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有人告状!
“这不是挺好的吗?”
李弘插了一句。
却见裴氏风情万种的瞥了李弘一眼,说道。
“若是殿下驾驭的了她当然好,恐怕能够帮得上殿下大忙,但是敏月的母亲韩国夫人去世和母后有些关系,贺兰敏之去世又和殿下有关,妾身害怕她心里是迈不过这个坎儿的……”
顿了一顿,裴氏皱起眉头继续说道。
“而且敏月这样的女子,喜怒不形于色,心里想什么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若是她对殿下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妾身怕是殿下也难以防备。”
这话倒是真的……
跟贺兰敏月接触这么长时间,李弘对她也有所了解,裴氏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你说得对,这些日子我的确有些疏忽了。”
李弘轻声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李弘的确对贺兰敏月有些轻信了,看来这情报网还是不能完全掌握在她的手里,必要的钉子还是要埋下的。
“哈哈,婉莹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李弘大笑一声,说道。
顺便在裴氏挺翘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惹得美人一阵不依。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召殿下入宫!”
就在这时,王伏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果然来了,这个时候召他进宫,怕是除了武承嗣的事情之外没别的事情了。
正好他也想会会这个武承嗣,看看他是否如同猜测的那般心机深沉,李弘冷笑一声说道。
“知道了,孤即刻便进宫去。”
裴氏见此情景,也不多问,轻轻站起来替李弘更衣……
紫宸殿。
等李弘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让他内心嘀咕不已,为什么每次让他进宫都是在这么晚的时候……
大殿前,老熟人吴良辅早已在殿前等候着,眼见李弘过来,便是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殿下,陛下和娘娘都在殿中等着了,请殿下随老奴进来吧!”
李弘心中一凛,平时这个老倌的好处果然没白给,这一句话就让自己有所准备了。
按理来说,武承嗣来告状肯定找的是武后,这件事本来也就分属武后管,李治掺和个什么劲儿啊,但是吴良辅这句话显然意有所指。
这么看来,贺兰敏月真是没有猜错,这个武承嗣果然是个人物,因为恐怕只有周国公的爵位袭封才能够惊动李治出马了。
“父皇母后心情如何?”
李弘一边跟着吴良辅进殿,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但是这次吴良辅却是一言不发,让李弘心中有些郁闷。
“儿臣参加父皇母后!”
进殿之后,李弘暗自打量着帝后的神色,发现武后满面笑容,似乎心情还不错。
大殿当中除了宫女内侍,就只剩下脸颊肿的高高的武承嗣了,至于武三思那个倒霉的家伙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嗯,平身吧!吴良辅,赐座!”
李治摆了摆手,说道。
看来情况还不太坏,既然老爹在这,想必武后也不会太过责怪他这件事。
“弘儿,听说今儿你去了贺兰府?干嘛去了?”
武后声音平和,轻描淡写的问道。
“呃……”
没想到武后第一句话就这么刁钻,让李弘难以回答。
他眼下可不知道武承嗣究竟是怎么对武后说的,这贸贸然之间让他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武承嗣去那闹事,我得了消息特地去收拾了他吧!
要是武后问起他和贺兰敏月的关系,他又该怎么回答?
何况要是武承嗣真的如他猜测那般在武后面前说了好话,那他傻了吧唧的说实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李弘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姑母明鉴,今日之事是小侄的错,太子殿下只是前去拜祭表弟之时和小侄恰好碰上的。”
这个武承嗣倒是有眼色,眼看李弘一脸为难,站出来说道。
不过他半个脸颊肿的高高的,说话嗡里嗡气,倒是多了几分滑稽的味道。
“弘儿,承嗣说的可是实情?你今天是去拜祭敏之?”
武后仍旧是一脸淡然,问道。
不过李弘却是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点生气的味道。
思忖了片刻,李弘说道。
“回母后,儿臣今天的确是去了贺兰府,但不是专程为了拜祭敏之而去,而是得知贺兰府中有人闹事,所以儿臣才去一探究竟。”
李弘表面上不卑不亢,但其实心中却是带着些许忐忑。
自己下午才刚刚把武承嗣打成那样,现在他却帮自己打掩护,肯定没安好心,所以李弘还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这么说,三思说的不错,承嗣脸上的伤的确是你打的?”
武后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声音中也带着几分不悦。
“母后,儿臣不知武三思是如何向母后禀报,但今日之事的确是儿臣一时冲动,一时失手之下责打了承嗣表弟,请母后责罚!”
李弘站起来,拱手对武后说道。
他想的很清楚,以他太子的身份,就算是打了武承嗣也没什么,帝后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对他太过责罚,至多不过是责骂一番罢了。
可是要在他们俩人面前耍心机的话,后果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姑母,此事不关太子殿下的事,是小侄的错,小侄不该得了外祖母的应允之后,就心急火燎的去找敏月表妹,更不知道太子殿下和表妹关系甚佳,更不该在殿下面前失礼,冲撞了殿下,这一巴掌是小侄应当领受的。”
武承嗣又跳了出来,一脸诚恳的说道。
奶奶的,这小子果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这几句话哪是劝解,分明就是在变着法的给李弘上眼药。
简简单单的就把自己给摘了出来,反倒显得今天之事是李弘过分了一样。
而且这话里话外紧扣着荣国夫人不放,是对这个婚事还不死心啊!
还有“关系甚佳”是什么鬼?是在暗示他和贺兰敏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李弘心中冷笑。
“承嗣你不必替他遮掩,让他自己说!”
武后眉头微皱,摆了摆手让武承嗣退下。
“弘儿,你真的是一时失手才打了承嗣吗?”
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淡淡的扫视着李弘,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回禀母后,此事的确是儿臣办的不妥,不应该动手打人,请母后责罚。”
李弘也不辩解,干脆利落的就承认了。
ps:告状……
第一百二十章:下血本啊……
大殿内陷入一阵奇怪的安静,气氛越发的压抑起来,武后定定的瞧着李弘,似乎下一刻就要发怒。
李弘看似坦然自若的站在大殿当中,其实心中还是不免捏了一把冷汗。
“哈哈哈……”
李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颇有些欣慰的说道。
“媚娘,怎么样?朕就说弘儿是个敢作敢当的好孩子!既然做了就敢担当!”
武后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摇了摇头,笑意盈盈的说道。
“倒是臣妾想岔了。”
看着御座之上帝后二人相互打趣,李弘却是暗自吞了吞口水。
幸亏刚才没有耍小聪明,不然现在就惨了!
本来他还在奇怪,武后那样子明明已经到爆发的边缘了,李治却仍旧一言不发,不出来阻止……
敢情这是他俩下的套啊,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
李弘心中腹诽。
“好了,这件事朕就不处罚你了,不过弘儿你以后要切记,不可如此冲动,承嗣和三思都是你的表亲,应当多多亲近才是,今日之事,以后便不要在发生了!”
李治缓缓收起笑容,正色说道。
“是,儿臣定当和表弟多多亲近。”
虽然心里万分不愿意,但是李治这么严肃的跟他说,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所以李弘只好答应下来。
“嗯,如今敏之新丧,周国公的爵位也就需要人来袭封,敏月是个女子无法受封,弘儿觉得有谁合适啊?”
李治继续说道。
不过虽是在问李弘的意见,但很显然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眼下这个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除了武承嗣怕是没别人可以袭封了。
只是李治作为皇帝,武承嗣又无寸功,他也不好直接将周国公的爵位赏赐给武承嗣,还是需要有个人向他举荐。
然后他才能够顺水推舟的答应。
所以眼下的情况很明显,李弘摊上了这个倒霉差事!
不过就算李弘不说,李治也会找到其他的大臣进谏,只是分量比不上李弘罢了。
毕竟上一任的周国公是李弘一手扳倒的,由他举荐,在世人眼中也就不存在什么暗箱操作的事情。
还可以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不过这分明就是**裸的暗箱操作啊……
李弘心中继续腹诽,面色上却是分毫不露。
对着李治恭声说道。
“依儿臣只见,承嗣表弟谦逊有礼,又是母后内侄,承袭周国公的爵位也是理所应当。”
就让你小子捡个便宜。
瞟了一眼面露喜色的武承嗣,李弘安慰自己道。
毕竟刚刚人家还替自己遮掩来着,虽然没安好心,但至少在帝后看来武承嗣对李弘是一片好意,所以李弘自然也要做些该做的姿态。
何况李治才刚刚敲打李弘要兄弟友爱,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嗯,既然如此……”
眼见李弘这么上道,李治显然极为满意,不料话说了一半却被人打断了。
而这个人竟然是平白得了大好处的武承嗣。
“陛下容禀,小侄手无寸功,怎敢受此天恩,何况此爵位原本分属贺兰表弟,如今小侄接下,名不正言不顺啊!”
武承嗣眼中闪动精芒,对着李治拱手说道。
李弘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唔,承嗣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李治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
“陛下,母亲前几日传来信说,有意为敏月寻一门亲事,如今贺兰家就剩下敏月一个女孩子,怕是独力难支,依臣妾之见,不如替承嗣和敏月赐婚,如此承嗣便算是贺兰家的女婿,也称得上是名正言顺了……”
武后笑意盈盈的说道。
糟了!
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
李弘心中一阵恼怒,怪不得武承嗣假意惺惺的拒绝了赐封,原来是贪得无厌,还想着把贺兰敏月一起收入房中。
“这不大妥当吧,如今敏月应当为敏之守孝,谈婚论嫁怕是不合适吧!”
李治犹豫了片刻,为难的说道。
让李弘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还好,老爹貌似不支持这件事……
“不妨事,如今敏月也老大不小了,婚事也不宜迟迟不定,至于守孝之事,咱们大可让他们先行定亲,等三年之后再行完婚便可。”
武后显然是有备而来,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当下便拉出来一个看起来十分可行的法子。
不过李治显然是还有疑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何况如今长安城中最近谣言四起,皆是关于敏月的,还是尽快将她的婚事定下为好,不然恐怕会对敏月的名节有损!”
武后淡淡的扫了李弘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长安城中的谣言自然是指李弘和贺兰敏月纠缠不清之事,虽然口口声声是说害怕有损贺兰敏月的名节,但武后此刻提起此事,显然是在提醒李治,不要让谣言毁了李弘的名声。
不得不说,武后对于李治极为了解,对于李治来说,李弘不仅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更是大唐的储君,李治自然不愿意让他身上有被人诟病的地方。
“话是如此不错,只是就这么替他们做主怕是不妥当吧!”
