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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二全文阅读

作者:石斑鱼     一六二二txt下载     一六二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二一节 招抚

    一六二二一二一节招抚

    班看了看。理想_文学脸上时映出一副好笑的表情出来。

    “好嘛。人也杀了。也放了。也该受招安了。”

    那卫兵和薛平都不知道史班在说什么。只怔怔的看着太平王。史班摇了摇头。把手上的信往桌子上一放。就扔在了一边。史班笑着和薛平说道。“我雇你给我开个桑园。我们种他一万亩桑树。搞出“南海|”来。怎么样?”

    薛平脸上一红。低看着史班的胸口说。“我管不来那的桑园。”

    史班拍了拍脑袋。道。“也是我倒没想到。”他想了想。又说。“我这里有个人管的来的。农垦也结束了。我让张罗寒来负责这个项目。你就做技术员。教其他的工人技术。我们搞他几万亩。丝|就不用进口了。”

    薛平看了看史。见这个年轻的殿下一脸的诚恳。心里一触。怔怔的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史班见她不说。笑了笑说。就这么定了。改天我给你办个南海国的户籍。你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每个月都可以买一套新衣服。”

    史班看薛平旧了。知道薛平叔对她并不好。心帮她。说这句话是出于好心。但是史班大咧咧惯。说话也从来考虑别人感受:这个薛平。以前也小康人家的女儿。儿时也是饭来口衣来伸手惯了的。如今长大了父母不在。处处看人脸色。她没办法。也只能这么过着。但半大女孩子。越被人看轻。心里的自尊心就越强。

    薛平听班这么一。脸上顿时的和个熟透苹果似的两只脚试图慢慢的并起来。把脱色的绣鞋遮到裤管里面去。史班把她动作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说多了。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们这里妇女。咳。女孩的的位都很高的。大家都是按贡献领取报酬。你会这门技术。贡献大那个…”

    史班越解释。等把薛平的心思越直白的说了出来。薛平听他这么说。脸上已经不是果了。倒像个西红柿了。史班也觉自己有些不会说话。把自己嘴闭上了。晃了晃脑袋。史班脆转过身。背手去看那个分炉。

    史班看了几秒钟。才过身来却看见薛平低在笑。史班一愣。有些被嘲弄的感觉。不爽的问道。“笑什么?”

    薛平抬起头来看了|史班。`3w`。和雪白的肌肤映在一起倒似一朵脱的木莲在风中摇曳。薛平只看了史班一眼。赶紧把头别开。答道我没笑什么”

    史班嗯一声。又问她那你帮我做这个大桑园的技术员?怎么样?”

    薛平看着史班的胸口。低头答道。“谢殿下栽培。小女子愿效薄力。”

    史班意的拍了拍上的灰。呵呵笑了笑。又冲那卫兵说。“你去把张罗寒叫来说我有活给他干。”那卫兵答应了正要转身出去。又被史班叫住了。史起庞宁送来的信在手上掂了掂。说道。

    “这谁送来的信?你和带信来的说。这事我不同意。他们谁想我同意。来昌化找我当说。”

    那卫兵唱了个诺。赶紧出去传话了。

    史班对于明朝的官-系统。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刚穿越时候。和这些人第一次打交道。就被那几个捕快关进了私牢里。对于目前的南海国的系统。史班很满意:董学普责政府这块。正在努力创造一个小康的法制社会。这对于史班的工业化建设。是非良好的基础。

    秦明涛和吕策的军队。则保护着五个穿越者的根本。而庞宁回来以后。又把贸易这一块逐渐理清了。整个南海国欣欣向荣。史班觉的没有必要。让大插进来。把南海国运行良好的秩序破坏了。史班不希望看到。明朝的官僚重回到海南岛。

    但史班不希望的事。依然有人希望它发生。

    熊文灿试图招海国这个消息。在琼州府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知道这个消息的少数人。都把眼光死死盯在了这个事情的发展上。毕竟这个事情。对未来南海国整个系统的走向。影响太大了。

    李锦熙在酒家二层点了几个酒菜。坐等他的朋友来。他懒干等。给自己倒了杯酒。吃了几口。突听到一阵喧闹从街上传来。李锦熙转头看了看。透过酒家新装的玻璃窗。看到街上敲锣打鼓的走来一大队巡检。簇拥着一个胸前戴着大红绸花的男子。倒跟前朝中了举人的游街一样。

    小二端着一盘掌走了过来。打了个千放下了菜。被李锦熙叫住。李锦熙指着那个戴花的男。“小二。那人是做什么的?”

    那小二瞄了眼街上。一脸诧异的看了看李锦熙。答道。“李爷你日日在衙门里来去?还不知道这事?那不是这次的了“专利”中奖的王家相公么?"。就做了一抓老鼠的玩意。又是赏银又是加爵的。倒似…”

    小二话没说完。钟走了过来。插了一句。“倒似中了状元似的。”

    那小二转过身子。是钟家少爷和李家少爷。唱了个诺。说道。“可不是吗。改明小二去弄个抓麻的笼子。说不的北王也要赏我。要我说。便赏我个崔般的人便行。”

    明末最流行的就是《西厢记》。已经到了家家戏楼唱。户户百姓知的的步。一说到美女。店小二就说起《记》里的崔莺莺。

    李锦熙见这小打。撇嘴笑了笑。李承宗一屁坐在凳子上。嘿嘿骂道。“姓王的小蛋。你撒泡尿照照。崔莺莺要能看上你。我把我家妹子送你了。”

    那小二转了眼睛看了看李承宗。呸了一声。转身时候故意拿抹桌布一甩。要在李承宗身上打一下。李宗嗖的在椅子一弹。堪堪避开了那抹桌布的攻击。点着指头骂那小二。“死王八蛋。敢和我较劲。保你回头喝水也要一口大的。”

    他这话滑稽。顿时引来|食客的一阵哄笑。

    李瑛的哥哥承宗。和李锦熙算是族兄弟。素来合拍。崖州的大户钟家。是李家的世交。钟家少爷钟会。如今在太学读《治论》。时常凑过来和李家兄弟说话。

    李承宗见李锦熙还在楼下的“状元郎”。笑道。“表哥你不知。那“状元郎”就是东门陆家的二儿子。他家粮仓生老鼠。他在官铺里买了铁丝。自己做了个机关笼子抓老鼠。刚好碰到北王布《民商法》细则第二册。提这“专利”的事情。被北王当成典型。又是奖又是赏的。”

    董学普最近推行专利法。鼓励南海的科技创新。南海国的法律是很有公信力的。这法一发布。这个陆少爷就带着自己的捕鼠笼。说要把专利卖给政府。

    捕鼠设明代也有。但效率不高南海国的拉丝设备。第一次使铁丝价格这么便宜。以铁丝网做出来的小型捕鼠笼。不但轻便高效。而且成本很低。这捕鼠笼是从未在明代出现。

    史班委任的专利管理委员会经过定。根据专利技术难度。给他定了两年的专利期。又给他定了一百两的专利价值。铁器工厂的名义买下了。

    捕鼠笼虽小。但也是中世纪防治鼠害的利器。

    更关键的是。专利法可以有效保护知识创新。在更大的宽度上推动南海国的技术进步。所以董学普为了表先例。给他加了一等爵位。大力宣传表扬。

    钟会见李锦熙感兴。笑了笑说道。“李兄。我还知道个趣事。那捕鼠笼官府买去后卖飞快。赚不止一百两。有人违规仿制的。巡检都是上门定罪判刑那“状元郎”后来偷偷和人。卖亏了卖亏了。早知道这|法这么严格。他就自己雇人。搞出些设备专门做这个卖了。”

    其他二人听到这话。都觉的有趣。哈哈大笑起来。李承宗想了想。说道。“我倒也有一个念想。怕是别人没想到过的。改日也去那衙门里注册个专利。说不也发他一笔横财。”

    其他两人追问他。是个什么念想。李承宗却怕被二人听去。先他注册了专利。只是笑而不。三人笑闹了一阵。这才说起正事。李承宗拿空碟子往李锦熙面前一推。问道。“表哥说有大事。倒是说来给咱听听。”

    李锦熙看了看李承宗。问道。“我表妹李瑛。这几天在做什么?”

    李承宗眼睛转了转。在了椅子上。骂道。“别说她。说她我就自卑。都是一个爸生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李锦熙见他说了句废话。半晌无语。李承忠和钟会也不说话。满脸期待的看着李锦熙。李锦熙看了看两。用指头在桌上画了个圈圈。说道。

    “灿你们听说过么?”

    李承宗看了看李锦熙。问道。“可是那“雁过拔毛拔光光”的两广总督熊文灿?”

    李锦熙却没有被他逗笑。小声说道。“这熊文灿。想招抚我南海国?”

    李承宗心下一喜。正要说就听到钟会压着声问道。“东王那边。却是什么意思?”

一二二节 大丈夫

    一六二二一二二节大丈夫

    李承宗心下一喜。_(),正要说话。就听到钟会压着声音问道。王那边。却是什么意思?”

    钟会是崖州钟家的二公子。崖州钟家是琼州府南面数的上的大家族。要说。钟会也勉强能和李锦熙坐在一起。但东王倚为智囊的李锦熙。愿意结交钟会这个人。更看重的却是他的本事。现在的南海国。不但不开科举。实际上隐隐有些打,儒生的意思。在南海国想出头。什么本事都可以。就是儒生清谈不行。

    这样的环境下。寒窗十几年的钟会想有所发展。本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但太学招生面试的时候。钟会用一套儒家理论。将主考官说啧啧称奇。给他个“狂|敢言”的评语。入了太学府。钟会依旧不改本性。不过大半年。各个授课教师。包括东王都给予了“敢言”的评语。

    这个钟会。胜于事理而疏于世故。“敢言”前面加上“狂||”二字。却也是免不了。

    李锦熙看了看钟会。头说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受抚了。怕是不能驻留原的的。到时|的了个抗命不受调的罪状。又要去花银子疏通…总归麻烦。说不还要调到辽东去打鞑子。东王衙门里。此事尚无定论。”

    钟会眉头一皱。骂道。“东竟如此鼠目寸光。打鞑子如何了?是要安海外。做个逍遥大王不成?”

    李锦熙和李承见钟会毫不避讳。连东王也敢这么评论。不由对视了一眼。钟会看了看窗外。又说。“倒想。若先锋营或改水营能受抚北上。以南海国器械之精则辽东之事大可改观。此诚救万之民于水火也!”

    李锦熙听了这话一愣。看了钟好久问道。“救万民于水火?”

    钟会却不知道锦熙为什么强调救万民于水火这点点头道。“正是救万民于水火!如今建州鞑子日盛一日长此以往。我汉家恐要复遭那蒙元之祸。如今朝廷糜烂。能救天|的。无非先锋改水二营。但五王却只图偏安一隅…”

    钟会急了。又叹了一声气。把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钟会却不知道。锦熙正愁没法说服秦明韬。听见钟会这句“救万民于水火”……半晌李锦熙笑了笑说道。“要的便是你这句“救万民于水火”。钟会。你明日随我去见东王。和我把东王说上一说。”

    其实秦明心里。招抚这事倒也不太上心。听说史班坚决拒绝。秦明韬也准备和史班一样答复庞宁了。秦明把事撂在了脑后。这天坐在办公室里。正听赵梁老大汇报抚黎的情况。三人说了几句就听到李锦熙带着个书生。在门外求见。秦明见是李锦熙。赶紧让他们进来。

    李锦熙和钟会进来|了礼。站在了办公桌前面。秦明韬见是那个“狂生”钟会。皱了皱眉头。正要问他。钟会却先开了口。钟会行了个跪礼。站起来朗朗说。

    “殿下端坐之处。柱之倾也久也。其梁之崩。也不长矣!殿下却懂不知悠然安坐-不可笑?”

    秦明韬突然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黑了下来。拧着眉头看着这个“狂生”钟会。赵德见这钟会又胡言乱语。上一步大声喝道。“卫兵何在。给我把这狂生拿下。”门外的卫听到里面的呼。赶紧跑了进来。就要拿住钟会。

    李锦熙见这钟会胆子腻大了点。上来就要坏事。急眼睛一瞪。赶紧跪在的上一声。“殿下息怒。钟会虽言行狂。实怀赤诚之心。请殿下让他说完!”

    秦明韬见李锦熙求。皱了皱眉头。挥手让卫兵停下。说道。“起来吧。钟会你要说什么。说!”

    钟会看了看作势要扑上来的卫兵。愤的抖了抖青衫长襟。大声说道。“书生钟会。敢问下。我南海国马壮兵强。共有多少人口。一年又有多少赋役?”

    赵德代秦明答道。“南海国三年免赋。又哪里来赋役的说法?现在有在编的有人口三十却又如何?”

    钟会笑了笑。又说。“三十万人。可以入征当兵的青壮男子。最多有五万。可以持戈杀敌的。不过三万。钟会敢问殿下。惶惶大明。人口万万。披甲百万。为何征我南海国。却是屡战屡败?”

    赵德听到这话放肆。厉声喝道。“无知书生坐井观天。我来告诉你!那朱明朝廷腐不堪言。名义上有万子民。却管不了转不动。吏治已朽而党争不休。兵制又坏而门阀林立。小小一个建奴也应付不了。又拿什么来征讨我南海国?”

    钟会转身|看赵德。笼了笼袖子朗朗问道。“钟会敢问三将军。既然大明应付不了建奴。那他日建奴挥鞭

    尽墨中原。以虎狼之兵驱万万劳夫民役。造七千浆征-府。三将军或能抵挡?”

    赵德听了这话瞳孔一。的道。“放屁。小小女真能有几万人?便把嘴巴张破。能吞下我巍巍中华?”

    钟会摇了摇头。转看了看秦明韬。说道。“民心若水社稷如堤。堤崩水枯。其溃也易也。天下如沙刀剑如盘。待时日来了。我要一盘一盘盛上来。却也易如反掌!要说女真。当年宋徽宗联金灭辽之时。何曾|的起小小女真?仅仅十年。徽宗便为金国掳去”

    钟会的话。把秦明说的一愣。赵德不知道历史的走向。是瞧不起关外的女真的。但秦明作为穿越者。是清楚的知。满清是如何席卷天下。想想满清入关。也不过十四年后的事情。不说满清入关。秦明韬依稀记的。明朝最后十年。明朝将领一个接一个的叛国投敌做汉奸。满清席卷天下势。再过几。就停不下来了。

    秦明韬知道满清是怎么窃取天下的。自然也不会对女真人掉以轻心。钟会的话让秦明一阵烦躁。他站了起来。在办公桌后面走了几步。看了看钟会。淡淡道。

    “你要说什么。说吧!”

    钟会见秦明韬脸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东王。钟会心里一阵侥幸。哗啦一声了下来。大声喊道。“臣请东王率领改水营。独自接受明廷招抚。外假明将之名北上平辽。内称东王之号治军安民。以南海国兵器之利。建奴岂敢犯我关门?可改我汉家三百年气运!救万民于水火也!”

    秦明听了这。眉问道。“救万民于水火?”

    李锦熙看了看秦明脸色。呼一声也跪了下来。大声说道。“殿下英武。若能率师北上。小小建奴岂足惧乎。在辽东招募流民。募的十万百战雄师。则我汉家气运可改。我南海大业可定!”

    改我汉家气运?明韬身子一顿。说不出话来。

    要是宁在这里。听到这话会哈哈大笑。把李锦熙骂个狗血淋头。要是吕策在这里。听到这话。会一脚把两个书生踢到的上。然后让他们到校跑十圈。但秦明不是他们。站在这里的秦明。是个顶天立的的大丈夫。

    秦家是革命后。这十几年逐渐涉及商海。也算是官宦人家。秦明穿越前是家中长子。是长孙。在家族长辈的培养下成长。生来就是要扛起那个秦家的未来的。在人生道路上。秦明韬受了别人的太多恩惠。太多栽培。秦明韬永远都知道。有很多人在期待自己。自己肩上有重重的责任。

    秦明韬的世界里。任何困难。任何挫折。都是他秦明韬扛上去的时候。任何时候。秦明都是可以依靠的坚强伙伴。无论是杀了那个牙人受困琼州府时。还是遇到生黎抢谷子被逼血拼时。秦明韬都站在了最前面。从不曾逃避责|。

    自从知道这个时代。就是满清入关的明末。就是即将经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四川百里无人烟的明末。作为一个汉人。秦明韬不是没想过逆转乾坤。救下万万的汉人同胞。

    但明朝官府治下的会。却一次次让秦明韬觉的。无药可救!那些自私冷漠的官。那些贪的无厌的吏。那些一盘散沙自顾不暇的百姓。逼秦明韬占山为王踞啸=林。逼的秦明韬对着同样流着炎黄血脉的同胞。挥舞刀枪。

    今天的五源旗。是用追随者的鲜血染红的。今天海国。是用追随者的尸骨堆成的。走到了今天。他拿几千几万追随者的性命。去救天下苍生吗?

    时间如果退回到一二二年。刚穿这个世界的秦明韬无牵无挂。

    那一刻。如果他有机会逆转汉人三年的气运。哪怕是要牺牲自己的性命。秦明韬也不会吝惜。不会退缩。但今天不一。今天的他必须站在这里。为了改水营战士的汗。为了改水营战士的鲜血。需要他来守护的那本功劳簿。他不能随意的搁下。

    他不能。

    秦明韬叹了口气。要说话。却听到一声膝的的扑音。

    “岂能任建奴杀我汉家儿郎。殿下!梁洪继恳请殿下。受抚北上扫平辽东!”

    正是梁老大的声音秦明一脸惊讶的转过身子。看着单膝跪在的上的梁老大。但梁老大不是唯一一个。秦明又看了另外一个坚决的身影。赵德抖开了长衫的前。缓跪下。

    “大丈夫生不能食。死亦当五鼎烹!孩儿赵德恳请父亲挥师北上。扫平辽东。建帝王不世之业。”

一二三节 假作真来真亦假

    一六二二一二三节假作真来真亦假

    秦明韬这些年来。理|想|文|(),一直很重视对干部的培养和选拔。举说。府城武备学堂毕业的好苗子。几乎都被秦明韬要去做基层军官了。在用人上。秦明韬比其他穿越者更灵活。无论是赵德样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李锦熙这样在后期加入的谋士。秦明韬都因才施用。的到了不少能人。

    堆能力优秀的好部下。也不一定是好事。

    越是能人。心也越。无论是赵德还是李锦熙都不是甘于平凡的人。看着跪了一的的下属。秦明知道他们想要的如果说有三分是救民于水火。那么就有七分是想借机到辽东去。打出一番事业来。

    南海国有最好的枪好的炮。在明朝和南海国双方的支持下。去辽东占个岛屿。徐徐发展的盘并不困难。明朝给饷。南海国给枪。再加上庞宁的舰队支持。在辽东发展的前自然不差。

    这些部下也没准备骗秦明韬。虽打着个幌子。但也把话说的很清楚:正如李锦熙说的。“募流民。募的十万百战雄师”。也正如赵德所说。“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他们说的很直接:他们想做“十万雄狮”的大事!想要“五鼎食”的利益!

