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二章 策动
黄昏,对马海峡海域,一艘悬挂着日本国旗的中型客轮,由南向北急行驶,在驶近东经127度24分、北纬33度19分坐标的时候,它骤然停了下来,随后,就那么孤零零的漂泊在海面上,一动不动了。~~.~~
“守云兄,”在船前的甲板上,郭令灿用望远镜朝四周的海域张望片刻,转身说道,“你是不是记错方位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呵呵,令灿大哥不用着急,再等等,接应的船只马上就会出现了。”郭守云吸着一支烟,眺望着正前方的海面,神态悠闲的说道。
他这话才刚说话,客轮右舷外三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异常,原本微波荡漾的海面上,非常突兀的出现了一根黑黝黝看似标杆般的东西,紧接着,就在几位船员的惊呼中,一个硕大的“鲸鱼头”伴随着隆隆的水波声骤然窜出海面。
“守云兄,看来你是早有安排啊,”看着那迅升出水面的庞然大物,郭令灿怔忡良久,叹口气说道,“换句话说,在新加坡的时候,即便没有我们动手,你恐怕也能安然无恙了。”
“呵呵,令灿大哥想得太多了,”伸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其实对我来说,这次还真没想到能结识你与林老不过这样也好,把人情欠给你们,至少比欠给日本人强多了。嗯,在这里,我还要拜托大哥一件事,等你回去之后请转告林老,他要的那批货,我会在下月这个时候准备妥当,到时候呢,让他准备好船只来这里接货吧。”
“这里?”郭令灿一愣。随即朝四周的海面张望一眼,说道。
“对,就这里。”郭守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林老睿智。眼光过人。在目前这个关口上,你们也是唯一支持我的人,呵呵,因此呢,在我的眼里,你们已经算是远东的朋友了,作为回报,这第一次的生意。我郭守云分文不取。”
“这,这不太合适吧?”郭令灿心头一喜,嘴上却推却道。
“呵呵,令灿大哥,和我做生意,就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郭守云朝对面不远处的那艘潜艇看了一眼,心不在焉地说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那艘没有标明任何编号的黝黑色潜艇,已经全部升上了海面。在徐徐地微波中。那高高耸立的舱塔顶盖开启,十几位军容整洁的水兵从里面爬出来。迅趴下舱塔,在艇桥上一字排开。而最后一个从舱塔内钻出来地,赫然竟是远东共和国现任海军部总司令西罗诺夫海军大将。
“令灿大哥,这次时间仓促,我就不与多客气了,”远远地朝西罗诺夫将军打了个手势,郭守云说道,“等这次的远东事情过去了,你一定要到哈巴罗夫斯克住两天,也好让我有机会尽尽地主之谊。”
“一定一定,”郭令灿一边命令船员放下两支救生艇,一边同郭守云客套道。其实对他来说,即便对方不做这份邀请,远东他也是一定要去的,毕竟这是一个机会——任何人都舍不得错过的机会。
“先生,都准备好了,咱们是不是”救生艇是皮筏子,轻便的很,因此,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切便全都准备就绪了。波拉尼诺夫先安排小维克多与众多保镖上了艇,这才过来对郭守云说道。
“走吧,”最后一次与郭令灿握了手,郭守云转过身,扶住秘书的肩膀,轻声说道,“别让咱们的老将军久等了,呵呵,我想他现在恐怕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呵呵,我想他更不耐烦地应该是席贾霍夫吧?”波拉尼诺夫淡然一笑,他将郭守云扶上绳梯,这才说道,“这几天估计这个老东西应该是嚣张得很了。”
“他还能嚣张九个小时,”郭守云在登下绳梯的时候,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句。
“这就是权商与普通商人的不同之处啊,”站在甲板上,看着郭守云在诸多俄军士兵的搀扶下登上那艘潜艇,并与那位身着将军服的老人热情拥抱,郭令灿叹息一声,不无感慨的自语道,“五万支最新式的an94突击步枪,就那么轻而易举的送人了。林老啊,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来做这一笔投资了。”
地确,在郭令灿看来,随着郭守云返回远东,在那片刚刚展露出经济高展苗头地地方,肯定会出现一场普通人难以察觉的腥风血雨,经过这么一场危机,远东权力层内那些对郭守云怀有异心地人,几乎全都暴露出来了,这些家伙认为他们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将郭氏集团拔掉,甚至是将郭守云置于死地,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粉墨登场、尽情表演地时候,郭守云,这个一直以来都令他们为之胆寒的强势人物,已经悄无声息的登上了太平洋舰队的潜艇,同样也是从这一刻起,一场大规模的政治清洗在远东军、政、经三界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左旋回舵,倾角十五,下潜三百”
潜艇指挥舱里,一名上校正面对的通讯器下达潜艇的下潜命令,而在他身后的会议桌上,郭守云据桌角而坐,面无表情的审阅着西罗诺夫将军刚刚交给他的一份名单,在这份名单上,罗列的都是在这几天里与席贾霍夫走的最近的几位原远东军区二级集团军将领以及一部分远东国防部将官。
在郭守云的对面,除了西罗诺夫之外,还有四位中将级的军官,而从他们的制服上可以看出来,这四位将军分别来自远东边防军、远东军区6军部队、空军部队以及内务部警察部队,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有人把这艘潜艇炸了,那远东的军界就等于是瘫痪了五分之四,不过可惜的是,要想在一整支潜艇编队里搞掉这一艘处在最核心位置的大家伙,实在是难度系数比较高的技术活。
“哎,怎么会这样?”目光在名单上盯了将近五分钟,郭守云抬起头,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叹息道,“你们告诉我,难道这几年来,我在远东做的不好?我为大家带来的好处不够多?抑或是我做事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大家的感受?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有哪一方面做的不到位?为什么会这样?”
“哼哼,守云啊,这不是你做的好不好,够不够的问题,而是野心的问题,”西罗诺夫把玩着自己的配枪,冷笑道,“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从来没有满足的时候,日子过好了,他们就想过的更好,手头的钱多了,他们就想着得到更多的金钱,权力大了,他们就窥伺着更大的权力,所以啊,你即便是给他们再多的东西,再多的好处,他们也会趁你不备,狠狠的咬你一口。”
“是啊,是啊,”剩余几位将军连声附和道。
郭守云默然不语,他知道,除了西罗诺夫之外,眼前这几位将军,未必就是真正忠于自己的,至于说他们为什么没有跟着席贾霍夫跑,那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觉得跟着那个家伙走,未必能拿到比现在更多的好处。正因为如此,在处理这次事端的过程中,他就必须秉承一个原则,干掉那些野心太大的,尤其是最先跳出来“造反闹事”的,同时呢,还不能忘记拿出些上好的“点心”来,犒赏一下这些立场稍微坚定的,只有做到了赏罚分明,等到下一次出现投机机会的时候,这些人才会更多的选择郭氏一方。
“说真的,我没想到这次反对我的人会有这么多,”叹息一声,郭守云将手中的名单推到桌子中间,随即说道,“我现在心里很乱,你们说吧,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理,我听你们的意见。”
“我看”西罗诺夫看起来是早有打算了,他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杀!”
“让他们永远消失!”
“这些祸害不尽早除掉,远东今后的平稳仍旧无法保障!”
西罗诺夫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剩下几位将军已经抢着表态了,他们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咋一看上去,就像是早把屠刀磨亮了一般。
原本按照西罗诺夫的意思,他是打算建议除掉席贾霍夫,至于剩下那些人,最好还是既往不咎为上。可是现在呢,面对眼前这些人的建议,他最终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作为一个在军中混了多半生的人,他清楚得很,眼前这些人是打算趁这个机会,为他们自己清除权力之路上的障碍了,而他们的建议呢,估计也最能迎合郭守云的心理。
“老将军,您的意思呢?”郭守云眯缝着眼睛,语气平缓的说道。
“嗯,我支持大家的意见,”西罗诺夫稍稍一沉,点头说道,“远东军方这潭水也太混了,到了该清理一下的时候了。”
“哎,也罢,”郭守云嘘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大家的意思都是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你们去安排好一切吧。”.
第七八三章 清理
新的一天,又是一个细雨淋漓的阴沉天气,可对于郁闷了数天的郭守成来说,今天却是一个可以让郭氏集团扬眉吐气的关键日子,因为从今天开始,整个集团再不用为资金的问题而愁了,就在昨天下午,来自联邦两大巨头以及阿布拉莫维奇三方面的资金,已经源源不断的充斥到了远商行的肌体内,毫不客气地说,到目前为止,郭氏集团已经有能力应对任何形式的资金风险了。
当然,最让郭守成感觉放心的,还应该算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按照太平洋舰队方面传来的密报,他那位无所不能的大哥已经回来了,而且此时人已经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正准备着即日返回。在郭守成的眼里,只要大哥人在身边,那任何事情就都不存在什么问题了,别说现在郭氏集团已经有了充足的资金,即便是没有,远东的问题也不那么难以解决了。
正是因为有了主心骨,郭守成忐忑了数天的心情总算是冷静下来,随后呢,他就带着这份冷静,作出了一个最明智,同时,也是令东部财联与北远集团损失惨重的决定——一方面宣布远商行停止营业一天,一方面通过远东金融证券交易中心全面回购郭氏集团股份。
在经过这一次的危机之后,郭守成总算是真正的成熟起来了,他第一次感觉到大哥身上所背负的包袱有多么沉重,同时,也是第一次对“南边”失去了全部的好感,因此,他要通过这一次的危机,将北远与东部财联所掌握的郭氏股份全部拿回来,让他们彻底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
不得不承认。郭守成做出的这两手举措很阴险,远商行的停业,令各方产生了郭氏集团已经无法坚持的错觉,因此,为了进一步打击郭氏兄弟,进一步摧垮远东人对郭氏集团地信心,他们开始疯狂打压郭氏集团的股份。大肆抛售他们所控制的郭氏集团股权。而与此同时呢,在一切的迷雾暗影背后,郭氏集团却在悄无声息的加持他们本身所掌握的股权。就这样,一个郭氏集团股份回流的过程出现了,而伴随着这个过程地出现,也就是北远与东部财联资金被排挤出远东的局面正在悄然形成。
就在郭守成坐镇郭氏集团总部,全面回购郭氏集团股份的同时,由远东共和国国防部、参谋本部、内务部、安全部联合起召开地一次秘密会议,也在哈巴罗夫斯克原远东军区总指挥部内秘密举行,按照各方的预估。在这次会议上,远东军区内部的问题。将会得到一次性的解决——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被解决的将会是哪一方。
今天席贾霍夫起了个大早,坦率的说,今天若干强力部门统一召开的这场会议,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嗯,就像若干年般的漫长,就像昨天晚上挈廖缅科在电话中所说地,他认为“有些问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席贾霍夫有一个很乐观地估计,本来嘛,远商行都停业了。这就预示着郭氏集团的庞大财富网络已经撑不下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凭着郭氏集团撑腰才混个风生水起的挈廖缅科。哪里还有什么依仗?毫无疑问,他今天就是为了交权而来的。
说实在话。席贾霍夫本人虽然在权力上的野心很大,但他的私生活还是相当检点的,虽然在过去的几年中,他几乎每年都能从郭氏集团拿到数亿卢布的分红,可直到现在,他和一家人还住着简单的一套三居室小房子,而且这房子还是属于军区地财产。
“将军,”当席贾霍夫走出卧室地时候,那位跟随他十几年的卫队长迎上来,毫不客气地说,在席贾霍夫的心目中,身边所有地人里,只有这位从南高加索过来的卫队长,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车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就到国防部去吗?”
“嗯,”席贾霍夫从帽架上取了自己的军帽,对着整容镜端端正正的戴好,这才微笑道,“今天上午的会议很重要,我绝不能迟到的。你还没有吃早餐吧?那就先不要吃了,先跟我一起去会场,等到了那里,我再让人给你准备。”
“好的将军,”卫队长点点头,替老将军拿过公事包,顺手又替他敞开房门,这才说道,“对啦将军,昨天晚上您睡了之后,斯科涅夫将军来过,他说今天的会议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为慎重起见,咱们应该做一些更加稳妥的安排。”
“哦?为什么我不知道?”席贾霍夫唯一皱眉,说道。
斯科涅夫是总参谋部的副总参谋长,他一直以来也算是席贾霍夫的嫡系将领了,这小子虽然在远东军区的时候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在远东共和国成立之后,他却掌握了哈巴罗夫斯克近郊地域的两个装甲营。
“是我没有给他放行,将军这几天都很少有休息的机会,我见您昨天睡得那么熟,所以”卫队长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斯科涅夫是怎么说的?”席贾霍夫问道。
“噢,他说既然将军休息了,那就他自己去拿主意了,”卫队长回答道,“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准备将不对调动一下,以便随时应对突状况。”
“呵呵,斯科涅夫这个人啊,始终都是那么的谨慎过头,”席贾霍夫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能多一份小心总没有什么错,让他安排去吧,他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信任的。对啦,莫斯科那边昨天晚上没有送什么消息过来吧?”
“没有,将军,”卫队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不过嘴上的回答却是痛快的很。
“那就好,”从住处的小门内走出来,席贾霍夫仰头看了一眼刚刚闪现出一丝朝阳的天空,面无表情的说道,“看样子,咱们今天就能彻底锁定胜局了,郭守云,即便是你有回天之力,过了今天上午,你恐怕也没有什么翻身的余地了吧?”
听着老将军这番极为自信的话,卫队长默然不语,他摸摸自己腰间的配枪,又看看正静立在停车场角落里的两名负枪士兵,这才用力一咬牙,紧跟着席贾霍夫钻进了银亮色的轿车内。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老将军的车队就像往常一样,缓缓地驶离住宅区,拐上哈巴罗夫斯克的城郊公路,径直朝市中心的方向驶去,不过对于席贾霍夫来说,今天这趟出门将是他人生旅途中的最后一小段路了,在西罗诺夫与挈廖缅科以及远东一大批高层将领的操纵下,他这位远东共和国任的总参谋长,注定无法到达国防部会场,他所信任的卫队长,将在这条路上,用配枪里的三子弹,将他直接送入天堂。
席贾霍夫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他是俄罗斯联邦军界的大员,是联邦硕果仅存的几位大将之一,他虽然没有直接参加过对德战争,但是却参加过对日作战,一九四五年八月十日,苏联红军在南萨哈林、库页岛地区对日军起的进攻中,就有这位老将军指挥作战的身影。试想,就是这么一个人物,郭守云能说杀就杀吗?毫无疑问,那是不可能的,他既然要动这位老将军,就必须找好一个借口,至少呢,要准备好一全套的计划。
就这样,当席贾霍夫喋血车厢的时候,远东共和**方与内务部方面配合的后续行动,也全面展开了,到上午八时三十分,包括斯科涅夫在内的十六名远东军方高层将领被秘密逮捕,而内务部方面给出的理由是,这些人秘密策划了对席贾霍夫大将的刺杀事件,至于说证据嘛,内务部方面随后几天给出了充分的说明:席贾霍夫将军生前的卫队长就是斯科涅夫等人收买的杀手,他本人的证词以及席贾霍夫将军遗孀、两个儿子的证词,都能充分的证明这一点。另外,内务部方面还掌握了这些人展开秘密会议时所做的会议记录以及部分谈话录音。
到这儿,也许有人要问了,既然是密谋刺杀远东共和国高层军事将领,那么斯科涅夫等人的动机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对如此缜密的计划,作什么会议记录以及“部分”谈话录音?难道他们就不怕因为这些记录以及录音暴露全部的计划?
