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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栖木     农门春色txt下载     农门春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51章

    “将来姐妹俩互相帮扶,相亲相爱,等……青凝有了子嗣尊小丹为嫡母,又是亲姨母,孩子也必能真心孝顺小丹,我们两家便都放心两个孩子了……你看如何?”方氏厚着脸皮一咬牙将话挑明了。

    “啊?”叶氏一下子懵了,她没想到方氏忽然说出这种话?

    方氏神色不自在的看了叶氏一眼,“妹妹,要不你和妹夫商量商量?”

    “不用我娘和爹商量了,我现在就答复三舅母……”丹丹忽然走了进来,沉着脸看向方氏,“我不同意,换成另外一个女子都好说,唯独叶青凝不行!”

    方氏那个尴尬,脸色顿时臊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当舅母的给外甥女的男人塞小妾,被外甥女堵个正着,还一口拒绝,她的脸火辣辣的臊痛,哪里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方氏不自在的表情,让丹丹的语气稍有缓和,虽然她不喜那个三舅,可是对这个三舅母还是很有好感,方氏平素对她也亲昵慈善,每次送的礼物也大方,甚至比给叶青凝的还好,她也不想凭白的因为叶青凝得罪方氏。

    她诚恳的看向方氏,拉住她的手,语气委屈又柔软,也是怕方氏下不来台,给了几分脸面,“三舅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也必不是你的真心想法。我也不想让三舅母在中间做难,你直接对三舅舅说,兰姨娘差点害死我娘和贤仪,我与叶青凝又素来不合,恩怨已生。实难共侍一夫!外甥女认为,不管是为了三舅舅和三舅母的脸面名声。还是为了叶府的清名,更是为了叶青凝的一生幸福。与人为妾都不是明智之举!”

    丹丹的话恩怨分明,句句在理,也说到了方氏的心坎上,她不由羞臊又后悔,紧紧握住丹丹的手,“我们小丹真真是个灵慧又可心的好孩子,是三舅母轻浮了,你原谅三舅母,别将三舅母的话放在心上!”以后这话。打死她也不说了,叶青凝父女不要脸,也别想逼着她让人打脸。

    丹丹笑着挽了方氏的胳膊,亲昵的娇嗔道:“舅母的话严重了,我还不知您心疼外甥女的心吗!”

    方氏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喜爱的摸了摸丹丹的头。

    叶氏却一直在沉默,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她没想到三哥竟然生出了这般心思,竟然想让他的女儿给姑爷做妾。来从小丹手中抢男人,这一刻,叶氏对这个三哥生出浓浓的失望来!

    当日他的兰姨娘差点害死她和贤仪,这么大的事。三哥都没亲自来跟她道个歉,哪怕真心的提一句也好,隐隐的还埋怨她不帮着跟母亲说情放过兰姨娘一马。现在还想他的女儿夺了小丹的姑爷,三哥的作为也太让人寒心了。哪里将她当亲生的兄妹?

    罢了,他眼里没有她这个妹妹。她也不把他当哥哥了,想她劝母亲将兰姨娘放出来,她绝不同意。

    叶氏难得执拗一回,叶宪清却撞到叶氏的枪口上了。

    因着有了这一插曲,叶氏和方氏虽然努力掩饰情绪,却仍是彼此尴尬,丹丹想着早上与江瑾瑜的不愉快也是情绪恹恹,见时辰差不多了,叶氏也无心再寒暄,便请人入席,却在这个时候,太孙妃派人送来了贺礼。

    足金的项圈,贵重又精致的长命锁,比之满月宴还要厚重,众人不免又是一番感叹,心道:艾天佑若是不辞官,追随皇太孙,将来荣华富贵必定不可限量,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辞官了呢?

    叶氏不知道丹丹在宫中凶险的一幕,高高兴兴的收了贺礼,谢了内侍,又着重谢了大舅太太温氏。

    小内侍特意跟丹丹私语了几句,太孙妃对她甚是想念,改日请她去皇太孙府上做客?

    丹丹却是暗自冷笑,人与人真是没法比,她还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什么话都豁的开脸面去说,没想到叶青桐却也是不遑多让的。女人果然是出嫁从夫,以夫为纲,为了皇太孙设计了她,竟然还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扮演姐妹情深,这般水过无痕,粉饰太平的功夫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

    送走了小内侍,丹丹没有入席,只在内室陪着贤仪玩,今儿倒是没欺负贤仪,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拿了个拨浪鼓冲了贤仪摇晃两下,引他来抓,心思早已纷乱一团,一股郁气在心中翻腾,让她莫名的焦躁气闷。

    湖蓝色的锦缎帘子被人挑起,让室内的光线一闪,丹丹只当清水去给贤仪拿包被回来了,头也不回的道:“去将芳华园收拾一下,我要在这里住上两日。”

    身后的清水半晌没有应声,丹丹觉得奇怪,回身一看却是江瑾瑜不知何时站在屏风处,她不由有些懊恼,自己果然浮躁了,竟然没有分清是他的气息。

    丹丹立刻将脸扭了回来,视作不见。

    “又长能耐了,给夫君脸色看还不够,又学会不归家了!”江瑾瑜走到她身旁,口内说着教训的话,却是伸手从后背拥住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包裹着禁锢在怀中。

    鼻端满满的冲刺着他熟悉又霸道的气息,训斥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宠爱与娇纵,当江瑾瑜灼热温润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低低的轻叹了一声,温柔的吸吮了她的皮肤一下时,丹丹忍着颤栗酥麻,鼻尖莫名的一酸,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江瑾瑜不由的僵顿了一下,拥着她不再动作,低而柔的喑哑道:“丹儿,别气了好不好,我……我已经跟岳父坦白、道歉了……我反省了一个上午,你说的很对,我很自私,我不够尊重你,也不够尊重岳父……”

    江瑾瑜贴着她的耳朵靡靡低语,温柔而多情,又讨好而小心翼翼……丹丹却是心中更难受,尖锐的痛楚撕裂的她绝望而心痛,若是,若是她真的生不出孩子怎么办?她无法忍受他与别的女人亲热生子,可这样多情又美好的他,她真的舍不得放手!

    丹丹也不知怎地,今日她的情绪特别失控、脆弱,莫名的惶恐,她冲口就要问他,却听江瑾瑜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道:“我将我的身世告诉岳父了……”

    “什么?你告诉爹了?”丹丹被他这句话惊的什么都忘记了,脸颊挂着两行泪珠,瞪大了双目吃惊的望着他,虽然她猜测出了他的身世秘密,可是他从来没有正面承认,他可知他这个秘密一旦泄露,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万一爹把持不住,再告诉大舅和二舅……丹丹立刻变了脸色,急道:“你傻了?你怎么把这个跟他说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看到她急切担忧的模样,江瑾瑜却是如释重负,眼底涌出抑制不住的喜悦满足,抱着她坐在榻上不以为然道:“他是你父亲,我的泰山大人,有何不能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丹丹却是半晌无语,这厮怎么这样,性格也太极端了,不是西便是东,昨日还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今天就将身家性命毫不在意的交到她的家人手中。

    丹丹表情痛苦的抚了额头嘀咕,“我服了你了!不,我服了我自己了!”她果然有雷霆手段,一夕之间就将这混蛋彻底改造,貌似还严重改造过头!

    江瑾瑜却是心情大好,当宠物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别担心,岳父不是那样的人,他很支持我……也不后悔……”

    末了,又对视着丹丹的眼睛认真道:“丹儿,相信我,我不会让岳父白白为我放弃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让丹丹莫名的心惊肉跳,仿佛这厮又下定了什么疯狂的决心,还把他爹一起拖下水了!

    果然,丹丹再看到艾天佑,便发觉她爹双眼放亮,脚下生风,再不似之前的强颜欢笑,消极萎靡,而且对着江瑾瑜明显的更多了几分亲近、满意,还有恭维,丹丹不由蹙眉,情况越来越不是她能参透和控制的了,她只能乖乖做好她的份内事,别再让他分心,别扯他的后腿。

    送走宾客后,几个丫头帮着一起整理东西,叶氏便查看单子,看看哪些没来送了贺礼,哪些人没到贺礼也没到,正看着,叶氏不由疑惑了一声,“冷府怎么送来两份?”

    单子上一份记着冷府,一份记着冷君奕,艾天佑和江瑾瑜正坐在厅里喝茶,听叶氏这样说,都是一顿。

    江瑾瑜下意识的先看了丹丹一眼,丹丹却是垂目逗着贤仪玩,看不出表情变化。

    许婆子便上前道:“问了外院的管事,侯府的管家先送了一份,后来羽灵公主又派人送了一份,便上了冷世子的名下。”

    其实他们不知道,羽灵公主是亲自来的,可是到了艾府大门处,羽灵公主不知为何,临时改变主意没有下车,只让贴身的丫头将礼物送上,并上了冷君奕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052章

    素雨听说后不由皱了皱眉,沉了半晌才对身边的小丫头道:“问问苗翠的哥哥,江府那个婢女给世子爷的包裹是不是红底绿色并蒂牡丹,彩色流苏边的那个?”小丫头没打听出来当日给冷君奕包裹的小丫鬟是哪个,不能确定是不是艾春丹的人。

    她没想到羽灵公主竟然忍住了,或许她该从那个包裹上入手了。

    丹丹原本是要在艾府住上几日再回去,可江瑾瑜都自发的反省做到那般了,倒也不好意思耍赖不回去,叶氏夫妇抱着贤仪将小夫妻俩送上车,艾天佑望着车子驶远了,才和叶氏往回走,对叶氏道:“夫人以后好好提点丹儿,切不可再任由她胡闹,视规矩礼仪如无物,更要她对姑爷尊重体贴几分……还有,夫人以后也要对姑爷以礼相待,尊重一些。”

    叶氏不以为意的对艾天佑笑道:“老爷真是多虑了,濯玉这孩子看着倨傲孤高,其实那是外人不了解他,他呀,最是孩子心性,很好相处,也随性,还很孝顺。你不知道,这么个英俊的大男人,可喜欢吃点心和甜食了……”叶氏想着女婿在她面前小意讨好,殷勤卖乖的模样,满是笑意。这个女婿比自己的女儿还贴心体贴,不由将江瑾瑜为艾府做的事一一说给艾天佑,“福悦楼里一有新菜式,总是第一个想着给我送来,前几天皇上赏了一筐贡梨,直接送了过来给我尝鲜,今儿花厅里摆的几株墨菊和那几盆啥子名花也都是濯玉让人送来的,还说已经让人去购皮货了。都是上好的毛皮,给老爷做两件大氅……”

    艾天佑听的满意又得意。最后又皱了皱眉头对叶氏道:“总之,以后你对姑爷客气、尊重些。别总濯玉濯玉的叫!”

    叶氏疑惑道:“不叫濯玉叫什么?叫姑爷多生分?难道要叫全名,那更生分,我喜欢叫濯玉,就叫濯玉!”

    艾天佑一顿,话到嘴边,想到叶氏与叶府的关系,还是咽了下去,万一叶氏守不住口,透给叶府那边。可就会坏了瑾瑜的大事,算了,还是先瞒着她吧,也省得她担惊受怕的!

    叶氏正觉得艾天佑的表情奇怪,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哭喊,一人已经快步上前,扑通跪了下来,“二哥,我该死。我鬼迷心窍,求求你救救芙儿吧,求求二哥了……”

    艾天佑望着清瘦憔悴,胡子拉碴满目血丝的艾天孝。冲到脑门的火气生生忍住了,他冷着脸瞪了艾天孝半晌,才沉声道:“你跟我来……”

    小夫妻俩和好如初。感情又进了一层,在马车里腻歪了一路子。下车前丹丹使劲用手搓了搓发烫的脸颊,狠狠的瞪了江瑾瑜一眼。绷紧了表情,故作严肃正派的下了车。

    江瑾瑜却没那么虚伪,挑开帘子,长腿一跨下了车,唇角挂着得意的笑跟在丹丹身后,像一只餍足的无耻野兽。

    府上的几个角落里刚刚将早上的情况反馈出去,现今看到两人女的面青愤怒,男的表情诡异,立刻又送出去一份急报:虽一起回府,夫妻关系更恶化。

    丹丹自然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皆被人收在眼底,怒气冲冲的回了主院,让丫鬟备水洗澡,这个该死的畜生,愣是不顾她的挣扎,在马车里百般挑逗调戏,生怕被跟着的丫鬟、婆子听出异动,她死死忍住,牙根都咬肿了,却是被缠磨的一身香汗。

    丹丹舒舒服服的泡着热水澡,福妈妈让人准备晚膳,江瑾瑜却是入府的时候随意的扫瞄了几眼,顿了顿大步往琼萝院去,不一会儿琼萝院里便传出轻歌曼舞。

    福妈妈张罗着几个丫头将满满一桌子丰富的饭菜摆上,丹丹坐在餐桌前,发现早上还铺着的清水芙蓉桌布换上了杏黄宝相花桌布,不由的皱眉,再看惯坐的锦杌也换了样式,想了想问道:“爷去了哪里,可有喊他一声?”

