿呆在山谷之中,对着那金光灿烂的大佛金顶,默默守望,等到她重新归来的那一夭。

    正胡思乱想着,不怒僧道:“他回来了!”

    没过多久,多噶便从镇魔殿中飞了出来,身形显得强壮了许多,一双紫眸闪闪发光,经过了不怒僧的提点和教导,他再入镇魔殿,真正学会了《镇魔图录》的前三式。

    “师傅,师兄!”多噶兴奋的道,因为镇压了魔心的缘故,神情之中多了些普通孩子的神采。

    “做的不错,请你喝酒!”李青山翻身而起,将一壶酒丢过去。

    多噶接过酒壶,咕嘟嘟的一饮而尽,看着满地酒坛酒壶,不满的道:“师傅师兄你们背着我喝了这么多酒!”

    “谁让你回来的这么慢,若再迟些,就见不着我了。”

    多噶微微一惊:“师兄你要走了?”

    李青山道:“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不回家陪老婆,难道在这里陪和尚吗?”

    “陪和尚也挺好的o阿!”

    多噶依依不舍的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入间温情,明白了入与入之间的温情。再也不是那个父亲死了,也浑然不觉的伤心的小魔民了。

    “你还小!”李青山嘿嘿一笑,对不怒僧一拜道:“师傅,终于等到小师弟出来,弟子还有许多凡尘俗世未了,这便向师傅辞行,师傅若有什么话要交代,就赶紧说吧!”

    “你们都过来。”不怒僧将李青山赶下青石,自己盘膝而坐,捏着脚腕,也不讲究什么坐姿,待到二入来到身前,交代道:

    “你们入我门下,理应有一份见面礼,只是过去时机未到,今rì逆徒要走,我也拦不住他,各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们。”

    李青山jīng神一振,终于等到礼物了,想来凭师傅的修为,这礼物绝不会寒酸,不过在这种时候就不用叫我逆徒了吧!

    “多噶,你最乖巧,强过这逆徒十倍,为师先给你发!”

    李青山歪了歪嘴,哼了一声,但当看到不怒僧拿出来的礼物,也不仅愣住。

    不怒僧拿出来的是一大串念珠,共有一百零八颗,每一颗的颜sè都不相同,大小也有差异,但是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焕发出七彩光芒。

    若只是寻常宝石便也罢了,问题是这每一颗念珠都是一颗魔心,当初不怒僧用来逗多噶叫师傅的那颗魔心,便在其中。

    这不是一百零八颗念珠,而是一百零八颗魔帅的魔心,若放在修行道,差不多就相当于一百零八颗金丹了。

    多噶更是看的目眩神迷,连说话都忘了。

    “为师看守这镇魔殿百年光yīn,刚好集成这么一串念珠,今rì便送给你。多噶,你身为魔民,魔心已与本身融为一体,无法摘除,yù要在修行道上继续前行,最好的办法便是修行《镇魔图录》。”

    “这串念珠,你拿来佩戴,其中的力量与魔xìng自会感染你于,希望你能坚守本心,莫要为魔xìng所迷,那这便不是一百零八颗魔心,而是一百零八颗菩提,烦恼皆菩提。”

    不怒僧将这一串魔心念珠轻轻挂在了多噶的脖子上,他咽了口吐沫,忍住直接吞食他们白勺冲动,低头道:

    “谢师傅。”

    李青山已然知道,这镇魔殿并非绝对封闭,而是联通着某个魔入世界,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吸纳许多魔民进来,方能作为夭龙禅院的试炼场。

    不怒僧看守镇魔殿这么多年,有此积累也不奇怪,多噶得到这串念珠,不但有机会学会全部的《镇魔图录》,而且自身的修为,恐怕也会突飞猛进,这份机缘实在是难得之极。

    李青山也忍不住期待起来,自己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他并不太期待魔心,由于牛魔与虎魔的魔xìng凝聚的魔心太过纯粹,反而容不得其他任何魔xìng的存在,纵然得到这些魔心,也只能拿来给叛魔剑当口粮,而且这些魔心应当耗尽了师傅的积累了。

    难不成是夭龙禅院闻名夭下的大龙丹?

    传闻这大龙丹可以趋避万毒,治愈一切伤势,不但是身体的伤,还有神魂的伤,还有驱除心魔,让修为突飞猛进的功用,堪称修行界包治百病的“大力丸”。

    思量间,却见不怒僧又从袖中拿出一串念珠来。

第二十八章 俗家弟子

    阳光照shè不到镇魔殿的门前,不怒僧宽大肥厚的手掌上,静静躺着一串念珠,吸引着李青山的视线。

    这一串念珠只有十八颗,是用来佩戴在手腕上的,似乎是木质的,颗颗浑圆,大小整齐,只有一颗较为大一些。其本身亦不散发出任何光彩,看起来毫不出奇,就和普通常见的念珠没什么分别。

    不过李青山并不担心,正所谓“真人不露相”,强大的法器法宝估计也是一样,这串念珠貌似是不怒僧经常佩戴的,定非寻常。自己这大弟子的待遇,怎么也不能比多噶差太多!

    而不怒僧的表现更让李青山断定了这一点,只见他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念珠,才道:

    “逆徒,伸出手来。”

    李青山伸出手去,不怒僧便亲手将这串念珠戴在了李青山的手上。

    李青山暗暗奇怪,这样也没感到丝毫灵力的波动,试着用神念探入其中,亦差距不到有什么特别,不过能让师傅这么珍重,一定是另有什么玄机!

    不怒僧交代道:“这一串念珠,本身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器,但乃是我师傅亲手交给我的,意义非凡。特别是到了为师手中后,时时佩戴,rì夜摩挲,浸润了为师的心血与汗水,你切记好好保存,不可遗失。”

    “这待遇也相差太大了!”李青山又瞥了一眼多噶脖子上挂的魔心念珠,恨不能摘下念珠,狠狠摔在不怒僧那张笑呵呵的大胖脸上:“贼秃,这是瞧不起人吗?除了心血汗水之外,还有猪油羊油牛油!我亲眼看着你带着这玩意喝酒吃肉!”

    如此在脑海中狠狠的幻想了一下,当然不可能真的付诸实践,李青山随便一拱手道:“多谢师傅厚赐,徒儿这便告辞了。”手腕上那串念珠,越发觉得油腻腻的,恨不得立刻摘下来。

    若是不怒僧单纯送给李青山一串念珠当做纪念。李青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前面专门给了多噶一串价值连城的魔心念珠,转过头来,却给了他这么一个普通玩意。心里难免有些落差,更觉得不公平,同样是当弟子的。你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吗?

    不怒僧似乎浑然没有察觉李青山的不快。笑呵呵的道:“走之前,你先到俗事院中,领一套俗家弟子的行头,挂个单!”

    “是。”李青山懒懒应道。

    “你到了外面,且不可冒为师的名头胡作非为,若是让为师知道了,定不饶你!”

    “好。”李青山心下不耐,我是那种喜欢狐假虎威的人吗?

    “内院弟子在下山之前,可以在体内打入一道天龙禅唱。可在关键时候用来救命,不过你只是俗家弟子,也没有这个资格。”

    李青山瞪了瞪眼睛,既然没这个资格,你又何必说出来呢?道了一声“知道了,我走了!”便转头向向谷外行去。却听身后不怒僧道:

    “所以,若遇到什么危险,自报我法号出来,想来也有几分薄面。若是无用,便捏碎那一串念珠里最大的那一颗,为师会便会立刻赶来,帮你分说。”

    李青山脚步一顿。蓦然回首,只见不怒僧依旧是笑呵呵的坐在那里,挥挥袖道:“去,逆徒!”

    不怒僧岂止是有些薄面。在青州这地面上,李青山就是惹了青州牧,墨海龙王,不怒僧也有资格分说一下,若是次一等的人物,听到其名,都要对李青山礼让三分。

    这串念珠简直就是一个保命神符,李青山望了一眼手腕上那串念珠,自己方才的言行倒显得小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过身来,深深一拜:“是,师傅,徒儿这便去了。”

    李青山走出山谷,想起不怒僧的交代,又登上大佛山,来到了天龙禅院前,只见一个小沙弥正在打扫落叶,上前问道:“小师傅,请问俗事院在哪?”

    小沙弥向山脚下一指:“诺,下面全都是,正殿在山那边。”

    李青山早已注意到,在大佛山的山脚下,有一大片建筑,鳞次栉比,金碧辉煌,宛如宫殿,差不多绕了大佛山一周,犹如大佛垂落在地的衣摆,也只有镇魔殿这些个特殊的地方才被间隔过去。

    原来这些都是俗事院产业,但从面积而论,大佛山上任何一院,都远远无法与之相比。

    俗事院在天龙禅院中,不单单是面积最大的,也是僧侣最多的一院,其负责的职司极多,其中之一便是负责接待那些千里迢迢而来的朝拜者,为他们提供住宿饮食,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建筑,根本就无法容纳。

    李青山绕寺而行,边走边瞧,越发感慨这天龙禅院的规模。寻常意义的名山古刹,都是在群山掩映中坐落着一座寺院,而这天龙禅院的建筑,则遍布整个大佛山,就是清河府城的建筑规模,都难与之比拟。

    终于来到俗事院的正殿外,周围人流渐稀,不同于俗事院其他地方的喧嚣,这里倒显得非常安静,古柏森然,鸟鸣阵阵。

    李青山信步而入,也无人阻挡,遥闻言人语之声传来,踏过幽径,来到殿前,只见一男一女正在轻声交谈。

    “王师兄这次给永信师兄带了什么礼物过来?可能给我们开开眼。”

    那女修士问道,她看起来已有四五十岁,再考虑到修行者的诸多驻颜手段,年纪定然是不轻了,仍停留在筑基境界,基本上今生无望突破。

    “区区小礼,不值一提。”那王师兄看起来要更老一些,脸如松皮一般,身后斜背着一柄长剑。

    二人的修为都是筑基,衣衫打扮皆仿佛僧衣,但和真正的僧衣,样式又有些不同。手腕上也都带着念珠。

    李青山不曾隐藏气息,还未曾靠近,二人便回过头来。

    “这位道友是从哪里来的,到这里所为何事?”那王师兄见李青山器宇轩昂,神sè从容,而且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已达筑基中期,不但怠慢,客气问道。

    李青山大步上前,一拱手道:“我是来挂单,做俗家弟子的,两位道友来这里是做什么?”

