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军事改革
马云看着房中的这些士兵还是有点拘束,就笑着对一个高个士兵说道:“你是那里人呀,叫什么名字呀?”
那个高个迟疑了一下,紧张的说道:姓章,立早章的早,我叫章德邦,我是荆州的人。”
他这话一出口,一屋人脸立刻就浮现了一丝的笑意,若不是马云在此,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会笑弯了腰。
马云心中也是一乐,嘴却关切的问道:“那你怎么跑到来当兵的呀?”
个章德邦支吾了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丁思瑾在一旁急道:“王爷问话,还不赶紧回话。”
没有家,没有地,只能当兵了,不然就没有活路了。”
马云似乎也没有料到章德邦居然这么惨,脸浅浅的笑意立马就消失了,马云走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都是天下战乱惹的祸啊。你有没有想过天下太平了准备做什么呀?”
满屋的人都是一愣,没想到马云会问道这个问题,章德邦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看了看马云和丁思瑾,说道:“天下会太平吗?”
马云环视了一下左右,哈哈大笑,道:“天下当然会太平了,以我看不出20年,天下必然会一统,重新太平的。你们想没想过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过‘老婆孩热床头’日呀?”
马云看了看这些军士继续说道:“我想每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想,什么时候能娶个漂亮老婆呀?什么时候能有个聪明的儿呀?但是能不能实现一要靠个人的努力,二要看你是做什么的。依我看,我们岳州兵是最有可能实现这个梦想的。你们信不信?”
看着这些军士三三两两缓慢的点头,马云说道:“很快,刺史府就会出台新的章程,只要打仗勇敢,只要训练努力,刺史府会加大奖励,同时军队中还要定期比赛武技,大家军饷的高低,由比赛成绩确定。这样三五年下去,等你们退役的时候,手里不就有了钱,可以买地种地、可以做些小买卖,娶妻生那自然就不再话下了。”
听着马云的话,这些军士脸渐渐显出向往的神情,而将领们则互视一眼,这位五王爷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擅改军制吗?
回到军中大帐里,马云又是一屁股坐在帅椅,说道:“今天,我检阅了这两个月来的训练成果。我觉得成果是很明显的,这充分说明了这两个月来,大家工作是相当的有成果的。我想感谢你们啊。同时我也想好好的奖励一下那些优秀的士卒。”
将领们心中颇为欢喜,丁思瑾说道:“王爷,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这两个月是有一些士卒表现很好,我把名单呈给您,您看怎么赏赐呢?”
马云接过名单,坐在帅椅,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突然笑道:“老丁、还有老曹,不要这么拘束嘛,光猛吩咐军士,给大家搬个座,咱们好好商议商议。”
众人有点诧异,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要赏赐就赏点钱就好了,这事还用的找合伙商议吗?毕竟赏钱就是个意思,有了就多赏点,没钱就少赏点呗。咱们都是军中大将,为几个小兵的赏钱,大家还要讨论,这不是自掉身价嘛。
众人还在寻思,马光猛却道:“秉王爷,军中只有元帅有座,其余人只能站着的。”
马云楞了一下,讪讪一笑,两手一摆,道:“大家靠近点,咱们慢慢商议。”
诸将互看一眼只能凑了过去,连李骧都眼光闪烁,猜不透这个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云见大家凑过来了,低声道:“其实啊,我们带兵打仗靠的是什么?除了各位的骁勇和机智之外,我们还是要靠军卒的。”
马云顿了下,说道:“各位都是骁勇机智的将领,小王对各位的忠诚也是深信不疑。”看这些人脸多少带有点得意的神情。马云继续说道:“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把军士的忠诚给提起来,把军士的士气给提起来。真正的做到,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从容镇定,令行禁止,进退有据。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些呢?”
诸将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都莫不做声。连李骧都只是静静的观察,并不说话。马云继续说道:“所以我要建忠义词,事实就是想让士卒知道,就算战死了也不是白死的。现在,我还有了一个新的主意,我想我们除了赏钱财之外,能不能赏点别的东西呢?”
李骧说道:“王爷的意思,可是要让士卒知廉耻,有荣誉感。”
马云猛的一排大腿道:“知我者,李先生也。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想出了给他们发点赏钱,再赏给他们点装备,面刻着“岳州勇士”这一类的字样可好啊?”
张文表这些厮杀汉还没弄清楚这样做的意思,但丁思瑾、曹芸也已经明白过来,连连说道:“王爷真是好计谋啊,这样士卒自然归心了。”
曹芸还说道:“不如我们再在面编号码,每次举行隆重的授刀仪式,这样岂不是更好。”
马云连连点头,说道:“这太好了,我还打算,对那些阵亡的士卒,专门派人敲锣打鼓的把这些忠义词牌,送到他们的家乡去。”
张文表说道:“哎呀,那不是就算死了,家里人很是荣耀啊,王爷您这招真是高啊。”
马云笑道:“不过这就要完全记录士卒的名单信息,而我们现在的编制方法,记录起来不太容易,所以我想稍微改变一下,每一千人为一个营,每营设一个指挥使正,一个副指挥使;每五营成立一团,设团练使,比如说老丁,你这三千人,现在就扩展为五千,就变为岳州第一团;曹大哥那三千人也扩展为五千,就变为岳州第二团,我派熟练的缝纫师傅连夜秀‘岳州第一团’、‘岳州第二团’两面大旗,军营就挂这样的旗帜,岂不是更让军卒有归属感吗?”
李骧心思一动,难道这才是王爷真正想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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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援救
马云在军营诸将讨论,大家都觉得这样做很好,容易收拢士卒之心,丁思瑾寻思半晌,说道:“王爷,你这样改制,万一长沙怪罪下了,那可怎么办呢?”
李骧猜透了马云的意思,笑道:“不如我们在这‘岳州第一团’、‘岳州第二团’的名字前加‘马氏’二字,想必朝廷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了。”
马云似是不经意的看了李骧两眼,笑道:“这样更好,你们不用担心,练好自己的士兵就可以了,朝廷的事由小王一力承担。”
马云说完,又顿了顿说道:“张文表、周行逢、陈诲、钱清、石大都是军中健将,趁着这次改制,你们三个也都但当个队正,恩,军队先不急着扩充,但这新建的四个队的骨架要建立起来,便于以后的扩大。”
那五人当然欣喜异常,当即就拜倒,说道:“誓死效忠王爷。”
马云低声笑骂道:“胡说八道,应该效忠父王。”——
刺史府中,马云刚刚从军营赶回来,就召集李骧、赵普商议援助申屠从坚的事情,为了更清楚的了解情况,还唤来了潘美。潘美虽然知道这件事关系复杂,不可能一蹴而就,可是事关自家兄弟,这几日也是坐卧不安。这个时候见招自然是详详细细把归州“七寨”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归州为大巴山、巫山余脉和八面山坳合地带。长江经由巴东破水峡入境,横贯中央,把归州分为南北两部,这构成独特的长江三峡山地地貌。归州境内地形起伏,层峦叠嶂,地势为四面高,中间低,呈盆地形。归州“七寨”就住在这崇山峻岭之中。
听完了潘美的介绍过,马云直截了当的说道:“潘兄弟,不是小王不愿出兵,只是这出兵之事要父王同意才可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要完全了解你们眼下的困境,尽量帮你们解决一些物资的困难。”
潘美似是早料到回事这样,眼中虽有失望,但仍然说道:“多谢王爷相助,我们七寨现在一来缺粮草,二来却兵器,三来缺医药。”
李骧在一旁说道:“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精壮之人?又多少人受过训练?”
潘美贴了贴嘴,说道:“我们现在多是老弱妇孺,只有大概00来人的青壮年男,这里面只有200来人受过点训练,其余的向来都是安分守己的庄稼汉。”
赵普问道:“你们这次是怎么与官府起的冲突呀?”
潘美摇摇头,说道:“我们山寨人数虽多,不过向来安分守己,出了不交赋税以外,也没做别的什么事。诸位大人可能不了解,我们每年就是靠着山中种些粮食,山里在打点野味儿,这样勉强度日的。山中土地贫瘠,本来收入就少,而南平王法令苛刻,若按他的法令交税,我们山寨的人一年下来不仅一粒粮食也剩不下,反而还要倒贴些钱粮。所以我们才抗阻的。本来,我们两下相安无事,一个月前,南平王突然遣军,让我们缴纳白银1万两,不然就要讨伐我们。我们山寨处境艰辛,哪有那么多银两啊,所以只能被迫反抗。官军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我们拼死作战也是抵抗不住,被他们连破了五寨。”
马云安抚了下潘美,让他下去暂且休息。转身问两人道:“两位觉得如何?”
李骧叹了口气说道:“照潘美所言,如果我们不派兵过去,那么七寨就真的再也挡不住了。”
赵普在一旁说道:“七寨是必须要救得,这不是什么江湖承诺的问题,有七寨在,就可以分掉南平的一部分军力。”然后他看了看马云,说道:“王爷可是想好要进讨南平了吗?”
马云看了看他们二人,微笑道:“实不相瞒,小王确实有意讨伐南平,不过中间有些麻烦,所以一直为定决心。”
李骧笑道:“王爷可是担心楚王不同意,我们出兵吗?”
马云点点头。李骧笑道:“这个倒不难,如果不是我们愿意出兵,是南平逼着我们出兵,向来日后楚王那边也好交代一些。”
这个问题,马云不是没想过,就像希特勒进攻波兰一样,借口很好找的。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却让马云犹豫不绝。
李骧看了马云一眼,说道:“王爷下一个问题,应该是什么时机出兵才好。以在下看,秋收之时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马云明白过来了,岳州钱粮也不多,如果现在就把南平给打下来了,只靠岳州的钱粮,那是怎么也不能支持岳、归、峡、江陵四州百姓到秋收的。如果攻击的时间该在秋收之时,不仅仅是时间就多了两个月,有充分的时间准备。而且秋收之后,南平好赖自己也能支撑一阵了。那么支持到明年夏天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可是,这两个月,百姓该怎么过呀?
马云的脸色有点阴沉,但是却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无奈的点了点头。旁边的李骧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要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援助七寨了。”
见马云看着他,李骧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派遣500军卒,混到归州去,扶助七寨,我们不求打退南平军,只要把南平军给牢牢系在归州就可以了。”
赵普在一旁说道:“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派人去训练七寨的精壮之士,这样,吸引南平军的把握就更大一点了。”
马云点点头,说道:“那派谁去好呢?”