当然,这些问题固然有人在心里提出来,但是面对权力的重整以及那些出面办理此案的人,却没有谁会愚蠢的提出质疑,就像电视小说中常说的,在权力的神坛上,任何一个人都必须秉承一个原则:少说话,少提问题,多做事,多做坏事。
郭守云对远东的权力重整,先就是从军方下手的,而这种重整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更没有花费多少的精力,一个上午,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席贾霍夫的势力体系就系数覆灭了,而这恰恰证明了一点,那就是郭守云利用数年时间在远东架构起来的权力网络,的确是经得住任何考验的。
现在,到了那些小丑们正式谢幕的时候了。
第七八四章 专项调查组
“快,到郭氏集团总部,我们必须抓紧每一秒钟的时间,”登上由萨克连科所准备的吉普车,伊万诺夫迫不及待的说道,“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谢钦,席贾霍夫将军有多长时间没与咱们联系过了?”转过头,他又对刚刚上车的伊戈尔.谢钦说道。
“呵呵,你这是多虑了,”谢钦的表情看上去反倒极其轻松,他清理着身上沾染的灰尘,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忘了吗,他在半个小时前才与咱们联系过,按照他的说法,现在郭守云还没有到远东呢而这对咱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大好消息吧?”
“希望如此吧,”伊万诺夫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正在迅登上卡车的联邦安全部特工,长吁一口气说道,“只要郭守云没有回来,那咱们就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局面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固然是聪明人,可他们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没有了郭守云的郭氏集团,始终就是一盘散沙,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它打散掉。”
“好啦,不要说那么多了,”谢钦拍拍前面司机的肩膀,微笑道,“开车,咱们赶紧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然后回莫斯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瞒你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可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被惊醒好几回,唯恐此次的计划会出现什么错漏,导致最后功亏一篑。”
“是啊,对咱们来说,这次的计划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如果最后不能把郭氏集团收拾掉,那咱们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叹口气。伊万诺夫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是不明白弗拉基米尔的用意究竟何在,毕竟从全局的角度来考虑,克里姆林宫以及咱们,最先对付的人应该是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才对,而郭守云这一边,他们一方面与咱们的关系不错。另一方面,他地根基实在是太深了,要想把他斗倒实在是有些困难。可咱们呢,最先选择下手的,恰恰就是他郭守
“呵呵,弗拉基米尔的考虑要比咱们周详的多,”谢钦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就我了解,现在这一场金融风暴已经将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实力打击的差不多了,相对来说,要动他们的确容易些,可问题在于,远东这边原本受金融风暴地影响就不大,如果再没有了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牵制,郭守云的做大将成为无法避免的现实。再,现在郭守云的野心也太大了。他正在一步步为自己营造声望,如果不前先一步把他弄垮,那接下来,他就要把莫斯科也收入囊中了。嗯,至于这最后一点吗,那就有些复杂了,你没看到契卡俱乐部那边送来的消息吗?这段时间,独联体内部支持郭守云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按照弗拉基米尔地分析。郭守云已经开始经营老维克托为他留下来的那部分政治遗产了,就像冈卡诺夫所说的,照这样下去,契卡俱乐部早晚也会出现分裂的局面。所以啊,总的来说,这次之所以要对付郭守云,是因为咱们不得不动手了,弗拉基米尔的决定呢,也是被逼出来的。”
“哎,说起来啊。我真还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看着窗外飞后退的街景,伊万诺夫不无感慨的说道。“想当初,咱们刚刚进入政界的时候。郭守云可是咱们地领路人,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呵呵,在那个时候,有谁会瞧得上咱们?而他却是万中无一的一个特例。现在,咱们都成熟了,手中的权力也扩大了,更进一步说,咱们也有了自己的阵营,有了自己的组织派系,可回过头来呢,咱们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咱们自己的领路人或许就是所谓的选择吧?”
伊万诺夫地话,显然引起了谢钦的回忆,他微攒着眉头,陷入了静默的沉思。
搭载着莫斯科专项调查组的车队在哈巴罗夫斯克喧闹的街市上跑得飞快,沿途,小组成员都看到了那些拥堵在远商行总部门前的挤兑民众,同时,也体会到了他们对郭氏集团的怨愤有多深,毫不客气的说,只要这种局势继续展下去,那么即便是莫斯科不动手,郭氏集团也要玩完了。
从机场到郭氏集团总部,总共用不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当伊万诺夫与谢钦看到郭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时候,他们地心境在一瞬间便激动起来——毫无疑问,对联邦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郭氏集团都是财富与权势地象征,这个总资产高达万亿美元、年营业额度几乎等同于全联邦国民生产总值地级跨国财团,无论站在哪一方,都能对联邦的政治形势产生最为深刻地影响。可以负责任的说,在金融风暴的来袭的情况下,郭守云即便是仅仅支持一个几十人组成的小政党,这个政党也将成为联邦政坛上说话掷地有声的政治存在。
现在,这个级大财团就要落到克里姆林宫的手里了,如果按照此前总统办公厅作出的决定,郭氏集团的名下产业将在四个月内被拍卖一空,这个过程中所筹集到的数以千亿美元的资金,将会迅充斥到国家的财政预算中去,从而在最大程度上缓解联邦的财务危机。而在这之后呢,远东的军工产业、高科运营部门,将吸纳进来自中国方面的充足资金,石油工业、采矿行业,将引入来自美国若干财团的充裕资金,这样一来,三大势力方的利益就等于是调和理清了,至于远东嘛郭氏集团所制造出来的繁荣假象,自然是破灭的越早越好。
“看来郭氏集团是真的完了,”与专项组的一行人走在郭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底层大厅里,伊万诺夫看着那些往来奔忙的集团员工,以及那落满地面的散碎纸张,不无感慨的低声说道,“你们看看,这哪还有当初那副样子?”
“我关注的可不是这些,”谢钦走到电梯间的门口,先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份散落的文件,随后一边翻动着一边说道,“这些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一会儿必须统统收集起来,在这其中,也许咱们就能找出更多对郭守云不利的证据来。”
伊万诺夫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位朋友或许没有多少的政治头脑,但是他在查账方面,绝对是有着旁人难及的本领,毫不客气的说,任何虚帐假账,都无法逃过他那对精明的眼睛。
“你们,记着把这些地上的文件收集一下,”在走进电梯的那一刻,伊万诺夫回头朝一名随行人员吩咐道,“对咱们来说,现在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伊万诺夫先生,”随从当下领会了对方的用意,他退后一步,带着几个人朝前台的方向去了。
搭乘电梯,伊万诺夫与谢钦带着专项组的调查员,一路直奔郭守云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期间没有任何的停留,按照他们的意思,现在要的一件事就是封存郭氏集团的全部账目,只要做好了这一步工作,那接下来的工序就要简单多了。
郭守云的办公室,伊万诺夫过去曾经来过,因此,即便是没有工作人员的引领,他也能轻车熟路的找到地方。
“这里曾经是郭守云的藏娇窟啊,”站在郭守云那间办公室的门口,伊万诺夫没有直接伸手去推门,他侧转着头,伸手指了指对面那间空空如也的诺大办公室,面无表情的说道,“告诉你们,凡是在远东娱乐界混得风生水起的那些女人,几乎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对咱们来说,只要把这一条捅出去,恐怕就够他郭氏兄弟喝一壶的了。”
与伊万诺夫相比,谢钦现在更关心的则是集团账簿,因此,他两步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一伸手,就那么将虚掩的房门推开了。
“伊万诺夫先生,你们来的倒是挺快啊,”门内,郭守成静静的坐在沙上,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群闯进来的人,语气冷漠的说道,“不过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似乎忘记敲门了,这难道就是莫斯科人的礼节?”
“郭守成先生,”伊万诺夫迈开步子,径直走到办公室中央那方绵软的大花地毯上,面对着坐在沙上的年轻人,毫不客气的说道,“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了,作为联邦的公民,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将贵集团的财务账簿交出来,以便我们展开财务审查。”
“呵呵,真是世风日下啊,”无奈的摇摇头,郭守成不无嘲讽的说道,“我记得过去伊万诺夫先生见面的时候,都是称呼我守成的,怎么,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没见,咱们之间的关系,就生分到这个程度了?好吧,既然你们要看账簿,那我就不多说什么废话了,咱们公事公办,账簿在我大哥的办公桌上,你们自己去看吧。”
“谢谢你的配合,”扫了一眼面色尴尬的伊万诺夫,谢钦借机岔开话题,他转过身,径直朝那张摆满了一大摞账簿的办公桌走去.
第七八五章 三点
郭氏集团的资产规模太大了,以至于仅仅是各下属公司的主要账目记录,就在郭守云的办公桌上摞了高高的几大垛,看着这些东西,谢钦的心里在打颤,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宝啊,只要掌握了它们,郭氏集团名下的资产总数、贸易往来以及所有暗中交易,就全都可以一目了然了。(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带着这种激动的心情,谢钦快步走到办公桌的近前,迫不及待的抓起一本蓝色封套的账目,这就打算扯开翻看。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那敏感的神经骤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桌子后面有人!而且是一个睡着的人,那轻微的鼾声虽然不大,可却已经能够让他听个清楚了。
这一个察觉令谢钦的心尖骤然一紧,他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账目,然后错开两步,小心翼翼的朝桌子后面看去。
就像谢钦所感觉的那样,办公桌的后面的确有人,而且这个人,就是他现在最不希望看到的人——郭守云,这位一手操纵整个远东的金融巨头,此时正蜷缩在办公软椅里睡觉,也许是担心他着凉,不知是谁给他身上盖了一条毛毯,而这位大亨估计是睡的舒服了,因此半个脑袋都钻到了毯子下面,露在外面的,仅有鼻子以上的那一部分。//
“完啦!”
就觉得脑子一声轰然炸响,谢钦手中的那本账簿应声滑落在地。
郭守云回到哈巴罗夫斯克了,而这对于莫斯科来说,绝对是最为不幸的一个消息,毫不客气的说,现在这些账簿已经没有丝毫的价值了。只要这家伙坐在这儿,专项组即便是查出了再多的问题,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对于联邦地大多数政治派系来说,郭守云这个人远比他所犯下的罪行有价值的多,只要他人在远东,而且还能控制郭氏集团。那在联邦内部,就没有人敢给他定罪,除非莫斯科敢冒那份逼迫远东独立的风险。
“怎么啦?!”看到老朋友的异样,伊万诺夫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压低声音,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了一句。
“呵呵,不好意思,”郭守成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地站起身,语气轻松的说道,“我大哥昨晚忙了一个通宵,原本呢。他今天是打算好好休息一天的,可我觉得。/既然你们要了解郭氏集团的经营状况,那由他出面来与你们商谈,显然更加合适,所以呵呵,他估计是太累了,哦,这样吧,我叫醒他”
“哦,不用,不用。”谢钦打个激灵回过神。他先是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继而压低声音说道。“既然郭先生累了,那清查账目的事不妨过后再说。咱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时间。”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郭守成眯缝着眼睛,语气冷淡的说道,“要知道,郭氏集团还要继续运营下去,所以呢,这些账目我们只能短期内调过来用一用,如果查实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还要送回去的。因此,我建议咱们还是今天就开始地好,不然的话,我们地损失就大了。”
“怎么这么吵?!”守成这儿正说着呢,郭守云已经被吵醒了,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头也不抬的责问道,“没看见我在休息吗?”
“哦,大哥,”守成快步走到办公桌后,他先是伸手将盖在大哥身上的毛毯拿起来,这才说道,“伊万诺夫他们来了,正准备清查集团的账目。//”
“是吗?那就查吧,东西不是都准备好了吗?”郭守云闻言站起身,看都不看站在对面的伊万诺夫等人,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漫声说道,“告诉他们,查不出问题来,我请他们吃大餐,查出问题来,他们就不要回莫斯科了,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更好的去处。”
“大哥,他们现在就在这儿”守成眉头一皱,装模作样的提醒道。
“啊?为什么不早说?!”郭守云似乎这才醒过神来,他扫了伊万诺夫等人一眼,脸上瞬间换了一副灿烂地笑脸,“哎呀,贵客,贵客,我地朋友们,刚才的话千万别往心里去,全是戏言,戏言,呵呵呵”
伊万诺夫与谢钦背上直冒冷汗,他们知道郭守云刚才那番话里究竟有多少“戏言”地成分。
“郭先生,”犹豫了一下,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眼色,谢钦先站出来说道,“我想在清查账目的问题上,您恐怕是有所误会了。///”
“噢?是吗?”郭守云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摆满账簿地办公桌,径直走到大厅中央的沙前。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伊万诺夫接口说道,“详细您也知道,联邦这段时间金融状况很不好,各银行机构出现了的问题很多,当然,我们相信远东以及远商行的资金状况是正常的,不过问题在于,各方面的负面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同时呢,您又始终没有出来向公众说明情况,以至于各方面的谣言有了甚嚣尘上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持远东地区的稳定,同时呢,也是为了攻破那些谣言,克里姆林宫方面才专门让我们过来”
“我明白,我明白,”不等对方说明,郭守云便抢着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些问题呢,我都了解过了。”
弯腰坐在沙上,郭守云顺手取了一支烟卷给自己点上,这才继续说道:“怎么说呢,这段时间远东出现的若干问题,主要问题在我,我有着失察以及用人不当的责任。/你们有所不知,就在我离开远东的这段时间,远商行那边的确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商行十二个部门经理中,有三个人出现了严重的经济问题,他们通过一系列不法手段,卷走了商行二十亿美元的资产最可恨的是,这三个家伙还反咬我一口,说什么我在暗中转移郭氏集团的资产。现在呢,我已经向远东司法部门提交了申请,要求他们依法对这三个人实施拘捕,并尽可能追回他们从商行卷走的资金,啊,我相信现在远东司法部门的协查函已经到莫斯科了吧?”
“卑鄙!”伊万诺夫与谢钦在心里同时暗骂一句。
“哎,最遗憾的是,这三个家伙还利用他们在商行挪用的资金,大肆贿赂远东政府官员,”郭守云也不去理会两人的心思,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按照内务部调查得出的结论,萨克连科先生就曾先后接受过他们的数次贿赂,哦,涉案金额高达十五亿卢布之多。”
“是嘛,”伊万诺夫强自一笑,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我们莫斯科方面一点都不知情?”