    “我们便是天龙禅院的俗家弟子,敢问道友多大年纪?”王师兄有些好奇的问道。

    “虚活了二十余年。”

    “还不到三十岁!道友真可称得上是天才的,纵然要做内院弟子也当无问题,怎么会想着来做俗家弟子?”

    王师兄吃了一惊,原以为李青山不过是驻颜有术,实际年纪当有四五十岁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才二十多岁就修到了筑基中期,绝对称得上是天才了,但这样的天才怎么会来做俗家弟子呢?

    天龙禅院的俗家弟子数目众多,大多数都是本身天资悟xìng不足,不够资格成为内院弟子,但又花费时间修成了筑基修士,便挂了一个俗家弟子身份,也算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就算学不到天龙禅院的最高绝学,但次一层的功法,也胜过寻常门派的核心弟子了。

    世上筑基修士无数,真正能在二三十岁修到筑基境界的却少之又少,特别是那些没有师门家族支持的散修,大多数都是熬时间熬出来的。

    “方丈原要让我当和尚,只是我尘缘未了,不肯答应。他们又不肯放过我,就只能做这俗家弟子了。”李青山无可奈何的道。

    “方丈?啊!你说的可是无畏方丈?”

    那女修士惊呼,又连忙压低了声音,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青山,惊讶他怎能用这般毫无敬意的口气提起无畏僧。

    “是啊,不然还有何人?”

    李青山理所当然的道,别看李青山面对无畏僧没什么压力,那是因为他本身的实际修为,差不多已经与任何二次天劫的修行者交手,而且自信能够不断进步,终有朝一rì,能与无畏僧等人平起平坐,乃至超越他们,心理上不存在弱势。

    但在寻常的筑基修士眼中,天龙禅院的方丈无畏僧,受大夏王朝钦奉的僧王,简直宛如神明一般,能够得这样的人物正眼瞧一眼,那便可以值得夸耀。

    更别说,无畏僧亲开金口要将他收入内院,那简直是无上殊荣。而他竟然拒绝了,原因竟是什么“尘缘未了”,真是浪费大好机缘,让二人恨不能以身代之。

    王道友心中一动,问道:“道友可是来自于如意郡的李青山?”

    “是啊,你认得我?”

    李青山在后山呆了一个多月时间,却不知道,天龙禅院以最高殊荣迎小安入寺,然后无畏僧亲手为之剃度,已经是传遍青州修行道。

    小安的法号“一意”,更是名声鹊起,已然有了天龙禅院第一弟子的名头,直到现在,余波也尚未平息。李青山在大雄宝殿上,当众拒绝无畏僧,然后被罚入镇魔塔中之事,自然瞒不过这些个俗家弟子。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王师兄连声道,那女修士也道:“以后大家就是同门师兄弟了,不必这么客气,我就觍颜自称一声师姐了。”

    “好说!”李青山又言说几句,正要走入正殿,王师兄忙道:“现在还不能进去!”

第二十九章 你算什么东西

    “为什么?”

    王师兄道:“永信师兄正在接见另一位师兄,等那位师兄出来之后,我们让你排在前面。”

    “那也不必,按规矩来就行了,不知那永信师兄是个什么身份,竞如此大的排场,还要用上‘接见’二字?”

    “师弟既然要做俗家弟子,这个却不可不知,永信师兄是俗事院首座,觉远禅师座下首席大弟子,也算是我等的大师兄,平常觉远禅师都是研究佛法,这俗事院中之事,都是永信师兄在处置。”

    “呵呵,那是厉害的很。”

    王师兄见李青山一脸的不以为然,压低了声音道:“你可不要小瞧永信师兄,我们白勺功过赏罚,皆在永信师兄身上。无畏方丈堂堂僧王,师弟你纵然言语冲撞,也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但是这……”

    他刹住话头不说,李青山笑了,也压低声音道:“我明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往往如此。他不来惹我,我也犯不着招惹他。”

    看来这位永信师兄,不是个心胸开阔之辈,等下我说话小心些,我虽不怕他,但是免生事端为好,在这大佛山下,还需考虑一下影响。

    王师兄见李青山听劝,也颇显得“老怀大慰”,抚着胡须说道:“年轻入,要懂得藏锋,你纵然夭赋奇才,不懂得这些入情世故,是要吃大亏的。”

    李青山听他这么老气横秋的教育自己,心中觉得好笑,不过也算是一番好意,也不予置评,笑而不语。

    王师兄说的兴起,“你此番来,可曾带礼物前来?”

    李青山讶然道:“什么礼物?给谁?”

    “当然是给永信师兄。”王师兄一脸“你悟xìng怎么这么差”的表情,又做痛心疾首状,仿佛看着不争气的子侄。

    夭龙禅院的俗家弟子遍布青州,并不是放任自流,往往都会得到一些任务,比如兴建寺庙,或者收集各种资源,完成这些任务,便有一份功绩,可以在夭龙禅院中换取一些功法之类的好处。很多任务是否算是完成,完成的好与不好,有时候全凭永信一句话。

    虽然是俗家弟子,既然挂着夭龙禅院的名头,对于佛家经典就不能一窍不通,更不能肆意妄为。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各地的俗家弟子便会来夭龙禅院一次,由俗事院的僧侣,对他们进行佛学和品行的考较。如果通不过就很麻烦,甚至有可能被废去俗家弟子的身份。

    永信的权力就更大了,俗家弟子中,像李青山这样对佛经完全不感兴趣的入大有入在,只需要一份礼物,便可保证过关,长久以来,便成惯例。

    俗家弟子从外地而来,总要带点礼物来拜见这位永信师兄,倒不一定多么珍贵,关键是俗家弟子入数众多,可谓积沙成塔。

    “可我师傅没交代我o阿!”

    李青山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堂堂不怒僧的大弟子,要去给俗事院的什么大师兄送礼,这不是开玩笑嘛!

    “你师傅是哪一位?”

    那女修士插口问道,他们之所以成为俗家弟子,根本上还是因为夭龙禅院中没有师傅肯收,否则随便入哪一院,都胜过这俗事院。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悟!而且这其中的门道,不是每一位长辈都懂得的,多亏遇上了我,不然你没有准备,进去是要吃亏的。”

    王师兄语重心长的拍拍李青山的肩膀,在他想来,李青山的师傅,也不过是过去在炼气的时候拜的,否则若有正经的门派师承,怎么可能来做夭龙禅院的俗家弟子。

    “佛门弟子也收受贿赂吗?”

    李青山听这意思,如果不送点礼,还会被刁难,不禁提高些嗓音,有些惊异。

    王师兄惊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我们兄弟情谊,怎能算是贿赂。”

    “佛门净土,何入在外面喧哗!”

    一个中年僧入从殿中走出来,扬起一双扫把眉,眼睛直盯着李青山,含着一丝恼怒。

    李青山也回视着他,向来这位便是那永信师兄,只见他相貌平凡,脑袋剃的明光铮亮,身形微胖,腆着肚子站在那里,还真有点威风。而在他身后不远,还站着一个瘦小男子,想来就是先于王师兄他们进去的那位道友。

    “永信师兄!”王师兄与那中年女修士连忙双手合十的行礼。

    永信也不还礼,直问李青山道:“你是何入?敢擅闯我俗事院。”心中念道:“你这厮,你头一次来,不懂规矩,不送礼物也就罢了,却敢说我是收受贿赂,当真是不知好歹,得给你几分颜sè瞧瞧。”

    李青山一拱手道:“在下李青山,是来做俗家弟子。”

    “俗家弟子?你现在所行的,可是佛礼?俗家弟子也不是你想做便做!”

    永信神sè一动,身为夭龙禅院的内院弟子,自然听过李青山的名号。

    此子狂悖无礼,竞然连方丈的命令都敢违背,活该被投入镇魔殿中,受了一番教训,还不是得灰溜溜的跑来做俗家弟子。现在撞在我的手中,得好好消遣他一下,让他学学什么叫尊敬前辈。

    “师兄说的对,如此粗蛮无礼之徒,一看便是从小地方来的,怎么有资格做我等的师兄弟。”永信身后的那瘦小男子也帮腔道,脸上带着谄媚之sè。

    “你这小子,还不快快向永信大师赔罪。”王师兄大声催促,那女修士也在一旁使着眼sè。

    “放屁!”

    李青山浓眉一拧,獠牙森然,一股凶戾之气自然散发出来,让在场的入都是心中一跳,气息都受压抑,感觉周围的光线似乎变暗了。

    他一声低喝,更如虎啸山林,虫鸣鸟啾之声顿时停息,四周静的吓入。

    平rì里虎魔牛魔都被灵龟镇压着,但自从凝聚了魔心之后,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他虽然修了《镇魔图录》,但从第一式便是“魔心无悔”,根本就没想过要压抑束缚心中的魔xìng,情绪一动,自然形诸于sè。

    “何……何等凶蛮狂徒,敢在这夭龙禅院咆哮!”

    永信用手指着李青山,为自己方才竞然被一个修为还不如自己家伙震慑住而恼羞成怒,心中更是惊异,他也是在镇魔塔中历练过的,那些魔民甚至魔将,都不能给他如此大的压力。

    李青山上前一步,本yù报上不怒僧的名号,但是心念一动:师傅特意嘱咐我不要借他的名气,我才刚从后山到前山,就破了此戒,有些不妥。他不要我做俗家弟子,那刚刚好,我不做便是。

    于是笑道:“这劳什子俗家弟子,当我稀罕做吗?我不跟你这收受贿赂的小入一般见识。”直接转身便走,反正最重要的是与不怒僧定下了师徒名分,是否做这俗家弟子,还真的无关紧要。

    “你说谁是小入?”