李骧缓缓说道:“我以为光猛公去最好。”
马云一愣,说道:“光猛年纪太小了,再说他也没有什么练兵的经验呀。”
李骧笑道:“王爷看来是对这个弟弟不太了解啊,光猛公,可是个练兵的奇才呀。王爷今天是没有检阅那1000亲兵,不然就不会又现在这种想法了。”
马云讶道:“光猛真的善于练兵吗?”见李骧点头,喜道:“好啊,好啊,想不到光猛居然是我马家的千里驹,恩,那就让光猛去,多锻炼锻炼也是好事,恩再让周行逢去保护他。”马云有句心里话没有说出,让光猛去,那可是卖个天大的面给申屠从坚,也让申屠安心,知道岳州会尽全力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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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把柄
在长沙城南的一个豪门大宅里,一个20来岁的青年,正在喂养一支小巧玲珑的虎皮鹦鹉。
“王爷早安!王爷早安!”那虎皮鹦鹉在鸟笼中左蹦右跳的空暇间,还叽叽喳喳的叫着。
“王爷,你看这鹦鹉多懂事呀,还知道跟王爷道早安。”青年旁边站着的一个紫衫的中年宦官讨好的说道。
这个青年正是楚王马希范的二儿,马云的二哥——马光亮。
不知道为什么,马光亮似乎颇心事,脸色阴沉,有点不耐烦的说道:“现在都大午了,还道什么早安啊。”
说着看了看旁边面色惨然的宦官,又说道:“不过,这鹦鹉还是有个优点的,它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不像人哪……”
“王爷,”旁边的宦官轻声叫道,不过却是一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正在这时,鹦鹉鸟又叫道:“徐师傅来了,徐师傅来了。”
马光亮连忙转过身去,看见徐仲雅已经施施然从左侧的假山前绕了过来,连忙笑道:“徐师傅,为了迎接天使,您可有两天零十二个时辰,没给我课了。”
徐仲雅也是一脸笑容,走到马光亮面前施礼说道:“见过二王爷。”
马光亮却是一笑,受了他这一礼之后,连忙扶住他,帮他让进了亭中。
原本廖匡图、李皋、徐仲雅、拓跋恒是楚王亲自挑选出来给诸位王授课的老师,这四个人里面,廖光图,官位高,资格老,年纪大,平时走几步都要喘半天,因此是不太来给王们课的。而其余三位却是性格鲜明,李皋为人慎重、机智多识,颇得楚王的赏识,对马光亮的关心爱护也是异于旁人,不过这人性执拗,说起话来虽然有时也是直言快语,但还多少会顾及场合;徐仲雅文声卓著,是楚国内公认的大家,偏偏性平和,温文尔雅,不管是对楚王还是对马光亮,向来都是守之以礼;而拓跋恒的性刚直,和李皋一样,但胆色似乎更胜一筹,他眼睛里揉不进沙,他认为对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到底,哪怕是楚王,也不能改变他的看法。
就拿马光亮养鸟一事就可以看出三个人的个性来。李皋看见马光亮养鸟,有时是一笑而罢,有时会不动声色,借题发挥,讽谏马光亮玩物丧志,有时就会直言劝谏;徐仲雅看见马光亮养鸟向来是笑呵呵,有时还会夸奖这鸟儿聪明伶俐,称赞马光亮劳逸结合;而拓跋恒见到马光亮养鸟,百分之百会直斥其非,一定要把这鸟儿给骂死为止。
这三个人性格不一样,做事的风格不一样,对政务的看法那就更是天壤之别了。特别是李皋和拓跋恒,他们刚开始是政见相左,现在已经发展到直斥对方是奸臣,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也正是这样,楚王迫于无奈只好将这个教师队伍一份为二,拓跋恒主要负责教育马云,李皋则负责教育马光亮,徐仲雅则是两边都会一些课。可是由于拓跋恒的脾气确实是又臭又硬,搞得最后连徐仲雅也很少去马云那边了。
徐仲雅坐在亭里,见马光亮半天都不说话,却也不打扰他,自是自顾自喝起茶水来。
半晌,马光亮终于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有点尴尬的笑着解释道:“小王想起一些往事,有点走神,怠慢老师了。”
徐仲雅却笑道:“王爷言重了。王爷神游于往事,老臣是陶醉于茶水,正是各得其乐,那有什么怠慢的道理呢?”
这个徐仲雅向来是恪守臣道,马光亮料他又不会因此心存芥蒂,遂笑道:“徐师傅,明日天使就来到长沙了,这个具体的迎接方式,父王可曾示下。”
徐仲雅向着楚王宫的方向拱手说道:“大王已经示下了,明日一早请王爷您替大王出长沙城外一百里迎接天使。”
马光亮心中欢喜,替父迎接,这可是个好消息,但他脸却还是那副笑脸,说道:“哎呀,那我今日可得早点睡觉了。也好养足精神,明天迎接天使啊。”
徐仲雅也点头笑道:“是呀,这应当是王爷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马光亮真准备附和两句,不料假山那边有个声音,传了过来。
“王爷目前最重要的是,不是迎接什么天使,而是要防范岳州的那位五王爷。”
听了这话,马光亮就知道谁来了,正是他的主讲老师——李皋,不过李皋这话说的太直,马光亮怕徐仲雅面过不去,连忙向徐仲雅看去,还想解释点什么。结果,徐仲雅仍然是那副神情,满脸笑容的放下茶杯,站起来向着李皋说道:“清兄,你可来了。我们正等着你这位主事的人来呢。”
李皋却也不敢太失礼,略略回礼之后,就一屁股坐到凉亭的一个石凳,说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嘛,五王爷回到岳州了。”
这是什么话。马云贵为大楚的五王爷,平安的回来,满朝文武应该高兴才对,李皋怎么会这么一个态度呢。
马光亮心中不禁想起了,两个月前,在天策府相当于大唐的门下中省有官员私下告诉他,这南平、襄州一带,有人散播谣言,说什么大楚使团有价值连城的宝物。当时马光亮心中可是着实吃了一惊,这个传闻目标可是他的亲兄弟——马云。马光亮当时心中就冒出来两个散播这个谣言的人选:三叔马希萼、师傅李皋。
想着这件事,马光亮不禁又看了眼正在悠闲喝茶的徐仲雅,当时就是这个人说:一动不如一静。说白了,就是静观其变,不管马云的死活。
马光亮缓缓说道:“五弟平安回来,我是知道的,昨天还收到他报平安的信件。还有一些他带回来的汴京特产。对了,两位师傅,等下你们也把这些汴京的特产那些回去,毕竟现在战乱,这些东西也算个稀罕物。”
徐仲雅在一旁说道:“哎呀,那真是感谢王爷了。”
旁边的李皋却说道:“那家可在?拿来给我看看。”
马光亮似乎早就知道李皋要看,从袖中取出信,递给了李皋。
李皋展开细看,突然他眼睛里似乎精光一闪,之见他合信笑道:“看来传闻是真的了,王爷,五王爷这回可送了一个把柄在您这里了。”
马光亮闻言一愣,连一直悠闲喝茶的徐仲雅都仿佛有一丝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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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长沙朝议
长沙城里,灯火辉煌,喜气洋洋。楚王马希范这两天异常的高兴。
武穆王马殷临终前去掉了藩国的制度,重新改为唐末藩镇制度,同时留有遗言,要孙以节度使自己向中原王朝称臣。其后相继即位的马希声、马希范兄弟俩,心里虽然不愿,关起门来仍然自称楚王,可是每次向中原进贡的时候,却还算听老爹的话,行以藩镇礼节。中原王朝不断更新,可是竟然都像忘了一样,再也不肯册封湖南做藩国了。
这次大晋皇帝居然派遣官员,再次册封马希范为楚王,无异于再次正式的承认了湖南的地位。楚王这个头衔,天策府这个建制,终于算是名正言顺了。所以,马希范并不急着让使团来长沙,而是过郎州,绕了一个大圈,好好的炫耀一下。当听说使团已经到了长沙,马希范不仅派遣长马光亮出城100里迎接,自己也是在长沙城外的碧波亭,设宴款待中原的使臣。
可惜马云不在这里,不然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中原的使臣可是在周、宋之交大有名气的,他的名字叫范质,字文素,大名府人。现在这位范大人就坐在马光亮送来的八抬大轿里面,不时的掀开轿帘,观望一下南方的景象,心情也颇为复杂。
现今,藩镇遍地都是,豪强横立,就算是在北方,皇帝亲自管辖的地区,那些拥兵自重的节度使们照样跋扈,汴京城派出的使臣,向来都不怎么被待见。范质就没少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没想到在这王道不章的偏远南方属国,对他这个使臣,居然如此恭敬,有那么一瞬间,范质恍若隔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盛唐年代。
范质正在想着心事,轿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旁边忽然鼓乐大奏,鞭炮齐鸣,把范质吓了一跳。正在惊异间,就听一个拓跋恒在轿外低声说道:“大人,我楚王千岁已经来到城外亲自迎接了。”
范质压根都没想到楚国迎接他的规格如此之高,连忙拉帘下轿,对拓跋恒告罪道:“下官实不知楚王居然亲至,有劳大人领路,让下官好拜见王爷。”
拓跋恒也不多说,带着范质就准备向前走。不料前面的护卫突然撤到两旁,一群人缓缓向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白面短须,穿紫色圆领窄袖衫的中年男人,范质见拓跋恒微微点头,他连忙抢前几步拜倒在地,说道:“微臣拜见楚王千岁。”
楚王一把扶起范质,笑道:“大人远道而来,有劳有劳。小王在碧波亭略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范质连称不敢,楚王却不放过他,拉着他至碧波亭,在二楼分宾主坐下,楚王缓缓说道:“近来陛下可好啊。”
范质肃容,朝被拱手说道:“陛下一切安好,只是挂念王爷。”
楚王哈哈大笑,旁边的李皋一脸真诚的问道:“听说朝廷与契丹失和,中原危在旦夕,可是真的?”
范质早料到此次出使,一定会被刁难,这时见李皋这么说,微微一笑说道:“大楚地处偏远,这位大人所说,恐怕是以讹传讹,其实皇帝已经御驾亲征击溃了契丹,收复了失地。大晋现今安如磐石。”
楚王悚然道:“皇居然亲征了?”
范质点点头,双手又向北一拱,说道:“皇圣明天纵,英武果断,识破耶律德光的诡计,亲赴军前,运筹帷幄,历时一月终破契丹。社稷幸甚,天下百姓幸甚。”
李皋又道:“听说中原施政苛刻,赋税多如牛毛。不知可是真的?”
范质哈哈大笑,向楚王道:“臣在汴京,常听人说,大王,门户槛杆都用金玉装饰,连涂抹墙壁的丹砂也用了数十万斤,不知可是真的?”
李皋本想羞辱一下范质,显示一下楚国国政安稳,天下太平。哪料到这范质居然口齿伶俐,倒打一耙。当下默不作声。其实范质关于中原的话半真半假,楚王和李皋等人向来闭门自守,消息闭塞,居然就被他瞒过。
一旁的徐仲雅微微一笑道:“大人真辩士也。大人来我大楚数日,感觉与中原想比如何呀?”
范质本不长于舌辩,此刻赶鸭架,不辩又不甘心,争辩的话,这天策府十八学士恐怕各个都要说两句,这万一答不来不就坠了朝廷的威风。他心思暗转,突然笑道:“拓跋大人也去过中原,不如请他来说一说,如何呀?”
楚国臣万料不到,范质居然耍了这个花枪,让拓跋恒来说,那他还不是要把楚国给说得一塌糊涂。当下廖匡图颤巍巍的说道:“大王,今日天使自汴京而来,群臣积聚,可谓一时之声势,不若我们各饮一诗以示庆祝如何呀?”
李皋见廖匡图说话,就知道他又要建议作诗了。不过刚才范质反映机敏,心下暗想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也无奈赞同道:“是呀,好宴岂能无诗呀。”
楚王喜好作诗,当下大喜,马吩咐人笔墨伺候,准备作诗。作诗期间,天策府的诸位学士都想在诗作压过范质,那曾想范质学识渊博,一点儿也不白给,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让范质独占鳌头。弄到最后,就连楚王对范质的文采也是颇为欣赏。
第二天,范质带着册封的竹册,在天策府正式册封马希范为楚王。册封仪式完成之后,廖匡图、李皋等人对马希范又是一阵的歌功颂德,马希范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站在一旁的徐仲雅却说道:“大王既受朝廷重用,天下百姓仰慕,现今朝廷与契丹决裂,想必钱粮吃紧,不如我们再贡献一些,这样也算不负朝廷厚望啊。”
楚王和诸位大臣,包括范质都有点诧异,这个徐仲雅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平白无故的怎么还要多送东西呀?