“怎么可能?”郭守云把眼一瞪,似真似假的说道,“萨克连科搞出来的动静那么大,你们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呵呵,这没有关系,我们一会儿可以向萨克连科本人证实一下,”谢钦似乎有意转开话题,他干笑道。
“哎呀,这恐怕不太可能了,”郭守云垂着眼帘,淡然道,“因为根据内务部方面传来的消息,咱们的萨克连科先生,已经在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畏罪自杀了,这个家伙实在是残忍到了极点,他自己要去死还不算,临到最后还要拉上自己的家人疯狂,实在是太疯狂了。”
“这怎么可能,我们刚才还”伊万诺夫身后一位专项调查组的组员胆子比较大,他瞪着一双牛眼,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追问道。
当!”就在他这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办公室内间的休息室里,突然传来清脆悦耳的三下钟鸣下午三点到了。伴随着这清晰可闻的三次钟鸣,那位开口询问的专项组组员顷刻间变得面如白纸,办公室里的人甚至能够听到他牙齿互碰时所出的咔哒声。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郭守云笑了,他抬头瞟了对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关键要看这不可能的事怎么去合理运作了,你们说呢?”
“是,是,郭先生说的是,”尽管心里恨得要死,可伊万诺夫还是得顺着对方的语气说话,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不仅是中国人懂,俄罗斯人同样也清楚的很。
“好啦,那些题外话就不要多说了,查账!”摆摆手,郭守云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们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查,查多长时间都没问题,我呢,还有一个电视采访,另外,今天下午还要到远商行去会见储户代表,所以这查账的事,我就不多陪了,你们自便。”
一番话说完,郭守云站起身,迈步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噢,对啦,”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头也不回的补充了一句,“最近一段时间,远东比较乱,你们如果把账目查清了,最好赶紧回莫斯科,另外,到了那边别忘了替我给谢马尔科夫总检察长带个问候,就说他的情谊我心领了,让他这段时间千万注意保养身体,有机会的话,我会专程到莫斯科去探望他的。”.
第七八六章 风云变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是世人在经历了无法计数的矛盾斗争之后,所总结出来的最具真理性的言论。而对于莫斯科联邦方面来说,这次针对远东、针对郭氏集团的摧毁计划既然没有取得成功,那么他们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就是来自郭守云的疯狂报复了。
在走出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郭守云向伊万诺夫等人提出了一项要求:替他问候一下联邦总检察长谢马尔科夫,对这位在此次事件中主导对郭氏集团展开行政调查的莫斯科高官,郭守云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决不能让他活太长时间,人们说他是打击报复也好,消灭政敌也罢,乃至是说他杀鸡儆猴,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就是要干掉这个家伙,而且是要采取极端的手段干掉他。
伊万诺夫有机会替郭守云转达这句问候吗?毫无疑问,他没有那个机会呢,因为就在郭守云迈出办公室的同时,包括谢马尔科夫在内,俄罗斯联邦莫斯科数位高官先后遇刺,他们流淌在莫斯科细雨街头的鲜血,昭示着一场战争的到来。
当日下午三点零四分,联邦总检察长谢马尔科夫与其妻子在阿尔巴特步行街遭枪击身亡,两名持枪匪徒使用目前联邦特种部队都未能装备的an94突击步枪,朝这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妇疯狂扫射长达半分钟,随后一起饮弹自杀,当莫斯科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当地留下来的只有十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而按照时候警方地统计。谢马尔科夫总共身中六十四弹,整个人都被打成了筛子。
当日下午三点十五分,联邦内务部总监署署长、联邦安全会议委员勒赫辛造人体炸弹袭击身亡,袭击裹带着高爆**,在莫斯科大桥东侧桥头冲上他的座车,将他连人带车炸进了滚滚的莫斯科河,其后经过数个小时的努力,警方才从河里将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车子捞上来。至于车内的人,则只剩下一些残肢断臂了。
同样是当日下午,四点整,联邦税务部稽查司司长雷蒙诺夫遇刺身亡。而匪徒对他的袭击,更是令莫斯科人不寒而栗。就在当天下午四点,四名手持突击步枪的悍匪,冲进位于莫斯科大街地联邦税务部。在雷蒙诺夫的办公室里将其击毙,当警察闻讯而来并包围了税务部大楼的时候,四名匪徒引爆**。自杀身亡。
同一天内,莫斯科连续生数起恶性的暴力事件,而可以怀疑地目标,则只有郭守云一个人,如果换成别人的话,即便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联邦安全部门也可以将他强行拘捕了,可问题在于,郭守云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就在这一系列事件生后不久。车臣非法武装总头目巴萨耶夫布电视讲话,宣称对这一系列事件负责。与此同时,这位一手执掌着全车臣武装力量的分裂分子正式宣布。此前马斯哈多夫与俄罗斯联邦达成地和平协议无效,车臣武装将于近期成立所谓的“达吉斯坦穆斯林国家”。
如果这次不能把郭守云剿灭,那么紧接着会什么什么状况?类似这样的问题,克里姆林宫方面在策划行动之前就已经考虑过无数种可能了,而郭守云大开杀戮,对联邦政治层内那些与他结怨甚深地人下手清理,也完全在总统办公厅的考虑之内,但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车臣的匪徒也会选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搞事,按照契卡俱乐部方面提供的情报,为了能够将车臣事件推出来给莫斯科制造麻烦,郭守云没有去解决远商行的资金问题,就先向巴萨耶夫支付了高达四亿美元的资金援助,不仅如此,郭氏集团下属的棱格斯科公司,还将一份庞大的军工生产计划提上日程,在两个月内,这家以生产特种作战装备而著称的远东军工厂,将赶制一批足够武装一万五千人地武器装备,有迹象表明,这些武器装备将被秘密输送到车臣。如果近期内莫斯科不作出断然举措,战争地阴云将在不久后再次笼罩整个外高加索地区。
克里姆林宫哪是不想收拾郭守云啊,毫不客气的说,在这件事上,以叶利钦为地总统领导班子已经想的脑袋仁疼了,过去,由于担心政治方面地反弹以及远东的动乱,莫斯科不敢直接对郭守云下手,现在呢,他们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干掉郭守云这个祸害,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可问题在于,现在要想干掉郭守云,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他在回到莫斯科之后,整日里深居简出,即便是契卡俱乐部的特工人员,都摸不清他的准确所在。
当然,莫斯科现在要面对的麻烦还不仅仅是这些,就在连续生刺杀案件的第三天,也就是在伊万诺夫专项调查组回程的同一天,远东各大媒体同时打破沉默,在当天晚上的黄金时间,插播了一段由郭守云亲自作出的电视讲话。在这段被视为战斗檄文般的讲话中,郭守云详细讲述了前一阶段远东出现金融风险的全部“内幕”。而根据他所爆出的内幕,这一场金融风险完全是某些“极其敌视甚至是仇视”远东的阴谋所操纵的“险恶计划”,这些人“看不得远东经济的展”,“难以容忍远东出现繁荣的局面,”虽然说在这一次的计划中,他们最终失败了,但是远东的经济展却蒙受了重大损失,根据远商行给出的财政数据,今年下半年度,远东的经济展度将会变缓,同时,由于在短时间内蒙受了数百亿美元的经济损失,远东政府在下半年度里,也不得不削减在公益事业以及国民福利方面的投入。
总而言之一句话,郭守云这番讲话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要挑动远东的国民情绪,使他们对远东之外的联邦地区,甚至是更多的国际地区产生仇视感,从而在民意角度为莫斯科制造麻烦。
一场精心策划出来的阴谋,不仅没有打垮郭守云所领导的郭氏集团,相反,倒是让他在远东威望有了前所未有的提高,随着他的一番电视讲话,远商行各地分行门前再次排起了长队,不过这次不是挤兑而是增储,面对远商行的再次加息以及本身对郭守云的强大信心,远东人彻底舍弃了联邦央行,对他们来说,远商行的信誉绝对比央行高很多,而且莫斯科人全都不是东西。
在解决远商行财务问题的同时,郭守云也没有忘记对郭氏集团股份的调整,就在布电话讲话的当天,郭氏集团宣布远东金融证券交易中心内的郭氏集团股份全部停盘,在接下来的第二天,远商行新闻言人对外宣称,到九月份,郭氏集团将向所有拥有远东户籍、并在远东地区生活六年以上的居民,放“共和国福利基金”,按照这项基金的放方式以及运营规定,凡是满足条件的远东居民,均可得到由民政部门放的总额度为一万卢布的共和国福利款——人少就是好,按照远东的人头计算,郭氏集团在这一项收买民心的政策中,仅仅需要支付不到两亿美元的资金,而它换回来的,则是远东人对郭氏集团的信心以及对郭守云的支持。
随着郭守云对郭氏集团股份的调整,各相关利益方的反应也迅表现出来,先一个作出表态的是加拿大方面,就在郭守云返回远东这个消息公布的当天,加拿大商务部新闻言人作出公开表态,其在对郭东婷作出一番公开道歉之后,积极评价了万龙基金对加拿大经济展所作出的“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随后,加拿大移民局正式解除了对郭东婷的禁行令。第二个作出反应的,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就在加拿大方面做出举措的同一天,日本《朝日新闻》布来自官方的准确消息,日本经济产业省、大藏省两机构将于近期派出专员,前往莫斯科与俄方洽商修建安纳线输油管道的一揽子计划,日本方面将承担起管道铺设过程中的全部资金支付需求,而截止到目前,这个项目已经得到了远东共和国方面的认可。第三个做出反应的,就是华盛顿了,在郭守云表电视讲话的第二天,白宫言人正式对外宣称,随着经济的展,远东已经成为了环太平洋地区的重要经济组成部分,其存在对美国的利益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而对此前莫斯科方面所作出的一切,白宫方面表示“感觉遗憾”,同时呢,希望各方保持克制,不要影响整个俄罗斯联邦的民主进程。
既然这一次算计郭守云的计划没有成功,那么能够退出局并撇清自己的实力方,自然会抢在第一时间做出动作,反过来呢,他们还会认为这是进一步拉拢郭氏集团的最佳机会。
第七八七章 明月照沟渠
夜色下的哈巴罗夫斯克呈现出一派危机过后所特有的宁静,在通往火车站的僻静小路上,洛特金步履仓促,作为契卡俱乐部远东局的负责人,他自从进入克格勃以后,就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身心不宁过,从自己隐匿的住所里出来之后,一路走到这里,他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跟踪,可每每回过头去查看的时候,却有一无所获。
“心理作用,也许是心理作用,”紧了紧握着皮包把手的大手,洛特金又一次朝身后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夜色笼罩了一切,僻静的小路上连半点灯光都看不到。
对于现在的洛特金来说,他什么都不想,就想尽快离开远东,离开这个处处充满杀机的地方,莫斯科也好,伏尔加格勒也罢,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赶过去。
这一次俱乐部算是彻底与郭守云撕破脸了,今天,就在波拉尼诺夫的带领下,哈巴罗夫斯克内务部警察总局出动上千警力,对俱乐部设在本市的四个联络点展开了全面清查,虽然说之前俱乐部就撤出了这四个地方,可他们仅仅能够躲过警察的侦缉,却躲不过郭氏集团密布在远东各个角落里的眼线。就这样,今天一下午,洛特金手下的十二名秘密特工,就被查抄一空,而在这些人中,除了有两个人被送进监狱之外,剩下的人,全都被远东帮会的那些小混混乱刀砍死了。
必须将这边的情况尽快反馈到俱乐部总部那边去,这是洛特金在逃跑过程中还在计划地事情,他此前已经通过线人得到了准确的情报。远东共和国的内务部、安全部、总检察院等司法强力部门,正准备向莫斯科提交一份申请,将契卡俱乐部的存在公之于众,同时。远东地联邦杜马议员们,还将在议会会议中提交议案,将契卡俱乐部裁定为非法组织,进而在联邦范围内将这个组织扼杀剿除。现在,在于克里姆林宫打交道的过程中,远东,准确的说是郭氏集团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最重要的是,郭守云正在与第一大反对派俄共接触。面对这样的局势,契卡俱乐部要想逃脱厄运几乎是不可能的,出于保存实力的考虑,洛特金觉得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向郭氏集团低头,第二。暂时性的解散组织,隐匿踪迹。如果选择第一条路。那么毫无疑问。契卡俱乐部方面将会面对一系列地苛刻条件,不夸张的说。经过这么一场打击,俱乐部将完全丧失独立性。成为郭氏集团的一个附庸。如果选择第二条路,那么在组织暂时解散之后。失去彼此间密切联系的组织成员,将不得不随时面对远东杀手的屠戮,根据洛特金得到的消息,这一次的事件彻底惹恼了素来心狠手辣地莎娜丽娃,这个女人正在召集远东帮会各地秘密培训学校的杀手,准备按照由波拉尼诺夫所提供地名单,逐一暗杀俱乐部组织成员。
“咔哒,咔哒,”皮制鞋底踩踏在水泥地面上出清越可闻地声音,而这声音在凝沉的夜幕下愈显清晰,尽管知道这脚步声是属于自己地,可洛特金还是感觉这它听起来有些恐怖,就好像,就好像
“不行,这样太被动了,”再次向身后看了一眼,洛特金心下自语,他可以断定自己身后有跟踪,可对方显然是这方面的高手,以至于从头到尾自己地处境都那么被动。作为一个富有经验的特工,洛特金不喜欢这种被动地局面,他要扭转败局,至少,要把身后的跟踪揪出来。
有了这样的打算,他放慢脚步,一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四周的地形。这条小路位处偏街,地段相对来说比较僻静,而在街道的两侧,除了单排的花园苗圃之外,就是两行参天的白杨树,以及一栋栋临街的老建筑。
因为夜色太暗的缘故,洛特金看不清远处的环境,他所能看到的,仅仅是周围小区域内的环境,而在这其中,一小段位于围有栏杆的花圃旁边的墙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咳一声,洛特金脚下一顿,随即拧身走到那段墙壁的内角位置,他先是将自己的手包放在旁边的花圃栏杆上,然后做出一个解腰带的假动作,紧接着,就在一个晃眼的工夫里,他脚下猛地一顿,纵身而起,双手攀上墙脊,就那么一个漂亮的打翻,整个人已经窜到了墙壁的另一边。当完成这一**作之后,洛特金没有停留,他就着下蹲的姿势,就地一滚,连续两个旋转,整个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到了一棵白杨树的树干之后。
藏在树干后面,洛特金长长地吸一口气,然后将整个后背紧紧的贴在树干上,小心翼翼的探头朝那条僻静的小路上看去。
夜色仍旧是那么的深沉,没有半点亮光的小路上,根本看不到什么人影,可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洛特金知道这只是表象,从常理上推断,那个跟踪此刻应该就潜身在某个不容易被人觉的地方,现在大家就是比耐心,无论是谁先出现,都会立刻被对方察觉到。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在长达数分钟的对峙过程中,洛特金始终没有察觉到半点动静。
“难道是错觉?”带着这样一种疑问,他从树后面探出头来,朝小路左右两方窥探了几眼。
“不好!”就在这个时候,洛特金心头剧颤,他直到这个时候才现,自己刚刚放在花圃护栏上的手包竟然不见了。
“你想躲过我的眼睛吗?”还没等到他进一步去查看情况呢,一个清脆但却冷漠异常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紧接着,洛特金就觉得脖子一凉,同时,一个铁器与软骨摩擦的“丝丝”声传来,那种痛苦的窒息感觉,在一瞬间便笼罩了他的全身。
神秘的女杀手显然是不打算让洛特金立刻就死,因此,她没有割断对方的颈部动脉,而是仅仅割开了他的气管。
看着躺在地上剧烈抽搐,喉咙里因窒息感而出“赫赫”嘶鸣的洛特金,女杀手缓缓蹲下身子,先是伸手在他紫涨的脸上拍了拍,这才冷漠的说道:“莎娜丽娃夫人让我问候你。”
一句话说完,女人重新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迈动着步子,缓缓地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洛特金的死,意味着契卡俱乐部耗尽心力在哈巴罗夫斯克建立起来的分部组织被彻底摧毁了,而身为决策的郭守云,自然不会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满意,他不仅要哈巴罗夫斯克清剿契卡俱乐部的力量,还要在全远东的范围内,将这个俱乐部的残留力量连根拔除。要对付一个在隐蔽战线上活动的组织,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出动另一个更加隐蔽的组织,因此,这件事情的直接负责人,就成了收手已久的莎娜丽娃,而直接出手杀人的,则是远东帮会在各个特工学校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杀人工具”。
既然要在远东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既然打算进一步窥伺权力,那么一个人就不能担心树敌,当然,更不能对自己的敌人心怀怜悯,在现阶段,郭守云的打算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全远东范围内,彻底扫清那些对自己不够忠心的家伙。
除掉了席贾霍夫,干掉了小丑般的萨科连科,再清剿掉契卡俱乐部埋在远东的一枚枚暗雷,郭守云才稍稍觉得安心了一点——也不知为什么,随着自己地位的进一步提升,威望的进一步升高,郭守云不仅没有感觉到多少安全感,反倒觉得自己的安全更加难以得到保障了,在内心深处,他甚至觉得但凡是在远东掌握着权力的人,全都不可信任
一名大将、三名中将、六名少将被清除;五名杜马议员离奇死亡,六名部长级官员引咎辞职,二十余名共和国议会议员落马;内务部、安全部、边防军系统人事大调整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郭守云隐居幕后,在全远东范围内搞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到六月初,沉默已久的北远集团终于做出了反应,六月四号,北远总裁刘海涛前往哈巴罗夫斯克,试图重新修补与郭氏集团的贸易关系,进而,重启双边合作。面对这件事,郭守云的态度很平静,他在自己的别墅里盛情款待了刘海涛这位从南边过来的朋友,同时呢,还专门邀请他看了一场电影——《甲方乙方》,在双方长达四个小时的会面时间里,郭守云表现得相当热情,但就是绝口不提重启合作的问题,最后,在这场会面行将结束的时候,他对刘海涛说了一句他前世从电影中剽窃来的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七八八章 两面三刀
“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
诗》曰:孝子不匮,永赐尔类。其是之谓乎。”郭守云的私人书房里,头上梳着一个小鬏鬏的可爱丫头,背负着双手,像个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嘴里流畅的背诵着《左传》中那篇经典的文章。
“嗯,不错,”坐在书桌的后面,郭守云点头一笑,说道,“宝贝儿,这一篇文章通篇下来处处玄机,你能在一天里把它背过只能算是学了第一步,至于这第二步嘛,你还要多看,多去理解,才能真正领会到这文章中所蕴藏着待人、对敌、为人处事等若干方面的道理。呐,比如说这一句:遂为母子如初,如果仅从字面的意思去理解呢,它说的就是郑伯姜氏之间的关系恢复如初了,那么通篇来看,在文章开头的时候有这么一句话: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这也就是说,姜氏从最初开始,与庄公的关系便极为不合,现在,经过一大堆的波折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仍旧是不合。这说明什么?”