李治的口气松动了许多,已经隐隐有同意的迹象了。
“如今贺兰家只剩下敏月一人,臣妾身为她的姨母,自然能够做主她的婚事,何况这也是母亲的意思,想必敏月也不会反对,臣妾也和承嗣商议过此事,他并无意见……”
武后紧追不放,看样子是下了决心要把贺兰敏月的婚事定下来了。
往下扫了一眼武承嗣,后者立刻上前拍着胸脯说道。
“陛下,贺兰表妹天姿国色,小侄早已对她一见钟情,若是有幸能和贺兰表妹共结连理,小侄愿意将以后的第一个孩子改姓贺兰,以保贺兰家香火不断。”
李治不由地有些动容,显然是被武承嗣提出来的这个条件吓到了。
毕竟改姓这件事在封建社会里是很大的一件事。
“看来承嗣的确是对敏月一片真心,既然如此……”
愣了片刻,李治欣慰的点了点头。
“父皇,不可!”
李弘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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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弘儿你留下!
话一出口,李弘就发现三双眼睛一起盯着他。
尤其是武后和李治,目光灼灼,让李弘心中一阵不安。
大殿内有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当中。
片刻之后,李治开口道。
“弘儿,你说什么?”
声音很平静,但是李弘却能够听出其中明显的不悦。
毕竟李治是为了李弘的名声着相,现在却是李弘出面阻止他,心中不免有些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但是李弘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先前他一直不敢出言阻止,就是顾及到这一点,害怕李治会误会他和贺兰敏月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上次虽然两人在紫宸殿做了一场戏,但李弘知道,帝后心里清楚那是无奈之下的办法,也不会在意。
但是这次他要是出头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可他既然答应了贺兰敏月要阻止这桩婚事,就一定会做到。
何况李治金口玉言,话一旦说出去再要收回可就难了。
所以即使明知道李治会因此而不高兴,李弘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阻止李治继续说下去。
其实李弘此刻反倒有些庆幸自己如今在这里,否则武后要是直接和李治定了此事,等到下发旨意的时候可就晚了。
不过事情来得这么快,倒是让李弘有些措手不及。
看着李治越发不善的目光,李弘急忙在心中组织着措辞。
“父皇,此事乃是婚姻大事,还是要细细斟酌为好,何况父皇刚刚也说,如今敏月尚在孝期,不宜谈婚论嫁,此事不妨缓议,等敏月守孝之期过后再行计议。”
李弘搜肠刮肚,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理由,打起了“拖”字诀。
天,他原本只想着怎么对付武后,以他的身份若是反对这件事情,武后就算心中不甘,也不能说什么。
谁知道武后三言两语竟然说动了李治,这下可如何是好。
李弘急的满头大汗。
不料听了李弘的理由,李治的脸色更黑了。
“真的是因为敏月是戴孝之身吗?”
李治沉声问道。
虽然早已知道内情,但是想起这些日子长安城中流传的谣言,加上李弘今天的表现,李治心中不由得怀疑起来。
李弘一时之间找不到理由,只好心虚的低下了头。
“弘儿,敏月毕竟是敏之的妹妹啊!”
见此情景,李治心中气急,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何况如今敏之刚死,你便如此,若是传了出去,于那些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何异!”
李治气急败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当中。
却让李弘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到了现在,李治还是在担心他的名声,而不是在生气自己刚才顶撞了他。
一念至此,李弘冷静下来沉声说道。
“父皇,如今世人皆知儿臣和敏月表妹乃是真心相爱,数日之前更是向父皇请求赐婚,若是此刻父皇允准敏月和承嗣的婚事,未免有损父皇威仪,坊间怕是会有更多的流言……”
既然老爹是关心他的名声,那就好办了!
李弘大大方方的又把“真心相爱”这个幌子搬了出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以李治的老练又怎么会听不出李弘的意思。
先前李弘为了补救东宫的那场闹剧,让他陪着演了一场大戏,就是为了顾及李弘的名声,为此李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声誉。
没想到现在倒是反过来成了李弘手里的筹码。
让李治一阵郁闷。
不过李弘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他拒了李弘和贺兰敏月的婚事,要是现在替武承嗣赐婚,反倒像是为了故意掩盖什么一样,恐怕更是坐实了李弘和贺兰敏月之间不清不楚。
李治一阵沉吟,转头看向武后。
“媚娘,你觉得如何?”
“不过区区坊间流言而已,等到敏月真的嫁给了承嗣,这些谣言自然会渐渐消失,反倒是弘儿,最近一直出入贺兰府,没的惹出这么多流言。”
武后凤眸微眯,带着几分不在意说道。
“不妥,不妥!”
李治皱着眉头,连连摆手。
“这样吧,赐婚之事延缓再议,总要听听敏月的意思,就先行赐封承嗣周国公的爵位吧!”
武后皱着眉头,算是勉强同意了这个法子。
反正贺兰敏月对她来说,也翻不起多大浪花,只不过是让武承嗣承袭这个爵位的时候更加名正言顺罢了。
“一切听陛下的意思。”
在李治的面前,武后一向是很温柔的,从不显露她强势的一面,或许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能稳居皇后宝座的原因,几乎从不跟李治发生正面冲突。
“好了,天色也晚了,承嗣你便先回去吧。”
李治扶着额头,淡淡的说道。
李弘本以为事情不成,武承嗣还会再争辩几句,没想到这小子一副恭顺的样子,退了出去。
不过临走的时候看向李弘的眼中闪过狠厉,却是让李弘心中一惊。
这小子果然比贺兰敏月要难对付的多,知情重,明白自己的位置,而且油滑的像只狐狸。
见事不对果断抽身而去,绝不拖泥带水,倒是个角色!
平心而论,若是易地而处,恐怕大多数人绝对做不到这么果断的放弃和贺兰敏月的婚约,毕竟眼下李治的态度很不稳,似乎只要继续劝下去就有可能让他同意,纵然是现在不能赐婚,也可能讨到一个三年之后的机会。
要知道,武承嗣来求亲可是荣国夫人的意思,就凭这一条,据理力争似乎也并非不可。
若是常人恐怕也放不下贺兰家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但是当巨大的利益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其中的危险,最终毁了自己。
但是武承嗣显然很能拎得清状况,他手中的确有荣国夫人的支持,武后也在极力促成此事,但是归根结底,他武承嗣如今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皇后娘娘的侄子的身份,谁都能随随便便摁死他,所以虽然他有说话的理由,却没有说话的地位。
说白了,大殿里一个皇帝一个皇后,外加一个太子,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比得了的。
不自量力强行插手的结果只会是让自己粉身碎骨,武后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侄子,所以武承嗣很知趣的走了,至少这样会让帝后都觉得他很听话,周国公的爵位肯定是跑不掉的。
能知进退,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仍然能够保持冷静,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
李弘在心中暗自将武承嗣的危险程度提高了一个级别。
这么一愣神,李弘才发现武承嗣已经走远了,慌忙向李治告退。
“父皇,天色已晚,儿臣也……”
“弘儿你留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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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谈正事……
武承嗣一走,李治就打起精神,沉下脸说道。
李弘心中一紧,知道今天还是躲不过这一顿训斥,只好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不过李治却是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武后瞥了李治一眼,笑道。
“臣妾乏了,就不打扰陛下和弘儿说私房话了,婉儿,我们回后殿!”
虽然没有把贺兰敏月嫁出去,但毕竟是定下了袭封周国公的人选,而且正是她心中属意的人,所以武后的心情倒也不错,临走还不忘打趣这父子二人一把,让李治老脸一红。
他们两个这么多年夫妻,武后怎么会看不出来,李治这是有些话不方面当着她说,所以她也知趣的走了。
留下李治和李弘这两父子面面相觑。
说罢,御座后面便有一个女官服色的少女走出来,扶着武后袅袅婷婷的走向了后殿。
不过李弘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婉儿?
难不成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上官婉儿?传闻她相貌清丽,才华诗文不让须眉男子,有“巾帼宰相”之名,是一位真正的奇女子。
不过刚才惊鸿一瞥,却是没看清楚她的样子。
“漂亮吗?”
李治不满的声音在李弘的耳边响起,吓得他一个机灵。
却发现李治一脸生气的看着他,显然是对他刚才的举动很不满意,敢情李治是以为李弘又看上了跟着武后的女官。
“呃,父皇,儿臣听到母后刚刚唤那女官“婉儿”,莫不是上官大人的孙女上官婉儿?”
李弘急忙开口说道。
要是真的在老爹心里落下一个好色的印象麻烦可就大了!
这一句话问出,李治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的记性倒是不错,那女孩正是上官仪的孙女,当年被没入掖庭宫中,前些日子被你母后发觉她是个可造之材,便放在身边暂时当个贴身女官。”
李治的口气中带着几分惆怅之意,显然是勾起了不少当年的往事。
不过也仅仅是片刻而已,随即李治便恢复了平静,轻声问道。
“弘儿,如今你母后不在,你对父皇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敏月?”
李治的口气很平和,但是李弘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开玩笑……
这种事是能够随便认的吗?
“父皇说笑了,儿臣只是觉得表妹一个人独力难支贺兰家,所以才有所看顾罢了,儿女私情之事,不敢有非分之想。”
李弘一脸严肃的说道。
“真的?”
李治狐疑的看着李弘,片刻后如释重负般的说道。
“既然如此,听说裴家出了个少年俊彦,朕便将敏月赐婚给他吧!”
“父皇?”
李弘急切的开口道。
不过一抬头正好看见李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知道自己掉套里了……
谁说他老爹没有心机来着?
李弘一脸羞愧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弘儿啊,敏月是个好孩子,却不是你的良配,毕竟敏之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你以后还是少和敏月接触吧!”
李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现在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说话间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及。
“那敏月的婚事……”
眼见李治并不是十分生气的样子,李弘大着胆子问道。
“由得敏月自己做主!”
李治没好气的说道。
“她的性子朕还不清楚,跟她母亲一样倔,当年……”
说着说着,话题又有了跑偏了迹象,所幸李治及时刹住了话头,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过看着李弘一脸的喜色,李治暗自摇了摇头,知道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去,不由得一阵无奈。
但是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先由着他去了。
片刻后,李治收起脸上的无奈,正色问道。
“不说这些了,弘儿,今天朕让你去迎接裴行俭,事情办得如何啊?”
听见李治说起了正事,李弘同样也打起了精神。
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说道。
“回禀父皇,裴将军骤然被急召回长安,心中不快在所难免,不过却是未曾有过怨言,只说一切听凭父皇做主!”
李治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大概也觉得自己惹的祸让李弘替他去料理首尾有些不地道。
“嗯,只要裴爱卿未曾心生怨怼便好,毕竟西征大军有功于社稷,不能亏待了他。”
顿了一顿,李治继续问道。
“那,三日之后的大朝会裴爱卿打算如何?”