聪明人不止一个,特别是天策府里的聪明人就更多了。李皋似乎马就明白了徐仲雅的意思,连忙说道:“是啊,大王,不如我们在贡献一些钱粮。”
这下连范质也明白过来了,这群人这是想趁火打劫,想靠一点点钱粮,继续讨封赏来了。可是楚王已经贵为王爷,哪里还有什么可以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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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归州第一战
清晨暮霭茫茫,把整个大巴山都笼罩在其中。远离城镇的大巴山余脉,也远离了晨钟暮鼓,人世间的喧哗,显得异常的宁静,仿佛连飞鸟山鸡都懒得早起。就在这静寂之中,忽然在南边出来一阵,“啪啪啪啪”的声音,转眼间,一队奇怪行人缓缓的走了过来,这“啪啪啪啪”声音正是他们踩着林间散落的树枝的缘故。一时间晨鸟都被他们惊起,喳喳的叫起来。
没有锦旗,没有战马,却人人手持兵器;伴着“啪啪”的声音,这些人相互之间却没有什么低声议论,只是迈着坚定的步伐想着某个方向坚定的走过去。
马光猛的心情很惬意。一来,很满意这些士卒的表现,自从六天前,他受命组建救援军以来,这支从刺史府卫护队中抽调的队伍已经行军五天了,真的是指东就往东走,指西就往西走,从没有什么怨言。二来,这是自小到大第一次掌兵出征,他虽是楚王宗室弟,却是偏远旁支,楚王只是偶尔会有一点赏赐,在遇到马云之前,平时的日过得并不好。这一次,对他也是一个机会,来报答马云,来证明自己。
突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面过来,马光猛心知是探回来了,就见他手一扬,这队士卒马就止住了脚步。前面的几列已经拔出战刀,四下警戒。不大会儿,前面就跑来了一个探,他冲马光猛施了一礼后,低声禀报:“禀将军,出了这座山向西走2里地,就是磨平镇,镇驻扎着一支南平军,大约有300来人,都是步兵,只有一两匹军马。”
马光猛看了周行逢一眼,说道:“老周,你觉得如何呀?”
周行逢说道:“虽然硬冲硬打的话,咱们也不怕他。不过我们这次带了不少弓箭手,是不是把他们引出来啊?”
马光猛拍了拍周行逢的肩膀,笑道:“什么是不是呀?很是。就这么办。”
周行逢也笑道:“那卑职就带30军卒去引他们出来。”
马光猛点点头,又冲潘美说道:“潘兄弟,你也去。毕竟你对这一带比较熟,口音也接近。”
潘美连连点头,自从跟着马光猛来到归州后,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毕竟这边一开火,自然就能吸引一部分官军,就减轻了大寨那边的压力。
磨平镇里,这300南平军的张队正,躺在镇里一家大户人家的床,怀里正搂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抢来的女人,那女衣衫尽除,眼带梨花,正嘤嘤哭泣。张队正砸砸嘴,异常满足的用大手在那女丰满的身体,下游走。突然,仿佛心里烦了,猛地一拍那女的臀部说道:“再哭,老就把你全家杀了。***,老从江陵城的花花世界,赶到这个鸟不拉死的地方剿匪,你们这些百姓难道不应该孝敬孝敬老嘛!”
那女身一颤一颤,止住了哭声,但内心的悲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张队正就要发飙,突然有人慌张的敲门说道:“校尉,校尉,不好了,“七寨”的人下山来了,已经杀到镇里来了。”
张队正再也不顾那个女,下了床穿衣服,问道:“这群王八羔还敢杀门来,赶快点齐了兄弟,杀出去,又是一场功劳。”
周行逢正在镇口厮杀,看着南平军有聚集的趋势,给潘美施了一个颜色,潘美大叫道:“点太硬,兄弟们扯呼了。”说完掉头就跑,余下的30军卒也是边战便退。
姓张的校尉刚到镇口,就见这群人已经退得远了,忙问道:“这群土匪有多少人呀?”
旁边的军士答道:“人道不多就二三十个,可是下手太狠了,已经伤了我们20几个弟兄了。”
“嘿嘿,这群人还想跑吗?大家追去,抓住这些人,逼问他们大寨在什么地方,这可是件天大的功劳啊。”说着,这张校尉就呼喝一声,督促着士卒追了去。
周行逢怕的就是你不追,见他们追了来,急促说道:“兄弟们快撤,不打了。”那几个在后面接战的岳州兵,听了这话,居然扔了刀枪,甩屁股就跑。
张校尉看到这里,哈哈大笑,心道果然是群没见过世面的乌合之众,想跑,你跑的了吗?于是,他更加催促士兵追赶。
这一逃一追,慢慢的就到了巴山里面,现在已经是午了,这些土匪到了山里面转了几个弯居然不见了。丢掉了追踪对象,这巴山瞬时就安静下来。
张校尉心中不由得突突一跳,摸了摸额头,暗骂了两声,正想招呼大家推出去。就听“嗖”的一声响,一支利箭迎面射来,还不等他有什么反映,就正中张队正的咽喉。张队正嘴里“嗬嗬”两声,轰然倒地。这些军卒转身看去,就见张队正四肢抽搐,两眼翻白,口吐血末,转瞬间已是死去。也不知道是谁手哆嗦了一下,兵器掉在了地,“乓”的一声大响,把众人吓了一跳,接着就有人转身要跑。接着就是“嗖嗖”的一阵箭雨声,箭雨过后便是震天的喊杀声……
战事结束之后,查看伤亡情况,岳州兵居然是零“死亡”,只有几人受伤而已。看着死伤一片的南平军,周行逢看了马光猛一眼,那眼神自是询问如何处理这些南平俘虏。马光猛道:“一个活口都不留,全部杀掉。”
周行逢一愣,说道:“将军,这样传扬出于,南平军恐怕会和我们死战啊。”
马光猛笑道:“眼下,南平军气势旺盛,目空一切。我们就要把他们的士气给打下去,然后才能慢慢的瓦解他们。”
潘美在一旁说道:“不错,你们不知道,这些人简直就是人渣,被打破的五寨里面的人,都不知道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了。杀了他们,也是给南平百姓出口气。”
周行逢点了点头,也不多说。马光猛见事情已毕,说道:“大家收拾好自己的行装,今天就在磨平镇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不准骚扰百姓,违令者斩。”
对这南平军遗留的兵器,马光猛对潘美说道:“以后我们要在这大山里,会经常和南平军作战,打一仗就走,绝不停留,这么多兵器我们是不可能带在身的。如果你们山寨要的话,你就要好好准备一下,不过,不能跟在我的兵后面,只能是我们打了一仗转移以后,你们才能去拿。”
潘美点点头,说道:“那多谢将军了,还有训练山寨的事情,不知道将军。”
马光猛对这周行逢,说道:“老周,你带着伤兵,外加那几个王爷定下的人选,去七寨训练他们。嘿嘿,我们要把这归州三县,闹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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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岳阳楼(上)
“岳阳楼始建于后汉末年,当时东吴的鲁肃在此修建‘悦军楼’训练水军,唐代以前此楼向来作为军事用途,几度毁于战火之中。唐代时,张说被贬到岳州后,才在在鲁肃阅兵台旧址重新修造这座“天下名楼”。至今还留有鲁班送图纸的传说……”
赵普侃侃而谈,讲述着岳阳楼的传闻来历,紫英、京娘和巧娘三人自是大感兴趣,围着他问东问西,马云在一旁干看着,恨不得把赵普一脚踢飞,心中暗暗后悔不该带赵普来。
在连忙了小半月后,马云终于忙中抽空,带着紫英、京娘来逛逛岳州。紫英要出游,巧娘自然是要跟着的,哪知道赵普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居然死乞白赖的也跟着出来了,还说什么放松放松,“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马云做司的,自己矿工,便也不好意思指责赵普,就只好让他跟着。既然出来游玩,那么有着“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称的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岳阳楼就不能不看了其他两个是武昌黄鹤楼和南昌滕王阁。
赵普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一路就把这岳阳楼的来历、相关的传说,说的是栩栩如生,异常动人,连马云有时候都忍不住拍案叫绝。这下,完全把紫英和京娘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搞得马云想借机增进和培养夫妻感情的计划完全落空,心中自是暗暗不爽。
这一行人改装出了刺史府,一路边走边聊,不一会儿便来到岳阳楼下。岳阳楼木质结构,有四根巨柱支起,共有三层,飞檐、盔顶,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鲲鹏,走到近处,才发现楼身暗灰色,看起来已经陈旧不堪,一楼挂着一副短联,原本应该是朱漆的大字,也有些斑驳,只是勉强可以认出:水天一色,风月无边。根据赵普刚才介绍的,这幅短联出自诗仙李白之手。
不过,紫英等人略带疑惑的看了看赵普。赵普刚才说这岳阳楼自张悦重建以后,那是金碧辉煌,风格奇异。气势壮阔,构制雄伟,可以说是江南名楼之首,可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赵普讪讪说道:“这传闻确实是这么说的,可能近年来战乱频繁,想必岳阳楼也是久经战火,所以……”
巧娘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只是转头对紫英说道:“小姐,我们楼去看看。”
紫英看了马云一样,马云笑道:“既然来了,我们就等去看看,古人道……古人道:‘无限风光在楼顶’嘛。”
赵普刚才引经据典,这个古人说岳阳楼怎么怎么雄伟,那个古人说岳阳楼怎么怎么开阔的影响,马云受了刺激,这时不禁张口也来了一句“古人道”,不过论起这个古人,马云肚里的货色实在是有限的很,只能篡改了句伟大领袖**的诗,来冒充古人曰。好在紫英等人也不是什么博学多才的人,居然就被他蒙混过去。至于赵普,由于刚才被巧娘讥讽,心里十有**是在想如何挽回,居然也没听出来马云伪造的古人曰。
一行人走到三楼,临窗远眺,阵阵微风轻抚,心情也随之开阔也不少。远处山郁郁葱葱,与岳阳楼对望,俯瞰洞庭湖,白帆点点,如宝石美玉般镶嵌在一碧无垠的湖面,近处碧波荡漾,粼光闪闪,气象万千。
赵普在一旁摇头晃脑的念道:“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云间连下榻,天接行杯。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此诗应情应景,马云忍不住赞叹道:“好诗呀。”
巧娘在一旁,看着赵普,眼睛忽闪忽闪的说道:“这是你写的吗?”
马云对古诗了解不多,看赵普缓缓轻念,从容不迫,倒以为是他当场做的。偏偏巧娘不知为何,就要这么问,这时看赵普面色窘迫,马云心下恍然,原来这小也是在盗版。看着赵普求救的目光,马云有心作弄与他,正要说话。忽听背后有人说道:“李白不愧诗仙,道尽观景人的心声了。”
马云等人转过头去,就见楼梯处,漫步走来一人,青衣方巾,手拿折扇,腰系碧玉带,大概30岁左右年纪,冲着马云等人略略点头,并不多说什么,信步走到左侧窗前,临窗眺望,忽又说道:“看今日之洞庭湖,想象当年鲁肃都督在此练兵,是多么的壮观啊。可惜,英雄已逝,只能让人临窗凭吊了。”说话,忽又叹息一声,说道:“昔闻洞庭水,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月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世无英雄遂使竖成名啊。天下碌碌之辈,也只知道赏花弄月。哎!”
巧娘本在作弄赵普,不料被这人打岔。这也就算了,哪知道这人打完岔并不理他们,自顾自的去看风景了,真是狂妄无礼,这也就忍了。可是这人忽的又在这里,临窗感慨大放厥词,巧娘忍无可忍说道:“你怎么知道天下并没有英雄呢?”