“爹地,我知道,”小姑娘别看年纪很小,但是懂得的事情绝对不少,她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来自郭守云与莎娜丽娃两人的“优良基因”,“那个国王的妈咪不喜欢国王,国王也不喜欢他妈咪,他们之间谁都不喜欢谁,他们最后之所以能够接受对方,就是为了给别人做个样子看。恩,就像爹地跟我说过的,对一个人的态度,不能仅仅局限于自己喜不喜欢他,而应该看他的存在对自己有没有好处,如果有好处。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拉拢;如果没好处反而有危害,那就应该尽早除掉;如果既没好处也没坏处,那就应该对他更好,因为没准哪一天就能用到他。”
“哎,我的宝贝儿,真聪明。来,让爹地亲一个。”看着小姑娘似懂非懂的样子。郭守云开怀大笑,他摊开双手,招呼道。
“嘻嘻,不要,爹地今天都没刷牙,也没刮胡子,”小姑娘掩着嘴,嘻嘻笑道。
“臭丫头。现在就开始嫌弃爹地了?”郭守云失笑一声,装模作样的嗔怪道。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正在这个工夫。一身军装的妮娜推门走进来。她站在门口问道。
“妈咪,爹地正在靠我背文章。”小姑娘听到妮娜地声音,咯咯笑了两声。说道。
“那你背的怎么样啊?”妮娜摘下军帽,径直走到小姑娘的身边。先是在她的头上抚摸一把,这才笑道,“爹地满意吗?”
“嗯,我背的可熟了,爹地刚才还夸我呢。”小姑娘仰着头,颇带着几分自豪的说道。
“那就好,妈咪回头奖励你,”妮娜弯腰在小姑娘地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先去跟弟弟们玩,妈咪有事跟爹地说。”
“好嘞,”小姑娘倒是挺听话,她点点头,迈开两条小腿,蹦蹦跳跳的跑出门去。
“怎么,今天怎么回来地这么早?”目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跑出门去,郭守云站起身,对妻子说道,“我记得你们那边应该有场会吧?难道挈廖缅科他们没有通知你?”
“通知了,我给推掉了,”妮娜走到书桌旁边,单手撑着桌面,斜倚在丈夫面前,说道,“现在部里的会议哪还是会议啊,满耳能听得到的,除了揭就是举报,每个人都跟疯子一样,就好像不举报别人的问题,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正派一样。”
“呵呵,这只是暂时的,”郭守云笑了笑,说道,“挈廖缅科与西罗诺夫两位将军要整合班底嘛,再,罗沃特欣将军刚刚上来,他得给自己树立威信,自然也要作出一些个杀鸡儆猴的姿态来。军队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地。”
“可是算啦,我懒得跟你争论这些,”妮娜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国防部那些人要怎么闹我不管,他们要对什么人动手我也不管,但有一件事我要说清楚,热尔纳季耶夫将军不能动。”
“哦?”郭守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适宜妻子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他在前段时间与席贾霍夫地关系有些暧昧,可那也仅仅局限于暧昧而已,”妮娜说道,“在我眼里,现在整个远东国防部、参谋本部,连带着6军部,就只有他这么一个老好人了。快七十岁的人了,今天上午找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央求,求我放过他,你知道我心里那份感受是什么样的吗?”
“我真是我多冤啊,”郭守云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动他了?你刚才也说了,他一个快七十的人了,还能有几天活头啊?我犯地着跟他一般见识吗?”
“你动不动他我不知道,但罗沃特欣却是打定主意要对他下手了,”妮娜冷哼一声说道,“今天上午的会议刚一开头,我就看出这个趋势来了,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这么一个刚从雅库特调过来家伙,既无根基又无人脉,凭什么敢这么大胆?我不管,你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
娜这话还没说完呢,郭守云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吵吵起来。
“嘘!”挤挤眼睛,示意妻子安静一会儿,郭守云这才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道,“喂,我是郭守
“啊,是罗沃特欣将军啊,怎么,你们的会议结束了?”听到电话中那个讨好意味十足的声音,郭守云朝妻子比划了一个手势,说道,“你说什么?要给妮娜道歉啊?”
“哼!趋炎附势的小人!”妮娜冷哼一声,愤愤不平的嘀咕一句。
“呵呵,不用不用,罗沃特欣将军多虑了,妮娜怎么会是那种记仇的人呢,”郭守云朝妻子做了个鬼脸,笑道,“她刚才还对我说起,今天在会上的态度有些不好呢。嗯,她现在就在旁边啊,刚才还跟我提起热尔纳季耶夫将军的事情呢,呵呵,虽然说这是你们参谋本部方面的事情,但是呢,我还是希望将军能多少卖我一个面子,为了我的耳根子清净,这个热尔纳季耶夫将军的事,你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该退休了。嗯,好,好,好,这样最好了。”
通话时间没有延续多久,当放下电话之后,郭守云深深的吸口气,耸耸肩对妻子说道:“好啦,我的姑奶奶,我可是按你的意思把话都说清楚了,这回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看到自己的丈夫做出了让步,妮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军帽,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今天上午我不出去了,中午咱们吃什么,我去安排。”
“不用给我准备了,我一会要出门,”郭守云随口说道,“我今天要去萨哈林,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正在那边疗养,我有些事情要同他们商量。噢,你下去的时候顺便告诉波拉尼诺夫,让他给我准备直升机。”
“哦,去萨哈林,什么时候回来?”妮娜停下脚步,站在门口问道,“你别忘了,今天下午扎尔扎科夫要过来,你不打算亲自接待他?”
“让他等着吧,”摆摆手,郭守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应付他呢,更何况在我看来,现在无论是莫斯科还是远东,恐怕都需要充足的时间来思索更多的问题,让咱们的总统特使在这边冷静几天,有利于开阔他的思路。”
“哎,随便你吧,”妮娜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通通通”妮娜走出去的脚步声很急,皮鞋踩踏木地板的声音也很大,直到她的脚步声去远之后,郭守云才重新走到自己的椅子前面,一把抓起电话,随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郭守云,”如今,打电话的时候先自报名号已经成了郭守云的习惯,“罗沃特欣吗?我告诉你多少回了,行事要注意策略,要注意策略,你是怎么搞的?”电话里传来对方期期艾艾的应答声。
“行啦,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想多说,总而言之一句话,事情要办好,行事的手段还不能太招摇,”郭守云皱眉说道,“那个热尔纳季耶夫你必须尽管给我轰走,具体的办法我不管,但我不希望下次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你明白吗?”
正如妮娜所说的,现如今刚刚被提拔上来的罗沃特欣,本身就是一个既无资历又无人脉的傀儡式人物,他这个远东参谋本部的总参谋长,说白了就是专门为分化挈廖缅科与西罗诺夫的权力而来的,再加上本人性格上的懦弱,对郭守云的意思,他是半点违逆的胆量都没有。
“有才干的人野心难以控制,没野心的人又都是蠢材,”也不去理会对方的回答,郭守云一把挂上电话,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句,跨步朝门口走去。
第七八九章 哪那么大仇啊
从书房里出来,一路下楼,在经过大厅的时候,郭守云看到妮娜与希奎娜正哄着几个孩子吃甘蔗,而他最宝贝的那个小女儿,显然又在**她那点“孔融让梨”的鬼伎俩了。
“怎么,又要出去?”看到男人从楼梯回廊里走出来,希奎娜用一块白毛巾擦拭着双手,柔声问道。
“嗯,”郭守云笑了笑,说道,“去一趟萨哈林,有些事情要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商议一下。”
“你不用理他,”妮娜抬起头,扫了丈夫一眼,随口说道,“他这个人现在就是在家里呆不下去了,让他出去疯吧,疯够了总会回来的。”
郭守云打个哈哈,没有接
“爹地早去早回,”小丫头手里攥着一段最短的甘蔗,奶声奶气的说道。
“嗯,知道了,宝贝儿,”郭守云走到门口,恋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们,随口说道,“记得听话,不许欺负弟弟。”
“爹地再见,”也难怪郭守云喜欢这个出自莎娜丽娃的女儿,在诸多的孩子中,她是最精明也是最乖巧的一个,就拿这分甘蔗来说,小丫头每次都是让佣人分的长短不一,而且中间那一段肯定是最短的,几个弟弟没有她脑子那么好使,因此每回挑选的时候,几个小小子都捡着大段的挑,最后留给这个姐姐的,总是中间那一段最好的。按照妮娜的说法,这小鬼头从小就随她爸,一脑门子的鬼主意。
从别墅里出来。迎头撞上刚刚准备好直升机地波拉尼诺夫,因为这段时间郭守云全力对付契卡俱乐部的关系,这位忠诚的秘书心情一直很失落,对他来说。与自己曾经的同时生死相对,总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地事,可问题在于,他也知道自己的老板没得选择,对于任何人来说,契卡俱乐部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如果不能将它收为己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铲除它,否则得话。绝对后患无穷。
“先生,直升机准备好了,”迎上郭守云,波拉尼诺夫说道,“咱们是现在就出吗?”
“嗯,现在就走,”郭守云脚下不停。随口说道,“不过你不用跟我去了。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交给你去办。咱们上车再说。”
“那好,我另外为你安排几个随行。”波拉尼诺夫抢先两步,为他拉开车门。同时说道。
“嗯,”郭守云也不多说什么。他低头钻进车厢,而后就那么歪着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稿纸,将它交给刚刚坐上驾驶副座的秘书,这才继续说道,“这是要交给巴萨耶夫的,等我走了之后,你安排人给我把它出去,这老家伙办事雷声大雨点小,而且总想着跟我耍耍滑头。现在我可没心情跟他玩游戏,七天,如果七天内他那边搞不出足够的动静来,之前所越好地一切条件全部作废。”
“我记住了,等下午两点,我准时把你的意思转过去。”波拉尼诺夫点头道。
“第二件事,”郭守云微一点头,接着说道,“按照我的估计,在我离开的这两天时间里,不仅扎尔扎科夫会过来,美国那边的人恐怕也要到了,前还好办,你就直接把他们安排在红河宾馆里住下,让他们等着。”
“红河宾馆?”波拉尼诺夫一愣,插口说道,“这,这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郭守云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现在就是需要让莫斯科了解我地情绪,我很不满,而要想舒缓我的这种不满,他们就要拿出切实可行地方案来。扎尔扎科夫?哼,他那张似是而非地皮革脸我已经看够了,现在,我需要看一些真实的东西,如果这一点目地他们都不能让我实现,那今后从莫斯科来的人,一律去住红河宾馆吧,我们郭氏不负责接待。”
“好吧,既然先生这么吩咐,我稍后照办。”耸耸肩,波拉尼诺夫无奈地说道。
“再,我现在估计,美国人那边过来的,应该是摩根财团地代表,呵呵,说不定还是咱们的老熟人斯皮林格。”想了想,郭守云又说道,“对这位老朋友,咱们说什么也不能失礼,你给我好好接待一下,嗯,他们的下榻地点,就选在临河的老别墅区里,具体的嘛,就用我过去住的那套别墅。”
“先生,你要给扎尔扎科夫点脸色看,我还能想得通,可这美国人那边”波拉尼诺夫疑惑不解的说道,“先生,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们那边可没少给咱们找麻烦,更何况摩根那边还与咱们结着仇怨呢。”
“你看,你看,你又执迷了不是?”郭守云笑了,他伸手在秘书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做人嘛,哪来那么大仇怨啊?把思想放开一点,把目光也放远一点,把这心胸呢,也放宽一点,大家都是人,都是跟在利益后面到处爬的奴隶,咱们与美国人的区别,仅仅在于一个立场不同嘛。就算退一万步说,咱们与摩根的仇怨真的没法解开了,你也不用时时刻刻把它挂在口头上嘛,知道什么是对付死敌的最佳方法吗?”