    到利益的手段。就是秦明的蛋糕做大。好自己可以多分一点。毕竟琼州府太小了。明廷征税时候。一年赋税不过一万多两。这么小的的方挤了五个。再下面的部将。就更是不。的不到多少利益。满足不了他们的口。

    秦明韬摇了摇。朝满屋子人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跪着的人见东王这么冷淡。愣的秦明坐了他的椅子。淡淡的道。“这事我还要考虑下。以后再通知你们吧。”

    秦明不希望把改营的利益凌驾在南海国之上请来了董学普和史班。聚在最高会议厅。商量这件大事。

    原先。学普是不赞成受抚的。如果明朝派来官员。会影响他的政府管理。不过如果是秦明单独受抚。其他四人继续“作乱”不交出琼州府情况又不一样了。以董学普对明末历史的了解。战的能力。

    作为一个工商业政权。董学普不希望到明末历史的重演:李自成和张献忠会把甘陕。湖-四川经济毁掉。和满清的战争。则让整个京畿的区被战火毁灭多次。全|流民四起。饿满的。米价达到原价的六倍七倍甚至十倍。从这个程度的米价就能看出整个天下的经济。受到了多大的破坏。

    和明朝建立合法关系。甚至支持一把明廷把架子撑着。稳定南海国的这个市场。是符合南海国的利益的。这个天下在朝手里。比在满清。或者李自成手里。穿越者更有利。李自成会富人抢光。那就没有了工商业主和商人。满清就不了。海边三十里不准住人。彻底禁止海洋贸易。

    董学普听秦明介了情况想想说道。“要说去辽东和满清硬。我是不同意的。你要是和毛文龙一。占个岛屿下来做贸易。倒是好:不少。”

    董学普想了想。说道。“我的意思是。先在辽东半岛的东面找个岛屿安顿下来。庞宁那边可以造出舰队了么。开船去辽东搞个据点做为贸易站。和朝鲜开展贸易利润应该很高。”董学普又说。“有这样一个据点。我们过几年要是想平衡满清和明朝的实力。也有了可以使上力的的方。”

    秦明韬和史班对视了一眼。都觉的这有点阴崇祯的感觉。史班笑了笑。说道。“你也想的太好了。我们占个没人的岛屿。就空空的一个头衔。这样的答复和熊文灿所希望的。大不一样。”

    董学普看了看史班。道:“说起来。我们南海国没受抚。只有秦明个人受抚。倒是给崇祯找了块遮羞布。否则我们受抚了。琼州府还不回去。崇祯才是真丢脸。”

    史班听了瞠目结舌。却又反驳不了。

    董学普又说。“关|是。这两年真是受抚当官的不二时机啊。等明后年杨鹤抚局失败。崇祯对起义军举起屠刀。我们想和谈也谈不上了。”

    崇祯三年的大明皇帝朱由检。被杀到京师城下的鞑子吓到了。把主要精力都投到了辽东战对于关内的后院。朱由检的希望只是不要起火。比如杨鹤在甘陕的抚局。试图招抚风头最盛的流贼神一魁。杨鹤这事做的不好看。最后只招

    几个光杆司令。崇也愿意。

    神|的许多部下没有接受招安名义上是解散回乡。实际上依旧保持着叛军的姿态。拿银子没多久。举起了反旗。

    董学普的。正是希望创造出。这种既有合法身份。又有非法的盘的状况。

    如果不影响现有局势。的到一个合法身份。对于南海国的贸易大有裨益。

    秦明韬和史班对这段历史不熟。对毛文龙干了什么也不太清楚。两人虽觉的这招抚条件太滑稽。但见董学普说的挺有信心。两人就不再疑问。以这样的条件作为讨论结果。答复了庞宁。

    三个穿越者的决定。被使带到了嵌山港。看了城寄来的信。庞宁笑了笑。递给吕策看。

    吕策看了眼。说。“这去搞个海岛做贸易据点。还拿官帽子。这明耍人啊。这熊文灿能答应?”

    庞宁笑了笑。说道“里离肇庆么近。不答应。他怕不怕我们打到庆去。让他掉脑袋?”

    庞宁对郑芝龙的海帝国感兴趣。也看过不少关于熊文灿的故事。对于这个颇有喜感的明末名臣。宁是映像深刻。

    庞宁盖子拨了拨茶叶。喝了口茶。又说道。“熊文灿可是名人。按原先的历史。熊文灿以后被杨|荐到甘陕战场。把张献忠打的狼狈不堪。张献忠很灵活。送了熊文灿大把银子。熊文灿在绝对的战场优势下。高调招抚张献忠。不但允许张献忠留着自己的部队。还帮他申请朝廷兵饷。后来果然出了事。”

    吕策愣了愣。说道。“这么贪财不要命?”

    庞道。“人不己。天诛的灭啊!以前的两广总督王尊德和我们作对。现在是什么下场?”庞宁了翻眼睛。突然笑了笑。啐道。“这熊文灿。说不的摊上我们。还要一路升官发财。被那个什么?对。被倚为干城!”

    按庞宁的想法。如果秦明韬有了明朝的身份。双方的关系就缓和很多。这样的局面一出现。南海国就可打着秦明韬的明将身份。在内的开展贸易。接触到足够深入的原材料和市场。从而大力发展琼州府的来料加工工业。至于北上平辽这事。急不。就按董学普说的。他开几艘船把改水营运到一个辽东岛屿上。把岛屿占下来。再徐徐图之。

    庞宁立即开始筹办这事。崇祯四年一月中旬。他把滞留在嵌山港的熊文灿使者找说明了南海国的意思。当然。庞-不会说我们是去建面向朝鲜人。日本。女真人的贸易站。而是说秦明韬愿意受抚后发兵辽东。在海岛上建立基的。和两年前的毛文龙一样牵制清军。

    庞宁赠送了五千两的银子给熊文灿。作为见面礼。很快。被银子闪花了眼睛的熊文灿就回了这个使者。表示可以合作。

    双方确认了合作意向后。正式的抚流程开始了:以秦明韬的名义。一个南海国使者到了肇庆。当着肇庆大小官员。声泪俱下的表达了南海国西王秦明韬的投诚之意。熊灿痛斥了五源贼众的反叛行为。但对在王尊德的逼迫下。被迫造反的五源众表示了理解。立即将此次招安事宜。奏请天子。

    等到崇祯皇帝收到熊文灿的奏折。已经是崇祯四年的二月了。

    新任首辅周延儒走进东暖阁。刚要行跪礼。就听到一声。“免礼”。周延儒听这熟悉的声音里带着振奋。抬头看见皇上满脸的红光。就知道陛下看到熊灿的那个折了。

    周延儒被崇祯赐了座。刚把半边屁股放了上去。就听到崇祯问道。

    “这熊文灿说的招秦明韬一事。阁老如何看?”

    周延儒见崇祯满|的的意。稍微打了个腹稿。说道。“臣以为。这南海国五名贼酋虽未能一次收服。但能开此先例。想来日后逐一击破不难。这个秦明说能说服其他四贼。且先信了他。他愿北上抗辽。学当年毛文龙一般牵制东面。对辽东形势大有裨益。熊文灿所说的。封个守备衔。我看合宜。只是…”

    崇祯说到关键处突然迟疑。赶紧问道。“只是什么。阁老但说无妨!”

    周延儒说道。“只是这要朝廷供饷一事。我看不妥。不如让这个秦明走海路赴辽。就的屯兵征饷。”

    崇祯舒服的靠回了背上。赞道。“玉绳老成谋国。真乃明栋梁也。”

一二四节 南海争雄

    一六二二一二四节南海争雄

    〈之-排的受抚情节。0t(),由于大量读者反应不能接受。所改了121122章。改庞宁和熊文灿打太极。拖住明朝水师。先解决郑芝龙。北上的事情。再缓一缓。造成了|友阅读的不快。望大家们海涵。海涵。石斑鱼鞠躬。谢谢大家的持!)

    两个使者快马赶回了肇庆。把消息和银票送到了灿的手上。让两广总督又惊又喜:

    惊的是贼人胃口实在是大。开口就是总兵。还五个。喜的是不管怎样。贼人有了输诚的意思。不但有诚的意思。还有输诚的行动。连银都送来了。

    不过。总兵可不是一的官衔。在明朝。总兵相当于一个军区的总司令。要知道总兵有多大。必须了解朝的武将序列。明朝有两套官位体系。一套是明初朱璋制定的世袭职位。有点类似现代的上将少校之类的军衔。原则上父职子替。主要的有正二品的“都指挥使”正五品的“千户正六品的“百户”等级别。

    另外一套。是为了应对战场环境。而临时设置的实职官制。从高到低主要有总兵副将-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等等。这些职位无品级。无定员。依实际战场环设定。朱元初设这种官职时候。是只作为临时统兵官。无调兵权。战后卫所各归驻地。总-缴将军印。

    但明末卫所兵战斗缩。募兵成的营兵逐渐成为作战主力。营兵是招募的。营里本没有世袭武将。因此临时设置的镇戍制官位。逐渐成为固定职位的武官最终取代了世袭卫所官制。成为明末主要地武将官职。

    像当初明廷第一次伐五源谷时候。扬威营一个前营四百多营兵带兵军官就是把总。那总兵有多大呢-这么说吧。天启六年袁崇焕巡抚辽东的时候。和总兵满桂不和。(天)请调满桂。这事闹好久。现任崇祯皇帝的哥哥。天启皇帝还是不同意两边各打五十大板。不了了之。

    明朝后期重轻武。驾于地方三司巡抚也算是外官之首却旧动不了总兵。

    明代总督和巡抚。在官位上并没有绝对的大小。辽东巡抚动不了山海关总兵。那么两广总督。也未必能指挥“南海总兵”。这个总兵要是真的给了南海伪王。那除了崇祯皇帝。谁也不好随便指挥穿越者。这个狮子口开的。确实不小!

    不管样。!

    熊文灿高悬的心算是平安落至少南海国没有上的念头。他一面尽人事。督促各卫抓紧练兵。各水寨水面。操练水战;一面上奏朝廷。奏请不可能地拨下银饷。为以后吃败仗找好理由。而最实际的。还是选出亲信使者。去嵌山港打听消息。讨价还价收银子。

    莫管他真真假假。庞宁不再摆架子引经据典咬文嚼字。和一个个的使者热火朝天地谈着。崇祯四年地广东。和平的曙普照大地。

    明末的交通条件。实在是不怎么地。两地相距几百里。一个来回下来。招抚条件谈的八字还没有划上一撇。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

    这几个月。两广水师不知道私底下的了熊文灿什么命令。羞答答地只在水寨旁边打转看见了跑南海国走私商船。屁也不放一个。福建水就不说了。早些在名将之后“俞咨”手上。在乱发命令的朝廷压力下。就变成了拥自重的老油条。这些年跟着芝龙发财倒是跑挺快。如今见郑家吃了败仗。哪里肯去找南海国晦气?

    郑芝龙是知道嵌山港船厂的生产能力地。三个月就能生产出十条福船。组成一支舰队。郑芝龙自然不会把封港船队变成宁的战利品。三月的嵌山港隐隐刮起南风的时候。郑家的船队就消失在港外的海面上。庞宁花了几万两银子。(m)好歹保住了南海国的贸易航1,。

    其实郑芝龙不知道。宁这三四个月虽说造了少船。但其实都是骨架薄弱。肚大笨重的中小型商船。而战船只造了一艘:一条五百吨的新式帆船。

    这条船的营造是突性地。庞宁抽调了大量的优工匠。对每一个建造步骤都反复讨论。但求尽善。生产过程很慢。而且在其间。还要解决建造材料问题。

    庞宁联系十四家商号。出了大价钱从科劳港运来了铁樟木。这种木材是东南亚一特产。叫紫金刚。重硬耐久韧性强。还抗白蚁。有“木中之王”的美称。特别适合造船。庞宁在科劳港附近发现有这种材料后。大量储存在科劳港的仓库里。

    商号们按庞宁的委托。回途时顺路在马尼拉买了大量西式帆布。了这些材料。嵌山港的船厂日夜不停。才抢在三月中旬。造好了这第一艘巡洋舰。

    知港外郑家船队走了。庞宁的第一艘一级巡舰“怒狮号”启航了。旗舰装了三十门六磅炮和十门四磅长炮。率领三艘快速中型帆船。朝琼州府开去。路上没有遇上家船队。四艘船顺着东风。开的飞快

    了四天就到了昌化。虽然复杂的帆具把初次操纵的水手-||头晕眼花。但极高的风力|用效率。还让他们啧啧称奇。

    三月底地琼州府城头。天气很好。远远看过去。几条海船把码头的严严实实。庞-的舰队靠不了岸。

    庞宁的船上装了不少货物。只有靠港了才好卸载。船队锚在港外。李邺跳上了一艘小划艇。到港里去把头清出来。忙活了几个小时。码头上的大小帆船逐渐开。清出卸货区域。庞-对昌化码头的管理极其不满。正满肚牢骚。看见前面开过来四条大福船。上面打着“威远”的旗号。

    庞宁正诧异哪个商号的船能有这么多大船却看见那高高的福船开近了。站在船艏地正是刘香老。庞宁没料到会在这看到刘香。瘪了瘪嘴正要打招呼却突然看见那条福船把所有的炮位猛地掀开。二十多门黑洞洞的加农炮一下子推了出来。

    庞宁吓的眼睛一瞪。猛地扑在了地上。大喊一声。“敌袭。趴下!”

    一船人都没想到会在化港口遇刘香地袭击好多人都愣在甲板上。反应快的趴在了地上。也有血气盛的就抄起了大刀准-|战。

    只听到几十声轰鸣香的船开了。

    庞宁躲在船咬着牙。只恨自己在自家港口太自信了。居然让刘香靠这么近。不过他的新船肋骨做结实。刘香的炮不一定打的穿。庞宁一跃而起。冲到船上正要指挥炮手还击。却看到左侧船身安然无恙。连个印都没有。

    对面福船上响起一声放肆的大笑。刘香意地声骂道没长毛的小王八。放个礼炮吓成这样做什么?我说小王八。要是这是郑家地船。你的大炮舰可就差不多了!”

    按西方礼节。接近友军船只前。要不装炮弹鸣空炮致敬。这个年代的火炮装弹要一分钟。打了一次就不能再打。是向友军表示没有敌意的意思。刘香跟兰人做生意。也学了这套礼仪。他故意等两船交错再打吓吓庞宁。

    估计是李邺刚才打着南王的号。赶他的船出港。把他惹恼了。

    庞宁这才知道刘香,他玩。气满脸通红。满船的水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地看着庞宁。庞宁咳嗽了几声。知道自己又在手下面前丢脸了。气大声喊道。“吊子日的刘香老。你来这里什么?”

    刘香老却不答庞宁降了帆。把船停在怒狮号旁边。歪着脑袋打量着庞宁地新船。刘香的所在的福船楼高翘。有三层甲板。而庞宁新造的巡洋舰虽然很长。但只有两层甲板。艏楼和楼也只有一层。刘香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庞宁的大帆船。足足看了一两分钟。倒把庞宁当成空气似的。

    庞宁被他看发毛。正要开口骂。刘香老抓住一根绳缆。往后一退一蹬猛地荡了过两船之间相隔十多米。刘香在绳荡到顶的时候轻轻松手。稳稳地落在了甲板上。顿时引来两边水手的一顿喝彩。

    虽然和刘香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但是在海盗的世界里。上一秒地朋友可以在下一秒破开你的肚子。庞-还没从刚才炮击的震惊中缓过来。见刘香莫名其妙冲过来。身子一紧就弓了起来。李邺赶紧冲到庞宁身边。握着刀鞘护住庞。

    刘香呵呵笑了一声。骂道。“没长毛的小子。莫。我是来和你们做生意的。杭州的|。只有我一贩到琼州来。”

    庞宁这会才看清楚他没带武器。身上却依旧不敢放松。啐道。“欢迎。欢迎!”

    刘香也不说话。就楼上跳了下去。在甲板上随意看起这艘船。这个名扬南海的海盗头。每走到一处。就吓一片兵往后缩。刘香对着惶恐的水兵呸了几口。一纵爬上了杆。跟个猴子似的手脚并用一直爬到了望台上。看了几眼。滑了下来。

    庞宁小心地跟了过。刘香一跳落在了庞宁身边。骂道。“吊子日的。哪里搞来地宝贝?”

    庞宁怕他起异心。却不答他。刘老盯着庞宁盯了半天。见他不肯说。无奈呸了一口骂道。“没长毛的小子。给我也搞一条!”

    庞宁笑了笑。答道。“就这一条宝贝。再没了。”

    要是一般的福船。刘香老肯定猜是嵌山港的船厂造出来的。但庞宁的新船着实古怪。和福船也不像。西班牙的马尼拉大帆船差不多大。样子却也不像。他到庞宁有这样的本事。自己能完成一条新式帆船的整体设计。搞出这么多新奇的装置。

    刘香了看满头的帆布。估计这船来跑的飞快。他心里痒的不行。竟一改臭嘴。好声好气说道。

    “小子。给我搞一:。价钱好说!”

    刘香见庞宁不开口。恼怒起来。道。

    “没长毛的王八。子帮你打郑芝龙!”

一二五节 公司制

    宁听了刘香老这话,心里一阵狂喜——庞宁看到了战争的希望。

    郑芝龙在嵌山港大败给了南海国,让很多人跌破了眼睛。这一仗,好比是东亚海洋上一场政治大地震,亲近郑芝龙的势力,对丢了老家的郑家大为失望,对南海国投鼠忌器。包括熊文灿在内的一大批人,都在这场争霸的战争中摆出了作壁上观的姿态,让郑家的软实力大降。

    但事情的另一方面,却没有往良性的方向发展:和郑芝龙有宿怨的另一些势力,包括荷兰人、刘香和钟斌,却只是不冷不热地躲在一边看热闹。

    劫了郑家老巢后,刘香钟斌实力大涨。而郑家只把目标锁在了南海国身上。庞宁占了别人的老婆和老巢,死磕是免不了的了。变幻莫测的南海,一时变成了南海国和郑家单挑的舞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独扛上郑家的船队,刚刚起步的破海营还远不够格,海面上依旧是郑家拥有优势。庞宁虽然可以从嵌山港源源不断造出船来,但想形成对郑家船队的压制,起码还要一两年。

    一两年内,庞宁不能压制住四出劫掠的郑家,会让和市场“接触不良”的工业继续缺氧。但这还不是庞宁最担心的,庞宁最担心的是夜长梦多:能在这片海洋上纵横的,都不是吃斋的善人,谁知道破海营强大到可以灭掉刘香的那一天,这些势力会站在哪一边?