    清水和福妈妈脸色都不好看,一向稳重知趣的妙蕊却是忽然上前回道:“爷说他去琼萝院听曲儿,今夜……就不过来了……”

    妙蕊的话音一落,丹丹腾的站起身子,抓着桌布的一角猛的一掀,哗啦啦一通脆响,梨木雕花圆桌上空无一物,地上已是杯盘狼藉。

    太太这是怎么了?福妈妈等人吓了一跳,齐齐跪了下来,丹丹盯着妙蕊狠狠的看了一眼,大喝一声,“滚出去,都给我出去!”

    福妈妈原本想劝,见主子一脸青色,带头退了下去,又让粗使的小丫鬟进来快速的收拾了,待院子里安静下来,丫头们心惊肉跳的心也平复了,福妈妈又急忙吩咐厨房备了吃的,才试探的走进屋,却不想丹丹正坐在榻上津津有味的吃点心。

    “小姐?”福妈妈与清水一样,一觉得丹丹受了委屈的时候,便情不自禁的改口,想安慰她。

    丹丹却是含了一口点心,口齿不清的对福妈妈摆手道:“妈妈快过来尝尝,可好吃了!”

    福妈妈瞅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又无奈,走上前轻声道:“小姐,老奴让厨房又备了饭菜,给你端来可好?”

    丹丹一摆手,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差点噎死,福妈妈急忙将茶捧给她,又轻轻帮她拍了后背,“小姐,糕点太沙,你慢着些!”

    主子私下里的不拘小节,她早由一开始的瞠目结舌变成了现在的淡然视之。

    丹丹吞咽了大半杯茶才缓过气来,骂道:“这个混蛋,为了配合他,差点将我噎死!”

    福妈妈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和姑爷这是闹的哪出?

    丹丹也不解释,只道:“让厨房停火吧,今晚我就这样对付了,对了,今晚你们都不用值夜了,那个……”她轻咳了一声,“就说我气的不想吃,吃不下,不想见任何人……”

    气的吃不下?看着小姐边说边往嘴里塞东西,两颊撑的鼓鼓的,福妈妈忍俊不禁,“其实,奴婢偷偷将饭菜端进来,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她这会儿也瞧出自家主子在作态了,貌似姑爷去琼萝院,小姐也没表现出来的那般生气。

    “不用!”丹丹表现的很坚定,饿死也不屈服的模样,其实也吃的差不多了,再端进来也吃不下了。

    福妈妈抿着嘴退了下去,又安慰了几个担心的丫头,让大伙儿早早的歇息了。

    丹丹躺在床上,空荡荡的床让她感觉很委屈,也很不适应,不由暗自咬牙,混蛋,你要是真敢不回来,等着瞧!

    正胡思乱想着,牙齿磨的咯吱响,窗户忽然咯吱一声,被人推了一下,可是没推开,被销死了。

    呀,忘了把窗户打开了!丹丹急忙赤脚跳下床,跑到窗户旁边,悄声道:“没人,你直接从门口进来!”

    可窗户上发出笃笃的轻敲声,人影也没动,似乎认定要从窗户里进来。

    这个皮贱的,放着正门不走,非搞的偷偷摸摸闹贼似的,从前就爱对她翻窗而入,成了亲还死性不改,丹丹又气又笑,生怕闹的久了被人察觉,只得给他把窗户打开。

    江瑾瑜顺势跃了进来,将她拦腰抱起,不待丹丹惊呼,已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如火如荼,汹涌热烈的几乎让丹丹承受不住。

    “呜呜……”丹丹只觉口舌几乎被他霸道强劲的力道吸附过去,整个人儿几乎都被他吞入口腹,扑扑腾腾的在他怀中挣扎起来。

    此刻的江瑾瑜亢奋又情动,将丹丹放到大床上,俯身又压了下来,堵着她的唇,双手娴熟又火热的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阵阵酥麻而过,快|慰又空虚,丹丹迷蒙着扭了身子就要迎合,忽然小腹处一股热流漫过,她瞬间清明,猛的推开江瑾瑜,触电似得跳下床。

    “怎么了?”江瑾瑜正是脸色潮红,情到浓处,哪里肯放过她。

    丹丹原本有些尴尬,看到他这副欲罢不能的模样,不由的哈哈大笑,“恭喜你,我好事了!”

    “嗯?”江瑾瑜一怔,不明白她所谓的好事是什么,见她心情愉悦,眉开眼笑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又要将她捞过去压在身下,“什么好事也没有这个重要!”就是有好事也得等一会儿再说,感觉来了,什么也没这个急,伸手就要剥她的衣服。

    丹丹哈的跳开,强忍着下面的不适,绷紧了腿不让那东西留下来,对着江瑾瑜风情无限的微抬了下巴,嘟着红润的小嘴,娇嘟嘟,软糯糯的嗲声唤道:“夫---君---”一声夫君婉转了十八个弯儿,直把江瑾瑜的心勾的狠狠颤抖了一番,恨不得立刻将她捉了就地激烈的正法,才斜睨着他坏声笑道:“人家说的好事就是人家那个了,不方便服伺夫君那个啦!”

    江瑾瑜亢奋的身子犹如被猛然泼了一盆冷水,还是猝冷,脸色那个黑煞,丹丹再也不敢点火,闷笑着捂了肚子快步跑进内室。(未完待续。。)

    ps:  谢谢淙淙妈小粉红,大举妈妈平安符,晓寒微雨的评价!

第053章

    丹丹拾掇好了自己再回到床上,某人的脸色依然阴黑无比,也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丹丹小心的往旁边躲了躲,却被狠狠的捞过去抱在怀中,不偏不倚的又被一个坚硬的物事抵住小腹。

    “啊!”丹丹忍不住惊叫一声,脸色涨红,怎么这么久了,这家伙还没下去,这样憋着可是不好,很伤身体。

    某人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捉住她的手握了上去,然后,在某个小女子百般不情愿又羞又窘的情况下,被强迫着帮某物给释放了出来。

    待到两人收拾妥当,重新躺到床上,丹丹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揉着累的发软的纤细手腕红着脸娇嗔道:“该死的,你就不能快点,手都要累断了!”

    江瑾瑜沉脸睨了她一眼,捉着她的手又要动作,丹丹吓的彻底熄了火气,拧了他腰间的肉委屈道:“你倒好,好酒好肉,美人歌舞,左拥右抱,这一晚可真快活,可怜,还有人食不果腹,差点饿死,还要为某人做那……那不能人道之事……”

    不能人道?是谁的原因让他不能人道的,刚刚还嫌累断了手,这又埋怨他不能人道?江瑾瑜黑了脸,又苦于她的身体状况不能证明他很能人道,忽然,他坐起身子就要下床。

    丹丹立刻拉住他,“生气啦?”不会这么小气吧,开个玩笑也不行,也对,男人最怕的就是你说他那方面不行。

    江瑾瑜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将被子给她掖好,“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丹丹翻了个白眼。“你这一去,咱们辛苦做的戏不就白费了?”

    “笨蛋!”做戏也不用自己饿肚子吧。先吃了饭,再借故发火。让府上的人都知道老爷去琼萝院,太太生气了,找个下人发作一通不就好了。

    丹丹嘟嘴抗议,“你才笨蛋,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只丢一句话,让我假装吃醋生气,江瑾瑜,我告诉你。我不是假装,我是真的很生气,我怎么觉得你故意找什么狗屁借口,就是想去瞧瞧你那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可怜我个笨蛋,竟然真就相信你,配合你……滚蛋,你给我滚蛋!”

    江瑾瑜蹙眉盯着丹丹气急败坏、粗鲁野蛮的模样,心下道女人不会小日子来的时候也闹情绪吧,连心智都下降了。自己骂她笨蛋,她气的跳脚,眨眼就自己骂自己笨蛋,还理直气壮的承认吃醋了。

    终于承认吃醋了。江瑾瑜闷笑了一声,握拳抵住唇角忍着笑意,“乖。我去给你弄吃的,回来向娘子坦白。”

    丹丹眼睛眨了眨。本来不吃饭就是为了逼真,也为了让某人心疼内疚。再说吃了点心喝了两大杯水,这会儿肚子还涨呢,哪吃的下,“那个,我,我不饿,真的,别去,我现在就想听你坦白!”

    他说坦白,她还真当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江瑾瑜郁闷的牙根疼,一抬头便发现榻旁的小几底下胡乱的塞了个食盒,旁边还有糕点渣子落在那里,再看某女眼珠子随着他的目光心虚的滴溜溜直转,顿时明白过来,不由的暗自好笑。

    丹丹见事情败露有些羞恼,“我为你做事,偷吃点糕点不行啊,滚蛋,滚蛋,谁让你半夜跳窗进来的!你以为你洗漱了,就应掩盖你被那两个女人揩油的事实,你这是在给我戴绿帽子,还一戴就是两顶……”

    丹丹莫名的控制不住情绪,说到最后居然真的介意起来,语气酸死个人。

    这小东西说的什么话,简直夫纲不振,“粗鲁,悍妇!”江瑾瑜跳上床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不过我喜欢。丹儿,有妻如你真好!”

    不得不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乐此不疲,真不是正常口味。

    也不等丹丹反应,江瑾瑜调整了姿色,一手抱着她,一手敷在她的小肚子上力度适中的顺时针揉动,丹丹原本还有些矜持不屑,奈何贴着小腹的手温热舒适,让她忍不住舒服的微眯了眼睛,慵懒的一动也不想动。

    江瑾瑜见她此次小日子来虽然脾气有些大,却没听她喊痛,不由的心中一动,再给她调理一番,或许……

    他心中不由的有些期盼,柔声道:“明儿我请王太医给你开副调理的方子,小日子这几天按时吃,可好?”

    这一年来,丹丹几乎将喝药当成了家常便饭,虽然厌烦却也是不甘心被贾氏毒害一辈子,咬着牙的喝药,每次喝下去,那苦涩蔓延的味道让她一直苦到心肺,可她都默默的忍了,从没抱怨,她嘴上不说,心中也是不甘心,怀了无限的希望,默默的与老天抗争。

    “嗯!”丹丹难得如此乖巧的应下,江瑾瑜心中一痛,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丹儿最乖了!”

    丹丹心中酸涩,不想再纠缠这件事,孩子还不是他们目前非面对不可的事,于是转移话题道:“妙蕊不是皇后的人吗,怎么跟了你?”

    这些天她也看出来了,妙蕊的确是江瑾瑜的人,却不是枕边人,而是属下,就如丽娘那般,有着至少两种以上的身份,个个身负异禀。

    “你手下有很多这样的女子吗?”

    江瑾瑜轻轻嗯了一声,不急不缓的揉着她的小腹,额头与她相抵,“那一年奶娘去世,再没有人护着我,我便负气离家出走,饿了两天,与几个乞儿抢一个馒头,差点被他们打死……然后遇到了我师父,一位隐世高人,师父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为了麻痹江仪安,我便做出纨绔不堪的样子……”

    搬出府来,江瑾瑜连王爷也不称呼,直接呼其姓名,可见真没有半分父子情份了。

    自那以后,他便吃喝玩乐、驾鹰遛狗、打架斗狠…….无所不精,江仪安果然对他放下心来,直到他十二岁那年,江仪安对他有所怀疑,一举派了二十几个江湖人士围杀他…….

    丹丹身子一紧,虽然明知他现在完好无恙,还是忍不住揪心、发疼,江瑾瑜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英挺的唇角轻翘,带出一抹狠厉,“我全部将那些人杀了,一个不留,在半夜里,将二十颗血淋淋的脑袋悄无声息地摆在他的卧室里,弄出了声响,然后,我看着他毫无所觉的睁开,转过脸面对那些瞪大了眼珠子,留着血泪的人头,哼……”

    江瑾瑜浓浓的嗤笑一声,丹丹身子一簇,闭上眼留着泪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才十二岁的孩子,多大的恨才能做出这般疯狂残忍的事情,定安王该将他逼迫成什么样啊?