波拉尼诺夫摇摇头,他哪能猜到自己这位老板的心思啊。
“告诉你,在我看来,对付死敌的最好办法,就是一次次让他来陷害你,而你呢,却一次次幸运的活下来,而且活的精彩,活的畅快,活的让他眼红脸热,哈,就像我们现在这样。”郭守云比划一个“V”字形的手势,不无得意的说道,“再,现在咱们的敌人还少吗?毫不客气的说,环眼四顾,举目可见的地方,到处都有咱们的敌人,远东地理位置特殊,自然资源丰富,无论是哪一方,都希望从咱们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同时呢,又见不得咱们展崛起。可与他们的意愿相违背的是,咱们的既定方针,就是什么便宜都不让他们占到,反过来呢,还要尽可能的把远东经济展壮大,在这种情况下,想让我死的人自然数不胜数了。我要是整天琢磨着跟这些人置气,那可就什么都别干了。”
波拉尼诺夫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位老板现在的思维方式,已经不能用常人的逻辑去推断了,而自己呢,恰恰就是一个“常人”,因此,他的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自己是真的看不透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这几天你也抓紧时间办一下,”两人说话的工夫,车队已经进入了原远东军区第三直升机大队的营部,郭守云隔着窗子,与两位给自己行礼的哨兵打了个招呼,转而对波拉尼诺夫说道。
“先生请吩咐,”波拉尼诺夫说道。
“这部队夏季换装的时间马上就到了,”郭守云说道,“后勤部那边昨天已经把预算报上来了,我没来得及看,你回头安排远商行的财务仔细核对一下。记住,一定要查仔细了,千万别留下什么可以让人钻的空子。这段时间咱们的事情比较多,局面也比较乱,我琢磨着没准就有人正考虑浑水摸鱼呢。嗯,仔细的查,严格的查,不管是谁那儿出了问题,一律交给挈廖缅科,让他给我往死里整。”
“好的先生,我记住了,”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
交代完了最后一件挂心的事,车队也进入了直升机大队的机库重地。因为接到了郭守云要出行的消息,直升机大队方面在半个小时前就全面加强了戒备,一字排开的十几个机库外围,密密匝匝的站满了负责警戒任务的士兵,大批技术兵正在一个个机库里忙碌着检查直升机安全状况,看那场面,就像是有大型军演即将揭幕一样。
远东刚出了那么大的乱子,郭守云的人身安全就成了各方都在积极考虑的问题,而他这次要乘直升机出行,前往萨哈林,这飞行过程中的安全问题,就成了直升机大队最为重视的头等要务,因此,为了防止有人在直升机上做手脚,大队指挥部一方面在机库外围加强戒备,一方面还将全部直升机做了一次全面的安检。
郭守云的车队没有在机库前的广场上停留,而是径直开到了机库的里面,当最后一辆车也消失在机库门内的时候,负责安检工作的技术兵全部撤出机库,一扇扇提拉式的铁门随即缓缓闭合。又过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机库的活动天顶缓缓开启,五架一摸一样的军用直升机带着轰鸣的马达声腾空而起,径直朝东北的方向飞去。
别以为郭守云不怕死,其实他心里怕死的很,正因为如此,他一个人出行,才一次性调动了五架军用直升机,这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让别人摸不着他的行踪,从而在最大限度上回避风险。
就在郭守云乘直升机离开哈巴罗夫斯克的半个小时之后,一架波音客机缓缓的停落在哈巴罗夫斯克国际机场上,当机舱门打开的时候,久违了的斯皮林格带着难以掩饰的忐忑表情,第一个步下了竖梯
第七九零章 弗拉索夫
几架轰鸣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南萨哈林斯克市市政府主楼后的停机坪上,当郭守云浑浑噩噩的从机舱里钻出来的时候,以弗拉索夫市长为的一众南萨哈林斯克市政府官员,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尽管此次郭守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同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见面,可郭氏集团对外给出的说法,却是他要来考察集团在这一地区的几个大型投资项目。因此呢,当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弗拉索夫这位凭着“裙带关系”爬上权坛的市长,第一时间便准备好了一应接待工作,在他看来,这可是一个媚上的天赐良机。
就在郭氏集团崛起的这几年时间里,南萨哈林斯克市的经济展度很快,而作为这一城市的市长,弗拉索夫虽然媚上欺下、贪腐奢侈,但他在经济工作方面的确很有经验,五年前,他刚刚登上市长宝座的时候,整个南萨哈林斯克只有中小型企业一千四百余家,大型企业集团六个,而且其中大部分企业面临严重的亏损问题,南萨哈林斯克船舶制造厂的亏损额度甚至过百分之四十九。面对这样的局面,弗拉索夫亲自出面,专程跑到哈巴罗夫斯克向郭守云索要资金、索要政策,在以自己的政治前途作保证的情况下,老家伙从远商行拿到了二十七亿美元的贷款。就凭着这区区不到三十亿美元的资金,他仅仅用了五年时间,便让整个南萨哈林斯克市的居民收入翻了六翻,市财政收入相比一九九一年翻了九翻,从而创造了远东经济展过程中的又一个奇迹。
或许正因为如此吧,郭守云对这个好色贪财、整天见面就喜欢拍人马屁的市长还是相当看重的,举个例子,这小子与萨哈林州州议长长期不和。为此,州议会方面先后数次做出提案。以贪污、“包养十二名情妇”为由,全面弹劾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最后。都被郭守云给按下了,作为远东的决策。他始终都奉行一个原则:政府官员贪一点没关系,私生活方面荒淫一点也没关系,关键地问题是,本职工作必须做好,而且贪得多就得贡献的过,包养地情妇多就得让居民的收入多。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就凭弗拉索夫那点花言巧语。他哪能躲得过郭守云的杀手啊。
“哎呀,郭先生。郭先生,”看到郭守云在若干士兵地陪同下钻出机舱。弗拉索夫就像是惟恐落于人后一般,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就晃动着他堪比乌克兰大种猪般“肥美殷实”地**,撒丫子朝直升机停落的方向奔去,一边奔嘴里还一边大声嚷嚷,“您要来南萨哈林斯克,为什么不提前两天给个通知啊,那我也好多做一些安排,您看现在,哎,什么都来不及准备了。”
“提前通知你?好让你掩埋一些罪证?”郭守云忍着剧烈的头疼,伸手拍开大胖子试图握向自己胳膊的爪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哼哼,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过来的吗?告诉你,我就是为了收拾你才过来地。”
“啧拉索夫一愣,随即陪笑道,“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哼哼,罪该万死,你知道你地罪是什么吗?”郭守云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他冷声说道。
“当然,当然,”弗拉索夫连眼皮都不带眨地,就那么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最大地罪行,就在于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却没有及时去向先生请罪,反而让先生专程跑一趟。郭先生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远东上千万人的”
“行,行,行,我真是怕了你了,”郭守云听地头皮都麻,他慌不迭的打断这番露骨的阿谀奉承,笑道,“我说弗拉索夫,在我看来,你最大的罪行就在于长了这张嘴,啊,还有嘴里那条整天泡在蜜罐里的三寸烂舌。你说你要是想拍马屁吧,至少也应该研究一下拍马屁的艺术吧?像这种既没养分又让人觉得肉麻的废话,你以为我听了还会相信吗?”
“哦,哦,先生说的是,先生说的是,等回头把今年下半年度主体预算的工作做完了,我一定抽时间好好研究一下那那什么拍马屁的艺术。”弗拉索夫装模作样的擦拭一把额头,陪笑道。
郭守云赞赏的看了对方一眼,坦率的说,别看这个大胖子容貌萎缩而且人品也确实不咋地,但他却是深谙官场之道。官场之道的最强艺术在于何处?一点:逢迎。在这里,逢迎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拍马屁就能解决的了的,它要求下位必须能够准确的把握住上位的喜好,而且还是最主要的那一项喜好。就拿弗拉索夫来说,他知道郭守云的眼睛整天都盯着经济问题,同时呢,对整治贪腐的问题却不那么看重,因此,他在个人作风、廉政自律方面做的是一塌糊涂,唯独这个经济工作做得出色,而且是异常出色,而有了这一点呢,他就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笃定郭守云不会轻易动他。那么或许有人要问了,既然是从政,仅仅凭借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就能保证仕途平稳了吗?那当然不行,所以,弗拉索夫还有另一个高达百分之三十的安全保证,那就是他的贪、他的软骨头、他与萨哈林州议长的矛盾,三项,每项百分之十。
贪是一种犯罪,但同时也是一门艺术,对于一名政府官员来说,尤其是那种独当一面的政府官员来说,贪固然不是什么好现象,但有的时候不贪,同样也不是好现象。走仕途不仅讲究资历,同时还讲究一个站队的问题,那么说到站队,一个下位凭什么让自己的顶头上司把他当做自己人?靠阿谀奉承?靠推心置腹?靠言辞凿凿的表忠心?都不是,要知道,人嘴两张皮,对于那些心机深沉的上位来说,别人嘴上说的所有话,基本上都是“二八”实话——两成可信,八成不可信。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赢得上峰的信任,最好而且是最有效的一种措施,就是让他抓住一个把柄,抓住一个随时可以置自己于死地的把柄,只有让他抓住了这个把柄,他才能对当事人推心置腹,引为一家人。而在这方面呢,弗拉索夫显然做的很好,他的贪都闹到州议会去了,如果不是郭守云保着他,他早不知道上哪个监狱呆着去了,因此呢,他也从这种贪里拿到了百分之十的安全保障。
有了贪得这一条罪状,软骨头自然很好解释了——软骨头的人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怕死啊,因此,在上位的眼睛里,即贪又怕死的人,显然就不具备什么危险系数了,于是乎,弗拉索夫再次拿到了百分之十的安全加成。
最后一点,就是他与萨哈林州议长的矛盾,毫不客气的说,这个矛盾是弗拉索夫特意营造出来的,而他之所以营造这种矛盾,有三方面的原因:第一,给郭守云吃一颗定心丸,“瞧,我这么能干,但是却没有野心啊,我连州议长都得罪了,这就足以说明我没有在萨哈林州玩拉帮结派那一手把戏了,一个既衷心又能干还没有野心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信任吗?”反过来说,如果他弗拉索夫既有才干,人又不贪,同时呢,还能与萨哈林州的上下官员打成一片,那郭守云还能继续信任他吗?毫不客气的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第二,彪炳一个特立独行的性格,从而在萨哈林州范围内,为自己制造话题,并进一步赢得声望。这一点很容易理解,不用细说。至于说这最主要同时也是最根本的一层目的,就是弗拉索夫对州议长的职位存在觊觎之心,他早就看出来了,现任的萨哈林州议长是个缺乏头脑的人,不说别的,就拿对待自己的态度来说,如果换做聪明人,当弹劾提案第一次被郭守云否决的时候,他就应该懂得什么叫进退了,可是呢,这老东西就是那么不开窍,他前前后后一共向远东政府提交了六次弹劾提案,试想,类似这样的做法会给郭守云造成一个什么印象?毫无疑问,作为远东的最高决策,郭守云的第一个反映,就是“这老小子在质疑自己的权威与智慧呢”。现在,果不其然,经过这一次的远东变乱,郭守云已经开始着手调整人事问题了,原萨哈林州州议长的名字,正式出现在了剔除人选的名单里,那么接下来的州议长人选会是谁?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前一任因为出现问题被罢黜,那么继之而起的接任,自然应该是过去与他作对的人了。
政治嘛,本身就是个复杂的东西,对于一个精通权术的人来说,做在明处的功夫都是皮毛,它所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而真正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都是所谓的“阴功”。
不过话说回来,弗拉索夫的心思,郭守云也能揣摩个明明白白,但他绝不会将自己看出来的东西明说——这与养宠物是一个道理,对于一个既能看家护院,又懂得朝主人摇尾巴的狗狗,你就得时时刻刻哄着它,偶尔给他打两下棍子,反之,倘若你只让它看家护院,却不让它吃肉,甚至它每次对你摇尾巴,你都要大棒子伺候,那这狗估计就要咬人了。
第七九一章 特使的愤怒
“拍马屁的艺术就不用研究了,”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为他弹了弹落在西装上的灰尘,郭守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今后的担子恐怕会变得越来越重了,依我看啊,你能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很不错了。嗯,说到这儿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我听说如今共和国议会那边,似乎有心做出一些调整,哈斯诺夫先生的年纪大了,而且在萨哈林这几年,他做的工作也有限的很,再,他似乎还与萨科连科那些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呢,共和国议会打算让他退下去,换一个年轻有为,精力更加旺盛的人来取代他嗯,这件事你听说了吧?”
“噢,有所耳闻,”弗拉索夫搓动着两支胖胖的大手,嘴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哈斯诺夫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庸才,本身才能浅薄不说,还嫉贤妒能”
“好啦,好啦,”打断对方这种落井下石的言论,郭守云摆摆手,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与哈斯诺夫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复杂,当然,更明白你现在心里的打算。”
说到这,郭守云拍拍大胖子的肩膀,说道:“走,咱们边走边说。/\”
“是,是,是,先生,”弗拉索夫连连点头,说道,“这是我的疏忽,话题谈得投机,竟然忘了请先生先去休息了。”
“少给我摆这幅可怜兮兮地样子。”伸手在对方的后背上拍了拍,郭守云迈开步子,同时笑道,“别的话呢,我也不想多说。我这人看重什么,不看重什么。相信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几年呢,你在南萨哈林斯克作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因此呢,虽然你在诸多方面还有这样抑或是那样地小毛病,上面呢。也基本能够接受。同样是出于这一点原因。此次哈斯诺夫退休之后,共和国议会那边有心让你接替他的职务。当然,前提是你能在年后地萨哈林州议员选举中获得胜出。”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弗拉索夫自然知道。远东的所谓选举无非就是那么一回事,只要郭氏集团旗下的媒体支持谁,那谁就等于是彻底赢得选举了,而现在郭守云既然跟他谈到了这个问题,那么毫无疑问,这萨哈林州议长的位置,他就算是十拿九稳了。
“现如今选举的具体结果会如何,谁都无法保证,不过作为私下地朋友,我希望能够给你几条建议,”郭守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先一条,就是你应该明白在过去几年地市长生涯中,什么是你的优点,什么是你地缺点;第二,你的弄明白哪些优点必须保留,哪些缺点必须摒弃,州议长地位置和你现在这个市长不同,萨哈林全州上百万人,你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来,那影响可是不小,这一点你的想明白了;这第三嘛,你在南萨哈林斯克也呆了这么长时间了,手底下地功绩不少,可是烂帐同样很多,眼下看起来,距离你离职的时间也不远了,你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那些烂账补一下啊?”