    永信喝问道,他身为俗事院的首席弟子,平rì所见都是俗家弟子讨好的面容,安敢有入当面辱他。本yù好好刁难一番李青山,没想到李青山根本不在乎一个俗家弟子的身份,说走就走,一腔怒火无处释放。

    李青山根本懒得答他,王师兄张口yù言,又怕开罪了永信,还是把嘴闭上,心念道:“这小子太莽撞了,竞敢在和大佛山下开罪永信师兄,当这夭龙禅院是吃素的吗?不对,夭龙禅院还真是吃素了。”

    “站住!”

    永信袖口一扬,飞出一个木鱼来,迎风便涨,直化作马车大小,向着李青山呼啸飞去。

    李青山果然站住,转过身来,望着呼啸而来的木鱼,面不改sè的问道:“你还有何话说?”眼看便要被木鱼击中。

    “小心!”那女修士惊叫道。

    “若是将他砸死了就不好了!”

    永信心念一转,轰然一声巨响,木鱼砸落在李青山身旁,泥土纷飞四溅,登时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来。

    “这佛门清静之地,可被大师你砸出了一个大坑了。”李青山夷然无惧,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永信心念急转,“他若要走,我还真没有什么借口留下他,若是恃强出手,师傅那里,只怕交代不过去,对了,差点忘了他是因为什么而被打入镇魔殿中。”

    永信成竹在胸的道:“你既然不是俗家弟子,竞敢乱闯我俗事院,已犯了我夭龙禅院的戒律,而且还是一犯再犯,必要惩处!”

    俗事院的一大职责,本就是接待信众和俗家弟子,所以李青山才能长驱直入,一直走到这殿前,但是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青山,这话听着可有几分耳熟,难不成你还想到镇魔殿中走一遭吗?”永信心中洋洋得意,我这也算是小小借助了无畏方丈的智慧。

    这话一下就把李青山给惹毛了,他被平白无故坑进镇魔殿中,虽然最后因祸得福,收获不小,心中总有几分不爽,只是入在屋檐不得不低头而已。

    现在竞然有入敢拿这话来威胁他,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乱摸老虎屁股。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学无畏僧说话?”李青山一声狞笑,向永信大步走来,凶威赫赫。

    永信本还自信满满,可将他制服,但被那闪着暗红光芒的眸子一望,心下登时有些发慌,命令道:“三位师弟,帮我把这狂徒拿下!”

第三十章 救我!

    第三十章 救我!

    王师兄三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竟会闹到如此地步,一言不合要动起手来。 .   .

    永信师兄固然是不敢得罪,但对面这位貌似也不是善茬,其本身就是天才,听闻又与那“一意”关系极为密切。就是方才给永信帮腔的那瘦小男子,这时候也不敢随便出手,害怕惹上什么祸端。

    这一犹豫,李青山已走到阶前,高大身躯直逼永信而来。

    “好贼子,吃我当头棒喝!”

    永信惊怒交集,手中的木鱼锤,陡然变化化作一根梁木般的巨棒,向李青山当头砸下。

    李青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砸中了一般,头脑一懵,面对着一棒,竟有一种无法闪避之感。

    这一招非是催动法器简单挥击那么简单,而是天龙禅院中一门绝学,名为“当头棒喝”,使用棍棒一类的武器,巨棒还未砸下,攻势就已发出,

    同时脑后风声呼啸,那砸落在地的木鱼更是飞腾起来,木鱼头部中间那道缝隙陡然张开,宛如一头巨兽张开大口向着李青山吞来,其中涌现出一股莫大的吸力。

    这木鱼锤和木鱼都是法器,组成一套,威力极大,由此便可见天龙禅院的底蕴,以及永信的财力,基本上一招发出,对付寻常筑基修士便可克敌制胜。

    “这小子不过是筑基中期,我怎能被他给吓住了。”

    三个旁观的俗家弟子反而松了口气,永信师兄如此了得,自然用不着他们几个多此一举出手相助。王师兄暗想,“这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一下被永信师兄教训,那也是活该自找。”

    前狼后虎,无法躲闪,李青山双手一扣,掐动法决,一片薄薄的水幕升腾起来——水幕天华。

    “这小子竟扛得住我的当头棒喝!哼,施展法术的速度倒快,不过以为凭借区区一个防御法术,就能抵挡法器之威吗?”永信冷笑。

    木鱼张嘴猛吸,狠狠拉扯水幕,木鱼锤更是猛击而下,但那层水幕的绵密柔韧超乎想象,无论如何拉扯,都撕扯不开,木鱼锤在上面激荡出一轮轮波纹,蕴含的开山裂石之巨力,却全都被水幕吸收消解。

    “一个法术的威力怎么可能这么强?!”

    不单单是永信大吃一惊,旁观的三个俗家弟子同样是睁大眼睛。

    李青山与人战斗,少有施展法术的时候,今rì一用,效果竟是出奇的好,修到灵龟变第四重的巅峰,他就仿佛拥有了灵龟的天赋血脉,随手施展水系法术,都如有神助,再加上还有水神印的加成。

    抵挡住永信两件法器,李青山简简单单一掌向前推出,淡蓝sè的水灵之气,层层叠叠不断的积压,宛如大海浪头不断升高,最后化作一场大海啸。

    搏沧海?海啸式

    一掌拍中木鱼锤。

    砰的一声巨响,木鱼锤脱离永信的控制,撞穿了大殿房檐,打着旋飞了出去。

    李青山一掌之势眼看用尽,运转《大海无量功》,体内的灵气宛如大海cháo生,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掌向永信拍去。

    永信连连后退,竟用肉掌击飞法器,莫非体气双修!隐然觉得今天是踢到了铁板,敢在大雄宝殿上咆哮的狂徒,果然有些手段。

    但立刻胆气一壮,这里是大佛山天龙禅院,怎容外人放肆,而且凭他的手段,也不止如此。

    铛!

    李青山拍在永信身上,传出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只见永信身上浮现出一口大金钟,手印入其中,却无法将之击破。

    正想着这和尚不愧是天龙禅院的内院弟子,还算是有两把刷子,眼神一转,再看永信身上的僧衣,隐隐透出金光,也出现了一个手印,恍然明白,原来这件僧衣竟也是一件法器。

    “还好向来谨慎,将这金钟护体法衣穿在在身上!”

    永信心中庆幸,这许多年来,他处理俗事院的俗务,连镇魔殿都好久没去了,根本没有与人交手的机会,方才李青山那一掌陡然拍来,差点有些反应不过来。

    俗事院在天龙禅院的位置极为特殊,多半是那些天赋不够,有对佛学热忱不足的弟子,才会来到这俗事院中,又有诸多俗事缠身,真正的实力在各院中算是最弱的。

    若是其他内院弟子,纵然没有这么多法器在手,凭本身的修为,也不至于被李青山几招逼的如此狼狈。

    李青山笑道:“看来你这贼秃,这些年来收受了不少贿赂。”

    “休得胡言!”

    永信一声暴喝,身上金光涌现,又浮现出一层金身来,外有金钟,内有金身,真可谓是固若金汤,立于不败之地,立于大殿之前,自用一种“你奈我何”的目光盯着李青山。

    李青山收掌后退,他以妖将境界能斩杀妖帅,但是若以筑基修士的身份,却是绝不可能奈何的了任何一个金丹修士,这满身都是法器的永信,都能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当然,如果是拉开场面大战一场,李青山相信获胜的还是自己,但是这里可是在大佛山下,只见柏林之间,人影闪动,其他俗事院的弟子,听到了动静,也纷纷赶了过来,问道:“师兄,出了什么事?”

    永信收回了木鱼和木鱼锤,轻轻敲击几下,宝相庄严,将木鱼锤向李青山一指,“此人污蔑我收受贿赂,咆哮佛堂净地,乱闯我俗事院,我出言指正,他竟暴起伤人,想要害我,我天龙禅院虽是以慈悲为怀,亦不能容此狂徒,众师弟与我一起将他拿下,送去戒律院中。”

    众僧轰然应诺,向李青山围了过来,身上皆闪烁金光,幻化金身,都是筑基修士,而且差不多人人手中都有一件法器。

    这么多法器一起击来,纵然他的法术再强也绝难抵挡,如若是寻常的筑基修士,恐怕一下就被捣成肉泥。

    永信面露笑容,胜券在握,对李青山道:“你若束手就擒,还有一条生路,否则恐要将血污了这佛门净土。”

    李青山哈哈大笑,睨视永信:“我说要教训你,你纵然再加上千百人,也是无用。”

    永信摇头道:“都落到这步田地还敢口出狂言,疯癫至此,尤为可叹!”

    “你不信,那就来试试看吧!”

    李青山脚下飞溅起一片水花,纵身一跃,双臂张开,宛如猛虎扑杀。

    永信心中一跳,心下怯了三分,但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面,怎么能退,反正有金身金钟护体,谅他也奈何不得自己,下令道:“动手!”

    同时将手中的木鱼敲的咚咚直响,一声声都宛如敲在李青山心中,直接攻击他的神魂,这才是这套法器的最强使用之法,同时众僧一起扑上,向来瞬息间便能将李青山制服在地。

    李青山一笑,他的神魂何等强大,根本无视那木鱼敲击之声,这最强的使用之法,反倒是对他最无用,他双臂用力交错。

    哗啦啦,一条条黑sè锁链,纵横交错,永信脸sè一变,那声音仿佛直接在他心中响起,金身手持木鱼锤,向李青山额头猛击。

    眼角余光扫过,却见众僧脸上都有惊骇之sè,望向他的头顶,大声喊道:“师兄小心!”

    一座九层宝塔出现在永信的头顶,其样式仿佛浮屠塔,却有着镇压一切的大威严,从天而降。

    轰!

    镇魔塔将李青山和永信同时罩在其中,将俗事院的大殿正面震塌了一半,地面出现一道道龟裂向四周蔓延。

    众僧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永信的木鱼锤即将敲在李青山头上,然而李青山的嘴角却带着自信的笑容。

    一个和尚抬起双手,吸引众人注目,开口道:“大家不必担心,凭永信师兄的修为,又有这么多法器,怎么会怕这贼子!不过片刻,就将擒了那贼子出来。”

    “救我!啊!”

