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些下作
时间不多久,赵云便来到了营门口,至于时间的来龙去脉,已经有探马早早通报了一遍。
“末将赵云,见过大都督。”
李王笑道:“子龙无需多礼,先与罗壮士交流一二吧,你二人同为当世人杰,定然有共同话语。”
赵云也不废话,转身看着身后那人,只见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战意,双目更是闪动着精芒,就像是一个发现猎物的猎人,伺机打量,将其的举动全部记在心底,以求之后做到一击必杀。
赵云一脸的无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抱拳道:“听探马来报,说你在北地将家师三枪击败,既然我师也不是你的对手,子龙又怎能抵挡兄台的锋芒。”
罗春也抱拳道:“童渊是个可敬的对手,罗某不才,原以为斗败了北地枪神便能无敌天下,奈何童老先生说他有一个关门弟子名曰赵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前更是将其成名绝技百鸟朝凤枪领悟到精髓,我一时手痒难耐,便前来一探高下,还望赵将军不吝赐教。”
赵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既然比试躲不过去,那就好好拼斗一番,只等宇文成都将李靖的战马借来。
二人都不说话,李王也就耐心等候,在乱世中最激动人心的不就是单挑斗将吗?更何况这彼此二人还是不同野史的神级人物。
罗春之前就有介绍,是兴唐里的天字第一号枪神,而赵云更不用描述了,历史上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在三国演义里更是通篇的头号战神,一人护卫诸葛亮进入江东虎穴,长坂坡七进七出可见一斑,他一身未尝败绩,直至病死也没有说他受过一次轻伤。
而在后世的李王看来,赵云成长到后期,足以比拟李存孝等人的存在,只不过刘备却将他当护卫驱使,白白荒废了一个神将。
至于罗春提到的事情,童渊不可能无的放矢,那么就证明赵云对百鸟朝凤枪的造诣达到了高山仰止的地步。
但李王懒得猜测,就上次看来,赵云临战前领悟技能战龙之怒,显然就是百鸟朝凤枪引申出来的,这样说来赵云同罗春也并非没有一战的可能。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匹健马飞马而来,马背上立着的人正是李靖,至于宇文成都还在赶来的路上……
翻身下马,道:“大都督,听闻要征用我的战马?”
李王点头道:“子龙的丹青踏叶由来已久,是上好的漠北战马,而你的八尺飞雪却是并州的良驹,此役正是当时豪杰之争,这战马也不能懈怠了,正该用这良驹拼杀,才能一睹全貌,罗壮士以为如何。”
罗春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我听闻并州马彪悍,漠北马俊朗,今日正好对比一二,是中原马略胜一筹,还是这茫茫漠北所产的战马更加有野性。”
李王击掌笑道:“合该如此,二位快些入场吧。”
二人踏着马镫一跃,潇洒自如的上了马背,并肩驱使战马来到中间,摇摇对望,也不用别人发号施令,只消一个动作,二人便战到了一处。
百鸟朝凤枪是童渊独创,并传授给弟子,使其闯下了偌大的名声,三国中的宛城侯张绣、川中大都督张任都是此中高手,而赵云的武学悟性极高,习得百鸟朝凤枪,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独创七探盘蛇枪,杀出了好大的天地,连曹操视之都不忍杀害,最后让赵云单骑脱出重围,也算是一桩轶事。
一连三招落下,赵云连眉头的没有皱一下,二人错身而过,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赵云的枪法果真如神,七探盘蛇枪蜿蜒曲折,盘在点钢枪上借力打力,软绵绵好似一潭泥沼,你越是用劲挣扎,陷得却越深。
罗春惊疑道:“你使得分明不是百鸟朝凤枪,童渊的绝技讲求浪潮涌动,层层相接,一浪高过一浪,往往对敌之人便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杀局,再想脱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你的却....”
赵云坦然承认,道:“我这的确不是百鸟朝凤枪,但也是脱胎于百鸟朝凤枪,其招式曲折,却暗藏捷径,每每一招落下就会衔接无数后招,用浪潮推动不精确,用云潮翻涌反而更贴切,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云潮涌动的轨迹和藏在其间的凶险,罗兄先行试探了一番,这次何不换子龙来出招,礼尚往来才是正途。”
话音一落,赵云奔马而走,盘龙枪左右摇摆,速度快到留下了虚影,恍如七柄长枪在飞舞,整个空间都是赵云的攻击,避无可避。
罗春眉头微皱,在这一刻自己竟然紧张起来了,我是在担心战败吗?记忆中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真让人兴奋啊。
又是三招过去,赵云依旧稳如泰山,手下见招拆招,将七探盘蛇枪施展的淋漓尽致,没有留给罗春任何机会。
就在此时,罗春正待调转马头,但八尺飞雪不知为何,突然止步不前,前蹄一曲,跪倒在地上吐着一些污秽之物,显然不能再战了。
罗春赶忙安抚战马,而赵云也耐心等候,不知道出了何种情况。
不远处的李王心头一喜,八尺飞雪出了什么事他最清楚,之前派熟知马性的马超先一步去寻李靖,就用按压的方式逼迫战马反胃,又喂食了一些腥秽的干草,这才促使八尺飞雪临战的时候驾驭不住不适,在激烈的冲杀中加快干草的药性,使得浑身疲软,倒地不起。
可以说这次为了收服罗春,李王是煞费苦心,连如此下作的办法都用了出来。
催马上前,李王问道:“罗壮士,这是怎么了,按说战马乃是将士的第二性命,你却在此时丢了战马,这是否证明你已经败给了子龙。”
罗春低着头不说话,其中的猫腻已有察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李王指使而已。
过不多久,罗春叹息一声,拱手道:“赵将军的武力我已有了解,一时间也无法拿下,此局当是赵将军胜过,罗春既已败北,之前的承诺定当付诸以行动,还请大都督放心。”
李王大喜过望,无论如何,拿下了罗春就大事定矣,正要上前将其扶起,礼贤下士一番,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且慢,我观罗兄的武艺不全在马上,你我何不弃了战马再较量一番,不似先前的试探,全力以赴如何?”
第二百五十六章 棋逢对手
其实李王已经犯了个大错,武将都是有尊严的,李王使计陷害罗春的战马,若是被查实,将是心中难以磨灭的一道坎。
赵云此刻突然说话,结合之前探马所言的赌约,不难猜测里面有李王的影子,这才力求全力一战,也好抹去李王的过失。
这次李王倒没有拒绝,反而笑道:“二位都是当世豪杰,今日一战权当让我等开眼,全力以赴才能显示二位的绝世风采,由我亲自为二人擂鼓,如何。”
罗春之前失了战马,就有些闷闷不乐,此时听完李王的说辞,道:“恭敬不如从命,此前赵将军在马上的功夫有无敌风采,步战也好拼斗一番,于你我都有助益。”
赵云欣然弃马,与罗春保持十步的距离站定,只等李王擂鼓声响起。
李王来到牛皮战鼓的面前,冲二人点头,随着猛力敲响,牛皮战鼓发出一声嗡鸣,随后逐渐连贯起来。
“咚...咚咚。”
罗春随即而动,单手扶住长枪背在身后,围着赵云画圆而跑。
赵云深吸一口气,将心态调平,步子不急不缓,跟着罗春的频率转动。
几个呼吸过去了,二人似乎都有些不耐,竟同时发动了攻击。
“看枪。”
罗春猛然翻身,长枪稍稍带起,照着赵云的右肩袭去,有奔雷之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金芒,眨眼及至。
“叮~~”
一阵金石交击的嗡鸣不绝于耳,赵云单手握紧长枪的尖端,枪头不偏不倚的捅在点钢枪的枪头上,二人都是猛力之人,不肯撤力,一时间双方的枪身被压弯到了极限,眼看就要断裂。
刹那间二人一分,借着回弹之力旋身退下,赵云的盘龙枪深深杵进了泥土里,这才稳住了退后的身子。
而罗春更猛,一步都不肯后退,借着回弹之势,单手撑在地上,旋身而起,反而飞扑向赵云,都说在空中难以转动身体,但罗春做到了。
这一刻赵云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撤去下压之力,身体就地旋转,盘龙枪在旋转间围成了一道屏障,阻挡罗春的进攻。
叮叮咚咚的长枪交击声响彻在空气中,而李王脑海中的系统也没闲着,一直在播报二人的技能。
“叮咚...赵云战龙之怒爆发一次,武力增加10点,裸身为113点,怒气叠加一层,降低罗春武力3点。”
“叮咚...罗春摘花五探第一探爆发,点钢枪三勾,增加武力6点,第二探五分爆发,巧力分开赵云连续三枪,削弱赵云6点武力。”
“叮咚...受技能效果影响,当前赵云武力108点,罗春武力为109。”
二人在技能效果下武力逐渐缩小了差距,在枪法领悟上同样是宗师级别,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陷入了焦灼。
在场的数千将士瞪着眼睛看着战局,这样旷世的交锋可是难得一见,都不愿意在眨眼的时间错过一招,有些人甚至双目血红,也不愿动一下。
二十个回合过去了,最凶险的一次是罗春使用了子母枪,并且第一二探的效果都爆发了4次,在子母枪的双倍效果下,赵云武力被削弱了16点,因为子母枪的特性,每次爆发前两探的时候,只能增幅一项最高效果,所以罗春的武力并未提高。
还好赵云的战龙之怒没有消失,这就意味着那一击赵云的武力只有98点,而罗春却是106点,相差8点,想想赵云当时98点的武力三招秒杀94点的华雄,这一击的凶险可见一斑,稍有不慎就会被秒杀......
就在这时,赵云将枪尖狠狠扎进泥土里,身体借力而起,错开点钢枪的来势,一脚点在罗春的右肩,直接将他踹飞出去。
极限罗春哪是易于之辈,虽然被近了身,但也不忘反击,双脚离地的瞬间微微一垫,这才有了力气出招。
赵云在落下的一刻自然无法改换身形,只能眼睁睁看着子枪狠狠拍在腰上,这一下用劲不小,赵云也横飞了出去,砸在地上荡起一片灰尘。
这一下次又是五五开的局面,翻身再起,二人都谨慎了许多,望着彼此的双眼不再妄动。
这一来就是四十个回合过去,二人终于稍稍得到了休息,但气势更胜以往,显然都有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
李王垫着脚遥望,手上的檑木锤已经交给了赶来的宇文成都,不似李王有些力竭,宇文成都按着节奏敲响战鼓,轻松应手。
越来越多的战鼓声连绵起来,包括整个首阳山和黄河南岸都能清晰的听见。
这时候司隶军大营外,王守仁集结了3万人马,警惕的在黄河之滨遥望。
王守仁凝眉观望,这时候一个探马跳下斥候船,上了等候的战马,飞速向大军赶来。
王守仁赶忙过去问询:“如何了,是否是敌军来犯?”