这才是李治最关心,也最头疼的问题。
虽然他知道裴行俭不会真的通敌,但是毕竟是被人抓住了痛脚,而且是由李义府这样的朝中重臣亲自上奏,就连他也不好直接否了。
思来想去,李治才想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勉强能够帮裴行俭糊弄过关,只是裴行俭那个性子李治是清楚的,一样是个倔脾气,所以他才让李弘去替他去探探口风。
在李治期待的目光中,李弘缓缓摇了摇头,让李治一阵失落。
“父皇,裴将军不愿违心斩杀阿史那伏念,他说大唐不能这么对待有功于大唐的臣子。”
李弘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这个榆木疙瘩!”
李治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低声嘟囔着。
显然是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
不过让他不高兴的还不止这一桩,李弘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李治彻底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当中。
“而且儿臣赶到裴府的时候,正巧李绩老大人也在裴府做客,对于西征大军一事,老大人也是支持裴将军的做法,所以……”
李弘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相信李治能够猜的到。
果然,李治扶着额头,一脸苦恼之色。
李绩的性子他更是清楚,性情暴烈如火,这些年虽然已经修身养性,但是骨子里那股劲儿是不会变的。
何况他在朝中的地位特殊,这件事情李绩一旦插手,很容易演变成大规模的文臣阵营和武将阵营的对决,到时候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可是事已至此,瞒肯定是瞒不住了,看来三日之后的大朝会注定要有一番风波了。
“弘儿,你觉得西征大军之事应当处置?”
李治抬头一看,却发现李弘一脸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把这个难题丢给了李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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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两个都不干!
李弘正在思量三日后大朝会上该如何对付李义府,猛不防被李治把这个烫手山芋丢过来。
一阵愣神,片刻之后说道。
“回父皇,西征大军有功于我大唐,自然应当照例封赏,至于裴大将军招降敌酋一事,儿臣以为虽然略有不妥,但是毕竟挽救了无数大唐将士的性命,令我大唐大获全胜,若是出尔反尔,反倒会使我大唐颜面扫地,不如接受他的降书为好。”
得,说了这么一大堆等于没说。
要是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
“你倒是会耍小聪明,要是能这么做倒好了,父皇能够相信你,也相信裴爱卿,但是也不能不顾朝野非议,如今朝局当中自李中书以下,有许多文臣都在诟病裴行俭居功自傲,目无尊上,擅自招降敌酋,要朕严加惩处!要不是群情汹涌,朕又何必将此事下发廷议……”
李治冷哼一声说道。
很显然对李弘这种敷衍的回答并不满意。
“何况如今又牵扯上了英国公,闹不好事情就会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你说,该如何解决?”
李弘一脸无辜的看着李治。
问我干吗?
事情又不是我惹出来的……
何况办法我确实是想好了,干掉李义府,您老人家能同意吗?
李弘心中暗自嘀咕道。
不过腹诽归腹诽,办法还是要想的,不然老爹真的发了火,可不是闹着玩的,思量了片刻,李弘说道
“父皇,此事毕竟是因李中书而起,若是李中书和裴将军能够退一步,想必英国公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话虽如此,但是李爱卿此次态度坚决,怕是不好办啊……”
李治叹了口气,有些苦恼的说道。
他私下里早已不知道跟李义府谈了多少次,但是这个跟随他多年的老臣这次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坚决,不管他怎么劝都不松口,让李治很是无奈。
“那……母后的意思呢?”
李弘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
就算武后如今身怀有孕,精力大不如前,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武后不可能置之不理。
甚至于李弘心中隐约感觉,这件事情背后应该有武后的支持在其中,不然李义府那个油滑的性格,怎么可能把事情办得这么过分。
李治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你母后向来不喜欢裴行俭这个人,所以让她帮裴行俭说话是没什么指望了,最多你母后不会支持此事便是!”
这话的意思就是武后对此事持中立态度了……
听到这,李弘的心不免沉了下来,要知道朝局当中向来没有中立这一方可言,李治其实就是在变相的告诉李弘,武后也想要借机惩治裴行俭。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武后没有明确表示出来,大约还是顾及到了裴行俭在军方的地位。
“这就难办了!”
李弘皱着眉头说道。
怪不得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原来是有武后在幕后操持。
这么一来,事情也就明朗了。
裴行俭一向和武后并不对付,甚至于还有敌对的迹象,此刻大胜归来,若是拜相进入政事堂,必然使反对武后的力量如虎添翼。
武后怎么可能会容忍这件事情发生,李义府又是武后的第一干将,赤膊上阵也是应有之意。
至于武后和裴行俭的恩怨,说起来只能怪裴行俭站错了队。
要知道当初“废王立武”的时候,裴行俭可是反对的急先锋,甚至曾经和长孙无忌,褚遂良秘密商议对策。
要不是事情败露之后李绩力保,恐怕裴行俭早就不知道被扔到那个犄角旮旯去混吃等死了。
而且李弘隐约也听说过,当初裴行俭西征突厥之事武后就曾经阻止过,只不过当时军情似火,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裴行俭的位置,所以才不得已让裴行俭出战。
碍于这一点,李治虽然知道这次事情背后有武后的影子,也不便强压李义府,只能暗中和李弘商议,希望能够把事情的影响范围尽量缩小。
不过事已至此,李弘又能拿出什么办法……
大殿内,两父子大眼瞪小眼,叹息声此起彼伏。
“不然,弘儿你再去劝劝裴爱卿?”
李治试探着问道。
“恐怕没什么用。”
李弘摇摇头,轻声说道。
“裴将军的态度同样非常坚决,何况如今英国公已然出面,恐怕事情就更加不好办了,不过……”
话到最后,李弘似是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
李治急声问道。
“不过儿臣倒是有个想法,此次李中书态度如此坚决,无非是顾及到裴将军此次大胜回京,恐将挟此不世之功一举拜相,进入政事堂,引起朝局动荡,方才有此一举,父皇以为然否?”
李弘慢悠悠的说道。
其实他这句话已经说得很含蓄了,说白了,李义府就是害怕有这么个主进来削弱他对政事堂的控制力,不过说好听些是为了朝局稳定。
其实李治和李弘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嗯,继续说。”
李治微微颔首。
“而儿臣今日去裴府之时,裴将军却是希望不要因他一己知错波及到整个西征大军,更不要因为朝局争斗而影响到我大唐在诸国中的威望,至于能否拜相,裴将军其实并不是十分在意……”
这话说的就不那么好听了,就差说李义府为了一己之私挑起朝堂争斗了。
不过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给李义府上眼药,李弘又怎么会错过!
可惜李治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因为李弘的意思他已经隐约有些明白了,轻声问道。
“裴爱卿果真如此说?”
也不怪李治不大相信,毕竟宰相位极人臣,算是一个官员一生最大的荣耀,何况如今政事堂中武臣出身的很少,如果裴行俭能够拜相,对于军方的势力将是一次极大的提升。
“父皇,裴将军的确是如此说的。”
李弘哪会不明白李治心中所想,拱了拱手说的。
“所以其实此事并非不可斡旋,所以还是那句话,只要双方各退一步,事情便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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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东宫密议
这句话虽然和刚刚说的差不多,但是李治却是和先前的态度不同。
李弘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李义府的目的不外乎阻止裴行俭进入政事堂,那么如果不让裴行俭进入政事堂,李义府自然就会偃旗息鼓。
只要李义府不再揪着不放,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过裴爱卿立下如此大功,却是不能不赏啊?”
李治又有些头疼起来。
大军的封赏倒是简单,兵部和户部早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难就难在裴行俭的赏赐。
照理说,裴行俭平定突厥,拜相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如今不能让他进入政事堂,又该如何赏赐这不世之功……
“父皇,儿臣以为裴将军此次平定突厥,实乃不世之功,当特事特办,赐封开国勋爵,世袭罔替,封妻荫子,如此方能酬功!”
李治心中一惊,眉头微微皱起。
封妻荫子原本就是应有之意,重点是世袭罔替这四个字!
大唐的爵位向来只能依靠军功获得,但是就算是爵位也有极大的分别,大抵来说,可以分为三种,世袭罔替和世袭爵位,还有终身爵位。
所谓终身爵位就是人死爵除,不能留给子孙后代,李治这一朝所封的大多数都是终身爵位。
而世袭爵位则是子孙后代在承袭的时候要比照被承袭者的爵位降一等承袭,意思就是说如果你的父辈是公爵爵位,到了儿子这一辈就是伯爵爵位,到了几世之后,如果没有出众的子孙重新获得爵位,那么这个爵位就会被朝廷收回。
而李弘所说的显然不是前两种,他所说的开国勋爵就是指世袭罔替的爵位,要知道这种爵位一向是皇族的特权,号称“与国同休”!
只要不犯谋逆大罪,朝廷便不会收回爵位。
所以历代帝王,对于世袭罔替的爵位都是慎之又慎,李弘此刻提出以此酬功,才让李治有些心惊。
“是否有些过了……”
李治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说到底,这个世袭罔替的帽子太大了,数遍整个大唐也是寥寥可数,李治登基之后更是从未赐封过世袭罔替的爵位。
所以有所犹豫也是正常。
“父皇,恕儿臣直言,若非如此如何能够慑服西征将士,而且以如今的情势,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李弘沉声说道。
“那好吧,便依你。”
李治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了,天色晚了,弘儿想必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走出了紫宸殿,李弘原本有些轻松的神色立刻变得沉重下来。
因为只有他清楚三日之后的大朝会上回发生多么大的风波,如今的情势早已经不是李治的预料的那么简单。
先说李义府预谋已久,背后更有武后的默许,要狠狠的打击军方的势力,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善罢甘休。
若是帝后共同施压,自然是无人可挡其锋芒,但是现在武后明显是支持李义府的,单单凭借李治一个人,根本就难以将场面完全控制下来。
再说军方以李绩为首的一干武将,这些年以来文臣和武臣的矛盾日趋尖锐起来,这次裴行俭立下如此大功,却蒙受如此不公正的待遇,那些武将岂会甘心。
恐怕不在大朝会上打起来都算好的了!
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小狐狸打算浑水摸鱼,趁机扳倒李义府。
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早已让三天后的大朝会成了各方势力的角斗场,又岂是双方各让一步就能够解决的……
而且不要忘了,现在武后还一直站在幕后没有出手,这才是最大的危险。
现在的局面早已超出了任何人的控制,天知道这件事情最后到底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李弘望了一眼恢弘的含元殿,叹了口气,大步朝东宫走去。
回到了东宫,戴至德和张文瓘,还有脾气暴躁的小老头郝处俊,早已在前殿等候了许久。
“几位大人久等了!”