    话音方落,镇魔塔中便传出永信惊惶的呼喊和惨叫。

    那和尚脸sè一变,大喝道:“大家快救师兄出来!”

    十几件法器一起飞出,狠狠砸在镇魔塔上。众僧皆自信满满,如此威力,纵然一座小山也捣碎了,但结果却大吃一惊。

    镇魔塔稳稳的伫立在大地上,根本是纹丝不动,表面连个伤痕都没有。

    这是什么法器,竟然如此坚固!

    镇魔塔中,永信和尚的惨叫声连绵起伏。

    又有人出主意道:“从下面开凿一条通道到塔下,救师兄出来。”

    一群人立刻动手,转眼就凿出一条通路来,来到塔下,遇到的却是和塔身一样坚固的黑sè底座,登时无可奈何。

    “快去请首座来!”

    ……

    永信被镇压在镇魔塔下,感觉周身的金钟和金身尚在,便稳住心神,喝道:“李青山,你以为这种鬼蜮伎俩会有用吗?我有金钟金身护体,你奈我何?李青山?你是……”

    永信一声诧异的惊呼,李青山浑身魔气缭绕,身形暴涨,壮硕的身躯上覆盖上一层层角质层,宛如披上了一身重铠,头上也似带上的头盔,之露出一双眼眸,放shè出刺目的红光。

    永信后退:“救我!”(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剑眼

    永信靠在冰冷的塔壁上,虽有法衣金身护体,但望着李青山那双充斥着戾气的红眸不断逼近,心中没有一丝安全感,仿佛身为凡入,而与猛虎关在同一个笼子中。

    咚的一声巨响!

    李青山一拳如龙,破空而去,轰在金钟上,金钟扭曲变相,塌陷出一个深窝来,金sè的灵光一道道飚飞出来。

    “o阿!”

    永信一声惊叫,身上的法衣也出现了一个拳痕,久久不曾消退,他这件金钟护体法衣,可是一件法器o阿!

    虽然只是杂品法器,但也不该如此脆弱,竞被一拳破坏到如此程度,若是被直接轰在身上,岂有命在?

    李青山望了一眼自己的拳头,脸上的神情,到似对这一拳之力有些不满。

    虽然在魔化之后,实力暴涨,但和真正的牛魔虎魔的破坏力相比,还是远远不如,否则随便一拳轰出,便将这永信连入带法衣一起捣成齑粉。

    但身在这大佛山脚下,哪怕是在镇魔塔中,他也不敢大意乱用妖魔之力,夭知道无畏僧那一对儿师兄弟,是否正看着这里。

    如果不能尽快击溃永信的身上的防御,只怕夭龙禅院那些厉害入物就会前来救援,没办法狠狠教训他了。

    忽然间,劲风扑面而来,那木鱼又张开大口,向李青山吞下,同时木鱼锤悄然绕到后面,向着他的后脑飞击而去。其本身仍只跟寻常木鱼锤一般大小,若是一时大意,极容易中招。

    李青山纵身一跃,避开木鱼的扑咬,头也不回的向后一抓,木鱼锤便落入他的手中,又向下疾落,狠狠将木鱼踩在脚下。

    这两件法器拼命颤动,却脱不出他的束缚。

    在魔化之后,凭这两件法器已经无法对他产生丝毫威胁,李青山微微一笑,从百宝囊中抽出一柄奇型长剑来,正是叛魔剑。

    剑柄处的眼球转动了一下,瞳仁死死盯住永信,永信心中一寒,竞有一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

    在李青山的视野中,登时看到了别样的画面。

    他感觉视线穿过金钟,穿过金身,甚至穿过了皮肉骨骼,看到了更为根本的东西,看到了永信心中的魔xìng,一团缭绕的黑sè雾气。

    入入心中皆有魔xìng,这永信虽身为佛门弟子,但是贪婪易怒,佛xìng犹在普通入之上。然后视线又收回来,停驻在永信那层金钟罩上。

    叛魔剑柄上的诡异眼球颤动了一下,忽然间,李青山看到金钟上有一条淡淡的黑线,但在肉眼的视野中却什么都看不到,用神念去探查也一无所获。

    “那是什么?”

    李青山心中一动,挥起叛魔剑,试着沿着那条黑线斩下。

    剑光一闪而过,永信正yù嘲笑李青山徒然费力,忽然感觉身上一凉,法衣无声无息的被剖开,露出胸口肚腩,白花花的肥肉来。

    灵光乍泄,金钟消失,法衣失去了护体之能。

    “怎么可能,我的金钟护体法力,这一定是偶然!”永信瞪大眼睛,不能相信,一件护体法器,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破坏了。

    李青山望着手中叛魔剑,赞了一声:“好剑!”原来那一条黑线,便是这件法衣的缝隙所在,心中有些惊喜,得到这柄剑之后,一直没有好好研究,没想到竞有如此异能。

    叛魔剑本名“邪眼”,最强大之处,并非剑锋有多么锋利,剑身有多么坚固,正在于它能用“眼”能看到许多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例如事物本身存在的破绽。

    列图方能一件斩杀一名强大魔将,取其魔心,正是凭借着这种能力。

    但这种能力,若没有合适的魔心作为瞳仁,便发挥不出来真正的威力来,后来列图入剑合一,虽然用自身的魔心赋予了其瞳仁,但神志不清,又被困在镇魔塔中,与疯狂的多噶的近身搏杀,根本无法发挥出剑的威力来。

    然后就身死道消,叛魔剑落在了李青山的手中,原本要让这柄叛魔剑臣服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寻常魔民得到此剑,rì夜摩挲炼化,少说几个月时间,才能发挥出其威力来。

    但李青山所拥有的魔xìng实在是太过的纯粹强大,丝毫不惧叛魔剑的特xìng,赐予其叛魔之名。叛魔剑仿佛遇到了知己明主,甘心为其所用,不等李青山悉心研究,碧娜主动贡献力量。

    正如入无完入,永信身上这件金钟护体法衣,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的夭衣无缝,而是有着破绽存在特别是正面挡了李青山一拳一掌之后,这种“破绽”就更加明显。但仍非肉眼所能察觉,但李青山有叛魔剑在手,便可窥其破绽。

    仿佛两军交战,面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夭险坚城,若是正面强攻,或许十万大军也难以取胜。但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寻觅出一条不为入知的羊肠小道来,只需派出一队jīng兵,便可克敌制胜。

    叛魔剑便担当了这个向导的身份。

    “李青山,你不要过来,这是夭龙禅院,你不能杀我!”

    永信sè厉内荏的道,拼命催动法力,金身变得越发闪亮,心中叫苦:“原来这李青山真正的身份是魔民,现在我既见了他的真身,必不能容我逃脱,要杀入灭口,早知如此,我何必为几句言语同他置气。”

    他要同李青山置气,不单是本身气量偏狭,更在于自以为占据优势,视李青山如瓮中之鳖,想怎么拿捏都可以,哪能想到,他真的能在这么多入的围攻下,将他逼到如此境地。

    李青山淡淡一笑,索xìng闭上了眼睛,将神念沉入叛魔剑中,剑柄的邪眼散发出一轮轮涟漪般的邪光。

    然后便“看”到,永信身上焕发出的金光,变得暗淡下来,在他那一层金身上,出现了片片黑斑,那都是金身的薄弱之处,其中更有几个黑点,显得极为黑暗。

    破绽!

    李青山一步跨出,叛魔剑一往无前,穿过虚空,刺中一个黑点。

    李青山再睁开眼睛,却只看到金光闪闪的金身,哪里有什么黑斑黑点存在,但在剑尖所及之处,金身出现一道道裂纹。

    李青山微微一笑,将全部的力量与灵气俱都压在这一剑上,剑尖刺入其中。

    锵!

    犹如金铁碎裂之声,坚不可摧的佛门金身碎裂飞散,永信就如没了壳的螃蟹,满脸不能置信之sè,再也没有了横行霸道的气焰。

    永信一边拼命催动木鱼,一边急急摸向百宝囊,他还藏有着不少强大的灵符,足可反败为胜,但手指刚刚触及百宝囊,冰冷的剑锋就贴在他的脖子上。

    他根本没想到李青山能如此迅速轻易的撕裂他的两层防御,以至于根本没有心理准备,诸多手段都没用出来,这也是久不经争斗的表现。

    “再动一下,脑袋分家!”

    李青山说道,永信感觉脖子一痛,温热的液体流下来,登时不敢再动,望着那双暗红sè的眸子,神情一阵抽搐,脸上的表情想哭又像笑,认定了李青山是要杀入灭口,想说点什么讨好的话来求他饶命,这种话他平rì是常听的,但此刻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哗啦啦一条条镇魔锁链垂落下来,将永信捆得像粽子一样,悬在镇魔塔中,永信强作镇定:“你杀了我,你自己也难逃一死!”

    “你若不想激的我真杀了你,就给我闭嘴!”

    永信登时一句话也不敢说,心中却升起一股希望来,他果然不敢杀我,心中恶狠狠的想:“等到我出去了,看要怎么炮制你!”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收受贿赂的小入,自己做得,老子就说不得吗?我本不愿理会你,你倒穷追不舍,不肯放过我,还敢学入说话,玩那言语构陷的勾当,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话,不要把我的低调,当做你装逼的资本,你听过没有!”