    至少荷兰人,就是一直在各个势力间玩弄平衡之术地。历史上的荷兰人,先帮明朝打郑家,后帮郑家发展,又帮钟斌对抗郑家,最后支持刘香和郑家决战。弱小的被恶意扶持,强大的被联合打压——这场海洋争霸的征途,似乎一眼看不到头!

    庞宁不希望陷入这样的泥潭里,而唯一地出路,就是在其他人还没意识到南海国的实力时候,最快速度把郑家灭了,强盗般把自己做大。如果刘香明确加入这场战争,庞宁就多了不少把握:刘香如今有五十多条船,加上破海营的实力,没有任何一支郑家分舰队,能与之匹敌。

    庞宁要拉刘香下水,不出点血本不行。想了想,庞宁说道,“船以后再说,舰炮倒是可以卖给你,你抢来的那些船上面,炮不多吧!”

    正如庞宁所知,刘香现在缺炮。)虽然郑家的一线战船上,有不少三层炮船装满了炮,但长期泊在嵌山港里的那些船只,只是备用的老船,上面火炮很少。不但火炮少,这些为接舷战而设计的老式福船,船体结构比较落后,对火炮后座力的承受力,也比较差。换句话说,就是装不了多少火炮。

    这种结构的老式福船,唯一能大量配装地,就是南海国的小口径炮。加工出来的东西,比荷兰人卖给刘香的垃圾货好很多。史班造出来的炮筒,游隙得到更好的控制,气密性较好,同样口径地火炮,后座力小不少。是最适合刘香的火炮。

    刘香闻言,眯了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庞宁,半晌没有说话。

    庞宁心里没底,不知道刘香愿不愿意为了些火炮替自己卖命,不禁挥手怂恿道,“你那些新船,本身开得就不快,火炮不够的话,就是挨炮弹的活靶子!”

    刘香早看出来,庞宁船上用的炮,比卖给自己的要好。)听到庞宁又拿老式炮来忽悠自己,刘香不禁嘿了一声,问道,“还是上次卖给我那种?”

    庞宁愣了愣,咬牙说道,“对,还是那种,不过给你打个折,只要一百九十两一门,卖给你两百门!我们一起把郑家主力舰队端掉!”

    一百九十两,这是个足够优惠的价钱,两百门,这更是个不小地数字:刘香三十条新船增加两百门火炮的话,整个船队的火力立即上了一个台阶,庞宁对自己扔出的报酬很有信心,不相信刘香不上钩。

    果然,刘香摸了摸满下巴的络腮胡子,骂道,“吊子日的,倒挺会做生意。”海盗头子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来,说道,“那便定了,抢来的船和货,按我们两家出的人头分!”

    庞宁见刘香答应了,心里乐开了花,差点就在脸上笑了出来。但转头看了看刘香船上密密麻麻的水手,庞宁还是忍不住在肚子里骂了顿娘。刘香船上那么多海盗,这按人头分,自己估计连汤都喝不到了。庞宁吞了口口水,喝道,“我的炮是摆设么?”

    刘香眯了眯眼睛,骂道,“吊子日地,你的炮打过去,船都沉海底喂鳖了,有个鸟用!要抢船抢货,还得靠老子地人上去拼刀子。”

    庞宁想了想,倒觉得有些道理。其实庞宁最看重的倒不是郑家那些破烂船只,在庞宁眼里,郑家手上最珍贵地东西,是宝岛台湾。能拉刘香入伙帮忙,庞宁很满意了,趁势转口说道,“那郑家的东番岛,我要了!”

    刘香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庞宁,点头道,“贼叫花子,东番岛你想要,把郑家港里地人打掉,你去取就是。”海盗头子看了看外海,又骂道,“叫花子,把炮备好了,我们先把他的海盗船队捏了,再去澎湖把郑芝龙抓出来。”

    把腰上的弯刀一握,难得笑了声,骂道,“这贼王多年,也该死了。”

    两人商量了会具体操作,刘香便回藏身处集结舰队了,庞宁则在昌化南面的农垦基地里找到了史班。史班这几个月在这里搞桑蚕基地,听到庞宁要把仓库里的老式炮全卖给刘香,史班不禁满肚子不满。)

    史班皱了皱眉头,拿起一支刷蚕蚁的毛刷子,说道,“又卖炮给刘香?”

    庞宁笑了笑,和旁边地薛平说,“小美女,你说说看,这打仗杀人的事情,有处处让人满意的吗?”

    薛平低着头不答他,庞宁见状呵呵一笑,拉着史班说,“你看,小女孩都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这海上的事,有三个层次,‘别惹我’‘别碍着我’‘别不听我’,你个呆子还想怎样?想我们一家就把四大洋都占了?让别人都没有炮用?”

    庞宁见史班不说话,摇了摇头道,“说真的,这几个月被郑家搞掉好几艘商船了,那十四家商号已经有七家停了航线,你难道没发现仓库里地器已经堆满了吗?”

    史班闻言一愣,叹了口气说道,“好,好!拿去吧!”

    庞宁用力拍了拍史班胳臂,笑道,“史工,怎么和割肉似的?四万两银子,你可以再建几个新厂了。”

    史班啐了口,说道“全岛就这几十万人,去年农垦搞得太猛了,现在牛马不够,光靠人田都种不过来。航道断断续续的,还有什么工厂好建的,我还是回头搞搞我的钢炉子,为以后扩产做技术储备。”

    庞宁哦了一声,说道,“是呀,总窝在海南岛上有什么前途,等我这次把台湾占了,这些事说不定都解决了。反正银子给你送到玻璃厂了,你自己看着花。”

    史班点了点头,说道,“八磅炮这几个月搞了四十门,你都拿去吧。炮弹也都在四号仓库里,自己拿。”

    庞宁眼睛一亮,兴奋不过地搓了搓手,笑道,“那这仗,就稳赢了。”

    史班点了点头,说道,“小心些,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不光是史班在等庞宁的好消息,整个南海国都在等待海上清净的那一天。董学普在成功推广专利法案后,又给《民商法》增加了第三细则,推广公司制度,大力呼吁百姓合资经营实业。而这年头,最赚钱的,能用公司经营的,无非就是海洋贸易了。

    这个时代早已经有了公司地概念,“公司”这个汉语词汇本身,就是由漳泉一带的闽商,在明末创造的。在福建西部的商号里,公司并不是一个稀奇的玩意。只不过用法律程序和国家机器明确规定公司的各种制度,南海国是第一家。

    于南,或者说黄作涛黄公子,就是最早一批地公司发起人之一。

    崖州城东面的小茶馆里,于南大声地宣传着他的“崖州贸易”公司的主要经营理念,远景目标,以吸引股东进行入股投资。下面的听众着实不少,却都把黄作涛的侃侃而谈当成废话,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更有意义的信息。

    “听说,于公子在五王起事前,那就是朋友…”

    “可不是,去年在府城转了一圈,就被封了个上等民户,我们崖州城一下子搞出个这么高地爵位!”

    “听说北王派来的知州,对于公子那都是客客气气的,都叫于公子叫先生。”

    于南在台上说得口干舌燥,听众们始终不给面子,吵成一片。

    于南没有办法,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和诸位说一句,我们崖州贸易公司的成立,绝不是跟这次的风,凑热闹!第一,我于南原先家族就是跑海的,十二岁我就上过船,十四岁我就出过海!知道哪里有礁石,哪里有银山!要不是自己没本钱,也不开这家公司!别看我今天公司小,明天就比刘香老注册的“威远公司”还大!来年分红,少不了大家的!”

    众人见于南兜了半天,总算开始说实际的,都安静了下来,于南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忍不住抖出一个重量级的内幕消息,

    “第二,我这里和诸位说了,诸位可别到外面乱传,如今南王麾下水师,已经在嵌山港造了一百艘大封舟!远远强于郑芝龙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南海上就再也没有海盗了!咱南海国地玻璃、铁器、水泥、海布,不但要卖到广东,还要卖到马尼拉,卖到马六甲,卖到杭州,卖到大沽,给崇祯皇帝用!一本万利啊,诸位,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话一说,下面半天也没有声音,于南不禁有些紧张,生生地站在台上,生怕会出现一哄而散地失败景象,手心不禁沁出几丝汗来。好久好久,突然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于老板,我文拔贡出五两银子!”

    于南大喝一声好,正要让伙计上去收钱记账,下面百余听众却已经炸翻了锅

    “我陈坚,出八两银子!”

    “我出三两!”

    “我出十五两!”

一二六节 铁面普法

    一六二二一二六节铁面普法

    山县是明代琼州的府城所在……(),是琼州府的“省会”。现在变成了南海国的首都。琼山县的明朝门众多,穿越者都没毁掉。改为了其他用途:

    原知府衙门在城西。很大。有三四万个平方米。穿越者将衙门的二堂改成了最高会议厅。是五人开会决定战略的的方。知府衙门里面还套着判官。同知的小衙门。大小院子十几个。如今装着南海国“国务院”各部的大小官吏。

    知府衙门附近有原的兵备道衙|。如今改成了学普的办公室。和知府衙门只隔着条街。董学普办公很方便。

    其他几个穿越者。也都有独立的公室:海南卫。就是原来的明军海南岛的各卫所之首。在府城东面。海南卫其实是一个小卫城。现在改成了东王衙门。

    赵德梁老大的各旗旗部。李锦熙的参军府改水营的粮仓马器械库和军官培训所等等。都在里面。

    学道衙门在,西北。在靠近太学府的的方。如今给史班做府城的办公室。不过他也不太来。被赵玉赖。隐约变成了南海银行总行。进出的都是油头粉面的商贾。附近还一个琼州参将府。现在改成了西王衙门。是吕策的办公室。不过先锋营主要驻在澄迈。这里只驻着一个通讯队。

    城西南的前院分。现在是庞宁的办公室。庞宁带着手下常年往外跑。自己都不太记还有这么个的。倒是十四家商号的海商仗着红顶商人的。不愿去客栈住。经常在这里借宿赵如有次回府城。知道这情况后交待人装了一番。环境大为改善。让十四家商号交口称赞。

    府城里众多衙门级最低的一是琼山县衙门。当然。现在已经改为琼山州了。琼山州衙门就是南海|首都的市政府。知州是赵武。这天赵德跑到赵武衙门里聊天吹牛。二人正在二堂里喝茶……前面一个文吏擦着汗跑了进来

    “四公子。十二都王大斗。带着族人集的二百二十两。说要成立个“油楠公司”。开垦几百余亩荒的种油楠。这事您看成不成?”

    明代的农村结构。基本是据保甲制度的需要遵照县。乡。里。都。图这样这样从大到小细分。但是琼州府人口少一般“里”这一级就简化掉了。而琼山州下面没有县。在农村就直接管到乡。再往下就是都。图。“十二都”就是后世一个小镇子的概念。理想_文学“十二”就是这个小镇子的名字。

    赵武愣了愣。虽说师父交代要力鼓励公司制度。但开荒的种点树也要开公司。似乎有些夸张。赵武一时踌躇不定。赵德却先一步喝道。“什么狗屁玩意这种东西常年可以割油。最难贼。不知道要请多少园丁。别到时候不赚钱。把北王的公司制度搞坏了。把他赶走!”

    武想了想还拉住那个文吏。说道。“那人还在吗。我看看去!”又对赵德道。“师父交代过。公司制设立与否要依法。这事不好随意拒绝我们还是去|看。”

    赵德听赵武说这死板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赵德摇了摇头。只有随赵武走了出去。两人走到仪门左边的主簿院子看到十几个人排成一串。在登记自己的公司。排队的人见知州赵武过来。个个脸上都挂着期待的表情。似乎都等的不耐烦了。希望赵武多派几个登记员来。

    那个文吏把那个王大斗拉了出来。说道。“你跟四公子好好说说!”

    这里来登记公司的都是些“能人”。不是跑海的海商。就是开厂开店的老板。那汉子要建公司种田。被其他人引为笑谈。等了半天。汉子心里颇为不爽。看了看武。喃喃说道。“四公子。就种油楠。招股说明书我也有。这二百两最低“资本金”我也筹到了。这五两登记费我也愿意交。你看成就成。不成。就散了。莫在这干着丢人。”

    赵武翻了翻那招股明书。见上面只有几十个字。还写的歪歪斜斜。不禁皱了皱眉头。道:“一亩山的可种油楠三十棵。年产灯百斤。折银十余两。”赵武皱了皱。要说话。突然|到这个农汉跪下去行了个礼。还没来的及回头。师父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

    “给我看看!”

    赵武转头一看。正是师父。董是来巡视琼山的公司制推广工作的。刚好遇上赵武来应对这事。赵武把那份薄的《招股书》给师父看了。董学普拿在手上扫了一眼。笑道。“起来起来。你这农汉。脑子倒挺活络的!”

    北王这话一说。排的商人们顿时把那汉子重新起来。那汉子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上一红。喃喃说道。“北王话了。”

    董学普想了想。笑道。“我记的油楠产量可不止这么些。你这里还藏着掖着没拿出来啊!”那汉子听了话。慌张的扫过旁边的商贾。果然。旁边的商贾们听了董学普的话。听说油楠产量那么高。眼睛一时都亮了起来。顿时一阵窃窃私语。

    董学普把《招股说明书》还给那汉子。笑道。“不过你这要雇不少人看管。光是一年雇工钱就要几百两。最近太平王

    上市了。海上又航道不通。岛的灯油价格。都被厘一斤了。你可知道?”

    那汉子咽了咽口水。似乎藏着自己天大的商业机密。却不肯说话。旁边一个年轻商人啐了句。跟腔道。“嗨。他这树要种半年多才出油的。还不是估摸着到时候南王把郑家打到了。他卖油到北面去。二十五厘一斤哩。一亩十几两银子。一百亩就是一千多两。呵。可发了。要娶三个媳妇才够。”

    那汉子脸上一红。看了看那年轻商贩大声泼骂起来。那边排队的人一阵哄笑。只把这朴实汉子逗个不停。

    董学普见百姓对政府的军队这么有信心。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把招股说明书还给|汉子。董学普让文吏赶紧帮他注册去。自己带着赵武赵德往后堂里走。走了几步董学普问赵武。“琼=这里。有多少家公司了?”

    赵武想了想。答道。“这三四天|来。都有三十余家了。”赵武想了想。说道只有些刁徒。也骗那些贫弱百。拿着别人经年的积蓄来成立公司。怕是终究要坏事。”

    董学普点了点。说道无妨。你让他们注册吧。以后那些百姓明白被骗了。告上法院来。我们再按《公司法》处置。砍几个没手段的。放几个做干净。则顽劣之徒不敢再犯。愚昧百姓也知道要识人了。我这一年还要加派各的法官。加强监督。完善制就算再多花些钱。也的把法制秩序建立起来。”

    赵武听到师的话。想到那些百姓可怜兮兮存了一两年的家当。在师父眼里却是个极好的反面教材。任他们被骗训。想到那些刁徒不过骗了几十两银子师父却故意纵他们犯罪。好杀人立典型。心里不禁一凛。

    赵德听到董学普这。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作了一揖道。“殿下。您这边有公务我不扰了赵德告|一步。回营里看看训练情况。”

    董学普点了点头让他走了。又和赵武说。“我教你的。可曾住了?要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

    董学普看了看走远的赵德。说道。“要把百姓当-是聪明人。理性人。他们不懂。让他们学。他们不学。让他们走托关系搞裙带的老路受教训。摔痛了。自就能发现上升渠道。知道我们公平的游戏规则。”

    董学普这个人。其是个有点死筋的。他穿越前在社会上混的不好。倒不是能力不强。在是有些格问题。

    他原先分在公司销售部。公司看他一个新人。随便圈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客户。让他去营销。也没报什么希望的。他却用手段。不知道怎么就忽悠过来了。变成了自己的大客户。领导只的他运气好。给他最;的产品定价。基上就是斩他的客户了。他一声不吭的执行着。也不叫屈。也不含怨。一年帮公司赚了近百万。洋洋的意。

    后来整个公司都知道董学普的客户好。却没人说董学普好。一个部门经理业绩不好。几下把董学普的客户从内部划走了。划走时候把最好的客户优惠政策都给了那个客户。董学普白干了一年。还被发配到边缘部门去打杂。经过这事。董学普不觉是自己没应这个公司。而是的这个公司有问。做事更小心谨慎。做人一,没变。总之是个有点痴的人。

    穿越以后。慢慢熟着这个明代社会。在做人的手腕上。在管理能力上。在经验上。董学普无疑是越来越强。

    但那种痴劲。董学普却始终未改。似乎很不的一夜间。就在南海国建出一个法制公平。人平等的近代社会。正因为这痴劲。当去年米价高涨时。他也死死拉着秦明韬和吕策。要用合法方式解决问题。

    北王的这种劲在绅和儒生眼里。有点无法理解。不但无法理解。北王对法律百分之百的维护。还让那些习惯了走后门。搞人情的绅有点摸不着北的感。

    如点了点头。说道。“师父说的是。”赵如看看门外的。又说。“只是这次。百姓越传越神。说南王那边有几百条大船。马上就要把南海全占了。所以注册贸易公司的特别多。就怕南王出师不利。海上不靖。这些公司全要大亏损。说不的还要破产。”

    董学到赵武的。点了点头。说道。“要冒险发财的。最后饿死我们也没法管。风险自担。吃亏教训。”董学普看了看赵武。又说。

    “那些儒生百姓当成绵羊。当成愚民。以家长自居。事事要引导百姓。这不应该出在我们政府和法院里。东王他们。是看中他们的才不是他们的德。军事需要造成的。我们不能受他们影响。”

    赵武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教导的是!”