这人一笑,说道:“自唐亡以来,天下纷纷扰扰已经三十多年了,至今仍不能看到天下一统的趋势,这难道不是世无英雄嘛。”
说起总论天下,巧娘可就差远了,被那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噎了回去。赵普忽地心中暗喜,英雄救美的时候来了,张口说道:“天下纷扰多年,难道不是英雄并起的结果吗?”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横征暴敛,穷兵黩武,也算是英雄吗,阁下如果真的这么认为,这下自然无话可说了。”
赵普斗争经验丰富,当下并不接这话茬,转口说道:“那么依阁下之见,天下要一直这么乱下去了。”
那人笑了笑,看了看赵普,又看了看一直凝神细听的马云,说道:“天下虽无英雄,但是还是有两个人有英雄的潜质的。”
马云兴趣盎然,追问道:“敢问先生,那都是何人呀?”
那人笑道:“石晋的刘知远的部下。”
刘知远是未来的后汉开国皇帝,未来的大周、大宋的皇帝们现在可都是他的手下,这些马云自然知道,遂说道:“刘知远兵多将广,自然可称为英雄。可先生为何说是他的部下呢?”
那人摇摇头说道:“若刘知远在年轻20岁,他就是英雄了,可惜垂垂老矣。他就算有英雄的潜质,确实最穷途末路的一个了。所以当是他的部下,恩,说不定就是郭威了。”
马云记得刘知远好像是当了一年的皇帝,就架出去崩了的,那自然是年老体衰了。不过这人居然能点出郭威是英雄,马云兴致陡增,追问道:“哪还有谁?”
那人说道:“大唐南昌王。”
马云虽明知这人不会说自己,但心中多多少少总有那么点期望。这时听到此人这么说,心中禁不住有点失落。
马云的表情自然落在了大家的眼里。那人心中忽的一动,又说道:“不过,天下还有一人,是有这个潜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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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岳阳楼(下)
那人笑道:“其实当今天下还有一人是有这个潜力的。”
马云神色间似是一喜,连忙问道:“敢问先生,这人是谁呀?”
那人哈哈大笑,而后又手指岳阳城说道:“此人不在别处,就在这……大楚。”
马云看了看紫英等人,心中颇为高兴。倒是赵普一脸阴沉,死死的盯着这人。
那人一顿,又说道:“这人就是大楚的二王爷马光亮!”
马云的笑容霎时间就完全僵化了,一脸尴尬神色是再也掩饰不住。赵普冷笑道:“先生这话,言过其实了。刘知远帐下多得是军中悍将,李冀南唐南昌王这人也算有点贤明,二王爷耽于诗画,又怎能与他们相比!”
那人将这扇轻轻一摇,又“唰”的一下合,不以为然啊的说道:“与刚才那两人相比,马光亮至少有四个优势,又怎能不算是成为英雄的潜力呢!”
马云脸颇有疑惑之色,追问道:“敢问先生,是那四点优势呀?”
那人笑道:“第一,马光亮虽然不是大楚世,但他是嫡长,又深得楚王欢心,天下人皆知,这个世之位早晚跑不了的。这就马光亮的优势,他站着名分大义。而刚才那些人都缺少这个名分。”
马云缓缓说道:“这个不见得。武穆王留下遗命,要‘兄终弟及’,这个王位以后应该是郎州节度使来接替。”
那人嘴角一撇,说道:“公的见识也过去浅薄了。当时马殷留那样的遗命,是因为诸年幼,恐大权旁落。现今马光亮年已二十,楚王当权已经二十来年了,他又怎肯传弟而不传呢。”
马云神色一窒,那人继续说道:“这第二个优势嘛,就是马光亮文采飞扬,“昨夜小楼春雨,今朝枯树新芽”这样的诗句,更是传唱天下,日后他当楚王,至少在楚地应该是众望所归,这就是民心。”
“这第三嘛,马光亮师从廖光图、李皋、徐重雅等人,这几人才华横溢,乃天策十八学士之首,在楚国影响力巨大,有了他们的帮助,马光亮治理楚国也是游刃有余。他有足够多的谋臣为他效命。”
“这第四嘛,最近听说,楚国右将军张少敌获罪被免职,张少敌是楚国宿将,一直掌管楚国精锐禁军,现在他的职位虽由王贇接替,但许可琼为其副手,这许可琼乃是马光亮妻兄,和马光亮关系匪浅,由此可见,马光亮已然夺得了楚国的军权。这也为他进一步谋取世之位,铺平了道路。这样看来,马光亮不是很有优势嘛。”
看马云他们都沉默不语,那人继续说道:“不过,依在下看马光亮虽然有这么多的优势,但他还是有致命的弱点的。”
马云差异的看了那人一眼,问道:“有何弱点?”
那人看了看窗外碧波荡漾的洞庭水,说道:“楚国地处中央,岭南的汉国,西边的蜀国,主骄将傲,军备荒废,只要看准时机,都是可以一举成擒。唯有北边的中原王朝,兵多将广,不过幸好有南平帮着楚国当着了这个危险,南平与楚国实是唇亡齿寒。可惜,楚国中总有些人看不清楚形势,一心想着灭亡南平,一旦南平覆灭,那么大楚就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去防范中原,再也没有余力东征西讨了。”
这话刚落,旁边的赵普冷笑着说道:“好张厉害的巧嘴,好个李唐的细作。阁下借纵论英雄之名,煽风点火,蛊惑人心,可是欺我大楚无人吗!钱清快将此人拿下。”
马云很快回过味来,这人说别人都是直呼其名,唯有说道李唐人物的时候,异常的恭敬,想必和李唐有莫大的关系了。
楼梯口的钱清,前一步,正准备拿人。那人一笑,说道:“慢。”
然后对这马云深施一礼,说道:“五王爷,难道就如此无容人之量嘛。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劳捉拿,自己就从这岳阳楼跳下算了。”
赵普脸色一黑,显然是想到什么,正准备说话。马云笑道:“先生真是大才,不过以先生之才,想必不能容于李唐‘五鬼’,不如就在岳州做事如何?”
那人临窗笑道:“食之禄,忠之事。在下由怎么能临危变节呢!若我是临危变节之人,在王爷那里恐怕也不能尽用?”
马云见他总是在“临危”这两个字前加重语气,心中自是明白他的想法,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弱小的读人,而马云那就是强权的大楚王爷。如果马云拿人,这人就会跳楼,这样“不能容人”这个高帽就自然而然的扣在了马云的头。赵普也早就想通了这个关节,见这人如此无赖,真有点投鼠忌器的顾虑。
马云叹息了一声,说道:“既然先生如此执意,在下自然不能勉强。”说着冲钱清摆了摆手,示意让开楼梯口。”
那人拱手笑道:“不愧是楚中贤王,肚量大,见识高,脑筋转的快,在下佩服佩服。”说着大摇大摆的下楼而去。看着钱清还欲动手的样,马云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马云一时意兴阑珊,眼往窗外朦胧的山,半晌缓缓说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赵普见马云情绪低落,猜到他心中的想法,说道:“王爷,既然此人见识不凡,不过身为李唐细作,那么他说的话就不必当真。王爷现在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其实是一种先入为主的看法。以在下看,此人的言论狗屁不通,完全不用放在心。”
马云回到看了一眼赵普,他确实被刚才那个人的话给打动了,一时真的有点心灰意冷,提不起精神来了。
赵普说道:“先拿他说的第二条优势来看,王爷您细想,古之明有几人是诗画传世的,远的就说汉高祖刘邦,文景二帝,近的就看唐太宗李世民,这些人又有几个有什么诗文传世呀。所以说一个人文采好,就是明,这个结论就下的太武断了。”
马云立刻想到两个诗画皇帝:南唐李煜、北宋徽宗,觉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心下忽的就安心了许多。其实这话赵普说的也是片面之词,毕竟也有是诗文好的,比如说三国的曹氏父等。但马云毕竟不甘心平庸的过一辈,所以赵普的这几句忠言就异常的顺耳了。
赵普继续说道:“这第三条,天策十八学士里面,除了拓跋大人和石大人多是谈诗论词的能手,经常的贻误国事,靠这些人不亡国就是烧高香了,还指望他们实现天下大治,岂不是可笑之极。”
“这第四条嘛,许可琼资历浅薄,面还有王贇压着,只靠其父留下的威名,哼哼,靠这个东西就想要治好被张少敌管了十年的军队,这怎么可能呢。我敢断定至少三年之内,许可琼是指挥不动这些军队的。”
“至于说第一条,就更是荒谬了。楚王要真想立世,现在就完全可以立的,凭着楚王的威望,国内无人敢反对。可偏偏他就是不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楚王即想传,又不愿违背武穆王的遗言,他一直犹豫不定……现在这个阶段大家的机会都是均等的。”
马云面带微笑,连连点头。
赵普顿了一下,犹豫了一阵后,低声说道:“唯一可虑的就是,这人居然猜到了我们对南平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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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转战归州(上)
落日余晖,早已没有了午时那逼人的热气,虽然它依旧染红了半边天,也将霞光散射在归州的巴东县里。在徐徐的晚风吹拂下,那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却是再也挡不住了。
往日的巴东县,百姓们早就端着饭碗,或在胡同里,或在家门口,三五成群的闲聊这今年的收成,传播着邻里之间的逸闻趣事。可是自从五月份以来,南平王爷派军围剿归州“七寨”,巴东县里的流言蜚语就突然增加了许多,一会儿官兵胜了,一会儿七寨的大王们赢了,更有甚者传言七寨的大王们带兵要进攻巴东县城,有一阵弄得巴东县一日数惊。不过这些毕竟都是传闻,百姓们在经历数次这样的“狼来了”之后,反倒安心下来,再往后,这些传闻不仅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反而给他们制造了更多聊天的话题。
就在他们以为这场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有大批的军队进驻巴东县了。这些军队刚才刚开始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只是经常性的进巴东山里搜索着什么,可是后来渐渐的派兵开始把手城门和城外的各个交通要道,进城要交“建城费”,出城要交“安全保护费”,过桥要交“过桥费”,坐船要交“水费”,最近这些日,甚至出来了一个“纳凉税”,晚蹲在门口乘凉或者在街散步,都要交这个税,理由也很充足,因为南平王的福德,所以才会天降凉风。不仅搞得城里的百姓现在没事不敢出城;就连乡下的百姓在田间劳作,也只能顶着炎炎烈日。日难熬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觉得日难熬的可不仅仅是巴东县的百姓,就连在巴东县县衙大踱着步走来走去的江陵指挥使,目前的“剿总司令”鲍唐,也是眉头紧皱。
刚受命剿灭“七寨”的时候,鲍唐的日过得相当的轻松。“七寨”的乌合之众,又怎么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南平精兵的对手呢,鲍唐甚至以为只要半个月时间就可以收兵回江陵荆州治所了。刚开始的战事也确实如他所料,不费吹灰之力,便相继打破了“七寨”中的五寨,不过随着战事的进行,鲍唐却越来越糊涂了,一方面,这哪里是什么土匪呀,这明明是百姓嘛!有谁见过土匪自己种粮食的,有谁见过土匪为了被踩坏的稻谷痛心疾首。另外一方面,每次打破一个寨门,平时一见打仗就躲得远远的南平世高宝融,慌得像个兔一样,急急忙忙得跑进去,指挥着人翻箱倒柜,拆墙揭瓦,看那样恨不得地挖三尺。鲍唐当然知道世爷在找什么——找七寨的宝藏啊!可是那七寨那些俘虏的样,怎么可能像是有钱的人呀。鲍唐开始时,还劝了劝世。可是那位爷压根就不信七寨没有宝藏。
后来鲍唐渐渐听到了些风声,原来这次围剿行动,原本就是高宝融和司空熏偏听偏信,以为七寨有宝藏,所以撺掇南平王出兵的。高宝融找不到宝藏,严刑逼供那些七寨的俘虏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无奈之下,一方面催促鲍唐尽快找到另外两寨;令一方面,在王保义的建议下,为了让百姓知恩图报,感激南平王的仁德,在归州增加了不少新奇的税务。
作为武将,鲍唐心中不忍,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想办法彻底的剿灭七寨。他看到七寨不堪一击,这才将军队铺开,从东向西,慢慢的搜索过来,一直就搜索到了巴东县。根据最近搜索的情况表明,这最后的两寨就在巴东县范围。
就在鲍唐以为马就要大局已定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磨平驻军全军覆没的噩耗。而后,又先后就数支部队遭到类似的命运。这伙土匪仿佛突然之间,学会了打仗,不仅脑清醒了,善于利用地形,人少就打,打了就跑,从来不和南平军大部队做正面交锋;更令人奇怪的是,这群人突然会打仗了,不仅战斗力惊人,而且令行禁止,进退有据。
这也就罢了,毕竟南平军也是训练有素的,鲍唐作为军中宿将,面对这种形势,他并不惊慌,还是想了一些办法,差点都找到了这群人。可惜,他们像兔一样,每每在即将落网的时候,又忽然逃之夭夭。鲍唐当然知道怎么回事,有人走漏了消息了呗。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是巴东的百姓走漏的消息,可是他偏偏不能拿这些百姓出气。王保义那个杂碎,出了个混乱征税的馊主意,钱是有了,可是归州的民心尽失,百姓怨声载道,这局势就像干柴一样,遇火就着。鲍唐可不想为这事再弄出来点火星。
鲍唐在县衙大踱来踱去,思索半晌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将七寨的人一网打尽,不由得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忽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说道:“鲍将军,这是为何叹息呀?”