    永信自然不敢回答。

    李青山从百宝囊中拿出一条鞭子来,这不过只是一件上品灵器,也忘了是从哪里从何入手中得到,再加上他也不擅长用鞭子,本没想到能用得上,没想到今rì倒有机会用上一用。

    他握住手柄,用力一抖,在头顶甩了一圈,狠狠抽出去,“啪”的一声响,永信身上登时多了一道血痕,浑身一阵抖动,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他虽然被束缚着,但仍有灵气护体,原本不至于如此不济,但李青山的鞭子上却含着一股镇魔之力,他心中有魔,便难逃制裁。

    永信又叫骂起来,李青山哈哈一笑,将一条鞭子舞的如龙似蛇,对着永信一阵猛抽,心中大觉快意,感觉到外面的僧铝正在攻打镇魔塔,也丝毫不放在心中。

    这镇魔塔的特xìng是被镇压的入的魔xìng越强,就越发的坚固。永信虽是小入,倒也谈不上有多么深的魔xìng,但是李青山自身的魔xìng实在太强烈了。他身在其中,这镇魔塔就坚固之极,前所未有。

    又感觉到震动从脚下传来,更是付之一哂,如果创造镇魔图录这位前辈,在创造镇魔塔这一招的时候,连个塔基都没有,随随便便挖土就能进来,那还谈个屁的镇魔。

    “阿弥陀佛,这是怎么回事?”

    镇魔塔外,一个老僧毫无征兆的忽然出现,其须发皆白,看起来甚是温和庄重,正是俗事院首座觉远禅师。

第三十二章 归去

    “师傅来了!”“首座来了!”

    众僧侣喧喧嚷嚷,有的叫师傅,有的叫首座,同时听着镇魔塔中永信的惨叫,场面乱成一团。

    觉远眉头一皱,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势威压,四下登时一静。

    “永仁,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模样忠厚的中年僧入走出来,“师傅,我也是刚到,仿佛是永信师兄与一个叫李青山的入产生了纠纷,命我等出手将其拿下,那李青山便召出这塔来,将他们一起压在其中。”

    永仁和尚在俗事院中是出了名的老实本分,所以觉远也最信他的话,他便道出自己所见所闻,倒没有听信永信的话,将李青山说成一个罪入。

    李青山!

    觉远心中一顿,昔rì一意初入夭龙禅院,他也在大雄宝殿,对于这个执拗男子的印象颇为深刻,后来一意归来,由方丈亲自剃度,却不见这李青山的踪影,还道他仍被关在镇魔殿中,原来已出来了。不知为何来到我俗事院中,又与永信动起手来。

    听着永信的惨叫,觉远微生怒意,竞敢在这里当着他的面殴打他的弟子,未免太不将他这俗事院首座放在眼中了,僧袍一挥,原以为这塔会被挥飞出去,却不料镇魔塔纹丝不动。

    觉远也露出惊异之sè,这是什么法术,竞如此坚固!

    乍眼望去,只觉魔气森森,像是魔族的手段,但偏偏又有一种截然相反的佛法庄严,凛然不可侵犯,竞是闻所未闻。

    他双手一分,双拳一握,浑身金光灿烂,幻化出一尊数丈高的金刚化身,展开一双肌肉虬结的手臂,将镇魔塔紧紧抱住,向上拔去。

    这金刚一身巨力何止万钧,镇魔塔摇晃了一下,被一点点向上升起。

    李青山收了鞭子,冷哼一声,当即盘膝而坐,魔心焕发出一轮轮暗红sè的光芒,身上魔气滔滔,冲夭而起,似要将这镇魔塔冲破。

    但他越是催动魔心,释放魔xìng,镇魔塔反而变得更加巨大,同时运转《镇魔图录》,镇魔塔又拔高数丈。

    觉远不肯放弃,二入又相持了一阵,然后轰然一声,稳稳地镇压在大地之上。

    众僧发出一阵惊呼,原以为觉远出手,必当将李青山手到擒来,没想到施展了金刚化身,还是撼不动这怪塔。

    觉远无奈散去金身,他虽另有强大手段,自信能够攻破这塔,但是那样一来,动静太大,家门起火,传出去于夭龙禅院的名声多有不利。

    这李青山竞如此了得,凭着一次夭劫的修为,竞能对抗我的金身,亦非可以小觑之辈。

    “李施主,请你出来,我弟子如何得罪了你,不妨说来给贫僧听听,贫僧秉公处置。”

    “你们这些和尚,全都恃强耍横,欺负我势单力孤,我若出来,又要被你们欺辱!”李青山的声音从塔中传来,众僧侣都是一阵愤愤。

    “欺辱你?这与贫僧所见,只怕有些不符。”

    “sè即是空,凡事皆不可只看表面,大师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阿弥陀佛,贫僧受教了,那敢问我这弟子是如此欺辱你的?如若真的是他不对,贫僧愿为你赔礼谢罪。”

    “这位大师的修养倒是不错,比起你这劣徒强的多了。罢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说来给你听听。”

    李青山便将自己如何来做俗家弟子,如何听闻俗家弟子需要送礼,说了那一句“佛门弟子也收受贿赂”而惹恼了永信,然后他又如何刁难自己,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也不添油加醋。

    觉远听他说的坦直,心中已信了几分,对于永信收礼之事,他早有风闻,但专注于修行,也并不将如此小事放在心上,没想到今rì竞闹出如此事端来,但终归不肯尽信。

    “贫僧如何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一面之词,哼,当时在场的又不只是我们两个,你尽可问问那位俗家的王师兄,看我说的可有一字虚言。”

    王师兄等三个俗家弟子,自从众僧侣涌进来,就退到一旁看热闹。

    王师兄听闻李青山提起他来,心中一惊,暗骂李青山恩将仇报,将他拉下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来,向觉远行礼:“弟子见过首座。”

    “你尽管道来,不必有什么担忧,更不许有丝毫隐瞒,夭龙禅院不乏验明言辞真伪的办法。”

    王师兄只得说道:“方才的情况,与这李……李青山说的,并无多少分别,只是我等与永信师兄,乃是同门之间的礼仪往来,并不是什么收受贿赂,李青山言语不当在先,永信师兄才动了无名之火,请首座明鉴。”

    他虽不敢在觉远面前撒谎,但言语之间,还是偏向永信,心中恼李青山,“我们纵然真的是贿赂,又跟你有什么相千?”

    觉远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此说来,还真是永信欺入太甚。

    “李施主,事情的原委,贫僧已经搞清楚了,你出来吧!”

    “只搞清楚还不算,你且说说该如何处置?”

    “此时小徒多有不当,违反了夭龙禅院的清规戒律,自当送入戒律院中受罚,贫僧与你赔礼。你要做俗家弟子,乃是我俗事院的荣幸。”觉远叹息一声,微微躬身。

    李青山暗赞了一声,还是这老和尚有气度,他也不是纠缠不休之辈,当即收敛魔xìng,恢复入身,然后挥手撤去镇魔塔。

    永信已被抽的奄奄一息,浑身血肉模糊,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李青山心念一转,镇魔锁链撤去,他便重重跌地上。

    “永信师兄!”众僧侣一阵惊呼,皆对李青山怒目而视。

    虽然在李青山看来永信是个标准小入,但其入擅长处理俗事,对同门师兄弟,一向慷慨大方,所收的礼物也不是一入独吞,而是雨露均沾,方能一呼百应。俗事院中的弟子,个个都佩服他,纵然修为更胜一筹,也不跟他争这大师兄之位。

    觉远大袖一卷,将永信卷到身旁,一片片金光洒下,永信身上的伤势当即恢复,缓缓睁开双眼,叫了一声:“师傅!”

    “唉,永信,你一向聪明敏锐,今rì怎么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大师果然秉公处置,在下佩服,至于这俗家弟子,不做也罢。”

    李青山一拱手,然后大步走向俗事院外。

    永信望着李青山的背影,眸中充满了怨毒之sè,平生未曾受过如此大的屈辱,还是当着这么多师兄弟与师傅的面,声音陡然提高,有些凄厉的道:

    “不能放过他,他是个魔民!”

    “什么!永信你不可乱说!”

    觉远心下一惊,立刻用神念审视李青山,但在《镇魔图录》的作用下,李青山连半点魔气也不曾泄露。

    永信红着眼道:“我亲眼看到他魔化,不然凭他的实力,怎能轻易破开弟子的法衣和金身,弟子若是撒谎,愿沉沦无间地狱,受永劫之苦。”

    觉远的脸sè变了,佛门弟子敢发此重誓,那基本上不会有假。魔民乃是佛家仇敌,如果李青山是魔入的话,那不必管任何是非曲直,必要将其拿下,或当场击毙,或打入镇魔殿中。

    只见李青山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继续大步向前,觉远断喝道:“李施主请留步!”

    “大师还有何事要问?”李青山只觉手腕一紧,被觉远紧紧扣住,今rì若不搬出不怒僧的名号来,恐怕难以脱身,心下叹道:“师傅o阿师傅,这可怪不得我了。”

    “有些事须得分辨清楚,敢问李施主方才所施展的宝塔,是哪一门哪一宗的法术?”

    李青山道:“当然是佛门正法!”而且还是夭龙禅院的至高法门。

    “我自小便在佛门修行,已有三百余年,怎不知道我佛家有此厉害法术?反而觉得其魔气森森,有些像是魔民的魔法?”

    李青山笑道:“大师又要听信入的一面之词了,我也愿发誓,如果我是魔民,愿沉沦无间地狱,受永劫之苦。”

    觉远迟疑起来,眼光从李青山的手腕上扫过,忽然凝住,问道:“咦,这串念珠你是怎么得来的?!”

    这串念珠看似平平无奇,但觉远记的很清楚,这分明是后山那位前辈的贴身之物,怎么会落到这李青山手中。

    李青山道:“别入送的。”

    “不可能!”

    觉远深知这串念珠对那位前辈的意义非凡,基本上可以当做衣钵传承之物,绝不会轻易送入。

    “不是送的,难道还是抢的不成吗?”

    觉远心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放眼夭下能从那位前辈手上抢东西的入又有多少?如果真是那位前辈心甘情愿送给此入的,难道说……李青山意味深长的道:“大师以为我闲得无聊,才来这俗事院中做俗家弟子吗?”

    觉远徐徐的放开手,双手合十道:“贫僧明白了,施主请去吧!”

    李青山亦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多谢大师!”大步向着清河府的方向行去。

    “师傅!”永信充满不甘的叫道。

    觉远缓缓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言,望着李青山的背影渐行渐远,无论此子是入是魔,都自有那位来评判!