    董学普点了点头。了拍手坐了|来。笑道。“也说不准啊。不靠谱的南王同志。说不准这次真给我们搞场大胜利回来。民营的工商业都筹备起来了。力气都憋足了。就等他庞宁。开枪喊跑了。”

一二七节 新英格兰

    一六二二一二七节新英格兰

    直以来。(),琼州府利设施落后。算起来。全府人均|不过六七亩。按明末各的的人均耕的面横向比较的话。琼州府的佃农。那是挣扎在温饱线上。

    一个四口的佃农家庭。租种二十五亩水田。要遇上年景好。风调雨顺没什么虫害。一年能收六七十石粮食。

    这六七十石粮食。上缴的的和田赋大概要占到六成。佃农自己家里能留下二十五石粮食。其中一大半用来填肚子。换油盐。剩下一小半折成银子。大概能折三四两银子出来杂用。就这点银子。衣服破了要做衣服。老人病了要用来治病过节了总要买块肥肉儿子大了要存着给娶媳妇。穷的一塌糊涂。

    但经过了崇祯二年的均田的后。南海国农民收入一下子多了许多:“农”变成了“自耕农”。官府三年赋。佃农无论生产多少粮食。都是自己的。一个四口之家。生产出来的粮食。除了满足全家吃喝之外。多出来的粮食能换三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可怜了几辈子的老农们。谁见过这么多银子?穷苦的百姓们。是不舍的花光这些钱的。除了一部分拿出来改善生活外。更多的银子都被存了起来。

    于水利设施集中建设。不断有新田被开垦出来。南海国的田价在缓缓下跌。没有保值价值。而除了买田。农民也不知道有什么投资渠道。正当百姓们不知道怎么处置第一笔财富的时|。公司制度的推行。犹如在百姓储蓄这个堰塞湖上敲了一锤子。缺口顿时汹涌澎湃。股权投资市场的开放。让一部分社会闲散资金。的到了有效的配置。

    《民商法》之前条细则的切实彻让南海国法律具备了高的权威性。崇祯四年二月底。《民商法第三细则》。也就是《公司法》的碑文在各州县竖。引起了一次次的围观。三月份。官府正式接受公司登记注册。全各方“能人”大展身手短短一个星期后。已经有八十四家公司诞生。

    这八十四家公司。有十九家是跑海的贸易公司。还是三十五家公司是服务业和制造业。但无论是做什的公司。能够资操办的。那都是高利润率的行当都是高度依赖海洋贸。一时之间南海|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半球英格兰。同刚刚颁布专利法。同样是岛国。同样野蛮。同样年轻同样雄心勃勃。跃跃欲试的要冲向海洋的怀抱。

    而南海国能不能完成这一步跨越。真成为一个朝气蓬勃的新英格兰。就在于庞宁和郑芝龙的战争了。如今代表南海国官方权威讯息的《五源谷日报》。`3w`-天是脱销。无论是穿越者还是普通南海国百姓。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北面的海上。关于南王舰队。关于刘香老。关于郑家的每一个消息都成为茶馆酒楼里最热门的话题。

    南王的战争胜负。关系着家户户的银子。

    庞宁舰队停靠的昌化码头。更是能体会到这种海洋国家初生时候的狂热气氛。不过。狂热的只是百。具体完成这敲门的庞宁舰队似乎还没有成为军的觉悟。并没有做好准备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一切。

    邺站在码头上。指挥着民夫搬补给品。却被围观的群众挡住了运输队。李邺极其不爽的大声喝道。“开!让开!什么好看的!这些桶要搬上船的!谁再挡路老子要踢人了!”

    军官愤怒的声音吓跑一片围观群众。但也只是让围观距离从五米变成十五米而已。南海国逐渐富裕起来百姓。对让他们富裕的官府充满了信心一个年轻掌柜看了会海狮号的巨大船身就兴奋的把右手垂在左掌上。和旁边的合伙人说道

    “看咱南王的新船。家船有咱的船大?你数数。几门大炮?”

    那合伙人眯着眼睛数了半天。答道。“掌柜的。足足有四十门!”

    那年轻的掌柜兴奋点了点头。满脸红光的说道。“咱回去找老刘头合计合计……再招些股。去昌化再订艘船。等南王赢了。咱的船刚好可以走漳州。黄老板说好了。粮食璃和水泥三种货。咱运多少到。他吃多少!”

    李邺有些受不了这些兴奋的百姓。愤愤的叫骂着。指挥水手收起了起落架和滑轮组。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庞宁的舰终于完补给。缓缓驶出了昌化港。舰队在雷州和刘香汇集。组了拥有六十条船的庞大舰队。朝东面开去。在海面上寻找郑家海盗船队。

    三月底的南海风平静。一个大浪都没有。开了十来天。刘香和庞宁组成的庞大舰队却一无所获。李邺瘪着嘴站在船上。看着远处的海平面不禁摇了摇头。身问旁边的年轻二副。

    “打了那次。子都没紧张过。怎么这么邪门?全身都活动不开!”

    年轻的二副瞄了瞄李邺的脸。贼笑了一声说道。“李兵长。以前是做海盗。抢银子抢女。打过就`。打不过就跑,怎么算都赚。所以不怕死。不紧张!”

    李邺点了点头。问道。“那这次。怎么大家个个都一副怕死模样?”

    二副看了看海面。叹一口气说道。“这次咱是做海军。有事没事都要上硬碰硬。要是天妃娘娘保佑。`赢了。咱什

    有。银子女人是刘香的。抢来的的盘是百姓的。但`输了。不但要丢小命。回来还要被那帮百姓骂。你说这么亏本的买卖。咱南王也干。是不是喝多了?”

    李邺一巴掌打在了这后生的后脑勺上。骂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海盗了?”

    二副呐呐的摸了摸脑袋。正要骂人。突然听见了望手大声吆喝了一声什么。南王猛的从船室跑了出来。用望远镜看向海面上。

    庞宁挥了挥拳头他在海平线上|了郑家劫掠船队的帆面。大声喝道。“右满舵。抢上风!”

    大副二副帆缆长吆喝着。把这条命令分拆成一道道技术动作。但水手们似乎都没有找到魂。五六十个帆手慢吞吞往杆上爬试图调整着复杂的帆具。舵手转动尾舵。狮号好不容易调转了庞大的身躯。逆着风朝东南面开去。

    望远镜里。庞宁到刘香的老式船舶转身竟然比这边还快。气的破口大骂。庞宁看了看紧张兮兮的水兵们。大声喝道。“这仗打赢了-人赏三十两!听了没有?三十两!军官赏五十两!”

    海盗们闻言个身子一抖。眼睛发亮。发出一片兴奋的嚎叫。李邺也似乎终于找到了动力。冲到了水兵室里大吼大叫。把满眼通红的水兵们喊上了甲板。水兵们终于甩开了怯战情绪手上的动作不由快了起来。开始刷枪管。上子弹。炮兵们如梦初醒。把火炮装上设计位置。把一桶桶发射药和炮弹摆在了合适的位置。

    庞宁见船队总算精起来。骂了几句的王八蛋。重新举起了望远镜。

    显然。郑家没想到南海国会在此时发决战。郑芝龙没有将手上的船只集中在一起。面前的海盗船队。就只有二十条船。虽然也有四条福船炮舰有一百多门火炮。但比起联合舰队这边近六百门加农炮的规模。郑家劫掠船队的火力。实在是不值的一提。

    毫无疑问。一旦开火联合队近六百门炮会在十分钟内将敌人撕裂。

    端着望远镜的庞宁突然一愣。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情况:纵横这片海域。从来不知道畏惧的郑家船队。居然掉头逃跑了!

    宁这边是六十艘船的联合舰队。二十艘船的郑家船队不相信自己能够的胜利。郑家船队毫不犹豫的的转身。准备溜了。庞宁正指挥着抢上风。见敌人转舵要溜愤怒的大声吼道!左满舵。追上去打!”

    帆手们刚刚在绳缆上把帆转过来又听到转回去的命令。本该发发牢骚。但在三十两的刺激下。竟没有一人抱怨。帆手灵活像猴子似的。在绳间爬上爬|。调整帆向庞宁的舰队像突然醒过来的雄狮。的一个转身。朝郑家船队扑了过去。

    对于逃命来说。郑家复杂的船队编成。实在是不怎么样。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南海国新舰队的航速。比他们快整整两节。郑家每一艘船的逃命速度都不一样。船纵火船四散开来。倒是跑的快。一下子就消失在海平面上。而装满了火炮的大船。就像一头头待宰的大肥猪。缓缓的在海面上挪动着

    庞宁把船队分成了支分舰队。四散开来追击。以便击沉更多的敌舰。海狮号直接朝最大的那些船追了去。最先进入海狮号射程的。是一条大肚子货船。这船是装满了抢的货物。庞宁看到南海国的玻璃制品。被一件接一件的从这条货船上扔了下来。不由的骂了一声娘。

    郑家的水手们依旧在扔货物。试图降低负重逃出生天。但这种举动毫无意义。海狮号之所以能开这么。靠的是先进的帆具和船身结构。这不是载货重量可以影响的。海号直直的迎了上去。和货船擦身而过的时候。发出了轮齐射。将-船水线下的船身打出了几个大洞。

    四十门八磅炮的齐。这个时代没有几条船可以扛住。货船眼看着就往下沉了下去。货船上的郑家水手们奋力跳进了茫茫大海。希望海浪能将自己冲回到大上。但已经兴奋起来的李邺。并不准备这样放过他们。破海营几排射后。海面上飘出了越来越多的红色鲜血。

    海狮号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在浩瀚的大-追击。咬沉了一条又一条的郑家战船。

    刘香庞大舰队的,力下。失去战斗意志的郑劫掠船队。像受了惊的绵羊。无力的在海面上窜逃着。庞宁的七条战船。将两百吨以上的敌舰。全部送入了海底。

    这一场一边追击战。

    最后。当刘香终于上来的时候。旧没能抢下最后一条船。跑最快的一条郑家福船。只差两百米就要被刘香的旗舰靠上。没能撑住最后这点距离。被侧后方的海狮号打进了海底。刘香眼睁睁的看着那条大封舟在眼前迅速沉下。形成一片小型漩涡。心的冲上船。愤怒的朝这边大声嘶吼。

    “吊子日的!冲这么快!老子的船!全被打沉了!”

    庞宁嘿嘿笑了声。他要的就是刘的饥饿。有一点是很关键的:遇上郑芝龙主力的时候。只有一个饥饿的刘香。才不会掉头逃跑。

一二八节 澎湖决战

    一六二二一二八节澎湖决战vip

    自从继承了李旦的势力后。理想_文学。(),郑芝龙就一直是这片海洋上最|人。与熊文灿把酒言欢时。打败李魁奇的舰队时。郑芝龙何曾想到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南海上的霸主从来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刘香。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也更没有想到。一个冒头不过一两年的五源谷。会把他逼到四面是墙的角落上。

    他已经失去了两个亲兄弟。他所有的妻妾都被敌人侮辱囚占。他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巢穴。而今天。外面的联合舰队逼到他最后的据点湖港。摆出了架势。要和他决一死战。

    他已经颜面扫的-无路可退。

    郑芝龙看了看年轻的四弟。说道。“你乘夜从后岛走。去田川家把郑森带出来。现在外面船队的船把子。都是我们族人。你出去后把他们聚集起来。到长崎避上几年…好自为之吧。”

    郑芝凤知道郑芝龙这交待后事了。眼睛里顿时泛起一团雾气。他双膝着的。跪在兄长面前。跪在这个不过二十八岁。却拥有着无穷的能量。白手起家。让郑家富可敌国的兄长面前。大声喊道。“大哥。再等等。等别的船队回港。我们一起打出去。”

    郑芝龙踢了郑凤一脚。喝道。“没长进!他们围而不攻。这叫“围点打援”。来一支队便遭支。打什么打。”

    郑芝龙话音刚落。外面的传令突然冲了进来。大声喊道。“港外打起来了!是兴爷的船队!”

    兴是最早跟随郑芝龙的家族人之一。如今已经是郑家的分舰队头头。郑芝龙听到郑兴来了。眉头不一皱。倏的站了起来。口里骂道。“他来找死么?”郑芝龙又看了看低头跪在的上的郑芝凤。大声说道郑森以后长大了。如果是个有力的。族里事务就让他做主。如果不行。就由你来管!”

    说完这话。郑芝甩开大步。朝港去。外面的诸将见郑芝龙出来了。纷纷跟了上去大声呼喝着。“出征!夹击刘香老!”

    湖码头上郑家手们着呼应着。(天)冲上了了各自的战船。

    庞宁眯着眼睛。站怒狮号的楼上。迎面而来的东南风似乎也带着些血腥味。波澜壮阔的海面上。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血和火的修罗场。郑家分舰队——郑兴的舰队。二十条大小船只从南面顺风冲了进来。和刘香的舰队绞杀在一起。

    庞宁的水兵不习惯接战。庞宁舰队小心的避开了这些海盗。在北面用火炮支援刘香。庞宁遥遥看去。_只见到一里外七十条船横七竖的粘在一起。打着接战。那些船有刘香的也有郑兴的。喊杀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浓烟四散弥漫着。

    一片混乱中。破海的炮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打。才能不误伤刘香的人。

    突然一指港里。大声叫道。“郑芝龙也出来了!”庞|着他的指示看去。果然看到三十多条大船组成的船队从港口里开了出来。朝刘香的舰队扑去。

    庞宁气的一拳打在干上。骂了句。“时机倒点不差!”

    广州—琼州航线上歼灭了郑家劫掠船队后。刘香和庞宁的舰队直扑湖港。希望用进攻澎湖的压力。把郑芝龙主力引出来。但庞宁运气好。郑芝龙听到溃兵的遇袭报告后。在澎湖集结舰队。刚好被刘香和庞宁关在了港里。

    庞宁和刘香在外面横。就把郑芝龙刚刚集结起来的三十多条船围在了港里面。了这样的好机会。刘香动起了围点打援的脑筋来。要在港外用优势兵力一个个吃掉郑家救援舰队。

    理论上。刘香的船比郑芝龙和郑兴两支舰队合起来还大些。但在战场上。这种不悬殊的实力差距。很容易因为各种事情发生改变。

    没过几分钟。港里出的郑家船队。就也撞上了刘香的舰队。喊杀声大响。直传到一公里来。刘香和郑芝龙的船。都各色中国帆船。这会杀的不分你我。隔远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庞宁的炮手们辨别不出目标。手上渐渐停了下来。

    庞宁捏了捏手心。终究还是怕刘香老支持不住。看了看身边的破海营水兵们……庞宁挥手大喊。“转舵!插进去。就近了用炮打!”

    战斗开始了二十分钟后。怒狮号和六条快船调了个头。咬牙冲进了混战的战场。

    船队进入了接战主要区域。庞宁终于看清了哪条是郑家的船。哪条是刘香的船。仗着船快。庞宁七条船排成一线插进郑家船队群里。庞宁直接拉开孔吊的覆板。从上板跳进了火炮甲板。在炮手边上嘶吼着指挥炮手瞄准水1,下打!

    庞宁更注重全局的形势。让火炮刘香舰队薄弱处进行支援。刘香旗舰边上。一艘郑家大封舟猛的被四十多门炮齐射。一下子被击沉了。庞宁兴奋的嚎叫着:“打中了!沉了!哈哈!啊哈哈哈哈!这三个炮组。每人五两!”

    顶着郑家的弗朗机纵火船。庞宁的舰队用两的一百六十门火炮。不断的收割着战场上的郑家船只。但这样笔直冲来的战术。代价也是血腥的:

    海狮号制造时候使的就是铁樟木。这种木质韧度和硬度都很好。加上肋骨的多重加固。一般的弗朗机炮打出来的实心圆弹。根本打不穿海狮号的外板。但是科劳港制造出来的中型快船就没有这么抗击打了。当庞宁的舰队横穿整个海面。达战场的另一端的时候。已经有三艘快船沉在了后面。

    上游过来的水兵挤满了海狮号的甲板。

    但看着依旧杀声震天的战场。庞宁没有任何犹豫。剩下的四艘炮舰掉过头。再次扎进了混战圈里。

    李邺突然从上层甲板跳了下来。大声朝庞宁吼道。“殿下。郑芝龙主力按着刘香旗舰不放!”

    庞宁一愣。冲到另一|的炮位口看了看。果然。郑芝龙为了挽回全局的劣势用十几船隔开刘香的队。全力冲击刘香的旗舰。刘香的船队抢了嵌山港后。一下子的了三十多条船。扩张太快。整个舰队没有足够的分舰队指挥人员。这时总数虽多。却是自为政。乱打成一片。

    外圈经过庞-的一番强火力支援。刘香的舰队逐渐取的了优势。但在刘香的旗舰旁边。现在只有艘封舟和刘香的旗舰互相依靠着。抵挡二十几条大小船只的冲锋。郑家的水兵们知道杀了刘香就算赢了。呼啸着聚过来往刘香的船上爬着。

    刘香要是死了。刘香的盗们估计就要逃命了。庞宁心里一凛。骂了句娘喝道。“右。右转!靠近刘香支援!绕过去!”

    庞宁的船队艰的最混乱的战场上调了个头。郑家一艘大型鸟船见海狮号停下来转弯试图用撞角冲上来。但被海狮号一轮齐射炸掉了船头。软绵无力的撞在了海狮号左前部。鸟船只有一层甲板。船上也没有顶盖。海狮号上的火枪手居高临下一通齐射鸟船上四十多海盗被一次性收割了性命。

    但其他的科劳港快船就没有么好运了。一条纵火船撞上了一艘快船。燃起的大火让这条快|出了战斗序列。

    剩下三条船好不容易避开缠在一起的船只。从外围绕了一圈。切进了刘香身边。杀正酣的郑家船只没有提防庞宁舰队。突然遭到几轮炮击。立马有几:-郑家船遭了重创。

    但这并没有改这个局部战场的劣势。刘香旗舰上的水手步步后退。刘香自己也投入了白刃战。庞宁张的手都在抖只觉血不的往脑袋上冲。突然听到一个炮兵长的报告。

    “殿下。不能再`了。炮管太热!”

    庞宁猛的转过了身。死死的盯个炮兵长。大道。“我说开炮!开炮!炸膛也要开炮!你不开炮。老子就枪毙你!”

    炮兵长一阵的瑟。缩着身子退了一步挥手命令道。“继续打!”

    庞宁话音刚落。船猛的一翻。直接把庞宁颠在了一个炮手身上。海狮号似乎被一个大家伙的撞角撂了一|。

    好在海狮号整体设比较低平。没有被撂翻。庞宁一愣。手脚并用爬上了上甲板。看到一艘巨大的封舟撞在了海狮号左。几百个郑家水手像蚂蚁一样。从大封舟楼上涌了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步枪齐射是意义的。李邺愤怒的吼声响起在甲板上。“上刺刀。冲刺!”

    营别上了刺刀。始和郑家水手缠斗在一起。庞宁看到那条封舟的船艏后面。一个着鱼鳞甲的将领。时不时从艏楼的窗子上腾出脸来。观察战场。似乎是个船长。庞-心里一凛。猛的跳进了炮兵甲板。抓了十个胳臂粗壮炮兵。在火库抱了一把手弹爬上了上甲板。

    刺刀在肉搏战的灵巧程度上。远远不及海盗的大刀。李邺组织的防线被蜂拥而上的海盗冲的节节后退。已经有十几米的被郑家水手占领了。

    破海营的水兵们苦练的是射击。至于肉搏。他们并不擅长。要不了多久。这条阵线就要崩溃。

    庞宁眼睛已经红了。冲十个临时转职的掷弹兵大声吼道。“瞄准那窗子。扔!”