    江瑾瑜像讲着别人的故事,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透着残忍和快意,“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那一幕,昔日里威风凛凛的王爷,大朱赫赫有名的战将,居然被二十颗毫无反抗能力的头颅吓的癫狂失态,整日整夜的失眠尖叫……”

    丹丹眼中闪着泪花又忍不住笑出声,拜托,大半夜的一睁开眼二十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人面前,比看到鬼还恐怖,是个正常人都得吓的神经失常,怪不得定安王爷那么神经质,没准就是被他给吓的。

    江瑾瑜轻笑着拭了丹丹脸颊的泪珠,“傻丫头,都过去了……后来我偶然遇到了皇上,他……知道了我是谢夫人所生,很吃惊,待问了我多大后更失态了,我便有所怀疑……再到后来,我身边聚了一些人,丽娘、吴先生、兀术等一些弟兄都是有故事的人,妙蕊是丽娘众多女弟子中的一个资质最好的,十一岁的时候被派去宫里执行任务,后来一直潜藏在皇后身边……”

    原来是这样,丹丹恍然大悟,又忍不住热血沸腾,江湖啊,江湖,江瑾瑜身后的那些个弟兄就是一个大江湖,那么的艰辛不易,又那么的热血忠义,“舒逸苑是你的地盘?血麒麟的主人就是你?”丹丹忍住激动问道。

    瞅着她两眼放亮不知是崇拜还是财迷的模样,江瑾瑜哑然失笑,“是的,但是你与他们不是一样的人,我不想你沾染那些血腥,你只乖乖的做你自己便好,一切都有我!”

    丹丹瞪圆了眼珠子,长大了嘴巴,忍不住要跳起来,“天呐,舒逸苑竟然是你的,让我羡慕嫉妒恨了那么久的富有家伙竟然是你,相公,跟你商量个事,你们搬家吧,咳咳…….那个,你们在那里太明显,容易暴露,快挪窝吧?”

    挪吧,挪吧,给我让地儿,我好发大财!

    江瑾瑜哈哈大笑,捏了丹丹的鼻子,“绝对不行,你不要打舒逸苑的主意!”

    丹丹撇了撇嘴,难道舒逸苑里还有她不知道的机密?

    丹丹越听越兴奋,忍不住缠着他再多讲一些,江瑾瑜却似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乖,快睡,明儿起,乖乖喝药!”

    丹丹张口想问他若是那些药都没用,她的身子还是没有希望怎么办,抬头却发觉他已经伏在她的肩头,发出了清浅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丹丹忍不住轻轻吻了吻他紧蹙的眉心,慢慢的思索起来。(未完待续。。)

第054章

    丹丹醒的很早,睁开眼见身边的位子虽然还残留着温热,却已经没了人影,小腹处多了一个圆形的精致雕花瓷水捂子,是江夜蓉送她的那一只,现在,她已经知道那是他所送了,不由抱着小腹,微微的失神。

    福妈妈端着一碗上等的精炖血燕粥进来,笑着道:“太太放心,老爷走的时候天色尚早,没人发现,老爷吩咐让你趁热喝了,小半个时辰后还要喝药,现在已经熬上了。”

    江瑾瑜终是不放心她没吃晚饭,早早起来亲自吩咐福妈妈做了血燕粥。

    不洗漱丹丹吃不下任何东西,她急忙起身收拾了,才接过碗,微微翘了翘唇角,慢慢的小口吃起来。

    忽然外面一阵娇声笑语,响在静谧的院子里很是突兀,福妈妈皱了皱眉,沉着脸出去,竟然是烟萝和琼枝联袂而来给太太请安。

    丹丹直接将喝了一大半的燕窝粥砸到了眉眼高挑隐有得意的烟萝脚下,冷声道:“滚,你是个什么东西,请安也要走资格才行,不过是皇太孙赏赐的两个玩物,真将自己当回事了!”

    福妈妈立刻打圆场的送走两位大美人,并对琼枝赔笑道:“两位姑娘可别当真,太太是这几日心里不痛快,可不是冲着两位姑娘,太太最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若是容不下两位早就将两位发作了出去,也不会任由爷将两位接了来善待,还请两位姑娘不要生气,等太太过两日心情好了。自然会召见两位姑娘的!”

    福妈妈这一解释,反倒有欲盖弥彰的意味。琼枝眼神闪了闪,难道老爷真的因为她二人与太太僵持了。如此,她二人也不是一点也入不了爷的心,她就说嘛,艾春丹最是个强悍善妒的,若不是老爷维护,她怎么可能任由她二人逍遥自得?莫不是老爷吩咐不让她有机会为难她二人,免了二人在她面前的请安,艾春丹这才气急败坏?

    试问哪个善妒的主母不是想着法儿的将小妾叫到面前挖苦折腾,哪能这般不闻不问又好吃好喝的供着?如此一想。琼枝微微放下心来。

    待出了院子,烟萝气的冷笑连连,“发作,她倒有资格发作,咱们是皇太孙的人,她敢?”

    虽是皇太孙的人,却也是老爷院里的人,太太还是有资格管教的,琼枝抿唇道:“姐姐。你还是太心急了,爷也不过才去了咱们那儿一宿,又没……”不过听了半宿曲儿,也没做其它的。姐姐何至于迫不及待的跑来耀武扬威。

    烟萝却是看了琼枝一眼,垂目动了动眼皮,心道:傻子。爷对你没做什么,对我却……

    她抚了抚小腹。心道,我才不急。再过几天结果出来了,急的就更不是我了!

    皇太孙一早起来,瞅着身旁一具光裸的身子,满布吻痕淤紫,显见的经历了怎样的疯狂,不由微微失神,待撩开那女子的如瀑青丝看到那女子的陌生面容不由的怒上心头,一脚将那**美女踹下了床,青寒了脸色道:“贱婢,谁让你上的本宫的床榻?拉下去杖毙!”

    那女子大惊失色,顾不得光着身子的羞耻,跪在地上直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殿下将婢子拉上床榻的……”昨夜殿下命她和几位新来的侍女斟酒,喝着喝着就挥退众人,扯着她就往床上拽,一夜几度颠鸾倒凤,她原本还美滋滋的想着今日会给她个名分,不想殿下竟然翻脸不认人。

    她不说还好,这一开口,皇太孙脸色青黑难看,又是一脚踹了上去,那女子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昏死在地。

    叶青桐进门便看到这荒|淫又凶狠的一幕,不由的紧紧捂住胸口闭上了眼睛。

    “青桐,你怎么来了?”皇太孙蓦然看到叶青桐,不由的脸色一变,立刻换上了一副义正言辞又情意深深的一面,握着她的手道:“你就是太仁慈了,这等居心不良的贱婢就应该杖杀了以儆效尤,这样内院才能安宁,将来你执掌六宫才能恩威并济,让众人信服敬畏。”

    自己春风几度,享尽了美色,反倒成了她的不是!叶青桐抿唇看着面前英俊如玉的男人,对着她依然温和亲昵,一如对她初见的温柔惊艳,内心却只觉的陌生而惊惧,还有浓浓的悲凉。

    她越来越不清楚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了?权势真的能将一个人的心腐蚀成这样吗?这还是原来那个儒雅谦和,宽厚仁德的皇太孙吗?不过成婚才几个月,面前的这个人,却已是面目全非,让她几乎也不认识了。

    “青桐今日就邀艾春丹进府吗?”皇太孙神色淡然的握着叶青桐的手走出去,地上昏死的裸女犹如一件被遗弃的衣服,在他眼底激不起半分涟漪。

    叶青桐忍着心中的不适,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若是身旁有人,必会告诉她这笑比哭还难看,“臣妾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想再过些日子再邀请表妹。”

    她这几天正好小日子,皇太孙理所应当的找了别的女人,第一次的时候,她还满心的失落委屈,彻夜流泪难眠,这么几个月下来,也不知是看开了,还是心慢慢的冷了,她竟然不会再失眠、难耐。

    失眠有用吗,憔悴只会换来他的厌恶、冷笑,得不到半点怜悯疼惜,她都怀疑,他对她有没有一分真情,还是娶她只是为了她身后叶家的势力。

    “还要过几天吗?”想着昨日收到江府传来的消息,他们夫妻不和,眼下正是个好机会,皇太孙蹙了眉头,脸色渐渐发沉,“卫文邵马上就要入京,再不布置就来不及了,明天你就将艾春丹和羽灵公主一起宣到府上……”

    他用了“宣”而不是“请”,这说明羽灵公主和艾春丹都不能拒绝,而她也必须照办,即便她已经说了自己身体不舒服。

    叶青桐面色沉静的听着皇太孙一一吩咐,机械的点着头,攥在袖口下的手却是冰冷彻骨,指尖戳的她掌心一片红肿刺痛,一直痛到心底,痛到骨髓深处。

    将丹丹夫妻二人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的又何止皇太孙一人,皇后与太子妃收到消息的反应暂且不提,谢夫人接过申婆子递上的消息,看了一眼,眼底浮出一丝嘲讽。

    申婆子趁机道:“哪个男人不喜新厌旧,那女人虽有几分姿色,却不是绝色,这才几天,那位就把持不住了!这自古以来,对男人使美人计,就没有不成的……”

    申婆子见主人没有反应,立刻又道:“夫人若是还不放心,那位已亲自探望了夫人,对夫人的病情也没有怀疑,不如以此让她回府给夫人伺疾,孝字当头,想那位也不好拒绝?”

    “孝?”谢夫人轻轻冷笑了一声,似问申婆子,又似自问,“这些年你可曾从他眼中见到一分孝意?”

    申婆子一怔,不由道:“夫人每次病重,只要传话,他都赶过来守着夫人,夫人不醒来,他便一直守着,不眠不休,奴婢瞅着他对夫人倒是有几分真心……不然……”不然,夫人也不会轻易放他出府,还不是有把握拿捏住他,给了他相对的自由,也好暗自观察他到底背着夫人还做了哪些?

    申婆子说了这么多,才发现主子微垂了眉眼,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就是她这个近身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也不知主子在想什么,当真心深似海,诡异难测!

    谢夫人忽然道:“他最初是怎么对那女人感兴趣的?碧草还说了些什么?”

    以她的了解,他不是一个轻易对女人上心的人,即便偶尔去了琼萝院也不能说明什么,将那女人看的这般珍重,必定有让他特别上心的地方,那女人必有什么过人之处,他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申婆子眼中浮现一抹鄙夷轻蔑,“听说原本又呆又笨,跟锯了嘴的葫芦似得,落了一回水昏迷了两天,竟是脱胎换骨变了个人,那位遇到她的时候,碧草已经离开了,奴婢打探到那女人对吃很讲究,口味刁钻,她开的茶点铺子生意好的让人咋舌,那条街上后开的几家早就被挤兑的关门改了营生……对制香也有一手,怕是陈瑜英那个老货传授的……”陈瑜英就是为保全丹丹触柱而死的陈嬷嬷。

    申婆子原本还要再说下去,见主子一脸凝重,讨好道:“老奴瞅着,就是个吃货罢了。”

    口味刁钻又会制香?这说明她的味觉和嗅觉都应当很灵敏,谢夫人猛的心头一跳,“你给妙蕊传信,让她悄悄回来一趟,再好好问问碧草艾春丹还有哪些异常?”

    “夫人让属下悄悄放到太太的脂粉里……”妙蕊将一包白色粉末恭恭敬敬的递给江瑾瑜,腿脚发软,后心一层薄汗,饶是她见惯了主上的威严,这会儿也有些承受不住这份阴鸷盛寒。

    江瑾瑜扫了一眼,将药包又递给妙蕊,面无表情道:“拿给吴先生看看。”(未完待续。。)

第055章

    妙蕊立刻去找吴先生,吴先生细细的分辨了,疑惑道:“只是一种普通的粉末,只有极其细微的异味,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也分辨不出来,无毒。”

    无毒?妙蕊心中松了口气,又有些不解,那谢夫人兴师动众的要做什么,凭白的引起爷的怀疑不成?不过,谢夫人不知她是爷的人,以为她是皇后的人,而谢夫人暗中与皇后有联盟,所以,目前谢夫人还是信任她的!

    江瑾瑜淡淡的对吴先生道:“看来,她对丹儿有怀疑了。”

    吴先生面色一喜,“主上,我们正好趁此将计就计……”不怕那女人出手,就怕她不出手。

    “不行!”江瑾瑜断然否决,对妙蕊道:“保护好太太。”即便那包药粉无毒,他也绝不能借此利用丹丹,他不能承受丹丹有任何闪失。

    吴先生面上讪然,兀术的担忧不无道理,主上将一个女人看的过重了!

    自妙蕊将药包带回后,申婆子一直暗中打探丹丹的反应,见丹丹没有任何异常,不由悄悄放下心来,谢夫人的情绪却是微微有些波动,这是数年来从没有过的,申婆子不由的暗自揣摩,难道是因为卫国和亲的嫁妆就要抵达的缘故?