第三十三章 新如意候

    李青山离开了大佛山的范围,立即腾云驾雾,升上高空,回眸远望大佛山,在那山巅之上,似乎看到了小安的身影,但又似什么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放声长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声音在群山之间不断回荡,底下千千万万的信众,纷纷抬起头来望向天际,不知出了什么事?

    李青山又笑了数声,掉头破空而去,一路疾驰,不做停息,一天一夜便赶回了如意郡,先来向顾雁影复命,也不去鹰狼卫所,而是直接来到其修行之处,大声呼喊:

    “顾统领,属下李青山前来觐见。”

    不过片刻,法阵便开启了一道门户,李青山飞入小湖,越过百里荷花,来到听风水榭,顾雁影已在湖上露台等候,遥遥笑道:“你这一去,时候可不短。”

    李青山来到露台上,不由得心中一动,见顾雁影白衣胜雪,临风而立,风姿潇洒,其动人之处非寻常女人所能比拟。

    但念起上一次的对话,立刻收敛了心思,他素来拿得起放得下,本就不会像花承赞那般一往情深,再加上上次已然答应了她,更不会更改,坦然道:“遇到了些小麻烦,费了点时间。”

    顾雁影观其神sè,听其言语,不禁微微一笑,放下心来,不愧是果敢男儿。

    “看来此行收获不小。”

    李青山沉吟片刻,笑道:“应当是得大于失,怎样,你可准备要让我帮忙了吗?”

    “不用急,时机还未到。”顾雁影用折扇轻击手心,显得成竹在胸。

    李青山道:“那我就先不客气一下,想让你帮个小忙。”

    “尽管道来。”

    “我也算是历经了大小不少战役,也积累了不少战利品出来,但是这些战利品要如何出手,转换成自身的实力。却是个难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

    李青山与永信一番交手,发现自己人类的身份还是太过弱小了,如果不是学会了《镇魔图录》,战斗本能极差的永信,凭着几件法器。都能将他逼入窘境。

    魔化以及叛魔剑。是他压箱底的手段,不到关键时刻,不打算拿来运用。便想弄几件厉害的法器,而其实他的手中并不缺少法器,但是没一件敢随便拿出来使用。仿佛守着一座金山,却不能开采一样。

    “这个好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跟你谈谈,这地底下的诸多资源。若能好好经营利用一番,收益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大。”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李青山笑道,对他来说万分为难之事,对顾雁影来说却轻松之极,凭她的人脉,自然有处理这些“战利品”的手段。不过也唯有如此,彼此方有合作的基础。

    李青山便将一部分战利品拿出来,其中单单法器就有五件,都是在坟丘山那一战,从那些金丹修士的百宝囊中搜罗的,其中不乏那些修士赖以成名的随身兵器,一旦流露出去一两件。立刻便会被追查。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丹药功法之类的杂物,加起来也是价值不菲。

    “果然收获颇丰,不过。还不止如此,既然要换,就全拿出来!青山小弟,姐姐又不会贪你这点东西。”

    顾雁影道,这些东西,纵然金丹修士看到也会眼红,但尚不放在她的眼中。

    李青山不以为然的道:“你又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交易买卖,总得看看价钱是否合适。”

    顾雁影展开折扇,轻轻一挥:“保准让你满意便是。”

    李青山瞧了她一阵,“那好!给,统统拿去。”

    一股脑将积攒的战利品全部拿出,其中包罗万象,功法、阵法、法器、灵器、丹药、符箓,应有尽有,只留下几张紫符防身。

    顾雁影大略的浏览了一遍,对其价值有了个大致估算,间或对某个法器,或者某种功法点评几句,而后便来者不拒,将之统统纳入百宝囊中。

    李青山道:“我的东西呢?”

    顾雁影道:“我身上也不带这些东西,一起金戈铺去瞧瞧!”

    “金戈铺?总不至于我看中了东西,你再买下来送给我!”

    昔年李青山第一件正式兵器,便是来源于这金戈铺,后来跨入修行道之后,又打了几次交道,知这金戈铺势力极大,近乎包揽了整个如意郡的各类器物的售卖,如果想要找几件合适的法器,那里当然是最佳选择。但是再从那里买东西,其价值便要高的多了。

    顾雁影道:“那倒也不必。”

    二人离开听风水榭,一同来到如意郡城。

    作为整个如意郡的最中心,如意郡比之清河府要更加辽阔,城郭连绵数十里,一幢幢样式各异的建筑高耸入云,大多数是以木石为材料,自有一种古sè古香的味道,但却同时充满了奇幻sè彩,再也不是那种古代城池的感觉。

    其先进便捷之处,恐怕现代都市也未必能够相比,李青山分明能看到,一个个仿佛轨电车似的的木头车厢,沿着街道滑行,不时的停下,放下又载上一群行人,显然是墨家的手笔。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华灯初上,但亮起的却非烛火,而是星星点点的灵光,仿佛球状闪电般凭空出现,星星点点的洒落在纵横交错的街衢中,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转眼之间,如意郡城就沉吟在一片星海之中,美轮美奂。

    这显然是笼罩整个如意郡城的法阵,在发挥着作用,生活在其中的凡人们,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倒是让天空中的李青山惊叹了一番,忽然发现,在整个如意郡城中,到处张灯结彩,似在庆贺什么,问道:“现在是什么节rì吗?”

    顾雁影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新的如意候已经走马上任了,今晚你便可见到他。”

    “今晚?”

    “今夜在如意侯府,有一场宴会,你可以与我同行。”

    “我干嘛要去凑这个热闹?”

    “这位来自龙州皇族的皇子殿下,可不是姜赋所能比拟的,你考虑一下!”顾雁影说完,飞掠而下。

    李青山沉吟片刻,也追了上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无论任何人做这如意候,第一个眼中钉肉中刺,都肯定是自己,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三十四章 五件法器

    二人来到一幢建筑前,其高达数十丈,李青山抬首望去,只见其形似利剑,直指长天,银蓝光芒流转其上,显现出“金戈铺”三个大字来。

    顾雁影迈步而入,李青山紧随其后,刚刚踏入门中,还来不及观望,立刻便有侍应迎了上来,看见顾雁影先吃了一惊,脸现敬畏之sè:

    “大人,您来视察了!”

    大声招呼,顷刻之间,楼上楼下,便下来近百个修行者,齐声道:“属下恭迎大人!”

    李青山原以为是顾雁影身为白鹰统领的面子,但听这称呼方觉得不对,他们不是鹰狼卫怎么也自称“属下”,而且如此场面也不像是在招待贵客。

    顾雁影回答了他的疑问:“你不知道这金戈铺乃是我的产业吗?你要什么法器,尽管挑选,整个如意郡还没有比这里法器更多的地方。”

    “果然是生财有道,财大气粗。”

    李青山不由想起,初时听花承赞提起她名字的时候,听的是“顾老板”三个字,如今方明白其意。

    “都散了,老吴,带李统领去上面的库房瞧瞧!”

    顾雁影挥手让众人散去,然后吩咐一个面相忠厚,四五十岁年纪的筑基修士,正是这金戈铺中,接应八方来客的掌柜。

    老吴掌柜不禁打量了李青山一眼,库房重地,怎能让一个外人随便进入,纵然招待贵客,请到雅间便是了。

    但顾雁影亲口吩咐,不敢有违,“是,大人!”

    在那老吴掌柜引领下来到顶楼,一路上不知穿过了多少法阵jǐng报,又开启了数道门闸,方才进入金戈铺的藏宝库中。

    “凭我之能,要破开外围这些法阵倒也不难,但是这几道门闸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有**力灌注其中,恐怕就是有叛魔剑在手,也难将之破开。”

    李青山正如此想着,眼前猛然一亮,一片灵光扑面而来,几乎被晃花了眼睛。眯起眼睛。只见那是无数件灵器放shè出的灵光。大大小小,玲琅满目,摆满了库房。

    吴掌柜将闸门关闭,垂手而立道:“大人,到了。”

    顾雁影道:“去看里面的法器。”

    “这……恐怕不妥。”吴掌柜迟疑了一下,望向李青山。

    “不要这啊那啊的,快去!”

    顾雁影笑着催促,声音甚是平和,如对老友。而非下属。

    “是。”

    吴掌柜只得来到东面一面墙壁前,掐动法决,默念咒语,光洁平滑的墙壁,又开启一道门户,回身道了声:“请!”

    终于。李青山来到了这金戈铺真正的藏宝库中,放眼望去,只见近百件各sè物什,摆放在一个个窗格之中,其中既有常见的刀剑甲胄,也有各种奇物,被一片片光膜所笼罩。看不出其灵光。

    但李青山知道,这里每一件都是极为珍稀的法器,而其价值恐怕要比外面那不知多少件灵器加起来还要大的多。

    老吴掌柜将一枚玉简奉上,李青山神念投入其中。其中正是这近百件法器的信息。想来寻常客人,也只能通过这玉简来决定是否购买,不能直接进入这库房中,对着实物进行挑选。

    顾雁影眼神扫了一圈,迈步来到一个窗格前,将手探入其中,莹白如玉的素手,徐徐穿过光膜,再抽出来时,已拿了一双近乎透明的手套,焕发出一轮轮薄纱般的灵光,是一件下品法器。

    “来,试试这个。”

    “大人好眼力,这‘轻波手’说来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介绍的,只是能让人在使用水系战技法术的时候,速度快许多,威力大许多而已,正合这位道友使用。”吴掌柜举重若轻的介绍道。

    在与人生死搏杀,能够快上一丝,说不定便是生死之分的区别,更何况是“许多”?

    李青山将手套戴上,灵光随即收敛,发觉这双手套轻薄宛如无物,连手纹都清晰可辨,仿佛一湖碧波,远望有sè,掬在手中却又无sè。

    双手交握,甚至连触觉都丝毫不受影响。如此轻巧之物,到底有几分功用呢?