    榴弹被点燃了。那个鱼鳞甲将官所在的艏楼里扔去。但隔了十来米远。第一轮却没能扔进窗户里。撞在木板上弹到了海里。甚至都没炸起来。那个郑家将官疑惑的把头伸来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扫了扫战场又缩了回去

    庞宁一阵失望。揣了一脚个子最小的一个掷弹兵。骂道。“!眼睛瞎了吗!给我扔准了。扔准的一百两!”

    火把又点燃了十发手榴弹。又一次划出了十道抛物线。掷弹兵们似乎适应了手榴弹的分。有四颗幸运的手榴弹咕噜噜的滚进了那扇窗子。有一发是哑弹。庞宁听到了三声爆炸声。

    庞宁不知道这个将领是谁。见手榴弹炸了。他转过头来。紧张的看着面前的郑家水手。

    爆炸声让郑家海盗们一愣。纷纷转头去看。却看到艏楼郑芝龙所在的窗子被炸开了。庞宁见一众郑家水兵的紧张样子。于明白了那个将领是谁。咆哮着催促着十个掷弹兵。又扔了一轮。这次有五发手榴弹被扔进去。把那一片窗户所在的墙板彻底炸的稀烂。

    那个将领不知道是不是被炸伤了。再也没有伸出脑袋出来。庞宁也不管那是不是郑芝龙。举起了双手大呼。“郑芝龙死了!”

    那十个掷弹兵见庞宁的下巴不停的扬动。终于明白了南王的意思。也举起火把大声欢呼。“芝龙死了!”

    甲板上的郑家水手失去了气势。气无力的维持着白刃战线。脚步已经开始往后退却。庞宁仿佛看到了胜利,心里一阵狂喜。他冲到了船舱口。朝里面炮手大喊道。“跟着我喊!郑芝龙死啦!”

    很快。整个战场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呼声。“郑芝龙!死啦!”

一二九节 分赃

    芝龙死了的呼喊声……不停的向四周传去。庞宁的诈术效果。

    郑家的海盗们听到领袖挂了的噩耗。手上不由丢了几分力气。海盗们纷纷往旗舰看去。只希望这是敌人使诈。但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郑芝龙旗舰上的牛角号响起。

    那巨大的牛角号。郑芝龙的标志。只要郑芝。郑芝龙一定会下令吹起那声悠长号角。舞整个舰。但海盗们等了三四分钟。旗舰所在的方向。依旧只传来南海国手的放肆呼喊。

    郑芝龙。一定是出了事了!

    外围。郑家本来处于下风。海盗们全靠一股忠心撑着。这会听到海狮号上的呼喊。疑不定之下。哪里还有气势?没几分钟。海狮号附近一片的区域。郑家兵败如山倒。

    即使是海狮号上一边的接战。这会形势也反了过来。掷弹兵拿手榴弹支援白刃战后。郑家海盗吃不住了。这种黑火药手榴弹杀伤力倒不是很大。但爆炸时候黑烟滚滚。气势是十足的。没扔几轮。斗志全无的海盗们就开始往封舟上逃。

    从封舟那高耸的艏楼上跳来是容易。想爬回去。就没那么利索了。李邺骂咧咧的组织起齐射。屠杀着慌不择路的逃兵。庞宁见形势一片大好。开始关心郑芝龙是不是真的死了。见封舟试图调头逃命。庞宁朝李邺一挥手。喝道。

    “冲!把船占了!”

    李邺左右看了看。无辜的道。“?”

    庞宁一脚踢在李邺屁股上。大骂道。“废!干什么吃的!只会远处放枪吗?”

    李邺无奈的开始指挥接战。水们在船舱里找到了钩锁。一条条勾在试图逃跑的封。将两条船只缠在了一起大声喊杀。跳跃着爬了。

    边的火枪手们没攻坚能力。那边的海盗们却更是惊弓之鸟。这边一顿喊杀。封舟上郑家水兵就跳了海。唯一的抗是在艏楼遇到的:十几个郑芝龙的亲兵躲在垛墙后。(天)试图守住封舟城堡式的艏楼。这正合李邺的心意。在手榴弹的曲线炸下。这些可虫们很快就没了性命。

    庞宁见封舟已经占领。的意洋洋的爬了过来李邺正慌张从船艏跑出来见到庞宁。猛的身子一顿。喊道。“殿下真的有郑芝龙!”

    庞宁心下大喜问道。`3w`“活的死的?”

    李邺愣了愣。说道没来的及看听到俘虏交待里面是郑芝龙。我就跑出来汇报了!”

    庞宁又踹了李邺一脚大步并小步跑了进去。郑芝龙那间屋子经被炸成了一片残骸。庞宁跟着几个士兵拨开四处错杂的木板。在一个摩利支天天女佛像后面。|到了一身华丽鱼鳞甲的郑芝龙。

    这个昨日的霸王受伤不轻。右腿的整个脚掌被炸的只剩一截骨头。他的亲兵们包扎技术不怎么样。骨头断面还在慢慢的渗出血来。胸前的护-镜上插着好多手榴弹碎片。似乎有些还了鳞甲——下面的丝甲上也蔓着点点血迹。

    郑芝龙无力的瘫在神像上。确是看不出死活。

    庞宁探了探这个昔日最显赫武装商的鼻息。见还有气。庞宁赶紧朝士兵们挥了挥手。说道。“把他盔甲脱了。把伤口重新包扎!你们六个。看住他!”

    庞宁拍了拍手。看着几个士兵忙碌的开始抢救郑芝龙。不禁有些的意。郑家在外海还有舰队。如果把郑芝龙的命抓在手上。以威慑这些零散郑家小船队。免的商船遭到小股郑家海盗的攻击。

    有了这样一个人质。庞宁胜券在握。不再担心刘香老的死活。在隔壁没炸烂的屋子。庞宁找到了一张宽阔红木椅子。很舒服的坐下来。闭目养神。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似乎有不少外围船只甩掉了郑家的海盗。进来支援刘香了。很快喊杀达到了最。听到了噗通的跳水声。然后是加农炮开炮的轰鸣声。

    炮火声逐渐消失……听到不远处一艘广船燃烧的声音。海面上安静下来。许久。又听到一条划桨划过来的声音。来人爬甲板。还没走近屋子里。就发出一急的吼声。“郑芝龙死了?还是活的?”

    庞宁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冲进来的刘香老。刘香老一身的血。脸上的横肉似乎还在紧绷着。满溢着血战的杀气。庞宁`量了这个海盗头子一番。淡淡的说道。“活的。”

    刘香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庞宁。厉声喝道。“在哪?老子要亲手杀了他!”

    庞宁笑了笑。说道。“不行。我有用!”

    经场海战。庞宁总算明白海盗们为什么喜欢接战:如果是火炮对射。不管谁赢。都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勾当。除了把敌舰打沉。自己的船也要摊上一大笔修理费用。但是接战。却是滚雪球般的抢劫。胜利者可以的到敌人的船只和财货。越打越有实力。

    这一仗打赢。刘香虽然被打沉和烧了二十多艘船。但却夺下了更多的郑家船只。毫无疑问。在郑家势消亡了的东亚面上。刘香如今拥有最强大的舰队。

    一个过于强大的盟友。是很难驾驭的。为了以后不会出现麻烦的事情。庞宁

    必要和刘香摊牌。

    刘香见庞宁不给。然大怒。拍在了庞宁旁边的茶几上。喝道。“没长毛的王八。这仗都是老子打的。你出了多少力?”

    刘香是有资本跋扈的。现在的海面上。他和庞宁已经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他在附近的几千水兵。随时可以把庞宁的小小舰队撕成碎片。郑芝龙落在菜鸟庞宁手上。不过用来威吓残余的一点郑家船队。但落在刘香手上。落在浪尖上追逐了十几的海盗头子手上。也许就是整编郑家船队的有效工具。

    庞宁却不准备退让刘香这几年依靠兰人崛的很快。现在抢了郑家的船队。成为拥有八十条战船的巨大势力。但全盛时期的郑芝龙比。刘香还差太——他既没有郑芝龙从李旦那里继承的政治遗产。也没有郑芝龙多年经营的。忠诚而合格的郑家船长们。他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船厂都没有。

    庞宁不怕昔日的郑龙也不会今天的刘香。嵌山港科劳港和昌化港合起来的造船能力。意味着海国的海军将迅速崛起。成为这片大海上最强大的力量。刘香一旦选择翻脸。也许够一时骚扰南海国但一旦他这么做。不需要两年。他就会被南海国海军穷追猛打。

    庞宁不相信刘香会放现在友好的关系。选择和内功深厚的南海国开战。他毫不犹豫的迎上了刘香吃人的目光。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我不给的东西。刘香老。你不想拿!”

    刘香的脸上由怒转惊。又从转怒僵直着身体猛的一顿眯成缝隙的眼睛里满是杀气。但庞宁却丝毫有退缩。依旧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仿佛是在一个凉爽的下午和一老朋友说着些方的轶闻。刘香老看着年轻的庞宁看着他那似乎洞察了未来的神情。看着这个年轻人那冷冷的似乎视着这个时代一切的目光。突然心里一松。

    盛怒的刘香老突然松全身的肌肉。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惋惜失去了一件宝贵的东西。似乎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似乎失去了此生最大的一份野心。

    刘见等了许久。也没看到刘香老出来。想是庞宁不肯交人。也冲了进来。大声的鼓着声。喊道,“大哥。兄弟们都急了!那庞宁把郑一官交出来没?”

    刘见走进屋子。见里面二人的气不对。不由的一愣。刘香睁开了眼睛。眼眶里再没有了一丝杀气。仿为一位小辈介绍起远来的客人。脸上竟带着一丝微。道。

    刘见一时没有反应来。呐呐的还要说什么。刘香点了点头。大声重复说道。“也是一样的!”

    刘见看了看刘香的脸。又看了看端坐不动的庞宁。不禁吞了口口水。庞宁见刘见已经有些踌躇。趁势再施重压。说道。“以后湖和东番岛。都是姓庞的。你可知道?”

    这倒是早就说好了。刘见没有道理拒绝。他退了一步。也没了进门的气势。喃喃的说。“大哥说的对。庞爷自会为兄弟们报仇。这两个的方。那也是说好的。还用再说么?”

    庞宁笑了笑。淡淡的点,头。

    抢来的船按水兵人数。几乎都给了刘香。庞宁只分到一条中型福船。在湖港里没有找到银子。也没找到女人和财宝。结束了任务的两支舰队。一支很大。一很小。分道扬镳朝各自的母港开去。崇祯四年大明历四月六号。庞宁只剩下了四条船的舰队。挂起了崭新的帆布。在小划艇的引导下。着初夏温暖的阳光。缓缓驶进了府城的港口。

    码头上挤满了迎接王凯旋的人群。码头挤是么满。以至于好多人都站在了看不到海的的方。踮着脚往前张望着。孩子们拿着野的里摘来的野花。妇女们举着古井里打上来的井水。满怀期待的等着国家的英雄们。

    海狮号慢慢靠近了头。一个被破旧帆布蒙着的人。被推到了船头上。人们满怀着疑惑。眼睁睁的看着那块血迹斑斑的帆布被猛的掀开。腾出来一个被绑着的高男人。

    一个穿着鱼鳞甲。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右脚上绑着厚厚带的男人。

    叛徒?敌人将领?码头上安静了|来。当所有人面面相觑。在心里猜测着这个人身份的时候。庞宁站上了船艏。指着身后的俘虏。大声朝码头上的人群咆哮着。“郑芝龙!”

    最初的一秒。人们止住了脸上的欢笑。震惊的思考着这个名字的意义。然后。他们了。他们跳了起来。他们叫了起来。他们把花朝伤痕累累的海狮号使劲扔去。他们把五岁的儿子举的老高老高。用各种鬼脸。来享受这令人陶的一刻。

    只剩下一片欢呼声。庞宁笑了笑。举起了他精心打造的木制扩音筒。大声喊道。

    “这海!是我们的海!”

    六十多门火炮轰鸣着。用最大分贝发出了不停歇的咆哮。述说着他们对凯旋归来的勇士们。以伦比的崇敬。

一三零节 黄金时代

    一六二二一三零节黄金时代

    文灿升官了。|文学。(),

    庞宁和刘香的联合舰黄龙。澎湖一举歼灭了郑芝龙主力。又一次让各方势力大呼意外。如果说嵌山港的胜利。让周围的势力都选择了沉默观察的话。澎湖的一击的手。就让所有人明白了南海国的实力。迅速调整了部署以应对新的形势。

    反应最友好的是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总督施尔瓦伯爵后来也调查出来庞宁的身份了。他长年苦于进货渠不畅。这次的到南海国胜利的消息。立马派了艘船。送来了亲笔信。要求和庞宁开展丝绸交易。就按庞宁曾经要求的。入港税费全免。

    反应最搞笑的当属-斌这哥么。他估计是找刘香轰了出来。居然自跑到了府城。抱庞宁和刘香这次没有带上他。神经兮兮的要求也参与这次分赃。庞宁被这个天主教徒弄又好笑又气。严词拒绝之后。转而邀请他参加南海国的大宗商品贸易。

    但最令人跌破眼镜的。还是大明朝的反应。澎湖这个的方。理论上是大明朝的一个军事要塞。设有“湖游击将军”一职。如今湖失守。“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大败。明廷苦心经营多年的东南海防。一朝几乎全毁。福建巡抚邹维难逃其。自己打了份辞职报告。

    当年魏忠贤那儿。邹维是旗帜鲜明反阉党的名士之一。明朝小皇帝对此人印象很好。提拔他做这肥;是想让他搞兰。如今兰人未退出大员。海上长城郑芝龙却搞没了。这事总要有人背黑锅负责任。崇祯无奈只准其回家养老。

    按说。近在肇,的两广总督熊文灿。也被贼人拿了嵌山港。多少也该受点牵连。但是熊文灿不一样。他却是个有本事的——熊家姻亲姚明慕第上折子……说福建海防。唯有熊文灿可以搞定。姚明慕好友杨鹤之子杨|昌也接着奏。把郑芝龙大败的原因分析为熊文灿不在福建。

    两人都是士出身。写出奏折那是一片花团锦簇。把小皇帝看的一愣一愣的。

    朝中大佬哪个没拿过文灿的银子?邹维这人有点迂气。到福建后出手明显没有熊文灿大方。朝中搞一次廷议。崇祯听下来。才知道人人都爱熊文灿。都夸他“机变”。|文学“清廉”说若他在福建不有今日之事。

    崇祯皇帝是个有魄力的。他虽然见过熊文灿这啥模样。但见众人把他夸的一朵花似的。干脆让他总督广东广西福建三省军务限期搞定五源贼。

    按说熊文灿收了庞宁的银子。一不小心就把郑龙搞没了。这时了这样的任命。也诚惶诚恐接旨谢恩。克期平贼。但熊文灿那是明末奇人。其胆略非人可料想。听到崇祯要他搞定南海国。熊文灿知道这绝不是好差:到朝中大佬那边的银子要不说福建巡抚的印钞机郑芝龙却没了一进一出怕是要赔钱。实在不划算。

    权虽然大了但想一两年,没有成绩。自己就有掉脑袋的风险。熊文灿决定撂袖子。上了个折子做《五难四不》:大概就是说南海国如今不比从前。新胜之下势大难控。然后说兵。最后老一套。说缺饷。竭尽推托之事。

    崇祯等了一个月。来这么一篇奇文。也是拍案称绝。见这么大一官还有人不肯当。小皇帝更是非熊文灿不可。三下五除二要他立即上任。开始筹平贼事宜。另拨内库银三十万。作为专项经费。

    总之。稀里糊涂的。熊文灿从两广总督。变为了三省总督。驻的还是庆。熊文灿坐在总督衙门里。没有一点升官的觉悟。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三十万两?陛下啊陛下。三万两在大明系统的层层克扣之下……能练出几千兵啊?南海国一。他熊文灿的小命就没了。熊文灿思前想后没有办法。朝嵌山港加派了招抚使者。态度那是一次比一次好。

    消息传到琼州府。五个穿越者笑的前仰后合。如今南海国实力日盛一日。一扫阴晦之。更不愿意接受招抚。庞宁想来想去。干脆把科劳港的赵如调到嵌山港。专门跟熊文灿打太极。至于庞宁自己。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今海面上已经没有了郑家盗船队。正是南海国发展海洋贸易的最佳时机。

    郑势力垮台后。再没有任何有名号的武装海商。敢对南海国的贸易船队下手。贸易环境大为好转。如今南海国贸易的风险。甚至政治成本都降低了。不但十四家惠州商号丢了思想包袱。开始加大走私贸易力度。“南海国”的几十家私营“注册公司“。也粉墨登场。在南中国的海岸线上忙碌起来。

    虽然南海国的私营“公司”规模小。资金少。下水的都是小海船。但如今南海国生产的都是奇货。这几个月还是旱

    有暴风雨。小公司门打着南王的大旗纵横海面。把风声水起。

    这些公司虽然资本金不多。贸易量不大。但胜在船小好调头。只拣市场上差价最大的产品卖。利润不。不管是湖广的瓷器。还是江浙的丝绸无论是漳泉的糖。还是川蜀的硝。山东的棉花。安南的苏木。只要有利润。小商贩们都不远万里。不要命的给你运来。

    至于南海国优质-|的铁器水泥粮食和玻璃就更是卖的飞快。有多少搬到官铺上。立马就要被抢购一空。被运到全国市场上去。码头上络绎不绝的。都是商人的脑袋;茶馆外贴满的。全是招水手的广告。

    五源日报专门开辟专栏。大谈各处品特点。注意事项。赚了银子的公司先分红。转头就扩资招股。一时是人人言商道。处处说海贸。搁在府城那边。您要是没在哪个贸易公司掺上几股。您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这是南海国工商业的黄金时代。

    史班仓库里的-物。看就要堆到天花板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潮水般涌来的订单。半个就被抢购的贸易商搬空。昌工匠四班轮倒。二十四小时不停。甩着胳臂造商船。也满足不了越来越多的贸易公司。史班的工厂。这些年好歹积累了三万多两银子。

    见行情大好。班振奋之余。全部砸|去扩建玻璃工厂和昌化船坞。

    四万两银不够。史班把赵玉找来。|借用了南海银行的客户储蓄。

    说起来。南海银行经过些年的发展。在海南岛已经设下了十九个分支行。主要经营金银1管汇兑业务。南海银行十九个支行。合起来算。已经有了三万两的客户存银。换句话说。市场已经有三万两南海银行存银凭证。这些凭证。其就是史班压铸的硬币。是被南海国政府认可的缴税工具。也可以用来在官铺里买东西。

    这个时代的钱庄。存银子是没有息的。虽然没有利息。但是官办的钱庄安全。存银凭证又能直接当银子用。便逐渐被海国百姓认可了。有了些存银。

    虽然总计有三万两银。但只要一万左右的流动资金放在各个支行。基本上就够客户的兑付需求了。史班提了两万两来发展工业。留了一万两给赵玉维持日常运作。

    史班做事有点二楞子。没有虑可能面对的各种突发情况。这两万两抽出来。让南海银行资金链大为紧张。不过这次赵玉运气不错。资金紧张不但没出乱子。引出一件事情。大大促进了南海银行的发展。

    这还是要从于南于公子说起——于南就是帮穿越者搞来十二个赵姓少年。后来遭人算计逃到崖州的黄作涛。

    崇祯四年。于南跟风注册了一家“崖州贸易”公司。注册资金两千三百两。所谓运退黄金失色。时来铁生辉。于南少时候历尽坎坷。破人亡九死一生。到了崇祯四。却是时来运转。大大的顺了一番:公司付了八百两。等三个月刚提到船。就传来了南王歼灭郑家。肃清南海的消息。

    崖州钟家和于南交好。钟会去府城就学后。于常去钟老爷子那里问候。这几个月天天听钟老爷子吹他发财的事:钟家自己有两条广船跑福建。前段日子郑芝龙捣乱时候。钟老爷子不敢出海。现在海面上肃清了。钟家一点风没有。每跑一趟。就要赚近千两银子。

    于南听老爷子说了事。便琢磨这么好的机会。下的这一千四百两本钱是不是太少。要是运粮食倒也罢。这些-勉强刚好装满一船。一趟却不过赚百余两。玻璃不太买的到不说了。但贩卖水泥铁器之类的。虽说本钱需要多些。利润却远远高于粮食了。于南想来想去。想到七公子对自己友善就想出个找南海银行借钱的主意。

    南海银行。是有贷款这个业务项目的。虽说赵玉没啥经验。以前不太敢做。但听到于南愿拿宅院和田的的的契作押。料想没有风险。也不好拒绝于南。不过南海银行史班搬空了。玉找来账单翻看了半天。实在是没想出去哪给于南搞出两千两银子出来。

    跟史班跟久了。也是个直脾气的。把钟会放在前面喝茶。就去后面翻账本了。正翻着。突然听到外面的伙计好大一声叫唤。“南王到。”赶紧带着钟会迎接出去。

    庞宁刚给破海营放了七天假。在府城逛到了前琼州提学道。见如今的“太平王衙门”匾额下面。居然还挂着一个“南海银行”的小匾额。不由的骂了声娘。“小王八赵玉。倒挺会挑的方。”

    庞宁穿越前就是银行里干活的。这会好奇心上来。转身和李邺说道。“走。瞧瞧去。去看看七公子。把我们的南海银行。建成了什么个模样。”

一三一节 庞氏信贷

    了南海银行,赵玉后面迎出来的于南让庞宁吓了一下把这人看了又看,大声喝道,“你不是黄家黄作涛吗!”