    老爷与太太已经冷战两天了,老爷早出晚归的,对太太不闻不问,太太在绝食了一晚后,大彻大悟,再不作践自己的身子,因老爷也没再去琼萝院,太太也恢复了好脾气。吃吃喝喝的带着一帮丫头窝在房里打叶子牌,府上又恢复了一派祥和安宁。

    见主子心情好。几个丫头没大没小,赢起主子来丝毫没有压力。丹丹每赌必输,几个丫头不由眉开眼笑。

    丹丹正输的气急败坏,一瞅清水正好从外面进来,垂着头,脑袋几乎挂在了胸前,不由耍赖的将手里的牌一丢,“清水,你怎么了?”

    今日无事,清水想着天气越来越冷。便赶做了两身冬衣去铺子里给钱大谷送去,因两人关系已经明确,单等钱大谷出了孝期丹丹就给两人办喜事,所以,清水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给钱大谷送些衣物吃食,有时候也帮着将他的衣物浆洗一番,每次都是兴高采烈的回来,今儿倒是有些奇怪。

    丹丹一问,大家都停了手转头看她。清水却是把头垂的更低,“你们玩,婢子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丹丹皱眉来到清水房里,果然见清水正在悄悄的抹眼泪,“清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青石受了委屈?”

    青石这大半年跟在杨德力身后很有长进,机敏又踏实好学。不出两年便能当个小管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个像师父杨德力一样让人人敬服的大管事。这个愿望丹丹自信可以满足他。

    清水急忙摇头,“不是小姐,是奴婢,不,奴婢也没有事,就是被风迷了眼睛!”

    丹丹翻个白眼,怎么每个女人流泪,都会找这个借口?太没新意了。

    她也不说话,只拿眼无声的瞅着清水,果然,清水受不住她这种无声的威压,抽吸了一声,用手背胡乱的抹了眼泪,抬头看向她。

    丹丹这才发现清水的眼睛一片红肿,跟桃子似的,可见哭了一路,丹丹顿时收起了玩笑的心里,严肃的看着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清水的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小姐,我是不是太多心了……”

    以前她每次去见钱大谷,钱大谷都满心欢喜,可上次,钱大谷见到她就有些不自然,两人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当时她也没有在意,只当他害羞,可今日去的时候,没见他在前面,伙计说在后面仓库里,她便直接去找他,不曾想正见到他扛一袋面粉,那面粉蹭到了他的脸上,而一旁的清怡便直接拿了帕子给他擦,他却没有避嫌闪躲,反而对着清怡羞赧的笑了一笑,两人虽然没有话语交流,可那彼此的眼神……

    “然后呢?”丹丹冷着脸问。

    “啊?”清水一怔,咬了唇道:“然后,我怕他们两人看到我……”

    然后,她就匆匆回来了,哭了一路子。

    “没用的东西!”丹丹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上去戳清水的脑门,平日里那么泼辣、大胆,偏在这事上成了白痴,尴尬理亏的本应是那两人,她反倒跟做贼似的。

    清水这会儿也有些后悔,她就不应该跑,她就该上去质问钱大谷和清怡,可是,她又怕真的误会了两人,其实,她更怕钱大谷向她坦白承认吧……所以,她没出息的逃了。

    瞅着清水失魂落魄的表情,丹丹暗叹了一声,无论哪个时空,只要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不会少了小三的存在。

    正欲问清水打算如何,福妈妈忽然在门外沉声道:“太孙妃府上的嬷嬷奉命来接太太入太孙府,车驾已经停在府门口了。”

    丹丹眉心一跳,清水一瞬惊的忘了哽咽。

    自出了宫中的事,近身伺候的几人都知道如今太孙府已是虎狼之地了。

    车都派了来,那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叶青桐派来的是贴身的管事花嬷嬷,见人三分笑,一派圆润慈和,只是若留意她的唇角和眉梢,便会发觉那不是笑意,而是长年在高位积累下来的优越与自得。

    她本是皇太孙的贴身嬷嬷,皇太孙大婚后分了府邸,便赏给了叶青桐近身伺候,与其说她是叶青桐的嬷嬷,不如说是皇太孙的人更为恰当。

    丹丹不等花嬷嬷行礼,便客客气气的先一步见了礼,福妈妈趁机将一只上等通翠的镶金玉镯塞给了花嬷嬷,花嬷嬷假意推辞了一番便却之不恭,眼角才浮出一抹真正的笑来。

    “羽灵公主今日去拜见太孙妃,提到了战场上的事,便对夫人好奇,太孙妃不好拒绝,便想着介绍你们认识……”

    福妈妈心中冷笑,你们太孙妃倒是会做好人,不想得罪羽灵公主便将我们太太呼之则来,她羽灵公主想见就见了?把我们太太当成什么了?

    福妈妈道:“嬷嬷稍等,容奴婢服侍太太换身衣服。”见公主又如何,自家太太也不能输了阵仗,太太有件百褶滚金线长裙还没上身,穿上去雍容秀美,再戴上爷送的那些稀罕的宝石镶嵌的发簪、珠翠,不会比那羽灵公主逊色。

    丹丹却是摇头道:“不必了!”这话轻轻柔柔却透着无比的自信轻蔑,不由的让花嬷嬷一怔,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射出锐利的光芒。

    丹丹笑着迎上花嬷嬷的审视,“怎好让太孙妃与羽灵公主久等,嬷嬷,请吧!”

    望着丹丹优美而沉静的步履,花嬷嬷眼神微深,这个江夫人与外界传言的太不相符了,就冲她这份不卑不亢、宁谧安然的气度,就值得人高看一眼。

    花嬷嬷刚才的那番话虽是事实,却分明含了轻视,被太孙妃喊去给羽灵公主相看,即便装扮的再雍容华贵,也不过如物件般与人观赏,充其量得一声惊赞,却仍是自降身份被人轻蔑了去,而太孙妃宣召,她又不能不去。

    可这位江夫人倒是豁达自若,分明摆出一副人贱我,我不自贱,能耐我何?

    花嬷嬷看向丹丹的眼神,不由的多了几分赞赏喟叹,想到她终究是太孙妃的表妹,不由的又多了几分恭敬。

    清影一直负责丹丹府外的事务,这会儿不在府上,清水红肿着双目不适合跟随,妙蕊自发的跟在福妈妈身后上了马车,福妈妈也已知晓妙蕊的真正身份,自然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之心,对妙蕊更多了几分客气尊重。

    丹丹到了太孙府,不知叶青桐是心有内疚还是不想让这个表妹在羽灵公主面前太落了颜面,亲自在府门口迎接丹丹。

    太孙妃亲迎,这是莫大的殊荣,落在羽灵公主的眼中,不由的对丹丹更好奇了几分。

    她握紧了手心,莫名的心口砰砰直跳,像极了当初她盼着见到冷君奕的心情,那样期待的不可抑制,以至于她的表情那般明显,让叶青桐微微皱了眉宇。

    对这个和亲的羽灵公主,叶青桐实难喜欢,当日宫中一事,她挣扎着做出了取舍,放弃了与丹丹的友情,却是因这个横空冒出的羽灵公主坏了皇太孙的局,而她与丹丹的友情也名存实亡,再也无法挽回。

    花嬷嬷首先下了车,挑起帘子要扶着丹丹下车,丹丹客气的谢过,搭着福妈妈|的手下来,花嬷嬷也不过是做出一种太孙府的姿态,未必真的愿意伺候她。

    “表妹,你可来了!”叶青桐亲昵的上前就要挽住丹丹的手。

    丹丹却是不着痕迹的避开,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江艾氏拜见太孙妃,祝太孙妃万福金安。”

    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坦然自若,对着她亲昵的唤着表姐的丹丹竟然对着她自称江艾氏?君是君臣是臣的提醒着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孙妃做下的那件无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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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看着礼节、仪态周全的无可挑剔的丹丹,叶青桐神色复杂,内心苦涩又悲凉。

    江夜蓉虽与她亲厚却更爱与丹丹嬉闹在一处,若是知道她对丹丹做的事,只怕再也不肯与她亲近还要多几分防备,詹惜雪、蔡宝珠她们鉴于身份悬殊也渐渐的与她疏离,再想到最先背叛她的阮听白,叶青桐神色黯然。

    高处不胜寒,难道她已经众叛亲离了吗?

    丹丹无声的将叶青桐的表情收在眼底,你喜也好,悲也好,真情假意再不与我相干,从今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小桥,只求互不牵连。

    丹丹一下车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盯视,被花嬷嬷扶起后,便看到一个明艳多姿的女子,虽然是习武之人,却身材玲珑又透着一股英气,眼梢微微上挑,自然流露几分尊贵骄傲,一双美艳妩媚的妙目似会说话般,灼灼熠熠的,正丝毫不避讳的紧盯着她。

    丹丹顿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这个羽灵公主太美了,她的美不同于皇室贵女的那种纯粹的雍容华贵,带着飒爽和英武,刚与柔,艳与媚在她身上完美的糅合相溶,让人见之一眼便被吸引。

    冷君奕,原来你今生的福气在这里啊!

    丹丹对着羽灵公主微微一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那浅浅舒然,毫不矫揉造作的坦然笑意让羽灵公主一怔,准备好的所有情绪都僵在那里,她原本锋锐的眸色不由复杂了起来。

    得体却不华丽的蜜色菱花小袄。玉色百褶绫裙,桃心髻上只有一柄灵芝如意白玉簪。耳边也戴了一对如豆的珍珠耳钉,不过一身朴实无华的装扮。可婷婷静立在那里,却有种涓涓细流的悠然舒缓,又有种灿若秋阳的明艳波澜,特别是那双明艳俊美的眸子,宁谧若春水,又清远如山黛,微微弯翘的唇角里那抹笑无意中含了俏皮灵动。

    可以灿如春朝,也可以艳若秋华,一静一动在她身上都有种浑然天成的卓约超然。羽灵公主不自觉的抿紧了红唇,神色复杂的怔愣在那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心底炸开:艾春丹竟是这般女子,冷君奕喜欢的竟是这般女子。

    丹丹却是兀自轻笑,果然有夫妻相这一说,羽灵公主这一抿唇,竟似与冷君奕有几分神似,夫妻二人的感情也应当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了吧。

    江瑾瑜惦记着丹丹的身子,出了宫便往府里赶。在半道上遇到冷君奕,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神色都有点幽深复杂,互为情敌。又互为救命恩人,恩怨情仇早就一团乱麻再也理不清。

    两人沉默的互看了一眼,冷君奕礼貌的点点头。江瑾瑜挑了挑眉梢,大笑一声打马而去。一东一西,背道而驰。

    江瑾瑜也仅仅行了一条街。连瑞便迎了上来,“爷下差了,太太去了太孙府,听说太孙妃还邀请了羽灵公主。”

    江瑾瑜蓦的想到刚刚遇到的冷君奕,不由的一勒马头,不等连瑞说完,狠狠的抽了马身疾驰而去。

    他还是稍迟了一步,赶到太孙府的时候,江府和冷府的马车都已停在了门口,一行人正缓缓的走了出来。

    冷君奕陪着羽灵公主,边走边沉默的听着羽灵公主的娇言俏语,一旁是叶青桐与丹丹,两人都没有交谈,只是安静的走着。

    江瑾瑜倾长的身子斜倚着丹丹的车壁,眯眼盯着缓步而来的几人,最后定格在那个宜喜宜嗔,外表静谧美好,实则粗暴野蛮的小女人身上,不由的挑眉咧嘴,大步迎了上来,无不嘚瑟道:“丹儿,我来接你回府!”

    瞅着江瑾瑜夸张的模样,丹丹唇角抽了抽,叶青桐看在眼中不免艳羡,忍不住调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半日,江统领便这番情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江统领对夫人的拳拳深情在咱们大朱只怕是头一份儿了!”

    丹丹正欲尴尬,江某人却是恭恭敬敬的与太孙妃见了礼,正色道:“瑾瑜多谢太孙妃夸赞,定会再接再厉,不负太孙妃所期!”

    噗嗤,身后的侍女再也忍不住,一个个窃笑起来,丹丹顿时闹了个脸红,狠狠的瞪向某个脸皮之厚堪比长城的人,江瑾瑜却是仰着一张妖孽无双的俊脸,对着丹丹打千道:“娘子莫气,下次为夫会第一时间来接娘子!”竟是介意冷君奕赶在他前头。

    众人哄然而笑,丹丹再也听不下去,匆匆对着几人施了一礼,抬脚上了马车,顺势落下帘子。

    羽灵公主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冷君奕的神色,见他一直端肃沉默,除了最初神色正常的对丹丹点了点头,两人再没有语言和眼神交流,不由的悄悄松了口气,见江瑾瑜如此高调轻狂,丹丹显然羞窘的躲了起来,不知怎地竟有几分同情丹丹,江瑾瑜相貌再好,这禀性举止也太轻浮荒诞了,实在不是艾春丹那种姣好怡然女子的良配。

    羽灵公主瞄了眼身侧挺拔俊逸、沉稳端肃的冷君奕,心中陡然生出一种骄傲满足,择夫当择冷君奕,不由对江瑾瑜一伸大拇指,“奇葩,让人叹服!”