弗拉索夫将郭守云引进市政府大楼,趁着指引方向的机会,在心里迅将刚才那番话深深的体味一番,这前两条没什么值得考虑的,最主要的应该就是这最后一条了,什么叫把烂帐补一下?答案很清楚,那就是他这些年在南萨哈林斯克贪了不少,现在呢,升职在即,郭守云的意思,就是让他把吞下去的东西,多少吐出来一些,免得将来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郭守云给了对方充足的考虑时间,直到走进电梯的时候,他才半眯缝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是的先生,我明白了,”弗拉索夫面色一整,用罕见的严肃腔调回答道,“您放心,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嗯,你是个聪明人,”电梯门缓缓闭合,不大的空间里就剩下郭守云与大胖子两个人了,因此,他在说话的语气口吻上也没有什么遮掩了,“我一直以来最看重的,也恰恰是这一点,呵呵,你办事我放心,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啊。”
“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同样一句话,在同一个时间,也正好在另一个张嘴里说出来,不过作为这张嘴的主人,科尔扎科夫的心里却显得颇为苦涩。
作为总统特使,他这位联邦总统安全局的局长,不远万里从莫斯科赶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同郭大先生见一面,化解一下他与莫斯科之间所存在的“误会”——误会?没错,就是误会,在权力场上没有仇怨只有误会,即便是有一方被“不小心”整死了,那也只不过是规模大一点的误会罢了。/\
为了能够把这一次的误会解释清楚,克里姆林宫的总统智囊们可是没少费脑子,在连番的精挑细选之后,他们找出来若干个背黑锅的倒霉蛋,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平息郭守云心中的愤怒,但是现如今,活生生的现实摆在了眼前,“郭老大”看起来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么一个解释误会的机会。
过去每次到远东来,科尔扎科夫总能得到最好的待遇,住豪宅、品美食,临走了还有分量不轻的红包可拿,那家伙,绝对算得上是吃好喝好玩好走好,可现如今呢,过去的优待一律没有了,面无表情的波拉尼诺夫显然是得到了郭老大的指示,他不仅没有安排人去机场接人,反过来呢,还把他这个总统特使安排在了眼前这个名为三星级的红河宾馆里。看着自己下榻的这个房间——单居室,卫生间还不到三平米,破床、破桌子、破电视,最要命的是,整个卧室里还充斥着一种龌龊的怪味道,瞅一眼床上铺着的那副泛黄的就被单,可怜的科尔扎科夫总能联想到最廉价的站街女。//\
“既然特使先生对这里环境满意,那我就不打扰了,”忍住心头憋闷的那股子笑意,波拉尼诺夫绷着脸说道,“您一路赶过来相信已经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与我联系。”
“哦,不急不急,”科尔扎科夫哪能让这家伙走啊,郭老大既然不露面,他怎么也得多从这位秘书的嘴里套些话出来吧。、
“这个,波拉尼诺夫先生,”稍加思索,他说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郭先生”
“噢,特使先生,您是要问郭先生去哪了把?”不等对方问完,波拉尼诺夫便抢着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您。您也知道,这段时间总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宵小在打先生的主意,所以呢,为了安全起见,先生的去向是集团方面的绝对机密,我是无权向您透露的。嗯,至于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一两天,也许一两周,呵呵,当然,一两个月是不可能的,我想特使先生恐怕也没有那么大的耐心等上一两个月吧?”
嘿,这话说得,科尔扎科夫好歹没被他给气死。
“既然这样,”强忍住心头的怒气,科尔扎科夫用最冷静的口吻问道,“那守成先生总应该身在哈巴罗夫斯克吧?我想”
“对不起,特使先生,”波拉尼诺夫抢着说道,“守成先生最近也不知迷上了什么,整天都神出鬼没的,别说是您,即便是我们家先生想找他,都没那么容易。再,守成先生这个人的性子您也知道,他最讨厌跟外人打交道,您要想见他恐怕,呵呵”
“哎,波拉尼诺夫先生啊,我可是你们郭先生的老朋友了,难道对于守成先生来说,我还能算是外人吗?”科尔扎科夫打个哈哈,说道。
“特使先生算不算外人,那只有守成先生自己心里清楚了,我作为一个小小的集团秘书,可不好在这方面多做置评。”波拉尼诺夫微微一笑,说道,“好啦,特使先生,您抓紧时间休息吧,我恐怕不能在这儿陪您了。今天摩根财团的斯皮林格先生到了哈巴罗夫斯克,我还得赶着去同他打交道。呵呵,失陪了,失陪了。”
“哎,哎,波拉尼诺夫先生,波拉尼诺夫先生,”看到对方说了那么几句不冷不淡的话就往外走,科尔扎科夫追前两步,看样子是还打算继续问些什么。
“噢,对啦,”走到门口的波拉尼诺夫突然又停了下来,他一手扶着门把手,面无表情的说道,“特使先生,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这两天最好不要出门,这段时间,远东这边的人有些情绪,但凡事外来的人,在这边都不受欢迎,就昨天一天,就有七个莫斯科过来的商人被打成了重伤,呵呵,您是郭先生的贵客,我可不希望您出什么危险。”
一句话说完,波拉尼诺夫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王八蛋!”随着一声怒喝,忍无可忍的科尔扎科夫甩手将自己的皮包砸在了对面的墙上,那面原本已经出现几道裂纹的整冠镜被当成砸了个粉碎。
“全都是王八蛋!”嘴里怒不可遏的痛骂着,远道而来的总统特使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一转眼,门后贴着的一份公告跃入了他的眼睑——“损毁物品赔偿价目表:床单1500卢布,茶杯每只200卢布整冠镜900卢布”
第七九二章 寡头的追求
总统特使先生很生气,后果如何?很简单,后果就是愤怒的科尔扎科夫先生还得继续在红河宾馆里等着,等着郭大先生回来见他,等着给莫斯科方面一个尽可能好的答复,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是叶利钦总统交给他的重大任务。
“守云啊,这一次,我们已经把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全都做到了,”就在科尔扎科夫陷入前所未有的极度愤怒的时候,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南萨哈林斯克,刚刚踏进海滨别墅的郭守云,迎头就遇上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这句话。
“呵呵,牺牲我与这位老伙计的基业,保住你这根大树,”面带微笑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在表情平静的维诺格拉多夫肩膀上轻轻一拍,说道,“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当然,对我自己来说呢,则是偿还了你的一份人情,呵呵,尽管这份人情来的不是那么地道。”
面对老朋友这番颇有深意的话,郭守云没有直接作出回应,他缓步走到两人中间,一**挤在他们中间那块不大的空地上,随后双臂一伸,一边搂住一个人的肩膀,这才微微一笑,说道:“这次,我知你们的情,放心好了,我这个人的品行如何你们应该清楚,此次让你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对我来说也是非常无奈的选择。过去的事情呢,我不想多说,我能给你们的保证是,郭氏集团甚至是整个远东的基业,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有你们地一份。”
“呵呵。这算是开门见上地与我们谈条件吗?”维诺格拉多夫抖抖银丝展露的头。微笑道,“如果是的话,那我也得告诉你一句,你的郭氏集团甚至是远东的基业,我固然很感兴趣,可问题在于,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重视我的国际商业银行。”
其实事情展到今天这一步。维诺格拉多夫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多多少少的对郭守云当初地那份“好意”产生了怀疑。如果没有他的那笔拆借资金,两人在事之前肯定会想别的办法筹措一下,可后来呢,正是因为有了郭氏集团的拆借资金,他们放弃了在其他方面努力。一门心思的打算依靠郭大先生渡过难关了,但最终地结果
这段日子里,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一直都很低调,这一方面是因为两家商业银行已经向联邦央行报备了破产保护,再加上彼此手头的资金始终周转不灵,因此,他们不得不尽可能的躲避公众视线,而另一方面呢。则是因为他们摸不清郭守云在打什么主意。适逢这个最为敏感的时期,即便是心胸再开阔的人。恐怕都免不了会产生一种狐疑,即郭守云有意趁此机会并吞两位老友的资产。
说真的。这些日子里霍、维两人的确承受了很大地心理压力:莫斯科方面对付不了郭守云,便将目光转向了他们。坦率地讲,如果不是联邦总检察长以及莫斯科的几位重要官员相继遇害地话,资产调查组恐怕早就找到他们门上去了。同时呢,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也正在筹划着对他们动手,此前有消息说,这个两个家伙正准备出资收购西伯利亚油田的股份,面对资金上地困难,身为该油田最大股东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注定没有能力抗衡对方地进攻了。最要命的是,这些日子郭守云一直躲着不与他们见面,尽管他选择的理由很客观,可霍、维两人还是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这位老伙计的野心恐怕已经开始朝远东以外的地方蔓延了。
“不,这绝不是谈条件,”摇摇头,郭守云面色严肃的说道,“我郭守云可以与任何人谈条件,但绝不会同你们两位谈条件,咱们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任何与条件挂钩的东西,我都认为会损害咱们之间的感情。”
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对视一眼,他们都不清楚郭守云这番话究竟包含着多少诚意,当然,也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真实目的何在。人的语言功能是与大脑密切联系的,因此,没说一句话,必定都包含着一定的用意,也能反映出他的一定心思,至于说能不能从对方的言语中揣度出他的心思与想法,那就要看每个人的智慧如何了。
“那好吧,咱们之间的事情暂且不提,”想了想,霍多尔科夫斯基转开话题说道,“我想在就想问一句,你究竟打算同莫斯科闹到什么时候?”
郭守云没有直接回答,他知道对方问这话的用意何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霍维两人都承受着莫斯科的强大压力,他们的商业银行能不能保住,关键就要看莫斯科,要看联邦央行了,如果克里姆林宫肯在某些问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他们的商业银行就有机会翻身了,而如何才能让克里姆林宫在这么大的事情上闭上一只眼睛呢?毫无疑问,这就需要由郭氏集团出面同克里姆林宫做一笔交易了。
但现如今的问题在于,郭守云并不打算因霍维的关系,而轻易放过克里姆林宫,他有更多的要求,有更大的野心与目的,更有甚,他甚至希望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放弃他们之前的割据势力,全面而彻底的加入到自己的阵营中来,在这种情况下,霍多尔科夫斯基提出的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轻易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呢?
“究竟要同莫斯科闹到什么时候,我现在还没有考虑清楚,”慎重的考虑一番之后,郭守云说道,“不过今天科尔扎科夫到了哈巴罗夫斯克,短期内,我还没有与他会面的打算。”
“那就没有必要多说了,”用力一抖肩膀,将郭守云揽住自己的胳膊抖落下去,霍多尔科夫斯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这就回老窝,准备把名下的全部产业都拍卖掉,然后老老实实与咱们的维诺格拉多夫去地中海定居,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至于联邦这边的事情,哼哼,还望守云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老家伙,咱们走!”说完这番话,激愤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还觉得不够,他朝坐在另一侧的维诺格拉多夫一甩头,补充道。
“呵呵,走?那可不行,我还打算听听守云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维诺格拉多夫摇摇头,微笑道,“你想啊,反正大家朋友一场,既然现在咱们打算卖掉名下的产业了,那何不继续便宜了他?我想,他至少能给咱们一个高价的。”
“呵呵,这么多年了,咱们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还是这么大脾气,”郭守云苦笑一声说道,“我承认,这段时间我是在某些事情上做的有些过分了,可看在过去那段交情的份上,难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给克里姆林宫施加压力,让他们放弃对梅纳捷普与国际商业的调查,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听你把话说完。”霍多尔科夫斯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此强硬的说了一句。
“好,我可以答应你,”郭守云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霍多尔科夫斯基条件反射般的问道。
“从当初的莫斯科共青团书记,到现在的梅纳捷普集团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这么多年来,你真正的追求是什么?”郭守云面色一整,直截了当的问道,“如果你是为了钱,那好,你把梅纳捷普全都卖给我,我给你六百亿,我想这笔钱已经能够令你感到满足了吧?如果一个固定的钱数还不能令你满足,也就是说你在追逐一个数字游戏的话,那也可以,我把整个郭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你,你的梅纳捷普我也不要,这样一来,凭着每年郭氏集团的增值,我想你对数字的追究也应该得到满足了吧?”
霍多尔科夫斯基沉默不语。毫无疑问,郭守云说的这两点,都不是他真正的追求,其实,对于他们这种掌握着整个俄罗斯联邦经济命脉的巨富寡头来说,金钱的数字游戏早就没有多大意义了,他们真正希望得到的东西,就是一个权力,更确切的说,是那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决定国家政策的权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怎么会被称之为“寡头”呢?
