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九章 强制行动!
李毅坐在办公室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既然定下了目标,要拿秦仁昌来立威,那这一击,就必须击中!
现在的问题是,蒋为民已经知道了纪检组要去调查秦仁昌,他不可能不告诉这个大舅子。
秦仁昌会出什么样的对策呢?
李毅料想的不错,秦仁昌躺在医院里,就接到了蒋为民的电话。
“我只问你一句实话。”蒋为民的声音很沉闷:“你到底有没有病?”
“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秦仁昌怵然一惊,嘴巴却很强硬:“什么有病没病的?你没事吧?”
蒋为民说:“你就瞒着我胡来吧!我看到时候,谁来救你!我警告你,部里组检组的人已经对你展开调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秦仁昌脑袋嗡的一声响:“不会吧?谁这么无聊来调查我?姐夫,你不是部里的一把手吗?调不调查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啊?你怎么能让他们来调查我呢?”
蒋为民冷笑道:“我是一把手,但我不能一手遮天!我对自己素来是严格要求,从来没多拿国家和人民的一分钱!如果你真是个贪官,你就去自首吧!”
“姐夫,姐夫!”秦仁昌急出一脑子的冷汗,他全部的依靠和倚仗,就是这个当部门一把手的姐夫,现在这个靠山不要他靠了,他能不着急吗?
“姐夫,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岂是那种替你招惹麻烦的人?我在你手下工作这么久,从来没向你要过官,要过钱,也从来没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办什么事情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在医院受着病痛的折磨,有人却眼红我,故意中伤我呢!”
“是真是假,纪检组的同志会查个清楚的。”
“姐夫,你怎么能任由他们调查呢?明眼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呢!”
“哼。你要是没有鬼,谁也搞不倒你!”
“姐夫,你以为他们是在搞我的鬼吗?我这只小鬼才多大啊?哪里值得他们搞这么大的阵仗?我都第五次住院了,之前谁都没有举报我,也没有人说我的坏话,这次怎么就有人说我坏话了呢?我估计,他们拿我开刀是小事,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是你啊。姐夫!”
“我行得正,不怕任何人。”
“就因为你行得正,他们才拿我开刀啊!我可是你的小舅子,我要是臭了,大家必定就会说,瞧,这就是蒋为民的小舅子,一个大贪官!那时。你还怎么在部里待下去?你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听着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的话,蒋为民虽然不以为然。却也怵目惊心。
秦仁昌见蒋为民沉吟不语,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到要害了。
“姐夫。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他们要搞的人,只你啊!我只不过是他们试手的一只小卒子罢了!卒子是不厉害,但过河的卒子。也能当车使呢!姐夫,你一定要保全我啊!”
蒋为民问:“那你想想,有谁会搞你的名堂?你得罪过什么人了?”
“我哪里想得起来啊?我哪里得罪过什么人啊?”
“那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收人家的红包?是不是收了人家的红包,又不替人办事?”
“没有。绝对没有!”秦仁昌说:“顶多就是一些份子钱,也不多,全是他们自愿掏的一点心意钱。再说了,这是人情来往啊!他们生病办喜事啥的,我还不得还给他们?”
“你最好没有!”蒋为民沉声说:“如果你是清白的,那谁也休想害到你。如果你不是,哼,那谁也保不了你!至于我,嘿嘿,谁想整倒我,还没有那么容易!”
说完,蒋为民就挂断了电话。
秦仁昌并不慌,也不乱,他有蒋为民当靠山,他完全不怕别人搞自己的名堂,他相信,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蒋为民在上面替他撑着。
就在秦仁昌思前想后的当儿,传来几下响亮的敲门声。
他的表妹,也就是那个护士,看了他一眼,意在询问要不要去开门。
蒋为民点点头。
护士便去开了门。
“你们找谁?”护士问。
“我们找秦仁昌同志!”来了约有五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妇女同志,她轻轻推开护士,带着人大步走了进来。
秦仁昌看到来人,吃惊的张大了嘴。
因为来的人居然是何英!
何英是什么样的人,每个在教育部机关上班的公务员都清楚无比!
“何组长,你怎么亲自来了?”秦仁昌暗暗吃惊,心想姐夫刚刚打了电话通知我,这何英就带人进了我的病房,来之何速啊!
何英早就料到,自己一离开,蒋为民肯定就会把纪检组调查秦仁昌的事情,告诉给秦仁昌。因此,她回到办公室后,就马上调集人手,来医院进行调查。
她没有想到的是,李毅在她走后,故意在蒋为民办公室拖延了大半个小时,为她的及时行动,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她最怕是秦仁昌会在得到消息之后逃走,而秦仁昌根本就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秦仁昌之所以没有逃,并不是不想逃,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他始终相信一条:不管出多大的篓子,都有姐夫蒋为民在背后撑腰!
可是现在,秦仁昌却想逃走了。因为他看到何英带来这么多的人,就知道她是动真格的了!
然而,他想逃,却没有机会了!
“秦仁昌同志,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是无病装病,并以此为借口,收受各种贿赂。”何英开门见山的说。
“啊?”秦仁昌只剩下惊讶了。
“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取证工作。”何英的话,没有何任感**彩。
“啊?”秦仁昌再次惊叫。
“去请医生来,对秦仁昌同志进行检查!”何英说。
“我去。”护士马上就要往外面走。
“你站住!”何英说:“你也在被我们调查之列!在我们结束调查之前,你不能擅自离开这间病房!”
随同何英前来的一个工作人员,伸手挡住了护士的去路。
“你们凭什么软禁我?我又不是你们部门的人!”护士大声抗议。
“有关你和你男朋友的涉案的情节,我已经向你们医院的纪检监察组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你男朋友也已经在接受调查了!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何英的话冷冷的,让人没有拒绝的勇气。
另一个工作人员,转身去请医生。
工作人员打开病房门,转眼间就请进来两个医生和三个护士,他们带着仪器和器械,来到病床前。
很显然,医生就在门外,早就安排了好的。
秦仁昌早已愤怒得浑身发颤。
“我要求你们对这个人进行全面体检,最重要的是,我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心脏病。”何英告诉医生。
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说:“院长已经通知我们,要我们一定尽力配合你们,完成任务。”
“很好。请开始吧。”何英说着,后退开来,让出地盘给医生和护士。
秦仁昌住了那么多的院,头一次有一种见到医生就产生恐惧的念头。
“你们凭什么检查我?”秦仁昌大声抗议,挥舞着胳膊,阻挡医生的靠近。
“秦仁昌,你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何英说:“否则,我们就要用强了!”
“我要打电话给蒋部长!”秦仁昌掏出手机:“我要投诉你!何英,你滥用职权,你居然敢这么强行调查我!你肯定安着坏心!”
“你可以打电话,但必须在接受调查之后。”何英冷冷的说:“我们这次调查行动,事先已经征得了蒋部长的同意。你有什么事情,在调查完成之后,再去向蒋部长申诉吧!”
“你!好你个何英,你明知道我和蒋部长的关系,你还敢如此对我,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秦仁昌气急败坏,指着何英,大声辱骂。
何英一脸的沉静,对跟随而来的几个工作人员呶了呶嘴巴。
那几个男工作人员立即上前,伸出有力的胳膊,按住了秦仁昌,将他拖倒在病床上,分别按住了他的四肢,令其动弹不动。
何英淡淡的说:“秦司长,多有得罪!调查之后,如果证明你是清白的,我再向你道歉!动手吧!”
医生的护士们立即行动起来,对秦仁昌进行各项检查,听心律的听心律,抽血的抽血,接心电图的接心电图。
秦仁昌像一头受困的野兽,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怒吼。
他圆睁着双眼,赤红的眼睛,像两个火球,射向何英。
何英一如既往的冷静。
“姓何的,你有本事就说出那个幕后指使者,就凭你,绝对不敢对我动手!”秦仁昌发出一声嘶吼。
“我刚才说过了,我接到的是群众举报,并无任何人指使!”何英说:“举报的材料很详尽!现在唯一能证明你清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医生证明你是真正的有病!如果你没有病,那你的麻烦就大了!”
她顿了顿,说:“因此,你祈祷上苍,让你真的得病吧!”
说完,她就抬头看天,但水泥墙面却阻住了天空的所在。
她在心里说:“当然有幕后指使人,但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姓名。”(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章 立威
这个春天,京城的雨水有点多,和雨水一样多的,还有满天飘飞的小道消息。
高大的摩天大楼,明亮的玻璃幕墙,时尚的部委行政楼里,人人都知道了这么一个消息:秦仁昌是装病的!
李毅早就知道了事情真相会是如此,但当他听完何英的电话后,还是用惊讶的语气,说了一句:“真是朵奇葩啊!”
机关里的消息,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何况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强制调查。
蒋为民要求何英秘密调查,但何英采助的行动,不但激烈,而且霸道,直接把秦仁昌按翻在病床上,完成了一系列检查。
早在当天,秦仁昌被纪检组调查的消息就从医院里传了出来。
以往,秦仁昌的病房前,车水马龙,来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鲜花和果篮摆满了他的病房,而现在,他的门前,除了偶尔有一两个医生或者护士进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靠近。
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秦仁昌被软禁在了他的病室里,并切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这其实就是双规了。
这间病房,以前对秦仁昌来讲,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所在,现在却好比监牢一般令他难受。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学证明,秦仁昌同志的心脏,比一般人还要健康,他身体的其它器官零件,和正常人一样灵活而富有生气。
他身上唯一的毛病是:营养过剩、身体虚胖。
那个女医生将检验结果报告给了何英。
何英对秦仁昌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秦仁昌只有一句话:“我要求见蒋部长!”
何英说:“秦仁昌同志,我代表中纪检委驻教育部纪检组,正式宣布,你已经被双规了。”
秦仁昌双眼暴突到眼眶外面,直直的盯着何英,说:“我要求见蒋部长!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如何交待问题吧!”何英冷笑说:“蒋部长亲自下令调查你的,他不可能包庇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并没有收受别人的贿赂!”秦仁昌道:“我也没有利用职权,替别人办过什么违纪的事情!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
何英说:“你没病装病,还一连装了五次!是为了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来医院享受这里的空气和阳光吧?”
秦仁昌说:“反正我没有违纪!你们就算双规我,也奈何不了我!”
何英说:“你既然很喜欢住在医院里,那就继续住在这里吧!不过。你要换一间病房了!那间病房里,已经死过几十个癌症病人,或许,他们残留在病房里的气息,可以帮助你回忆受贿的细节。你什么时候交待了问题,我们就带你离开这里。”
秦仁昌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还是倔强得很,没有坦白。
任何人都有等待的权力,因为上苍赋予每个人的希望是平等的。
秦仁昌也在等待。他梦想着他的姐夫蒋为民会来救他。
然而,三天过去了,蒋为民并没有来救他,甚至没有捎来片言只字。
何英每天审完秦仁昌等人后,就会把情况汇报给李毅知晓。
李毅只是关注事件的进展,并没有插手进去管事,也再没有在蒋为民面前提过一句话。
当等待只剩下失望甚至是绝望时,秦仁昌等人撑不住了。首先招待一切问题的。是他的那个表妹护士和她的男朋友。他们供认不讳,帮助秦仁昌装病住院。
那个表妹还供出了更多的内容。她承认协助秦仁昌收受贿赂,并在适当的时候,安排人来演戏,欺骗前来视察的领导。上次李毅去病房看望秦仁昌时,她就安排了一个医院的男工作人员冒充下面的校领导,来演了一出戏。
面对铁证。秦仁昌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只能如实招供一切。
秦仁昌的案件,在部里引起轩然大波,上上下下,都在议论这桩看似离奇实则再真实不过的案件。
除了极个别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秦仁昌的倒台,和新来的那个和和气气的李助理有关。
但机关里的同志,还是猜测到了李毅身上,因为秦仁昌被双规,是李毅来之后的事情,更有细心的人士发现,正是在李毅探望过秦仁昌之后,后者才被双规的。
人们总爱联想,把一些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往一块牵扯。
李毅既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虚虚实实,朦朦胧胧,让人看不透你,又无端的敬畏你。
凌丁丁和马林,被李毅安排进了这场局,也是他有意而为。没有人的嘴巴是严丝合缝的,一个人心里有秘密,总会或多或少透露出去的。
而凌丁丁和马林,一个是机关的基层人员,一个是李毅的身边人,他们隐约透露出去的消息,才更让人信服。
于是,机关里的同志在见到李毅时,明显多了几分恭敬。
任何时候,真理都是正确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要想树立权威,就必须施威!
李毅用云罩雾遮的手法,华丽的完成了他来到新岗位的第一次立威行动。
他不仅达成了目的,还得到了蒋为民的好感,更争取到了何英这个重要的臂助。
部里有例会,党组成员之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碰个头,商量处理部里的大小事务。
这就是常说的党组会。
党组会一般每月召开一次,必要时可以临时召集,党组会会议由党组书记主持,也可以委托党组副书记主持。
党组会会议必须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委员到会方能举行,表决时必须半数以上的委员同意,方能有效。
党组会议每次的日期和议题,除临时召集的外,一般提前一天以上通知成员,并把会议议题交给成员,党组成员必须按时出席党组会议。如有特殊情况不能出席会议时,应在会前向会议主持人请假,对会议议题需要研究决定的,可邀请单位或部门负责人列席,列席会议的同志只参加相关问题的讨论和汇报。
从以上章程,我们不难看出,党组会议,在部门里的重要性,不亚于常委会。
实际上,党组会,就是一个部门的决策会。党组成员,就是这个部门的决策层,也就是真正握有实权的人。
按照惯例,党组会议的议题内容,提前就发到了各个党组成员的手里。
李毅看完了这份材料后,心想自己想要赢得蒋为民的好感,求得他的支持,而他又何尝不是在拉拢自己呢?
从这份议题来看,涉及到的大部分议题,都跟蒋为民有关,也就是说,在下次党组会上,蒋为民将有重大举措。许多的人事议动和重要事项的决策,事关部门的核心利益,而这些,是蒋为民这个一把手必争的。
李毅想得到蒋为民的支持,完成他的一些改革设想,而蒋为民也想求得李毅的这一票支持,完成某些重要的人事布局和项目审议。
仔细研究了一阵这张议题单,李毅心里慢慢有了计较。
接下来的这次党组会,是李毅担任新职后的第一次重要会议,也是他在新岗位上任后的第一次高调亮相,他当然要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来!
他正在思考问题时,一个脑袋探了进来,然后,于胜那笑眯眯的脸,就出现在李毅眼前。
“呵呵,于胜同志来了,进来坐坐吧!”李毅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却从来没表现在脸上,表面上,他对于胜是一团和气,着意结交。他还吩咐了秘书马林,凡是于胜助理过来,只要没有会客时,就不必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于胜打了个哈哈,搓着手走进来,也不客气,在李毅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李助,秦仁昌这件事,你做得实在是太高明了!太绝妙了!”
李毅微皱眉头,说:“于助,话可不能乱说。秦仁昌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初来乍到的,和他无怨无仇的,关我什么事?”
于胜说:“可是,大家都在传,这事是你下的手呢!啧啧,李助,我真佩服你!我和你一样,也是个部长助理,我活得比你窝囊多了。”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毅说:“秦仁昌的事,纪检组已有定论,咱们就不要再谈论了,议人是非,终不是什么好事。至于你说到个人作为,我倒有几句话说,不知于助想不想听?”