那斥候拜倒道:“少府恕罪,卑职见北岸防守严密,我等不敢靠近,就远远观望,却见首阳山大营前围拢着数千上万的兵卒,呼喊声和战鼓声连绵不绝,也不知是何原因。”
王守仁长出一口气,不过并未松开紧皱的眉头:“只要敌军不是针对我方就无妨,只是今日观他们如此声势,正是大好的士气可用,不出意外李王都会在十日内发起进攻,却不知是要攻哪一路。”
仔细想了想王守仁还是不放心,转身道:“文远,速派探马去报曹阳守将侯成和魏续,将大军布置到一线,将绳池连接起来,李王最擅长分兵作战,我等切勿着了他得到。”
张辽拱手道:“末将领命。”
正要转身离去的张辽忽然一顿,有些犹豫的问道:“高顺偷入箕关后便音讯全无,若此次李王不是针对他,王少府何不早点联系,也好先做计较。”
王守仁罢手道:“无妨,文远的担心我理解,但高顺此举我便是效仿昔日李王横穿太行山,放话水淹壶关,不费一兵一将便拿下偌大的壶关,可谓壮举,但首阳山地势不同壶关,无法水淹三军,所以高顺的存在必须是针对后路作战,我们互相不联系也是为了保证高顺的安全,如此一来就只能等朱元璋发动进攻,他才能龙出湘潭,翱翔九天。”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无双战气
张辽微微点头,此举的用意不是不知道,但高顺麾下仅有八百人,深入敌后等于进入了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泥潭,太过凶险了。
说起来张辽同高顺的关系亲密,二人很早就跟了丁奉,再之后吕布率部而走,张辽等人就一道离开,可以说八部将关系都不错,却只有这高顺才算是最交心的好友。
张辽幽幽离去,王守仁凝视黄河北岸,用微弱的声音呢喃道:“八百陷阵营将士个个勇猛,听闻曹操也在组建先登营和虎贲营,其原型便是按照李王麾下的蓝剑卫和逐命军而来,一为轻骑兵,一为重甲兵,到不知富庶如李王,麾下一千逐命军将士又配备了多少重甲,要是后计落成,倒是要瞧一瞧高顺的陷阵营同宇文成都的蓝剑亲卫那个更凶猛。”
......
回头再来看首阳山,赵云再次动了,盘龙枪染血无数,但此次却遇到了生平大敌,不似万军中拼杀的凶险,单挑斗将这还是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见招拆招的方法已经不能用了,罗春的枪法层层叠叠,难以判断下一招的轨迹,好在赵云的七探盘蛇枪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才能游刃有余。
“叮叮”的脆响非常刺耳,二人你来我往都不肯退却。
“开。”
罗春猛力一喝,丹田提气一吐,硬生生逼得赵云的盘龙枪向回收去。
架住长枪缓缓上游,罗春计算着距离差不多了,赶忙收起力气,连带着点钢枪就地一滚,退到了一边。
而赵云措不及防,长枪的去势无法收回,只能顺势砸下,轰的一声落到埋没在泥土里的大石上,石屑纷飞,在巨力下竟然崩成了好几块。
同一时间,罗春翻滚之势停下,母枪勾连而起,直接扫向赵云的下盘,这一下若是被扫中,必然会失去战斗力。
但赵云已经难以避开,长枪砸上大石,回震之力使得虎口发麻,短时间无法做出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赵云的双目却闭了起来。
这一刹那,不只是将士们傻眼了,就连宇文成都都费解的看着赵云,虽然此前有言不可害人性命,但这一击蓄势而为,已经无法收回,赵云也得重伤。
而这些人里面却有一个人没有担心,反而有些期待的看着前方,这个人就是李王。
“叮咚...枪随意动,意由心生,赵云领悟七探盘蛇枪的精髓,开启个人无双枪法,每场战役将会积蓄战气,积累满100点战气将会得到爆发,裸身数值的武力飙升20%,此为枪法领悟,等同于固定数值,凌驾于所有被动增加的数值之上,持续时间为战气值/5个回合,当前赵云累积战气60点,将持续12个回合。”
“叮咚...鉴于宿主的系统使用权达到100%才能开启无双战气,但赵云领悟枪法精髓,达到枪人合一的境界,系统允许其个人拥有无双战气,但因为宿主权限不够,后续两项功能不予开放。”
“叮咚...宿主麾下本土将领赵云开启无双技能和无双战气,无双使用权超过50%,宿主获得两项固定奖励和两项随机奖励,请问是否听取。”
此时哪能分心,李王暗道:“暂时不听取。”
默默退出系统的李王对无双战气有了好奇,自然就有些期待了起来。
就在此时,赵云的身体和盘龙枪似乎有了一道联系,微微荧光恍惚间似有似无,就像假象一般,仔细看的时候就平平无常,而你稍不注意却又感觉真实存在,很玄妙。
点钢枪势大力沉,一往无前,但赵云的变化罗春也看在眼里,一股很不好的感觉挥之不去,萦绕在心头使人无比烦躁。
动了,赵云在千钧一发之际右腿前伸,踢在盘龙枪上速度快到了极致,人动枪动,盘龙枪一顿之后竟反向而行,错开赵云的下盘插进泥土里,几乎同时到达,点钢枪砰的一声弹了回去,罗春竟然吃力不住,差点将点钢枪抛开。
角色瞬间转换,由罗春的不依不饶换成赵云的乘胜追击。
盘龙枪打着旋追向罗春,而赵云大步流星,奔向罗春所在,及面之时一把擒住枪柄,就势落下。
罗春双目紧缩,右手揪准枪尖的衔接处,一把将其控住,刹那间右臂暴力,青筋恐怖的布在手臂上,就如同随时都有可能爆开一样。
赵云不忍伤他,也就没有震动枪柄,双方巨力相持,不肯败退。
赵云身形灵活,在无双战气的增幅下突然收力,罗春措不及防一个踉跄,赵云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右脚踏在地上,身子直飞出去,左脚印在罗春的胸口,这一下算是挨了个结实,就连罗春都无法反抗,倒飞了出去。
赵云横枪一指罗春的胸口,定定的站在他的身前,而罗春缓过劲来觉得还有一战之力,就想翻身而起。
就在这一刻,点钢枪划破长空而来,直接没入罗春耳边的泥土里,距离他的脑袋,不过五指的距离。
怔怔的望着如同战神一般的赵云,罗春久久不愿说话,赵云也耐心等着,等他接受这个事实,否则这将成为罗春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痕迹,对本身的武艺也会产生裂痕,再难寸进。
半晌过去了,罗春的一声叹息响起,面目有些苦的说道:“我败了。”
“好!!啪啪啪~~~”
山呼海啸,掌声不由响了起来,此战不过百十个回合,但每一招都无比的惊险,可谓是最强一战,令人提心吊胆的同时,也有赏心悦目在里面,不虚此行。
而李王也笑意黯然,不只是赵云个人的无双战气开启的原因,也是为了罗春而欣喜。
算上数值,赵云开启无双战气后,武力一度达到了123点,加上盘龙亮银枪1点武力加成和战龙之怒的10点加成,达到了逆天的134点,而罗春满打满算120aa的武力,就算削弱了赵云也顶多持平,何况他的技能并不稳定,而赵云的无双战气却能持续12个回合。
收获了武力105点的罗春,又让子龙自身得到了提升,李王不得不感叹这一次的幸运,但转而就被狂喜包围,也不再顾及其他了。
赵云展颜一笑,亲自走过去扶起罗春,二人一战便有了很深的交情,这时候相顾一笑,都明白了对方之意。
第二百五十八章 金兰令
李王喜获大将,自是兴奋无比,难得在军营用野味烧制了几道菜,众人都大方笑纳,只有罗春比较诧异。
坊间相传,李王擅长制作菜肴,这在汉朝来说,毕竟不是什么上台面的活,没想到贵为大都督的李王果真如此亲民,倒是让他一阵称奇。
加深了感情,李王也就不再多做停留,为大小乔留下了几道烧菜,但都过于上火,所以李王不辞辛苦有弄了些去火的东西,比如春笋来熬汤,也算是用心。
一步步来到帅帐,挥手屏退左右,自己则掀开帷帐来到堂前,却见大小乔在一旁挑灯夜读,也不知翻阅的是什么。
李王笑呵呵走过去,将菜肴放在桌案上,道:“还没用过餐吧,军中不比府上,大家就将就着吃吧。”
二人对视一眼,微微施礼道:“多谢大都督。”
李王挥了挥手,没头没脑的看了眼大乔,顿时觉得一阵恍惚。
“叮咚…宿主对情丝玉瑙的宿主产生非分之想,受情丝玉瑙的影响,全属性降低3点,宿主脱离范围时恢复数值……”
李王愕然,我能对大乔产生非分之想?不能吧,要有也是小乔才对,虽然赵云与大乔说好了,但怎么看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二女躬身进了内堂,顿时帐内又陷入了沉静,李王自然也乐的清闲,准备听取之前的奖励。
“将无双战气的奖励通报一下。”
“叮咚…宿主麾下将领赵云获得无双使用权超过50%,宿主获得两项固定奖励和两项随机奖励,现在开始通报。”
“叮咚…两项固定奖励为:1、系统使用权提高10%,达到70%,一些之前无法使用和查探的功能得到解锁,因为权限限制,宿主只能自行发掘;2、鉴于赵云此次超常发挥开启无双战气,特地奖励赵云获得授业点100点,每开启一次无双战气能增加战气值/10的授业点,满值100,每收徒一人,消耗授业点100点,为徒弟提升5点的后天拓展数值,最终增涨数值视徒弟自身悟性而定,其本身总值不得超过105点,对出世人物无效。”
呵呵,李王咧着嘴抽抽,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要是自己坐地傻笑,指不定大小乔会以为自己中了魔怔。
授业点啊,好东西,这样一来自己麾下的小将,包括陈到,李通等人都将有望突破到一流武将,有这么个武将生产器在身边,还怕将领不够用吗?
李王暗自yy,但他也知道,这个授业点的提升有多难,首先无双战气的积攒就是个大问题,接着消耗100点战气才能提升10点授业,这样算下来最少都需要十场战役,但还好系统首先赠送了100点,可以使用一次,只是这个人选还得好好合计下。
“叮咚…现在随机抽取两项奖励,请宿主稍候。”
“叮咚…奖励抽取完毕,当前为以下两点:1、金兰令一枚;2、指点任何同级别奖励植入某项任务奖励中再行抽取,宿主有50%的几率获得指定奖励。”
第二条还容易懂,这金兰令很陌生啊......李王错愕道:“金兰令是什么?”