李弘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向这几位拱手致歉。
今天晚上东宫议事本是他和这三位约好的,不料发生了武承嗣这么一档子事儿,让李弘在紫宸殿耽搁了许久。
毕竟三日之后就要大朝会了,这几位到时候可都是主角,之前自然是要和李弘好好沟通的。
“殿下客气了,我等也刚来片刻而已。”
三人之中,以戴至德的官位最高,和李弘的关系最近,自然是由他出面。
一阵寒暄之后,众人落座。
“殿下,裴将军态度如何?”
郝处俊性子最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座的几位都是位高权重之辈,李弘今天前去迎接裴行俭回京之事自然是都知道的。
众人也齐齐的看着主位上的李弘,显然郝处俊问的也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李弘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口说道。
“英国公已经答应,在三日之后的大朝会上与诸位大人共同上奏,弹劾中书令李义府!”
“太好了!”
听完李弘的话,郝处俊一脸兴奋,忍不住抚掌说道。
“老夫早就觉得李相这件事做得太过分了,裴将军乃是我大唐的有功之臣,想我大唐岂有有功不赏,反罪其身的道理!简直是胡闹!”
李弘摇了摇头,这个郝大人,年纪一大把了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嗯,前方军情似火,当机专断也是正理,李相确实不应该在这一点上做文章!”
戴至德沉吟了片刻,同样表示了支持。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便说一下大朝会之时我等应该如何吧!何况今次之事,李相虽然做的过分,但是毕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我等要弹劾他,总要有个理由!”
老张大人最爽快,想是知道自己的政治嗅觉不够灵敏,直接便把决定权交给了李弘。
而且张文瓘毕竟是搞刑狱的,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先看看这个!”
李弘笑吟吟的从袖中拿出几个小册子,递给了在座的几位。
小册子的内容不长,所以这几位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看完了。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几位看完之后,竟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大殿中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张文瓘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殿下,这上面所写的事情都属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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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顾虑重重
张文瓘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相当愤怒。
“消息渠道来源没有问题,孤也曾经派人是暗访过,确有其事,所以诸位可以放心。”
李弘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得到消息以后,他就派了几个亲卫到大理寺去暗中核查案卷,没想到事情的确是真的。
“胡闹!”
张老大人气的胡子发抖,差点摔了手中的小册子。
“殿下,如此徇私舞弊之辈竟然窃据大理寺丞之位,老臣失察,向殿下请罪!”
张文瓘一脸严肃的对着李弘说道。
让李弘一愣。
他倒是忘了,那个为了巴结李义府而擅自将淳于氏放出的毕正义,正是张文瓘手下的人,虽然与他关系并不亲近,但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情,自然让张文瓘无比生气。
“张大人息怒,铨选之事在于吏部,并非大人之过,眼下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对于张文瓘的倔脾气,李弘可是早有领教,连忙安慰道。
张文瓘倒也识得大体,闷闷不乐的坐下。
“嗯,此事的确耸人听闻,但是殿下打算如何做呢?此事想必陛下也不愿张扬出去,即使是由我等上奏,恐怕也难以奏效啊!”
戴至德在政事堂多年,自然知道李义府根基深厚,不是这点小事能够扳倒的。
“若是平时自然会被父皇压下来,就算是在大朝会上,也难以奏效,所以孤并没有打算在大朝会上能够扳倒李义府……”
李弘淡淡的说道。
“那殿下的意思是?”
这下子连剩下的两位也感到奇怪,三双眼睛盯着李弘,等着他的解释。
“诸位听孤一言,李义府树大根深,又有母后保着,若是在平时,这点小事怕是到不了父皇的案头就会被直接压下来,即使是有戴师这样的重臣上奏,为了顾及朝廷体面,多半也会被父皇留中不发,所以孤才选在大朝会的时候上奏!”
李弘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解释道。
“可是恐怕陛下和娘娘都不会因此而责罚李义府吧,大约仍旧是留中不发的结果。”
郝处俊摇了摇头,说道。
没想到这个老头看似脾气火爆,但是却对朝局如此洞悉,果然能混到这个地步的人都不简单啊!
李弘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所以孤想请戴师和郝相连同英国公共同上奏,想来三位大人皆是朝中重臣,联名上奏,又是在大朝会上,想来父皇母后不会置之不理!”
“不妥不妥!”
郝处俊连连摆手道。
“就算是我等联名,恐怕也只能让李义府丢些虚职而已,动不了他的根本!”
他一向是这个性子,实话实说,有时候连李治的面子也不给。
的确,李义府最重要的官职是中书令,但是他身上仍然兼着检校御史大夫的虚衔,银青光禄大夫的文散官。
但是其实这些官职不过是听起来好听,加上多发一份俸禄罢了,对于李义府来说,实在是无关痛痒,难以伤其根基!
“郝相真是快人快语!”
李弘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不过郝相细想,此次弹劾李义府所为何事?可是为了将其一举扳倒?”
“当然是为了……”
郝处俊下意识的接口,不过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清明,看向李弘的目光多了几分欣慰。
“为了解决西征大军一事!”
李弘笑吟吟的说道。
“这道奏折不过是为了让李义府闭嘴,不再继续为难裴将军罢了!只要达到这一点,我们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
“嗯,的确,英国公在军中的威望甚高,若是任由他和李义府针对起来,极有可能发展出大乱子,太子殿下此计可行!”
戴至德抚着胡须,说道。
他显然看的比郝处俊要深,一下子便考虑到了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
李弘的这个法子虽然断不了李义府的根基,但却正好可以解决眼下的情况。
“不过这李义府如此行径,当真不配继续身居宰相!”
张文瓘带着几分恼怒说道。
在他看来,李义府勾结大理寺丞为一己之私徇私舞弊,私放重犯,乃是大罪,应当予以严惩。
但是张老头很显然也清楚,这很不现实。
武后和李治都不会同意让他这么干的!
所以张文瓘一直躲在一旁生闷气,直到此时才闷声说道。
“张大人稍安勿躁,接下来的事情还要张大人帮忙……”
李弘拱了拱手,对着张文瓘说道。
“需要老夫帮忙?”
张文瓘皱了皱眉头说道。
“是,其实这次的事情张大人才是主角?”
李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老夫是主角?”
张文瓘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弘。
虽然大理寺卿位列九卿,名义上身份尊崇,但是其实张文瓘心里清楚,无论是和太子的亲近程度,还是实权,他们这个派系都是以戴至德为首。
所以李弘这句话是真的让他感到奇怪了!
“是,大朝会上弹劾李义府需要依靠诸位大人合力,但是接下来的事情确实需要张大人出力!”
李弘也不继续吊众人的胃口,开口解释道。
“虽然此案看起来干系重大,但是以李义府如今的地位,即便是查出此事属实,怕是也不会过重处罚李义府,最多不过是贬官几年,随时可能起复!”
戴至德等人面色微沉,但还是轻轻颔首。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这些年李义府越发的嚣张跋扈,也不是没有人弹劾过他,事情实在搂不住的时候。
帝后就会将他贬官,但是过不了几年又会官复原职。
“所以我们要么不动,要动就要一击即中!不能给他逃脱的机会,所以此案的主审权一定要在大理寺!”
李弘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一来此案牵连到大理寺丞毕正义,大理寺来处置,也算将功补过,二来……”
李弘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李义府这么多年来嚣张跋扈,卖官鬻爵,早有大批的罪证,缺的不过是一个审他的理由罢了!”
原来如此……
三人相视一笑,对着李弘拱手道。
“太子殿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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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两边一起密谋!
与此同时,李府之内也是灯火通明。
中书令李义府,门下侍中许敬宗,尚书左仆射刘仁轨等人悉数在座,唯一一个比较年轻的便是刘仁轨最近收入门墙的弟子,户部侍郎裴炎。
过了片刻,李义府呷了口茶水,说道。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老夫也不拖泥带水,裴行俭此次西征突厥,私自勾结敌酋,伪造军功,实乃罪大恶极,三日之后大朝会之时,我等务必要一举拿下此獠,为大唐除害!”
李义府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大堂当中,语气中的森森寒意不管怎样都遮掩不住!
别看李义府说的如此义正言辞,但是实际的状况在座的都心知肚明,无非是裴行俭的功劳太大,威胁到了在场许多人的利益,所以才有了这场大朝会!
“李相所言极是,裴行俭此人素来居心叵测,为谋功劳不择手段,但是如今他以我大唐的利益作为交换,却是让我等不可不理,如今陛下被其蒙蔽,正是我等拨乱反正之时!”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出言支持的却是户部侍郎裴炎。
李义府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对裴炎的反应十分满意。
其实照理说两人都姓裴,应当互相扶持才对,但是不知为何,裴炎偏偏和裴行俭十分不和,处处为难。
这其中的原因,大约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渊源,只是裴炎如今已经算得上是自己阵营的人,过去的事情不问也罢!
“嗯,裴行俭此次的确太过张扬了,年轻人嘛,挫一挫锐气也是好的。”
许敬宗没了平时笑嘻嘻的样子,一脸严肃的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
算是对这件事情表示支持。
“既然如此,大家便来商议一下大朝会之时究竟应该如何做吧!”
刘仁轨抚着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
这便是算达成了一致,接下来就该商量具体该怎么办了……
“嗯,陛下如今的态度已然有所松动,否则也不会将此事下发廷议,想来是裴行俭的大功让陛下也有了几分忌惮之心。”
许敬宗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说道。
“如今裴行俭已然回京,三日之后的大朝会将会与我等当面对质,子隆可准备好了?”
李义府微微颔首,对着裴炎问道。
裴炎,字子隆。
“李相,学生已经联系了多位大人,大朝会之时由李相牵头,我等联名上奏,弹劾裴行俭私通敌酋,伪造军功,定让他有口难辩!到时候不仅要他进不得政事堂,更要他身败名裂!”
裴炎兴奋的说道。
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狠厉。
倒是让许敬宗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于裴炎这个人,他实际上是不大欣赏的,虽然才能不小,但心胸狭隘,难成大事。
无奈李义府却很看好他,执意要让他参与到这次谋划中来,许敬宗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如今见他如此失态,心中不免对他的评价有低了一层。
此人不仅心胸狭隘,而且缺少大局观!真是难堪大用!
“不过如此一来,势必要斩杀阿史那伏念,这样我大唐在周边小国的眼中岂不成了无信毁诺之辈?”
许敬宗皱着眉头说道。
“许相多虑了,招降敌酋不过是裴行俭私自做出的决定,并未经过陛下允准,岂能代表的了整个大唐,何况许相也说了,不过是些许边陲小国罢了,如何看待我大唐很重要吗?若是再敢起不臣之心,老夫提刀上马平了他们去!”