于胜将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一副虚心聆听的模样,说:“李助,我就是想听听你的高见呢!我这个人的胆子,就是太小了!前怕狼,后怕虎的,结果什么事都不敢做。李助,你为什么就敢这么放手做事呢?”
李毅说:“我和你是一样的,该做的事,份内之事,我都会去做。于助,你来机关这么久,对部门里现存的一些陋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你也是党组成员啊,你有什么意见和想法,都可以提出来的嘛!”
于胜说:“我还真有一些想法呢,就是不敢提。”他看了李毅一眼,笑道:“如果李助肯帮着我一起说话,那我就提一提了。”
李毅心想,这家伙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呢!且听他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一章 火中取栗,渔人之利
“哦?于助,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李毅问。
于胜说:“我的工作,是协助分管高等教育、高校学生、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等方面的工作。看起来很有权力,实际上完全说不起话。”
李毅笑道:“我比你还不如呢!你好歹来了这么久,手底下有批人肯听你的话,帮你做事。我光棍司令一个,两眼一抹黑呢!”
于胜叹着气,摆着手:“唉,别提了。我来了这么久,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提上来。我管的那几个司局,全由部长们说了算,我就是一个跑腿打长工的。说句丧气话,我当这么个助理,还不如当一个司局长来得爽快呢!”
李毅微微一笑,倾听着他不满的发泄。
不平则鸣。于胜心里有太多的不平事,总算找人倾诉。而李毅这个新来的助理,和他级别相当,年纪相仿,又不多嘴,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了。
“我听说,你刚来时,写过不少提议文章?”李毅问。
于胜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说:“那都是胡乱写着玩的。没想到事隔这么久,你还是听说了。”
李毅表情严肃,不带一丝笑意,他怕这个时候笑的话,会被于胜误解是在嘲笑他,说道:“我不这么认为,越是年轻人,才越能看到部门中存在的问题,也才有胆量提出这些问题。中央一再强调,要实现领导干部年轻化,就是这个道理。”
于胜的表情稍微正常了一些,只是摇头:“我早灰了那份亲笔捉刀写文章的心了,反正都是官样文章,谁写还不是一样的?干脆。交给秘书写,还能落个清净。”
李毅说:“不知道你以前写的文章还留有底稿没有?能不能借给我学习学习?”
“学习?李助,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学习?你的水平比我高多了,只有我向你学习的份呢!”
李毅说:“我是说真的,你也知道,我是新来的。又分管了改革司这么重要的工作,我年纪识浅,正需要你这样的前辈带一带呢,看看你写的文章,不失为一条学习的捷径。”
“这?这!”于胜既高兴,又踌躇,他高兴的是,遇到了李毅这么一个难得的知己,他踌躇的是。自己的那些文章,早就被几个部长给否决了,现在还拿出来,岂不是丢人现眼吗?
“每个人的眼光和看法都是不一样的,”李毅笑道:“别人不欣赏的文章,或许我觉得是金科玉律呢?反正就是彼此之间学习交流一下嘛!我写的文章,你也可以拿去指点批评啊!我们写的,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也不是什么不可见人之文,这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于胜说:“行。那我这就去拿过来,请李助帮忙指点一二。你是个极会写文章的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两人谦虚了一番,于胜就去办公室,取了一个文件袋过来。递给李毅:“李助,我先说明啊,你看归看,可不要笑我。”
李毅说:“文无第一,何况是这种提建议的文章。谁又敢说谁比谁写得好?哪个敢笑你?”
伸手接过来,见是一个黄色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用线头缠着,打开来,掏出一叠字稿,全部都是用碳素墨水写就的钢笔字,字形遒劲有力,潇洒飘逸,颇得庞氏字体的精髓。
“好字!”李毅不由得赞叹一声。
“以前练的。”于胜说:“没鬼用!现在都流行用电脑打印了!现在的年轻人,早就不兴练字了。”
李毅说:“那可不尽然,字如其人,从这笔好字中,可以看出来,于助,你是一个端正而又有锋芒之人啊!”
“锋芒?早就磨成钝器了!”于胜说:“每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都有满腔的热忱,个个模棱分明,但最终都会被社会这个大熔炉锻造成各种相同的容器,没有了锋芒,更失去了奋斗的目标,至于理想,那只不过是学生时代回答师长们的臆想罢了!”
李毅讶然的看着他,说:“于助,你文采很胜嘛!”
于胜说:“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当一个作家,时不时的写些豆腐块寄出去,也曾经发表过不少的散文和小说,但后来我发现,靠这个玩意,既不能糊口,也不能出名,于是就放弃了。现在的我,终日无所事事,也就剩下聊天这一项特长了!”
李毅哈哈一笑,对这个玩世不恭的同事,不由得多生出了几分看法。
“一个文艺青年,至少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爱国的人,是一个守纪的人。”李毅说:“因为文学艺术教给我们的,都是这些正能量。所以,对年轻人,我总会劝导他们,多读几本名著,多看几篇好文章,提高自身的文学素养。一个国家的民众,教育素质上来了,文学素质上来了,那这个国家,必定能强大!”
于胜说:“啊呀,李助,你说得太对了。想想五四运动,还不是文人和学生们发起的抗日救亡运动吗?一个国家,到了最危难的时候,真正挺身救国的,就是这些文人和知识分子啊!”
李毅说:“不只是危难之际,就算是太平盛世,也极需要知识文人的奉献和建设。正因如此,我们教育部门,才益发显得意义重大。祖国的未来,靠的是青少年,而青少年的命运,很大程度上讲,就掌握在教育部门手里啊!”
“就是,就是。”于胜说:“我当初来这个部门工作,就是怀抱着这么一种崇高的理想。”他随即黯然一叹:“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李毅说:“怎么会没有用呢?你不是找到我这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吗?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觉醒,产生和我们一样的想法,或者说,更多的朋友,早就有了和我们一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们和我们一样的孤独,没有找到朋友呢?”
于胜说:“对!李助,你的话,便给了我极大的信心。”
李毅翻看了看于胜写的那些文章,说:“你写得很好,当前教育工作中存在的大大小小的问题,你基本上全提出来了。”
于胜说:“黑暗大家都看得到,但要想照亮它,却不是人人都有勇气的。”
李毅说:“后天就要召开本月的党组会,我们可以在会议上提出来,请同志们一起商讨。”
“嘿!”于胜连连摆手:“我看是不必要了!这些建议,早就被否决过好几次了。没希望了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嘛。”李毅笑了笑:“或许,这一次能获得通过呢?”
于胜说:“李助,你是想让我旧话重提?不、不、不,我是没有这个勇气了。”
“呵呵,我来帮你提出来吧!”李毅说:“你和我,不就有两个人支持了吗?”
于胜微微动心,心想如果李毅真的肯帮自己,那自己这些被尘封许久的文章,说不定就能重见天日。
李毅有信心,于胜肯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单从他把这些过时的文章保存得这么好就可以看出来,在他心里,一直藏着未曾熄灭的梦想。
于胜再不济,也是党组成员之一,是党组会议的投票人。
李毅帮他一把,就会得到他的感激,也会得到他的回报。等于又把一个车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自己这方的势力,就又增强了。
部里面,一正七副,八个部长,再加两个部长助理,党组成员,一共有十个人。
这样的设置也是为了加强部长的语话权。两个部长助理,一般情况下,肯定是帮部长说话的,如此一来,就可以保证部长大人的绝对权威。
李毅到部里上班后,曾经揣摸过几个部长间的关系,觉得蒋为民各方面的关系都处理得比较好。党组副书记彭希,和蒋为民之间,明显的貌和心不和。其它的几个副部长,接触得少,很难看出他们的倾向。
大致可以确定的是,蒋为民和彭希之间,存在明争暗斗,他们两个是部门里的一、二把手,存在斗争也是正常的。但其它人各自分属哪一派,就很难说清楚,只有在党组会议上才可以看出端倪来了。
现在,李毅来了,他要形成一股新的势力,只能在蒋为民和彭希之间周旋,并从他们的手里拉拢人。
李毅既不想和蒋为民结盟,也不想和彭希联手,他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不靠拢,但又要让两边的人都当他是朋友,都想拉拢他,他就可以火中取栗,坐收渔人之利。
所有的党组成员中,李毅现在能有把握得到的支持,还只有纪检组长何英这一票。
李毅看向于胜,心想于胜手中的这一票,是可以争取过来的。
“李助,你要是真的能帮我这个忙,不管成不成,我都感激得很。”于胜说:“谢谢你!这么久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李毅说:“我是觉得你写的这些建议真的是太好了,忍不住就想为你说话。嗯,要不,我们趁着现在有时间,就你写的这些提议,再斟酌斟酌,尽量拿出一个完美的报告,提交后天的党组会审议。可好?”
“好,李助,就这么办!”于胜高兴的说。(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二章 党组会
党组会议如期举行。
这是李毅履新之后参加的第一次党组会议。
从级别上来讲,李毅是党组成员中最低的,因此,他早早的就来到了党组会议室,他也想先来看看情况。
会议室里布置得整洁喜庆,散发着清香的各色鲜花,花团锦簇,摆放在会议室中间,会议桌上,每个座位前,都整齐的放着矿泉水和香烟。香烟的级别还不低,比一般人抽的都要高级。
李毅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贴着的一张告示,那是会议室的管理章程。上面有一条明文写着,会议期间,请勿吸烟。
太多的原则,太多的规矩,都成了摆设。人们习惯性的违反纪律,见者也就不怪了。
李毅慢腾腾的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其它党组成员都还没有到来,有充足的时间容李毅细细思量。
过了几分钟,于胜就走了进来,他见李毅在座,便哈哈一笑:“李助,你比我还心急,来得这么早。”
李毅微微一笑:“第一次来开会,总要先来找找位置。”
“位置很重要啊!最怕的就是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一个颇显苍劲的声音响起来,进来的是副部长陈铭。此公五十左右的年纪,但华发早白,鬓发斑白。
李毅坐着,微微欠身,算是见礼:“陈部长好。”
陈铭摆摆手,笑道:“年轻人就知道要先找准位置,很不错嘛!李毅同志,我看你是个明白人啊!”
李毅说:“我一直都以为,做人可以不智慧,但一定要明白。”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呢?”副部长冯青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这人生得牛高马大。是个东北汉子,四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他进来后,目光便落在李毅身上:“多了个年轻人,咱们部里果然有生气得多了。”
李毅冲他点头微笑:“冯部长也是正当壮年。是我们部里的中流砥柱。”
冯青山打了个哈哈,摸起桌上的烟,撕开包装,掏出一支,叨在嘴里,点着了火,吞云吐雾起来。
其它党组成员陆续到来。
蒋为民的秘书,提着公文包,端着一个大大的水杯走了进来。把杯子摆放在桌面上,又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整齐的摆放上去。
于胜坐在李毅身边,他侧过身子,说道:“蒋部长不喜欢喝白水,就喜欢喝茶,而且是浓茶。”
李毅哦了一声,在和蒋为民接触时。经常听到蒋为民咳嗽,看来。他喝浓茶,也是为了化痰吧?
正想着,门口传来脚步声,蒋为民背负着双手,踩着时间点,缓缓走了进来。
这次会议。除了副部长康有德出差在外,没有出席,其它九个成员如数到会。
蒋为民看了看与会众人,抓起烟来吸了几口,缓缓说道:“都到齐了吧?”
其它人都不做声。只有副部长郝海军笑着应了一声:“到齐了。”
蒋为民嗯了一声,说:“秦仁昌同志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对此事,我是痛心疾首啊!我实在想不到,在我们部门里,居然存在这种投机取巧的人!”
何英轻咳一声,说:“秦仁昌不只是投机取巧,他的问题是收取贿赂。”
蒋为民说:“何组长说得对,他这是变相的收受贿赂。他要是真有病,住了院,收些份子钱,那也无可厚非,但他没病装病,这种行为,就太出格了。我们是严厉禁止的!”
李毅说:“蒋部长,何组长,我觉得,机关里流行这种随份子钱的风气,很不好,给某些人贪污受贿,提供了借口和土壤。我以为,应该明文禁止,不论是红白喜事,还是各种节日,都不必再兴份子钱。红包不禁,贿赂难止。”
何英道:“李毅同志说得太好了,红包不禁,贿赂难止!送受红包,是违法犯纪滋生的温床,早就该禁止了!”
蒋为民道:“禁送红包?禁收红包?这怎么禁得了?人情来往,这是我国几千年流下来的传统啊!大家都在送,光我们部门不送?那我们部门的同志,岂不是吃亏了吗?”
郝海军摇着脑袋,嘿嘿一笑:“不行,不行,如果现在禁止送受红包,那我们之前送出去那么多的红包,随出去那么多的份子钱,怎么收回来呢?这不是乱套了吗?”
蒋为民说:“随份子钱,是民间约定俗成的人情往来,不能因我们是国家公务员,就脱离人民群众,游离于世俗社会之外吧?我们的根,还是植于人民群众之中的,干部也是人,是个有,就会有人情来往嘛!”
李毅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全面禁止人情来往,亲戚之间,该走动当然还得走动,亲人之间随份子钱,也并不算违纪。但是,像这种一人住院,全部出动,每人随礼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应该禁止。”
何英道:“李助这话讲得在理,我也听很多同志抱怨过,说现在的份子钱随得太多了,工资收入低的同志,简直就是不堪重负呢!这股歪风邪气,该刹了!”
蒋为民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显然有些难以决断,他看了看其它成员,问:“大家都有什么意见?”
党组副书记、副部长彭希说:“随份子钱的行为,的确不太好,严重影响到了党员干部廉政建设。秦仁昌就是利用这个漏洞,大肆敛财。他这是被发现了的情况,还有许许多多没有被发现的呢?我就听说过,有一个同志,每天都在挖空心思的找各种理由办宴席,家里所有人的生日宴,孩子毕业宴,孙子满月宴,乔居新房宴,琳琅满目,各式各样,一年下来,光是红包钱,都能收不少!”
陈铭说:“这种红包钱,虽然不多,但加在一起,数目也是很可观的。我也赞同刹一刹这股风气。”
冯青山说:“刹是可以刹,但怎么个刹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同志们都接受?有些年轻的同志,一直都是在出份子钱,就等着将来结婚生孩子搬新房时,好把份子钱收回来,现在一声令下,就给禁了,他们会有意见的!”
副陪长王育玲是个中年女性,她一直安静的坐着,也不拿烟,也不喝水,只是聆听大家的发言。
这时,众人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她身上。
王育玲缓缓开口说:“那就先搞一个民意测验嘛!每个同志都发一张调查表,让大家填意见,如果大多数人同意的话,部里再发布禁令也不迟。”
这个方法好,李毅听了,不由得点头,心想这个王部长,还是个颇有想法的领导。
顿了顿,王育玲又说道:“时代总是在进步的。因循守旧,固然是好事,但与时俱进,适当改制,也是很有必要的。俗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很多规矩,改一改,更能有利于部门的发展。”
于胜笑道:“我觉得李助和王部长说的很在理,那就先搞一个民意测验嘛,大家都同意的话,再发布公示,也就不会有人有异义了。”
至此,所有的与会成员都表了态。
蒋为民说:“总结同志们的意见,我觉得大家都倾向于禁止送红包和随份子钱啊,看来,李毅同志提出来的这个建议,颇合民意嘛!那好吧,就按照育玲同志所说的,先搞一个民意测验。嗯,此事就由育玲同志抓吧。”
王育玲说:“这是李助提出来的建议,由他负责,岂不是更好吗?”