“叮咚…顾名思义,金兰令有强制义结金兰的意思,在历史上多为豪杰投效或者结为兄弟,在这里便是收复麾下的意思,宿主可指定一名任何朝代的人物使用金兰令,系统将分析其各项数值,为宿主发布相应的金兰任务,只要宿主完成,便能获得此人的投效。”
好东西,又是好东西啊,虽然在目前看来,金兰令有点鸡肋,毕竟召唤人物的途径就有征战点和谋略点,进一步还有复活碎片可以召唤人物,但是不要忘记了,金兰令可是能指定人物,这个就不是别的所能比拟,只要到了某一天,自己有需要某个人物的帮助,自己就指定他,凭借麾下的文武班底,应当没有失败的可能。
当然,这个前提是必须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开启,否则凭借系统的尿性,指不定又会起什么幺蛾子来制衡自己。
放下捧在手中的书籍,李王暂时将喜悦收起,如今自己的势力不可谓不大,自然也就成为了诸侯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取而代之,自己只能激流勇进,才能不被滚滚浪潮逼退,其中的心酸和苦涩只有自己知道,哪怕是累了困了,也不能在人前表露,这就是争霸的愁苦啊。
一直坐到了深夜,李王正准备睡下,却见内堂的帷帐掀开,一道娇俏可人的身影转了出来,正是双珠之一的大乔。
李王赶紧将身子坐正,笑道:“大乔为何深夜不眠,是否对军营还有不习惯。”
大乔微微施礼,道:“奴婢彻夜不眠,见外堂烛火摇曳,想来是大哥还未睡下,这便寻来与大哥聊聊,不知可有打搅……”
李王呵呵一笑,道:“坐吧,有什么只管道来,我必定洗耳恭听。”
大乔盈盈一拜,来到堂下的矮案前落座,款款道:“李大哥,奴婢日思夜想,彻夜不眠,昔日赵大哥与我讲明,我也无话可说,但小乔心中仍有不甘,还请李大哥指点一二。”
李王心头一动,定了定神道:“大乔但讲无妨,我定然知无不言。”
大乔赶紧施礼,这才说道:“奴婢若有失言,还请李大哥恕罪了。”得到李王点头,大乔这才款款道来:“赵大哥自上次见面,便以爱的名义婉拒了奴婢,但奴婢非常不解,这爱究竟是什么?佳人配英雄,不正该如此吗。”
李王双目明灭不定,看来赵云是将自己说的话也告诉大乔了,虽然坦荡,却也给李王惹了这个麻烦。
面上冷静,转而笑道:“爱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他却包含天地万物,母爱、父爱、师徒间的爱、朋友间的爱,都是爱,但你和子龙不同。”
大乔疑惑道:“为何不同,莫非是因为乔儿的身份?”
李王罢手,缓步来到堂下,悠悠说道:“你知道吗,所谓男女****,是包容而不是放纵,是关怀而不是宠爱,是相互交融而不是单相思,爱是百味而不全是甜蜜,明白吗,子龙与你,有爱护之心,却相敬如宾,这就证明你二人之间没有****,你明白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荀彧的发问
不管李王如何开导大乔,这件事情勉强算过去了,至于谁的心中有疙瘩,这些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三日后,汝南城内一片繁华,荀彧在正史中可是不可多得的智士,甚至比起郭嘉、诸葛亮也不遑多让,在三国演义里,把他塑造的更多的却是一个内政型良才,曹操一有战事便会让他稳固好后方,兵马政务更是全权交予他打理,可见一斑。
自去年曹操入主豫州,便对周边的一些山匪流寇来了好几场大清洗,百姓们纷纷称道,有说在豫州甚至比在并州还要怡然。
州牧府坐落在西府长街的尽头,早之前便有车马陆续进入,看他们急匆匆的态势,显然是曹操有急事召见。
“这封信的确是镇国将军命你交予我的?”
岳精看起来有些猥琐,拱手道:“曹豫州放心,镇国将军建立的暗线只有我一人,况且三层封皮都一一对上,不可能作假。”
曹操点了点头道:“那就奇怪了,李老弟这是卖的什么关子,白白送了我三州之地不说,就连那天上横着的一尊大神都要让给我,这究竟是何意,费解啊费解......行了你下去吧。”
“是。”岳精恭敬的退了出去。
郭嘉和荀彧都看完了书信,又递给身后一群等候的文武将士,这才对视一眼,都能察觉到彼此眼中的谨慎。
二人不敢妄言,倒是荀攸拱手道:“主公,我看这李王其心不古啊,若是主公笑纳这馈赠,他李王在将来大可以这次的事情做文章,对我们造成的打击将无可估量,还请主公慎重对待。”
曹操不及说话,一旁的荀谌点头道:“主公,依我看他李王分明就是黄口小儿,这几年为了抢夺地盘无所不用其极,在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依在下看来,此事必有深意,正所谓志士不饮盗泉止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还请三思。”
曹操瞥了眼荀谌,说起来他的本事确实不小,但他也对李王很有偏见,这次的事情曹操有意不让他参与,又担心荀氏多心,这才默许了他出现在这里。
这荀谌在之前被李王好一番规劝后,终于觉得自己这时候可不能死啊,留着一副上好的皮囊也好为袁绍报仇,这便通知了看押他的兵卒,在得到李王的首肯后,终究还是走出了上党,转而投效了曹操。
这以前是为了留下荀氏的香火,几人才各奉其主,但如今曹操也拥有了一州之地,三荀同时辅佐他也不无不可。
这时候郭嘉拱手道:“公达与友若之言在下却不敢苟同,李王虽然年少,但为人处事却颇为老成,观他的前进的轨迹,不难看出他安身立命之本便是以德和信为先,我看李将军倒是行的正坐得直,二位所言有失偏颇啊。”
荀谌面色阴郁,倒也没反驳郭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荀彧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荀谌早先可不是这个样子,如今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目,连本性都改变了吗?
等众人都看罢了书信,曹操才说道:“诸位可有明白李王此举?大可道来。”
众人相顾无语,这时候陈昱拱手道:“听闻戏志才流连李王的军营,更是垂涎其菜肴美酒,何不听听他的建议?”
众人纷纷看向戏志才,只见他精神恍惚,有些索然的掰着手。
还是曹操说话才得到了他的回应:“志才,你与李王的接触不比我少,可有看透本质?”
戏志才偏头道:“呵呵,就我所知,在场之人至少有五人看透了李王的用意,只是他们不敢说,也不敢承认罢了。”
众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茫然,只是其中有几个是装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曹操眉头一挑,扫视一周道:“奉孝,李王最是赏识你,此前还禁了你为己用,何不指点一二。”
郭嘉故作惶恐道:“主公,嘉当真不知,倒是我看王将军若有所思,应当有所见地。”
曹操又看向王彦章,还不及发问就直接道:“主公,非是末将不言,而是属下确实不知此中深意,之所以深思也非为了此事,而是在黄河两岸的战局之上。”
曹操罢了罢手,还是问道:“志才,看来还得你来指出。”
戏志才哈哈一笑,道:“主公,此事其实不难看出关键,恐怕就连主公的心里都有个大概,依我所见,还得有荀文若道来,其他人言尽也不过三言两语罢了。”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戏志才话中有话啊。
曹操双目一凛,该来的还是来了吗,自己本愿避开荀彧,由其他人铺条路也好下来,奈何戏志才咄咄相逼。
就在这时,荀彧一步走出,不卑不亢道:“主公,李王此举,不过是想要试探主公是否有篡汉之心,对此文若也想知道,主公究竟会怎么做。”
荀彧面色无常,但其他人随着篡汉两个字响起,却将心头的一根弦绷紧了,这还是荀彧第一次直面曹操吧。
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既然入了曹操的幕府,自当为其效力,反而将汉室江山放到了第二位,只有他荀彧是汉室最忠诚的拥护者,此时问出了这句话,等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若是你曹操真有反心,那我荀彧将不再辅佐于你……
曹操神色无常,就与荀彧直勾勾对视,仿佛彼此都想看穿对方。
静,静的可怕,众人就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曹操突然笑了,慢悠悠来到堂下站定,这才说道:“我在微时曾有一人为我测命,此人名唤许邵,字子将,此言便是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之后我曹孟德以献刀的名义试图诛杀董贼,奈何天不遂人愿,被董贼发现,这才远走豫州,如今我辗转拥有了豫州,但天子尚在贼人之手,我又怎能生出异心。”
荀彧面色如常,反而将手背了起来,道:“既如此,却不知李王真个打赢了战事,在退出虎牢关后主公又该作何举动。”
曹操笃定道:“自当清君侧,稳君心,为君忧,思君愁,方能做清平之能臣,而非徐子将所言之奸贼。”
第二百六十章 李进遭劫
忙忙碌碌神州客,悠悠荡荡四海惊。
连续七日,李王军竖起大旗,对黄河两岸全面布控,投入兵力虽不比袁绍那次,但此次的规模也不小,一共十三万人,剑指黄河南岸。
算起来在古代的起义军中,几乎没有南方起事成功的案例,要说有的话就只能是朱元璋再濠州起事,一路入京北(这地不能打),是唯一的存在,不可复制。
在汉末时候同样如此,所以北方起家的李王仅仅发展了四年便打算南下,也是怕夜长梦多,。
中兴二年二月二十二,李王号称领军三十万,分三路进军,第一路由李王统率,李靖与赵云为副将,水陆并进,雄叩函谷关,并没有走相对薄弱的曹阳一地,选择了直面王守仁。
第二路由周瑜为统帅,麾下先锋军由王浩民和蒲飞率领的逐命军担任,八百逐命军将士领头,其后有冀州本土五千将士跟随,走牧野南下,遥望官渡,后面还有王双和李通统帅的三万大军开赴战场,局势一触即发。
第三路相对薄弱,平北将军太史慈领三万将士不设先锋,反而步步为营,由逃脱一劫的侯君集率部分兵,左右前往济北,随时都有南下的可能。
首当其冲便是青州的孔融和兖州的刘岱,此二人虽然不曾与李王有过节,但朝廷发起的联盟事宜可是直接选择了接受,暗地里谁都知道他们有协同作战的意图,此二人在今日也是兵马调动频繁,各部将士前往黄河,大战一触即发。
李王渡河之后,便择高地而守,但往来的战船却没有停歇,一具具攻城器械被运了过来,都是才将制造而成,依照李王的吩咐赶制,直至今日才落下帷幕,便即刻投入战场。
井阑,古时候最复杂的攻城器械之一,也是汉朝时候最高的攻城器械,相传是战国时期的墨子发明,底下设置滚轮,能居高临下移动射击城头的敌军,最高可达三层,非常壮观,
此刻李王正在巡视这些器械,身旁有懂行的工匠挨个介绍。
李王爬上井阑,扶着一旁的隔板也觉得有些发软,要说李王的武力倒是提高了,但这恐高的毛病却怎么也克制不了,而此时在人前不能畏缩,赶紧偏头故作镇定。
“这井阑确实不错,我看这座井阑似乎要特别一些,不知……是否有所改动。”
那工匠得意道:“实不相瞒,我们为了保险起见,在四个滚轮上加设了另外四个滚轮,朝向为南北纵横,可以上下升降,这能有效的避免敌军冲杀出来捣毁基座,还能增加撤离时的机动性,非常实用。”
李王有些头晕目眩,再问道:“那不知这类井阑赶制了多少,此次战役是否够用?”