裴炎是刘仁轨的弟子,如今眼见许敬宗驳斥了裴炎,刘仁轨不由地心中不悦,不以为然的说道。
别看刘仁轨在李弘面前屡屡失利,能混到宰相之位的有哪个是没有真本事的!
其实这倒也不是刘仁轨在说大话,数遍政事堂,只有他是武将出身,早年也是凭着实打实的军功起家,所以说话之间也带着一股武将的狂妄之气。
“别吵了,如今裴行俭都没扳倒,怎么我们自己人反倒斗了起来!”
李义府阴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不悦。
“阿史那伏念不过癣疥之疾罢了,到时候若是扳倒了裴行俭,就是受了突厥的降书也无妨,不必因此争执!”
“可!”
许敬宗沉默不语,片刻后沉声说道。
说起来他和李义府都是武后的得力助手,官职地位也相差仿佛,甚至由于许敬宗的资历最老,平时的地位还隐约在李义府之上。
不过这次却是例外,许敬宗身为政事堂的首席宰相,在李义府的密奏递上去之后,便已经知道了内容,并且和武后进行过一次详谈。
那次的结果是,武后让许敬宗全力配合李义府。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种情况的出现。
“不过这还不够,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李义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都已经扳倒了裴行俭了……”
裴炎一愣。
不知道李义府说的不够是什么,在他看来,这次的行动就是为了针对裴行俭,这么强大的力量,裴行俭绝对再无能够逃脱的道理。
既然能够将他扳倒,还有什么不够的……
许敬宗鄙夷的看了裴炎一眼,心道这个小子果然不堪大用,他真以为他们这么大动干戈就是为了单单为了一个裴行俭吗?
微微沉吟了片刻,许敬宗开口道。
“据说今天裴行俭回京是太子殿下亲自前去迎候的,然后殿下和裴行俭密谈了许久……”
顿了顿,许敬宗继续说道。
“而且英国公似乎也在!”
“好!”
李义府阴冷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沉声说道。
“只要英国公肯出手,就不怕军方不动!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那些杀胚动不动要大肆征战,此番正好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
李弘今天前往裴府的事情没打算隐瞒,事实上也隐瞒不了,李弘身为太子,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势力在盯着。
索性便让他们猜去吧!
听见此话,裴炎额头冷汗直冒,他怎么也不到李义府竟然敢把矛头指向整个军方。
而且看样子还打算和英国公掰手腕,要知道英国公深受李治信重,在朝中更是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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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对手密谋完毕!
不过让裴炎有些不解的是,刘仁轨竟然没有反对此事,要知道不管怎么说刘仁轨都是武将出身。
没道理对此事无动于衷啊!
不过裴炎倒是能够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不该问的话也不多问。
“不过若是英国公出手,恐怕我们准备的力量稍有不足啊!”
刘仁轨犹豫的说道。
他出身军伍,对于李绩的了解自然比在座的这些人都深刻,李绩在军中的威望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只是李绩这个人很聪明,从不显露这种威望,所以才能一直从贞观朝荣华到现在,并且深受李治的信任。
但是相对的,一旦李绩肯出手,那么军方绝不会有其他的声音出现,当然,李绩之所以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也是李治的平衡之道。
毕竟如今李绩年纪老迈,而且子孙大多不成器,不可能威胁到皇权。
用他来控制军方再合适不过。
在反观文臣这一边,虽然有他们几位宰相一同上奏,但是内部也有很多杂音,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旁边还有一个太子虎视眈眈,如何能够和整个军方抗衡!
到时候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点刘相不必担心。”
李义府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若有所指的说道。
“只要李绩肯出手,自然有人会对付他,不要忘了,皇后娘娘尚未对此事表明态度……”
“何况,文臣武将的矛盾由来已久,只要武将们闹将起来,文臣之中就算是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会任由他们猖獗!”
李义府一句话给在座的几位吃了颗定心丸。
的确,文臣在对待武将的时候有一个基本的态度,就是不能太过放纵,如果这次武将闹得太过分了,文臣肯定会一起出头。
从根本上打击武将的势力,这才是李义府真正的目的。
至于裴行俭不过是引子罢了,说句不客气的,就凭裴行俭的分量还不足以让李义府如此慎重对待。
“不过……”
许敬宗欲言又止,看着李义府的目光十分奇怪。
“既然如此,我等便分头准备吧!子隆抓紧时间去联络其他大臣,至于武臣方面就拜托刘相了,若是能够让他们窝里斗起来更好!”
李义府没有理会许敬宗奇怪的目光,继续说道。
“嗯,虽然英国公是军中第一人,但裴行俭还差了几分,这次他轻敌冒进,军中也有人对此甚为不满,老夫明日便去拜访他们,若是能说动他们一同弹劾,必然事半功倍!”
刘仁轨捻着胡须,笑着说道。
要知道军中也不是铁板一块,虽然李绩有意将裴行俭培养成下一代接班人,但是同样对裴行俭不服气的也大有人在,刘仁轨毕竟是出身武将,人脉关系自是有的,这也是李义府此次特意拉上刘仁轨的最大原因。
许敬宗微微眯起了眼睛,抚着自己肥硕的肚皮若有所思,一双小眼睛当中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原本他还在奇怪刘仁轨出身武将,为何会对打击军方势力如此热心,现在看来,他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于李义府来说,打击军方势力是主要任务,但是对刘仁轨来说,恐怕扳倒裴行俭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时至今日,虽然刘仁轨早已拜相,但是在军中的威望和裴行俭相差甚远,若是裴行俭倒了,他便有机会成为军方的下一代接班人。
其诱惑不可谓不大,怪不得这个老家伙如此积极!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许敬宗也不便多言。
众人密议完毕之后,便各自匆匆离去。
只有许敬宗依旧留在李府,懒洋洋的没有动弹。
“怎么?延族兄还有何事?”
送走了刘仁轨和裴炎,李义府转回大堂,看见许敬宗仍在不由得一愣。
但是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毕竟两个人都是武后的得力助手,所以平时李义府和许敬宗的私交也是极好的。
“义府啊,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
许敬宗坐直身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次挑起文臣和武将的敌对,真的是娘娘的意思吗?”
李义府心下一沉,脸色不变。
“延族兄什么意思,弹劾裴行俭自然是经过皇后娘娘允准之事,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延族兄以为小弟一人敢做吗?”
眼见李义府还要狡辩,许敬宗冷笑一声说道。
“裴行俭早年和娘娘有嫌隙,如今大胜归来,娘娘不愿他太过出风头确实是正理,但是弹劾裴行俭是娘娘的意思,可对付军方只怕就是你自己的主张了吧?”
听见这句话,李义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没错,当初武后的确只是示意他对付裴行俭,并没有想过要对军方动手,毕竟此举牵连太大,就算是武后也不得不谨慎为之。
“是又如何,如今军中对娘娘的抵制之力甚强,借此机会安插几颗钉子不是更好?何况以娘娘睿智,又岂会不知道老夫的意思,既然娘娘未曾阻止,便是支持老夫!”
李义府一甩袖袍,阴沉着脸说道,不过语气未免底气不足。
许敬宗心中一惊,竟是捻断了手中的胡子。
“义府你糊涂啊!”
重重的叹了口气,许敬宗说道。
“这些年陛下和娘娘多有倚重于你,让你越发的不知深浅了!你可知此举会引发多大的风波?”
“只要能帮助娘娘将势力打入军中,一切都值得!”
李义府面无表情的说道,顿了顿,李义府似乎又觉得这么说不妥当,继续说道。
“延族兄,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娘娘的地位越稳固,便没有人能够动的了你我,所以老夫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着想啊!”
李义府的口气难见的十分温和。
“是吗?怕是不见得吧!”
可惜许敬宗却是毫不领情,冷笑着说道。
“东宫的那场刺杀怕是和你李义府脱不了关系吧,太子殿下可是娘娘的亲生儿子,你就是这么效忠娘娘的?”
这下李义府彻底急了,脸色阴沉的问道。
“谁告诉你的?”
“还用谁告诉,这些年你处处针对太子殿下,你以为老夫是瞎子吗?你敢说这次针对军方难道不是因为军方已经逐渐开始向太子殿下靠拢?”
许敬宗分毫不让,胖乎乎的脸上竟然现出凌厉之色。
“哼,太子殿下如今声望一天高似一天,终有一日会威胁到娘娘,打压他的势力自然是应有之意!”
李义府盯着许敬宗看了半晌,缓缓说道。
大堂内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
良久,许敬宗开口道。
“义府,你跟老夫说实话,你……是不是掺和到了那件事情里?”
他的声音严肃至极,甚至带着一丝丝的颤音。
“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义府陡然一惊,眼神中甚至闪过一丝杀意。
“看来是了……”
许敬宗无力的坐了下来,仿佛筋疲力尽一般,不再说话,而李义府脸色却是变得阴晴不定,最后也平静了下来。
片刻后,许敬宗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如果不出老夫所料,此次大朝会英国公的目标应当是你,听说你前些日子又娶了一房小妾,值此多事之秋,还是收收性子为好!别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好自为之,老夫告辞!”
说完,许敬宗便大步离开了李府,不再有丝毫停留。
只留下李义府怔怔的站在原地,脸色又是一阵变幻。
片刻后,李义府招来了李府的大管家,在后者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在后者难以置信的目光当中走进了李府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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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大朝会!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如今的大唐还没有到她最辉煌的时代,但是在李治的治下,却已经出现了赫赫有名的“永徽之治”。
威严雄伟的含元殿,已经将盛唐的气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李弘穿着一身厚重的朝服,早早的来到了大明宫的前殿,含元殿。
这也是大唐帝国最庄严宏伟的地方,祭天,封后,乃至平时的大朝会都是在此地进行。
旭日初升,随着吴良辅一声略带尖利的声音,正式拉开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朝会的序幕。
含元殿内,李治和武后高坐御座之上。
殿下大臣分作两班,文臣以门下侍中许敬宗为首,武将以英国公李绩为首,泾渭分明!大多紫袍金鱼袋,面容严肃,一派威严浩大之气。
李弘一身朝服,立于众臣之前。
“臣等参加陛下,参加娘娘!”
“众卿平身!”
李治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带着温和的笑意宏声说道。
“李义府!”
“臣在!”
李治沉声开口,一身紫袍的李义府便侧身而出,应道。
“几日前你上奏弹劾千牛卫大将军裴行俭之事,今日裴爱卿已经回到长安,朕便将此事下发廷议,当廷对质,将事情分辨清楚!”
“是,老臣遵旨!敢请殿下召裴将军进殿!”
李义府微微躬身,说道。
“召裴行俭!”