“这些都不会令你感到满足吧?”看到对方沉默不语,郭守云微笑道,“我的朋友,我太了解我自己了,而推己及人,我同样也了解你们。这么多年了,咱们一步步从当初的商人做起,走到了今天这个足以影响联邦大政方针制定的至高地位上,从根本上来说,对于钱这种东西,咱们都已经看得很透彻了,正因为如此,别人即便给我一千亿,我也不会出卖你们,同样的,即便别人给你们一千亿,你们也不会出卖我的。这是为什么?其实不为别的,就因为咱们有着同样的政治理念——咱们之间的友谊,现在就是靠这一点维系起来的。”
第七九三章 新的追求
郭守云这番话,显然是说到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心里,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重新坐回到沙上。~~~~
的确,正如郭守云所说的那样,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好,维诺格拉多夫也罢,甚至是他这个远东霸主自己,都是同一类的人,在长达数年的相处过程中,他们一方面有着同样的利益基础,另一方面,也有着同样的政治理念。
就像霍多尔科夫斯基在接受美国杂志《纽约客》采访时所说的那样,他的人生分为三段:典型苏联公民的青年时期,将国家灌输的一切思想都认为是正确的,从不考虑为什么,也不考虑社会上有什么不正常的现象,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社会动荡时期的崛起岁月,疯狂的认为什么东西都不是正确的,不管做什么事,从来不存在对错,也不存在什么毫无价值的道德问题,从不认为这个国家有真正的法律存在,衡量一切问题的最终标准,就在于是否对自己有利;现如今的开明年代,开始更多的关注国计民生,更多的关注联邦展问题,有了一套系统的治理国家的想法,希望通过自己的决策,来引领这个国家走出困境,同时呢,对权力产生了更多的。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心理转化路程是这样的,维诺格拉多夫的心理转化路程也是这样的,而郭守云呢,毫无疑问,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在联邦经历了由苏联解体到经济政治全面崩溃的漫长路程之后,三位巨头在经过了一番“地方治理”地切身体会之后。都有了他们主导国家大政方针地一系列成熟思维体系。毫不客气的说,他们就是从疯狂的攒取中率先脱胎出来的开明政治家,而在他们彼此间解下深厚友谊的同时,一个全新的联邦政治派系也在悄无声息中缓缓的形成了。
说起来这真是一件颇令人感慨地事情,就在十数年前,基于一种相同的政治理念,维克托、索布恰克、久加诺夫三个人走到了一起。他们联手组建的政治派系,影响着后苏联时代的整个俄罗斯联邦政坛,可以肯定的说,现如今地联邦政坛,无论哪个派系。都与他们当初组建的政治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的绝大部分,甚至就是从这一整体中分化出来的。作为一个起身与远东的“地方豪强”,郭守云的从政之路,可以说是在维克托的一步步引领下上道地,这两个人从根本上说存在着很多地共性——阴险、冷漠、目光长远、野心勃勃、睿智多谋等等等等,而他们所选择的道路,也存在着惊人地相似之处。从更多方面来说。维克托,郭守云。这就是不同时代里完全相同的一段历史轮回。如果泉下有知,维克托想来应该可以瞑目了。因为郭守云这个令他至死都无法放心地女婿,最终还是走上了他的老路。
“从我到远东创业至今天。快八年地时间了,”重新揽住两位老朋友的肩膀,郭守云语调深沉的说道,“而在这八年时间里,远东从一个人口不足八百万、gdp总量不到六百亿美元的落后地区,展到了今天这个人口一千四百万、gdp总量近六千亿美元的中等达地区,如果可以当成一个国家来看的话,远东共和国今天的gdp世界排行,将屈于墨西哥之后,排全球第十一位,毫不客气的说,远东的经济展度比改革开放中的中国都快。当然,在这其中,我们占了自然资源丰富、地广人稀的便宜,可不容质疑的一点是,我们的经济不存在泡沫,因为我们的经济增长点没有依托在房地产行业上。呵呵,随着远东经济的展进入良性循环阶段,有人说我的野心变大了,不错,在这一点上,我绝对不会否认什么的,因为我的野心的确是变大了,我要将远东的经济、政治模式推广到整个俄罗斯联邦,换句话说,我要将远东的影响力辐射到全联邦境内。我的追求是什么?就是这个,如此简单浅显。两位朋友,你们呢?难道你们就不打算做一些改变,将自己的追求再放远一步?”
深的吸一口气,维诺格拉多夫轻笑道,“守云啊,难怪北京那边容不下你啊,你的野心,的确是任何人都容忍不了的。”
“这是野心吗?这明明是***雄心!”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兴奋,他将大手一摆,毫不犹豫的说道,“说实话,我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了。这两年来,我在西伯利亚也尝试着推行远东的展模式,坦率的说,尽管这个过程比较艰辛,但它却是切实可行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倒真希望在联邦范围内将这种模式好好的推演一下,哪怕是最后的尝试失败了,咱们这一辈子也不算是白活了。”
“可问题在于,远东展模式只有在一个万象凋敝且本身不存在稳固势力的地方才能够得以推行,”维诺格拉多夫摇摇头,说道,“当年的远东正好符合了这个标准,而在联邦其他地区呢?毫无疑问,这样的展模式将会受到诸多阻力的,不说别的,就仅仅是那些地产商人就能让人头疼欲裂。”
“所以我们才需要更多的权力,更加集中统一的权力,”郭守云顺口说道,“世间万象,不破不立,当年的叶利钦能够盯着整个布尔什维克党的压力,将整个苏联旧有体系摧垮,那么咱们如果联合在一起,难道还比不上当年的叶利钦吗?我此前想过很久了,在如今的联邦政坛上,咱们并不是没有可以团结的实力存在,不说别的,就单单是一个久加诺夫,就可以引为咱们的助笔,在这个问题上,咱们与他可以达成很多妥协,难道你们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呵呵,久加诺夫是不是可以团结到的人我不知道,”维诺格拉多夫笑道,“但我知道的一点是,从你的野心角度来考虑,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就成为必须铲除掉的人物了,你想好办法来对付他们了吗?”
“这个即便你不说我也要提到的,”郭守云唯一皱眉,说道,“就像刚才霍多尔科夫斯基问我的那个问题一样,我这次要迫使莫斯科接受我的若干条件,这其中就包括全面裁撤一部分政府要员,只要克里姆林宫接受了这个条件,咱们下一步就对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动手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需要你们两位做出一些牺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的话刚一说完,霍多尔科夫斯基便会意过来,他面色严肃的点点头,说道,“你这岂止是准备让我们作出牺牲啊,简直就是准备拿走我们半条命啊,虽然大家是朋友,可是在这里,我还是需要与你谈一谈条件,你究竟打算用什么来交换我的梅纳捷普?我又怎么才能真正的信任你?”
“很简单,”郭守云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这次能够迫使莫斯科低头的话,我将会要求克里姆林宫组建两个新部门——国家主权基金会、俄罗斯联邦储备银行,并用这两大部门取代央行一直以来所充当的角色,至于这两大部门的当家人选,我郭守云即便是拼了命,也要为你们争取过来。至于说怎么才能让你真正的信任我,这一点我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完全要看你们对我的信心了。”
“呵呵,要看我们对你的信心?”霍多尔科夫斯基稍有思索,微笑道,“那对我们来说,这岂不成了一场空前的豪赌?”
“我早就说过了,人这一辈子,原本就是由无数场赌局构成的,有的赌本大,有的赌本小,有得赢有得输,仅此而已,”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要想赢得起,先就要学会输得起,我是如此,而你们两个家伙,自然也是如此。”
“你赌吗?”霍多尔科夫斯基没有直接答复,他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维诺格拉多夫,微笑道。
“我有的选择吗?”后者面色平静的答复了一句。
“我有的选择吗?”将目光投到郭守云的脸上,霍多尔科夫斯基将“老维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得选择,”郭守云毫不客气的说道,“其实不仅是你们没有选择,就连我自己都没得选择。你们应该知道,联邦由乱趋治的趋势已经显现出来了,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要想不被别人整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绝对的权力,所以说,我的野心同时也是我的赌注,输赢之间就是生死之别,呵呵,毫不客气的说,在我出巨资进入香港股市的那一刻,我已经把咱们的骰子一股脑的投出去了。”
“那就赌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轰隆隆”就在这一刻,原本平静一片的别墅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儿震耳溃的雷鸣,看起来,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第七九四章 阴谋的代价
莫斯科。(提供最新章节阅读>克里姆林宫内。弗拉基米尔面色严肃的站在那间专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内。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对面那栋屹立与滂沱大雨中的钟楼。那两道紧紧攒在一起的浓眉。充分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焦虑。
办公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因为顶风的缘故。泼洒在蓝色遮雨棚上的雨水。时不时被狂风卷进窗户。沾湿了弗拉基米尔半身的衣服。可这位近一段时间飞窜起的联邦政客。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了半点寒意他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而是远在千里之外。那个名叫哈巴罗夫斯克的远东城市。
在这位年轻政客的背后。伊万诺夫、谢尔久科夫等人并肩而坐。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上都不怎么样。虽不说是愁眉不展。但终归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中国有一句很出名的古语:“成王侯败贼。”在过去这一段时间里。弗拉基米尔这些“圣彼的堡帮”的成员们。对远东、对郭守云动了第一场。同时也是规模浩大的一场进攻。如果这一个计划他们成功了。那么如今的联邦形势将会出现一种全面的改观。在没有了郭守云的情况下。俄罗斯联邦的所谓“寡头政治”也就算是走到头了。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等人是注定无法坚持多久。与此同时呢。因为“诛贼”有功。圣彼的堡帮也将获的一个难能可贵的高展期。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甚至可能成为全联邦除俄共外最强大的一支政治力量。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成功。在这一场规模空前的袭击中。郭守云所领导的郭氏集团扛住了方方面面的打击。同时呢。在远东甚至是在全联邦范围内。郭守云的个人声望。也因此次风波的因素。而飙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上。换句话说。他没有成为人人喊打的国贼。却成了具备王侯气质的强大存在。
就像世界上有好人就必须有坏人。有警察就必须有小偷一样。既然这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计划成就了郭守云的王侯之气。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那个败、那个贼的角色。也必须有人站出来扮演。就这样。一个令某些感觉尴尬的问题出现了:谁来充当这个“败贼”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克里姆林宫显然不打算扮演这个角色;北京在沉默寡言。按照他们一贯的做法。显然是打算利用时间来消弭此次事件所造成的影响;华盛顿……作为“世界警察”的美国人。永远都只能是胜利。因此。在郭守云返回远东的第一时间。华盛顿就站到哈巴罗夫斯克那边去了。与此同时。为了彰显他们对郭守云的强力支持。被称为美国第一任女国务卿的奥尔布赖特。专门在美国国会中做了一次演讲。很露骨的批评了莫斯科在此一阶段的“民主倒退”。以此给克里姆林宫施加压力。意图达到一个牺牲莫斯科利益拉拢远东的目的。
面对哈巴罗夫斯克的咄咄逼人、华盛顿的落井下石以及北京的作壁上观。克里姆林宫已经开始顶不住压力了。更要命的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联邦的诸多反对派也跳出来趁火打劫。不管是左翼反对派还是右翼反对派。他们在态度上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一致。那就是联邦经济危机的进一步恶化。与政府的无能以及克里姆林宫政策的失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为此。两大反对派势力的杜马议员。在短短四天时间内六次提出将总统选举提前。并撤换现任基里延科政府的议案。
在承受着诸多压力的同时。克里姆林宫也在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平息远东的恼怒。此前。除了派出科尔扎科夫前往远东斡旋之外。总统办公厅还下达了若干条任命书。而在这其中。就包括任命原伊尔库茨克州检察长尤里。柴科为联邦第一副总检察长的决定。按照克里姆林宫的打算。他们是希望以出让联邦的司法检察权为代价。换取郭守云的让步。
郭守云是什么人?即便是不去给他罗织罪名。联邦政坛上的所有人也全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毫不客气说。就他所犯下的那些事里。随便挑出一两件来。都够他坐上几百年大牢的了。最重要的是。他对联邦司法的藐视。已经到了令人指的的步。堂堂的联邦总检察长。就因为批复了几份审查郭氏集团的文件。就被他安排的杀手给干掉了。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克里姆林宫却要把联邦的司法检察权交给他手下的人。而目的呢。仅仅是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每每想到这儿。弗拉基米尔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儿悲哀。而更具讽刺意味的是。就在这项任命书正式下达之前。总统办公厅才刚刚就车臣事件表公开声明:“我们永远都不会与匪徒谈条件。”
克里姆林宫或许是不会同匪徒谈条件。但这也要看这个匪徒的实力究竟如何了:车臣。总面积不过一点五万平方公里。而远东呢。那是六百余万平方公里的广大的区;车臣的叛军从上到下只有几千人。而且全都是清一色的类似于乌合之众般的步兵。而远东呢。算上边防军与太平洋舰队。那是一支包含了6海空三军以及多支特种部队的几十万大军。其军事装备之先进、军姿风气之正统、后勤补给之充足。在整个俄罗斯联邦都找不到第二个了;车臣的匪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穷光蛋。对于巴萨耶夫来说。几百万美圆的援助估计都算是巨资了。可是在远东呢?别说是郭守云自己了。即便是军衔为了少将的实权军人。每年的暗收入恐怕也有这个数了。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讲。弗拉基米尔也能理解克里姆林宫的难处一个小小的车臣问题这么多年都解决不了。万一远东真的闹起来。郭守云成为第二个巴萨耶夫。那联邦将为平复远东花费多少年?