那工匠笑道:“大都督放心,这类井阑一共有二十架,每架共有三层楼板,每层高有一丈出头,总数上比普通井阑高出了近一丈,这也是针对司隶的几处要塞设计而来,除了洛阳城头,其余要塞都要矮上不少。”
李王点了点头,不想再停留了,踏着很窄的楼板慢慢下去,直到落到实地上才舒了口气。
问道:“但我记得昔年楚王用井阑进攻宋国,便是被墨子使用火攻阻了脚步,不知可有良策解决。”
那人全程非常的笃定,这时候咧嘴笑道:“此事也已经得到解决,别看这井阑是纤细的竹木搭设,其内我们用生铁熬汁,灌入打穿的竹孔里,如今的井阑可不是易燃之物,内里才是别有乾坤。”
李王愕然,怎么听着像后世往模板里灌混凝土一样,只要成型了便难以凿穿,不过也不在意,只要火攻难以奏效,那么函谷关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李王眼尖瞅到宇文成都沉着脸,正往这便赶来,一股很不好的感觉慢慢爬了起来。
“成都,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成都翻身下马,眼神有些冷,咬牙道:“探马来报,乘氏县两百余户,共计近千人被屠杀殆尽,县长李叔节和其弟李进也下落不明。”
李王脸色彻底垮了下去,果真是李进遭劫了吗,沉声道:“去,让将士们到帅帐来,就说我有要是相商。”
“是。”
李王迈步就走,那工匠有些着急,这次陪着李王巡视器械,可是背负着数千直属工匠的奖赏,要是搞砸了那些人还不把他淹死。
没有办法,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豁出去的感觉,道:“大都督,这才看了小多半,何不看完再走。”
李王一愣,看着这些质朴的工匠,一时间有些心凉,对啊,或许这些人还等着自己犒劳一下,也好为家里的妻儿老母添一件新衣,要知道这些工匠可是被李王严令不得休假的,哪怕是一年一次的返乡休息,都必须得指派两名兵卒相伴,就是怕走漏了马镫、铁器等器械的消息。
李王转眼笑道:“不用再看了,你们的心力我都记在心底,你直接去上党寻诸葛瑾,让他按人头为你们分配赏钱,就按一人五百金(同钱,不是赤金)来算,务必落实到人头上。”
“大都督英明,大都督真是我等的恩人。”
那人大喜过望,这五百金等同就是他们一年的辛苦费了,李王一次这么多,哪还能按捺住心头的躁动,顿时磕头如捣穗,连李王走远了都不知道。
满堂将士齐聚,一个个面色沉重,显然宇文成都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坐定后,李王直言道:“想必都知道了我叫你们来的意图,说吧,此事怎么看。”
这里与李进关系最好当属宇文成都,走到堂前才说道:“主公,李进和李叔节突然失踪,但凭借他们的本事,再有流寇袭击乘氏县,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如此看来,应当有军队的人马插手,才能笼困猛虎……定然是刘岱那匹夫。”
早之前也提到过,李靖和李进走的也近,这时候说道:“宇文统领所言在理,但不要忘了,李进是偶然回返家乡,若是真有官军针对他,也不可能这么巧知道他回去了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 遭遇战
李王沉着道:“李靖所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况且之前局势不明朗,刘岱自身难保,哪还敢对我的心腹将领动粗,以我所见,谋害乘氏县的必然另有其人。”
宇文成都一愣,乘氏县是兖州所属,虽然李王占据了一部分兖州的土地,但还没延伸道乘氏县,在兖州的土地上,除了刘岱,莫非是李王做的?想想也不可能。
贾诩叹息一声,道:“宇文将军怎么如此糊涂,你忘记你去年为太史子义的老母大摆筵席了?”
李靖暮然一惊,经此点醒才幡然醒悟,惊讶道:“主公的意思是……袁术?”
李王点头:“正是,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这样做。”
宇文成都一张脸憋得发紫,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毕竟袁术的地盘远在扬州,李王此时拍马也难及,更遑论报仇雪恨了。
还是李靖,似乎想通了什么,赶忙说道:“莫非…他袁术想要祸水东引?”
李王无奈道:“恐怕正是如此,李进我允诺他三月之期,若非我前些日子派了探马去唤他,此刻我等还被蒙在鼓里,而刘岱知道我的心腹将领在他的地盘上被杀,必定惶惶不可终日,做出一些费解的举动也在所难免。”
贾诩在一旁听的直点头,看向李王的双目有些欣赏:“正是如此,届时周瑜必定做出反应来应对,凭借他刘岱的老弱残军,怎是公瑾的对手,这时候袁术再插手其中,也就顺理成章了。”
几人相顾而视,都看出了彼此的凝重,若是袁术此举奏效,结合李王曾经提到过的传国玉玺,不难想象他能做出什么举动。
如此一来,紧邻扬州的曹操,将会首当其冲。
为什么不是更近的陶谦和孙坚,反而是曹操呢?因为孙坚交出传国玉玺后,袁术为了取信天下,必然不会在近年与他交锋,而陶谦方面就更好理解了,早前大耳刘就和袁术已然联盟,李广更是和刘备合兵一处,此时正驻扎在芒砀山一地,看似为李王而去,但只要有心之人便会察觉,芒砀山的正西方却是曹操的大本营豫州。
李王按着眉头道:“李进的事情继续给我查,是死是活都要给我个准信,派暗线联络曹操,将我的话带给他,若是不能按时出兵虎牢关,便让他及时传回消息,我军也好改换计划。”
“我这便下去安排。”贾诩拱手一礼,赶忙下去吩咐。
这曹操若是不举兵,李王等同失去了一臂,这样一来,固若金汤的洛阳将如一道天堑横在那里,成为李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
刘基,在后世被冠上后世刘伯温的称号,与诸葛亮同台被称颂,足见其一身本事都在计谋上,按说此时李王锋芒正盛,正该避开,但若是有人出现在上郡到北地一线,便会看到,茫茫荡荡数万人连绵成一片,往上郡行军。
千里投效朱元璋的高干成了先锋将领,手下领了一万人马奔赴雕阴,一路流星赶月,一日之间连克五县,消息一出,整个上郡都陷入了慌乱中,莫非才将遭受了匈奴之祸,今日又要经受汉军的战火。
消息传到杨再兴所部,上郡兵马即刻调动起来,由张燕统率五千兵卒,连日前往雕阴,那里便是高干所在。
一路紧赶慢赶,路过一个山坳,此处三面环山,一面傍水,草木稀松,敌军就算要埋伏,也不会选择此处,但正是这样一个地方,却让张燕眉头微微合拢。
副将不解道:“将军,高干统领的先锋军一力而竭,定然不敢贪功冒进,我军何不早点逼临雕阴,也好为杨将军所部争取时间。”
张燕微微点头,道:“此处看着异常,按说这里视野开阔,敌军必然不敢再次埋伏,可为何此处是雕阴到肤施的必经之路,又平坦傍水,怎会连一个流民就见不到,很异常,我等还是小心谨慎些。”
说着挥手招来一个兵卒,道:“你去点齐二十人,轻骑而出,分开行事,若是有异常,速速拍马来报,我等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去吧。”
那人拱手离开,点了几人分头行动,不长时间便消失在视野之内。
时间缓慢流逝,将近半个时辰之后,西南方向突然有了动静,两个探马奔马而回,身后烟雾弥漫,如同一只巨兽在追赶。
张燕一惊,果真有异常,大喝道:“盾甲兵战前面,弓箭手搭箭迎敌。”
并州军的素质立刻体现出来,大军排布,在各自的将领指挥下,一气呵成。
“高干。”
张燕双目一凛,作为曾经的黑山军渠帅,张燕对袁绍的部将可不陌生,高干作为袁绍的侄子,为人还算低调,战场冲杀也懂得明哲保身,这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必定有万全之策。
副将显然是经历过不少战事的将领,这时候不显慌乱,道:“将军,看样子敌军是有备而来,何不收拢锋芒,据高地而守。”
张燕点头道:“此时退无可退,敌军骑兵目测近两千,此时易地而守必然会导致被冲散的局面,若是高干再率部掩杀,我军将面临溃逃的乱局,所以此刻当不动如山,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放!”
飞矢连天,数百上千的箭矢冲天而起,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包含了抛射的技巧,不同于战将点射,这抛射讲求密集和覆盖,借助箭头的重量落下,能将兵卒的布甲轻易射穿,效果明显。
一排百十人瞬间倒地,无一生还,不是正中要害,就是被射穿了战马,倒在地上被己方碾压,哪还能留下一口气。
高干一马当先,90点的武力不惧任何人,哪怕是相差3点的张燕也不用畏惧,因为他可以用统率来弥补,毕竟这是大军冲杀,而非单挑斗将。
轰隆隆的铁骑碾压而过,当先连绵起来的盾甲兵瞬间被冲散,其次便是弓箭手首当其中,手起刀落,高干的大刀有一米出头,却毫不畏惧长戈的锋芒,率领兵卒四散成堆,混入并州先锋军中来回拼斗,一时间血光飞舞,惨烈无比。
第二百六十二章 统军者张燕
“杀!杀!杀!”
震天三杀,高干的先锋军冲散了张燕所部将士,一些兵卒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被分割开来,抬头茫茫一片,都是敌军,在心力上已经输了敌军一筹。
手起刀落,那些慌了神的兵卒连长戈都没举起,便身首异处了。
这时一个并州兵双目闪动嗜血的凶光,左手固定住捅入腹部的长枪,右手的大刀直直落下,照着那人的肩膀砍去,这一下要是挨实了,难逃一死。
说时迟那时快,高干正好退到了这里,抬起手中的长枪自上而下,将那人的大刀击飞,枪尖一抖,挽起一朵枪花,从诡异的角度点在了那个盾甲兵的眉心,一朵红莲绽放。
眉心受创,那人已经死去了,但瞪得斗大的双目似乎在诉说着他的不甘,还有更多的则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被救下的那人感激的看了眼高干,也不及说话,再度转身与另外的人厮杀。
血光迸飞,兵器相击的叮咛声不绝于耳,战士们的喊杀,倒地不起的绝望,在乱世的这一个铁锅中成了大杂烩。
张燕混在人群中,很难穿插出去,只能望着前方的兵卒厮杀战死,而不得寸进,顿觉心如刀绞,恨不得及时降临在那一处。
但还好,敌军骑兵仅有两千人,力求破敌就只能将战场分割,利用骑兵的便利横扫战局,看统兵能力,这高干显然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张燕又斩杀了一个冲到这里的兵卒,高干军突进的速度很快,这才多少个起落,已经破开了张燕所部的核心,正朝外围突杀。
“张将军快看,那人头戴飞羽翎毛盔,身披紫袍烫金甲,我观面相怎么与昔年袁绍的侄儿有些类似?”这时候一个兵卒非常惊疑,提醒张燕,他是参加过阳平战役的人,加之记忆力好,对一些前来挑衅的战将都有关注,这高干正好记在心头。
张燕凝眉一看,半晌后才肯定,可不是吗:“果真是高干,昔日主公试图让袁谭自己投降,可他贪恋帝位,包藏祸心,徒然使得高干等一众将士逃出生天,主公点名缉拿这几人,今日正好便宜了我。”
那副将领着亲卫护住张燕,心头也是一喜,在他看来,就算高干再猛,肯定也不敌成名十余载的张燕,拿下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燕吩咐左右道:“着令前军变换阵型,改换为两翼锥形阵,避开敌军锋芒,只留一线对敌,务必在减少伤亡的同时,将敌军给我困在中心,其余人与我为圆阵,缓慢向前推进,将敌军抵住。”
临战肉搏还想着改换阵型,这张燕随不是第一人但做起来却井井有条,指挥有度。
令旗飞舞,张燕军即刻变换,两翼弃了敌军,快速找到己方兵卒衔接起来,一千兵卒就地围成锥形阵,形同菱形,固若金汤,并且留下四个尖锥警示敌军,我们可不是新兵蛋子,我们是身经百战的不败之师。
高干杀得兴起,脸上被滚烫的鲜血占据了一大块,这时候眼前一空,刹那间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好转了过来:“来人,传令后军,以五百人为一队,摆长蛇阵,利用骑兵的冲锋给我将敌军的锥形阵冲散,我倒要看看所谓的锥形阵,是否果真如兵书所言,攻守兼备。”
自有兵卒高抬令旗下去安排,然而就在这时,朱元璋的先锋军听到了阵阵山吼,震的耳目发聋。
举目一看,敌军左右交换,围成一个大圆,前方盾甲兵护卫,后方的枪兵高抬长枪,将其架在盾甲兵的肩膀上,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高干军。
“圆阵?有意思,张燕这是要背水一战吗。”高干拧着眉头不松开,这圆阵可是最佳的防御阵容,不只是步卒适合,哪怕是战车也能很好的契合这个阵容,它没有两翼的说法,整个就是一个圆形,四面为壁,哪怕自己撕开一条洞口,也将受到三面包围的局势,很难施展开来。
要是乌丸等异族骑兵碰到圆阵还好,只消几轮骑兵飞射,便能将人数不多的圆阵破解,这高干统率的虽然也是骑兵,但雍州兵不比西凉和幽州的骑兵,他们常年与异族交战,对飞射颇有心得,根本不是他们能比拟。
虽然此刻张燕的兵卒不多,但围在一起也是固若金汤,难以破开,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方法。
“全军散开,围着圆阵奔走,只可以在外围打击,不可深入。”
隆隆的铁骑分头行事,在平坦的地面形成一道烟尘弥漫的线,围着圆阵游走起来,时不时向大阵发动进攻,收效甚微。
张燕使用圆阵固守也是有所考虑的,步卒对骑兵本身就没有优势,但胜在己方人数是他们的两倍多,这样固守相对来说会减少伤亡,对敌军的士气也会造成影响,最重要的是拖延了时间,外围的探马能及时赶到中军求援。
正如张燕所想,就在双方交战的时候,数骑探马直接掉头而走,仅花费了一个时辰便回到了中军,杨再兴命薛仁贵即刻点齐三千骑兵赶赴雕阴支援。
连日行军,张布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在一旁低头沉思,俨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杨再兴突然问道:“张从事,连日来一路行军,为何从不言语,是否对军旅有所惧意?”