虽然如今李治仍然保留着裴行俭千牛卫大将军的官职,但是原则上来说,裴行俭现在是戴罪之身,放在后世正是被隔离审查的时候。
即使没有被关进大牢里,也是无旨不得出府,这也是李弘和李绩直接到裴府商议对策的原因。
不过因为今天大朝会主要便是议这西征大军之事,所以裴行俭早已在殿外侯旨。
此刻听见传唤,裴行俭大步走进了含元殿。
李弘仔细的打量着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大将军,发现不过几天之间,他已经现出了老态,只是龙行虎步之间依稀能够看到他的大将之风。
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是有之前商议好的一切,裴行俭这几天还是过的不大舒服啊!
“罪臣裴行俭参加陛下,参加娘娘!”
裴行俭的声音平和,隐隐有金石之声,慷锵有力!
“爱卿平身,罪臣之名暂且不必,今日召爱卿上殿是有些事情需要对质分明,吴良辅……”
李治对于裴行俭的态度相当温和,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话到最后,李治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看了一眼吴良辅,后者立刻会意,从御案上抽出一份奏折,大声读了起来。
奏折的内容不长,正是李义府递上的那份奏折。
其实这封奏折的内容在场的大佬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给一些消息不够灵通的大臣读的而已。
“敢问裴将军,西征突厥之时我军战况如何?”
吴良辅读完之后,李义府便首先发问。
“初始之时战况不容乐观,阿史德温傅叛变大唐并非临时起意,实则早有预谋,等到老夫率军抵达的时候,突厥单于治下的二十四个州已然全部被策反,情况岌岌可危!”
裴行俭略微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当时都护萧嗣业将军屡次率军征讨,均大败而归!敌方军队已经与我军不相上下!”
“这么说来,当时是突厥占据上风?”
李义府阴测测的问道。
不料裴行俭却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虽然敌军军力与我方相当,但我大唐精锐,自然无人可挡,何况那些突厥人虽然号称有几十万之众,但实际上很多都是平民百姓,临时被充作兵士,战力与我大唐难以相比!”
“那就是我军占据上风?”
李义府倒是没有继续纠缠,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跟着裴行俭的话头问道。
裴行俭虽然觉得李义府此举必有深意,但是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开口道。
“不错,我军到达之后,迅速便控制了战场,突厥军队与我军在黑山激战数场,双方死伤无数,但是也让突厥人节节败退!余部仓皇逃往狼山!”
裴行俭的语气有些沉重,显然那几场大战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轻松,仅仅是死伤无数这四个字便让人胸口发闷。
李弘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裴行俭平静的叙述,心中越发的沉重,对于朝堂的大臣们来说,那或许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但在裴行俭这样从战场上冲杀出来的将士们来说,那些死去的人们是他们的战友,是他们的袍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上一刻他们还在憧憬着能够奋勇杀敌,赚得军功,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去见自己久别的妻子,下一刻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此刻李弘仿佛能够理解裴行俭为何一定要执着于大军的封赏之事了,不是因为他贪图荣华富贵,而是这些为大唐守卫边疆,从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汉子们,应当拥有自己应得的荣耀和奖赏!
所以无论是谁敢在这一点上打主意,都是裴行俭所不能容忍的!
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想来是裴行俭说的话题太过沉重的缘故。
“然后呢?既然我军大胜,那么大军有没有乘胜追击?”
李义府看到大殿之内有些奇怪的气氛,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
“没有。”
裴行俭摇摇头,回答道。
“当时突厥人虽然败绩已定,但是我军同样死伤惨重,同时老夫接到军报,本应当在前一天运送到大军的补给,不知为何并未如期而至,老夫手中只剩下三日的粮草,自然不敢冒进,无奈之下老夫只好下令鸣金收兵,返回大营休养三日!”
“这么说来,裴将军是自己放弃了彻底剿灭突厥叛逆的机会吗?”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丝狡猾,阴测测的问道,口气中满满的不怀好意,这话分明是在暗指裴行俭故意放走了突厥人。
“李中书这是说的什么话!”
裴行俭在朝中也呆了这么多年,岂会那么容易上当。
当下一甩袖袍,有些生气的说道。
“兵法有云:穷寇莫追!突厥人虽然大败逃窜,但并非全无战力,何况狼山乃是突厥人的大本营,其地势易守难攻,加上我大军粮草不足,岂可轻敌冒进!”
“哼,说白了不过是你害怕一举攻破之后便没有那么大的功劳了吧!”
户部侍郎裴炎出位,讥讽的说道。
“裴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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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义府上场!
裴行俭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方才忍住要动手打他的念头,冷声说道。
“那烦请裴侍郎向老夫解释一下,我大军在前线浴血奋战,为何本应按时到达的粮草辎重却迟迟不至!”
“这……”
裴炎一时语塞。
大军粮草被劫,虽然大部分是兵部的责任,但户部也脱不了干系。
“我军刚刚经过一场恶战,急需物资补充,但是后勤迟迟不到,李中书难道要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打仗吗?”
裴行俭声音愤怒的说道。
说罢又转头向着裴炎继续说道。
“裴侍郎可知道,因为这批辎重未到,我大军有多少将士白白伤亡!”
口气强势,步步紧逼。
裴炎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无论是在哪朝哪代,对于出征大军的控制都是极为严格的,为了防止大军作乱,通常会选择控制大军后勤的方式。
这次裴行俭西征突厥自然也不例外,大军的粮草辎重七日一送,而当时裴行俭手中只剩下不到三日的粮草,自然无力继续追击。
不过此话一出,大殿内的众人都露出一副奇怪的神色,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李弘,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那次辎重被劫又不是他指使的,都看他干嘛?
“裴爱……裴炎,你且退下!”
就在此时,李治却是开口道。
不过话说到一半,李治方才想起这大殿当中有两位“裴爱卿”,只好临时改口。
不过那语气却是不耐烦的紧,显然对于裴炎这么跳出来很不悦。
眼见裴炎怏怏的退了下去,李弘心中对此人的评价越发低了。
他早就知道裴炎和裴行俭有仇怨,但是没想到这个裴炎会这么头脑发昏,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凭他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哪有说话的余地,真以为如今的局面是一面倒吗?就是裴行俭真的因此获罪,也轮不到他来指责!
如此分不清自己的位置,挨骂活该!
李治眉头微皱,沉声说道。
“此事兵部和大理寺已有定论,不必在此纠缠,两位爱卿继续。”
李义府眼见李治并不想多提辎重被劫之事,也不在纠缠。
转而问道。
“那敢问裴将军,此次随大军回来的阿史那伏念,在突厥是什么人?”
“阿史那伏念是颉利可汗从兄之子,突厥的王室血脉,阿史德温傅率军叛出大唐之后,为了名正言顺,便迎立了阿史那伏念继位为突厥可汗!”
裴行俭显然是早料到李义府会有此一问,不紧不慢的答道。
“那阿史那伏念与阿史德温傅的关系如何?”
李义府捻着花白的胡子,继续问道。
“不佳,阿史那伏念虽然名为突厥可汗,但实际上的权力都掌控在阿史德傅温手中,阿史那伏念不过是傀儡而已。”
这应当不是什么秘密,裴行俭皱起眉头,心中疑惑。
不知道李义府这么问的目的何在,权量了片刻,裴行俭还是决定据实说明。
“那好,依照裴将军所说,阿史那伏念在突厥不过是傀儡而已,那么他所作出的决定又有几分可信?且不论他的降书能否代表整个突厥,单就目的而论,他之所以降我大唐,不过是想要借我大唐之力助他复国而已,如此狼子野心之辈,我大唐岂能容得了他!”
李义府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平静的说道。
口气不急,但是字字诛心!
以至于在场的大臣,有许多听见他这番话,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最要命的是,李弘甚至注意到,御座上原本面无表情的李治,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似乎有着动摇的迹象。
“李中书此言差矣!”
裴行俭显然也感受到了大殿内气氛的变化,心中一凛,沉声说道。
“无论如何,阿史那伏念都是突厥共推的可汗,他代表突厥降唐,名正言顺!难不成李中书以为我大唐应当去受那犯上作乱的阿史德傅温的降书吗?若是突厥降唐,那突厥便是我大唐的藩属国,身为宗主国,助其平定内乱,拨乱反正,是我大唐的义务,有何不妥?”
声音并不洪亮,但是却步步紧逼,分毫不让。
好!
李弘心中忍不住为裴行俭这番急智叫好!正是对了那些大臣们的胃口。
大唐一向自诩为****上国,极其重视上下尊卑。
阿史德傅温不过一介叛臣,虽然名义上是突厥的大相,但实际上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莽曹之流,为士大夫所不耻!
“哼,巧言善辩,我大唐尚未接受阿史那伏念的降书,何谈藩属国之说,再说了,裴将军可能保证,那阿史那伏念归降大唐,不是为了平定内乱而使用的计谋?”
李义府冷哼一声,口气阴冷,已然彻底撕破了脸皮。
“李中书这是无故猜忌!便是阿史那伏念此举是为了平定内乱又如何?当初起兵叛唐的是阿史德傅温,突厥为我大唐属国多年,沐浴皇恩,亦有大部分人感念大唐皇威,不愿屈服于贼子,阿史那伏念便是其中之一!”
裴行俭这话说的漂亮,隐隐之间捧了李治一把。
难不成李义府敢说大唐没有治理好突厥,以至于民怨沸腾,方才反叛?
既然李义府已经不再伪装,裴行俭也懒得和他扮和顺,口气一瞬间变得冷峭起来。
“那好,请问以裴将军之见,阿史那伏念是何等样人?”
奇怪的是,李义府却也不气,话锋一转面带笑意的问道。
不过裴行俭却是暗暗提防了起来。
李义府素有“李猫”之名,他越是如此,说明他越是在打坏主意,绝不能掉以轻心!
“阿史那伏念此人虽然略有才能,但志大才疏,并非中兴之主,对我大唐也是心怀好感,用来控制突厥最合适不过!”
思量了片刻,裴行俭小心的说道。
话语中既不给阿史那伏念过高的评价,也不过于贬低他。
但尽管如此,裴行俭还是落入了李义府的陷阱当中。
“如此说来,裴将军和阿史那伏念私下交情必然极佳啊,否则何以知道的如此清楚!”
李义府不怀好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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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想投降也不容易!
李弘暗暗为裴行俭捏了把冷汗。
这个李义府果真不是个善茬,裴行俭已经如此小心,还是被李义府抓住了痛脚。
不管怎么说,阿史那伏念都是突厥可汗,尽管是个傀儡!
李义府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指裴行俭暗中勾结阿史那伏念……
若是换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恐怕还听不出这话中的深意,但显然裴行俭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人。
仅仅是沉默了片刻,裴行俭的面色便平静下来,转身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明鉴,臣与阿史那伏念的每一次商谈,皆有监军在场,一切并无逾制之处,何况当初是阿史那伏念首先向我大唐发来密信,请求议和!并非臣擅做主张!至于对其了解,只要找几个突厥贵族一问便知!私下当中,臣与阿史那伏念并无交情!”