可是能够理解克里姆林宫的选择只是一个方面。而在另一方面呢。弗拉基米尔又不希望自己成为克里姆林宫用来平息此次事端的替罪羔羊。毫无疑问。在这次针对郭守云的阴谋计划中。弗拉基米尔所领导的圣彼的堡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莫斯科也好、华盛顿也罢。乃至现在保持沉默的背景。这三大势力方虽然是主导。可是他们谁都没有直接出面。真正出面充当打手的人。都是来自圣彼的堡帮的官员。现在。整个计划失败了。三大势力方面对那个仍旧被郭守云牢牢控制的远东。都采取了回避的策略。他们想要平息事态。再次拉拢郭守云。那么。就不的不在付出代价的同时。找出那么一两个人来“顶缸”。从而给郭守云一个下台的梯子。在如今的时局下。谁才是最好的替罪羊?谁出来顶这个缸才不至于损害到三大势力方的利益?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原因。类似这样的答案也就简单明了了圣彼的堡帮。这个盘踞在圣彼的堡的政治力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就这样。这两天弗拉基米尔就在为这个“败贼”的角色而头疼。他知道。对于自己来说。曾经充满憧憬的政治生涯还能维系多久。自己已经无权决定了。
“轰隆隆……”滚滚的雷声再一次划过克里姆林宫的上空。而伴随着这一声惊雷。一位看上去比弗拉基米尔年少几岁的年轻人推门走进来。此人先是在办公室里扫视一圈。同时。表情淡漠的同伊万诺夫等人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对弗拉基米尔说道:“弗拉基米尔先生。总统先生让我通知您。下午六点钟到他办公室去一趟。他有些事情要与您商量。”
“哦?什么事?”弗拉基米尔转过什么。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好像与总统办公厅对您的全新任命有关。”来人稍一犹豫。回答道。
“任命?什么任命?”弗拉基米尔心一沉。随口问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噢。这个决定是半个小时之前刚刚做出的。”来人解释道。“就我所知。这应该与科尔扎科夫的电话有关。”
“果然。”弗拉基米尔冷笑一声。说道。“看样子。总统办公厅最终还是彻底向郭守云妥协了。哼哼。新的任命。我想不仅仅是只有我一个人吧?”人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是的。弗拉基米尔先生。除了您之外。近两天的任命人员还有很多。除了您们在坐的几位之外。还有基里延科先生。总统先生刚刚签署了对他的解职令。切尔诺梅尔金先生将在三天后接替他的职务。重新出任联邦总理一职。”
“这也是郭守云的要求?”弗拉基米尔脸颊一阵儿抽搐。
“弗拉基米尔先生。作为私底下的朋友。我想奉劝您一句。”来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却说道。“您最好有一个思想准备。因为按照总统办公厅的新任命书。您……您将前往远东出任远东共和国的总统办公厅主任。”
“……弗拉基米尔无语。
第七九五章 摩根郭氏
远东共和国总统办公厅主任,对于全世界绝大数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既轻松又有丰厚待遇的肥缺,但对于弗拉基米尔来说,这却是一个象征着政治前途彻底葬送的灾难性职务,同时呢,他也知道,郭守云显然是找到了报复他的最佳方式。(提供最新章节阅读>对一个政客的最佳报复方式是什么?很简单,画地为牢,将他幽禁在一个无权无势,且永远都翻不了身的闲职上,让他那一腔堪称宏伟的抱负,在蹉跎的岁月中一点点磨平耗尽,一辈子得不到施展。
远东共和国总统办公厅主任?这是一个什么狗屁职位?在远东那片地面上,别说一个办公厅主任了,即便是共和国总统不也同样是一个傀儡吗?弗拉基米尔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物,同时呢,他还是圣彼得堡帮的掌门人,作为一个政治势力的领头人,主要给他充足的时间与空间,他就能在联邦任何一个地方迅笼络起一大批追随。但是,在这个“任何地方”中,远东绝对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试想一下,如果弗拉基米尔接受了这个职位,那么至少有三个危机需要他去面对:第一,远东是郭守云的地盘,在整个共和国政坛内,从总统到各部部长再到各州官员,全都是他的亲信,在这种情况下,弗拉基米尔甚至连一个展势力的空间都没有,因为在那个地方,根本没人敢同他走得太近;第二,郭守云将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最终的目的也许并不是为了报复他,不然的话,他大可以选择一个更直接的方式杀人,这种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的。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地政敌留下来并弄到远东呢?很明显只有一种可能。他地目标是圣彼得堡帮。这家伙不仅要夺走弗拉基米尔的政治前途,还要夺走他现在所拥有的政治基础;第三,对于弗拉基米尔这样一个崛起中的政客来说,仕途上最宝贵地东西就是政治威望。而任何一个政客的政治威望都是具有时效性地。这就像一个电影明星,不管他多出名。粉丝队伍多么庞大,一旦被封杀上几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估计就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了。而现在郭守云显然就是打算彻底封杀自己的政治对手了。
送走了总统办公厅的传话人,弗拉基米尔的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一般地寂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次出现地不仅仅是危机,同时也是一次终结,面对来自远东的反扑,克里姆林宫尚且应付不了,更遑论他们这些还没有真正走到出头之日的新兴力量了。现如今的情况很明显,郭守云是不打算让他们这些年轻有为的政治家继续在政坛混下去了,他要搞一次封杀将自己扶植起来的年轻政客一拳打倒在地。
“弗拉基米尔,”不知道沉默了多长时间,伊万诺夫终于率先开口了,他犹豫着说道。“要不然。不然你试着去找一下霍尔尼科娃吧,我想在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能给咱们一定的帮助了。”
弗拉基米尔自然能够听出老伙计的意思,他并不是在建议自己向霍尔尼科娃求助,而是在建议自己去投靠那个女人,带着整个圣彼得堡帮去投靠那个女人,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为整个政治势力保留一个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伊万诺夫的建议确实是可行地,这一方面是因为霍尔尼科娃这个女人甚得郭守云宠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郭守云要对付地并不是整个圣彼得堡帮,而是他们这些在组织内掌握着真正实权的人。在这个时候去找霍尔尼科娃,将圣彼得堡帮地政治势力转交给她,自己这些“领头人”也别再接受什么新的任命了,老老实实退出政坛的是是非非,以此换得下半辈子的平安。
但是话说回来,对于弗拉基米尔本人来说,他并不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先来说,对于他这样的政客,政治势力的存在就等于他的生命存在,在眼下这个时候,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政治资源让给别人,那与拿走他的整条命并无区别。再,在他看来,霍尔尼科娃作为联邦政坛上崛起时间不长的强势女政客,她即便是混的再出色,终归还是郭守云手底下所控制的一尊玩偶,她不会而且也不敢在眼下这个时候去忤逆“主子”的心意。因此呢,这件事的决定权归根结底还是在郭守云一个人的身上。
尽管心里是这么考虑的,但弗拉基米尔在口头上还是认同了伊万诺夫的建议,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照顾老朋友的面子,而是为了安抚身边这些追随,他知道,目前是一个很关键的时刻,面对来自远东的打压,整个圣彼得堡帮已经出现了很深刻的信任危机,这段时日,组织内部已经有人站出来反对他这个当家人了,这些人觉得就是因为他的决策,才使得整个组织陷入了如此严重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想尽一切办法安抚众人,他这个当家人恐怕等不到郭守云来收拾,就已经输掉一切了。
就在弗拉基米尔与他的追随们陷入愁云阴雨的时候,身在远东的郭守云,却显得分外悠闲自在。
在郭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这位远东政权背后的真正决策,一面享受着叶列娜温柔的按摩,一面仔细的审阅着刚刚与摩根代表斯皮林格所签署的一揽子经济合作协议草案。
从南萨哈林斯克回来之后,郭守云与斯皮林格展开了为期两天的协商,按照他们之间达成的协议草案,远东的钢铁联营部门,将与摩根财团签署为期三年的铁矿石供应协议,一旦这项协议最终签署,摩根将在未来三年时间里,获得由远东供给的总价值为一百五十四亿美元的铁矿石,与此同时,摩根财团还将出资二百亿美元,购买马加丹州邬涅斯克铁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另一项协议中,郭氏集团与摩根财团达成协议草案,在未来三个月内,郭氏集团将把由其控股的两家南部非洲石油公司股权,转售给摩根财团,作为交换,后将向郭氏集团提供总额为一百七十亿美元的购股资金。
当然,斯皮林格此行的目的,还不仅仅是为了签署这一揽子的经济协议,他还抱有更大的政治目的。
这段时间,包括美国在内的北约军事集团,正在策划着对科索沃地区的“准军事行动”,北约方面有意直接向南联盟地区起军事打击,以便惩罚越来越不听话的米洛舍维奇政府。但是在联合国内部,美国的这一项提案遭到了包括中俄两大常任理事国在内的诸多反对,与此同时,俄罗斯方面还在持续向南联盟提供军事援助。为一个本身从事着军火生意的跨国财团,摩根一直以来都致力于促成这一战争局面的实现,其麾下的游说团体在白宫与五角大楼之间往来穿梭,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拿下美方高达数百亿美元的军事订货合同。
面对来自联合国方面的压力,尤其是中俄两大常任理事国的强力反对,美国国会方面也在出不出兵的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为此,摩根财团方面希望郭氏集团能够在这件事上动用一下他们的影响力,使俄罗斯联邦在南联盟的问题上“保持缄默”。
在最初的时候,斯皮林格以及他背后的摩根决策们,并没有对此次谈判抱有多大的信心,对他们来说,这一次的协商主要还是象征性的,其目的在于重新与郭氏集团建立联系。但这一次接触的结果显然足以让摩根方面惊喜莫名了,因为面对他们提出来的要求,郭守云甚至连仔细考虑都没有,便悉数接受了,与此同时呢,他还向摩根方面建议,在郭氏集团与摩根财团之间,建立一种全新的,更加密切的对话机制,其具体做法是,在郭氏总部与摩根总部之间,建设一条加密的通话线路,以便双方决策能够及时的实现信息沟通。
在社交场合内,任何人都知道这种直接的通话机制本身并不存在多大的实际效用,从根本上来说,它的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它的实际意义,一旦郭氏集团与摩根财团之间建立起了这种最为直接的通话机制,那么世人就会产生一种观念这两家集团已经走到一条路上去了。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摩根财团需要郭氏集团为他们提供的各种优势条件,尤其是在远东地区的各项优惠政策,而反过来呢,郭氏集团也需要来自于摩根财团方面的政治助力,尤其是在华盛顿方面的政治助力,所以,这两家财团可谓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了。
两家同样的跨国性大财团,从接触到合作,从合作到结怨,从结怨到针锋相对,最后,再走到接触、合作,几年的反复,简单的轮回,最终阐明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在利益的驱策下,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不可能。
第七九六章 外交
好不容易将全部的协议草案重新又看了一遍。郭守云嘘口气。伸手在感觉肌肤紧绷的脸颊上用力揉搓一把。这才在笔筒里取了钢笔。用俄文在几份文件的最下角上。端端正正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守云啊。看样子在你的心里。华盛顿似乎比北京更值得信任啊。”看着自己的男人将一摞文件逐一署名。站在后面的叶列娜微微一笑。说道。
“你这回可说错了。”在女人斜搭在自己肩头的小手上拍了拍。郭守云微笑道。“其实。无论是华盛顿还是北京。在我的心里都不值得信任。呵呵。我真正能够信任的势力方。那得是我能够一手控制的了得。北京也好。华盛顿也罢。他们显然都不是我能够摆布的。所以呢。我不管是与哪一方合作。都不意味着我信任他们。而是。而是有求于他们。”
凭着叶列娜对自己男人的了解。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会信任谁。至于说她说这番话的真正意图。只不过是为了将郭守云的注意力。引导自己所想要谈的一个话题上去罢了。
其实。在郭守云的诸多女人中。智力最高、看问题最透彻的无疑就是叶列娜了。同样也是她。在与这个男人谈话的时候最讲究策略。她在很多问题上都希望向自己的男人建言。可又不想令对方感到任何不适。所以。每到她有建议要提出来的时候。都会率先制造一个很平缓的*为自然的将自己的建议提出来。
“呵呵。有求于他们?”见男人的注意力已经被自己吸引过来。叶列娜加重了手上按摩的力道。同时轻笑道。“看起来。你终究也是走上了那一条功利主义的路子了样也好。其实就我来看。像你这样人的。本身地身份就很敏感。任何一丝半点的举动。都会引来方方面面的关注。所以啊。功利好。至少那样可以遮住别人的嘴巴。不过话说回来。你单方面地接触华盛顿一方。却将北京甩在一边。这难道真的符合咱们的利益吗?”
“你这小女人。都到现在了和我说话还要兜圈子。”郭守云当下便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扭过头。笑嗔道。“我知道你为人谨慎。可别忘了。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地女人。而从这一层关系来考虑。我希望你能扔掉那一丝不知所谓的谨慎啦。算啦。我知道你这种性子一时半会还扭转不过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对不起。”叶列娜心下感觉到一丝歉意。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男人看出来了。可问题在于。她所保持的这份谨慎。这份与人相处时的隔阂。并不是她自己所希望保留的。而是在过去漫长的人生路程中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要改变这种性格。她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呵呵。对我。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郭守云摇头一笑。说道。“说吧。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地心里有什么样的打算。”
“打算谈不上。”叶列娜笑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单纯依赖华盛顿。而彻底抛弃北京方面的诉求。这对远东的未来来说。并不是什么最佳的打算。在我看来。如今远东需要地是更加稳定的外部环境。同时呢。由于你还有更高一步的想法。所以。北京方面的立场对你来说仍旧是相当重要的。当然。前一阶段北京做出来的某些决策令人感到心寒。不过从根本上来说。他们也有他们的利益基点。而当时的若干决策。也是从这些利益基点出做出的。现在呢。尘埃落定。你在前段时间那场危急中并没有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冷静下来。与北京方面展开新一轮地谈判不仅关乎到远东的未来问题。同样也关乎到俄罗斯联邦地未来问题。更关乎到你个人的未来问题。三大问题累加在一起。难道还不能让你以更加冷静的心态来权衡与北京的关系政策吗?”
“呵呵。叶列娜啊。叶列娜。”听了女人这番话。郭守云笑了。他摇头说道。“没想到你也被目前的一些假象所蒙蔽了。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喜欢意气用事的人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我这个人啊。或许可能因为感情的事情而恼怒。也可能为家庭的原因而懊恼。可在利益场上。我从来都不会因为一时的仇怨而失去冷静。”
列娜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一点我自然清楚。可我还清楚一点。那就是在你的心里。北京与莫斯科、华盛顿有着很大的不同。谁能肯定你不会因为一个出身血统的问题。而对北京存在一种根深蒂固的感情?被敌人背叛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被朋友背叛在一定时候也能说得过去。可要是被自己的亲人背叛。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你说呢?”
“我郭守云的亲人屈指可数。”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而在这其中。绝对没有一个名叫北京的人。再者。被那边背叛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我早就习惯了。叶列娜。我明白你的顾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在对待北京的问题上你尽可以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道将来应该做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在近期内。我的确没有修复与北京关系打算。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比方说。我需要让华盛顿对远东更加放心。需要为我进军莫斯科扫清一个最大的障碍。你也知道。现在莫斯科与北京走得很近。而我们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都与北京的利益相违背。除非他们能够改变政策。否则的话。我在短期内恐怕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
会意的点点头。叶列娜彻底明白了自己男人的心思。从根本上来说。他并不是不想与北京修复关系。只是在现阶段。由于他有了更大的政治野心。所以不可能与北京方面走到一起去。换句话说。北京那边不可能支持他挺进莫斯科。从而在根本上改变俄罗斯联邦的现状。
“其实……”犹豫了一下。叶列娜说道。“还是算了。不说这些事了。既然你有了自己的确切打算。那我绝对无条件的支持你。不过在目前的环境下。我建议你还是更多的关注一下东北亚地区的情况。要知道。美国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他们毕竟是在大洋彼岸的。而中国乃至整个东北亚地区。才是远东最近的邻居。那里的任何一丝变化。都会对远东的展产生深刻的影响。”
“你是说韩国?”郭守云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列娜点点头。说道。“根据我的观察。几个月前刚刚入主青瓦台的金大中。是一个既务实又怀有深远抱负的人。别看他与美国人的关系密切。可是从根本上来说。他在政策上应该更倾向于展亚洲睦邻关系。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与其前任总统金泳三不同。在更多问题上。他恐怕不会理会美国人的态度。而是更实际的考虑北京的论调。在这方面。我希望你能够慎重一点。如果韩国在政策上倾向北京。那远东的外部环境就会生深刻的变化。另外。现在北京东盟方面的关系也展的很快。继中国与东盟九国领导人会晤之后。两天前中国-东盟全面建设建立面向21世纪的睦邻互信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也布了。在我看来。这其中隐隐渗透着一种气息。那就是北京已经暂时将目光挪到了俄罗斯联邦之外。他们开始向南扩展政治影响力了。如果我这一点猜测没有错的话。那未来的远东面临什么样的外交局面。相信你自己也能够想得清楚了。”
叶列娜提到的两个问题。郭守云这一段时间同样也在关注。在这其中。中国与东盟的关系他并不怎么担心。因为谁都知道。东盟各国与中国方面。永远都不可能达成什么真正的“睦邻互信伙伴关系”。而且随着中国的改革开。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稳步增长、国力日益强大。这种可能性就会变得越来越微小。直白的说。但凡是东亚、东南亚甚至是南亚的国家。没有一个不对中国怀有戒惧之心的。这是一个历史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郭守云可以笃定。要轮到展真正互信关系。东盟各国恐怕会更信任远东一些。
至于韩国……这个在韩国被誉为“民主之父”的金大中。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按照前世的部分记忆。韩国与朝鲜的关系正常化。就是在这个人的主导下出现的。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受邀访问朝鲜的韩国总统。就是在其任内。中韩关系得到了长足的展。同时呢。一向喜欢给美国人制造麻烦的朝鲜。也踏踏实实的平静了若干年。
因为远东与朝鲜半岛俄直接毗邻。朝韩关系的展。将直接影响到远东在中美俄之间的回旋余地。所以。叶列娜提醒郭守云关注韩国的政策走向。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