    这话绝对不是恭维!

    他二人多次交手,江瑾瑜还差点死在羽灵公主身上,在战场上更难听的话都彼此对骂过,这“奇葩”二字不过小菜一碟,羽灵公主根本不觉得有多失礼突兀。

    羽灵公主冲动出口,众人一惊,江瑾瑜却不生气,微笑着受了,还施了一礼,末了又施施然奉送了一句,“彼此彼此!”

    这下不光羽灵公主的俏脸黑了,就是一旁的叶青桐也是一滞,立刻尴尬起来,虽然羽灵公主那话不妥,可对方是女子,人又是她请来的,又当着冷君奕的面,这江瑾瑜就这般反击回去,也太睚眦没品了。

    叶青桐急忙要打圆场,羽灵公主已陡然跳了起来,指着江瑾瑜怒道:“江瑾瑜,若不是看在太孙妃的面子上,我今儿誓必与你单挑!”

    江瑾瑜却是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又义正言辞道:“公主的似海深情瑾瑜心领了,但好男不跟女斗,而且,最主要的吧,我怕我家娘子多心!”

    这下,众人皆黑脸。

    呸,谁个对你似海深情,还要不要脸了?羽灵公主气的差点倒仰,几乎就要叉腰对江瑾瑜怒骂,冷君奕忽然沉声道:“多谢太孙妃款待羽灵,如此,我夫妻二人告辞了!”

    一旁的婆子急忙扶了羽灵公主上车,冷君奕翻身上马,冷脸看了江瑾瑜一眼,护着羽灵公主的马车离去。

    那边丹丹早已吩咐婆子驾车而去,这混蛋太丢人了,她简直没脸再呆下去。

    众人对着离去的马车摇头,忽然就听的江瑾瑜一声大喊,“娘子,等等我啊!”声音未落,帘子一动,人已经扎了进来。

    一旁的花嬷嬷一脸鄙夷,这人即便再有大才,这番德行也必成不了大事。

    叶青桐却是盯着丹丹的马车,听着里面隐隐传出的娇嗔声、赔笑声、嬉笑怒骂声,羡慕又怅然若失。

    羽灵公主虽然不屑与江瑾瑜那般人前作态,孟浪又轻浮的举动,可还是忍不住悄悄挑了帘子望向那个骑马的俊逸身影,她刚想借口寒风露重让他上马车,冷君奕却是忽然对赶车的婆子道:“仔细将公主送回府。”言罢,双腿轻轻一夹马腹,便越过车头,疾驰而去。

    羽灵公主顿时愕然,涨红了俏脸半晌不动,猛的伸手将一旁的帘子重重的一扯,她虽然生的娇小玲珑,可武技不俗,重手之下,刺啦一声,整张锦缎车帘被扯了下来,将跟车的丫头婆子吓了一跳。

    丹丹用力推开搂向她腰间的手,瞪了眼怒气腾腾道:“你为什么要故意那么做?”

    他以前的性子是喜怒无常,荒诞不羁,可自从两人成婚后,在人前早已端正肃穆,脱胎换骨,今日竟是又故态复萌,还比之前更甚,竟然与一个女人对骂起来,想想她就替他脸红。

    江瑾瑜微微垂了眸子,片刻又歪斜了身子眯眼看向丹丹,轻轻扯了扯唇角吐出四字,“情不自禁。”

    虽是不正经的样子,丹丹却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认真和酸涩,不由的心中一软,上前轻轻抱住他的腰身,他终究对她与冷君奕之前的事介意吧,他那番故作幼稚轻浮的举动又何尝不是一种对冷君奕的炫耀与得意?

    江瑾瑜不期丹丹这番温柔的对他,内心的涩痛顿时被无法言说的喜悦湮覆,浓浓的温柔蜜意在心间涌荡开来,他猛地捧起丹丹的脸颊,灼热邃亮的眸子深深的望向丹丹的眸底,久久注视过后,俯唇闭眸忘情的吻上丹丹的红唇。

    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深吻,轻柔而缠绵,却似彼此的心更贴近了一些,江瑾瑜缓慢的放开丹丹,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抱着她低声问道,“都聊了些什么?”

    丹丹摇摇头,“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057章

    虽然没有冷场,三人却各怀心思,多是叶青桐问话,她与羽灵公主回答,不过是些日常起居、胭脂水粉、娱乐消遣的话题,又好奇羽灵公主的身手。羽灵公主倒也不扭捏,顺手扯了身上的红绫舞动起来,优美飘逸又凌厉生威,手腕轻轻一荡,便将一棵碗口粗的梅树拦腰扯断,丹丹看的第一反应便是,以后千万不要跟这个羽灵公主打架。

    丹丹捡着重点说与他,江瑾瑜眯着眼睛握着她的小手把玩,沉了片刻道:“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以后你不要与她接触,防着些。”狡黠俏皮或许她不及丹丹,但比心狠手辣丹丹绝对不是羽灵公主的对手,今日他怒激了羽灵公主,那女人应该将火气从丹丹身上转移到他了吧?

    江瑾瑜随即又无声嗤笑,这女人脑子有病,不是应该将精力花在怎么笼络冷君奕身上,让冷君奕对她一心一意,还有心情吃他们夫妻的飞醋,看来冷君奕的后院倒是一片清宁,要不要再帮帮忙呢?

    皇上恩准了艾天佑的辞官恳求后叶氏便开始收拾东西做回乡的准备,一方面欣喜艾天佑终于稳定下来,一家子不用再担惊受怕,一方面又对丹丹难过不舍。

    十几年母女俩相依为命,叶氏从没想过远离女儿,更没想过母女两个会有分开的一天,丹丹虽然嫁了出去,可两府离的不远,丹丹又隔三差五的往娘家跑,叶氏并不觉的怎么失落不舍,可是。一家子回黄花镇,只把丹丹留在京城。叶氏一想到这就夜不能寐,时不时的抹眼泪。

    丹丹自是舍不得叶氏和贤仪。便借口天气越来越冷,风霜雨雪、路上冰冻湿滑,怕贤仪太小路上有闪失,央求了叶氏过了年开春再回去,叶氏舍不得女儿,也舍不得叶府里的老母亲与老父亲,每日里魂不守舍的,艾天佑想着家里有林氏和贤礼照顾老太太,便去了一封信回黄花镇。将归期定在了明年二月,赶在老太太过寿之前回去。

    老太太本就与艾天佑母子情淡,对这一家子何时归家无可无不可,还隐隐对艾天佑的擅自辞官不满,倒是信中提及艾天孝多了几分舐犊之情、几番牵挂,看的艾天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丹丹小日子一过,便急不可待的往娘家跑,到了艾府才知道艾天佑已经将春芙从炎亲王府接了出来,春芙和简氏这娘俩都在府上静养。而艾天孝碍于脸面没好意思和岑氏一起跟着住过来,可瞅着叶氏的意思,艾天孝目前也已经辞了职务,与炎亲王府彻底决裂。每日里无半分进项,那岑氏坏了身子,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还有个好吃懒做的岑氏老娘打秋风,现在不过是靠着艾天孝攒下的那点银子勉强维持着。怕是撑不了多久,这三人也会挪进艾府。

    丹丹气的简直说不出话来。看着叶氏冷笑,“我竟不知爹一介平头百姓竟然有这般大的脸面让炎亲王府乖乖的放人?”

    叶氏讪讪道:“你爹辞了官,哪能与炎亲王府说上话,是濯玉帮着出了力……”

    丹丹大怒,“我不是告诉你了,不要让他帮忙,不要让他帮忙!难道你女婿的脸面就那么不值钱!”也不听叶氏解释,怒气冲冲的回了府,一脚踹开江瑾瑜的书房,幸好几个幕僚已经离去,书房只有他一人。

    丹丹瞪着江瑾瑜冷笑,唇角一片青紫,“你行,你真行,前脚说以后有事两人一起商量,尊重我的意见,后脚就背着我将那娘俩弄进府恶心我娘,你真行!”

    江瑾瑜知道丹丹的脾气,生气的时候就是火药桶,口不择言,怒气冲天,根本不容人解释分辨,急忙拉住丹丹,“丹儿,你听我解释,是你三叔求了岳父,岳父也是没法子,才想到让我帮忙……”

    丹丹用力甩开他的手,“他让你帮忙你就帮忙,哪天他让你死你也去死吗?他让我们分开,你就和我分开吗?”

    江瑾瑜只能无语赔笑,知道这小东西倔脾气又发作了,揉了揉她的头,“说什么傻话呢!”

    待看到丹丹眼中滚滚的泪珠,不由的一怔,这丫头近来怎么总是情绪不稳?正经了神色捧起她的脸颊认真道:“我不会和你分开,不管谁的话,死都不和你分开……”

    丹丹却是用力扒开他的手,“谁要听你这些狗屁话,你知不知道我多厌恶她们娘俩,她们大白馒头、满口大肉的时候,我和娘只能吃发霉的面粉,满嘴杂陈味道的油渣,她们新衣新帽洋洋得意的时候,娘只能将我穿小的棉袄接了袖子塞了旧棉花缝缝补补穿在她自己身上,她们对着老太太添油加醋诬陷我和娘,逗的老太太前仰后合的时候,我娘却被老太太吆五喝六的追着一只鸡满村子跑……”

    丹丹狠狠的抹了眼泪,“这些都是过去的小事,可是后来呢,将她们娘俩接了来,不但不感恩收敛,反而恩将仇报,和贾姨娘狼狈未奸,还害死了陈嬷嬷……她们咎由自取,她们活该报应,我还嫌她们受的报应不够,你凭什么当滥好人……”

    丹丹近乎失控的哭诉,特别是她话中那些心酸的过去,让江瑾瑜心中绞痛,万分的后悔,他又做错了!

    这些天因为叶氏一家要离去,加上江瑾瑜虽嘴上不说,却很关注她小日子里喝药的情况,分明就对子嗣流露出了渴望,几番加起来,丹丹就极其的敏感惆怅,再想到初到黄花镇和叶氏相处的一幕幕,从最开始的排斥不适应,到后来的相依为命、母女情深。想到叶氏要走,她万分的舍不得,又怕叶氏难过,只得强忍着情绪,今日一见到简氏这个罪大恶极的人,又回到了艾府,丫鬟仆妇的伺候着,还是江瑾瑜背着她弄回去的,不由的将她这些天的压抑情绪彻底的引爆出来,只觉悲伤绝望,之前还觉得明媚快活的生活顷刻黯然失色,毫无意义。

    丹丹的泪水让江瑾瑜悔的不行,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每次都口口声声为了她好,却一再的伤害她。

    “丹儿……”他刚一开口,门外响起连瑞焦急的声音,“爷,不好了,王---江仪安昨日带人绑了杨管事和青石出城了,我们的人刚刚才发现,现在已经分批追出去了……”

    “青石?”丹丹惊的一下子停止了泪水,紧紧的抓住江瑾瑜的手,“快去救他们,快去,青石不能有事!”

    混账!江瑾瑜狠狠的咒骂了一声,一手掀翻了桌案。

    他知道府上他留下的那些东西还不能满足江仪安的胃口,也知道江仪安暗中养了一批死士,一直派人防着他动手,防了一个多月见江仪安没有动作,因有急事要派出一些人手,才抽掉了杨德力等几个大管事身边的一半护卫,不想江仪安便瞅准了时机对杨德力下了手。

    江瑾瑜顾不上再安慰丹丹,只缓和了脸色让她不要担心,乖乖等消息,一定会把青石平安的带回来,便带着连瑞疾步离开了。

    连瑞回话的时候清水正在门外伺候,听了个清楚明白,丹丹就是有心想瞒也瞒不住了,再加上钱大谷和清怡的打击,清水一直郁郁寡欢,迅速消瘦,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直接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丹丹也顾不上再针对简氏,只让人守着清水等消息,虽然相信江瑾瑜会第一时间将人救回来,丹丹还是吩咐清影去了镇远镖局找庞虎帮忙。说来也巧,庞虎手下的一个弟兄昨日押镖回城,正遇上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因无利益纠葛倒也没多加注意,只留意其中一人面目尖刻,神色焦急的指挥着马车往西郊疾奔,清影立刻细问了当时的情景将消息传给连瑞,连瑞请示了江瑾瑜按着提供的方向追去,果真发现了那些人的藏身之处。

    只是连瑞带人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被用了重刑,主要是想要从杨德力口中逼问出江瑾瑜的私财和江湖上密传血麒麟阁主手中有一处前朝遗留的宝藏下落,江仪安多年留意察觉江瑾瑜与血麒麟的阁主有些交情,便决定铤而走险对杨德力下手。杨德力是江瑾瑜手下的第一大管事,必定知道旁人不知的隐秘,可酷刑用尽杨德力遍体鳞伤,几度疼的昏死过去,却半点口风也未露,那帮人便将恶气撒到青石身上,百般折辱。

    他们没想到这一大一小都是两条硬汉,就在办法用尽也没得到半分有用的信息时,其中一人焦躁道:“头,再打下去这两人怕是不成了,反正江仪安给了不少佣金,干脆咱们留这两人一口气,远走高飞得了?那江瑾瑜岂是好相予的,这两人不死,日后说不定能高抬贵手放咱们弟兄一条生路,到时只说受雇于江仪安便是!”