李毅说:“我初来乍到的,出出主意,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但要负总责的话,怕是不太合适,还是听从蒋部长的安排,由王部长负责,我打打下手吧。”
蒋为民满意的点点头,李毅的话,让他觉得很舒服。
王育玲便不再说话,表示默认了。
蒋为民道:“从秦仁昌同志事件上,居然牵出了随份子钱这么大的一件事,倒也意料之外啊!看来,年轻同志就是比我们老同志有想法啊!”
众人都笑了笑。
李毅心想,就目前看来,蒋为民这个人,还算是坚持民主的,处理事情,也能虚心接受意见,这种人当一把手,就能团结更多的人,这也是蒋为民能够当上部长的原因之一吧?
桌面上摆着矿泉水,但蒋为民并没有喝,而是揭开水杯盖子,喝了一口茶,说:“秦仁昌同志被双规了,现在综合改革司司长的位置是空缺的。就算秦仁昌同志能说明问题,从纪检委出来,我以为,他也不再适合担任改革司司长一职了。”
李毅心想,听蒋为民的口气,他还想着秦仁昌出来,继续安排到其它岗位上去工作呢!
综合改革司,是个吃香的位置,改革司长,管着下面各个直属社团和高校的各项改革工作,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因此,这个职位,可以说是香饽饽。这也是蒋为民把自己的妻弟安排在这个位置上的原因。
现在秦仁昌走了,位置空出来了,就成了大家抢夺的肥肉了!(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三章 人事无小事
果然,大家的神情,严肃中带着一丝兴奋,都在期待着这个职位的商议。
这时,彭希的目光,投向李毅身上。
李毅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也能理解他目光中的含义。
很显然,彭希是要争这个位置的。
可是,蒋为民是一把手,他会把这个肥缺拱手相让吗?
蒋为民故意顿了顿,然后说:“综合改革司长的职务很重要,尤其是现在,向延首长十分重视教育改革这一块,上次他来部里视察工作,就曾着重指出,我部的改革司成立以来,存在严重不作为现象,指示我们,务必尽快把改革工作抓起来,让教育部,焕发出新的生机。基于向首长的这个指示,我们部里,也要加强对教育改革工作的重视,把改革司的相关工作,认真的抓起来。因此,改革司长的人员任命,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众人都附合着点点头。
向首长的讲话,大家都是知道的,部里还为此专门组织过民主学习生活会,学习讨论向首长的讲话精神。
蒋为民说:“因此,我们应尽快选出改革司长的人选。趁着这次党组会,大家就议一议吧!”
彭希不等蒋为民提出人选,就紧接着他的话头,说道:“蒋部长说得好,向首长的指示,我们应该坚决贯彻落实,改革司长,应该选一个老成持重、工作经验丰富的同志上任才行。我觉得,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啊!就是政策法规司的副司长刘仁同志。”
“刘仁?”蒋为民的第一发言权,被彭希抢走了,他微微有些不快,当即摇头说:“哦,这个同志我知道。工作还算兢兢业业,但他年纪有些大了吧?我没记错的话,他都快五十岁了。这个同志,我认为,留在政策法规司,还是得其所哉的。但要调到综合改革司去的话,那就不太合适了。”
他说得很委婉,但大家都听明白了,就是刘仁同志年纪太大,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不能胜任改革司长这么重要的职务。
彭希扭了扭屁股,换了个坐姿,说:“蒋部长。刘仁在政策法规司,一待就是十几年,在副司长的职位上,也干了快十年了,这个同志业务能力很出众,人也很有想法,我以为,是时候让他动一动了。”
蒋为民说:“刘仁同志在政法司待了这么久。证明这个同志是适合在这个司里发展嘛!事实上,他在现在的岗位上。也做得有声有色,成绩突出。政治司离不开这他这么好的同导啊!”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肯定了刘仁同志,又巧妙的反对了彭希的提名。
李毅听了,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蒋为民老好人的修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一个人说狠话并不难,说和气话也不难,难的是,你能用和气话,表达出狠的境界来!
一个真正霸气侧漏的人。文和的说上几句话,就足以起到震慑作用,比有些人成天的大吼大叫还要管用得多。
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也是一种极高的修为层次。
彭希还想争取,蒋为民直接摇摇手,说:“部里那么多的司局机构,多的是人才嘛!老彭,我们可以从别的司局里提拔人才上来,不要能盯着一个政法司。何况,改革司这种司局,应该选拔那些有想法、有干劲的年轻干部上来。”
这话说得更有水平了。
彭希不好再在刘仁身上费劲了。
好在蒋为民并没有把话封死,彭希还是可以另外再找一个人选提出来。
趁着彭希还在考虑人选的当口,蒋为民提出了他自己的人选:“发展规划司的孔任明同志,在副司职位上干了四年多了,刚刚四十出头,可谓是年富力强之年啊!综合改革司没有成立之前,发展规划司,就是我们部里负责教育改革的司局,孔任明同志对教育改革这一块,算是内行了。我以为,由他出任综合改革司的司长,实至名归,再合适不过了!”
他一连用了强调语气,以证明孔任明是改革司长的唯一正确人选。
李毅心想,如果蒋为民所言是真的,那这个孔任明倒也是不错的。
对部里这些人事大权的争夺,李毅现在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一来,他初来,对下面的同志并不熟,也提不出什么合适的好人选。
再者,蒋为民和彭希,都在部里经营多年,各自都有庞大的势力,想在寸土不让的人事大权上去争夺,除非你的根基站得很稳固了!
因此,李毅的初步打算是,在彭希和蒋为民提出来的人选中,左右支持一个算了。
当然,改革司是李毅管辖之下的一亩三分地,他自然要加倍留心。
就算不能选一个自己的人上来,也要找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称心的人。
在对待部属的问题上,李毅秉持一种原则,那就是不管你是谁提上来的,只要你在我手下工作,你就得听我的。
而他,也自有办法,让人和他一条心。
刚才蒋为民反对了彭希的人选,彭希也不甘示弱,不等别人发言,他率先大摇其手,连声说:“孔任明?那个同志不行,绝对不行。”
蒋为民脸色不变,还是那副和和气气的神情,笑道:“怎么?老彭,你对孔任明有什么意见?”
彭希拂然不悦,说:“我能对他个人有什么意见?我只是就事论事。孔任明虽然比刘仁年轻几岁,但为人做事太过轻浮了,去改革司那么严谨的部门,肯定是不行的。”
蒋为民说:“孔任明轻浮?我看他还好啊!规划司的工作,大都是他在主事,管理得有井有条,在整个部里,他的能力,算是极强的了。”他不再和彭希纠缠不清,而是望望其它人,问:“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郝海军马上应道:“是,就是的!在我们部里的副司局干部里,孔任明同志是最有能力的一个了。他早就应该升职了。”
李毅心想,这个郝海军,简直就是蒋为民的应声虫啊!不管蒋为民说什么,他都会第一个响应,而且肯定是附和,绝不会反对。
不难看出来,郝海军是蒋为民的心腹无疑。
如果李毅跟蒋为民站在一边也就算了,要是对边搞的话,这个郝海军,肯定是很难拉拢过来的。
蒋为民脸色总是那么淡然,完全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人反对他,他也不恼,有人支持他,他也不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有什么悬念。
“各位同志,你们还有什么好的人选吗?”蒋为民呵呵笑道:“要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那就定下孔任明当改革司的司长了!哦,对了,李毅同志,你是分管改革司工作的,你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李毅沉吟一会儿,说:“异议谈不上,我对这些副司局级的同志们,都不是太熟,很多人的名字,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连他们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呢!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请这位孔任明同志列席一下会议呢?”
蒋为民本来只是按照惯例,循例征求一下李毅的意见罢了,没想到李毅却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呵呵,李毅同志,你刚来,对部里的人事不熟悉,提出要见一见孔任明同志,也是可以的嘛!”蒋为民很快就同意了李毅的要求,把秘书喊过来,要他去请孔任明过来一趟。
孔任明还没有过来,王育玲忽然发言说:“我觉得孔任明同志不适合提职。”
“嗯?”蒋为民显然没有想到王部长会提出反对意见,脸现讶色,问道:“育玲同志,你何出此言?”
王育玲身材瘦小,又坐在牛高马大的冯青山身边,整个人显得很不起眼,但她坐姿端庄,脸色沉静,语气坚定,说:“我和孔任明同志并无私怨,只是就事论事。这个同志的为人行事,就像刚才彭书记说的那样,有些轻浮。”
轻浮这个词,用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或许并没有多大贬义,顶多也就是说这个人毛手毛脚,手事不踏实,但用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副司级干部身上,那就意味深长了。
刚才彭希说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留意,此刻再从王育玲这个妇女同志的嘴里听到这个词,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彭希看到有人支持自己,立即来了精神,说:“我早就说过了嘛!孔任明这个人,作风轻浮,不能委以大任的!”
蒋为民说:“你们两个都说他作风轻浮,我倒纳闷了,怎么不升他职时,就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他作风轻浮?我一要提他的职了,马上就有人说他作风轻浮了?他哪里轻浮了?怎么个轻浮法?”
王育玲说:“有些事,我不太好说。”
蒋为民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难道他还在你面前轻浮过不成?”
王育玲并不觉得难为情,说:“他是不敢轻浮我,但却被我撞破过,他曾骚扰过他们司里的一个女同志。”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敲门进来,自我介绍说:“蒋部长好,各位部长好,我是发展规划司的孔任明。”(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四章 四面楚歌
李毅看向门口,只见孔任明虽然有四十左右,但并不显年纪,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抹了摩丝,根根笔直,形体潇洒,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不知道孔任明有没有听到刚才王育玲对他的评价?
李毅估计,孔任明应该是听到了的,因为王育玲说那番话时,孔任明正好走进来。
孔任明大概明白,蒋部长这个时候喊他进来,多半是有什么好事关照了,因此表现得谦虚谨慎,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李毅是个阅历深广之人,一看孔任明眼角的余光,就知道他正在打量王育玲,而且他的眼神里,分明含着怨恨之意。
这一发现,让李毅对孔任明好感尽无。
孔任明听到了王育玲对他的评价,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的申辩,由此可见,王育玲的话,说的都是真话!所以孔任明不敢申辩,并怨视王育玲。
把人喊了来,总不能什么事都不讲,就叫他回去吧?
蒋为民说:“任明同志,我们刚刚正好谈到部里的发展规划这一块,李助提议,叫你来当面向党组会做一个工作汇报,你现在就汇报一下工作吧!记住,这可是党组会,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孔任明的目光,转向李毅,然后便移开,滔滔不绝的做起了汇报工作。
他口齿清楚,语言流利,说起来头头是道。
李毅听得暗暗点头,心想,至少,孔任明对本职工作是十分熟悉和在行的,难怪蒋为民这么欣赏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孔任明做完汇报后。蒋为民便挥了挥手,请他离开。孔任明向会议桌方向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蒋为民问:“李毅同志,你觉得如何?”
李毅缓缓摇头,很严肃的说:“此人,不堪重任。”
蒋为民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李毅会提出反对意见。
“为什么?”蒋为民问:“他刚才表现得不好吗?”
李毅说:“他刚才表现得很好,看得出来,孔任明同志对本行业务很在行,工作能力也超群。”
蒋为民问:“那你为什么还觉得他不堪重任?”
李毅说:“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
蒋为民道:“你不是刚见他一面吗?怎么就说他人品有问题呢?”
李毅说:“刚才听王部长说的。”
王育玲刚才说的那番话,早就被蒋为民有意的忽视掉了。此刻李毅再度提起来,让蒋为民微觉不快。但蒋为民的修养,真不是盖的,表面上并没有丝毫的显露。
“哦,王部长刚刚说了什么?”蒋为民故意装作刚才没听到的样子。问。
王育玲便重复了一遍:“我曾经无意中撞见过,孔任明同志骚扰他司里的一个女同志。”
蒋为民故做吃惊的说:“不会吧?孔任明同志夫妻之间的关系很好的啊。他老婆我见过,那可是个美人。他不会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吧?”
王育玲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蒋部长,你这是在怀疑我诬陷他吗?”
蒋为民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孔任明同志是咱们部里的大帅哥,级别也算高的,会不会是某些小女同志。对他有那个意思,所以才那个的呢?”
王育玲冷笑道:“难道我长这么大。连什么是骚扰都分不清楚吗?那个女同志我是认得的,要不要喊她过来对质?”
蒋为民的脸,顿时就阴了阴,他摆手说:“不必了,平白无故把人家喊过来,问这种事情。叫她以后还怎么见人?算了吧!”
王育玲说:“我只能保证,我所说的都是实话,至于大家怎么看,选不选他当这个改革司的司长,那得大家自己拿主意。”
李毅说:“我相信王部长的话。刚才王部长说孔任明的劣迹时。孔任明正好进来,他明明听到了王部长的话,并用怨恨的眼神看着王部长,却没有做任何的申辩,也没有替自己辩解半句。从他的神情,反过来正好佐证了王部长的言词是真实的。”
王育玲等人都讶异的看着李毅,显然为他的细心观察而赞叹。
何英道:“我也留意到了,孔任明一进来,那眼神就有些异样,只不过他很快就低下头,掩饰住了。”
蒋为民皱了一下眉头,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王部长的一面之词,我们不能因一人之言,而废人前程。再者说了,就算孔任明同志身上存在某些不足之处,也只是无关痛痒的一些小毛病,既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工作……”
李毅心想,蒋为民这是生气了,想强行表决通过对孔任明的升职,便不等他说出来,便说道:“蒋部长。孔任明同志的确很出色,但一个人的人品若是有问题,我们还将他委以重任的话,岂不是更加助长了他的这种坏习气?现在是没有出什么问题,可难保以后不会出大乱子啊!万一真的出了大乱子,那时就悔之晚矣。”
蒋为民一副我意已决的表情,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们每个人身上,谁没有一点小毛病?只要他能改过,只要他能悬崖勒马,那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我看,孔任明同志担任改革司司长一职,还是足够胜任的。”
这时,彭希发出一声冷笑:“蒋部长,一说到孔任明,你就说人无完人,可以容忍他身上的某些缺点,那我倒觉得,政法司的刘仁,比这个孔任明好多了,最起码,刘仁手脚干净,作风清白。”
王育玲说:“我以为,孔任明同志,暂时还不能任命更高级别的职务。就算要提拔他,也要看他以后的表现。”
蒋为民忽然警觉起来,他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李毅、彭希、王育玲、何英,这四个人都已经或明或暗的表示过,他们并不希望孔任明当上改革司的司长!
与会人员,总共只有九人,却已经有四人明确表示反对!
剩下的几个党组成员中,难保就没有趁附彭希之人!
如果真的走到举手表决这一步,只怕自己未必能赢!