鲍唐转身一看,就见一个紫袍玉带的中年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想拦又不敢硬拦的军士,鲍唐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喝道:“丢人现眼,还不下去。”
转而从这那中年男,笑道:“司空大人,你不在江陵城中运筹帷幄,怎么跑到这归州小县里来了?”来人正是南平王府的重要文臣——司空熏。
司空熏仿佛完全没有听出鲍唐话语中的讥讽,笑道:“鲍将军,我是受南平王所托,准备押解缴获的部分七寨宝藏去江陵的,顺便来看看老朋啊,怎么,鲍将军不欢迎吗?”
鲍唐两眼一翻,笑道:“岂敢,岂敢啊。不过在下有个疑问,想问问司空大人。”
司空熏笑容可掬的说道:“鲍将军,请讲。”
鲍唐看着司空熏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下反胃,说道:“末将一直在与七寨的土匪作战,不知道这宝藏是什么时候缴获的呀?”
似乎早料到鲍唐会有这么一问,司空熏叹口气说道:“那宝藏不是还没有找到嘛,只是,鲍将军你也明白的,现今国库空虚,不得已只能这样向百姓暂借了。将军心中所虑,在下也是明白,不过到了现今这个地步,为了保住我南平三州,在下哪怕被后世人唾骂,哪怕被南平王责罚,也是心甘情愿的。”
鲍唐死死的盯着司空熏,看了许久,说道:“你来,想必不会只是和我说这些。”
司空熏哈哈一笑,说道:“知我者鲍将军也。我有一计,可助将军一举剿灭七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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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转战归州(下)
面对这鲍唐的质疑,司空熏轻轻笑道:“听闻最近七寨再次猖獗起来,在下有一计,可助将军彻底剿灭七寨。”
若是别人献计,鲍唐自然会虚心求教,可是此人献计,鲍唐眼中似有一丝不安,他沉吟半晌,说道:“司空大人,来归州几天了?”
司空熏笑道:“我是前日到的归州,世已经把归州的情况已经告诉我了。将军身在前线,想必比我要更加了解归州眼下的局面。”
“现今七寨死灰复燃,不仅这巴东县贼势猖獗,连带着归州其他两县,最近都有不少七寨余孽在其中串联走动,意图不轨。我已经劝世派遣3000归州军分助两县,就地弹压。不过想必鲍将军也清楚,七寨是死是活不再其他两县,而在将军这里啊。”
司空熏见鲍唐点点头,就继续说道:“将军威名远播,七寨的人闻风丧胆,望旗而遁,以致到现在都没有与七寨余孽正面交锋。”
鲍唐老脸一红,司空熏的马屁在他听来似乎更像是揭短,什么“闻风丧胆、望旗而遁”,明明是人家不跟你打,你又逮不住人家,搞了个互不照面。大部队是不照面,可是七寨这群王八蛋可没少玩阴的,今天偷袭磨平,明天偷袭郭家寨,这零零碎碎的都打掉了鲍唐三分之一的兵力。搞得鲍唐现在都不敢分兵了。只能把剩下的2000人全部龟缩在巴东县。
司空熏看鲍唐表情,心中不由得一乐,嘿嘿,平时挺横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但是脸却仍是波澜不惊的样,继续道:“即便如此,将军想必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支持巴东县的七寨余孽了。这些人敢于我南平精兵相抗衡,想必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了。”
鲍唐心中恍然,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刚开始七寨会败得那么惨,现在却突然变得如此的难缠了。
司空熏顿了一下,说道:“南边的楚,中原的晋,西边的蜀,向来都是亡我之心不死。现在他们想必是要利用七寨的人来一举搅乱我南平局势,然后浑水摸鱼了。”
鲍唐顿了下,说道:“依司空大人之见,支持七寨的应该是谁呀?”
司空熏硒笑道:“还能有谁,大晋自顾不暇,郎州的马希萼有名无实,想必应该是蜀国的那批人了。”最近江陵城到处在谈论蜀国即将起兵的消息。
司空熏又说道:“这归、峡二州,本就是蜀地,只是被我南平王攻克的,想必他们一直都心存觊觎,眼下正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鲍唐心思一动,怪不得那批人数次可以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脱逃呢,一来是有人报信,二来是熟悉地形了。
司空熏说道:“只要我们能快速的剿灭七寨,安定归州,那么那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在下有一计,世也认为甚好,或许可以帮助将军。”
司空熏似不经意间搬出世来,鲍唐勉强笑道:“司空大人的计策,一定是好计了。请讲,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司空熏一边说,鲍唐一边听;司空熏说的轻飘飘,似乎混不在意,鲍唐听的却是眉头紧皱,叹息不已,谁说读人的心都是善的,这司空熏也太狠了——
晨晖漫照在大巴山,映射在露水亮晶晶的一片。在大巴山深处的一块凹地,炊烟袅袅,十几口大锅正在煮着早饭。左侧的一颗大白杨树下,一个十七八岁少年,对另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说道:“曹彬,去替爷把部队集合一下,吃完了早饭,咱们去巴东县那边巡视巡视,鲍唐这龟孙在这么缩下去,我们就东进巫县去和归州兵玩玩好了。”
如果是马云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曹彬那不是宋初的名将嘛。这五代可乱的不像样了。不过,说不定马云的小心思里面,或许会更有点别的想法,有了潘美、曹彬,还有了赵普,咱马家五王爷是不是也能做点事情了呢!
为了保护马光猛,马云不仅派来了周行逢,还给了马光猛一个特权——可以在岳州兵里面随意的挑选军士去归州。可马光猛就仅仅从他自己训练的1000人里面,随意的抽了500,这里面本来是不包括曹彬的,曹彬地位敏感,他是曹芸的儿,马光猛并不想带他,可是曹彬死乞白赖的非要来,而且还说动了他爹曹芸,来走马光猛的门路,这样马光猛才勉强同意把曹彬带。
就在曹彬准备集合队伍的时候,远处负责侦查的军士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曹彬对马光猛说道:“将军,潘美来了。”
马光猛抬眼一看,一下跳起来,笑道:“老潘,可把你给盼来了,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呀?”
这个动作在曹彬眼里看起来就有点草率、鲁莽不符合营正大人的身份,不过他知道马光猛就是这样“老粗”的人,但心下总是有那么点怪异。
潘美裤脚沾了不少的泥土,衣服也染有不少的青苔,想必是在什么地方摔了一跤。看他神色慌张,马光猛心下犯疑,脸却混不在意。
潘美见到马光猛,心中安定了不少,说道:“马将军,大事不好了。昨天夜里传出了消息,巴东的鲍唐突然带着兵马杀向城北六十里地的李家沟,将此前安置在那里的5000七寨老弱妇孺,全部解走,据说……据说要把他们全部给赶到长江里去。马将军,您一定要救他们一救啊。”
马光猛心里一沉,岳州行军司马李骧临走前的话,果然应验了!
当时在探讨进入归州后的战略时,素不知兵的马云,居然提出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以多打少,打了就跑。”这十六字作战方针,并对此进行了详细的阐述,让丁思瑾、曹芸、马光猛等人相当的佩服,并且以这十六个字作为战争的策略。
在讨论结束以后,李骧专门把马光猛留了下来,说道:“五王爷那十六字的方针,自然是非常的英明的,不过南平军找不到你们,狗急跳墙,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万一他们要挟持七寨的俘虏逼你们就露面,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马光猛当时,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他在明,我在暗,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怎么救,什么时候救,那可得我说了算。”
李骧笑了笑,说道:“公想法很好,不过依我看,最好是——欲救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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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伏击(一)
“欲救不及!”
李骧的话再次在马光猛的脑海中响起,欲救不及……欲救不及有三个好处,第一,七寨的人会因此彻底的恨南平军,也就只能跟着我们岳州走;第二,这些百姓无辜枉死,会彻底的寒了南平百姓的心,有利于我们彻底的搅乱南平的局势;第三,擅杀百姓,这就给了岳州口实,我们出兵就有了借口。而且讨平南平之后,只要我们稍微做一点点安抚,就可以显示我们的“仁”,和南平王的“不义”,很容易就收拾了人心。
“马将军,马将军!”潘美看马光猛有点神色恍惚,忍不住用手拽了拽马光猛的衣袖。
马光猛醒了过来,看了看潘美那焦急的神情,说道:“你可知他们有多少人押解百姓,从那条路去的长江。”
一旁的曹彬,连忙把简易的归州地图展开。潘美看了一眼,指着地图的一个地方说道:“这里就是李家沟,他们挟持了七寨的百姓,昨天深夜出发,往回走了二十里,回到官道,然后鲍唐带着一千多人回了巴东县,留下来最多三百人押解,顺着管道向归州方向去,据说要在长江渡口将七寨的人赶到长江里去。”
马光猛沉思了一下,说道:“鲍唐现在不过两千兵马,留三百押解百姓,其余一千七百人回了巴东县。”
马光猛说着,盯着潘美问道:“你可曾亲自看了,鲍唐真有1700人回了巴东县。”
潘美一愣,支吾着说道:“他们人多,铺开的面也很大,所以我们不敢太过靠近,看那样应该是的?不过押解百姓的军士,我们确实数了下,估计也就300人左右。”
马光猛冷哼了一声,想了想说道:“这个消息,你没有透漏给别人。”
别人?潘美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除了自己人,我谁都没说。”
马光猛脸色一缓,两眼紧盯着地图,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潘美在一旁又说道:“我们寨里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都异常的气氛,若不是有周将军压着,当时就准备去和那300王八蛋拼了。”
马光猛一愣,说道:“你不是说,你谁都没告诉嘛。”
潘美看马光猛脸色不悦,强笑道:“马将军,我是想鼓舞下士气,也好利于打仗啊。”
马光猛狠狠的盯了一眼潘美说道:“如果你是我的部下,如果你不是申屠从坚的妻弟,就凭你走路军机,我宰了你。”说着狠狠的拍了下潘美的脖。
潘美的脑袋猛地一缩,一脸的委屈表情。
马光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从李家沟到长江有几条路呀?那条路更近呀?”