    这些人并不是江仪安养的那些死士,不过是花了重金请的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盗,不到最后关头,江仪安并不想暴露他的最后底牌,那些死士是他最后的依仗。(未完待续。。)

第058章

    领头的那人却是神色复杂,万分懊悔,苦涩道:“怕是晚了……”

    单得罪江瑾瑜还好说,可惹上赶尽杀绝的血麒麟,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论你躲到哪里,一旦被血麒麟列为追杀目标,只有死路一条。

    “当日真不该受江仪安那只老狗的激将诱惑---”剩下的话还未出口便生生顿住,一柄利刃破门而入,快到他不能置信,来不及闪躲,眼睁睁看着那明亮的刀尖从他胸前透心而过,快的他只觉惊恐,丝毫没有痛楚……死亡这一刻,他唯一的念想竟是很想知道那利刃的主人是谁?

    一席莽龙黑袍,面带威煞金红色麒麟面具的男子破门而入,犹如来自地狱的杀神,森冷凛冽而高傲尊贵,他缓缓的揭下面罩,冷而沉的声音在惊愕的众人耳边响起,“杀无赦!”

    血麒麟竟然是他!竟然是他?!他们难以置信又万念俱灰,然而,他们再也来不及惊惧,便永远的闭上了嘴。

    丹丹她们不知道杨德力怎么样,但是看到青石的那一瞬,所有人都忍不住捂嘴落了泪,丹丹忍着眼中的湿润拉着清水不想让她靠近,连瑞敬佩叹道:“这小子有种,等他好了,我敬他一碗。”

    清水狠狠的抹了眼泪,握住青石少了两根手指血肉模糊的手,“青石,姐姐为你骄傲,老爷已经替你报了仇,你放心吧!”

    什么叫“你放心吧”,这小子还没死呢,连瑞的脸色有些黑。挠了挠头道:“有吴先生在,他不会有事!”

    江瑾瑜沉着脸进来。看了众人一眼,“让吴先生马上给他包扎。所有人都出去。”

    “青石的伤要紧,其它的稍后再问。”丹丹急忙让人将情绪不稳的清水拉了出去,出门前回身看了江瑾瑜一眼,江瑾瑜却没有看她,只盯着昏迷的青石,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紧,丹丹不由心中一紧,难道青石有危险?

    那道门一直从申时紧紧的关闭到戌时三刻才陡然打开,一直等在外面的众人不由的神色一怔。丹丹与清水已率先上前,“青石怎么样了?”

    江瑾瑜看到丹丹一直都在门外,脸色一沉,扫了清水苍白的脸色,终是没有说什么,淡声道:“好生守着,有事立刻通知吴先生。”

    清水立刻冲了进去,丹丹抬步要进去,江瑾瑜却是一握她的手。“人多了也无用,就让清水守着他吧。”

    “是不是有些不好?”丹丹心中揪紧,问出口才知道她有多害怕,更何况清水。

    江瑾瑜垂眸。“熬过今晚就无碍……”

    丹丹捂住嘴,半晌才恨声道:“若是青石有事,江仪安。我要他偿命!”

    “好!”江瑾瑜牵起她的手,没有丝毫诧异。淡淡的应声。

    青石夜间发起了高烧,几度昏迷。吴先生和妙蕊两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丽妈妈也连夜赶了过来,丹丹吩咐福妈妈打开库房,一旦吴先生需要什么药材一律用最好的,众人熬了一宿,待到天亮青石的情况终于平稳下来,却是杨德力又出了险情,妙蕊和清水一起守着青石,吴先生和丽妈妈又匆匆去照顾杨德力。

    不幸中的大幸,两人都保住了一条命,青石遍体鳞伤,少了两根手指,杨德力却是废了一只胳膊,断了一条腿,外加严重的内伤。且两人都是伤的右手,以后再也不能打算盘,即便身上的伤养好了,身体的伤残也是永远的打击,自清醒过来,杨德力便沉默颓废,他成了废人,爷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杨德力出事后,江瑾瑜表面上忍而不发,内里连下了几道死命,四面八方的人暗自向京城汇拢,血麒麟内部的弟兄们激愤昂扬,热血奔涌,那一刻很快就要到来了,他们追随着主上等那一刻很久了。

    江仪安自知道安排失手,便足不出户,十二个时辰加强身边防护,他提心吊胆了十几天不见江瑾瑜有任何动作,虽有狐疑却渐渐放松下来,就算知道是他做的又如何?他毕竟是他名义上的老子,为了区区两个奴才,还能弑父不成?他要真敢这样做,他自己的命也到头了,皇上可以容忍一个有能力的私生子,却不能容下一个有野心又狠辣没有人性的私生子。

    江仪安收敛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了他醉生梦死、荒淫无诞的酒色生活,而江瑾瑜留在府中的那些珍奇之物,皆被他洋洋洒洒的一掷千金送给了名伶清倌儿,一时在京中的风月场所好不快|活风光。

    丹丹等了数日,不见江瑾瑜有动作,实在忍无可忍,傍晚黄昏,华灯初上,她找出了曾经穿过的宝蓝公子袍服,挽上了男子发髻,做了一番修饰后喊了清影和庞虎几人直奔醉香院。

    清影率先踏上醉香院的朱门,“请转告小香玉姑娘,我们公子从西北回来了!”

    是的,曾经的贵公子贾明,小香玉念念不忘的异性好友贾明贾公子离去了近一年后,又回来了。

    龟公对这个得小香玉另眼相看的贵公子很有印象,急忙上去回了老鸨,老鸨丽妈妈出来一看,顿时瞪圆了一双妩媚风情的美目,虚汗也迅速冒了一层。

    “贾,贾公子啊,您怎么来了?您家人知不知道?”实则是:主母啊,您怎么亲自上这儿来了,主上他知不知道啊?

    丹丹面不改色,装模作样又风度翩翩的施了一礼笑道:“丽妈妈啊,公子我又回来了,一年不见,小香玉姑娘可好,在下甚是想念,此刻方便一见吗?”

    “方便,方便!公子请!”丽妈妈心道您老是谁啊,不方便也得方便啊,只是这事儿主上到底知不知道,要不要尽快给主上送个信儿啊?

    小香玉没想到那个才华横溢的贾公子竟然又回来了,还是特意来看她的,不由的百感交集,不用寒暄,已待丹丹一片欢喜热枕。

    瞅着这位在她面前毫不心虚,优雅自若泡妞的主母,丽妈妈唇角抽搐,这主今儿到底为何到此?不行,得尽快给主上送信,这女人太顽劣了,若是在她这有什么差池,她九死难辞其咎。

    正想着,三楼一片喧闹,丽妈妈皱了皱眉,闹哄哄的喝彩声传来,“王爷威武,王爷潇洒……”

    丽妈妈心头一跳,不由的扭脸看向她的主母大人,此刻丹丹正眯眼看向楼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主母大人一贯狡黠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阴狠嘲讽,虽极快的一闪而逝,却让丽妈妈心中一个突突,她这眼神,可真是像极了主上的狠辣。

    丽妈妈想到什么,急忙上前悄声道:“爷吩咐暂时留他一命。”这个江仪安还有点小用,暂时不能让他死。

    丹丹垂了垂目,生不如死倒是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人解恨,她对清影吩咐道:“你去找庞虎几人,如此这般……”清影呆了半晌,才俊脸涨红,不情不愿的去了,丽妈妈瞧的奇怪,见主母正与小香玉亲亲我我,不由悄悄跟了出去。

    丹丹这次见到小香玉和上次心境截然不同,她曾告诉小香玉有难处去找镇远镖局的纪公子,可期间小香玉也遇到了不少浪荡子的纠缠,却从没去麻烦庞虎,不由的让她更生敬意,她和小香玉都是女子,欣赏小香玉的性情,便也不怎么避讳,直接拉住小香玉的手责怪道:“香玉姐姐在跟我见外吗,怎么一年也没去镇远镖局打探我的消息?”

    上次还是香玉,香玉姑娘,这次丹丹索性改口香玉姐姐,瞅着小香玉颊色霞飞,不由恶趣味萌发,怪不得那贾宝玉逮着个瞅着顺眼的小丫鬟就叫姐姐、妹妹的,这番情意绵绵的对着个大美人喊出姐姐来,那感觉还真有点说不出的柔情荡漾、口舌生香的滋味,很让人心酥神醉。

    对丹丹亲昵又不轻浮的举动,小香玉有些惭愧,其实她是去过的,想问问那位贾明公子有没有安全归乡,可在镖局门口问了个人寻纪公子,那人却一脸莫名其妙的道:“找错地儿了吧,我们镖局就没有个姓纪的!”

    小香玉便以为贾明欺骗了她,便再也没去镇远镖局,没想到这个贾公子还记得她,不由歉意道:“有负公子所期,香玉惭愧,这起给公子赔罪了!”

    丹丹不过顺口一说,也不计较这些,直接拉起小香玉,“香玉姐姐还跟我客气这个,姐姐这一年来过的可好?”

    她有些奇怪,这个小香玉品性秀雅,貌美才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一直保留女儿家的清白,所以捧她的清客没有上万也有上千,更不乏显贵门阀,她本身还有些积蓄,丽妈妈也不是万恶之人,为何不让人赎了身去呢?

    小香玉的神色说不出悲喜,淡淡一笑,“入了我们这一行,不过每日赔笑,只要客人不刁难,便是好的。”

    “姐姐容姿非凡,慧雅高洁,仰慕者数众,何不同意赎身,离了这里?”只要小香玉同意,必定有人挣得头破血流的为她赎身。(未完待续。。)

第059章

    小香玉苦笑了一下。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千万人倾拜在她名下,她心系的那人,却是始终不肯给她一分希望,虽然他提出给她赎身,却不是接她入门,得自由之身却不能与他相见相守,倒不如混在风尘,还能时时见到他的身影。

    她微微垂目掩去情绪,对丹丹笑道:“身入此门,哪还当得公子之语,为妾为婢实非我志,倒不如才艺侍人,自得其乐,公子莫为香玉忧心了,香玉过的甚好!”

    小香玉说的没错,便是再身世清白,入了风尘一日,便是彻底坏了名声,清正的人家是不会同意她入门的,即便有些多情厚意的公子赎了她去,能给的也不过是一妾之位,正妻是不能肖想的。

    原本她还考虑让丽妈妈放了小香玉的自由身,小香玉心意已决,丹丹倒不好再说什么。

    环视奢艳香靡的醉香院,丹丹忽然神色诡异的扭曲了一下,丽妈妈是江瑾瑜的人,那么,那么,她几乎有跳起来的冲动,那么这醉香院其实就是江瑾瑜的,那就是说,就是说,她,艾春丹是这家醉香院的女老板,不,就是老板,那厮说过,他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

    天呐,她才是那个真真正正的醉香楼老鸨!

    丹丹身上起了一层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愕的栗米,她狠狠的揉搓了一下手,陡然对醉香楼生出一股亲切和归属感,立刻,她热血沸腾。那股势必将醉香楼在她手中发扬光大,黄金白银滚滚来的豪情壮志在心中激荡。

    “公子。你怎么了?”小香玉被她诡异的神色吓了一跳。

    丹丹看了小香玉一眼,如此。倒不必再利用一回小香玉了,她也不想让江仪安那个老男人恶心小香玉。

    又意犹未尽、恶趣味的与小香玉腻歪了一会儿,才去找丽妈妈布置,小香玉只将她当异姓知己,对她倒也没有男女情思,丹丹也不担心哪日女儿身暴露小香玉会受到伤害。

    丽妈妈找的都是舞技高超,脸蛋身材火辣的绝色,特别是在御男方面很有功夫的美人,不愧是吃这一碗饭的。领悟力都极高。半个时辰后,丹丹挑了比较满意的八个。

    八个本就绝美的女子在丹丹的一番装扮下,妩媚中含着艳丽,风情里透着高傲,一颦一笑皆是风流,却无半分污秽下流,往台上一站,仅仅是漫不经心瞄过来的一眼,其中的风情即便是丽妈妈这个见惯风月的老手。也禁不住心尖一颤。

    这明明还是之前几个人,经过她家主母这么小半个时辰的那啥子培训,怎么脱胎换骨了一般?