这么一想,蒋为民不由得另外产生了一种想法,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提拔谁,他可以提拔的人很多。他的目的,是要压制住彭希,不让他出头,保持自己统帅组委会的优势地位!
如果今天彭希真的赢了自己,会议过后,就会传得满部皆知,那时,人人都会传彭希的风头盖过了自己,那时,自己的部长威严,还靠什么来保存?
这时,郝海军说话了:“我赞成蒋部长的话,支持由孔任明同志出任改革司的司长。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嘛!要不,大家投票表决吧!”
他是帮着蒋为民说话,但蒋为民却并不想走到投票表决这一步。
李毅忽然说道:“谁说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就知道一个人,十分适合当这个改革司的司长!”
“李毅同志,你有人举荐?”蒋为民一怔。
“是的。”李毅说:“我忽然之间想到的。怎么?我们部长助理,不能提名人选吗?”
彭希见李毅站出来和蒋为民唱对台戏,正是求之不得,笑道:“可以!谁说不可以了?在座之人,个个都可以提名啊!综合改革司,是你分管的工作,你更有发言权了。”
蒋为民沉声说:“李毅同志,你举荐的是何人?”
李毅说:“我虽然来部里上班的时间并不长,但和此人打过交道,觉得此人胜任改革司司长一职,是绰绰有余的。”
“谁?”好几个党组成员同时问。
李毅笑道:“办公厅的副厅长刘佳慧同志。”
“刘佳慧?”众人都没有想到,李毅居然会提名这么一个人。
李毅道:“是的,就是刘主任。我和她打交道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却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很细心的人,办事能力更是出众。由他担任改革司的司长,再合适不过了。”
蒋为民沉吟未语,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击。
李毅这个新来的部长助理,不但不和部长的步伐保持一致,居然还跟部长唱反调。
你唱反调也就算了,一个小小的部长助理,初来乍到的,就敢在关键司局长的人选任命上提出人选!
你这是要逆天啊?
彭希嘿嘿笑道:“刘佳慧同志很不错的嘛,模样长得漂亮,那可是办公厅的一枝花呢!办公厅的各项工作,大都是她在打理,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啊!我觉得,她挺合适的,至少,比那个姓孔的要合适,起码不会有什么作风问题传出来嘛!”
郝海军猜测蒋为民的意思,冷笑道:“刘副主任做做办公厅的工作,还是胜任的,但要她来当改革司的司长?嘿嘿,难道说,咱们这么大一个部门,连个有用的人才都选不出来了吗?”
李毅说:“郝部长,你这话是说,刘佳慧同志,算不得一个人才吗?我看她就是一个人才!刚才大家都在讨论年纪的问题,刘佳慧同志的年纪,比孔任明和刘仁两位同志的年纪都要小吧?”(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五章 为老不尊,自取其辱
“咳!”蒋为民发出一声轻咳,制止了郝海军继续同李毅纠缠下去。
“每个成员都可以提名嘛!”蒋为民说:“李毅同志是改革司的分管部领导,在这个职位上,他是有优先发言权的。他既然提名了刘佳慧同志,那也是可以的嘛!”
郝海军虽然不再和李毅争执,却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声:“说得也是啊,年轻人,都爱个俏嘛!”
李毅剑眉一扬,沉声道:“郝部长,你刚才说什么?”
他这一声发问,声色俱厉,和刚才的低调,判若两人,一股霸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敢小视。
郝海军什么都要和蒋为民保持一致,蒋为民带了茶杯来开会,他也端了个茶杯来。
他正好伸手去拿杯子,却被李毅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给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就将杯子打倒了。
杯子和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众人都愕然的看向李毅。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有说啊!”郝海军装傻充愣。
李毅缓缓说道:“郝部长,这是很严肃的党组会议,我们提名谁,反对谁,完全是从组织利益出发的,不带任何个人的感**彩。我李毅在用人问题,举贤不避仇,弹劾不避亲!只以事理为重!你刚才说我的那句话,别以为我没听懂!”
当着这么多的同事,郝海军被李毅一顿抢白,气得他七窍生烟,他也不管这是在党组会上了,指着李毅,手指轻轻发颤:“你一个新来的部长助理。就敢对我这个老资格的副部长指手划脚?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大小?”
李毅说:“要说级别,我们同是党组成员。至于尊卑,达者为尊!一个人之所以受人尊敬,不是自己封的,也不是年纪给的,而是自己的德行挣来的!为老不尊者。谁也不会敬他!”
“你!”郝海军面红耳赤,对蒋为民道:“蒋部长,这看看,他居然这么骂我,这不是要反了吗?”
蒋为民很严厉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呵呵一笑:“李毅同志,不必动怒嘛!多大点事儿啊?是不是?老郝也是一时嘴快,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其实。他也没有恶意嘛!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必再说了,可好?”
部长都开口了,而且把事情的责任推到了郝海军身上,李毅自然要卖他这个情面的,便息了怒火,说:“既然蒋部长如此说。那我就不与他一般计较了。但是,下不为例!”
不料。郝海军一见李毅服了软,自以为得了逞,更是嚣张起来,倚老卖老,指责李毅道:“你这叫什么话?你当你是什么人?居然还敢命令起我来了!下不为例,哼!下不为例!你当你在唱戏呢!”
李毅刚才是看在蒋为民的面子上。这才息事宁人,此刻见郝海军完全不认好歹,便冷笑一声,说:“郝副部长,你必须为你刚才的话。向我和刘佳慧同志道歉!不然!哼!”
“不然又能怎么样?”郝海军见李毅气势凌人,气得不行,不甘示弱,叫道:“姓李的,你乳臭未干,就敢在这里摆架子?这里是教育部的党组会,不是你个人的办公室,由不得你来撒野!”
李毅说:“请同志们瞧瞧,现在是谁在撒野!你为老不尊,言语间伤害到了我和刘佳慧同志的清誉,难道,你不该道个歉吗?就连三岁毛毛,做了错事,都知道说声对不起!你总不会连个娃娃都不如吧?”
郝海军气得老脸紫胀,老羞成恼,腾的站起身来,挥起老拳,就往李毅脸门上招呼。
李毅岂能容他打到自己?
那边的身子刚一动,李毅就有了准备。
郝海军的人冲将过来时,李毅身子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扶住椅子靠背,将椅子往前一推。
“嘭!”的一声,郝海军冲过来的身子过急了,完全刹不住脚,和李毅的椅子来了个亲密接触,膝盖正好撞在实木椅子上,两下里的力气相撞在一起,撞力可想而知。
郝海军哎呀一声,身子往前就倒。
李毅伸出手,将椅子拖开,郝海军本来可以扶住椅子站稳的,此刻失去了倚靠,整个人的重心就失去了平衡,一声闷响,摔倒在地上。
“郝副部长,就算是赔礼道歉,也用不着下这么大的礼啊!这种五体投地的古礼,失传已久,真不知道你从哪本古书上学来的呢!”李毅摆正椅子,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然后微微一笑,对着地面上的郝海军说。
“扑哧!”何英和王育玲两个妇女同志首先就撑不住,先笑出声来了,随即又掩住了嘴巴,胡卢而笑。
其它几个副部长,也都是忍俊不禁,想笑却又强行忍住了。
郝海军又痛又急,又羞又恼,几种感情混合在一起,把他的表情扯得很是难看。
“你!你!”郝海军语不成句,从地上坐起来,又想来打李毅。
李毅只将椅子一转,郝海军抓过来的手,就打在了椅背上,痛得他哎唷哎唷直叫唤。
“住手!”蒋为民终于不再淡定了,他大喝一声,朝郝海军道:“你几十岁的人,趴在地上,成何体统?别忘了,你可是堂堂的副部长!还不快起来!”
郝海军虽然痛,虽无甚重伤,他委屈的爬起来,咬着牙道:“蒋部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刚才你也看到了,全是姓李的他……”
“住嘴!”蒋为民沉声道:“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多吗?瞧瞧你这副模样,哪里有半点部长的威严?”
“可是,”郝海军道:“是他动手打的我啊!”
“哎,郝部长,这话咱们可得认真扯一扯了,什么叫我先打的你?同志们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可连你的身子都没有碰到过。是你挥起砂锅大的拳头要来打我。我不敢和你相斗,只得起身相避让!各位,你们都可以为我做证吧?”
“我可以做证。”何英说道:“全是郝部长在打李助,李助连手都没有还的。”
蒋为民道:“够了!郝海军,是你动手打人在先,你还要恶人先告状吗?”
郝海军这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头,不发一言,整理了一下头发,老老实实归座。
蒋为民沉着脸,说:“我主持部里工作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恶性相斗的事件!我有必要提醒你们注意!你们是教育工作部门的领导者,你们必须以身作则,给世人带个好榜样,而不是像公鸡一般,斗来斗去!郝海军同志,这次的事情,过错在你,我要点名批评你!”
郝海军揩了一下嘴角,说:“我不服!”
蒋为民道:“不服也得服!你刚才说李毅同志和刘佳慧同志的那句话,我也听见了,你说什么来着?少年人,都爱个俏?对吧?你这话分明就含有人身攻击的成份!李毅同志和刘佳慧同志,都是有家庭的人,他们相识才几天?怎么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事情?你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郝海军这下没有话说了,憋红了脸,呼呼的喘着气。
蒋为民道:“李毅同志,你做得好,做为一个后生,你不敢没有和郝海军同志起冲突,反而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更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脚,很好!”
李毅不由得一笑:“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我真的没有想到,郝部长这么大一把年纪,脾气却是这么暴躁!三言两语不和,就动起手来了!比年轻人更加血气方刚呢!”
蒋为民道:“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半个字。李毅同志,你也不要再要求他道歉了。”
李毅说:“不要求了,郝部长刚才下的礼,已经够大够重,我都承受不起了。”
蒋为民说:“好了,大家都各归各位,继续开会。刚才我们讨论到改革司的司长人选。我提名了孔任明同志,而李毅同志则提名了刘佳慧同志,我觉得,这两个同志都很不错,都可以胜任更高级别的工作岗位。那大家就对此二人进行表决吧!”
这次,他用一把手的权威,快刀斩乱麻,解决了李毅和郝海军之间的冲突,也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并没有因为郝海军是他线上的人就心生包庇,也没有因为李毅是新来的就存心欺负。
这一点,让李毅看得暗自点头。
蒋为民又把刘佳慧和孔任明并列为提名人选,让与会者进行表决,这既表示了他对李毅的尊重,也表明了他的决心:就算你们再反对,他还是会选择孔任明。
他用一句话,就把所有的意思传递得一清二楚。
“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接下来,我们就进行表决吧!”蒋为民环视众人。
没有人提出异议。
彭希提出来的人选,被蒋为民一口否决掉了,其它同志也就有了自知之明,知道蒋部长对这个司长之位置,是志在必得,也就不会再提人选。
大家都以为,蒋为民之所以把李毅提名的人选保存,而没有一力否决,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大度,而是他知道,就凭李毅这个新来的部长助理,是不可能获得什么支持的!
既然是稳操胜券的事,也就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了。
可是,事态又将怎么样发展下去呢?(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六章 算无遗策
李毅心想,从这次党组会看,蒋为民表面上看上去一团和气,骨子里其实霸道得很。
蒋为民看中的改革司司长这个部位,根本就不容别人染指,为了为自己人上位,他远交近攻,先把彭希这个劲敌打败,再拉拢李毅,此种手段,不可谓不厉害。
“同意孔任明同志担任综合改革司司长的,请举手。”蒋为民说完,就举起了手,然后背靠在椅背上,一脸轻松的看着与会众人。
李毅心想,第二个举手的,不会是别人,肯定是郝海军。
果然,郝海军唯恐落后似的,紧接着蒋为民举起了手,要不是怕举在了蒋为民前面,他的手会举得更早。
李毅不着急举手,反正他是排名最靠后的党组成员,最后一个表决,反而显出他对其它副部长的恭敬。
彭希吸着烟,撇着脑袋,但眼睛的余光,却观察着会议现场,谁举手,谁没举手,他心里比谁都在意。
陈铭举起手。
冯青山举起手。
于胜举起手。
李毅不急不缓的看了看其它人,确实没有人举手了,这才慢慢的抬起胳膊,将手举得老高。
王育玲诧异的看向李毅,她肯定觉得很奇怪,李毅刚才明明提出了反对意见,为什么又要举手同意呢?
李毅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方便告诉王育玲,便朝她微微一笑。
蒋为民对李毅点了点头,显得很满意。
九个人,六票。
结果并不是很理想,蒋为民却没有说什么,但他抓起茶杯。端起来,也不喝,就重重的顿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哐啷的大响。这个举动,也说不出他是不是在表达内心的不满意。
李毅心想,王育玲和何英。刚才已经明确提出过反对意见,自然不会同意。彭希提的人,被蒋为民否决,彭希当然也不会支持蒋为民。
这个表决结果,应该早在蒋为民的预料之中了吧?
“下面,同意刘佳慧同志担任综合改革司司长的,请举手。”蒋为民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
这一次,蒋为民并没有急着举手。说完之后,就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看着前方。
彭希还是那副表情,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或许,他在想,既然我的人当不上改革司的司长,那我也不会赞成你们提名的任何人。
郝海军自然是跟着蒋为民走的。蒋为民不举手,他也不会举手。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钟。
李毅这一次没有再谦逊,这可是他提名的人啊!等了几秒钟,见没有人举手,马上就举起了手。
紧接着,王育玲和何英几乎同时举起了手。
于胜也举起了手。
四票而已。
蒋为民看了看其它人,呵呵一笑:“这结果很明显了嘛!”说着。他也举起了手,说:“刘佳慧同志,是李毅同志提名的人,我是相信他的眼光的,我表示支持。”
李毅心里生出一声冷笑。心想你这是明知道刘佳慧的得票,不可能超过孔任明了,你为了还我刚才支持你的一个人情,这才举了手。
刚才李毅举手,的确就是为了交换蒋为民的这一票。
郝海军这次还是没有举手,也没有表态。
这时,冯青山忽然举起了手,说:“办公厅工作,是由我分管的,刘佳慧同志的工作热情和能力,我是看在眼里,一直是十分欣赏她的。这次她有一个机会,可以到更高的岗位上去,我应该投她一票。”
这一票投出来,刘佳慧的得票,也变成了六票!
会议室里的气氛,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蒋为民显然有些错愕,有些责怪的看了冯青山一眼,意思很明白:你要投票,怎么不早投?你投了的话,我就不会投了!
李毅脸上浮上一抹微笑。
王育玲说:“两人的得票都是六票,这如何算?”
郝海军道:“当然是孔任明胜出啊!孔任明同志是蒋部长提的名,同等票数下,蒋部长的提名是优先的。”
李毅一愣:“还有这种规矩?”
郝海军说:“当然啊!部长的提名,本就比别人的提名要高半票,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谁说孔任明胜出了?”说话的是彭希,他身子斜坐着,伸出手,将烟头摁熄了,说:“我还没有投票呢!”
说着,彭希高高举起了右手:“我赞同李毅同志的提名,由刘佳慧同志升任综合改革司的司长。”
这一下,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了,落针可闻!
蒋为民猛然扭过头,看着彭希。
彭希脸上有一抹大仇得报的快意,呵呵说道:“现在,就算孔任明同志多出半票,他也是败军之将了。”
加上彭希投出的这一票,刘佳慧就有七票,胜出孔任明一票!