张布赫然抬头,面无表情道:“子不谋,吾自慎。”
杨再兴还没说话,一旁的陈到却怒了:“你这人为何如此不敬,可知你面对的是谁?堂堂安北将军,岂是尔等能责备?”
张布不以为意,道:“纵是大都督亲自,我也当正其言,谏其行,你如今自去官职,拜入杨将军膝下为徒,有何身份指责于我?”
陈到原本也是能说会道的人,却被张布的颐指气使呛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倒是杨再兴一脸无所谓,笑道:“张从事所言甚是,但我杨再兴虽然无谋,却勇武难当,先前单斩董贼,之后孤军深入漠北塞外,杀得异族闻风丧胆,听我杨屠夫之名便四散而逃,其后更是在幽州大杀四方……”
第二百六十三章 阳谋易查
张布毫不退缩,反而不屑道:“好汉不言当年勇,昔年高祖斩白蛇起义,不过是一市井小民,谁知道他竟能在之后坐拥天下,令八方来朝?霸王项羽当时可谓勇武可当,麾下从者多不胜数,十八路诸侯更是望其项背,听令行事,为何最终却兵败如山倒,虞王双双殒命乌江。”
杨再兴呼吸一滞,他脾气再好也被呛到了,霸王项羽的勇猛他自比不输,但他的下场却不敢苟同,张布这样说是有比较的嫌疑,不是在咒我不得好死吗。
脸色不悦道:“张从事还请慎言,要知道我才是本军统帅,就连主公要插手其中,也得事先向我问询。”
张布突然一笑,恍然间判若两人,道:“杨将军所言甚是,所以你问我为何我不说话不提意见,这不就是理由吗?”
杨再兴一愣,确实是这个道理,旋即展颜一笑,正要将张布的言语过失一笔带过,却被陈到一把拉住。
陈到鬼灵精怪,伏在杨再兴耳边,低声道:“师傅,张布这是在拐着弯骂你有勇无谋,末了还让你觉得他说的对呢。”
杨再兴一愣,仔细一想还真如陈到所言,张布这些话说的井井有条,绕着绕着又绕回去了,还顺道捎上自己骂了一通……
黑着脸道:“张从事,你这是何意?是在愚弄我吗!”
张布突然将笑容收起,有些严肃道:“将军一路走来,身经百战,更是从无一次败绩,主公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让我和薛礼跟随,将军战够了异族胡猛之人,面对汉军自然会懈怠,将军可觉得我之前说话是否与一个熟人相似?”
杨再兴仔细一想,不确定道:“公瑾?”
“正是。”张布微微击掌,继续道:“我和周公瑾同为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会使点小伎俩助主公推平世间敌,将军何不当我是周公瑾,听我一计?”
杨再兴并非冥顽不灵的人,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不然张布不会煞费苦心劝谏自己,赶忙问道:“子良有何话但说无妨。”
张布这才压低声音,娓娓道来:“敌军主帅已经查明,由刘基担任,此人擅使阳谋,却暗藏杀招,高干先锋军连克数县,必然精疲力尽,却不思休养生息,反而出城迎战,恐怕尚有后计,所以我已经暗中叮嘱薛礼不可增援张燕,绕道而走,在不远处的鳞木滩埋伏,至于我军,当……”
声音越来越小,逐渐不为人知,但事后杨再兴却独自统军离开,中军人马反而交给张布暂领。
反过来看张燕处,这时候双方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地步,你来我往,拼杀更加惨烈,雍州军久攻不下,已经有些浮躁起来,但高干却不慌不忙,继续领着兵卒游走,似乎不急于发动总攻。
血肉纷飞,高干也逐渐不耐起来,按说刘基的计谋处处透露着凶险,敌军根本无从察觉,算算脚程,敌军增援部队的骑兵也该到了才是。
高干疑惑道:“你去探查一下,看那刘伯温怎么说?”
“是。”
身旁的兵卒拍马而去,在军中,高干可是说一不二的人,虽然他的彪悍不如清秀书生模样的方腊,但他言出必行,谁也不敢违逆。
所谓圆阵,由主将居于其中,立战马之上,择高地探四方,这时候也察觉了敌军的异常,伏着身子问副将。
“你察觉没有,敌军似乎不欲进攻,反而在拖延时间。”
那副将微微蹙眉,良久才回话道:“真如将军所言,敌军如今尚有七分余力,却围而不打,反而步步蚕食锥形阵的兵卒,看来暗中是有杀招啊。”
张燕眉头合拢,既然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这高干是必有所图啊,己方还得多想办法才是。
“来人,放滚木阵试探敌军。”
随着话音落下,一旁的亲卫窜出数十人,由两辆两捉对,将带来的滚木分绑两头,蓄势待发。所谓的滚木阵,是在守城器械滚木的基础上,加设钢针,由两匹战马的死士牵引,起到杀伤的作用,但同时,这两人都是必死的局面,没有生还的可能。
“冲!”
随着张燕一声大喝,圆阵破开几处缺口,数十人牵引着滚木奔袭而出,纠准人多的地方就冲了过去,视死如归的眼神非常坚定,毫不畏惧。
“躲开,快避开。”
措不及防的敌军兵卒瞬间混乱,长达一丈的檑木根本无法躲开,加上战马冲击的力度,就像是被流星碾压一般,瞬间成为亡魂。
高干看得目眦欲裂,牙齿一顿摩擦,显然怒到了极致,但人力怎及死物,也不敢硬憾,反而跃马而起,避开闪动寒芒的锋利,长枪勾带而起,右边那人喉咙裂开,被战马掀飞,坠落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也就高干的武力堪堪达到一流,才能以力破檑木,其余人只得拼死冲杀,将十余枚檑木纷纷收缴。
张燕沉声道:“果真如此,高干军不尽全力,有困龙的嫌疑,显然还有后招。”
副将有些紧张,赶紧附和道:“将军所言甚是,可是为何增援还未到来?”
张燕凝眉道:“我想,本军中是有人看出了端倪,这才没有贸然支援,如此看来敌军确实有埋伏啊。”
副将有些慎然,不确定道:“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成了弃子?”
张燕罢手道:“并非如此,我军有天将杨再兴,他是我师弟,我最清楚,敌军蹦跶不了几刻,在我看来援军定然也有后招,此时我等正该拖延时间,为后方将士谋取时机。”
副将也不言语,此时张燕就像是一颗参天巨树,能为人遮蔽一方凶险……
“突围!”
张燕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如同泄了一口气。
“立刻让锥形方阵收拢兵将,向我部圆阵靠拢,走溪水过,选择一处比较高的地方死守,杨将军定然不会弃之不顾。”
副将此时显然慌了神,对张燕已经惟命是从,赶紧命令令旗兵挥动战旗,而己方士兵由静转动,向溪水的方向靠拢。
第二百六十四章 埋伏遇见埋伏
随着圆阵的缓缓开动,高干沉声道:“敌军察觉了异常,此时恐怕是想要出场。”说着转向身旁的兵卒道:“速去通知围剿锥形阵的骑兵,让其冲杀穿插,向两方逼近,不可与圆阵合拢厮杀。”
那兵卒知道刻不容缓,也不答话,立刻下去通传。
冷兵器的残忍非亲见不可自知,长枪捅入心肺,一声皮球被捅破的泄气声响起,伴着血液在空气中扩张,腥臭的气息在弥漫,昭示着苍天之下的杀戮,是多么的可悲和壮烈。
肉搏拼杀再度显现,一枪一刀你来我往,猩红着双目就差忘记了敌我,皮甲的厚度只能缓解一点点的锋芒,形同未设,一簇簇由鲜血谱写的悲歌正在上演。
此时此地,一方急求突围,一方步步紧逼,再无其他言语,只剩厮杀。
又过了一段时间,双方死伤已经接近半数,两千条性命就永留在了此地,也许会化为枯骨,成为微不足道的东西,被岁月长埋……
“报…高将军,军师传令全军,即刻脱离战局,往雕阴方向回防。”
高干大怒,眼看局势顺着己方倒来,却要撤军,如何面对死去的弟兄们。
翻身下马,揪住那人的衣领,怒喝道:“我才不管什么军师传令,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必定杀了你。”
那人万分惶恐,颤声道:“将…将军,军师有令,敌军…敌军察觉了异常,先一步在四县穿插,我军若是不即刻回防,恐怕会被断了…后路。”
后路被断...高干抬头望了眼敌军,一脸的恨意,作为袁绍的侄儿,落到如今寄人篱下的局面,全是李王的并州军一力造成,眼看能将这五千人马全部侵吞,刘基却在关键时刻让人撤退……
但高干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急缓,不敢公然违抗刘基的将令,只得寒声道:“全军脱离战场,随我回雕阴防守。”
骑兵的机动性很强,随着传令兵奔走相告,众将士纷纷向高干靠拢,花费不多时间便退出了战场,绝尘而去。
“张将军,追吗?”