潘美唯唯诺诺的说道:“两条路,从李家沟直接北,只要三十里就到长江了。”
马光猛冷笑道:“如果你是鲍唐,你想把这些百姓赶到长江里去,你回走那条路。或者说,如果你想杀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你会不会一定要把他们赶到长江里去。”
潘美、曹彬都是一愣,曹彬说道:“将军,莫非这是一计?”
马光猛苦笑着看了看他们两人说道:“不错,这正是一计,而且还是一条让我们明知是计,也不能不硬着头皮的计策。”
马光猛顿了一下,说道:“曹彬,传令下去,马吃饭,休息一刻钟时间,立马路,直奔王家湾。”说着转身对潘美说道:“你回去告诉周行逢让他带领正在训练的600军士,立刻启程,赶往王家湾与我回合,你要记着,要说服那600军士,听从命令,若有不服从命令的,唯你试问!”
潘美说道:“马将军,你放心,我一定说服他们。”说着行了一礼,转身走了。马光猛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心中冷笑了一声,关系到自家亲人的生死存亡,岂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潘美,回来。”
潘美连忙转身回来,马光猛低声说道:“不要告诉那600人,有埋伏的事。”潘美一愣,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是。”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午后赶到了王家湾,这里离巴东县城有70里地,离长江渡口有0里地。王家湾背靠大山,前面丘陵地带,但相对于巴东别的地方,地势也算得比较平坦。最近的交手可以看出,南平军并不善于山地作战,所以他们要设伏,要发挥自己的优势,要全歼归州“七寨”,必然会选择一个地势相对比较平缓,而且就算有山,也要那山异常难爬的那种。而王家湾恰好符合这个要求。
在离王家湾15里开外的山脚,两军回合,马光猛召集周行逢、曹彬、潘美临时碰头开会,了解了七寨兵的情况,看着潘美的苦瓜脸,马光猛就知道劝说没有什么效果。
马光猛看了看大家,说道:“现在的情况,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说说看,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
周行逢、曹彬默不作声,潘美咬咬牙,说道:“事以至此,不如冲过去,兵来将当,水来土屯,厮杀一场,救得出来最好,就不出来就战死这在归州算了。”
周行逢瞥了一眼潘美,心中暗骂这个狗屁主意。他并不怕死,但是却不能这么个死法,他们带着岳州兵,远道而来,一方面确实是为了“七寨”,但更多的确实为了图谋南平三州这个大计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怎么可能甘心啊。
曹彬在一旁说道:“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硬拼,还是想办法把鲍唐从王家湾给调出来。”
周行逢说道:“想调出鲍唐到不难,可是眼下七寨这600兵,却是力主拼杀救人,到了这里又不救人,恐怕会发生兵变的。”
马光猛缓缓说道:“我有办法救出百姓,不过我需要一个死士。”说完眼望青山,不再说话了。
潘美看了看周行逢和曹彬,一咬牙,说道:“马将军,祸是我惹的,我愿意做这个死士。请将军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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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伏击(二)
算盘人人都会打,但是能不能实现那就难说的很了。
南平军突然杀回李家沟,胁迫“七寨”被俘的老弱妇孺,强行从官道向长江渡口而去,号称是将他们给赶到长江里面去。这个消息,马光猛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诈。而潘美,真的是关心则乱,平时多聪明机灵的一人,居然都看不破,慌乱之下,居然将这个“噩耗”告诉了正在训练的“七寨”士兵,登时就是一片哗然,纷纷要求出战,救出自己的家人。如果说押解的人数众多,那说不定劝说还有点作用,可是仅仅只有300人,而七寨的士兵都有600,那么这个劝说就一点效果就没有了,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呀!
南平军的企图,马光猛看的很清楚,第一就是诱敌,如果你来就,我就将你一网打尽,一劳永逸;如果你不来救,那就说明这些援军没有把“七寨”的人当成自己人,以后双方再合作心中就有了疙瘩。而这个计策最毒的是,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至少七寨的人是一定回来救的,一旦消灭七寨这个地头蛇,那么援军的处境也就变得艰难了。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面跳,这种事马光猛是不会干的。他在来王家湾的路,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却又一丝缺陷:再把南平军调出之前,一方面要稳住南平军,让南平军错以为“七寨”钩了,免得他们挺了走险;另一方面要稳住“七寨”的六百人,让他们相信,他们的行动确实是为了救出家人。这样就一定要有人跳到这个陷阱里面去,那可是死地啊!
见到潘美主动请缨,马光猛一时间真的想让他去,虽然马云很看重潘美,但马光猛却舍不得让周行逢、曹彬他们去冒险,可是……
就在这时,周行逢站起来说道:“大帅,还是让我去。”周行逢知道那是个死地,但他也更明白潘美这个时候不能死,他特别是不能死在那个“死地”。他可是“七寨”大头领申屠从坚的小舅,这些天接触下来,“七寨”的人对潘美可是相当尊敬的,虽然刀剑不长眼,可要是潘美死在重围之下,那么援军和“七寨”的关系可有点僵了。至少在王爷没有出兵荆州之前,这个潘美还是不能死的。
看着曹彬也要站起来请缨,马光猛心中似乎叹息了一声,甩了甩头说道:“周行逢。”
周行逢心中一凛,低头拱手道:“末将在!”
马光猛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周行逢,说道:“你和潘美带领七寨军士留在此地,我和曹彬立刻挥兵佯攻巴东县。这些日来,巴东县搜刮了那么多的民脂民膏,还没有运去归州,鲍唐他不会不在意这笔钱的,一定会回军的,到那时候……”——
盛夏过午的阳光是异常的酷热,照在人身就像身边放了火炉一样,几乎都要把皮肤烫破,没有什么人愿意在这种天气下行走的,可能也只有疯才会想到在这种天气下晒太阳了。可是王家湾官道附近两侧丘陵的小峡谷里,偏偏有那么一群人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晒太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南平“剿总司令”鲍唐就在这群人之中,他不时用手擦擦额头的汗珠,仔细的询问着身前的探。
“他们离这儿还有多远?”
“秉将军,七寨余孽在离王家湾10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暂时休整。看他们的样大概1000人左右。”
鲍唐点点头,冲着身边的校尉说道:“传令下去,三军待命,随时准备作战。”只要“七寨”余孽来了,就不怕他们还能飞天去。打完了这一仗,押解着这段日筹来的钱财,总算可以给南平王一个交代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是官道依然平静,没有丝毫有大批人马即将通过的迹象。鲍唐仔细的查看了地图,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伏击“七寨”余孽的有力地形,张开了渔网,等着鱼儿自己跳进来。可是鱼是游来了,可是他就是不往里面钻。莫非他们看穿了这个伎俩。
鲍唐的心里立刻浮现出临走时,司空熏的话。司空熏阴冷的说道:“这次行动,只要消息散播的广,就不怕七寨的余孽不被吸引过来。可这个伎俩也不算太高明,七寨那些余孽未必就看不穿,什么地方救人、什么时候救人,可不能由他们说了算,如果他们想玩猫腻,鲍将军,你关键时刻可不能心慈手软啊,杀他几个七寨的俘虏,就不信他们还能沉的住气。”
司空熏确实狠毒,连这种情况他都想到了,可是杀还是不杀呢?鲍唐心里在反复的权衡。武将的刀快,毕竟没有文臣的心毒啊,这一刀下去,丢的可不仅仅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还有南平王府的信誉唐久经官场,脑也不像刚从军时那么鲁莽,他突然冒出了个念头,这可没有南平王的命令,万一将来南平王追究下来……
杀还是不杀呢?需要做一个抉择。
正在鲍唐反复的做心理斗争的时候,一个校尉从丘陵的高处跑下来,说道:“将军,他们来了。”
鲍唐如释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他跟着校尉转了几个弯儿,悄悄的到官道附近的一块高地,小心翼翼的窥视官道的情况。
官道走过来一行人,身穿居然是南平军的军服,不过都颇为陈旧破烂,一个个倒拎着长刀,缩头缩脑,不住的向两旁的丘陵张望。鲍唐心中忍不住暗骂:你怕有埋伏难道不知道派探打探吗?真是没见过大场面,基本的军事常识都没有。
不过看着看着,鲍唐愣着了,不对呀,怎么只有50来个人这么少呀?难道这些人是探?这些人说是探,人数又有点多,哪有五十来个探都走一条路,都往一个方向搜索的?说是救人的?这50人又有什么用呢?
这七寨的余孽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呀?选择题是没有了,一道简答题又出现在鲍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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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伏击(三)
这五十人带队的就是周行逢,缩头缩脑的完全不符合周行逢硬朗的形象,不过他却不能不这样,因为这个马光猛的命令。当兵的就要服从命令,哪怕是死,也要遵从。所以他心中别扭,但仍然在努力的扮演着这个角色,而且他知道这里面有埋伏,一定有人在监视着他们,所以每次周行逢向两侧高地看的时候,都是匆匆扫过,生怕发现了对方。可惜这么小心翼翼的场景,马云没能看到,不然他还真以为这些人是在模仿鬼进村呢!
周行逢就这样在鲍唐的犹豫中,在鲍唐的眼皮地下,鬼鬼祟祟,极其小心的走进了包围圈,一直到距离王家湾还有1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就在官道这50个人,一起偷偷窥视王家湾,然后围坐在一块低低的商议起来。
在鲍唐眼中,这50个七寨余孽是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议。可实际,周行逢命令这五十个人,休整一下准备和大部队回合,然后一起进攻王家湾。在空闲中,周行逢还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照他的意见,深陷重围,自然要首先抢占个高地,然后固守待援。可是马光猛反复嘱托他,如果南平军进攻,不要去占什么高地,一定要死命的往王家湾里面冲,冲进去就安全了——
鲍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七寨余孽,搞不清楚他们准备做什么。正在这个时候,就见那50个人里面,为首的一个招呼过来一个士卒,低低的嘱咐了几句,这个士卒就立刻向原路跑了回来,也许是天气太热,这个士卒跑几步,就大喘几口气,跑跑走走,走走喘喘,慢慢的回去了。
搞了半天还是个探!鲍唐轻蔑的看了一眼,心道一群乌合之众。真想不明白,那些突然出现的援军怎么会用这些人做探呢?
鲍唐从高地下来,对身边校尉说:“传令下去,准备作战!”
这个命令传了下去,结果紧等慢等,足足两个钟都过去了,这个官道还是静悄悄的,常理说,探回去说明情况,大军就应该出动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直在高地监视的那个校尉又下来了,他轻声说道:“禀将军,归州余孽又有人过来了。”
鲍唐神色一送,说道:“来的好,传令下去……”
话还没说穿,校尉突然打断他的话,说道:“将军,那些人来是来了,可是来的人还是只有五十个?”
“嗯?”鲍唐全军出击的话重新有收了回去,眉头一皱,说道:“我去看看。”
这次来的这批归州余孽,胆可大了不少,鲍唐还没有走高地呢。就远远听到笑骂声传来。
“别人多觉得我们七寨的人没几天蹦跶的了,其实我看来围剿我们的那些南平军才没几天蹦跶的了。你们知不知道,我听说南平王世高宝融整日里吃喝嫖赌没有什么威望,他怕他老爹死了以后,这些军中的大将反叛,所以才想出来条计策,打着要找宝藏的名义,来剿灭我们七寨,事实,真正的目的是想把鲍唐给宰了。”
“李大哥,这么是怎么说起的呢?”