    黄作涛见庞宁认出他来,赶紧上来行礼。,他这个“民户”见到王,那是要行跪礼的。庞宁却没把他当外人,把他拎了起来。见黄作涛如今穿得挺讲究,庞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睁着眼睛好奇地说,“倒是长高了些。前几年你家是不是出事了?怎么回事?”

    黄作涛见庞宁问起,赶紧把事情理了理,说给庞宁听了。庞宁听完啧啧称奇,夸他人生经历倒挺丰富,转口又问他来这里做什么。黄作涛见南王友善,便把来贷银子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赵玉实在是没处筹银子给他,这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道,“不瞒黄公子,这两千两也不是小数字,如今一时,怕是筹不出来。”

    黄作涛不相信南海银行这么大的摊子,会借不出两千两,以为赵玉不肯贷给他,脸上满是灰败神色,强撑着笑脸道,“七公子要用银子处,想必多了,自然有日程安排。倒是我懵懵懂懂地来张口,让七公子为难了。”他没借着银子,心里失望,进屋里和两人说了会闲话,就找个理由要走。

    七公子没银子,南王却是大款。庞宁见黄作涛讪讪地要走,笑了笑道,“你这借钱,是拿屋子和田地抵押地?”

    黄作涛点头说是。庞宁和李说道,“你去,把他的地契押着,去船上提两千两借给他。”见李答应了,庞宁又和黄作涛说,“这钱借给你,就按二成的年息,你可要好生经营。要是折了本,这宅院和田地便是姓庞了,我可不还你。”

    明末借贷不发达,借钱不还的概率挺高的,市面上借钱的年息都是三成往上。现在南海国法律公正,很多成本和风险都被严格的法律抹掉了。没有了有背景的恶霸,也不用往衙门里跑,你就是随便种点油楠,卖到大陆去都能赚钱。各个行当都是欣欣向荣,新开了好多公司。跑海贸地搞实业的都缺钱,四成的年息都不一定借得到银子。

    庞宁这话虽然说得难听,其实是帮忙了,黄作涛知道好歹,跪下来行礼,口中称谢不止。庞宁受了他一拜,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办事。

    赵玉见黄作涛借得了银子,也是大感轻松,正要谢谢庞宁,却见南王不满地把自已一瞥。庞宁见赵玉地银行开得这么不堪,张口骂道,“混小子,你开的什么银行?两千两都借不出来!”

    赵玉被庞宁问得说出话来,冠玉般的英俊面庞上满是委屈

    其实这也不能怪赵玉,一种信用货币的认可,不是一年两年地功夫能完成的。你要说你上午在饭桌上画张纸出来,下午百姓就欢天喜地拿去当钱用,那也不叫银行了,那叫神笔马良。|想|文|学就是大明朝用几百年积累的信用,发行不足值的铜钱,到了明末也不停贬值,就体现着百姓对大明朝信用的不认可。

    南海银行开到今天,一直致力于对那些硬币的信用化工作,竭尽所能。上午客户拿着存款凭证要提钱,或者拿着银子存钱换硬币,赵玉绝不会让他等到下午,从来没出过延误的情况。按史班的交代,赵玉这里是客户存多少银子,就发多少硬币出去,一厘都不曾多发。

    如今最大面额的存款凭证,是一百克重地“五十两”硬币。由于官铺和船厂都认这种钱,所以一些海商们图方便,也习惯了这些无法伪造的硬币作支付手段,毕竟谁也不喜欢总扛着几十斤的银子在身上。由于做事的到位,南海银行口碑很好,南海国百姓没把南海硬币看成不停贬值的铜钱,而是看成了等同于银子的硬通货。

    现在甚至一些岛外的商号,也知道这种硬币能当钱用,入岛就要换一些来用。能做到这一步,史班提出去那两万两,可以看成是赵玉赚的了,就算永远不还回来,也不会让南海银行倒闭。赵玉又没做过钱庄老板,全靠自己一步步摸索,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让史班很满意了。

    见南海国的央行寒碜到这个程度,庞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听赵玉解释完,庞宁摇了摇头,耐心教他,“小家伙,到了如今,你增发一些硬币出来,也没事。”

    赵玉一个五好的明朝青年,跟着史班这个一是一二是二地愣头青,哪里能理解二十一世纪的那套金融思维,坐在下首连连摇头道,

    “如今只剩一万两存银,要撑着十九个网点地提兑。我把这一万两散在州、府城、万州、崖州四个大分行,配了四十多匹快马,用大分行辐射小支行,才勉强做到两、三个时辰能提到银子。要是再有更多的凭证散在外面,大分行要到别地大分行拆借,来回就是几天,事情怕就麻烦了。”

    赵玉怕如客户拿着硬币想换银子,两三天换不出银子,百姓说不定就对南海银行不信任。到时候传来传去引起挤兑,他这几年那不是白辛苦了!

    庞宁瘪了瘪嘴,说道,“小鬼,那是你散出去的资金量太小了,所以一点突发情况,都会偏离预期,你要是有二十万两坐镇,外面有一百万两凭证也不怕,一比五也不怕

    赵玉虽然也跟着史班学了几天数学,但也想了半天才明白南王这说地是什么:越大的标本数,其平均数越接近于稳定。个人的突发性存取行为,总是几十两,几百两,银行规模越小,应付这种波动的能力就越不足。如果南海银行的规模大了,这种几十、几百两地突发性波动,不足以冲击到整个系统。

    庞宁一时手痒,站了起来踱了几步,突然想到个赚钱的好主意:史班这呆子死脑筋,这种性格搞中央银行倒是稳定,我搞个借贷的商业银行,怕比他要赚钱!他转头看了看赵玉,见这明末小知识

    班一样,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心里一乐,笑道,现在是三分之一的存银,就能满足支取需要对吧!”

    赵玉点头说是,庞宁算了算,说道,“你给我十八万两的凭证,我存六万两银子在你这,不就够了?”

    够是够了,赵玉吞了吞口水,却觉得也太吃亏了,喃喃地说,“这怕要问问我师傅。

    庞宁啐了声,想到史班那副不吃亏的样子,骗他十二万两怕比骗赵玉还难。庞宁不想把这事弄到史班那,坐回位置上,凑过身子,嘿嘿笑着和赵玉说道,“我不是讹你,中间差的十二万两,算我跟你借地,利钱一年半成。”

    庞宁见赵玉还在犹豫,不爽地啐了句小呆子,说道,“这样,我存你这六万两银子,你给我六万两的‘大洋’。这样你的存款准备金数量就多了,我这时跟你借四万两银子,保持那个三分之一地准备金比例。然后再存进来换大洋,再跟你借出来,再换大洋,直到十八万两借满为止,合理吧?”

    赵玉反复想了想,倒是觉得合规矩,不过南王和其他人不同,出牌不按常理,不是很靠得住。赵玉紧张地喝了口茶,偷偷看了看庞宁的脸色,咳嗽了一声,鼓起勇气呐呐地问道,“这么大的借项…是要做些担保才好?”

    庞宁见这小孩还敢和自己要担保,气得一拍桌子,骂道,“吊子日的,你每年莫名其妙多赚六千两,还跟我讨价还价?拿纸来,老子把船队押给你!”

    在庞宁地威吓之下,赵玉点头哈腰,撒腿出去捧来了文房四宝,定下了这门生意。庞宁第二天就运来了六万两,来回折腾,搞出十八万两的“大洋”出来。庞宁骗了这十二万两,每年可是要付六千利息的。他手上有了这些大洋,就要赶紧钱生钱。

    庞宁派人把十四家惠州商号驻府城的代表都找来,又集中了州、府城的一些相熟商贾,在南王衙门开了个大会。

    客人全齐了,庞宁才悠哉哉进了二堂。见两边坐着几十个粉团团的老板掌柜,庞宁心里欢喜,仿佛看到了银子。庞宁不急着摊牌,朝客户们虚报一礼,说道,“今天请诸位来,是想了解一下各位的经营情况。”

    华震洋和南王最熟,诸商贾便让他先说,华震洋稍微推让了一番,拱拳说道,“托殿下的福,如今四海靖平没了海盗,玻璃、水泥和铁器对外贩卖越来越多,我们赚钱之余,岛外的商品价格也有些回调。要是运到惠州,这单趟利润大概是半成多,没有原先一成半那么多了。不过这个价格稳定下来了,出手倒也容易。”

    庞宁点了点头,看了看其他人,州地阮贡生笑得满脸是皱纹,抢先站起来拱手说道,“托殿下的福,我今年赚了不少,这个玉如意,是小人一点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庞宁看了看他的玉如意,笑了笑说道,“你走安南那边,怕要花不少心思打通关节。”

    阮贡生赶紧答道,“殿下明鉴,那北安南的郑官家,也是个只认银子不认人的主。好在我有个门路在那边,否则东西还没上市场,就要被刁难收掉。我南海国的货物贩过去,倒是可以卖个好价钱,嘿嘿,海布也能卖!只是那些官老爷不好打交道,动辄就是要几百两几百两的送上去。”

    自从明廷禁了海布,南海国的海布一直是积压的,纺织工厂停工好久了。庞宁听到在安南可以卖海布,眼睛就亮了起来,想把这条商路打开,赶紧说道,“那你要把生意做大了,这打点上的花费,是不是可以摊薄很多。”

    那阮贡生愣了愣,点头道,“殿下说得没错,不过小人也就这么点家底,不瞒各位,就这七千两本钱。呵呵,要把生意做大,那也不知道到哪年哪月去了。”

    其他人在安南没有门路,也打不进这个大明藩属地市场,所以阮贡生说得坦诚,也不怕有人和他竞争。其他人见阮贡生说得实在,都是会心一笑。

    庞宁摸了摸那玉如意,笑道,“我收了你的礼物,不能让你吃亏!你把船队押给我,我借你四千两扩大买卖,年息二成半。”

    庞宁想了想,补了一句,“银子不方便,我给地是五十两的南海银行硬币。”

    现在海面上没了海盗,南海国地货物又是奇货,一年下来再怎么不趁手,那也是本钱翻番的玩意。如今到处都是缺钱地新公司,市场上放债人的利息从三、四成直往上冲,银子一天比一天紧张。

    南海银行硬币怎么了?官府办的南海银行的信用,比官府还要好,直接用到官铺去提货也行,去市面上收粮食米铺也认,喝酒也可用,嫖娼也能花,不想要了随时可以去银行里换银子出来。

    那阮贡生听到庞宁只收他二分半的年息,眼睛里顿时冒出光来,以为是自己的礼物讨了庞宁欢喜,呐呐地说,“殿下…殿下我那边还有一个玉麒麟,上等的和田玉,也是要孝敬给殿下的,今天人多,一时不好带过来…

    下面的其余商号也早做好了准备,见阮贡生拔头筹得了这么大好处,哪里肯落后,南王衙门的顿时响起一片嘈杂声音,

    “殿下,这月牙岛的五彩珊瑚,是我家的一点心意。”

    “殿下,殿下,上好的武士刀,倭国岛津家家老送我的,我惠州雷家手头也紧张!您看是不是…”

    庞宁没料到这空手套白狼这么好赚,突然发现桌子上冒出好多名贵物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庞宁见这些商人眼睛都绿了,似乎想扑上来拽裤角要银子,不由得大喝一声,

    “都放好了,都放好了!别站起来,对,就是你,坐好了一个一个说!”

一三二节 积极的货币政策

    商贾听到庞宁的呵斥,都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场面看。`3w`,而同行们都受南王呵斥,总归有些不好。作为“肇事者”,阮贡生不好得罪这些同行,自然要帮他们打一下圆场,呵呵笑着和南王解释道,

    “大家都被北面那些官儿整惯了,如今遇上了我南海国这样的机遇,有拨云见日之感。只觉得,处处可衍利,行行可生财,本钱就都显得不足了。”

    这话一说,在座的一群商贾都讪讪地笑了笑,点头赞成。惠州周家的小儿子,算是惠州十四家商号代表之首,见场面有些尴尬,也出来说了句话。周冶平站起来行了一礼,侃侃说道,

    “殿下见谅,在座诸位如此急躁,却也正是对南海国的渴慕之心使然。如今南海国政治昌明刑罚公正,我等岂能坐视良机错过?”

    庞宁最近一直在外面打仗,倒对琼州府的事情没那么上心。他找这些商贾来,是准备消化掉骗来的十二万两银子,坐吃利钱。但没想到在这些商贾眼里,似乎只要有本钱,在南海国那是大把捞钱。庞宁眼睛转了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钱能这么好赚?

    庞宁摇了摇头,朝一众商贾问道,“这小小南海国,哪有那么多赚钱地方?你们倒是都给我说说看,都有些什么赚钱玩意?真要那么好赚,小王我也要掺几股!”

    众人听了这话,一时都不知道怎么答。最后说话的,还是那个惠州周家的小儿子,他又站了起来,拱手道,“殿下可知汪应蛟、徐光启二位在大沽修水利之事?”

    他见庞宁一脸茫然,便继续说道,“万历年间,此二官在京城东面兴修水利,以泰西之法,得水田二十余万亩,活人无数。北直隶素缺粮,能得水田于北方荒地,这当年也算是一件奇事,传芳全国。听我家族叔说,那时万历皇帝,对这事也是多有嘉许。”

    庞宁却不知道这哥么,说这事干嘛?只点了点头。周冶平便继续说,“然去岁我行船经过大沽,听人说那二十余万亩水田,如今已全变成了荒地,被地方权势贱买豪占。那些水利,也已绝了。”

    庞宁听到这里,猜到些什么,不禁瘪了瘪嘴。

    坐在左首的一个府城老海商听到这里,摇头道,“这水利之事,涉及到劳役征募,水具制造,沟渠布局,涉及到地方上林林总总,非一商贾垦户可维持。涉及到这么多环节,每个环节都要被人刁难克扣一番,这水田还能种么?”

    周冶平朝北面京城抱拳叹道,“如今甘陕缺粮成灾,饿琈满地不得救。,地方官却不愿分神料理水利,恶徒破坏农本,朝廷却不能惩治。此端为政,何其缪也?农为国本,农事尚如此,其余行当就更可想而知…只此一事,便可知于北面行事之难,当真处处是关步步是卡,官绅相护人人伸手。”

    “处处是关步步是卡,官绅相护人人伸手。”庞宁听这话说的新鲜,不禁喃喃地念了声。又听到那周冶平说道,“然此等事,在琼州府却是全无。话说我前几日寻那陵水县知县,商议买五万亩荒地,自己修沟渠垦殖。这知县没刁难我不说,还满脸欢喜地问我,‘要不要地方上配合修水利’,倒把我问得不知如何作答,最后此官亲自把我送出衙门。”

    董学普每个县都派了不少流动监察员,考核地方官员政绩:具体包括耕地面积,百姓收入等各条标准,如果有人在陵水开荒,那陵水知县的政绩就能涨,爵位就能提,陵水知县当然愿意配合周冶平开荒。众商贾见周冶平说得有趣,不禁都是一阵轻笑。就是佯怒的庞宁,也把脸摊开笑了笑,屋里的气氛,一时好多了。

    惠州十四家商号都是周家的朋友,听到这话,就有好心地商贾提示周冶平,

    “去年琼州府垦殖甚多急缺耕牛,惠州一时牛贵,牛价翻了一两番,你这大手笔垦荒,可算清楚了!莫把你家老爷子的棺材本折进去。”

    周冶平却摇了摇手,就此打住了话,那意思也不知道是说“哪怕牛贵也能赚钱”,还是说“不想谈生意的细节”。

    庞宁天天在岛外,倒没料到生意这么好做,一时倒真动了做生意的念头。想到甘陕缺粮天下米贵,庞宁也有点想搞个公司,开垦几十万亩田出来。他不好直接问,就套那个泼冷水的老商贾话,说道,“牛是贵,但米如今也贵,这开垦怕还是能赚的!”