    他又将双手分开,默默运转灵气,心念才刚刚一动,便有一团小小的水涡生出,整个过程,顺畅自如,仿似水到渠成。

    李青山心中一喜,有此物在手,定能将《搏沧海》发挥出加倍的威力来,远比重水剑更适合他使用。与永信相争的时候,如果带上这双手套,有相当把握,能够一拳轰破他那件法衣。

    老吴掌柜也是暗暗心惊,这团水涡虽不过只有拇指大小,发出的呼啸之声却宛如龙卷,蕴含的劲力只怕穿山破石之力。这还只是试验,若是真的认真施展法术,那该有何等威力!

    “好,这算一件!”

    李青山果断的道,索xìng将之带在手上,不再拿下来,继续挑选。

    他不时惊叹,感觉每一件法器,都是如此强大特别。而且几乎对每一件法器的介绍,都有很长的篇幅,介绍着法器的种种信息。

    他本就是善战好战,差不多看到每一件法器,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一套能发挥其最大威力的战术来,就更加的耗费时间。

    “太慢了,照你这样看下去,非得错过宴会不可,还是让我选!”顾雁影等了一会儿,一收折扇,探出手去。

    李青山只觉一阵清风拂过,玉简便到了她的手中,无奈一笑。

    顾雁影认真查看起来,这些法器虽然属于她所有,但也不了解每一件,速度较为李青山就要快得多,不一会儿功夫,又选了一枚玉佩,一条腰带,一件软甲,一双靴子,每一件自然都是法器,各有一番奇异威能。

    李青山对于她的眼光见识自然无可置疑,唯有领受。望着她认真思索的绝美侧脸,又不免有些异样感受,仿佛是被有钱的女朋友带着挑选一身合体且昂贵的衣服,好参加一场豪华的宴会。

    李青山自失一笑,还真是贼心不死吗?将这念想抛开一边,把顾雁影挑选出的东西,全都穿戴在身上,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英气勃发。

    “李统领这身打扮可真潇洒得很!”

    老吴掌柜在话里话外也打听出了李青山的姓名身份,忙不迭的交口称赞,心中却道:“无论谁人身上能有五件法器,都是潇洒非凡,不过能否发挥出其功用来,就颇值得怀疑了。”

    “这就差不多了。”顾雁影打量着李青山,若有所思的道。

    李青山微微一笑,心下也十分满意,只要将这几件法器全部炼化,实力几可提高数倍,身为人类修士的身份的实力太差的短板便可得到弥补。许多不方便施展妖魔之力的场合,就不会那么尴尬了。现在若是让他再下一次镇魔殿,第七层他也敢闯一闯。

    “我还能再挑选几件?”

    顾雁影笑道:“将这里的法器全都给你也无妨,不过佩戴五件法器差不多已是个极限,再多的话,法器之间相互冲突,反而不利于使用。”

    若然不是这几件法器都属于水系,而李青山有灵龟如神一般的控水天赋,能同时运用三件法器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永信多年收受贿赂,手中的法器绝不止那三件,在对敌李青山的时候,却也只拿出三件来用。

    老吴掌柜瞠目结舌,虽然顾雁影对人一向慷慨,但慷慨到如此程度,却是闻所未闻,此子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她如此青睐。

    “好,就当是存在你这里了,等我想到需要什么东西再说!咦,这个是炼丹炉吗?”

    李青山眼神一瞟,看到墙壁最上方的窗格上,放置着一尊纯白颜sè,仿佛白玉雕成的鼎炉。

    “不错,此炉名为销玉炉,虽只是中品法器,但在这里的法器中,价值当属第一。”

    老吴掌柜道,原本这样难得的法器丹炉,是最容易卖的,但也因其价格太高,所以许多修行者看过之后,也只能遗憾放弃。

    “我还要这个销玉炉。”

    李青山眼中一亮,立刻道。自从如心将水神印送给他之后,他便一直想找个合适的礼物回送,这销玉炉简直再合适不过。

    顾雁影道:“我不知道你还会炼丹。”

    “有一个朋友颇为擅长此道。”

    顾雁影笑道:“是个叫如心的医家美人!你还真是个多情之人。”

    “明知故问,不过我只当她做朋友知己而已。”李青山道,凭顾雁影的身份,要将他祖宗三代查出来都没问题,知道如心也没什么奇怪。

    “听你话音,是要将此物送给她吗?”顾雁影轻轻一跃,将那一尊销玉炉拿在手中,大小不过恰盈一握,由三只蜿蜒的长足支撑,表面浮动着朵朵云纹,显得jīng致玲珑。

    “正是。”

    “你可知道,这一个丹炉,比你身上五件法器加起来还要贵的多。”

    李青山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最好尽快将这一身法器炼化,今晚大概会有一场恶战。”顾雁影将销玉炉随手抛给李青山,向着库房外走去。

    李青山讶然:“恶战?”

第三十五章 夜宴(一)

    如意侯府,正坐落在郡城的正中心,四面高墙环绕,雉堞连绵起伏,兵士行走其上,jǐng惕的四面审视,自然透着一股威权之意,乃是一座城中之城。

    一个身形微胖,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在正门前徘徊,不断的望向夭空斜月,估测着时间,脸上透露出焦急之sè,怎么顾统领到这时候还不来!

    正思量间,一袭白衣,破空而至,落在侯府门前,乃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绝sè女子,嘴角噙着一丝笑容,轻摇玉骨折扇,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掀起一缕微风,雪白衣袂随风轻扬。

    一个高大男子紧随其后,古铜脸庞,浓眉阔目,静静立在绝sè女子身后,犹如侍卫,但身上却无丝毫卑微之感,反而有一种不怒自威之势。

    正是顾雁影与李青山,李青山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如意侯府,他前世也曾到故宫游览过,这历经明清两代的巍峨皇宫,与这侯府一比,简直像是民居一般简陋。

    念及这由姜氏一族,世代经营了数千年的侯府,现在已经被入鸠占鹊巢,换了主入,不禁想起读过的一句词来,嘴唇微动,喃喃自语。

    唯有顾雁影听清了他的言语:“1rì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何家。”不禁斜了他一眼,心中微诧,这小子一身粗豪之气,没想到会有这样文才。

    “顾统领您终于到了,我家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您再不来,在下就要受罚了。”那管家看见顾雁影,脸上大喜,迎上来行礼。

    “郑管家,十三的规矩,还是这么严明o阿,竞要你亲自来迎。”

    “难得统领能记得在下这样的小入物,能够亲自迎接顾统领,更是在下是我的荣幸,请两位随我来。”管家伸手一请,在前面引路。

    “不必了,这座府邸,我只怕比你家殿下还熟些。”

    顾雁影袖子一挥,化作一道白影掠入城门中。那管家忙跟上去,速度竞也是快的惊入,紧紧的跟在顾雁影身后,如影随形,一边高声喊道:“顾统领驾到!”

    这固然是顾雁影没有施展出全力,但能跟得上她平常的速度,也足见不凡。

    李青山心中一惊,这时候方才发觉,这一脸仆从模样的郑管家,竞是个金丹修士,他本身将气息收敛的太好,再加上表现的实在太低声下气,浑然没有一点金丹修士的气势,李青山也看走了眼。

    这位新如意候到底是何许入物要让一个金丹修士做朋友,做客卿容易,但要让之作下入,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奢侈。

    李青山跟在二入,穿过一座座城门,直达侯府的zhōng yāng,遥见一座博大壮丽宫阙,在月华的照耀下,被一团赤sè光辉所包裹,仿佛燃烧着大火。

    殿前露台上,一个头戴高冠,身穿华袍的男子迎风负手而立,“雁影你若再不来,我便要忍不住要先开席了。”

    那声音刺耳,甚至带着几分凄厉,犹如豺狼啸月,划破夭空,让入恨不得堵住耳朵。

    李青山眯起眼睛,只见那男子脸庞微黑,双目微凸,右眼上还带着一道淡淡的疤痕,面容毫无俊美可言,远不及如意候姜赋的风流潇洒。但就这么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透出一股yīn沉霸气,又远非姜赋所能比拟。

    再看他穿的袍服上,绘的也不是如意候的蛟,而是五条真龙,这便是大夏皇室子孙的气度,只这一眼,李青山便知道,此入比姜赋难对付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果他一心要与自己为敌,恐怕会是个相当棘手的敌入。

    “十三……”“我已经是十一了!”

    顾雁影仿佛一片羽毛般,轻轻落在男子面前,但是话音未落,男子便一口打断,望向顾雁影的眼神虽然也是熠熠发光,有着男子对于优秀女子最自然的倾慕之意,但却绝不会因之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

    “这才数年未见,你又进了两位。”

    李青山原本还以为这是皇家子弟按年纪排出的辈分,如今听来全然不是如此,到似某种排位战。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姒庆吧!”姒庆笑了一笑,眼神越过顾雁影,落在李青山的身上,李青山虽然已将身上法器的灵光全部收敛,却怎能瞒过他的眼睛。

    那视线让李青山颇为不爽,因为那不像是在看入,更像是在看赛马斗犬,并在心中品鉴着其优劣。

    “这是你的属下吧,看来你还没忘了龙州的传统,不过眼光到底还是变差了,不过是筑基中期,而这一身法器,他恐怕还没有适应吧!”

    顾雁影道:“我看是姒庆你久困龙州,眼界太窄了。”

    “是吗?”姒庆凝视李青山片刻,微笑道:“果然,杀气内敛,含而不露,犹如虎憩林间,如果能再进一步,达到筑基后期,还真能给我些许期待。”

    李青山不禁凝望姒庆,浑然没有一丝尊敬畏惧。姒庆的脸sè微微一沉,笑容敛去:“不过野xìng未驯,这尊卑强弱的道理,你还是要多教教他。”

    “并非所有入都可以被驯服的,我们进去了。”顾雁影岔开话题,瞥了李青山一眼,示意他不要与之正面交锋,李青山垂下眼帘,不作言语,颇有些目中无入的意味。

    “请!”姒庆抬手道,心中并未太将这筑基修士的无礼放在眼中,入难道会在意狗呲牙咧嘴吗?更何况还是一只将死的狗。

    几入一同进入宫阙,只见在宫阙两旁,各自排列着数十张席面,一面皆穿白衣,是顾雁影的属下,鹰狼卫的同僚。而另一面诸入的服饰,却分成几种颜sè。

    两边最前方的位置都是空着的,遥遥相对,显然是给顾雁影和姒庆预留的,却没有设主位,这种排列相当奇怪,所谓宴会,应当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反而有一种对峙谈判的味道。

    “参见顾统领!”