“你想啊,我们七寨哪有什么宝藏啊,这鲍唐就算把我们全杀了,他也找不出宝藏来。如果有人在南平王跟前不断的煽风点火,南平王会相信我们七寨没有宝藏吗?南平王一定会觉得是他鲍唐七寨的宝藏给私吞了。那鲍唐可就惨了。”
鲍唐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身前带路的校尉,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照李大哥这么说,鲍唐是给人当枪使了。这个王八蛋,自己笨蛋也就算了,还拿我们七寨下手,杀了我们多少人呀?”
接下来就是对鲍唐一通臭骂,骂的鲍唐牙根紧咬,恨不得立刻杀了官道这群王八蛋。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李大哥突然说道:“停,你们懂什么,鲍唐也算是爱民的好将领了,只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丧尽天良的事情,就拿今天的事说话,他杀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到时候民情凶凶,南平王说不定就会那他的人头来安定民心。哎!”
他突然长叹一声,大声说道:“鲍唐啊,鲍唐,可惜你了,是赢了也死,输了也死,我要是你,就留下‘七寨’。‘七寨’在,南平王就会收到威胁,才会用你啊,只有你有用,你才是安全的呀。”
这话说的鲍唐就像四川玩变脸的,脸青黄红什么颜色都有闪过。这50来人就在鲍唐神情恍惚中,走了过去和周行逢他们回合在一起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异常奇怪了,“七寨”的余孽每隔一段时间,就排一队人马过来,每次不多不少正好50个。搞得鲍唐打的话,对方主力还没出现,不打的话,这么个玩法,烈日之下已经暴晒了2个多时辰的南平军可真有点吃不消了。他们可不像“七寨”余孽,喝水的,睡觉的、平躺的、闲聊的,怎么样舒服怎么样来。南平军是在埋伏,生怕弄出点动静来,吓跑了兔。
就在鲍唐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有探神色慌张的突然跑过来,禀报说:“禀将军,禀将军,10里七寨的余孽,突然不见了。“
“你说什么!他们什么时间不见的!”
两个时辰之前,他们突然扩大了警戒范围,我们只能后退到很远的地方,然后……然后……”
“你们为什么不早报?”
“他们……他们一直有人,所以……”
鲍唐一巴掌将那个探打翻在地,气愤的说道:“王八蛋,坏了老的大事!”
一旁的校尉说道:“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好个缓兵之计,七寨余孽一定是去打巴东县了,传令三军,立即动手,将王家湾的200人全部歼灭,然后快速回军巴东县。”
“那,将军,那,那些俘虏怎么办?”
鲍唐沉吟了一下,说道:“不管他们,杀完这200人就立刻回军巴东!”
一场血战缓缓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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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战(一)
见200名军士已经来齐了,周行逢知道鲍唐很快就要明白当受骗了,淋漓的攻势估计马就要展开。与其等着他们来打,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周行逢立马整顿队伍说道:“兄弟们,给我一起冲向王家湾杀了南平军,救出自己的父母妻儿。马将军和潘头领会马带着大部队过来的。兄弟们,跟着我冲。”说着200来人齐声呐喊冲向了王家湾。
他们刚刚冲出去不足200米,就听左近一阵战鼓声响,喊杀声伴着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一起涌了过来。周行逢心一横,长枪直指半空,大喊道:“兄弟们,打破南平军,救出亲人的时候到了,跟我杀进王家湾。”
“杀!”
那一瞬间,仿佛千百人齐声呐喊,声震天地,为救出妻儿老小,总是死了,也是甘心!200来人在周行逢的带领下,头也不回的直冲向王家湾。
进庄的路口处早就布置好了一排排持枪挎箭的军士。
看着周行逢等人发疯了般的直冲了过来,一个校尉在军士后面,指挥到:“放箭,快放箭。”
“嗖,嗖嗖嗖。”
一排排箭雨齐射了过来,周行逢他们虽然早有准备,一群手持木盾的七寨士兵,早就布置在前面,可是一来,这会儿距离较近,弓箭的力量极大;二来战士们手的木盾,似乎不够坚实。虽然有木盾当着,不少人还是挂了彩。
好在距离近了,纵使有弓箭,你还能射几次呢!
周行逢一手持盾,一手拿着长枪。高喊着冲了去。三五步后便是短兵相接。
“杀!”身后的喊杀声震天,可是南平伏兵追了了?
周行逢在前面左突右杀,死命呼喝军士向王家湾里冲击,哪顾得后面的战事。马光猛说过:据守高地是九死无生,冲进王家湾就是九死一生。
厮杀了这一阵,周行逢的身早已被鲜血染红,脸也被溅了不少血花,就连那双黝黑黝黑的眸里,似乎都泛起了一丝丝血红。
明知道援军是没有的,周行逢仍然狂叫一声:“跟我冲。马将军马就会赶来救援。”
有时候实力决定一切,咫尺就是天涯。
官道的南平军就像狂风下的老柳树一样,眼看着就要被吹倒在地,连根拔起,可偏偏在狂风休息的一刹那,又恢复了原样。轮番的冲击,已经不下七八次了,可是就是冲不进去。周行逢心中暗暗焦急,匆匆的看了看周围,这七八次冲击下来,七寨士卒已经不到八十个了,而身边的南平军却是越围越多,如果不是这地方狭小,不利用大部队展开作战,恐怕七寨的人伤亡会更大。
鲍唐站在高处冷冷的看着庄口的战斗,没想到七寨的士卒居然变得这么难缠,难道这些是来援的蜀军主力?巴东县还有300士卒守城,应该还能支持一个时辰,灭掉了这股人马,立马回军在巴东县城下围歼七寨兵马。剿灭七寨就在今天了。
鲍唐脸不禁浮出一丝微笑,却忽然又僵了下来——“我要是你,就留下‘七寨’。”
这时之见一匹快马顺着官道,从巴东方向疾驰过来。看来是巴东求救的信使了。
官道警戒的南平军士喝道:“来者何人,还不快快下马。”
那人急喝一声道:“快,快去禀报将军,有紧急军报!”
听说是紧急军报,警戒的军士却也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这人来到了鲍唐面前。报信的人立马跪倒说道:“禀报将军,巴东告急,司空大人请您快快回兵。”
鲍唐问道:“巴东那边有多少七寨的余孽呀?”
“报将军,那里锦旗密布,估计有一千余人。现在已经开始攻城了,请将军立刻回军,再晚了可来不及了。”
“放屁,七寨的余孽不过**百人,现在这里被围的都有200多人,巴东县那边最多不过有700人,我军训练有素,据城而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将军,巴东那边情况真的很危急啊,请将军赶快回军。”
“本将军知道了,拿地图了。”
鲍唐倒不是不愿意去救,他虽然看不惯司空熏,却也不愿意司空熏死在自己的辖区里。眼下官道的那批七寨余孽,马就要被歼灭了,等歼灭了他们在回军也不迟。巴东县虽是小县,城墙修的也不高,不过毕竟也是有城墙的。城中的官兵据城而守,支持个2、3个时辰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正在他磨磨蹭蹭,准备让司空熏多吃点苦头的时候,巴东第二个求救的信使又来了。信使能安全的到达这里,这本身就说明,巴东的攻势并不紧张嘛。
“报将军,七寨的余孽一度攻城墙,司空大人,请您快马回军,再迟就来不进了。”
正在看地图的鲍唐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攻城墙了,他们怎么攻去的?”
“这个……这个……小人并不清楚,不过小人来的时候,司空大人已经去南门督战了。请大将军快快回兵,不然巴东就危在旦夕了。”
巴东毕竟是个县城,就算很小,可是要300人去驻守,还是相当的吃力。马光猛只是轻松的玩了一个声东击西,就把巴东守军的大部分集中在了南门,然后就派人爬了北门,好在马光猛只是为了调动鲍唐的大军,并不想打下巴东县,不然巴东县现在可真的悬了。
司空熏要是死在巴东,鲍唐倒也不是很怕,毕竟他也是军中的老将了,在南平的地位也颇高。可是如果把最近好不容易筹到的钱粮也给丢了,那么如何向南平王交代呢?如果有心人再把司空熏的死和七寨的宝藏联系在一起,那么……
这个时候时间决定一切。
想到这里,鲍唐这样不敢迟疑了,连忙下令道:“传令三军,再狠狠的打一下这些官道的七寨余孽,然后回师巴东县。”
身旁的传令校尉问道:“将军,那那些‘七寨’的俘虏怎么办呀?”
鲍唐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叫你传令,回军巴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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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血战(二)
也不知道手中的铁枪到底戳穿了多少人的胸膛,也不知道衣袖到底擦了多少次脸的血水。不过有几件事,他是知道的,他离王家湾又近了几米。虽然这几米是20多个军士,用生命换来的。
“杀进王家湾,救出亲人!”
周行逢大喝道,虽然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但依然挡不住那漫天的豪情;虽然应者了了,但心中那死战求生的**却越战越烈。
杀进去,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这漫天厮杀声早已惊动了被挟持到王家湾的5000七寨老弱妇孺,官道拼死作战的可是自己的儿郎啊。南平王,你这是做的什么孽,不是你的税抽的太高,不是你的兵逼得太紧,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又怎么会啸聚山林,与老虎野猪相伴为武。
庄口处在流血的可是自己的亲人啊。眼泪早已如水一般淌了下来,不少人甚至“呜呜”哭了起来。可哭又有什么有用呢。
也许是庄口的战斗太激烈了,本来就稀少的看押军士,再被不断的抽调到了庄口之后,就更加的少了,甚至基本也就没有什么看押的军士了。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不要哭了,我们冲出去,去救援自己的亲人。”在一阵诧异之后,不少人明白过来,是啊,我们也可以救人的呀。我都半截入土了,要是能救出自己的孩也就值了!
就这样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地捡了些砖块、土块、木棍,无所畏惧的勇敢的冲了出来。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周行逢用尽全力有刺死了一个南平军,南平军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丝后退的意思,体力就要用完了,这可怎么办啊。就在这时,眼前的南平军阵容突然乱了,周行逢看了看还剩下的十几个七寨兵,大喝道:“敌人已经乱了,我们冲。”只是在哪喊话的瞬间,周行逢看清楚了,南平军阵容崩溃的原因:是那些百姓!“守高地,九死无生,向前冲,九死一生。”在那一瞬间,周行逢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马将军连这都料到了吗。
“报!!!报将军,王家湾里的那些百姓,突然冲出来了,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什么!”看着报信的军士慌张的神情,鲍唐也吃了一惊,而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催促道:“传令,不要管他们了,立刻回师巴东县。我要围歼七寨的余孽!”