张燕凝重的望着离去的先锋军,最后罢手道:“穷寇莫追,何况敌军并非败逃,我们贸然追击,反而会误了中敌军的计谋,原地待命,等候中军将令。”
“是。”
副将命人通传全军,并收拢物资,将兵卒的尸首收殓,集中掩埋,如今天气逐步升温,若是尸体不及时处理,最是容易引发瘟疫。
鳞木滩便是小溪汇集而成,弯弯绕绕最后又绕回了雕阴外三十里处,是大军必经之地。
它自成甬道,两面环着悬崖,高约十余丈,最是容易设伏。
高干挥手让骑兵停下,道:“副将,刘基派请的增援军是谁指挥。”
那副将拱手道:“有探马汇报,是那徐晃统率,与我军一骑一步,一明一暗。”
高干确实见到过徐晃,但双方交流也就寥寥数语,谈不上了解,但同在朱元璋麾下效力,又为降将,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他的本事,还是值得中肯。
沉声道:“不管徐晃在何方埋伏,命他即刻从此地过,大举旌旗,招摇过市,你我就在此地设伏,敌军若是察觉了有一支步卒匆匆而行,不追击还好,要是敢来袭击,我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副将看了眼地形,也知道高干求功心切,这才步步为营,打算在这个绝佳的地方埋伏。
拱手道:“末将遵命,只是按讲,这徐晃的官位乃是朝廷亲封,是我等的上风,将军要命令他,恐怕……”
挥手道:“无妨,你派一机灵的兵卒去,将我原话奉上,我想凭借徐将军的精明,也不会放弃这次诱敌深入的计策。”
副将点了点头,安排两匹探马绝尘而去。
“对了副将,这是什么地方?”
那副将笑道:“此处名为鳞木滩,是到雕阴的必经之路,若非我军闪电袭击了上郡,敌军反应过来时在此设伏,必将遭受重创。”
高干面无表情道:“恩,寻找小径,我等即刻上山埋伏,垒石待用,左右两边听我号令行事。”
“诺!”
时间没过多久,绝壁上偶尔有些响动,有一人矮着身子向悬崖跑去,要不仔细看还以为要寻短见。
“报…薛将军,大事不好了,敌军到了鳞木滩却止步不前,先前便派探马寻小径上来,此时恐怕已经走在路上了。”
在场的几人同时皱眉,就连薛礼也不意外。
副将道:“会否是敌军察觉了什么端倪,我等的行迹暴露了?”
薛礼摇头道:“不会,敌军若是察觉了我等的行踪,不会大张旗鼓的遣探马侦查,以我看来,敌军反而是想藉此埋伏,与我等行事一样,做那渔翁罢了。”
几人相顾无言,己方原本就为了埋伏而来,却意不在此,原本张布设计骗出城内守军,届时刘基不堪杨再兴的骚扰,必然兵行险招,强攻上郡郡治,到时候这鳞木滩就是关键所在,未免夜长梦多,薛礼才提前到了这里设伏。
大手一挥,道:“行了,诸位无需再猜测,命人将我等的痕迹抹去,选择隐蔽处埋伏,静观其变。”
数千人马,将踩踏的痕迹抹去,悄悄隐入山林之间,有些会爬树的更是将自己藏在树冠中,正好借此眺望山头,看看敌军想要做什么。
徐晃的大军足有五千人,原本埋伏在双方厮杀地的不远处,先锋军张燕本就起到大军鹰眼的作用,试图围点打援,让敌军措不及防,奈何张布早早察觉了意图,改换战阵,堵了一把敌军不会为了歼灭张燕而死伤惨重,事实证明赌对了。
徐晃听完探马来报,攥紧佩剑道:“高将军此计倒是可行,但张燕惊魂未定,未必会率大军来追,你回报高将军,就说我会依计行事,若是敌军不来,我也只能率军而过,不再回头。”
“是。”
探马拱手离开,并无多言。
随着夜幕降临,徐晃为了创造机会,就在张燕不远处扎营,静候明日演一出好戏。
第二百六十五章 螳螂捕蝉
次日,徐晃统率五千兵马大张旗鼓,在临走前还不忘射杀了一通张燕的大营。
看起来就像是解恨一般,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过虚晃一招,并没有多大的伤害。
张燕的副将憋着一口气,很是不开心,这一来不是将我们堵着门口羞辱,我们还只能任由其乱来。
愤然道:“将军,还击吧,昨日高干便退军了,埋伏在暗处的锋芒也露出了牙齿,我等再无后顾之忧,何不立马冲杀,也好叫敌军勿要小瞧了我们并州人士。”
张燕双手按在膝盖上,没有回答副将,反问道:“中军将令还没有传来吗?”
副将还不敢不理会张燕,无奈道:“昨夜便派了战马回中军禀告,按脚程来回不过三四个时辰,可这一夜过去了,中军将令还是没有消息。”
张燕眉头一皱,接连几波探马都被中军扣下,此举莫非有深意?只是是何意却真让人不解。
这时候门前一个将领突然说道:“中军既无将令,是否我等可以自行决断?”
众人循声望去,此人不过三十余岁,能列席入帐,显然有军功在身,而张燕稍稍一想,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曾经李王前往上郡,此人还是城门伍长,因为有幸和李王说了几句话,得以高升,他参与了大大小小十余场战斗,前些时日才被提拔为若卢,主藏兵器,也算个芝麻绿豆的官员。
张燕想了想道:“中军将令迟迟不来,我等不可延误战机,来人,命探马前往四县打探消息,本军先锋随我跟随敌军监视,等候好时机再冲杀一番。”
众将赶紧唱诺,对于将领来说,只有无休止的战事,才能累积战功,功成名就……
铁骑铮铮踏天穹,带甲萧萧战长空。
经过一战之后,张燕所部不过三千余人,此时尾随在徐晃军后方十余里,可谓非常近,双方只要稍微有异动,战事就会瞬间爆发。
身后的情形徐晃自然无比清楚,为了配合高干的埋伏,不敢打草惊蛇,一路且战且走,伤亡都很小,看起来倒是很逼真。
薛礼躲在密林中,这时候一个探马躲过高干的暗哨,冲了进来,算起来这些兵卒为了掩饰身形,已经彻夜没有歇息,就连饭菜也没有吃一点。
“薛将军,敌军的动向已经打听清楚了。”
薛礼浑身一震,道:“快快说来。”
“是。”拱手道:“伏兵没有竖起旗号,但他们人人配有战马,应当是不久前的高干先锋军,有探马兄弟来报,后方两支兵马腻在一起,难分难解,相距不过十里左右,且战且走,都在试探,还有一个时辰必定经过鳞木滩。”
薛礼仔细想了想,握拳在巴掌上一拍,喜道:“看来高干原本是要撤军回防,不知为何却就此埋伏,打算歼灭我军先锋,至于后面那支敌军,可有探听到是谁统率?”
那斥候道:“已经查明,其旗号上一个大大的徐字,只有敌军将军徐晃、徐荣二人可以对上,而大旗三角镶边,用黑带白面的双色为底,在朱元璋军中只有徐晃一直使用。”
薛礼点头道:“好,昔日主公还夸奖过徐晃和徐荣的武艺,今日难得阴差阳错获得如此好机会,虽然不能伏击刘基,但先擒下高干和徐晃,也是一桩大功绩。”自语完毕,转向那人道:“你去对山埋伏,若是敌军进入视野不可妄动,只等徐晃没头进入这山涧,速速点火为号。”
那人赶忙应下,转身离开,打算绕道避开耳目,躲藏在暗处伺机而为。
徐晃与张燕你来我往,一时间各怀心思,都不愿短兵相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鳞木滩的山涧。
直到徐晃抬头,才暮然一惊。
这里不就是约定埋伏的地点吗,扫视了四周,果真如高干传信所言,极易埋伏。
暗中计较不说,徐晃下令道:“列阵,弓箭手等敌军进入视野,再行射杀一番。”
身旁的副将赶紧应下,这样的事情一路走来都做了四五次了,已经得心应手。
张燕幽幽行来,看到敌军严阵以待,笑道:“敌军将领这是孤注一掷,为了拖延我们的脚程啊。”
副将也笑道:“之前有探马来报,四县出现了一支骑兵,袭扰四方,敌军这是担忧我等进入范围,使得局面更难控制啊。”
张燕微微罢手:“盾甲兵顶住前方,弓箭手随后打击,前方是山涧小路,敌军是想争取时间,让大军通过。”
“是。”
一簇簇箭矢密集落下,抛射的箭矢能打击的距离更远,但毕竟力道不尽人意,很难大规模的杀伤,但这也无妨,徐晃本就是为了诱敌深入,而张燕因为所处不同,也就没有察觉此地的异常。
徐晃再次收拢全军,向另外一头赶去,大军直接进入山涧,落到了斥候的眼中。
奔走而回,寻到一个好位置正好能使薛礼瞧见,火把悠悠飘过,干枯的山草成片被点燃了,还好早有准备,在周围挖了一条隔离带出来,火势才得以控制。
大火熊熊升腾,薛礼将背后的方天画戟取下,怒喝道:“兄弟们,随我杀敌,敌军的垒石便是为我等准备,此役过后,杀敌斩将最多者,我便提拔他为副将,在我帐下效力,活捉高干、徐晃者,我亲自修书给大都督,论功行赏。”
“杀杀杀!!”
一阵嘶吼吓了高干一条,千余将士还没从对山火起中醒悟过来,又被身后的厮杀声惊了个呆,好些人竟忘却了反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高干,不及细想薛礼为何神兵天降,但此时正是狭路相逢,自然勇者才能胜利。
至于退路,仅有一条羊肠小道,退无可退。
薛礼的方天画戟有多凶,前世单骑闯敌阵,唐军却随后跟进,可见一斑,吕布被斩杀的时候还未达到巅峰状态,100点武力还有上升的空间,而薛礼102点的武力相较不远,却为何能将其斩杀?
吕布的戟法讲求刚猛,而薛礼的戟法却在领悟,二人在境界上就差了不少,吕布若是想逃,自然是留不下他,可他急火攻心,力求诛杀李王,这才引火烧身,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而他的赤兔马,也成了薛礼问鼎当世巅峰的战利品……
第二百六十六章 活捉高干
高干拼死一击,将袭来的三个兵卒挑落悬崖,血红着双眼死死盯住前方如天将般伟岸的身形。
喃喃自语:“此人必定是统帅,只有杀了他,才能奠定胜局,逆转败势。”
话音落下,高干一路冲杀,兵卒基本都是70点武力以下,那里是一流武力的高干对手,手下亡魂数十条,无人敢撄其锋芒。
而崖壁之下的徐晃脸色彻底垮了下去,上方时不时有人掉下来,喊杀声更是隐约可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张燕军就堵在后方山涧的开口处,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
战争总是残酷的,高干的骑兵失去了战马的便利,加上人数本就低于薛礼,战斗逐渐接近了尾声,甚至有些兵卒丢弃了兵器,直接选择投降。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还是在于被薛礼用方天画戟敲晕的高干,十点裸身武力的差距便是天堑,薛礼若非是担心坏了此人性命,一招秒杀他也不为过,何须用三招?
留下一部人马看押俘虏,薛礼亲自来到悬崖边指挥大军,眼看徐晃的大军窜入视线,很快就能经过此处,高举大手,久久不肯落下。
“放!”