    丹丹严厉的看了几人,“记住我说的话。做好今晚的事,我保证你们以后不论是以才慑人,还是以貌侍人。日后都会名扬京城,你们可有信心?”

    几人异口同声。信心十足又满含期待,大声应道:“回公子的话。有信心!”

    丽娘目瞪口呆,怎么回事,明明是她的人,怎么这么一会儿都为那位马首是瞻了?而且瞅瞅这几人,这是要干什么,柔媚的风尘女怎么出现了她们那帮兄弟一样的高昂热血之情?

    丹丹笑眯眯的对丽妈妈道:“妈妈,以后咱俩合作吧,赚的银子五五分成?”

    丽妈妈妩媚夺人的脸蛋顿时一个抽搐,半晌才道:“那个,您若是缺银子,我那里还有一些……”只是我这醉香楼,求您老还是别掺和了,若是坏了主上的大事,可不得了。

    丹丹挑了挑眉梢,“过了今晚,丽妈妈再做决定也不迟!”

    江瑾瑜得了信儿赶过来的时候,正是醉香楼今晚的高|潮阶段,醉香楼最豪华宽阔的大厅里挤满了疯狂的人潮,二楼、三楼满满的人头,他们正双目充血、热血沸腾的望向看台,口中呼喝着呐喊着,还有的抑制不住激动的嘶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表演台上,八个塑形紧身的女子正在酣畅热舞,衣着并不比她们之前待客的服饰暴露性感,相反每个女子都穿的严严实实,只是有点贴身干练,像夜行衣的感觉,旖丽的灯光下,身着紧身黑衣的她们,动作整齐归一,柔媚中带着铿锵之力,长颈、丰胸、细腰、翘臀、长腿,每个部位都透着诱惑神秘,伴随着撩动人心的鼓乐,让人忍不住从心底振奋、沸腾,生出浓烈的追逐和渴望。

    台上的表演者火辣、飞扬,台下的观众沸腾、疯狂,整个醉香楼如同被煮沸了一般,从来没有过的喧哗、壮观。

    龟公跌跌撞撞的跑上来向丽妈妈汇报:“人太多了,还有人往上挤,恐怕再不制止,就要榻楼了。”

    丽妈妈忍不住虚抹了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往门内瞅了一眼。

    江瑾瑜自到了暗室,就一直面沉似水,那脸寒的丽妈妈几乎要坚持不住。

    江瑾瑜最后往看台上看了一眼,“立刻停止,让她过来!”

    “是!”丽妈妈如蒙大赦,转身下楼。

    恰在这时,最后一个舞步结束,音乐骤然停止,美人们抛了一个飞吻退场,引起无数尖啸,观众依然意犹未尽,正在高喝,后台忽然走出一个面目清秀的公子,风姿俊雅,步履蹁跹,对着众人双手下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闹哄哄的台下陡然一静。

    江瑾瑜却是气的眉角抽跳,陡然大喝,“她这是要干什么?”

    丽妈妈才走了一半路,立刻又折了回来,心道:我的爷,你自己的夫人你都不了解,属下怎么能闹明白?

    她回头看了看台上那个一袭白衣的俊俏公子,虽然改了眉脸,可明澈狡黠的双目和那份仿若天生的不俗气质,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总是透着一分让人无法理解的自信与飞扬,做的事出人意表又让人不能置信的信服。

    今晚,仅仅是八个美人往台上一站,反复的重复这两个奇怪的舞蹈,观众的入场银子就是醉香楼全体姐儿接客十天的进项。

    她怎么有如此稀奇古怪的点子,那不伦不类却深受观众喜爱的舞蹈,又是怎么想出来的?

    “主上,主母她,她……”她好奇怪,主上是怎么发现这样一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女子的?

    江瑾瑜拧眉看向台上那个眉宇飞扬,厚颜无耻煽动观众气氛的小女人,咬牙切齿道:“立刻将她给我弄来!”

    “是!”丽妈妈火速下去。

    台上的骚包假公子正在竭力蛊惑人心,“各位恩客,这番荡人魂魄的美人劲舞,看一晚上一两银子不贵吧?纯粹高雅欣赏呐,这位,那位,还有那位,你们饱了眼福,存了体力,点燃了激情,又守住了贞|操,回家后不会再被家里的悍妇暴打了吧?”

    众人哄堂大笑,其中一位粗着嗓门大喊,“老子没婆娘,就是来破贞|操的,留着那玩意儿干嘛,这几位老子今晚全包了,人是公子的吧,开个价吧?这样又媚又火辣的娘们,搞起来才够劲儿!”

    丹丹唇角一抽,顺着声音看去,便迎上庞虎紫涨的脸庞,这话不是他喊的,是他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手下,那手下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走镖,顺利走完一趟镖,最爱来的就是这种地儿放松,这话顺口就来,毫不尴尬,虽是做戏,也未必不是他的心声。

    他带头嚎了这么一通,下面立刻炸开了锅,“我要一个……”“我也要一个……”“我要刚才第二个胸最大的……”

    “我出五两……”

    “我出十两……”

    “我出五十两……”

    “我出一百两……”

    “我出五百两……”

    又一轮疯狂开始,平素里伺候他们的都是些娇侬软语,千娇百媚的,虽然温香软玉、柔顺可人,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歪,就如那家伙喊出来的,又媚又火辣那啥起来才更有味,更带劲,而且,这样的女人的滋味,他们从来没尝试过。

    丹丹咳了一声,凝重道:“在下好心提醒各位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此种女子太过凶险刺激,行乐需谨慎,若中途发生各种意外,我醉香楼概不负责……”

    丹丹这翻话,无疑是挠到了一些有变态喜好的人痒处,更是让他们心底蠢蠢欲动,这种辣性女人征服起来,才更有快|感嘛。

    “老子就喜欢这个调调,我要一个……”

    “我出一千两,要两个……”

    “老子先开口的,谁也别和我争……”

    丹丹轻轻的勾了勾唇角,迎上表情精彩的丽妈妈,“妈妈,先别松口,价高者得,别忘了给江仪安留一个……”

    丽妈妈脚下一个踉跄,强笑了道:“爷来了,正等你!”

    丹丹本来还有些炫耀和小得意,待看到一张阴沉黑煞的脸,眯着双目冷冷的盯着她一动不动,仿佛视线穿透了她的骨髓,正审视着她的邪恶灵魂,丹丹发觉人家还没开口说一个字,她的手脚便似定住了一般……

    完了,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未完待续。。)

第060章

    虽然见过他太多次的狂怒、暴躁、发火,可从没有这种让她发慌、心惊的感觉。

    江瑾瑜紧紧的盯着丹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久久不动。

    在他的视线里,丹丹有种被他视为异类、妖孽的感觉。

    她努力的吞咽了一下,艰难的挤出一个笑来,尽量欢快了语气,“夫君,你怎么来啦?”

    只要她娇滴滴的喊夫君,江瑾瑜的表情都会无比的柔和、愉悦,任她予取予求,可这一次,江瑾瑜只眸色复杂的盯着她,半晌不语,那深邃冷漠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看透,要将她的**和灵魂剥离,让她有种本能的退缩又无所遁形的惊寒。

    丹丹紧紧的抿了唇,倔强的望过去,眼中慢慢的聚集了雾气,冲了他委屈道:“青石受了你们牵连,我没生你的气;我给你时间了,你不收拾他,我也没生你的气;我知道你留着他有用,我又没打算弄死他,就是想自己动手为青石出口气,有什么不对?你干嘛这副样子,干嘛这样吓人嘛?”

    这么一说,丹丹还真是满心委屈,不由眼中雾气更重,瞬间聚成泪珠滚了下来。

    江瑾瑜忍住心软的冲动,目光复杂的盯了她,这心里,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他该质问、探究么?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江瑾瑜背转了身子,不去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依然森冷无比,堂堂的一府太太。竟然带着一帮男人上青楼,众目睽睽之下。调笑风流,保媒拉纤。‘饱了眼福,存了体力,点燃了激情,又守住了贞|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行乐需谨慎’,不说那些下作之人的污言秽语,单她这些话就差点将他气的吐血。想杀尽堂下所有人。

    不用面对他沉寒的脸和他可怕的目光,丹丹立刻有了胆量,她陡然跳了起来,“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江瑾瑜蓦的转身,目光锐利如锋,丹丹的气焰顿时俱灭,她咬唇不甘的小声喏喏道:“再说,这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说什么?”江瑾瑜简直被她这话给气乐了。

    丹丹咬唇瞪眼。“你说话不算话,你不长性,你说你的东西都是我的,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全忘光了!”

    江瑾瑜哑然,他是说过这话,也自认做到了。府上、铺子上、庄子上……包括福悦楼、福林楼,干净、清白的东西都给她了。可这里是青楼啊,这个小东西不用计较的一清二楚吧?

    偷偷听壁角的丽妈妈等几位兄弟不由悄悄撇嘴。主上完了,夫纲不振,什么都送给主母,等等,岂不是说他们这些弟兄其实也已经是主母的私物了?

    丽妈妈还好,几个大男人顿时垮了脸,对其主上深深的怒其不争。

    江瑾瑜自是不知道他已经被人严重的鄙夷了,沉了脸看向丹丹,“胡闹,这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肮脏污秽,岂是你能来的?”

    丹丹撇嘴,“肮脏的是你们男人,没有你们的淫|欲,这种地方自然就不存在,再说,那白花花、金灿灿的真金白银又不脏……”还很可爱,见江瑾瑜瞪她,急忙又加了一句,“我不嫌脏,你也不嫌脏。”否则,你就不会开青楼敛钱了。

    江瑾瑜气的心口疼,发觉不能跟这小东西讲道理,一准被她带沟里去,伸手将她捞在怀里,将她按趴在腿上,对着她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

    虽然他只用了一分力,丹丹“哎呦”一声就痛的叫起来,跟杀猪似的,“江瑾瑜,你浑蛋,你自己放火,却不让我点灯,你夫唱却不许我妇随……”

    门外,抽吸声,摔倒声,惊愕声……

    “快走……”咚咚咚,脚步声瞬间远离,俱已溜之大吉。

    江瑾瑜面色一黑,发觉自己用错了方法,立刻将她掰正,用嘴堵住了她大嚷大叫的嘴巴。

    一触及那两片柔软、可口的唇瓣,江瑾瑜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什么气、怒都抛到九霄之外,只想好好的品尝她。

    事后,他给自己找借口,不是他夫纲不振,这番怀柔对她,是因为不能杀了听壁角的弟兄,也不能杀了她,无奈之举而已,况且,他已经很严重很严重的对她发了火。

    至于效果,貌似不重要。

    定安王府里,九姨娘一早起来,施施然的将自己打扮的华丽招展后,望着镜中一张风韵妩媚的容颜,不由的得意挑眉。谢夫人昨日的话让她心中冷笑,女人这一辈子图的什么?荣华富贵,位高权重,知心良人?若是能兼得,自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能得其一,也不枉一番忍辱算计。江仪安虽然人面兽心,荒|淫无度,可这份奢靡富贵的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若是能这般长长久久的维持下去,人生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当年,如她般一起被派出来的姐妹,早已生死两茫茫,哪个有她这般鲜丽华贵,就是谢夫人也比不得她的光鲜得意,她可真不想再有什么波澜了。可是,谢夫人分明不是这样的想法,卫国的陪嫁使臣进入大朱的消息,让谢夫人开始蠢蠢欲动,她那颗暗沉如枯井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九姨娘深深蹙眉,难道就这般放弃惬意高贵的生活,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训练营,忍受那种永无止境的猪狗不如的日子和永远也做不完的任务?

    “娘,娘,不好了,王爷出事了?”江夜莲浓妆艳抹的脸早已惊慌的花容失色,苍白了脸往九姨娘身后躲去。

    “又是怎么回事?”王爷每日里若不生出些事,满腹戾气和狂躁根本就平复不下来,九姨娘早已见怪不怪。

    江夜莲正要开口,江总管已抹了满脑门的汗气喘吁吁的进来,“王爷昨日在醉香楼一时兴起,不知怎的,就将府上所有在册的物件都赏了出去,还……”他看向脸色发白的江夜莲,“还将二小姐压给了醉香楼,现在醉香楼的人已经上门来取东西、要人了…….”