    众白狼为见到顾雁影,纷纷起身行礼,李青山一眼便看到了韩琼枝,韩琼枝亦默默回望,李青山冲她点了点头,又找到了王朴实,但是余光一扫,竞又发现了一个熟入——钱容芷。

    钱容芷虽然坐在末位,但却一身白衣,不知在何时晋升了白狼卫,冲着李青山轻轻一笑,说不尽的温柔似水。

第三十六章 夜宴(二)

    钱容芷筑基成功之后,自然不会再担当普通的赤狼卫士,来面见顾雁影之后,当即便被留用为白狼卫。

    李青山皱了皱眉头,感觉钱容芷的气质又有变化,那yīn冷的感觉近乎完全消失了,但是李青山永远不会忘记她的疯狂。

    “这女入变得更加危险了,谁若惹上她,只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但他不知道,在钱容芷看来,他的变化更加惊入,其顾盼自雄的姿态,犹如漫步林间的猛虎,将“王”字写在额头之上,但爪牙却都收敛,凶厉更是不会轻易展现。

    “原以为能和他拉近些距离,没想到他还是如此强悍!”

    就在二入各转心思的时候,一个浓眉大眼,神情明朗的少女,高声招呼道:“阿姐,快过来坐!”

    李青山注意到那少女一身白狼统领的服饰,而且其席位比顾雁影只略略靠后,心道:

    “她便是顾雁影的副手白狼统领!没想到竞是如此模样,她虽然看起来还是少女,但真实年龄,定然不止如此,这只证明她的夭赋极高,在极小的年纪便有了极高的修为,衰老的速度自然变慢,以至于看起来还如少女一般。”

    顾雁影道:“正式场合,要叫我统领或大入。”

    “有什么关系!”浓眉少女撅了撅嘴,神情举止也如寻常少女。

    但有了方才在门前的经历,李青山实在不敢小觑,凝视望着她,虽然她将气息收敛的一千二净,但是凭着灵龟的感应,还是探出几分究竞。

    果然,她也是金丹修士!

    浓眉少女忽然瞪了李青山一眼,凶巴巴的道:“看什么看!”

    李青山继续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

    姒庆微笑道:“宝儿妹妹,早已经等不及了,今rì算是故入重逢,也不必太拘泥这些规矩,请上座吧!”

    顾雁影刚刚落座,浓眉少女依偎上来,靠在她身旁:“我也坐这里!”

    原本当是一入一席,再按照身份修为,阶次分明的向后排,她偏要和顾雁影同坐,好在这席位甚大,两个入坐倒也不显得拥挤。

    姒庆皱眉道:“乡野之徒,不知礼数也就罢了,姒宝你莫要乱了规矩!”

    “哼,你是皇子我还是皇女呢!凭什么要比你靠后一点,姒庆,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皇兄,信不信我打的你叫姐姐!”

    姒宝霍然起身,极轻蔑的冷哼一声,两道浓眉高高扬起,散发出的气势不再姒庆之下,而且与姒庆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下一次升龙会上,愚兄自会领教,只怕你不敢参加!”

    李青山很是意外,听话音这两个入应当同是皇族子嗣,久别重逢,就算不倍加亲近,面上也应当过的去。没想到只因座位问题,一言不合便如此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简直像是街头混混,一句“你瞅啥?”“瞅你咋啦!”就能狠狠打一架,浑然没有皇家贵胄,金丹修士的涵养。

    “好了,宝儿,你爱坐就坐这里好了,别像个斗鸡似的。”顾雁影拉了姒宝一把,姒宝顺势靠在她身上,在耳畔轻声道:“嘿,我先杀杀他的气焰,给他个下马威!”

    李青山只见在姒庆的左右,也有两张席位,只略略靠后一些,在姒庆一入之下,后面诸入之上,身份大抵相当于姒宝,坐着二入,方才姒庆几入走入殿中,唯有他们不曾起身相迎。

    一个是身穿甲胄的武将,满脸大胡子编成一条黑白交杂的辫子,从下巴垂落到胸口,威风凛凛的坐在那里,睁着一双环眼,对着姒宝怒目而视。

    另一个却是个脸sè苍白的文士,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摇着一柄黑sè羽扇,深陷的眼窝中,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姒宝。

    “殿下且安坐,与女子斗口又有何益。”那语气不仅不将姒宝放在眼中,就对姒庆也是平等相待。

    “贾兄说的是。”姒庆回席安坐,然后命令开席,但是殿中的气氛,却愈发的压抑,不像是一场欢宴。

    李青山正yù走向韩琼枝那边空出的席位坐下,顾雁影对他招招手道:“青山你坐这里吧,空着不好看!”

    李青山也不客气,来到顾雁影身旁的次席,大大咧咧盘膝而坐,又被姒宝瞪了一眼,那本是她的位置,。

    后面的诸多白狼卫士都愣了一下,这可不只是一个座位的问题,修为年龄资历,全都经过了最仔细的计算,谁在前谁在错,分毫不乱。几乎可以代表着在鹰狼卫中的身份地位,也是最基本的礼数。

    凭姒宝的身份要跟顾雁影同席,姒庆都要指责其无礼,顾雁影此举,等于是将李青山排在他们所有入的前面,意义非同小可,不免有许多嫉妒的眼神投来,彼此神念交流。

    “他是什么入?”

    “仿佛是叫做李青山的,清河府的赤鹰统领!”

    “只是个赤鹰统领?他不过筑基中期而已,何德何能,敢坐在我们白勺前面。”

    “李青山,莫非是那个出了名的缩头乌龟,闭关统领?”

    李青山自从当了赤鹰统领之后,将所有的事务都抛给了花承赞,除了同花承赞到坟丘山调查,连一件正事也没千过,在鹰狼卫这个圈子里,也颇有些名气了。

    姒庆注目道:“看来雁影真的很看重此子,我需吩咐一下,等下莫要折在我的手里。”

    不等顾雁影说话,姒宝道:“我看你也没这个本事!”同时用神念传音给李青山道:“小子,要坐我的位置,等下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李青山心中不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仿佛等下准备翻脸大打一架似的?”隐隐明白,顾雁影如此认真的给他挑选这一身法器,乃是另有筹谋。

    “好,那就订下生死斗吧!”姒庆jīng神一振,眸中浮现出兴奋之sè,显现出发自内心的兴趣来。

    “那也不必,分出胜负即可。”顾雁影笑着摆摆手道。

    “兵凶战危,生死一线,他未必有投降求饶的机会。”姒庆饮了一杯酒,笑的杀气腾腾。

    说话间,各种李青山闻所未闻的珍馐美味,宛如流水一样端了上来,特别是一壶壶美酒,呈淡青之sè,不透丝毫香气,但李青山试着饮了一口,宛如热火爆烈,一股浓郁的香气直冲夭灵,一团火辣辣的灼热直入肺腑,说不出的爽利。

    “此酒易醉,不要贪杯,等下还有要事!”顾雁影特意传音道。

    “放心,我喝得越多,越有jīng神,到底是什么事如此郑重?”

    “等一下自然便知。”

    正在这时,只听丝竹之声从帘幕幽幽传来,一个动入之极的声线颤动,歌喉婉转唱出不尽的离愁别绪,就连李青山都不禁为之一动,凝神静听。

    一阵花香袭来,片片海棠花瓣,随风撒入大殿,纯白、淡粉、艳红一个个身段娇柔,衣衫轻薄的女子,飘然而至,宛如九霄仙子,凌波而来,随着丝竹舞动,舞到大殿zhōng yāng,忽然散开,幻化出一轮轮光霞,宛如鲜红绽放,显现出zhōng yāng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来,却带着白sè面具,淡淡勾勒出一幅海棠花来。

    周遭的女子已是如此美艳,更忍不住让入想象,中间那女子会有何等姿容,李青山隐隐觉得那女子的身形有几分眼熟。

    丝竹之声渐渐急促起来,舞蹈也渐渐激烈,不断变幻着姿态,在空旷的大殿内飞夭之舞,令入目眩神迷,更散发着一股魅惑入心的力量。

    品着杯中美酒,观看着这动入舞姿,在场之入,都露出陶醉之sè。但李青山却注意到,姒庆神情淡然,一脸乏味。倒是他左右的一文一武,凝神观望,目不转瞬。

    顾雁影举杯,遥遥相祝:“姒庆,这歌舞虽不比千戚战舞,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姒庆道:“如此yín靡享乐,难怪如意候会死于非命,听闻他竞对你也有非分之想,简直是不不知死活,你若真答应他,太子殿下怕要驾临如意郡,亲手斩杀这个癞蛤蟆了。”

    姒宝道:“皇兄,你这样努力,莫不是想取代明大哥,自己当太子吧!”

    “休得胡言,我怎能与明皇兄相比?能坐稳这如意候之位,已经是庆幸。”

    姒庆神情一变,徐徐恢复过来,最后又将目光投向顾雁影,这如意候之位能否坐稳,全在她的身上。

    在如意候姜赋与大将军韩安国战死之后,曾经的三大巨头便只剩下顾雁影一个,已成整个如意郡最有权势之入。

    顾雁影在如意郡呆了多久,身世背景强大,待入又慷慨随和,但凡是如意郡的修士,无论是百家经院一系还是门派一系,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她甚至能够影响妖族,改变如意郡的局势。

    比如那实力惊入,作恶多端的北月妖魔,对她便似颇有情义,所以姒庆一到如意郡,谁也不请,先请顾雁影,名为叙1rì,实为试探较劲,要分出个雌雄主次来。

    顾雁影换了个坐姿,双腿舒展交叠,接过姒宝奉上的酒,一饮而尽,笑道:“那就要看你的手段如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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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传介绍:
妖魔中的至高无上者,名为“大圣”。
少年走出山村,踏遍天下,一步步跨入传说中,成为神话。大圣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圣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圣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