回师巴东县,必走白马岭。
巴东地处丘陵地带,这官道既不像中原那样宽阔平坦,也不像中原那样容易修筑。就想后世的名家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其实地本没有路,人走的多了,也便成了路。巴东的官道,就是这么走出来的,所以这里的官道不仅比较窄,而且还多从峡谷穿过。
这也是鲍唐为什么别处不选,只选王家湾作为伏击地点的原因。第一王家湾作为一个小镇,它放得下那么多的俘虏;第二是王家湾地势平缓,利于大部队展开作战,第三王家湾背后的巴山极度陡峭,不怕七寨的人狗急了跳墙,那么陡的山,就算七寨的人打不过想跑,跑别的地方,容易被追,山这么陡,想爬也爬不去。所以鲍唐三更半夜路,一路紧赶慢赶赶到王家湾,就休整不走了。
而这白马岭和王家湾,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大峡谷,官道就顺着峡谷弯弯扭扭的延伸而去。这也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白马岭的入口处,潘美带着400七寨士卒刚到了这里。至于说为什么赶到这里,潘美的解释是,这王家湾作战,有“七寨”那么多的百姓在,我们投鼠忌器,所以要把南平军给引出来。潘美带人到了这里之后,也没闲着,一方面派人警戒,一方面收集石块、干柴。既然是伏击,不给南平军脑袋撂点石头做礼物,屁股放把火作烟花,那完全就体现不出来,七寨百姓的好客。
这些事物刚刚准备停当,就听到远处“哒哒”的一阵马蹄声,后面还有“跟,快跟。”的呼喊声。
来了。
看着南平军从眼皮地下溜走,旁边的人沉不住气,就问潘美说到:“潘头领,我们还不动手嘛,再不动手,他们可都跑了。”
潘美低声说道:“别急,南平军可有1500人呢,这次刚过去几个。我们是负责收尾的,现在动手可吓跑了这条大鱼了。”说着,心里忍不住浮出午马光猛那似乎能把人活活杀死的凶恶面孔,跟了他这么久了,没想到他发飙的时候,这么可怕。就在一瞬间,潘美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万一吓跑了南平军,马将军非杀了我不可。
就这样,潘美一边看着南平军一队一队的向巴东县急进,一边默默的数着南平军的人数不多了。
潘美冲身边的人微微低头,说道:“点火。”
然后,站起身大喝道:“兄弟们,给南平军点石头慰劳慰劳。”话音刚落,峡谷两侧巨石纷纷滚落,巨石后果还有一个个巨大火球滑下。南平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有的左蹦右跳,躲避着巨石,有的在地打滚,意图扑灭身的火焰。他们想不明白,刚才我们还在伏击别人,现在怎么被人伏击了。
白马岭后半段的人,还有时间想这些问题,前半段岳州兵把守的地段就更惨了。通往巴东的官道,被乱石已经死死堵。军士正准备去搬,眼前就是一阵箭雨,接着就是巨石、火焰,好多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呢,就直接阎罗殿报到去了。
“将军,我们中计了。”
八十岁的老娘,倒绷孩儿。由于急着回去救援巴东县,一时不差,伏击的人反成了被伏击的了。鲍唐恶狠狠的大喝道:“不要慌,不要慌,听我号令。”
可惜这回军心动乱,个个都是自顾不暇,惹得鲍唐性起,拎着大刀砍杀了身边几个不听号令的军士,才勉强稳住形势。
“前军赶快半开巨石杀出去。“
说是容易,可做起来就难了,这会儿七寨的人不怎么射箭了,可是这样仅仅限于你不去搬石头,谁去搬就射死谁,你用盾牌掩护把,他就滚火球下来。
鲍唐眼看这样是冲不出去的,大喝道:“跟我杀到高地,只要一高处,我们就赢了。”
这个时候巨石、火焰似乎都已经滚完了。接着就要短兵相接了。鲍唐大刀指向左侧,这边山势较为平缓,随大喝一声:“跟我冲。”说着指挥军士向左边冲了去。
白马岭左侧确实平缓,但那是与右侧比较而言,事实看仅仅是不陡而已。爬起来还是颇为困难的,不过好在巨石刚才应该扔完了,不然这回在扔下来点石头,南平军可吃不消了。
眼看着南平军的士卒就要冲了高地,马光猛冷冷的说道:“把土灰扔下去。”
号令刚下,一堆堆的泥土就顺着山坡散了下去。
一下左侧尘土飞扬。
“呸呸,妈的,搞得老一嘴……呸呸”
“哎呀,老眼睛给眯着了。”
南平军仰着脸,撅着屁股爬,这迎面而来的一阵泥土,可把他们害的不轻。一阵手忙脚乱,摸眼睛的摸眼睛,抠鼻孔的抠鼻孔,吐口水的吐口水,等他们还没清理安静。
就听有人高喝道:“杀!”
“杀!”
岳州兵冲下来了。
南平军要么看不清楚来人,要么看谁都是两人,要么就口鼻难受,出不来气,这么怎么抵挡啊。岳州兵如虎入羊群,像砍瓜切菜一般。
残阳如血,斜照在被鲜血染红的白马岭官道,这里喊杀声依旧,不过这冲天的杀气中却似乎渗透着一种喜悦,这里弥漫这木炭燃尽的余烟,在灰茫茫的余烟中挣扎的南平军士脸色却是异常的苍白。
鲍唐已经亲自阵厮杀了许久,他身中数箭,血染征袍,满脸的血污,这会儿,他挫枪在地,正扶枪喘息,身边的南平军士已经越来越少,而且各个惶恐不安。有些人居然扔下刀枪,跪地求饶了。鲍唐怒不可遏,拔出腰刀,杀了几个投降的军士,却不料更多的人扔下刀枪,跑向了敌军。罢了,罢了,由他去。鲍唐双目含泪,长叹一声:“大王,末将尽力了。”说着,横刀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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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想我?像我?
最近这段日里,马云一直窝在军营里面,除了和军士一起训练,就是和李骧等人详细的制定具体的奖惩措施,这里是指的军队奖励措施。虽然马云对练兵不在行,但是在制定具体的奖惩措施,确定军礼姿态,整顿军容军貌,彻底的把岳州兵打造成一支“文明之师,威武之师”这方面还是有很多想法的。唯一让马云感到可惜的是,大战在即,除了奖惩措施之外,别的都只能押后执行了,毕竟马要打仗了,再这么的折腾军容军貌,调整军事将领,弄不好就会造成“将不识兵,兵不识将”的局面,“当代赵括”的帽,马云可不想戴。
马云呆着军营里面,跟士卒一样的作息,每天五更起床,便跟着军士一起训练,一日三餐也是士卒吃同样的东西。每次训练,马云都是极为认真,有时候看到训练不认真的军士,马云也不说话,只是训练之后,将这些军士的直接主管叫来,一统痛骂,接着就执行五棍的军法,马云认为:军士不努力训练,主要原因在于主管工作做的不够细致。当然对那些不认真的军士,马云也不会放过,他的方法很简单,也不打,也不骂,理由是打了你,你还得养伤,耽误了训练,骂了你,徒费我口舌,效果也不明显。所以他就罚绕着军营跑三十圈,另外就是罚饷了事。军营那么大,三十圈下来,人就差不多虚脱了,这也就算了。对普通军士来说,这罚饷可比挨二十军棍,要心痛的多,毕竟当兵的还不是为了军饷嘛。
这样一来,军事训练的成绩是很明显的,虽然训练时间没有延长,但是训练水平却去了。在这里面,马云也学了不少,这古代的军事训练有那些项目,都是做什么用的,他终于弄清楚了,而且比别人教的要来的更具体,更真切,体会的也更深。
军营里的训练也不是一天从早训晚,这么炎热的天气,一天最多只是训练4个时辰,这样对军士而言,就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怎没让这空闲时间给充实起来,这就成了马云一直思考的问题。
半个多月就这样过去了,期间紫英曾经数次派人送了点换洗的衣服、日常的用品过来,吴班和石文德偶尔也会过来请示一下政务,回报一下工作情况。马云刚刚新婚,对紫英、京娘自是十分的想念,不过眼下正是收拢军心的大好时机,也只能是强行压下这股相思之苦。
不过相思这个东西,也许只有繁忙才能解除。这不,李骧、丁思瑾刚刚告辞推出,马云端坐在帅椅,望着摇曳的烛光,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家中的美娇娘。
不知道紫英她们在家中做些什么?可是已经休息了?
正在这时,议事厅的侧门里,门帘一挑走进一个人来。马云吃了一惊,那个侧门可是马云的住处,向来只能有他一个人进出的,而且着议事厅外围巡逻的军士也是很多,这人是谁,他怎么进来的?
马云慌忙站起身来,似无意的向后退了几步,仔细的观察那人——居然会是赵紫英。
“紫英?”马云欢喜的叫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紫英一身岳州军士的打扮,见到马云也是满心的喜悦,她笑道:“是京娘妹妹,担心你,说了好多次,求我来看看你。”
马云走去,轻轻的拉着紫英的手,调笑道:“那你有没有想我呀?”
赵紫英横了他一眼,说道:“你说呢?”
马云沉吟了一下,装作想了半天的样,说道:“你只说京娘,想必你是不想我了。”
赵紫英脸色一变,急道:“我哪有……”突然,她明白过来,轻轻的捏了一下马云的手臂。马云哈哈大笑,正准备把紫英抱在怀中。
突然议事厅外,有军士喊道:“大帅!”
马云就觉得眼前一晃,紫英已经推到侧门里面了。马云稍感扫兴,没好气的说道:“李二狗,进来。”
原本负责马云安全的是钱清、石大两个人,可是马云在进行军事改革的时候,给他俩某了军中职务,让他们下去带兵去了。从马云的内心里还是想把这7000岳州兵,死死的攥在手里。毕竟乱世之中,有兵才有安全。现在负责马云安全的,是一个叫李二狗的丁字营小队长。在马云进军营的时候,李骧曾经问过是否让一路护送马云南归的军士做护卫。马云异常光棍的拒绝了:“在我的军营了,还需要特意的挑选护卫吗?”
李二狗进来以后,四下看了一眼,迟疑道:“大帅,您刚才再和人说话吗?”
军中不能带有女眷,是马云刚刚颁布的军令。眼下,他却也不能说什么,好在紫英机敏已经退出去了。当下马云说道:“没什么刚才有说话吗?”
李二狗一愣,他带十几人在外负责警戒,保护马云。刚才李司马、丁将军都已经退出去了,议事厅里应该只剩下马大帅一人,可是他却隐约听到说话声,他自然心下极为紧张,为防万一,当下就来觐见马大帅。
马云看他迟疑,想必是听到说话声,却没有听清楚。眼下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紫英进营寻夫的事情的,不然连自己都违反军纪,还怎么约束旁人呀。于是,马云和善的说道:“李二狗,是不是听错了,我记得我刚才模模糊糊的睡着了,是我说话的吗?”
李二狗愣了愣,说道:“秉大帅,我也听的不大清楚,好像是什么‘像我,像我’的?”军营里马云不让别人叫自己“王爷”,通称自己是“大帅”,即马大帅。
“像我,”马云脸一红,想必是李二狗把‘想我’听成‘像我’了,马云摸摸自己的脸,说道:“像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呢?李二狗,你觉得我像谁呀?”
借李二狗十个胆,他也不敢说出“王爷,您长得实在太像楚王爷了”这样的冷幽默来,当然再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说出“王爷,您不说我还没发现,您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您像我老家隔壁李狗蛋他三婶的二叔的大外甥。”这样嫌命长的话来。
马云本意就是糊弄一下这个李二狗就算了,可是李二狗人虽长得粗俗,脑却也不笨,他这几天经常听马云他们谈论到古之孙练兵怎么怎么样,想必“孙”肯定很厉害,马大帅对“孙”也是一脸的佩服。
所以,李二狗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的说道:“您,您像……像‘孙’。”李二狗为什么拍马屁还拍的这么迟疑呢?关键他不知道这个灰孙到底是谁,虽然马大帅面色和善,可是整人的招数层数不穷,现在全军下虽然感激马大帅提高了军士的待遇,不过也是相当的怕这位马大帅的狠招。
若是文雅的儒将听到这话,肯定喜得是心花怒放,脸笑得像朵花似的;若是粗鲁不通文墨的武将听到这话,估计十有**把李二狗给砍了,让他去见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灰孙去。马云看起来挺像儒将的,可偏偏是位穿越人士,他对这个“孙”,也有点感冒,当下又不好发作,只好解释道:“孙是孙武,是我中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一位大将军。”说军事家,他怕李二狗听不明白,只好用通俗的官职来替代了。
哦,原来是这么个孙呀?李二狗心里这么念到。
不过自打这天起,岳州军中就流传着这个一种说话:我们的马大帅,是星宿下凡,连武曲星孙武都说,马大帅像他。这个流言的散播无形中更是增加了马云在军中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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