这真是意外之喜!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李毅是个新人,刘佳慧也并不是特别出彩的人,可是,李毅提名了刘佳慧,却偏偏获胜了!还打败了蒋为民部长提名的人选!
王育玲和何英两个人既感诧异,又为李毅高兴。
李毅微微一笑,只有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是的,李毅早就料到了!
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今天头一次参加党组会,却敢于提出自己的人选,去跟蒋为民追逐那么重要的人事任命,他是有底气的!
他的底气,不是来自于自己的庞大背景,知道他背景的,估计也就只有蒋为民吧?
他的底气,来自于他对会议室局势的观察,来自于他对与会人员关系的深刻剖析!
首先,李毅知道,蒋为民的提名人选,也就是那个孔任明,并不怎么得人心,最起码,王育玲是不会同意的,而彭希也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何英也有一半不同意的可能。
这样,孔任明顶多能获得六票或者七票。
而刘佳慧呢?虽然是个冷门人物,但却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之便!
李毅可以用自己的一票,去交换蒋为民的一票。加上王育玲和何英这两票,于胜也会支持自己一票的,这样一来,至少能得到五票了。
其它成员,也没有人和刘佳慧有什么深仇大恨,反之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投她一票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而李毅更是算准了,彭希会投自己一票!不管是从拉拢自己的角度讲,还是从和蒋为民作对的角度看,彭希都会支持刘佳慧的!
李毅正因为算准了这些票数,才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人选。
实事证明,他的眼光和心算,都是极准的!
这是李毅在教育部新岗位上,成功运作的第一次人事任命!
这个意义,本身就很重大。
消息传出去后,部里的人,对李毅的观感,必将大变!
蒋为民两道浓浓的眉毛,猛然聚拢,又散了开来。
“呵呵。”蒋为民悠然笑道:“不错嘛!看来,刘佳慧同志真的是实至名归啊!那么,我们就把掌声送给刘佳慧同志,恭贺他升任综合改革司的司长。”
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蒋为民不亏是当部长的人,在注定的败局面前,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表示了自己的认同。
光是这份修养,就足够让人佩服的。
这样一来,不仅刘佳慧要承蒋为民的情,就连李毅也要感激他。
当断则断,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刘佳慧调走后,办公厅的副厅长就空出一个位置,我们顺便把这个人事也议一议吧!”蒋为民很快就接着进入下一个议题。
一个人事调动,总会带动一串人事异动。
接下来的这场博弈中,蒋为民成功的推出了自己的人,他的提名,以满票获得通过。就连彭希也投了票。看来,彭希也是对事不对人,只要人合他的意,不管是不是蒋为民提的人选,他都会从大局考虑,予以赞同。
这也是一个部级领导干部必须有的修养。
斗争不是目的,而只是手段。
李毅又学到了一课。
接下来又议了好几个人事问题,基本上都很顺利的通过了,有时是蒋为民胜出,有时是彭希胜出,也有的是其它部长的提名获得通过。
蒋为民虽然是一把手,但并不贪婪,他只把握住几个关键的人事职位,至于那些小职位,他就放给同事们去争抢,而他则利用自己一把手的优势,巧妙的予以支持或反对,从而达到某些目的。
会议进行得差不多了,该议的人事都议完了。
李毅适时的发言:“蒋部长,各位部长,我这里有一些改革的设想,趁着这个机会,向各位领导做个汇报吧!”
蒋为民哦了一声,说:“对,李毅同志之前就跟我谈过,他对我部机关的改革,有一些很好的想法,趁着大家都在,就请他说出来,大家一起斟酌斟酌吧。”
李毅酝酿一下情绪,缓缓说道:“诸位部长,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开个会,这开销有多大。又是鲜花,又是水,又是烟的。我以为,这些应该全部取消!以后的会议,不论大小,不能再兴这些所谓的会议福利了。”
一言出,满座嘘声!(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七章 改革请从自身始
“什么?”第一个发起攻击的,是郝海军,他夸张的叫喊道:“李毅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毅说:“如果郝部长没有听明白,那我可以复述一次。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得很,这些所谓的福利,完全是没有必要设置的。就拿这矿泉水来讲吧。蒋部长和赦副部长,都是自带水杯来的,其它人的水瓶,也基本上没有动过。这就是摆设,是浪费。还不如自带水杯,既经济又实惠。”
郝海军说:“我可以不喝,但会议室不能不摆!这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李毅说:“规矩,都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活人为什么要被死规束缚住呢?还有这鲜花,简直就是浪费钱。花的价格很贵,开一次会,就要摆上这么多的鲜花,除了悦人之目,更无他用!这不是浪费是什么?完全可以用塑料假花来代替嘛,只需要一次性购买,就可以使用许久,既经济又省事。我在益州时,市委市政府早就这么做了。”
郝海军冷笑道:“这是中央部委,可不是你当益州市长时候的益州市!这里的规矩大得很,不是说改就改的。”
李毅说:“我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至于改不改,具体怎么改,还得大家一起商议。”
郝海军说:“我第一个不同意!你有本事,怎么不到中央去提建议?你有本事把大会堂还有紫气阁会客厅的规矩去改了啊!中央用是鲜花,我们当然也要用鲜花了!”
何英说:“那意义不同。中央接待的是外国友人,而且是来访的外国元首,用鲜花,表示的是尊敬,也是我们的国家的对外形象问题。而我们部里。只不过是自己几个人,不存在什么对外形象的问题。我觉得李助的建议很好!我也早就想提出这个问题了。”
郝海军道:“要改,你们改,反正我是不改的!何组长,你是不抽烟,你改了当然无所谓。但我们可都是老烟枪老烟民,这要是改了,我们以后开会,上哪里找烟抽?”
李毅说:“会议室是公共场所,理应禁止吸烟。”
郝海军不怒反笑,仰天打了两个哈哈,说:“禁烟?这怎么可能?”
蒋为民说:“李毅同志说得对!规矩是人定的!有些陋习,早就该改了!办公室里吸烟,这就是头一个陋习!我在这里下个死命令:就从今天开始。以后在会议室里,不许吸烟!”
郝海军惊讶的张大了嘴,不认识似的看着蒋为民,他实在无法相信,蒋为民居然会同意李毅的这个建议!吸烟的又不只我一个人,你蒋为民也是个老烟鬼呢!政府的会议,一开就是几个小时,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得住?
王育玲笑道:“蒋部长的这个决定太英明伟大了!我们应该鼓掌欢迎!”
于是,会议室里再次响起响亮的掌声。
蒋为民压了压手。等大家的掌声停下来之后,说道:“至于李毅同志提出来的其它建议,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我先说一句,这个水嘛,对我是真的没用,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非茶不解渴。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不管去哪里开会,都是自备水杯。”
王育玲说:“鲜花这一项的确有些浪费了,鲜花虽然闻起来香,但每次都弄鲜花的话。太费钱了,改用塑料花,是个不错的选择。水嘛,其实是可有可无的,有的话,费钱也不多,要是辙了呢,倒是可以给公众留个廉政的好印象,我看还是免了的好。至于烟呢,我本人是不吸烟的,辙不辙,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她这番话,说得在理,也中规中矩,不偏不倚。
彭希说:“水和花这两项,辙就辙了,我没什么意见。但是烟这一项,我觉得还是留下吧!不然,开会的时间怎么熬啊?”
何英说:“我以为,既然要改,那就全部辙了。开会就是开会,整这么多虚的做什么?难道我们是为了这小小的福利才开的会?再说这也不算什么啊,一包烟钱,大家都出得起。辙了吧!”
郝海军说:“不是一包烟钱的事。一直都有的,忽然间没有了,谁心里舒服?我这么说,也不是为了我个人,全部门那么多的同志,不信你去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愿不愿意?”
陈铭说:“要说一直有,倒也不尽然,以前开会时,就不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要辙就辙吧!我是无所谓,谁还没包烟钱啊?”
冯青山说:“烟要留下,其它的随便。”
于胜说:“我是无所谓,我烟也吸得少,水嘛,一个会开下来,也喝不了几口水。”
郝海军笑道:“你都不怎么说话,当然不必喝水了。”
蒋为民摸摸下巴,说:“看来同志们的意见都很统一啊,那就把这些都辙了吧!”他直接忽视了彭希和郝海军等人的反对意见。
彭希翻了翻白眼。
郝海军见一把手发了话,心里虽然不痛快,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辙吧,都辙了吧!以后开会,大家面对面的打哈欠吧!”
李毅暗自佩服蒋为民的魄力,他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和稀泥的本事真是一流呢!还能让人无话反驳。
蒋为民一锤定音:“回头发个文,凡是部里的会议,不论大小,一律都取消吃的和抽的,鲜花改成塑料花,应个景就行了。”
李毅轻咳一声,说:“感谢蒋部长和各位部长对我工作的支持。”
郝海军阴阳怪气的说道:“李助,你管着这改革司,先不改条条框框,也不革教育陋习,先把我们部里的小福利给革掉了。这招也太损了吧?你就算要立威,也不该拿我们自己人开刀啊!”
李毅说:“我们是教育部门的领导人,理应以身作则,从自己做起,只要我们把榜样做好了,才能理直气壮的去管理下面的人。”
郝海军说:“你这才是刚来呢,就动这么大的刀子,明儿个,还不得改这个,革那个的?那我们机关里的同志,还混得下去吗?这改革也不是这么个改法吧?不能只盯着内部啊!”
蒋为民压了压手,说:“李毅同志很不错!年轻,有想法,最重要是敢想敢做,我觉得很不错。许多事情,我们都看到了,却没有想到要去改变,李毅同志偏偏就能想得到,这就不错嘛!李毅同志,好好干!向首长安排你来我部工作,就等着你出成绩呢!”
这话等于是在替李毅打气。郝海军再有牢骚,也不敢发了。
李毅道:“刚才郝部长批评了我,说我只盯着部里,却不改革教育陋习,让我很是汗颜啊!说到教育改革,我正好要向各位部长做个汇报。”
郝海军睁大双眼,盯着李毅看:“不是吧?你还有改革措施?这次,又要革掉哪一块的福利啊?是不是要把食堂的骨头汤给革掉呢?”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但很快就停止了。
李毅并不介意郝海军的玩笑,也自嘿嘿一笑,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无意中看到这么一篇文章,上面所写,全是关于我国教育体制改革的深思和建议,我觉得写得很不错,其中大部分的想法,与我是不谋而合的。”
蒋为民道:“哦?什么文章?这么入得了你的法眼?”
李毅说:“文章有点长,但写得非常好,要不,我给大家念念?”
蒋为民道:“行,那你就扼要的谈谈吧!”
李毅铺开文稿,朗朗读了起来:“我国教育体制是高度集权的体制,人们把这种高度集权的体制称作为大一统的体制,也就是大包大揽教育领域一切教育资源和决策与管理权。
如果说我们经济体制转轨了,可是我们的教育体制依然还停留在集权制的体制。大一统的体制与大学独立自治是对立的。
法国的哲学大师,雅克?德里达曾经说过:大学是无条件追求真理的地方,大学独立到什么程度?大学不仅相对于国家是独立的,而且对于市场、公民社会、国家和国际的市场也是独立的。
迄今为止,世界上主要有两种有代表性的教育模式,一个是米国的通识教育,二是前苏联的专业化教育,我国现在仍然是专业化的教育。
专才教育的弊端大家都知道,专业划分太细,学生知识面太窄,难以适应急剧变化的市场的需要,难以培养出杰出的人才。
台湾国学大师钱穆先生是自学成才的,只有中学文化程度,但是他是国学大师,他对通才和专才的见解,他说:近日国家社会所需者,通人尤重于专家,而近日大学教育之智识传授,则只望人成为专家,而不望人成为通人。夫通方之学与专门,为智识之两途,本难轩轾。”
这时,郝海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故意拖得很长。
蒋为民摆摆手,说:“李毅同志,请你长话短说吧。”
彭希忽然冷笑道:“依我看,这篇文章,根本就不必读了。这是我之前否决过的一篇报告。”
于胜听了,一张脸顿时涨成了酱紫色。(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八章 浪漫的泪水
李毅一声苦笑,心想这个彭希完全不给人留一点面子啊!
蒋为民讶问:“我觉得这开头还可以啊,怎么不必读了?”
彭希说:“这文章我知道是谁写的,看似文采斐然,然则言之无物!不过是一些老生常谈罢了!对教育改革,完全没有帮助,我早就否定过这篇文章了。没想到,他又找到李毅同志,在会议上旧话重提。”
李毅道:“咱们先不管文章是谁写的,只要他言之有物,对我部的改革有利,那我们就可以借鉴和采纳。”
彭希见李毅和自己针锋相对,隐隐不快,心想我刚才可是一直支持你的,你为什么要与我作对呢?
蒋为民道:“要不,先听完,再议?”
彭希大手一挥,说:“完全不必再听了!这种水准的文章,简直就是污染视听!”
郝海军又打了个哈欠,说:“小时候上作文课,我记得老师给我们说过这么一句话:好的文章,能让人有看下去的愿望。而这篇文,听得我昏昏欲睡啊!由此可见,这玩意实在是一般,很一般!”
一个是对文章的作者有意见,一个是对文章的朗读者心存芥蒂。两人一唱一和,再次封杀了于胜的这篇教育改革报告。
蒋为民微微沉吟,便说:“李毅同志,你刚来不久,对部里的各项工作还不够熟悉,不如,等你熟悉工作之后,再拿出你自己的改革方案来。大家再一起讨论,如何?”
他这就是表态了,显然,这个老好人,又开始和稀泥,附从两个副手的建议,将这篇改革报告给否决了。
李毅说:“我觉得,这文里所言,与我的想法基本是一致的。”
郝海军冷笑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李毅同志,你才来几天啊?就敢说这种大话?你这是对教育工作负责任的做法吗?”
李毅眉毛一轩。
蒋为民及时的打了个哈哈。摆摆手。笑眯眯的看着李毅,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这个会。就先开到这里吧!散会。”
这个会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肚子的火。
郝海军不必说了,都被李毅欺负成那熊样了。他除了用嘴皮子抢回一点面子外,是毫无办法可想。
于胜的大作,两度被腰斩,心情肯定也好不了。
彭希也很不高兴,因为在他料想中,李毅肯定是向着他这边的,结果呢,李毅偏帮蒋为民居多。
李毅和彭希,都是从西蜀省走出来的干部,彭希本能的希望,李毅会坚定的站在他这边阵营里,结果却朝着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这让他大为光火,于是,在会议的最后,他才会无名火起,借于胜的那篇文章,发了一通脾气。
于是,蒋为民一起身,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拉下了脸色,或铁青着脸,或阴郁着脸,个个不高兴,各自散去。
“李助。”一回到办公室,于胜就推门进来了,只见他满脸的愁云惨雾,一脸不得志的悲痛之情,唉气叹气的对李毅说:“这下是真的完了。我在这里待着,实在是没意思得很了。”
李毅呵呵一笑:“于助,你想太多了。”
于胜一打手背,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人是故意跟我为难呢!而且还不只一个人!所有的人都看我不顺眼,都想看我的笑话!”