裴行俭心里清楚,李义府这句话是个软刀子。
明面上并不会对他有什么损害,但是身为西征主帅,私通敌酋,哪怕是商议议和之事,也同样会惹人猜忌。
尤其是御座上的这两位,要是让他们起了疑心,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不过幸好和阿史那伏念交涉的过程中,裴行俭也顾虑到了这一点,带上了监军一起,而监军乃是李治的嫡亲心腹,自然是信得过的。
李弘同样也把心提了起来,凝息屏气,看着李治和武后。
过了片刻,李治开口说道。
“爱卿的忠心朕自然是信得过的,爱卿不必忧心,将实情说清楚即可!”
口气平和,隐约带着几分安慰之意。
只是面色依旧平静,让人猜不透这话中有几分是真。
不过李弘的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看李治的神色应当是没有起疑,否则如今的局面就不是这样了!
“臣遵旨!”
裴行俭暗暗捏了把冷汗,转过身来却见李义府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片刻后,李义府继续开口问道。
“既然如此,便请裴将军将阿史那伏念投降之事说说吧!”
口气中带着几分不甘。
不过李义府的这种态度也让裴行俭一阵恼怒,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西征大军的主帅,如今李义府却像审犯人一样对待他,让他岂能不气。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场合和情势,裴行俭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
“我大军在黑山大捷之后,突厥部便逃到了狼山附近,因为后勤未至,老夫只好行些鬼蜮伎俩,派出斥候在代州等地散播谣言,动摇敌方军心。”
说道此处,裴行俭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顿了顿继续说道。
“几日之后,便有密使前来,自称奉了突厥可汗之命,要与老夫当面详谈!”
“然后呢,裴将军便相信了他?”
李义府追问道。
“当然不是,虽然那人带了阿史那伏念的信物,但老夫岂是如此轻信之辈!”
裴行俭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当时老夫看在可汗信物的份上接见了那名使臣,但是并未轻易相信他求和之意!所以老夫提出,如果真的要议和,就要让阿史那伏念亲自来谈!”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臣都一阵发愣。
无他,裴行俭的这个要求的确是过分了些。
不管怎么说,阿史那伏念都是突厥的可汗,理论上说是和大唐的皇帝一个级别的人,而裴行俭虽然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但始终都是大唐的臣子,派出一个重量级的使臣已经是够给面子了,但是裴行俭提出却要让阿史那伏念亲自上门来谈,简直就是在侮辱对方!
再说了,阿史那伏念是什么人?突厥的可汗!就算只是个傀儡,但其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突厥内部的势力的关注,就算他肯屈尊前来,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如果不是现在木已成舟,阿史那伏念已经在随大军回京的路上了,在场的大臣们几乎都要相信这场谈判会就此终结。
李弘心中倒是暗暗点头。
裴行俭这么一来,算是和阿史那伏念撇清了关系,一来并非他主动求和,二来他已经提出了如此苛刻的条件,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如此说来,阿史那伏念是答应了?”
李义府却是脸色不变,继续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错!”
裴行俭眼中带着一丝钦佩,说道。
“那名使者回去之后不久,阿史那伏念便轻车简从,带着两名随从深夜来到了老夫的中军大帐!”
想来有如此胆色,那阿史那伏念也并非是常人可以比拟……
李弘心中暗道。
“哼,所以将军便接受了阿史那伏念的降书?”
李义府一声冷哼,口气不满的说道。
“当然不是!”
裴行俭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老夫虽敬服他的胆色,但却不至于因此而不顾大局,当时阿史那伏念提出自己愿意以突厥可汗的名义向我大唐永世称臣,条件是我大唐需要帮他清除突厥内部阿史德傅温的势力!助他坐稳汗位!”
顿了一顿,裴行俭冷笑道。
“不过当时我军正值大胜,老夫岂会那么轻易的答应议和之事,当时老夫便严词拒绝了他!”
这又让在场的大臣们一阵疑惑,既然拒绝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场面!
“但最后不是还是谈成了吗?”
李义府不怀好意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裴行俭叹了口气,面带苦涩的说道。
“那是因为当天晚上我军就遭到了大败……”
李弘心中一惊,这件事倒是从未在军报上提起过。
“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阿史那伏念毕竟身份特殊,当天晚上老夫便扣押了他,但是就在不久之后,我大军就遭到了劫营!来者虽人数不多,但个个武艺精良,虽然没有给我军造成太大伤亡,但是却成功的劫走了阿史那伏念!”
裴行俭脸色一阵变幻,显然这件事让他也感到很挫败。
“那时候老夫才知道,阿史那伏念手中还掌握这么一支秘密的力量,而这支力量一旦加入战局,虽然难以逆转战局,但是却必定会让我军将士大幅度伤亡,所以老夫不得不重新考虑议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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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反间计
“出了这等事情,阿史那伏念还愿意递上降书?”
李义府显然也没有料到还有这么一节内情,惊疑不定的问道。
“是的!”
裴行俭脸色一阵变幻,犹豫着点了点头。
“因为当时突厥内部发生了极大的变故,阿史德傅温失败之后急需势力补充,而他和阿史那伏念的矛盾也越发的尖锐,几次险些发生正面上的冲突,他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而且阿史德傅温因此也动了想要将阿史那伏念换掉的念头,所以虽然那次见面双方很不愉快,但是和谈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按照裴将军所说,阿史那伏念手中掌握着一支秘密军队,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降我大唐?”
李义府继续问道。
两人在大殿中一问一答,看似平静,但其实双方每一句话都是斟字酌句,生怕留给对方破绽。
至于御座上的李治,倒也被裴行俭所说提起了好奇心,他此生未曾涉足沙场,对于这等事情也是极为神往。
李治不开口,自然没有人敢打断。
一时之间,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裴行俭的身上。
“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裴行俭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虽然不知道那支秘密部队的具体情况,但想来应该人数不多,而且擅长潜行刺杀,我军不过是一时松懈,方才被其突袭。
若是论起堂堂正正的力量,阿史那伏念相比阿史德傅温要差得多了,毕竟大部分的军队还是在阿史德傅温的手中。”
“那么请问裴将军,在这当中,将军是否有过推波助澜?”
李义府听完裴行俭的话,脸上略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阴测测的问道。
这一句话出,不由得让裴行俭心中一凛。
“李中书什么意思?”
“裴将军不懂吗?那老夫不妨再说的明白些,阿史那伏念之所以被逼的走投无路,恐怕是出自裴将军的手笔吧!裴将军熟读兵法,应当知道三十六计当中有反间计这一条吧!”
李义府捻着花白的胡须,阴险的笑道。
顿时之间,裴行俭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李义府的确说中了。
当时他确实派人伪装成突厥人,在突厥内部散布谣言,挑拨阿史德傅温和阿史那伏念的关系。
否则就算两人不和,在大唐军队大军压境之际,也不会内斗的如此厉害。
犹豫了片刻,裴行俭开口道。
“没错,老夫的确曾经派人,破坏阿史那伏念和阿史德傅温的关系,说是反间计也无不可,但兵家之道,本就是鬼谋百变,胜负从来不是仅仅取决于战场之上!老夫不认为此举有何不妥!”
片刻的慌乱之后,裴行俭迅速镇定下来。
“不妥?当然是大大的不妥!”
李义府突然提高声音,变得异常强势。
“我且问你,当时突厥既然已经成为残部,我军自当以堂堂正正之力碾压过去,此等计谋无非是敌强我弱之时方才使用,如今我军如日中天,何必行此鬼蜮伎俩!”
“当时我军辎重未至,如何能够继续追击,行此险招?”
裴行俭也不是好对付的,直接将后勤不足搬了出来。
“强词夺理!辎重被劫不过是区区一笔,后续粮草均按时抵达,为何在我军粮草充足之后,将军仍然主张议和?”
李义府向前一步,声音阴冷。
“这……”
裴行俭一时语塞。
“没话说了吧!”
李义府眼中浮出一丝笑意,转身对着李治说道。
“启禀陛下,据老臣所知,反间之计从战争一开始,就一直在进行,无论是我军大胜还是大败,均不曾停止,由此可见,裴将军打从一开始,就存了招降阿史那伏念之意!不过老臣却是有一事疑惑不解,裴将军口口声声称和阿史那伏念并无私交,又如何从一开始便如此笃定他会向我大唐称臣?”
果真是诛心之言,李治的脸色也变得有几分不好看起来。
大唐三十万大军,足以大胜突厥,但是这个时候裴行俭还是要行此谋划,显然不得不令人多想?
“裴爱卿,李卿所说之事,你如何解释?”
李治缓缓开口问道。
让李弘心中略微安心,看来李治心中只是怀疑而已。
否则他应该问的是“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而不是让裴行俭解释。
“陛下容禀,臣的确一直在行此离间之计,但是最初之时臣只希望挑拨的突厥内部不和,借此瓦解他们的力量,并非像李中书所说,一开始便存了招降之念,至于阿史那伏念,臣确实毫无私交,请陛下明鉴!”
裴行俭略微沉吟,便开口说道。
这个解释算得上合理,所以李治的脸色略微好看,把目光投向了李义府。
李义府也不含糊,直接转身对着裴行俭开口道。
“既然裴将军并未存有招降之念,为何还是接受了阿史那伏念的降书?”
“这……”
裴行俭犹豫了片刻,沉声说道。
“当时阿史那伏念向我大唐请降的确令老夫措手不及,不过阿史那伏念提出可以助我大唐彻底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老夫便尝试着跟他继续谈了下去。”
“看来是敌酋提出的条件让裴将军心动了?”
李义府冷笑道。
口气中仍旧是满满的讥讽之意。
“的确!”
出乎意料的是,裴行俭竟然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当时阿史那伏念提出的条件的确十分诱人!他答应为我军提供一条隐秘的路径,可以突袭狼山,并且会配合我军进入狼山,生擒阿史德傅温,而我方所需要付出的仅仅是派出一支精锐小队,待突厥内乱平定之后接受阿史那伏念的请降而已!”
这话一出,在场的大臣们都惊异不已。
要知道,这场西征大战最耀眼的功绩,莫过于生擒了敌军主帅。
却不曾想,其中竟然有此隐秘曲折的过程!
“哼,所以裴将军便答应了他?如此行径,裴将军还敢说不是为了一己功勋而置大唐利益于不顾?老夫弹劾你勾结敌酋,伪造功勋,有何不对?”