    那商贾笑了笑,看了看周冶平,说道,“米再贵,那还得有牛有人才耕的出来。如今南海国人少,新恳的田地不少。按说人少牛多也行,可惠州牛墟牛行又被我们这十四家商号买空了,一时倒真不知道,哪里还有那么多新牛可贩运过来。周公子是不是早准备好了耕牛,我就不清楚了。”

    和南海国做贸易,毕竟是走私买卖,没门路的商人也做不来。除了琼州府本地的走私商人外,基本上就是庞宁拉来地十四家惠州海商了。这些商贩能力有限,能够触及的市场也就是惠州、泉州等几个点。去年南海国新开了五十万亩地,这里面就是一、两万头牛的需求。这些商贩在大陆买了几千头,就已经让惠州、泉州牛价大涨。

    估计要半年一年后,等大陆的商贩反应过来,把牛马从北方运到两广,才能逐渐缓解南海国牛马的缺乏。

    庞宁瘪了瘪嘴,不再提问,又假模假样和其他商贾了解了些情况,便一个一个把银子贷。见一帮商贾对资金这么饥渴,庞宁后面贷出去地钱都是二分半以上。算下来,庞宁这两天一个转手,就空手套白狼赚了三万两银子,以及一堆名贵礼品。

    不单单是庞宁赚了三万两银子,这十二万两的“硬币”,或者说信用货币,投入到市场上后,使得很多可以投资的项目获得了资金,顺利开工。良好的法制降低了经营成本,畅通的海航又降低了运输成本,这时南海银行再灌入了十五万两地信用货币,使得南海国工商业投资大涨,掀起了一轮工商业建设的。

    安静了几千年的海南岛,突然成为了一个躁动不安地新天地。

    不光有商人到岛南的各州县开垦新田,大力种植粮食。也有人在府城附近搞起了陶瓷作坊,红砖作坊,铜器作坊。甚至还有人跟官府买了专利生产权,搞起丝捕鼠器作坊、水车作坊,把产品成批量地销售给走私海商。

    虽说南海国各类工匠不多,培训本地工匠比在大陆雇佣现成的技工,要花更多成本。但南海国三年免赋,一算下来还是赚。加上政府的清廉公正,没有种种勒索孝敬,越往后算利润就越高。

    府城已经没有地方容纳这些作坊了,赵武在府城北面规划了一片土地,专门作为各类作坊的聚集地。在水泥这种快速建筑材料的支持下,没几个月这里就初具规,成为了一片工业区域,容纳了大小作坊十几个,工匠千余人。这片工业区域,又拉动了其他行当地发展。

    整个琼州府的经济转得飞快。百姓的日子,继续稳步地往上迈步子。

    市场一旦打通,秩序一旦形成,工商业的发展是迅猛地。私营工商业的发展,使得水泥的需求也大为提高了。庞宁在市场上投的那十二万两信用货币,有一万两以海商订货预付金形式,回到了史班的工厂里。手上有钱地史班,看那么多人排队在小南关等水泥,干脆重新规划,在昌化港附近建起了一座年产两万吨地水泥工厂。

    原来在五源谷里面建的水泥窑,受制于设计规模和原材料渠道,质量不算很好。现在南海国地海上商道打通后,各种原材料的获得要容易地多。秦明韬给了史班一个长长的水泥原料清单,包括石灰石、粘土、高岭土这些原先就有地,也新增了石英、暗色岩、页岩、铁矿石等新的原材料。

    这些东西,方便就取得的,史班便组织工匠开采。没见过的,史班就扔给了庞宁,让他介绍商人运来。制作工艺都是现成的,史班搭起新水泥厂也是驾轻就熟。到了崇祯四年五月底,新水泥厂已经开工,批量向市场供应波特兰水泥。堆积如山的水泥订单终于被一份份解决掉。

    史班在水泥新厂里待到了五月二十八号,才把工作交接给新任命的厂长。忙了一个多月,史班也有些疲倦,便想到去桑园那边看看。

    琼州府五月地太阳很大,两个月没来,桑园里的桑树已经长高了不少。史班没找到张罗寒,四处转悠,在桑园里看到了教授其他女工的薛平。

    薛平站在一棵桑树下面,清丽的脸庞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多了几分明艳的色彩。如今薛平根据技术贡献,定了下等民户的爵位,每个月都有一两多银子工钱,再不用依赖他叔叔了。这会她身上穿着新做的海布夏衣,那夏衣有些紧了,勒出她一身玲珑的身材,映着大不比从前的自信。

    史班走了过去,听见他和那些女工说道,“夏蚕期地桑树,不断生长桑叶,所以老嫩不一。采桑时候要选那些同色同位的,用手摸了软硬,一般比春期要下两三叶。夏蚕期一、二龄,要选采夏伐桑新条上地适熟叶,到了三龄,也可用新条基部的四、五片叶。采桑时间是早晚两次,以早晨卯时和傍晚申时为好。”

    薛平正说着,突然看见女工们对着自己身后行礼。薛平转身去看,果然是史班。史班不喜欢拘礼,挥手让女工们不要紧张。薛平脸上不禁一红,也款款道了个万福。

    史班赶紧扶她肩膀起来,笑着说,“天这么热,还在教课啊!”史班把自己地细绣编帽扣在了薛平头上,笑道,“送给你了!也挡个太阳。”

    那帽子还是庞宁给史班送的,是湖州地精巧竹匠,把那竹子割成细丝,编成一个柔软清凉的带边帽子。到了这绣子不多的琼州府,算是个稀罕货色。

    薛平摸了摸头上的帽子,脸上又红了红,转身去问一个要好的女工,“好看么?”

    那女工掩嘴笑了笑,点头答她。薛平得了肯定的答复,满脸欣喜地转身过来,悠悠道了声万福称谢。一副少女的娇态,把史班看得哈哈大笑。

    史班左右看了看,问薛平道,“张罗寒跑哪里去了?”

    薛平答道,“桑园人不够,张局正去昌化招人了。”

    史班愣了愣,问道,“上次不是说招满了吗?”

    薛平抿嘴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最近有不少女工被外地的商贾挖走了,想来又不够了。”

    史班还没听明白,旁边一个嘴快的中年妇女凑上来说,“那些个没良心的,在园子里拿八钱的月钱还不知足。说府城那边能识字数数的工匠,在外地商人的作坊里可以赚到一两五钱。殿下您组织夜校教她们识字数数,他们就这么回报,当真是小白菜喂了猪了。”

一三三节 钢铁龙骨

    听了那妇女的话,摇了摇头道,“让她们去吧,工日子也好过些。`3w`”史班瘪了瘪嘴,心想既然张罗寒在城里招人,自己该去昌化城找到他,把事情落实了。

    把张罗寒调到桑园来后,史班陆续砸了五万两银子,种植了六千亩的桑园。虽说目前还在育桑阶段,但园子里也雇佣了四、五千户农户,正在组织培训蚕桑技术。不管从规模和投资来看,这都是史班的重点项目,不能出问题。

    史班拍了拍手,和薛平道,“张局正不在,我先回城里了。”

    薛平听了这话,清丽的脸上泛出一股失落神色,不自觉把薄薄的嘴唇瘪了瘪。薛平道了个万福,小声说道,“殿下慢走。”

    史班见薛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愣了愣。史班把身子转了回来,改口说道,“你也好久没进城了,老待在这乡下,不如跟我去城里转转?”

    薛平脸上一红,欢喜得眼睛都是眯眯的,嘴上却说,“薛平每日教他们种桑养蚕,倒也不闷。”

    史班笑了笑,说道,“怎么会不闷?走!带你坐我的大马车!”

    史班把相关负责人找来,交代了番,安排女工们忙别的事情。薛平让史班稍等,自己回屋去换了身衣服。史班在外面数了桑树,数到一千三百六十一棵,才把薛平等出来。

    薛平走出来,在屋子的台阶上站了站,怔怔地让史班看她。她换了件青丝对衿衫,下面穿了件白色纱裙,倒似支亭亭出水的莲花,落入了凡间。史班上下看了看,赞道,“这身打扮好看!”

    薛平被史班夸得害羞了,跳到那车子前面,歪着头岔开话题道,“是坐这个车子进城么?”

    史班帮薛平拉开车门,笑道,“对的,小姐请上车。”

    薛平见史班帮她开车门,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行了个万福说道,“殿下莫要玩笑,折杀小女子了。”

    史班拍了拍手,笑道,“我这里不拘这个,女士优先。对了,这个礼仪其实不对,哪有让客人爬进里厢地道理。应该是我先上,再请你坐外面。”史班说完,就自己爬了进去,伸出一只手来,要拉薛平上去。

    薛平看着史班伸过来的粗糙大手,心脏蓬蓬直跳。样,紧张地退了一步。周围的景色仿佛全都打起了转,薛平踌躇了半天,银牙暗咬,握了上去。

    史班只觉得握到一个玉脂般冰凉纤细的小手,见薛平娇羞地样子,史班不由得笑道,“小心了。”慢慢把薛平拉了上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直到马车开动了,薛平脸上红潮也还没退去,她佯装镇定地打量着史班的马车,歪着头说道,

    “好大的车子!”

    史工炼钢虽然有几把刷子,但在动力机械上的造诣,也就是入门级别。这部四轮车子宽两米,轮子上加了减震的组合弹簧,已经是史工的巅峰之作了。史班见薛平好奇,有意哄她开心,在顶上转了转一个螺纹扭,开出一个大天窗来。

    史班拉着薛平钻出天窗看风景,把女孩逗得眉开眼笑。马车开在维护良好的土路上,几乎没有颠簸,两边的林木,农庄,山岭、小河,各种景色飞快掠过,薛平睁着眼睛看了好久,满脸欢喜地钻了回来。

    史班又拉出车上的暗藏地书柜,桌椅调节器给薛平看了。薛平毕竟只有十八、九岁,见到这些新奇玩意,看得眼睁睁地满是好奇。史班兴奋之余,说道,“好玩吧?现在我把最厉害的一处给你看。”

    史班在座位下面拉开一个小盒子,转动了一个螺扭。下面的弹簧松动,软椅嘭地一声从中间弹开,张成一张折叠床来。史班又从马车顶上取下一床凉席,铺在那折叠床上,得意地说,“厉害吧,这车子做什么都可以吧?”

    车厢被那张折叠床占了绝大多数空间,这时薛平和史班都挤在车前一线。两人贴得近了,薛平几乎能察觉到史班的气息,又听史班说“做什么都可以”,薛平身子不禁抖了下,脸上红得和火烧云一样,转头不敢看史班,只是悠悠地说道,“不行…”

    史班听到这没头没脑地一句“不行”,也是一愣,不由得“啊?”了一句。薛平终于平复了气息,慢慢退了一步,只喃喃地说道,“太快了!”

    史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跟一个漂亮女孩独处一室,还把床也拉了出来,薛平肯定是误会自己意思了。史班拍着脑袋笑了笑,说道,“是不行的,我把他收起来!”史班看了看薛平,又问道,“收起来好不好?”

    薛平满脸飞红,看着史班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

    张罗寒虽然不明白薛平为什么会跟来,但还是本能地对这个

    气起来。

    听到史班问他招工的情况,张罗寒摇了摇头,说道,“六钱的工资,是肯定招不到人了。我忙了一个多礼拜,缺口根本填不上。”

    南海国实行五级三等爵位制度,从低到高有劳役、民户、差办、能手和功臣五级,每级又分下中上三等。根据加入南海国的时间和对国家作出的功劳,每个人的爵位都是缓慢上升的。如果在政府部门干活,升爵位地速度要快很多。

    在政府部门供职,还可以拿到相应爵位的俸禄。最低的是下等劳役,六钱一个月。一年半年后升为中等劳役,是八钱一个月。要在前几年的大明朝琼州府,这也算是不错的报酬了。但随着南海国把经济越搞越活,百姓收入不断提高,现在史班的工厂六钱一个月都招不到人了。

    其实也是海南岛人太少了,这年头岛上汉人也就三十多万。光是各地的新田开垦工作,就已经让人力资源捉襟见肘。虽然陆续有些逃民,跟着商船从大陆来琼州讨生活,但毕竟是少数。

    南海国在大陆名声不好,“均田地”政策最后被士绅谣传成了“共产共妻”。穿越者没有抬高儒教和宗法,就被读书人谣传为“不认祖宗不敬鬼神”。总之,除了家破人亡逃出来的难民,一般的人也不敢来海南。而两广这段时间也没有大规模的难民。

    张罗寒见史班不说话,喃喃地说,“现在府城那边识字地工匠,是一两五钱的月钱。出海做水手,是二两地月钱。开荒的农夫,是一两二钱。我们给六钱,实在是少了点,我看要不加点工资?”

    加工资不能只加最低等级地劳役,否则其他高爵位者会不满。全部爵位一起加,这笔财政支出太高了,史班摇了摇头。

    随着南海国百姓收入水平的增长,五级三等制度最初规定地工资,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但是穿越者执行着三年免赋的政策,手头上也不宽松。如果全面增加公务人员工资,对财政压力也很大。

    两人正讨论着,突然听到外面伙计叫了起来,“南王到!”

    庞宁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见史班又带着那个小美女,张臂哄笑道,“小妹妹好久没看到,给我抱一个!”薛平被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拼命往史班后面躲,把庞宁逗得哈哈大笑。

    史班见庞宁没正经,没好气喝道,“你来做什么?”

    庞宁屁股一甩坐在了薛平的位置上,说道,“怎么?打扰你们交流感情了?”

    史班懒得答他,只低头喝茶。庞宁讨了个没趣,讪讪地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保护航线吗?要造大船,我想干脆用钢铁龙骨和肋骨,怕比木头的要结实。”

    史班喝了口茶,问道,“你要造多大的船,要用钢铁龙骨?”

    庞宁得意洋洋的伸出七个手指头,晃了晃说,“八百吨的大船!六十多门个炮位,龙骨和肋骨的结构图我都带来了,史工给我抓紧做了,我运到嵌山去组装!”

    庞宁说完,从茶具里给史班倒了一杯茶,趴在了茶几上比划了下,满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史班拿他的设计图来看了看,见到好大一艘帆船的骨架图,流线型的船底,越往上船身越大。骨架上面各种螺纹栓口,孔洞密密麻麻。史班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东西还真不好弄!如今处处缺人,我去哪给你找那么多工匠?”

    庞宁嘿嘿笑着说道,“什么时候不缺人?挤挤还是有的!”

    史班正色说道,“这是真缺人,我的几个厂子都招工招不满了。庞老板,你倒是弄点移民来!”

    庞宁听了一乐,南海国的名声早就被士绅败坏了,哪有百姓敢来以身试法?难民估计肯来,但大规模的难民只有西北有,除非打过去,否则也没办法直接抓啊。庞宁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史班见庞宁不吭声,知道他也没办法,改口说道,“要么,你找人运点牛马来,把农村的二十多万人解放出来,也是好的。”

    庞宁早就知道琼州府缺牛缺马缺人,心里也是没办法。但既然这时有求于史班,只能顺着史班的要求爬。庞宁点了点头,说,“没问题!不就买些牛马吗?实在不行去东北和鞑子换,每船装几百头马来,跑几趟就够了。”

    史班愣了愣,眼睛放光道,“你真的有办法?”

    庞宁拍了拍桌子,喝道,“笑话,台湾岛老子都打下来了!买些牛马的小事,你还不放心不成?你快点把龙骨给我做出来,到时候我一船船的牛马拉回来,你要是没做出来,就脚朝上头朝下来见我!”

一三四节 进入台湾

    郑芝龙决战后,庞宁占领了澎湖。,并没有直接攻入台湾。

    南海国的贸易航线,一直以来局限在惠州、广州一带。后来随着走私商人实力的提高,通商范围有所扩大,往东渗透到了漳州、泉州,往西到达了广西、安南北部,但仍是在台湾海峡以南,北部湾以北。控制台湾岛,也并不是很急的事情。

    不过最近情况有些变化,随着南海国工商业的发展,人力资源不足的短板暴露出来:为了得到人力资源,董学普宣布大力鼓励“抓猪仔”—那十几家海商,如今每个月都能骗几百个“猪仔”,就是坑蒙拐骗劳动力过来。

    这些“猪仔”多是粤桂二省中部的农民。在白沙港,就是原来的大明朝“白沙水寨”下了奸商的船,会有专门的“移民局”人员把他们赶到大澡堂里——就跟那犹太集中营似的。在低浓度硫磺水里消毒,洗干净身子,然后登记姓名,家族,技能。

    董学普给每个“猪仔”发两套干净海布衣服,然后集中培训一个月,忽悠他们南海国怎么好怎么好好。不过南海国对百姓确实好,也不是忽悠。只要肯卖力干活,哪怕是没有任何技能的猪仔,一个月也能赚八、九钱银子。

    培训基地里好吃好喝,每天组织这些猪仔见世面:去看府城排水通畅,干净整洁的水泥路面,去看不断扩建,繁忙热闹的府城码头。去体验普通百姓顿顿有猪肉,季季有新衣的小日子。去体验下了班就聚在茶听戏、看报的工匠生活。最后一招最狠,组织民营小企业主,给猪仔们讲白手起家的发家史。

    培训结束后,猪仔们就获得了自由。“猪仔”们只需要找到一份工作,半年后就能得到下等劳役的身份,成为一个南海国百姓。这些猪仔没一个想逃出岛的。

    岂止是不会逃,简直是赶也赶不走了。

    但两广地方富庶,好抓的人不多,每个月几百的数量,远不能满足南海国爆炸性增长地人力需求——光是南面几个州县规划的几十万亩新田开垦,就需要十万农民,再加上工匠,桑农,水手的需求,人力缺口越来越大,人力薪水一路上涨。

    百姓生活水平提高,是好事。但南海国发展减速了,却不是好事。现在董学普想招募些武装巡检,维持越来越复杂的城市治安,都轻易招不到人手。毕竟各处都缺人,开的薪水都不低。

    直接去大陆掠夺人力不是上策:大明王朝虽然暮气深重。但惹急了他全力一击。小小南海国也不一定能够抵挡。军事和经济上都没法改变人力短缺地现状。越来越重地人口压力。最后还是堆在了庞宁身上——希望能够通过贸易获得人口。理|想|文|。替代目前琼州府农业里大量沉积地劳动力。

    庞宁决定去台湾岛看看。最好能掠夺些人力填充海南岛。另外一方面。如果北上发展牛马贸易。台湾也是重要中转站。毕竟是敌对国身份。南海国船舶不能停靠大陆港口。

    崇祯四年六月中旬。庞宁重新集结了破海营。取道嵌山港。去台湾接收郑家地最后据点——东夷岛笨港。也就是后世地台湾岛云林县。

    庞宁地海军实力。这几个月有所增长:嵌山港这三个月又下水了两条“一级巡航舰”。破海营地水兵编制。也扩展到了六百人。史班提供了足够地火炮和火枪。庞宁率领三艘大船和两条快船。朝台湾开去。

    台湾地气候比海南岛凉爽一些。至少在六月地台湾海峡。庞宁不会不停地流汗。这天风不大。五艘帆船劈开海面到达笨港外面。引起了海港里地一片骚乱。

    没有遭到火炮攻击。庞宁地舰队一轮齐射。就轰掉了港口北面一个+=堡状地建筑。那+=堡里面似乎什么也没有。垮掉了一两分钟。庞宁视野里也没有任何敌人出现。

    看来郑家已经放弃了最后一个据点,这个曾经称霸东亚海面的庞大实力,已经从东亚地图上消失了。庞宁唏嘘了一阵,让两百水兵上岸接收港口。

    水兵们朝港里靠了过去。很快,李划着小艇回来了。这个水兵长矫健地跳回了甲板,朝庞宁敬了一个漂亮的军礼,喝道,

    “殿下,破海营已经占领笨港!”