沉寂之后便是波涛汹涌,原本由高干军堆砌,用来对付张燕的垒石,却白白便宜了薛礼。
随着大手下压,早已等候良久的兵卒掀飞石头,从山头滚滚而下,山涧狭窄成全了薛礼,这堆石头的打击密不透风,根本避无可避,惨嚎声,骨头断裂的咔擦声不绝于耳。
这时好几个兵卒寻到一块巨石,能有一个少年人高,几人用长枪抵住底盘,同时使劲,不多久精诚所至,那巨石晃动了几下,众人大喜,撬动的频率加快了。
随轰隆一声,巨石翻滚而下,好些躲避不及的人马瞬间被吞噬,大石滚过也不见人影,显然被碾压成了碎块,再无生还。
众人眼泛金光,纷纷寻找巨石,给敌军造成了天大的麻烦,其伤亡更是难以估量。
直到零散的石头也不再落下,张燕心有余悸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前方,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那副将也是慎然,磕巴着嘴道:“张…张将军,敌军…尚有活口,我们需要…需要追杀吗?”
张燕不敢赌啊,此时已经进入了敌军的范围,也不知山头的军队属于何方势力,这征战沙场,并非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很多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自己也就不敢贸然追杀,否则那股势力效仿之前,己方兵将也将会死伤惨重……
“全军撤退,守住山壁的出口,派探马前去接触,看看是何方势力。”
“是。”
副将赶忙去点了几个兵卒,到处寻找上山的路。
……
薛礼的副将伏着身子看了眼下面的局势,急切道:“将军,敌军残兵要逃,先锋军却并未追击。”
不用他提醒,薛礼也看到了下方的情形,道:“取我宝雕弓来。”
一个兵卒转身离去,那副将有些愤懑,道:“张燕贻误战机,此时竟按兵不动,若是徐晃逃出生天,我定要他好看。”
薛礼罢手道:“行了,也不能全怪他,山石阻路难行,何况我们的存在归属等,他们也不知道明了,此时正该按兵不动,而非行险追敌。”
几句话的时间,那兵卒从赤兔马上取下弓箭,交给薛礼。
颠了颠宝雕弓的重量,连续三箭脱手而出,顿时有三个兵卒接连倒地,但没一会儿又爬起来,踉跄着向前逃窜。
薛礼呢喃道:“重量不够,加之山风咆哮,很难击中目标,只能量力而为。
三箭同时扣在手心,此时徐晃的身影已经逃了很远,加上山崖的十余丈高度,仅有一个小点能被人寻到。
“咻咻咻…”
三声过后,箭矢飞流而下,肉眼已经难以辨别,脱手的瞬间,哪怕是山风也不能影响他的走势。
山风呼啸,以徐晃的警觉,竟然没有察觉到来箭,但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就在第一枚箭矢穿透肩膀的同时,身形不敢向后看,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后面两箭,也算是尽了全力。
伏着身子爬了起来,也不管肩膀的伤势,奔逃而走。
副将有些可惜,但也没有说出来,反而换了副嘴脸笑道:“薛将军果真神箭无敌,数百步远竟能命中,当世第一也不过分啊。”
薛礼面无表情,自动忽略了副将的马屁,转而向五花大绑的高干走去,此人可是李王亲自点名活捉的人,没想到阴差阳错,成了自己囊中之物。
而张燕的探马也被通传到了薛礼面前,双方这才开始了接触。
首战便立威,上郡的兵戈瞬间拉开了序幕,消息传到各地,各方势力纷纷起雄兵,所针对的对象,自然就是自号为大都督的李王。
当上郡首战大捷的消息传到函谷关的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连日来李王日夜操练大军,又不忘点齐军备,大战开启,最忌讳半场掉链子,那样是有左右战局的因素存在,必须慎重对待。
而李进那里也有了最新的进展,倒不是李王的探马查出来什么,而是其亲哥李叔节逃到了首阳山,转而被李靖给送到了函谷关外,由李王亲自接见。
“下官乘氏县县令李叔节,叩见兵马大都督。”
李王一把将其扶起,顺便查了一下他的数值,其人除了武力70点和内政79点外,并没有任何称道的地方,也不知李进是如何成长的,竟能逆天迈入超一流的境界。
“叔节,你的胞弟李进乃是我的心腹爱将,但他数月不归,有探马来报,说是受了歹人的暗算,可有其事。”
“哎…”李叔节一声叹息,再次拜伏道:“李某此来便是求大都督为我胞弟报仇……”
李叔节这才将经过娓娓道来,原来他李进回返乘氏县后,便将从军为官的消息传了出去,架不住幼时好友的问询,将其为邺城兵马统帅的身份透露了出去,被有心人听到,袁术麾下赶紧上报,并多次与他接触,而袁术不知道在图谋什么,还以为李王是有了察觉,派遣李进混入兖州,最终起意将其谋杀。
第二百六十七章 难得偷腥
也该李进命绝,有心人收买了他的好友,用毒药混在酒壶里,使其全部喝下,但李进的体质逆天,一夜过去却没有毒发身亡,而袁术麾下的人以为李进早就伏诛,派人去查探,被李进抓了个正着,盛怒之下的李进暴起杀敌,将乘氏县好些暗线全部斩杀,独独跑脱了几人。
这几人里面就有袁术麾下某将领的舅子,怀恨在心的他调集了数百人,接连三日在乘氏县徘徊,放松了警惕的李叔节只顾李进的安危,却没有及时将县民调走,被察觉了异样的贼人血洗全县,千余人无一生还,而李叔节还是被李进打晕后扔到密室,而他自己……则去引开贼人,此时恐怕已无生还的可能。
李王眉头微皱,道:“你远来舟车劳顿,便先安排你下去休息,此事容我等商议一番。”
李叔节累的不行,但更在乎胞弟之仇,这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大都督的意思是…….”
李王罢手道:“放心,李进是我心腹爱将,此仇不报我何以面对并州数百将士,但袁术中间隔着曹操、刘岱,还有如今的大敌杨彪,岂是一朝一夕便能至善。”
李叔节一声长叹,此时的局面确实如李王所言,鞭长莫及就是这个道理。
李叔节退出去后,李王稍稍坐正了身子,底下满堂将士不敢言语,都猜不透李王的心思。
良久后,李王将手上的捷报拍在桌案上,道:“李进被贼子加害,我有意让袁术吃个苦头,诸位可有办法助我?”
众人面面相觑,正如李王所言,袁术距离本军足有千里远,难以企及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李进之仇若是不报,李王又何以给治下将士一个交代。
沮授拱手道:“主公,现今当务之急并非报一己之仇,而是如何破开函谷关的大门,袁术如今在扬州混的风生水起,岂能一蹴而就。”
李王并指扣在桌案上,沮授的观点与自己不谋而合,加上原本就是自己的过失,才导致李进遇害,但又不能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心意,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贾诩低着头不说话,眼神明灭不定,显然猜透了李王的心思,只是没有被人看到罢了。
罗春突然出列道:“大都督,何不派些任侠进入寿春,伺机而为,暂时斩杀一批亲属,也好给他个教训。”
李王罢手道:“不可,此事万分凶险,不能为了这事情害了更多人的性命。”
罗春只得退下,不再言语。
李王蹙眉道:“文和,你向来智计过人,何不说说看法。”
贾诩被点了名,只好出列道:“主公其实无需多虑,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下的确有一计,会花费些时日,却能让袁术成为众矢之的。”
李王眉头一挑,道:“还请文和助我。”
贾诩连道不敢,但眼中的一抹狠厉还是没有逃开李王的注视,很熟悉的眼神,只要贾诩要害人,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万人,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直到贾诩说完,在场的将士才直觉冷气上涌,此计如果施行,袁术的死期也就不远了,温水煮青蛙,哪怕到死也不知道是谁在害他吧。
李王点头道:“此事就先如此安排,芒砀山的联军本就不其心,让他们闹起来也好。”
夜幕来临,谁也没察觉到数骑快马连夜出营,其奔行的方向是不尽相同,东南北都有,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李王闭了大帐,一个人有些惆怅,整整四年的时间,自己竟如新星突起,在中原大地照亮了一片土地,身居高位,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用小心翼翼,无论是谁,自己都有了硬碰硬的实力。
上郡大捷的消息没有带来多少喜悦,因为李进的事情冲淡了一切,原本该有的犒赏也压了下来,只等战后再一并赏赐。
李王眉目有些疲倦,双目紧闭打算小眠一会儿,朦朦胧胧间一道纤弱的娇躯站在身后,一袭锦袍就盖在李王身上,在春季的夜间很暖和。
李王会心一笑,小乔肯定是瞧见前帐灯火未灭,这才拿了锦袍给自己取暖。
伸手拿住还在肩上的玉手,笑道:“这都快到子时了,小乔为何还不睡下。”
小乔显然被吓到了,玉手一颤,但也没挣脱开,之前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大手一带,小乔的娇躯顿时扑入李王的怀中,媚眼如丝,霞飞双颊,羞不可鄂的低着头,不敢回答李王,怕惊扰到内里的大乔。
李王有心挑逗他,伸出舌头在莹润如玉珠的耳垂上舞动,弄得小乔差点没惊叫出声。
压低声音道:“大哥,还请饶恕小乔,阿姊还在里面呢。”
李王也将声音压低:“出来行军也有近月,我可是倍感压力,小乔就不打算为我缓一缓?”
小乔面红耳赤,低着脑袋蜷缩成一团,竟然没有拒绝。
李王大喜过望,大手从下摆直接穿过,毫不犹豫直捣黄龙,跳过了无数前奏,一把将潮湿之地擒住,来回撩拨。
小乔的贝齿微露,咬在精雕细琢的朱唇上,为的就是不让娇吟吐露而出,但这样一来却便宜了李王,一种禁忌的快感突然用了上来,撩拨的动作越加浮夸。
终于,小乔抵不住胸口的撞动,伊伊呜呜的歌声慢慢响起。
李王找到绳扣,一勾一带就将长衫褪到了腰间,取下洁白的亵衣,半具完美的玉体就呈现出来,在人间,赛过一切美景。
********
只是二人都不知道,一双灵动的双目在黑暗中微微眯起,有好奇,有羞涩,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那微微扭动的娇躯,似乎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燥热难耐,但碍于一种莫名的东西,又不敢掀开帷帐偷看,只能贴在其上,听着小乔的喘息……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战而先输一筹
中兴二年三月二十,李王当着双方将士的面,在函谷关以西设祭坛敬天,这一次没有再瞒着天下,举起天子密诏,传告天下。
函谷关城头,王守仁一声长叹,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苦笑,连日来的忧虑终于实现了,就说这李王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玮,原来是有后招。
张辽伫立一旁也是万分愁容不解,道:“王少府,李王近年不曾入京,天子诏书会不会是……”
王守仁罢手道:“文远,天子密诏恐怕是真的,天下谁都能矫诏,唯有他李王不会。”
张辽疑惑道:“这是为何。”
深深看了眼静静站立的李王,面对着函谷关,仅仅他一人,却让自己有面对千古一帝的感觉,难以喘息。
低声道:“李王并起北墙,一路全靠天子提携,才得以安身立命,此前贸贸然对洛阳宣战,确立了六军联盟的假象,虽然名存实亡,而他此时以天子诏书祭天,可不是单纯为了打诸侯的脸,还有就是让联军不敢妄动,至少在名义上已经输了一筹。”说着王守仁突然有些紧张,道:“而且天下百姓会站在李王这一边,可是我也不懂,此时祭出天子密诏,来日真个入主洛阳,他会怎么易处?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张辽似懂非懂,在吕布麾下的时候有他顶着天,自己发挥的热度也就小了,如今独领一军,虽然也在王守仁麾下效力,却能将自身的统率能力表现出来,深受将士的夸赞,但对于一些智谋,还是略有不及。
一纸战书传到函谷关,十日之后,也就是三月末尾那一天,李王将开启攻城战。
李王预留这些时日,不只是为了此战准备充分,更打算将冀州的一些防御安排妥当,要知道前些时日上郡爆发大战,孔融等人纷纷响应,兵出北海,在历城到济南一线驻扎,与济北的太史慈大军遥遥相望,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
至于陶谦也没有闲着,刘备所部虽然短暂的脱离了他的势力,但陶谦一直以为刘备还是心向于他,所以没有为难,继续由他统率兵马与袁术的军队在芒砀山驻守,自己则派遣陈登统率两万兵马支援孔融,风头一时无两。
这些都是烦心事,李王必须解决,说起来太史慈所部大军最是薄弱,能拿得出手的将领就只有张顺和张清两兄弟,顶多再算上逐命军的蒲飞和王浩民,至于统帅,就交给太史慈和侯君集扛大梁了,还好刘备和李广没有参战,否则胜负难料。
天子诏书传告天下,不几日传入了洛阳,杨彪大为震怒,在早朝的时候阴沉着脸,坐于天子一旁不理会任何事务。
王允拱手道:“启奏陛下,李王在函谷关登坛祭天,手中捧的,自话为天子密诏,可有此事?”