李义府一甩袖袍,声音阴冷的说道。
口气咄咄逼人,让裴行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第一百三十二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裴行俭是个实在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军中混迹,若论口舌之利和不要脸的程度,恐怕真的是比不得李义府。
当初阿史那伏念找上门来的时候,裴行俭的确十分动心。
要知道,生擒敌方主帅,逼得对方主动请降,这可是大功中的大功!裴行俭的心中的确存着这个心思。
只是没想到李义府对这其中的隐秘知道的如此详细。
眼见裴行俭默然无语,李义府脸上带着一抹胜利的笑容。
让李弘心中暗叹一声,老裴还是太实诚!
要是换一个人来这,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先否认了再说,就算自己心里有这个念头,死不承认别人也没办法。
收起看戏的心情,李弘左移一步,正打算出列。
却发现李绩已经早先一步站了出来。
老大人一身紫袍,发鬓纹丝不乱,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面色略带不悦,便让一干人等连大气都不敢出。
“笑话,当然不对!你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书生懂得什么?”
李绩出言便是毫不客气,直接正面斥责李义府,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兵家要义,守约此举或有私心,但阿史那伏念与我军里应外合,生擒敌方主帅,此乃不世之功,不仅扬我大唐国威!更是令无数大唐将士不必血战沙场,马革裹尸!老夫倒要问问你,莫不成我大唐将士的性命在你眼中,不过是蝼蚁而已?”
老大人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中气十足。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让李义府脸色一阵难看。
不过很显然李绩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倒是你李义府,自己不干净,还敢污蔑我大唐的有功之臣,简直是不知廉耻!”
李绩冷冷的说道。
这些日子,军方势力被一直打压,甚至于连裴行俭西征之事也有人屡屡插手,让李绩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候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说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李弘悄悄的右移一步,回到了原地。
既然李绩已经出面,他就不必插手了,免得让李治以为自己是在刻意笼络军方。
“你!”
李义府气的浑身发抖,却是不敢出言反驳。
朝堂上有朝堂上的规矩,李绩的资历老,可以训斥于他,但他却不能对李绩无礼,否则就是坏了规矩,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所以李义府嘴唇蠕动了片刻,却是转头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如今事情已然明了,裴行俭勾结敌酋,出卖大唐利益,妄图以此伪造军功,欺君罔上,此乃大罪,臣恳请陛下明察!”
李义府一言既出,便是打算不再继续跟裴行俭磨叽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
刘仁轨首先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老臣附议!请陛下明察!”
紧接着许敬宗犹疑了片刻,也站了出来说道。
“臣附议!”
片刻后,呼呼啦啦的一干大臣跪了一地,全是支持李义府的。
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辈,除了刘仁轨和许敬宗,还有刑部尚书韦思谦,户部侍郎裴炎等一干武氏人马,最让人奇怪的是,连那个一向保持中立的御史中丞周允元也跟着附议。
让李弘心中一凛,看来李义府这次真是下了血本,打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偷偷瞄了一眼,直到现在都未曾开口的武后,却发现武后的神色仍旧是一片平静,不起波澜,似乎殿内的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一时之间,文臣一队跪下了大半,只有寥寥几位的佬仍旧稳稳的站在原位,丝毫不为所动。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武臣方面,个个站得笔直,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倒不是说武臣方面就是铁桶一块,而是如今这个情势,已经不是单纯的朝议了,涉及到文臣武将的派系之争。
每个人都要固守自己的身份,否则是会被整个阵营排斥的。
当然,位高权重到了刘仁轨,戴至德这种级别就另当别论了。
御座之上,李治眉头紧皱,眼睛微微眯起。
“裴爱卿,你有何解释?”
声音平静,不带一丝烟火气,但是李弘能够明显感到老爹心中的不悦,毕竟李义府此举一定程度上算是在挟众臣之力,让李治下决定。
听见李治的问话,李绩心中暗叹一声。
这若是放在太宗皇帝之时,有人敢胁迫君上,必然是死路一条,但是现在这位陛下性子宽厚仁和,却是失了几分杀伐之气。
不过转念一想,李绩又有些失笑,自己果真是老糊涂了,如今的朝局和太宗皇帝之时大有不同,又岂是简简单单的杀伐能够解决的。
不过看陛下如今的态度,怕还是偏向于军方的吧。
李绩心中安慰自己道。
“回禀陛下,臣不敢欺君,当初臣的确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思,所以才同意与阿史那伏念和谈,但李中书之言臣不敢苟同,臣与阿史那伏念的所有接触,皆有监军参与,何谈私通敌酋!
至于伪造军功更是无稽之谈,臣所上报的军功皆有据可查,阿史德傅温也的确被我军生擒,于军功之上,臣断不敢欺瞒陛下!”
裴行俭为了这场大朝会也是准备了许久,知道眼下到了紧要时刻。
转身对着李治说道。
言语之中滴水不漏,抓大放小,只承认了自己急功近利,想要挣得功勋,对于李义府其他的指控,却是一概不认。
这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了!
李绩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陛下明鉴,裴守约多年以来对我大唐忠心耿耿,西征平乱更是立下不世之功,扬我大唐国威,老臣恳请陛下切勿听信小人谗言,还西征大军一个清白!”
说罢,便是一撩衣袍,跪倒在地。
在场的人,就连李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李绩这回看来是真的被惹急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李弘简直可以感觉到李义府愤恨的目光已经足以杀人了,李绩这话里话外几乎是指着鼻子说他是馋言媚上的奸佞小人!
相比之下,军方明显就齐整了许多。
李绩一表明态度,一干武将们干净利落的就一起跪倒下来。
“陛下明鉴!”
武将们虽然这些年人才凋零,数量上比不上文臣,但是他们常年习武,体格也不是一干文臣能够比的,这么齐声高喊,声势比刚才文臣的还要浩大。
不过李弘的心却是越发沉了下去。
他们这是在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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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躺着也中枪……
一时之间,大殿上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还在站着,除了李弘,就剩下戴至德,张文瓘,郝处俊等几位没有表明态度的大佬,还有几个风骨傲然的御史。
李弘心里清楚,如果说刚刚李义府的行为是玩火,那么现在的局面显然是在挑战李治忍耐力的极限。
整个朝堂上,文臣武将如此针锋相对,并且一起胁迫君上,恐怕翻遍史书,也找不到一次。
果然,李弘下一刻就看见御座上李治的脸色简直阴沉的可以滴水,显然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上一次他见到老爹这副表情,还是他差点在东宫被杀的时候。
看来这回真是玩大了!
不过奇怪的是,李治的脸色阴沉了许久,却是一言不发,而武后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让大殿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弘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猛然间,李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这把火突然就烧到自己的身上了。
抬头一看,李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脸色仍旧是黑的像个锅底。
李弘的脑子急速转动起来,思量着李治问这句话的用意。
过来片刻,李弘谨慎的答道。
“此事如今事实已明,自然应当由父皇母后裁决,何况此事的前因后果儿臣不甚明了,不敢妄言!”
皇帝问话,自然不容你思量清楚再回答。
所以李弘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急忙开口,在搞不清楚情况之前,李弘也只能一推二五六,说些空话。
但是李治显然不想要听这些话,声音略微有些冰冷的说道。
“太子如何不知?当初裴爱卿回京乃是太子亲自迎候,今日裴爱卿和李爱卿又在这殿上将事情细说分明,有何不甚明了?”
李弘瞳孔一缩,他终于意识到,这回老爹没有跟他开玩笑,而是非要让他表明态度。
这么正式严肃的态度,还是上次他请立东宫六率的时候李治才用过的口气。
可是为什么呢?
李弘眉头紧皱,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李治。
“太子?”
李治的口气开始变得越暴躁起来,很显然李弘犹疑的态度让他相当不满。
李弘的头上也开始有冷汗淌了下来,烦躁的扫了一眼大殿上齐齐整整跪着的众人,李弘心中像是受到了猛然一击。
定了定神,李弘开口说道。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裴将军未请圣意,擅自招降敌酋,此举殊为不妥,李中书虽然言辞过激,但是也是为我大唐考虑,双方皆有道理,是以儿臣难以决断,请父皇母后圣裁!”
话音刚落,李弘就感到无数惊异的目光朝他投来。
不仅有来自跪在地上的李义府,许敬宗等一干文臣,更多的是来自于李绩,裴行俭等一干武将。
不同的是,武将的眼神中隐约带着愤怒的情绪,文臣则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弘和李绩的关系甚佳,甚至于和军方的关系也不错,而相对的,他和李义府的关系相当差,但是李弘的这句话虽然看似不偏不倚,但是分明是说裴行俭的责任更大,甚至隐约是在支持李义府。
怎能不让人惊奇!
总之,大殿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因为李弘的一句话而汇集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李弘却没有在意这些怪异的目光,而是抬起头直视着李治略微冰冷的眼神,坚定不移,毫不退缩。
良久,李治的面容缓缓变得柔和下来,轻轻摆了摆手。
“弘儿,你暂且退下!”
既没有对李弘的话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反对。
缓缓退步,李弘站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却发现自己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心中叹了口气,李弘有些惭愧,自己还是对于政治的敏感度不够,或者说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位父皇,本以为今天的主角是裴行俭和李义府,没想到竟然直接将他也牵连了进来。
虽然刚刚只是短短的片刻之间,但是李弘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稍有不慎就是大祸临头。
自己这些日子四处奔走,尤其是在裴府和李绩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以李治的势力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但是今天大殿之上的情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可谓是对李义府相当不利,而且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文武大臣的全面对抗,若是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最终的结果是李义府和裴行俭都逃脱不了干系。
这就不得不让李治疑心,这件事情乃是李弘一手谋划,为了打击李义府而布下的一个局。
李治早就知道李弘和李义府的关系很差,也知道他们两个一直在明争暗斗,但是真正让李治震怒的是,今天大殿上的局面。
以李绩为首的大部分武将如此齐心,口口声声说李义府是奸佞之徒,不免让李治以为这是李弘的手笔。
而李弘一个太子,能够指使军方有如此大的动作,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随时有着倾覆皇权的力量,怎能让李治不雷霆大怒。
刚刚李弘若是稍稍为裴行俭说上一句好话,恐怕现在还能不能继续站在这里都是两说!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裴行俭罔顾圣意,擅自招降敌酋,此为大不敬之罪,臣恳请陛下拿下此獠!”
李义府怪异的看了李弘一眼,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虽然他不知道太子殿下刚刚为何会替他说好话,但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李弘的确是他想要对付的人不错,但是朝堂上即使是敌人也有合作的时候,眼下他的目标是裴行俭,所以李义府一见李治的脸色略有缓和,也顾不上给李弘上眼药,急急的开口道。
“哼!”
却不料李治冷哼一声,面色骤变,愤怒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含元殿。
“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
声音中蕴含着无穷的怒火,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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