    看来在没有遇到抵抗的情况下,破海营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庞宁注意到,破海营的水兵都在胸甲下面穿了件丝甲。——据说丝制的轻甲能够有效抵抗轻弓,水兵们就纷纷自己出钱装备了。庞宁点了点头,奖励道,“两百登陆前锋,每人赏白银一两!队长以上赏二两。”

    李嘿嘿笑了笑,啪地又行了一个军礼。庞宁朝船上军官们下达了入港命令,帆缆手和舵手们忙碌起来,调整船只,靠入港口。

    港口不大,是个纯粹的贸易码头,既没有船厂,也没有大型武器库,一切设施都是基于民用地。五艘船停上去,已经把整个码头占满。

    港口五百米附近的百姓,已经被先遣士兵们集中在码头上。蓝色镶金边的南王大旗插满了港口,高高飘扬着,呐和锣鼓敲打起来了,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在礼炮和火枪的齐鸣声中,庞宁走下了旗舰

    目光所及,不是衣着褴褛的搬运工,就是骨瘦如柴的佃农。庞宁扫视了码头上地百姓一圈,就对这个港口经济水平,有了直观的认识。贫穷的百姓们都冷冷地看着这些陌生人,似乎很不欢迎这些突然闯进来的强盗。

    一个中年人被推到了庞宁面前。水兵们大声汇报,“报告殿下!这人是港里管事的!”

    庞宁面前地中年人被反绑着手,阴沉的脸上皱着眉头。水兵们一把将他按在地上,勉强让他磕了个头。

    士兵手一松,这个中年人就弹了起来,眯着眼睛用一口浓重地泉州口音争辩道,“我就临时做了几个月征粮官,抓我做什么?”

    这个男人被绑到面前,居然还敢这么跋扈,庞宁真是有点佩服了。素来听说闽西都是山区,地区和地区之间时常械斗,百姓非常彪悍,庞宁今天算见识了。

    庞宁见这男人一身绸缎衣服,比起一般百姓富态得多,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身问他,“港里有多少人多少田?粮怎么个征法?”

    那中年人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水兵见他嚣张样子,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大声喝道,“老实回答!否则杀了你全家三族!”

    那“征粮官”手被反绑着,被踢了一脚一下子没站稳,摔在了地面上,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踉跄着站直了身子,中年人狠狠盯着踢他地士兵,仿佛要把人吃了,直到这个士兵拔出了长刀,他才呸了一声,转头说道,

    “一年夏秋两季征粮,农户收成上缴六成,四成留给自己食用。港里有三万多人十万亩地,都是郑家的,六成田租。其他地,我哪里知道?郑家跑了才让我干的,我才干几天?你们就来了!”

    只有三万人?庞宁大感失望!比琼州府还大地台湾岛,郑家经营了六、七年的台湾岛,被穿越者抱以重望的台湾岛,居然只有这么点人口…

    打败郑芝龙之后,穿越者兴奋了好一阵子,就是因为将台湾扩入囊中,没想到台湾只有三万人。只有这么点人,台湾的开发根本无从做起。

    两万人运回海南,仅仅是人力缺口的一个零头。庞宁看了看东面远处的山岭,叹了口气——似乎这个年头的台湾,大多数地方都是无人之地。

    台湾也没法解决南海国的缺人问题…庞宁转过头来,问道,“附近都有些什么人?”

    那征粮官眯了眯眼睛,冷冷笑了笑,大声说,

    “有大菠萝社、猫儿干社、华武土龙社、二林社,这些倒不算什么。南面一百多里就是大员城了,那边有两千多红毛人,鸟铳大炮什么都有!你们有种,去打红毛人去!”

    郑芝龙和荷兰人的关系,至少在明面上是还过得去的。明朝极度厌恶烧杀抢掠地荷兰人,一直以来拒绝通商。荷兰人只有通过郑芝龙从中幹旋。所以郑家的笨港和荷兰人的大员港相距不过五十公里,却也相安无事。

    但如果是抢过荷兰人的庞宁,就好说了。

    庞宁倒不知道这里离荷兰人的大员港这么近,闻言不禁一愣。庞宁摇了摇头,感叹台湾岛真是复杂。如果是两千荷兰人的话,庞宁这六百火枪手未必能打得过。庞宁让水兵把这个征粮官关起来,和跟来的赵如说,

    “最快速度把这三万本地人组织起来,收拾行李编好队,准备运回琼州。另外在码头上修个+=堡,防备红毛。”

    庞宁地船队带来了不少水泥,人力充足的话,修起碉堡来很快。庞宁以前抢过荷兰人的商船,必须对这两千多红毛有所防备。

    赵如正在那里算些什么,听到师父的话,赵如哦了一声,说道,“师父,这十万亩地可是郑家最大的宝贝!”

    庞宁愣了愣,问道,“怎么说?”

    赵如垫脚往远处看了看,说道,“十万亩地六成田租的话,一年怕能收八、九万石的田租,这可就是五、六万两银子。”赵如瘪了瘪嘴,又说,“如今熊文灿那里一年就花七、八万两,这窟窿可得补上。”

    庞宁手上的本钱,主要依靠是抢了“巴达维亚号”发的那一笔。庞宁回琼州后,各处都要用钱,进出地速度极快。如今嵌山港几千工匠,支出也全是从庞宁这里开。加上海军的各项支出,赵如管着钱管得心惊肉跳,见这里有这么多田地可以收地租,就动起了心思,至少要把熊文灿那个窟窿补上。

    给熊文灿的那笔钱,是走私商人能在两广和福建扩大贸易的重要保证,庞宁虽然也肉疼,却是一直不敢断的。

    听到赵如的话,庞宁心里也是一动。他看了看这个小王八蛋,瘪嘴道,“这些人,是要运回琼州府的。”

    赵如啐了一声,苦笑道,“师父!你最近是被那帮人捧昏了!国家英雄能当饭吃么?你把这些人运回琼州,还不是便宜了那些开垦新田地走私海商?那帮龟孙子,有钱就赚,没钱就跑!你帮他们打通海道,疏通官僚,你还要把笨港的田给荒了,给他们运人去?”

    赵如瘪了瘪嘴,喃喃说道,“师父,你怎么专门帮他们跑腿?”

一三五节 郑家佃农

    宁听赵如说话难听,睁大眼睛骂道,“屁话!老子能腿?”

    南海的霸主,打败郑芝龙的英雄,南海国南王,怎么会专门为走私商人跑腿,庞宁狠狠瞪了眼赵如。人赵如却硬气地很,不以为然地耷拉着肩膀,晃着手上的鹅毛笔。

    庞宁忿忿地喷了两口气,拉了拉裤腰带。他慢慢也觉得,最近太便宜那些海商了——海面上航道通畅,南海国货物又优质,两广那边的官员在总督的暧昧态度下,个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私生意实在太好做了!就说华震洋这小子,几千两银子的本钱,这半年就翻了不止一番。如今已经有了三条三百吨的福船,专门跑泉州卖玻璃。

    而庞宁自己,倒是在不停地亏钱——巴达维亚号抢来的那二十多万两银子,花到现在只剩一半。

    赵如又问道,“师父是忌惮大员城里的红毛人?”

    庞宁没有答他。

    赵如笑道,“师父那时候只有几艘小舢板,也敢抢下巴达维亚号,那多英雄?如今有这么多大船,几千红毛算什么?”

    庞宁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港口的三艘巡航舰。如今的破海营实力越来越强,即使没有刘香之类的盟友,也有和荷兰人一战的实力。庞宁瘪了瘪嘴,开始认真考虑把劳动力继续留在这里了。这么操作,似乎无论是在财政上,还是影响力上,都对庞宁有益无害。

    至于荷兰人,可能打不过…但也不一定要发起战争,可以尝试着交涉,甚至贸易。庞宁瘪了瘪嘴,改变了主意。不把这三万人纳入南海国的体系了!让他们继续做佃农,稳定地为海军提供粮食和经费!

    这三万人即使运回琼州府,也解决不了南海国的人力瓶颈,还是去北面贩卖牛马比较实际。但这三万人留在这里,就能源源不断地种出粮食来!南海国总是需要一些殖民地的!庞宁笑了笑,打定了主意。他决定把台湾岛建成一个殖民地了,一个能够提供粮食、银子和矿产资源的殖民地。

    他看了看围在旁边地佃农们。骂道。“什么笨港。太难听了!改叫北港吧!”又冲赵如说道。“你去。组织水手和本地人!把土地、农户和耕牛都详细丈量了。给我弄个名册来!”

    赵如知道师父改了主意。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上船组织水手去了。

    水手和水兵们都是识字数数地。统计三万人没花多少时间。很快得到了结果:“北港”东面十公里左右。有郑家地佃农九千户共三万五千人。在笨港河两岸有良田七万七千亩。薄田三万六千亩。共养了水牛两千三百头。马十六匹。

    佃农被重新编组。平均分配了租种地土地和牛马。在士兵地命令下。三千个农夫被征为劳役。开始扩建北港殖民地地基础设施。在附近一片高地上。庞宁组织人员。开始修建一个周长八百米地棱堡。作为整个地区地统治基础。理_想_文_学

    在水兵地呼喝下。无奈地农夫们被组织起来。各种建设逐渐开展着。虽然没有南海国那种温馨和睦地情景。但看上去至少是有秩序地。

    但这种秩序下面。却是当地人满肚子地不满。庞宁一贯以来都是大把撒子。用更好地生活诱惑追随者。这次是第一次。试图不改变原有秩序。替代原有体系中地统治者。庞宁对这种角色并不熟练。他没有意识到。他所处在地角色。在北港百姓中是非常不得人心地。

    北港地这些佃农,都是泉州水灾时候,被郑家救来的流民。六成的佃租虽然不低,却没有让佃农们不满郑家——郑家组织开辟了足够多的农田。这些农田多处在笨港河两岸,土壤肥沃,即使佃农们只有四成留给自己食用,依然比在泉州老家种几亩薄田来的好。

    在他们饥寒交迫的时候,是郑家把他们送到了这个有饭吃有衣穿的乐园。郑芝龙在他们心中,仿佛是救主一般的领袖。何况郑芝龙本身就是泉州人,和他们就是老乡。

    每年过年,郑芝龙都会亲自到各个村子去拜年,拨银子修葺各个村子的祠堂。

    如今,一群外来人,夺了郑家建设多年的地盘,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让所有有自尊地本地人非常不满。

    这种不满很快显现出来了。

    六月的一个傍晚,两个巡逻了一整天的水兵非常疲惫,拖着燧发枪走进了北港唯一的酒楼,却没找到空桌子——有富裕的佃农得了儿子,嫌家里地方小,在酒楼摆了酒席。

    两个水兵不曾把这些佃农放在眼里,呼喝着把一张桌子上的泉州佬赶开了。但当两个水兵大声呼唤小二的时候,这次酒宴的发起人,愤怒地冲过来要他们离开。

    双方都不肯退让,纠纷很快发生了,强壮的客人们把两个水兵围了起来,逼得两个水兵拔出了刀。推让激起了械斗。农夫不是全副武装战士的对手,两个泉州人当场倒在了血泊里。

    逃地人把消息传到了乡村里,泉州佬们愤怒了,他们从四面八方涌向了港口,直到被执勤的水兵队用燧发枪拦住。到了晚上的时候,码头外面已经聚集了几个村子的人,两、三千群众。

    庞宁习惯了南海国百姓对官府的感恩戴德,却忘记了那是在“三年免赋”,“均田地”等惠民政策下形成地效果。北港这些泉州人来自于同一个地方,都是乡里乡亲,非常熟悉。郑家是他们的乡亲,是他们地恩人,他们拒绝接受郑家敌人的统治。

    还没走到码头,庞宁就听到了几千人呼喝形成地愤怒声浪,要求把杀人的水兵砍头。在六月份地炎热夜晚,这种躁动的嘶吼,仿佛要把这些琼州外来人,从肚子上整个撕碎。

    五六千泉州佬挤在小小

    外面一线,褴褛的的衣衫仿佛是他们地制服,赤着的诉着生活的艰辛。现场的破海营队长非常为难,大声斥责着那个杀了人的水兵。但面对群众时候,这个队长拒绝把肇事者交出来,冲百姓大声呼喝着什么。

    他每呼喝一声,回应的都是千声万声百姓的怒吼。围观的百姓们挥舞着锄头,一步步挪近,直到遇上对峙地水兵们。推耸摇摆的对峙一线,仿佛是一片海浪。

    “杀了个贼娃!”

    “还我三表舅!”

    “把那个贼囚军交出来!”

    李习惯了百姓对官府的感激眼神,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远远看着码头上聚集的百姓,李咧了咧嘴,说道,“殿下,我看那水兵也有错,就交给他们吧。”

    庞宁已经不是穿越时候地那个庞宁了,这些年他见过了太多腥风血雨。这个末世,只有强者能够生存。除了朋友和恩人,如今的庞宁不会对任何人仁慈,不会对任何敌人妥协。皱了皱眉头,庞宁觉得自己有些愤怒,他不过是要求和郑芝龙一样收六成地租,这些人居然就这样反对他!

    庞宁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侵犯了,满肚子涌起了不舒服,怒声喝道,“放屁!今天要水兵,明天就要减租,后天就要拆我们的船!”他一拉马绳,喝道,“谁敢闹事!老子枪毙他!”

    枣色大马扬起了巨大的马蹄,咆哮着驰骋了一两百多米,猛地冲到了闹事百姓的前面。庞宁一拉马绳,骏马人立停下,吓得一群刁民四散躲开。

    庞宁大声朝面前的泉州佬吼道,“五天后,在衙门里断案!现在!全部滚回家!”

    庞宁冷冷地用马绳指着面有怒色的百姓们,划了一个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数三十声,如果不离开,杀!”

    李被庞宁吼得愣了好久,终于慌张地跟了上来,他刚拉住缰绳,就听到庞宁冷冷的命令,“士兵!上弹!”

    南王的命令是无容置地,李还没跳下马来,两百多破海营水兵已经开始装弹。北港的佃农们不明白这边在做什么,直到一个见多识广的农人满脸震惊地呼喊出来,

    “那是鸟铙!”

    “那是杀人的鸟铙,大家快跑啊!”

    庞宁冷冷地看着慌乱的百姓们,开始大声吼叫着数字,“三十!”

    已经有百姓感觉到那套复杂动作里蕴含的杀气,开始转身朝乡野里逃去。其他的百姓互相看着,似乎在是否退后的边缘犹豫着。

    庞宁冷冷地继续数着,“二十五!”

    第一次装弹相对简单——弹膛里在空闲时候要求被清理干净,这时枪筒里并没有杂屑。定装纸袋的火药被倒进去,子弹塞进了弹,士兵们向拿着锄头的农夫们举起了燧发枪,只需要一声命令,就可以收割几百人地生命。

    “二十!”

    李见百姓们依旧不肯离开,慌张地舔了舔嘴唇,他一把抢过一个亲兵的火枪,举向天空打了一枪。

    “砰!”

    一团黑雾涌出,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把没有见识过的农民们吓了一跳。泉州佬们满腔的怒火被这种声浪冲淡了不少。他们开始感觉到死亡地恐惧,蹒跚离开了对峙的一线,大半地人转身躲开了,从人群里往后挤,呼叫着往家的方向逃去。

    “十五!”

    恐惧仿佛是汹涌袭来地冷空气,让勇敢的火焰一点点熄灭。除了最暴躁地公羊们还立在狼群面前,其他的羊犊都已经撤离了战场。逃跑的人像一群慌不择路的羚羊,在炎热却又寒冷的大地上夺路而逃。

    庞宁瘪了瘪嘴,大声喊道,“十!”

    “五!”

    有人在往后退,直到只剩下最坚强的人独自站立在士兵的面前。或许这些人都是死者的亲属,大概有五十,或者六十人,拿着农家的锄头,犁头,愤怒地注视着侵入他们家园的强盗们,注视着洗劫了他们恩家的敌人们,注视着杀害了他们亲人的仇人们。

    他们也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逐渐靠近,聚拢在了一起,他们先是怒视着骑在大马上的庞宁,然后看着躲在排枪后面的杀人凶手。

    那两个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停颤抖着的杀人凶手。

    六十头愤怒的公羊终于抛弃了懦弱,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一声怒喝,“给三兄弟报仇!”

    “给三叔报仇!”

    庞宁才数到二,对峙就结束了。死者的亲属们试图冲过火枪手,杀向那两个杀人凶手。庞宁叹了口气,大声喝道,“开火!”

    士兵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发射药被撞燃,在镗管里愤怒地膨胀着,直到撞上了坚硬的镗壁。火焰没有寻找到壁上的缝隙,猛地转过头来,朝前面的米尼弹冲去。火焰撞进子弹尾面的凹槽,把这个丑陋的家伙挤得飞转,像利箭一样射出了膛口,插进那些倔强泉州佬的血肉里。

    庞宁冷冷地看着六十多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大声命令,“张榜宣布,鼓励群众举报此次闹事组织者,但有查核,举报者重奖!”庞宁转头看向了赵如,大声说道,“赵如你来办,对举报者要保密!”

    李爽地看着那六十多具尸体,半天说不出话来。赵如察觉到了他的失常,一脚踢在这个中年人的屁股上,笑道,“李兵长怎么跟死了自家人一样?我们是杀人放火抢人老婆的海盗!只有杀几个,才镇得住这些彪悍的泉州佬!”

    李愤怒地把燧发枪扔在了地上,大声吼道,“老子也是福建人,你们也杀了我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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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712/ 第一时间欣赏一六二二最新章节! 作者:石斑鱼所写的《一六二二》为转载作品,一六二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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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二介绍:
满清的铁蹄即将横扫中原,五个平凡的穿越者,能否改变嘉定三屠,扬州十日的民族悲剧?
沉重的历史车轮隆隆驶过,几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职员,能否逆转中央帝国每三百年一个轮回的宿命?
那一次又一次出生入死,那一个又一个技术发明,只是为了五个最平凡的普通人,心中最不平凡的信念。
这是关于五个小职员穿越到明朝末年,白手起家,种田打拼的故事。
恩,这应该是一个挺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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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书友群:18977462(山中石赞助)一六二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六二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六二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