李毅见他情绪激动,便起身离座,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说:“于助,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部长们也都是对事不对人。我个人觉得,你写的改革建议,都是很不错的。现在改革司归我管理,你的这些建议,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会逐一去实现的。你写这篇报告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国的教育工作变得更美好,只要它们都能实现,好么,部长们认不认同,又有什么关系?”
于胜一听,心情好了一些,说:“李助,你真是个好人。今天你都看到了,部里其实是分成好几派的,各人有各人的小九九,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才不管别人的死活。”
李毅笑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啊!人首先是有私心的,只要在私心之外,能存几分公心,那就不失为一个好官了。”
于胜显然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很是惊讶,说:“我只听人说,要存公心,灭私心,李助,你倒好,只盼望人存几分公心就够了。”
李毅说:“人无完人啊,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完全存着公心的人,并不是没有,就像大禹一样,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最后,老婆因为望他,化成了石头。我们不可能要求人人都是大禹那样的圣人吧?”
于胜说:“想想,你说得也是对的。”
这时,有人敲门,于胜便起身,从走廊门出去了。
来的人是刘佳慧。
她一进门,就满面春风,笑着向李毅伸出双手:“李助,太感谢你了,谢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感激的话好了。”
李毅笑道:“你能任职,是你平时工作努力,广结人缘的结果,我只不过提了一下你的名字,你用不着谢我。”
刘佳慧说:“问题的关键是,也只有李助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李毅微微一笑,他卖了刘佳慧这么在一个人情,当然不是学雷锋做好事,做完就走不留名,你提拔了下属,当然要他们感激你,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跟随你。
刘佳慧忽然低下头,羞涩的一笑,显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有些歧义。
还好李毅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说:“佳慧同志,改革司的工作,比办公厅来得复杂,也更加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刘佳慧说:“请李助放心吧,再艰苦的工作,我也能胜任。李助,今天晚上,我要请你吃个饭,请你一定要赏脸光临。”
李毅笑道:“今天晚上啊?我还约了人打cs呢!”
刘佳慧说:“不管你做什么,这晚饭总是要吃的吧?我唯一能表示感谢的,也就是请你吃顿饭了,你可不能推拒。”
李毅说:“行吧,那就听你的安排好了。”
刘佳慧说:“那我下班后等你一起走。我马上就要到改革司工作,办公厅那边的工作,我得整理好,做好交接,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李毅嗯了一声:“你去忙吧。”
下班后,刘佳慧果然等着李毅一起走。
“李助,就我们两个人,去吃西餐吧?”刘佳慧说。
“你请的客,你做主。”李毅说。
刘佳慧便选了一家西餐馆,正是饭点,包厢都满了,两人在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餐厅里有演艺,钢琴声回荡在大厅。
刘佳慧说:“好久没这么浪漫过了。”
李毅笑道:“不就吃个西餐吗?有什么浪漫可言?”
刘佳慧说:“以前年轻时,常和他一起来,那时,我认为最浪漫的事,就是吃着西餐,听着钢琴曲了。最近,我有好几年没吃过西餐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孩子。”
李毅不想过深的谈到她的家庭,便没有接口。
刘佳慧以手支颐,偏头聆听钢琴曲,说:“真好听。”
李毅微笑:“这人弹走调了。”
“啊?”刘佳慧道:“李助,你还懂乐理知识啊?我是一窍不通,只能分辩出好听或不好听。就算他弹走调,在我听来,还是好听的音乐。”
李毅笑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就好像我们欣赏一幅画作,外行的人,只觉得很好看,但内行的人,就能看出画上有几处败笔,或是笔锋用偏了。”
“哇噻,李助,你真是知识渊博啊!”刘佳慧说。
“呵呵,”李毅笑道:“一些小失误,不会影响整部作品的艺术美感,但是,如果能精准的演奏好每一个细节,那就更臻完美了。”
刘佳慧说:“这种地方,大概也只能听到这样不完美的音乐了。”
李毅说:“我也学过钢琴,我去弹一曲给你听听吧!”
刘佳慧简直是惊叹了:“李助,你还会弹啊?”
李毅说:“不就是个琴嘛!学了就会弹。”
刘佳慧扑哧笑道:“你说得简单,我小时候,母亲逼我学过钢琴,我嫌太累太枯燥,学了两个月就荒废了。之后,我就特别崇拜那些会弹钢琴的人。”
这时,正好一曲终了,李毅走过去,和钢琴师商量了一下。钢琴师听他说,要亲自弹一曲送给那边的朋友,便朝刘佳慧方向望过去,然后会意的笑了笑,把座位让给李毅。
李毅坐下来,先试了试音,然后望着刘佳慧一笑,双手灵动的翻飞,随着他手指的舞动,钢琴里立即流淌出动人而美妙的音乐。
刘佳慧精神一震,表情惊喜不已,随即便沉浸在李毅弹奏出来的动人乐曲中。
钢琴师也惊异的看着李毅,他没想到,这个顾客的琴技,居然比自己还要出众。
一曲弹完,李毅起身离座,再次谢过钢琴师,回到座位上,却见刘佳慧脸上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十九章 每想你一次
“怎么了?”李毅问,同时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没什么。”刘佳慧擦干泪水,笑道:“被你感动了。”
李毅哈哈一笑:“我纯粹是闲来弹着玩玩,充实业余生活的。”
刘佳慧问:“比专业的不会差。你肯定学了很久吧?从小就开始学的?”
李毅摇头摆手,说:“我家里穷得差点要当裤子了,哪有那个闲钱供我学钢琴啊?是工作之后才学的。”
刘佳慧不可置信的说:“不会吧?弹得这么好呢!李助,你肯定是天才。你要是去弹琴,肯定能抢过不少人的饭碗。有些人从小就学,都没你弹得这么好。你哪来的时间学习弹琴啊?你工作这么忙!”
李毅道:“时间嘛,挤一挤,总会有的。我看过一篇小学生的作文,是谈论时间的,他用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一只杯子,你放进去几块小石头,它就显得很满了,可是,你还可以装进去很多的沙子。这时,你仍然觉得它很满了,可是,你拿水倒进去,还能装下不少的水。”
刘佳慧说:“这个比喻,我也听过。”
李毅说:“我们每个人的时间,都像这只杯子,有人只装了几块石头,就自以为满了,再也不肯去装下别的什么东西。而有的人,却装了石头,又装了沙土,不装下了水,他的时间,过得比别人有意义得多。”
刘佳慧说:“我们无法控制生命的长度,却能掌握生命的厚度。”
李毅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刘佳慧叹了一声,说:“那我这几十年,都白活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过得很充实很忙碌,现在回头看看,只不过是装了几块石头在晃悠罢了。”
李毅说:“现在开始。也不为晚啊!你要是有什么业余爱好,就去发展,终有一日,你也会有所成就的。这些成就,不为表演给世人看,也不为留名到青史。只是为了充实自己生命的厚度。”
刘佳慧说:“李助,你教我学钢琴吧!我儿时丢下的,现在要重新拾起!——只是,我这个人很笨的,还能学得会吗?”
李毅说:“成年人的领悟能力和学习能力,比小学生总要强大吧?何况,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呢!”
刘佳慧说:“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学好钢琴。李助,你当我的老师吧!”
李毅说:“我也是拜师学来的。学习技艺,一定要有明师指点。不一定要很有名的名师,但一定要是明白的明师。这样学起来,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刘佳慧说:“我看你就是一名明师。该多少学费,我给你。钢琴嘛,我家里就有。”
李毅笑道:“我可不会收你的学费,我也没时间教你啊。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明师。你应该到音乐学院去找一个教钢琴的老师,多出些钱也是值得的。”
刘佳慧忽然冷笑了一声:“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哼!多是些披着羊皮的狼。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表!”
李毅讶道:“怎么?音乐学院的老师们,得罪过你啊?”
“不说了。”刘佳慧甩甩脑袋,像是要把什么烦心的事情甩出去一般。
“李助,”刘佳慧说:“我好不容易才重新燃起学一门爱好的兴趣,你就帮我这个忙吧!反正就是自己学着玩,又不出去表演。不需要学得很认真嘛,你有空就教教我。我们在一个单位工作,工作之余,我也可以向你讨教技法啊。”
李毅想了想,说:“行吧!只是我去你家。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刘佳慧说:“我把钢琴放到宿舍来,那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这话又过于暧昧了,李毅轻咳一声,也就不再拒绝了。
在京城工作,李毅尽量早些放钱多回家,但钱多总是会送李毅到家之后才会离开。今天,李毅和刘佳慧出来吃饭,钱多倒是很识趣,将李毅他们送到餐厅,就自个早早的先离开了。
李毅送刘佳慧回家,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回自己的那个家,而是去了部里分的那套房子。
“李助,上去坐坐,顺便认认门吧!”刘佳慧看着李毅说。
李毅久经欢场,此刻仿佛间意识到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要发生。
但刘佳慧的理由,他也无从拒绝,便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无人居住的寂寞味道。
“坐一下吧。我去烧点水,泡杯茶给你喝。”刘佳慧一进屋,马上就像女主人了,拿毛巾来抹了抹沙发,请李毅坐下,然后忙着去烧水。
国人的礼数就是这样,进了人家门,起码得喝上一杯茶,不然,就是失礼了。
李毅刚想说不必忙活了,但她已经转身进了厨房,里面马上就响起洗涤水壶的响声。
茶几上放着一本书,封面上写着《三毛文集》四个字。
李毅信手拿起来,随手一翻,就翻到了书的折页处,正好是《撒哈拉的故事》中间一段。
这个故事,由十几篇精彩动人的散文结合而成。
因为一本地理杂志的吸引,三毛背着行囊独自走进了荒凉单调的撒哈拉沙漠,在沙漠中寻找感受生活的真善美,种种奇遇引出了一个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充溢着一种浪漫、浓情的异域情调。
书里的一系列以沙漠为背景的故事,几乎倾倒了全世界的中文读者。
字里行间反映着大沙漠独有的地形地貌与风土人情,犹如走进一幅充满异国风情的画卷。浓情穿梭在三毛清新、细腻而风致的文字里,一种情愫在萦绕,一种爱意在流淌,一种震撼心灵的人性美开始浸润……
李毅之前并没有看过三毛的作品,这时从刘佳慧折页之外看了开来,很快就进入了文字所描述的神奇世界。
刘佳慧烧上水,出来一看,笑道:“你们男人也喜欢看这个吗?”
李毅说:“好书是没有国界的,遑论性别?”
刘佳慧说:“有时,我真想像三毛那样,独自一人,背上行囊,去旷远的沙漠旅行。”
李毅说:“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尤其是成年之后,这种冲动会更加强烈,一个人出去旅游啊什么的,但又能有几人能做到呢?”
刘佳慧说:“是的,我们总放不下身边的一切,我就连出个远门,都要担心家里的花花树树没人照顾而枯死呢!看来,我注定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了。”
李毅说:“人类中的大多数,都是平凡的。”
“今生是我的初恋,今世是我的爱人!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了太平洋。”
刘佳慧念着这样优美的散文诗句,望着窗外无穷的黑夜。
李毅说:“我喜欢书里的这句话: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透着作者绝对的自信。人,真是奇怪,没有外人来证明你,就往往看不出自己的价值。其实,人的价值,又何须外人来证明呢?金子不管是在沙里,还是在国王的皇冠上,它永远都是金子。”
刘佳慧婉然一笑:“李助,你这是在批评我,不够自信吗?”
李毅说:“说实话,你工作时和工作外,给我的感觉是截然两样的。上班时,你笑容满面,和气温婉,行事干练,从不拖泥带水,像一个真正的领导。可一下班,你就像个文艺女青年了,多愁善感,悲春伤秋。”
刘佳慧凝固了,李毅的话,说到了她的芳心深处。
她看了李毅一眼,只觉得这个男人的目光,无比的深邃,像能洞穿人的心思。她慌乱的低头,伸手指了指发际,然后起身进了厨房。
不一时,她泡了两杯茶,端出来,放在茶几上。
李毅伸手去端,不料那茶杯烫得很,他一不小心,就被洒出来的几滴开水给烫到了手背。
“啊!”刘佳慧紧张的抓起李毅的手,用嘴巴朝他被烫的地方吹着气,说:“烫着了吧?等等,我去拿冰来敷一下。”
李毅笑道:“不妨事的。我没那么娇贵。”
刘佳慧还是不放心,去冰箱里取了些许碎冰块来,就用手拿着,压在李毅被烫的地方。
两个人的手,很自然的接触在一起。
刚才还不觉得什么,此刻安静下来,两人四目相对,手指头便微微有些发颤。
两人晚餐时喝了一瓶红酒,此刻酒精的作用刚刚发作,让人有些迷离的梦幻。
李毅说:“好了,已经不痛了,谢谢你。”
刘佳慧也松开了手,看了看他的手背,说:“只怕要起小水泡呢!”
李毅说:“不妨事,过几天就好了。”
喝完一杯茶,李毅说:“我走了。”
刘佳慧说:“再坐会吧?有电视看的。”
李毅说:“不了,太晚了,你是在这边休息吗?”
刘佳慧嗯了一声:“我不想回去了。”然后,抬起泛着水光的双眸,看着李毅,似乎有所期待,但又似乎很害怕。
李毅摆了摆手,毅然转身离开。
刘佳慧靠在门框上,像是失望,又像如释重负般,长长的叹出一口清气。(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三十章 愿乘长风,破万里浪
这天,李毅上班,正亲自执笔,书写一份文稿,敲门声响起。
“请进。”李毅头也没抬,继续写下已经想好的那段话。
“李助,你好。”进来的是教育督导团办公室的主任柴满贵同志。
“满贵同志,坐。”李毅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此人,仍然笔不停写,只招呼他坐下。
柴满贵呵呵笑着,坐了下来,等李毅停笔之后,才笑道:“李助好文笔啊。”
李毅摆摆手,说:“满贵同志,你来得正好,你先看看这个。”说着,把手边的一张报纸递了过去。
柴满贵接过来,见是今天的报纸,新闻版面上,登着一则消息,说是京城某地,农民工子民入学难,开学几个月了,有的学生还没找到就读的学校。
“这是哪个记者无事生非呢!”柴满贵气愤的道:“这都开学几个月了,怎么可能还有学生没有入学?这不是乱弹琴嘛!”
李毅说:“满贵同志,事情不闹大,是不会上新闻版面的。现在媒体都报道了,怀疑事件的真实性,有必要吗?”
柴满贵说:“李助,就算这报道属实,跟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啊。我们是管教育督导这一块的,这农民工入学,我们管不着。”
李毅道:“那我问你,教育督导是做什么的?”
柴满贵说:“教育督导嘛,历史上又称教育视导。是教育督导机关或人员依据国家的教育方针政策、法律法规对下级的教育工作进行监督、检查、评估、指导。”
李毅点点头:“很好,你对督导的职责记得很清楚。教育督导机构是一个职能部门,它的职能并不是单一的,包括了监督、指导、评估和反馈四个职能。”
“李助,你说得对。”柴满贵说:“我们就是做这些工作的。”
李毅说:“监督,是指上级对下级的监察和督促。监督职能是教育督导机构最核心和最能体现这一机构本质属性的职能。其目的在于使下级部门能迅速有效、准确、积极主动地贯彻执行教育方针及各级政策。完成教育、教学和教育管理等方面的工作任务。没有或者削弱了这一职能,教育督导机构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或者根本不能正常地发挥作用。教育督导机构行使监督职能必须依据国家有关的教育方针政策、法律、法规、指令、规章和制度,绝不可受任何个人的主观意志所左右。”
顿了顿,李毅沉声说:“监督部门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执法部门。我说得对吗?”