献帝脸色发青,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候荀彧突然出列,不悲不喜道:“王司徒是在责问天子吗?”
说起来荀彧每月都会抽空回返洛阳,参加早朝,毕竟只论官职,就连曹操的侍郎也比之不及。
荀彧话音一落,杨彪暮然睁开双目,悲戚道:“枉老臣一门忠烈,先后侍奉三帝,兢兢业业不敢违逆天子旨意,如今眼瞧着汉室中兴,陛下为何疑心我包藏祸心,既是如此,陛下何不赐我毒酒,让我就此长眠,也好全我一世忠明。”
刘协还真想他一死了之,但也就想想,哪敢表露出来。
颤声道:“丞相说的何话,你是我汉室江山的中流砥柱,朕还要劳你为我操心以安社稷,哪能害你。”
杨彪眼神闪过一抹得意,位极人臣的感觉就是这么畅快。
突然道:“陛下既然如此说,何不拟好一封圣旨,就说他李王包藏祸心,矫诏以对天下,为天下百姓拨开云雾,让他们好好看看李王这贼子的嘴脸,也叫前线的将士奋力杀敌,以忠汉室。”
天地一片阴霾,杨彪在洛阳一手遮天。
洛阳早朝的消息传到前线,王守仁手捧冰冷的天子诏书,一脸的惆怅。
张辽在一旁道:“既然天子澄清了事实,王少府何不传告三军,也好稳定军心,提高士气。”
苦涩一笑,道:“文远啊文远,我们还未战,却已经败了一局。”
张辽心底一惊,道:“王少府此言何意,天子都证实李王的诏书乃是矫诏,只要这封诏书传示天下,他李王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王守仁背负着双手,遥望李王的军营道:“真真假假并不重要,李王的诏书在前,杨彪的诏书在后,更何况杨彪逼迫献帝的事情人尽皆知,百姓心头有一杆秤,自会评断。”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
王守仁一笑:“胜不胜,败不败都不重要了,杨彪恐怕命不久矣,我等还是早作打算。”
说着王守仁暮然想到什么,赶紧回到城楼,抬笔想要书写,最后却是长长一叹,终究是将笔放下,而绢纸上,不曾落下一个字。
暗自呢喃道:“义父,非是守仁不助你,前种因,后得果,因果轮回,皆在一念之间,哪怕此次我助你逃过一劫,日后也难以相处,还得让你自己选择。”
天公不作美,朦朦春雨西索而下,在苍莽的大地上绽放着一簇簇花朵。
由并州支援的两万大军前日到达,整整五万大军列阵摆开,面对洛阳八关中排前列的函谷关,毫不畏惧,在这些兵卒看来,阻挡他们的不是一座座城池,而是统治者的不公和他们的鱼肉姿态,只有推翻推翻再推翻,才能还乾坤一个朗朗,还百姓一个清平。
李王催马而出,来到城下喊道:“王守仁何在,可愿出城一叙。”
城门隆隆响起,一骑白马直奔而出,双方都没有带上其他人,选择单独相见。
二人翻身下马,李王一把拉住王守仁的手,道:“上次一别,只差了四五日便要满一年了,伯安兄别来无恙。”
王守仁也没挣脱,笑道:“李老弟还是如此坦率,你就不怕城头兵卒暗施冷箭,将你留在此处?”
李王仰天长啸,道:“我李王自有天助,我也相信伯安兄并非此等小人,怎会暗害于我。”说着有些急促道:“不知去岁你我商议之事,还作不作数?”
第二百六十九章 南方的反常
王守仁也不去理会滴落的雨水,笑道:“怎会不作数,你我二人再加上曹兄,可是有君子协议在身,否则以当时的局面,你认为我会任由你和薛礼离开吗?要知道你斩杀的,可是我义父的女婿。”
李王嘿嘿一笑,道:“既然伯安兄信守诺言,那就请在城中稍候,不几日,我便亲自前往,再好生与你畅谈。”
王守仁突然咧嘴,道:“莫非李老弟真以为赢定了?”
李王笃定道:“若非有万全的准备,怎敢夸下海口。”
王守仁突然道:“既如此,那我就扫榻以待,静候李老弟大驾光临。”
二人同时驱马而回,城门再次合上,君子协定自然不能暗害,王守仁是君子不假,但李王着实算不上,但为了王守仁,难得做了回君子。
李王立在战车上,身后的车内是大小乔,李王不放心二女,也一并带上,就怕他们女子的身份不便。
拔剑向天,一声春尾的雷霆暮然炸响,吓得李王把佩剑往下压了压,这把剑可是青铜所铸,弄不好没死在屠刀下,却在天威下授首那就玩大了。
赶紧提了口气,重新把气势升上来,喝道:“冲锋。”
话音一落,车前的令旗兵将红旗举起,四面八方等候的令旗兵纷纷效仿,得到指令,兵卒在将领的带领下冲杀过去。
王守仁下达的命令只可以死守,原本的五万大军也抽调了三万给绳池到曹阳一地的侯成、魏续等人,自己仅留下两万人,加上函谷关天险,必定能防守一段时间,只要李靖的水军强行登陆,绳池的凶险自然更甚一些,不能松懈。
说起来王守仁麾下将领多数都是吕布原班人马,包括八健将一个都没落下。
这汉末之人,喜欢用八和五来命名麾下将领(实则是演义或者野史),比如韩遂的八部将,马超和吕布的八健将,还有就是刘备的五虎上将,曹操的五子良将,这是一个荣誉,并非官位,也就没必要混淆。
第一次攻城只是试探进攻,双方都比较谨慎,李王集中攻击城门处,弓箭手掩护,战局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暂时罢战,春雨不该这么大才对,也许是见不惯生死,这才出来阻碍。
双方死伤不过数百人,相约雨后再战,也就不提。
赵云拱手道:“大哥,南方传来急报。”
宇文成都接过文书,亲手递给李王。
半晌后李王叹息道:“中原陷入战事,这南方也被阴霾包围,天下生灵涂炭,我何时才能为百姓求取一线生机。”
众人相互传看,原来刘璋趁着荆南大战,起兵四万,分两路攻伐樊城和夷陵,一路连战连克,逼得刘表不得不收拢防线,在新野和江陵两地驻扎大军,对荆南的战事也有显得有些疲软了不少。
而荆南的长沙郡,治下十二县接连被攻破,如今只剩郡治临湘尚在刘表控制下,黄祖当机立断,掐断了荆南小部分的联系,紧守住江夏等地的门户,为防御刘璋大军的前线争取时间。
但非常诡异,李世民却不紧不慢,对攻城事宜也并不是很上心,虽然说他兵力有限,但薄弱的乡县要拿下也不难,着实令人费解。
但有一则消息引起了李王的注意,孙坚对士族下手了。
首当其冲便是秣陵的几大家族,一日之间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抓了好些人,理由非常斑驳,有强抢民女,有当街害人性命,更有偷情被抓了个正着,闹出了人命,这些看似不尽相同,实则都不少的共同点,就是害了人命,还有就是他们都是士族嫡系子弟。
秣陵的大狱关押了数十个士族子弟,自然引起了大部分士族的不满,但也不敢和手握重兵的孙坚反着干,各自的族长提了礼物,登门拜访,但无一例外,全被孙坚闭门谢客。
秣陵一片疑云,也就在三日后,共计十一家士族心怀愤懑,纠集了门客近两千人,冲击牢狱,想要将本族嫡系全部救出,却被早已埋伏在其中的大军尽数剿灭。
盛怒之下的孙坚有了理由,查抄了这些人的官邸,顺带一些有联系的士族也没能幸免,一并论处,满满当当两千余人被押到了东城门,除了一些好事的人前来观看,其他百姓无人敢来,整整砍杀了两天一夜,东城门被血液染红,几乎成为一片死地,哪怕是五日过后,也无人敢从此门进出,就算是绕道走远点也无所谓。
李王眉头紧皱,道:“孙坚这次恐怕要遭祸了。”
贾诩接话道:“也不知何人给他出的主意,其心可诛啊,哪怕是我等占据名望,也只能剥丝抽茧,徐徐图之,这孙坚太急了。”
李王心头一动,突然想到一人,莫非是他出的主意?
抬笔在绢纸上写写画画,此时的李王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自己,手下毛笔字不说笔走龙蛇,也像模像样,都是刻苦练习的成果。
举起绢纸吹了吹,毛笔字最麻烦的就是要一段时间才能干,转身交给宇文成都道:“将此信封皮,命人快马交给孙坚。”
宇文成都道了声是,打算等会儿下去安排。
贾诩突然说道:“主公莫非是想要救孙坚一命?”
李王点头道:“数年前孙坚于我有恩,今日能不能救,我也只能量力而为,全在他一念之间。”
贾诩摇头道:“主公此举为了还恩,我明白,但我却不懂为何要将书信交给孙坚,他的脾性主公应该更加了解才是。”
李王一怔,却如所言,且不说他听不听自己的劝,就他的脾性也不会惧怕士族的反弹,赶忙转身道:“成都,此信不可交予孙坚,交给……”李王愣住了,在江东似乎很少有人悖逆孙坚的主意,谁能劝动他呢?
贾诩呵呵笑道:“主公要结一桩善缘也好,这人选江东确实有一人,便是其次妻吴夫人,比之她的姐姐,孙坚的正妻还要德高望重,哪怕在江东整个体系中也没人敢忤逆她,深得众将士的爱戴,主公若是要寻路,也唯有此路走得通。”
吴夫人,李王恍然大悟,三国演义中有提到,孙策孙权对此人都非常敬畏,哪怕是后来的大都督周瑜,也需要将她的意见考虑一番,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李王点头道:“去吧,孙策与我也有一段交情,在我成婚当日也有来恭贺,派人通过他的门路,一定要将此信交到吴夫人的手中。”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