“对、对、对!”柴满贵说:“李助,你的记性真是好。我就记不住太多的条例。”
李毅说:“那么,你现在告诉我,春季开学时,你们进行过专项督导工作吗?”
“当然有啊!”柴满贵说:“是我亲自制定的督导细则。”
李毅说:“我再问你,农民工子弟入学问题,算不算你们督导工作之列?”
“这个、这个,”柴满贵说:“我们的督导内容,主要是各校各园及时全面落实开学条件保障、开展开学教育、维护校园安全稳定、推进新学期重点工作、规范办学行为以及中小学校责任督学挂牌上岗等方面采取的主要措施、取得的成效、存在的困难和问题等。至于农民工子弟的入学问题,并不是我们主管的。”
李毅脸色一沉。说:“满贵同志,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柴满贵说:“李助,那次专项督导,我们采取的是听取汇报、校园巡视、随机听课、查阅资料、走访座谈等形式。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啊。全国那么多的学校,我们部只是制定工作规则,具体的执行,还是得由下面各级督导办进行。在具体工作中,难免有所缺失。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毅说:“我不是一个要求严苛的人,我也知道基层工作难做。我允许你们犯错。但犯错之后,一定要知错就改!你说有所遗漏,有所缺失,在所难免,我能理解,可是。这都开学几个月了!事情还没有解决好,这就不正常了吧?”
“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柴满贵说。
李毅说道:“谁不紧张自己儿女的入学问题?开学这么久,那些农民工家长们,肯定不止一次找过相关的学校,甚至也找过相关的教育主管部门。实在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找媒体记者来反映问题的!为什么之前他们反映问题时,我们的督导办,就没有及时处理好相关的问题呢?”
柴满贵额头上冒出冷汗,他伸手抹了一把,说:“李助,我虽然没听到过相关的汇报,但也知道一些事情。现在京城市里,学校少,学生多,这是不争的事实。别说是农民工子女了,就算是新入住的许多小区居民,入学难也是个老大难问题了。”
李毅说:“这么看来,你是知道这个问题的?”
“不只我知道,部里的领导,谁不知道啊?”柴满贵说:“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去解决啊!这也不是我们一个教育督导办能解决的。”
李毅说:“我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我也不管这个问题到底该由哪个部门去解决。现在,我只要求,咱们督导办,一定要尽到自己的一份职责!”
“可是。”柴满贵说:“我们督导办,能做什么啊?我们根本就不能解决农民工子女入学的问题。这些事,应该交给基础教育司和发展规划司的同志去解决。”
李毅说:“满贵同志,你想过没有,如果大家都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只要事不关己,就可以高高挂起,那这个社会上的工作,谁去做?那些难题,哪个去解决?相反,只要我们每个部门,都尽到了自己的职责,那所有的难题,就不再称其为难了!”
柴满贵不敢再顶嘴了,只是连连点头称是。
李毅说:“每个部门有每个部门的职责。我们督导办的职责,就是监督和检查!满贵同志,你即刻成立一个专项督查组,对这次媒体报道的事件,进行专项督办!凡是涉及到的学校和部门,一律予以严查和警告!一定要督促有关部门,尽快解决好片区农民工子弟入学问题!”
柴满贵说:“李助,我就怕下面的人也没有办法解决呢!现在学校早就招清满生了,新进的学生,没有位置了啊!”
李毅沉声说:“那就是其它部门应该解决的事情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就足够了。你明白吗?”
柴满贵说:“我明白。”
他嘴里说明白,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欲言又止。
李毅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柴满贵说:“哦哦,是这样的。李助,你来了这么久,我们办里的同志,一直想请你吃个饭呢。大家都叫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李毅说:“同志们的好意,我心领了。饭就先不吃了。等你们把这个专项督导的工作办好了,我请督导办的同仁聚个餐!”
柴满贵笑了笑,连说不敢。
李毅说:“怎么?你们是不敢把专项督导工作做好了?”
柴满贵啊啊两声,笑道:“不是,我是说,不敢让李助破费,要请客,也该我们请你啊!”
李毅摆摆手,说:“只要你们做好了工作,我一定请你们。”
柴满贵又说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去。
李毅的目光,带着几分忧郁,投在那份报纸上。
报纸静静的躺在桌面上,虽无言,却装着人间无数的酸甜苦辣。
李毅以前不想到教育部来上班,就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部门不是那么好待的,全社会的人都在盯着这个部门呢!
教育部,和人民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子女入学接受教育,他们对教育这一块的关注,异乎寻常。这个部门的媒体出镜率和曝光率,也远比其它部门要多得多!
在这种部门工作,你做了事,未必能讨好,但你没做好事情,肯定会接受到一片骂声!
所以,李毅才不想来这里工作。
然而,向延同志,还是将他安排在了这个重要的岗位上,管的又是教育改革和教育督导这么重要的工作。
尤其是,向延同志还专门找李毅谈过一次话,那次谈话的内容,李毅言犹在耳。
向首长语重心长的告诉李毅,他希望李毅能冲破一切艰难险阻,给国家教育部注入一针鲜绿的强心剂!
“李毅同志啊,现代社会,网络发达,不比以往啊!各地发生一点什么事情,马上就会有网民将之传播到网上。我只有一个希望,我所分管的部门,在媒体和网络上的出镜率,不要总是排在第一名,我就满足了!”
向首长的这句话,透露出他内心的辛酸痛苦和无可奈何。
李毅只觉压力山大!
现在,他既然已经处于这个风口浪尖之上,那么,就算前路有再难的险阻,有万丈深渊,他也会义无返顾,勇往直前,乘风破浪!(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三十一章 英国翻译
李毅回到家,已经放学的李浩然扑了上来:“爸爸!”
“呵呵!乖乖!”李毅抱起来,亲了一口。
彼时,林馨还没有回家,花小蕊正在厨房做饭。
“爸爸,明天我们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去不去?”李浩然问。
李毅一愕,说:“一定要爸爸去吗?”
李阳虽然小,也已经送到了李浩然所在的那所幼儿园,读小班,小家伙在旁边不停的点头:“伍老师说的,爸爸和妈妈去都可以!”
方芳笑道:“小毅,那你就请半天假,去吧!反正这两个孩子都是你的,你去最合适。”
李毅说:“我明天不知道脱不脱得身呢!他们不是还在上幼儿园吗?怎么也开家长会?”
方芳道:“我去接他们时,也问过伍老师,她说他们学校与众不同,也是比一般学校要好的地方。多和学生的家长沟通,有利于老师了解学生在家里的动态什么的,反正说了一大堆。”
李毅呵呵一笑:“现在的孩子真是幸福!想我们那会,打从上幼儿园起,就是自个回家,从来没大人接送过。至于什么家长会,更是从来没开过。”
方芳道:“现在的孩子,哪能和你那会相比啊!现在大都只生一个,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宝贝!养得跟皇天皇老子似的,生怕磕着碰着了,连喝口汤,都要先吹凉了,就怕烫着他们!你们那拨人就不同了,差不多都是胡打海摔长大的。”
李毅说:“依我看,就是不要对他们太好了!由着他们自己性子发展,更有利于性格的形成和人性的完善。现在的教育方式,教出来的大都是高分低能孩子!在学校成绩好。受尽了宠爱,一出社会,反差就大了,很多人接受不了,变得自曝自弃,没有出息。”
这时。林馨走了进来,笑道:“那也不尽然,现在的孩子,吃得好,长得也好,个子就要比以前的孩子高出一截。而且,现在的孩子,可以选择的就业渠道也多了,不一定要找个死工作。”
李毅笑道:“丫头。孩子学校开家长会,你去吧!”
林馨说:“哟,不巧的很,我明天要出差呢!”
李毅问:“出差?去哪里?”
“去南方省。”林馨去洗了手,坐下来,说:“进行一个能源项目的调研。”
“哦,那你们要去几天?”李毅问。
“三天吧!”林馨挽着李毅的手,笑道:“老公。家长会,只能你去了哟!”
李毅说:“我估计。去开家长会的,一大半都是母亲!”
林馨笑道:“你要是不想去,就叫小花代替也行,反正她也要去嘛!要不,就让妈妈辛苦一趟吧。”
李毅说:“我看看吧!不忙的话,我就去。对了。你去南方省,顺便去一趟三江重工吧!有你们发改委的领导前去视察工作,三江重工的股票又能上涨几个百分点。”
林馨笑道:“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呢?”
李毅说:“又不要你批钱批项目,只要你们去走一走!”
林馨道:“好,自己老公的企业。我当然要去看看了!”
花小蕊做好了饭菜,摆碗筷吃饭。
第二天,李毅上班后,先把当天的工作快刀斩乱麻的给处理完了,留出时间来,下午去参加孩子的家长会。
李毅这个层级,上班相对是自由的,因为经常要到外面开会和处理工作,在不在办公室,没人会说什么。就算你天天在外面洗脚休闲,也没有人说你什么。事实上,很多领导干部就是这么做的。
家长会是下午两点开始。李毅便赶回家里吃了中饭,然后和花小蕊一起去剑桥双语幼儿园。
李毅没有迟到的习惯,因怕路上堵车,所以早早的就出了门,宁可先到学校去等一下。
上了车,李毅看看花小蕊,笑道:“你就穿这身衣服去学校开家长会?”
“怎么了?”花小蕊说:“这衣服有什么不妥吗?我平时在家,都穿这身。”
“嘿!”李毅说:“这可是孩子的家长会。总要穿得隆重一点嘛,这也是对孩子学校和老师的尊重。”
他的言外之意并没有说明白。像这种贵族性质的幼儿园,老师们大都是比较势利眼的,你要是穿着太过普通,别人就会连你的孩子都会看轻了。
“啊?那怎么办?”花小蕊说:“我也没买过什么好衣服啊!”
李毅心生歉疚,说:“是我不好,从来没关心过你的生活。反正还有时间,我带你去买套好衣裳吧!”
花小蕊说:“我每天都是在家里和菜市场转悠,也用不着穿太好的衣服。”
李毅说:“你是我的女人,就应该享受最好的东西。”
花小蕊眼圈一红。
李毅说:“孩子现在也大了,反正都上学了,家里请个保姆来就行了,你以后就回那边的别墅住吧。我给你安排份工作。你还这么年轻呢,总不能就跟个家庭主妇似的过一辈子吧?”
“我本就是主庭主妇嘛!”花小蕊说:“我人又笨,学历也不高,又不会什么手艺。能做什么啊?”
李毅笑道:“那你就去当官吧!”
“啊?”花小蕊说:“我出来这么久了,还回政府部门上班啊?”
“不去政府部门了。”李毅说:“我给你一个商业帝国管。你就是那里最大的官,公司里所有名牌大学的博士都归你管。”
花小蕊连连摇头:“不去。我不去。我做不来的。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呢!李毅,你还是不要勉强我了。我就在家里,当个主妇好,我习惯了这份工作,也喜欢上了这份工作。反正,你也不缺养我们的钱吧?”
李毅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搂过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心开车呢!”花小蕊推开李毅,然后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李毅带她到商业街,给她买了一套国际大牌的时尚女装,又给她配了首饰和珠宝,再买了一个相衬的包包。
这么一打扮,那个家庭主妇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时尚美丽的都市丽人。
花小蕊惊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打扮起来,比那些名星,丝毫不逊色呢!
“我穿成这样,以后怎么做饭啊?”花小蕊局促的说。
“以后不用你做饭了。”李毅心痛的摸摸她的手,说:“瞧,这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我以前对你的关心,实在是太不够了。”
剑桥双语幼儿园的规模的装修和规模,都足够让人相信这家幼儿园的师资力量。难怪学费那么贵,还有那么多的人争着把自己的孩子往这里送。
李毅还是头一次来这个幼儿园。
幼儿园的大门上,贴着一块醒目的标语:“请讲英语。”标语用中英文进行了标识。
李毅看到这块标语,便自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怎么了?这学校不好吗?这可是本区最好的幼儿园了,就算在市里,也排得上名号。”花小蕊很在意身边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不是学校不好,是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李毅说:“我国的幼儿园,为什么只能说英语呢?这让我想到了以前外国人在我国租界立的一块牌子: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花小蕊扑哧笑道:“那可不同。”
李毅说:“是不同。那是长枪短炮的直接进攻,这是文化思想的和平进攻。”
花小蕊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从来没像李毅这么思维过。
“没这么严重吧?英语毕竟是世界语言,现在学生学英语很重要的啊,要是不从小开始学的话,将来要跟不上的。”
李毅说:“什么时候,我们能把汉语传播到全世界去,在世界上每个城市的繁华中心都开上几家汉语学院,并在门口醒目的钉上一牌大牌子,书写几个大字:请讲汉语!”
花小蕊笑道:“那就太牛气了!那肯定是我们国人的骄傲和自豪!”
李毅说:“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当外国人看到我国幼儿园门口挂着这样的牌子时,他们心里是多么的骄傲和自豪!”
花小蕊说:“好了,不要纠结了。”
她忽然啊了一声:“那等下的家长会,老师们不会全用英语讲话吧?那我惨了,我完全听不懂英语啊!”
李毅说:“你就坐你的,管他们说什么呢!”
花小蕊说:“可是,我听不懂,就不会知道浩然在学校的表现是好还是坏,也听不懂老师要跟我交流什么啊!完了,完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李毅笑道:“那你可以提要求,叫老师用汉语讲话。”
花小蕊说:“那我不丢死人了?”
李毅说:“不会讲英语很丢人吗?真正的大老板,自己都不讲英语的,身边都跟着翻译!”
花小蕊说:“可是我没有翻译啊!”
李毅想了想,笑道:“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一个翻译。”
花小蕊吃惊的看着李毅。
更令她吃惊的是,李毅还真的打电话叫了两个翻译来。
这时,离家长会开始还有十分钟。
李毅对着电话说:“八分钟之内,你必须安排两个英语翻译赶到剑桥双语幼儿园!记住,要英国人。”(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三十二章 忍无可忍,李毅发言
几分钟后,严希儿带着两个英国女子来到李毅身边。
“老板,这是我们公司里汉语水平和英语翻译水平最高的两个翻译,她们都是最纯粹的英国本土人。这位是艾伦,这位是安迪。”严希儿向李毅介绍。
李毅嗯了一声,说:“艾伦,你跟着我,安迪,你跟着这位花总。”
严希儿问:“老板,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毅说:“暂时不需要,你去吧。”
严希儿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花小蕊道:“李毅,真的要带着英国翻译去开家长会啊?”
李毅说:“当然。你要是有什么听不懂的,叫安迪翻译就行了。她现在就是你雇佣的翻译,她是为你服务的。”
花小蕊哦了一声。
这时,家长会马上就要开始,幼儿园的广播里,有老师在播音,用的居然也是英文的,请各位与会家长到各自孩子的教室入住,位置就是孩子上课时坐的位置。
艾伦和安迪,很是敬业,一听到英语广播,马上就翻译给李毅和花小蕊听。
李浩然和李阳并不在一个班级,李毅先送花小蕊进了李浩然的教室,然后再去了李阳的教室。
李毅第一次来这个幼儿园,并不知道儿子坐在哪个位置,便问教室里的老师。
老师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她用英语告诉李毅:“先生,我们要给孩子营造一个纯英语的语意环境,所以,请尽量说英语。”
李毅不说话,只是看向身边的艾伦。
艾伦立即帮李毅的问话翻译给老师听。
老师听到这么纯正的英语,微微惊讶。对李毅说:“原来你就是李阳同学的爸爸啊!这位是李阳同学的妈妈吗?英语说得很流利很地道,她是英国人吗?”
李毅说:“不,这位只是我的英语翻译,她是地道的英国人,说出来的英国话,就跟我们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说京片子一样纯正。”
老师惊讶的张大了嘴。说:“你还请了英语翻译?”
李毅说:“还有什么人说英语,比纯正的英国人说得更地道的呢?”
老师说:“可是,我们孩子的家长,都是比较年轻比较有成就的人,都应该懂英语才对啊!”
李毅说:“懂一门外语,和说一门外语,是两码事。不管在什么场合,我都尽量坚持说汉语,因为这才是我们的母语。就好比外事访问期间。哪怕我方的首长,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但他也只会说中文,然后让翻译翻过去。这是一种文化的坚持。更是一种民族力量的表达。”
老师说:“好吧,那请您入座,李阳同学的座位就在那里,就是中间那个空位。”
“哦,李阳平时上课。也是坐那儿吧?”李毅问。
“不,上课和开家长会是两码事。我们开家长会时。是按照之前的一次考试成绩来排座次的。分数第一名的,座位就会排在第一位,依次类推。”老师说。
李毅道:“那我儿子的成绩,算是中上?”
“是的。李阳同学是很聪明的,只是他年纪还有点小,入学时间又不长。假以时日,他的座位,还会靠前一些的。”老师说。
李毅走到儿子的座位上坐下来,他看到,坐在第一排一位的家长。满脸的喜色,正用蹩脚的英语,向周围的人炫耀自己孩子的成绩,那感觉,比他本人登上皇位还要高兴。
“这样的做法,不好。”翻译艾伦轻声对李毅说。
李毅说:“哦?为什么不好?”
艾伦说:“在我们国家,孩子们都是先学会母语,有兴趣的话,再学其它国家的语种,而不是一味的强硬要求学习某种外语,这对本国语言的传承、对孩子的发展,都是不利的。至于这种按名次排座次的做法,就更加离谱了。这样做,会让偶尔考得好的孩子,变得骄傲自大,而让偶尔考得差的孩子,心生自卑。这是失败的教育方法。”
李毅不由得苦笑一声,就连一个普通的英国翻译,都能明白这些道理,这家幼儿园那么多的领导,却不知道这些做法是错误的。
艾伦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语言,就算是说英语的国家,语言也是有差别的,我国有英式英语,米国有米式英语。这是历史和地域的差别引发的自然选择的结果。”
李毅说:“自然选择的结果?这跟达尔文的进化论,是一脉相承的吧?”
艾伦说:“是的。我对语言学感兴趣,曾经研究过很多国家的语言,发现每个地域里,人的声带和发音器官的构造,是存在差别的,我国人的发声器官,就适合说英语,你国人的发声器官,就适合说汉语。所以,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学习汉语,说出来的音调,总是很别扭的。”
他们两个说话,是用汉语交流的。
李毅笑道:“艾伦,你谦虚了,你说的汉语,在外国人里面,算是很不错的了。”
艾伦说:“我从十三岁起,对汉语发起浓厚兴趣,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来学习,还到贵国留学,但我现在的汉语水平,还是比不上你们国家刚刚呀呀学语的儿童。这是我最大的骄傲,却又是我最大的遗憾。”
李毅笑道:“那你可以考虑嫁一个华夏人,将来你生出来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说一口比你苦学多年还要流利的汉语了。”
艾伦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现在的男朋友,就是一个地道的京城人。我们正在积极准备,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他出生后,就能说一口漂亮的汉语,因为我觉得,汉语是地球上最美丽的语言。如果不是因为它这么难学,我想有一天,它是能传播全世界的。”
李毅说:“好东西,总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艾伦说:“你说的话,太有哲理了。”
这时,家长会已经开始,老师在讲台上,用英语讲话。
老师一再强调孩提时代学习英语的重要性,说人生就是一场赛跑,而起跑线是最重要的,外国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开始学说英语,而我们的孩子,一般都要上初中之后才能学英语,我们的孩子,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老师说,要想让自己的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就必须让孩子从小学习英语。于是,剑桥双语幼儿园应运而生。本幼儿园,将着力营造一个完全的英语环境,让孩子从小就生活在英语的语境中,可以更好更快的掌握英语。
老师说,孩子们在学校,有了一个全语境的英语学习环境,但这还远远不够,他们回到家之后,家长们也要尽量营造一个英语环境,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尽量和孩子用英语交谈。
老师说,我们的孩子,已经被汉语耽误了两三年的时间了,他们的耳朵和心灵,已经被汉语语境污染了很久,现在,我们老师和家长要一起努力,来改造这个环境,减少汉语对孩子们的影响。
李毅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举了举手。
他料想的不错,前来参加家长会的,大都是母亲,一眼看去,整个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爸爸。
李毅高举的手,在教室里格外醒目。
老师不得不停下精彩的演讲,说:“这位家长朋友,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毅站起来,用普通话说:“老师,请恕我不能苟同你的意见。你刚才说,孩子们从小接受的母语教育,是对孩子们的环染?我真不敢想象,你身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把“母语”和“污染”两个词咬得很重。
老师说:“这位家长,首先,请说普通话。”
李毅说:“哦,原来你听不懂普通话啊,无妨,我带了翻译,她会翻译给你听。”
艾伦马上就翻译出来。
老师脸一红,说:“这位家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用污染这个词,只是一个形象的比喻。一种语境,肯定会影响孩子们对另一种语言的学习,这是肯定的。”
李毅说:“那我请问,你从小就是接受英语教育?从来没受过其它语种的污染?”
老师说:“我是后来才学的英语。”
李毅说:“可是,你现在照样靠这个技能在赚钱和吃饭。并没有因为曾经受过汉语的‘污染’而影响你现在的收入啊!”
老师说:“我说的是一种理想状态,如果能少受其它语种的污染,当然能更快的接受英语。”
李毅说:“真正学贯中西的大学者,哪个不是国学大师?比如像梁启超、王国维、胡适、陈寅恪、赵元任、冯友兰、朱光潜、梁漱溟、熊十力、马一浮、钱穆、李叔同等近现代大学者,他们首先是一位受人尊重的国学大师,他们的中文功底,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但他们又无不是学贯中西的大学者,都会好几门外语。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受到汉语的污染呢?”
这番话,他说的仍然是普通话,不等艾伦翻译,教室里的人全都听懂了,立即全场哗然。
家长们立即议论纷纷,有人说李毅说得对,也有人李毅是在无理取闹。
老师一张小脸,因为又羞又气,早就通红了。(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三十三章 最后一课
“这位家长,我们这个幼儿园,就是为了培养孩子的英语能力。”老师说:“而要掌握一门外语,不从小抓起,是不行的。”
李毅说:“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中英文双语幼儿园。中字,还排在英字的前面,对吧?”
“是的!”老师说:“我们学校当然也教中文。”
李毅说:“孩子们这么小,别说国学了,就连母语,他们都还没有学会,你们学校为什么不先把母语教好了呢?为什么一定要强调英语学习的重要性,甚至把母语贬低到了污染物的地步?”
老师说:“母语我们生下来就会讲,但英语就不同了,需要很长时间、很努力的学习,我们学校的办学宗旨,就是为了让孩子们从小就掌握英语,将来长大了,就更容易跟上学习。”
李毅说:“英语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学。”
老师说:“英语很重要,出国留学,出国找好工作,都需要一口流利的英语。”
李毅说:“你错了,你只要去英语国家时,英语才有用,你去法语国家,你去德语国家呢?人家说的是法语和德语!在座的诸位家长,想必都是懂些英语的,我请问你们,你们的工作和生活中,跟英语打交道多的,有多少?麻烦你们举下手。”
只有寥寥几人举手,李毅一问,这几个人要么是学校的英语老师,要么就是在外企工作的。
李毅说:“学习外语,固然是很重要的,但我们学习外语的目的,却更加重要。在这里,我想说一个大学者的掌故给大家听听。”
“辜汤生。也就是大家熟知的辜鸿铭先生,他是近代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兼及东方华学的我国第一人。他翻译了我国‘四书’中的三部——《论语》、《中庸》和《大学》,创获甚巨;并著有《中国的牛津运动》和《中国人的精神》等英文书,热衷向西方人宣传东方的文化和精神,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在西方形成了‘到中国可以不看紫禁城。不可不看辜鸿铭’的说法。这样一位大学者,留下了不少有趣的传说。相信在座的很多家长朋友,也曾或多或少的听过一些,我再择要说一下他的某些事迹吧!”
李毅侃侃而谈,声音朗朗。
“辜鸿铭十岁时,将要去当时最强大的西方帝国学习。临行前,他的父亲在祖先牌位前焚香告诫他说:‘不论你走到哪里,不论你身边是英国人,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
“到了英国,在义父布朗的指导下,辜鸿铭从西方最经典的文学名著入手,以最朴拙的死记硬背办法很快掌握了英文、德文、法文、拉丁文、希腊文,并以优异的成绩被著名的爱丁堡大学录取,并得到校长、著名作家、历史学家、哲学家卡莱尔的赏识。1877年,辜鸿铭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后。又赴德国莱比锡大学等著名学府研究文学、哲学。后来,蔡元培去莱比锡大学求学时。辜鸿铭已是声名显赫的知名人物;而40年后,当林语堂来到莱比锡大学时,辜鸿铭的著作已是学校指定的必读书了。”
“他给祖先叩头,外国人嘲笑说:这样做你的祖先就能吃到供桌上的饭菜了吗?辜鸿铭马上反唇相讥:你们在先人墓地摆上鲜花,他们就能闻到花的香味了吗?”
“我还听说过这么一个逸事:有一次,辜鸿铭在船上看德文报纸。心不在焉,把报纸拿倒了也没注意。这时候有几个德国佬看到了,就在那边讥笑辜鸿铭,说不懂德文装懂。给辜鸿铭听到了,辜鸿铭二话不说。就倒拿着报纸通篇读到尾,震住了那些德国人。”
李毅的演讲,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家长们听得津津有味,而老师尴尬的站在讲台上,完全不知所措了。
“就是这样一位学通中西的大学者,他在北京大学讲课时,对学生们公开说:‘我们为什么要学英文诗呢?那是因为要你们学好英文后,把我们中国人做人的道理,温柔敦厚的诗教,去晓喻那些蛮夷之邦。’”
“在那样的时候,他坚持称西方为‘四夷之邦’,为什么呢?因为英国的炮舰1840年就打开了我国的大门!辜鸿铭的义父布朗先生曾对他说:‘你可知道,你的祖国已被放在砧板上,恶狠狠的侵略者正挥起屠刀,准备分而食之。我希望你学通中西,担起富国治国的责任,教化欧洲和美洲。’”
李毅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我们学习外语的目的,不是为了去外国给洋人打工!而是为了更好的富国治国!”
“当然,辜鸿铭也是一个鼓吹君主主义的造反派,一个以孔教为人生哲学的浪漫派,一个用辫子来夸耀自己的奴隶标识的独裁者。但是,我们不可否认,他学以治国,学以报国的那腔深深的民族忧患之情,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李毅铿锵有力的普通话,回荡在教室里。
“我举了辜鸿铭这个例子,目的就是为了说明,学习外语固然重要,但学习母语,学习国学,比学习一切外语,更为重要。”
“在座的家长中,有不少是教师,就算不是教师,想必也还记得我们中学课文里,有一篇都德写的《最后一课》。”
有不少家长都说:“记得!我最喜欢这篇课文了。”
李毅说:“最后一课,写的是普法战争后法国战败,割让了阿尔萨斯和洛林两地,普鲁士占领后禁教法语,改教德语,爱国的法国师生上了最后一堂法语课,表现法国人民的爱国情怀。”
“是的。这篇课文,我也记得。”艾伦说:“我也学习过这篇文章。”
李毅说道:“这篇文章,1912年被首次翻译介绍到我国,从此,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它被长期选入我国的中学语文教材,超越了不同时期、不同意识形态的阻隔,成为在我国家喻户晓、最具群众基础的法国文学名篇之一,它甚至可以作为都德的代名词,作为‘爱国主义’的符号,融入近代华夏人百年的情感之中!一代又一代的华夏读者,通过《最后一课》,了解到‘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清晰、最严谨的语言’这句话的内涵,懂得了‘当一个民族沦为奴隶时,只要它好好地保存着自己的语言,就好像掌握了打开监狱的钥匙’。自己的语言!永远是我们炎黄子孙的爱国符号。如果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孩子们从小都被禁止用母语交流,那么,你能期待他长大之后,能为祖国做出什么任何有意义的贡献吗?”
“好!”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年轻的女老师,完全不知如何招架了,她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李毅说:“我之所以讲这么多,并不是说这所幼儿园的办学方式有多么离谱,时代进步了,人们的思想也在改变,或许,你们这种办学方式,迎合了相当一部分家长急于把孩子送到国个深造和发展的愿望,但是,我真诚的希望,你们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能真正做到中英结合,以中为本,以中为先。而不是一味的强调外国语言和文化的重要性。”
“谁在捣乱!”一个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校长。”女老师说道:“是一位家长……”
校长背负着双手,大步走进来,厚厚的眼镜片,往站着的李毅身上一扫,板着脸说:“我都知道了!这位先生,如果你觉得我们学校的教育方式,不适合你的孩子,那你可以带着你的孩子离开!这里是学校,请你不要在这里发表一些狂妄的言论,影响我校的声誉!”
李毅耸耸肩:“真是稀奇,校长居然会说普通话呢!”
教室里爆发出大笑声。
校长气得牙齿打战,右手指着李毅,左手仍然背在身后:“你是哪个的家长?你的孩子,从现在起,被开除了!我们学校,不接收这样的孩子!”
李毅冷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这样的学校,培养不出我想要的孩子!李浩然、李阳,两个孩子,从现在起,不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了!”
说完,李毅大步往外面走。
“简直是反了!”校长气得直摇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礼貌的家长!”
“先生。”好几个女家长追上李毅,问:“你孩子离开这里后,打算送到哪所学校去?”
李毅驻足,说:“暂时还不知道,到时再说吧!”
“先生,你能不能留个电话给我?到时,你要是选好了学校,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我也想让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一起学习。”
“哦?你们也觉得这学校不好吗?”
“以前还没怎么觉得,但一听你今天的话后,我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如果连自己国家的语言和文化都掌握好,那就愧为炎黄子孙了。”
“学习外语和学习中文,并不冲突的。”李毅笑道:“不过,我偏向于先打好国学基础。”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留个电话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