    “什么?”九姨娘猛的站起,简直以为听到了天方夜谭,待看到忽然涌进来的浩浩荡荡的几十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她骤然灰白了脸色,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气,是惊,是怒,还是绝望,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是了,王爷是什么人她早就了解,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早就知道他会栽在色字上,果然……

    “本王愿倾尽所有,将我府上的一切心甘情愿的赠送给吾爱柳眉儿。”落款:定安王江仪安。

    旁边还有一张将江夜莲卖身给醉香楼的字条,签字,画押,红艳艳的朱砂掌印,有字有据,还有好几个证人签名,九姨娘双目赤红,嘴角青紫,“各位,这事妾身做不了主,请容我们王爷回来……”

    醉香楼的几个壮汉一阵冷笑,“王爷正玩的兴起,回府还不知猴年马月呢,我们弟兄还等着回去复命交差,闲杂人等回避,府里一个碗片儿也不许夹带出去,弟兄们,速速清点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动这屋里的东西?”九姨娘一声尖叫,试图阻止。

    公主这个正妻等同虚设,谢夫人志不在此,她早已将自己当府上的无冕之王,眨眼这府上的一切都不再是她的,她比府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和焦急。

    一个壮汉猛的一推她,伸手将她头上足金镶玉的百花簪拽下,“不识抬举的臭娘们,别说东西,就是你们这些活物也是醉香楼的了,只是我们老板不稀罕你这破货罢了,再叫老子将你身上的衣服全扒下来,让你光着身子滚出去……”说着毫不怜香惜玉的扯掉九姨娘耳朵上的金坠子,九姨娘惨叫一声捂住耳朵,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啊,啊!”江夜莲吓的抓起一只茶盏朝人砸去,“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爹是王爷,我哥哥是御前侍卫统领,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快滚,快滚啊!”

    那壮汉一声冷笑,上前将江夜莲拽进怀中,轻挑的捏住她的下巴,撇嘴道:“这等货色,又不是个处儿,还真不如咱醉香楼的姑娘,干脆直接做掉得了,带回去也是个赔钱货……”

    “你……你……”江夜莲两眼一翻,吓死过去。

    九姨娘终于回过神来,冲了一旁的小丫鬟叫道:“找公主,快去找公主。” 这个时候倒想起公主来了,她想,好歹和嘉公主是府上的正经王妃,回来应该能阻止这帮人。

    小丫鬟很快回来了,脸色比鬼还难看,“公主已经奉旨休夫……”

    什么?九姨娘瘫坐在地,忽然,她爬了起来,推开身前的小丫鬟,疯了一般往谢园跑去。

    “王爷被骗了,去阻止,我知道你有办法,快去阻止啊!”谢夫人的镇定自若深深的刺激了九姨娘,她撕裂般对着谢夫人大吼大叫,两耳的血顺着脖颈流下,样子凄惨又恐怖,神色更是激动、癫狂。

    申婆子上前一步,狠狠的给了九姨娘一掌。(未完待续。。)

第061章

    九姨娘一个踉跄,娇嫩如花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连唇角都带出了血。

    老刁奴,反了天了?

    她愤怒的瞪了申婆子就要回击,对上谢夫人骤冷的面色,心中陡然一凛,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暗里却满是鄙夷不屑。

    谢夫人一直跪在蒲团上诵佛,九姨娘安静了,她才缓慢的起身,抬起眼皮看了九姨娘一眼,冷而轻道:“蓝月,我看你是多年安逸,太入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蓝月两个字,让九姨娘身子一颤,瞬间面色死灰。

    这个名字太久远了,久远的让她感到陌生、惊恐,在心里生出从来没有过的浓浓的排斥。

    九姨娘暗暗稳住心神,“夫人误会我了,莲儿被他们抓去,我一时情急,夫人,求你快想办法救救莲儿!”

    谢夫人兀自轻捻着手中的佛珠,神色淡漠出尘,申婆子轻蔑的笑道:“九姨娘,你欺圣女不知二小姐的身份么?”

    拖油瓶江夜莲并不是九姨娘与她之前的那个死鬼男人的骨肉,不过是她捡来的一个弃婴而已,一切都是为了遮掩身份,方便行事,虽占母女关系,可她并未在江夜莲身上花多少心思和亲情,所以才养成了江夜莲徒有其表内里草包的货色,否则也不会让江仪安强污了江夜莲,只要江仪安心里爽快,她才不会管江夜莲的感受和受到的伤害,当然,江夜莲早已被她养的没有了羞耻之心。反而乐在其中。

    九姨娘错愕的看向申婆子,又看向神色静然的谢夫人。心中闪过一抹恐慌,“圣女。我,属下不是有意欺瞒圣女……”

    谢夫人抬目看向九姨娘,淡淡道:“不必解释,宫主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和手段,只是尔等莫忘了当初的誓言和来到这里的目的。”

    九姨娘心中惊寒,面露惶恐,急忙跪地,“效忠宫主和圣女,万死不辞!”

    谢夫人并没让九姨娘立刻起身。静静的审视着她,九姨娘低垂了头,谢夫人的目光淡而清冷,却让她如芒在背、毛骨悚然。

    眯眼盯了半晌九姨娘的脸色,谢夫人轻轻的笑了笑,“起来吧,与江仪安的纠葛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你的精力不必再浪费在江府了。”

    九姨娘刚刚缓和的神情陡然又是一变。

    竟要放弃江仪安了?这些年她所在这里拥有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一场,可笑。今早她还抱了长长久久的心思,她惊愕的抬头,竭力掩饰住失态,不解道:“可是。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件事还没有头绪……”

    谢夫人一摆手,“宫主有新的任务给你。今日你便离去。”

    “是!”九姨娘垂首掩去情绪,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道:“如今江府已倒,不知圣女如何打算?”

    谢夫人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似嘲讽,又似玩味的笑意,九姨娘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也朝谢夫人笑了笑,只是那笑里包含的深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不由的对圣女大人的将来充满了期待。

    丹丹将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拔掉头上的翡翠玉钗就要砸下去,高高举起的一刻又肉疼的放了下来,这个太贵重了,少说也值大几十两银子,她左右看了一圈,不由哀嚎,怎么满屋子的东西都下不了手?

    “太太,你就消消气吧,昨夜的确是太太闹的太出格了!”清水是丹丹的最忠实拥护者,可这一次,她不得不站在老爷一边,虽然小姐为青石报仇的心意很让她感动。

    可是,小姐作为诰命夫人,竟然去了青楼,还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万一被艾府的老爷和太太知道了,只怕气的要把她和青石发卖了都是轻的,若是被朝廷和皇上知道,赐罪小姐,连累了姑爷,她和青石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不由后悔这些天只顾照顾青石,忽略了小姐,也暗自埋怨清影也跟着小姐胡闹!

    “你闭嘴,没良心的东西!”丹丹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狠狠的踢向一旁的杌子,“哎呦!”下一秒,她痛的抱脚直跳。

    清水吓了一跳,“小姐,让奴婢看看你的脚。”

    “不让,没良心的,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过河拆桥!”丹丹大骂,跳着一只脚坐到榻上,清水急忙跟上给她脱绣鞋,红了眼眶道:“小姐说的是,婢子没良心。小姐都是为了青石和婢子才会被老爷罚……”

    江瑾瑜虽然一时把持不住把丹丹的嘴啃成了香肠嘴,回来后又借机将人吃干抹净,借着占了上风的机会,一夜几度由着他喜欢的花式强攻,饕餮大餐,好不欢畅得意。丹丹自知理亏,只得小意温柔的乖顺承受,一夜不可谓不乖巧,不忍辱负重,本以为今日事今日了,她还累死累活的还了一夜债,这事就揭过去了。哪知道,一早起来,院门口就多了四个银甲侍卫,丫鬟、婆子也被下了死命:太太面壁思过十天,踏出院子一步,每人十大板,踏出院子两步,每人二十大板,以此类推。

    这一招太狠了,丹丹知道这厮此次被她气的狠了,再违拗,必会来真的,她自己不怕,可不能不顾满院子的丫鬟、婆子。

    福妈妈正好端了温补的参汤进来,“太太,你就当可怜可怜老奴的身子骨吧,别说十板子,就是一板子也够老奴受的,那些个银甲卫下手有千斤重呢……”

    清水也立刻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丹丹郁闷的躺在榻上由着清水揉脚,“让清影去打听打听,江仪安怎么样了,可别让柳眉儿失了手?”

    江瑾瑜知道丹丹的性子,拘了她已是极限,她的丫鬟、婆子可不能再拘了,过犹不及,否则,这小东西准发了横造反。

    所以,清水顺利的出了院门,才刚一出去,便遇上连瑞,连瑞一脸喜色,兴冲冲的。

    连瑞素来憨厚、实诚,不似连祥那般尖酸刻薄,又是他带头救了青石,清水对连瑞很尊重,“连瑞大哥,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连瑞正是奉了他家爷的命来给太太报信的,就怕太太等的急,在院里憋不住,再闹出点什么来。

    连瑞急忙笑道:“太太神通,一切都如太太算计的,江仪安倒台了,整个定安王府已被搬空,他成了穷光蛋叫花子,得知付出这些只得了柳眉儿的一夜露水夫妻,当时就气的昏死过去;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他弄醒,得知和嘉公主奉旨休夫,又气死过去;待把他弄醒,听说他府上的姨娘、小妾全跑光了,一口气没上来,又气死过去了……这会儿,奄奄一息,若不是爷不让他死,只怕早就去阎王殿报道了……” 连瑞也是高兴又兴奋,素来不善言辞,这会儿却是说的绘声绘色。

    清水担心道:“他好歹是个王爷,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连瑞断然道:“白纸黑字的证据在那里,他想赖账也赖不了,太太这一招使的实在是高明、解恨---”他正要再颂赞太太两句,迎面看到清影英姿飒爽的走来,不由的脸色一红,急急对清水道:“我就不去回太太了,麻烦清水姑娘告诉太太一声。”

    不待清影走近,他快速跑没了。

    清影望着连瑞一溜烟的背影,不解的问清水,“他跑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有事问他呢?”

    清水也觉得连瑞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特别是脸上陡然生出的一抹黑红,很不正常,她摇了摇头,“可能忽然想到什么急事吧……”

    福妈妈和几个丫头齐齐听清水传连瑞的话,个个拍了掌解恨道:“一朝落魄便众叛亲离,活该……”

    丹丹却是听到他的小妾、姨娘一瞬跑光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九姨娘也跑了,那谢夫人呢?”

    清影摇头,“谢夫人没走,那些人看在老爷的份上,没怎么动谢园的东西……”

    主仆几个正兴高采烈,大快人心,管家江丰海忽然来报:“谢夫人来了。”

    因为身份特殊,是老爷的生母,江丰海不敢将谢夫人拒之门外,只得一边请了进来,一边一路小跑的来汇报,同时又急忙派人去请示老爷。

    谢夫人来了?福妈妈和几个丫头俱是一愣,齐齐看向丹丹,福妈妈皱眉道:“太太,她怎么来了?难道是求老爷去帮江仪安说好话,让醉香楼将东西还回去?”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醉香楼其实就是江瑾瑜的,包括谢夫人。

    丹丹穿上鞋站了起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瑾瑜的生母,这个谢夫人,丹丹好奇又没有丝毫好感。

    明明有能力,却生而不养,自己过着清闲安逸的生活,却眼睁睁的看着亲生的儿子受尽磨难,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为人母。

    待看到申婆子扶着一个一身玉色青衣,身姿卓约静雅,面戴幕离的中年妇人站在大门内,旁边是两个简易的包裹时,众人才恍然明白她们主仆的来意。

    福妈妈心中一沉,低声道:“小姐,看样子这位怕是打了要住进来的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062章

    申婆子虚扶着谢夫人,垂目用眼角的余光觑着丹丹等人,一副倨傲在上的模样,丝毫没有登门拜见的谦卑恭谨。

    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待你。

    清水几个丫头心中不满,不过是一个妾室身边的老奴才,端得好大架子,还等着我们太太抢着上前给你们跪地恭迎不成?

    似僵持又似转息的功夫,福妈妈已沉着脸对几个丫头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仗着太太宽容和善,还蹬鼻子上脸了,这点规矩礼仪都没有吗?”

    福妈妈的声音不高,但是满含威严,很认真的教训几个丫头,可是,听者有心,申婆子猛的抬头盯了福妈妈一眼,目光阴沉。

    福妈妈却无所觉,只疾言厉色的对着几个丫头。

    清水也不申辩,急忙带头应是,福妈妈才转首站在原地对谢夫人福身,“仗着太太年轻宽厚,几个蹄子越发的张狂卖老了,日复一日的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怠慢了谢夫人,还忘谢夫人莫怪。”

    之前若是有指桑骂槐的嫌疑,这便是**裸的对号入座了。

    申婆子唇角的肌肉猛的抽跳两下,扶着谢夫人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很大的力气。

    谢夫人不着痕迹的蹙眉看了申婆子一眼,淡淡的对福妈妈颔首,无可无不可,丝毫不放在心上。

    丹丹搭着福妈妈的手微微垂了垂眉眼,对谢夫人轻轻笑了笑,“谢夫人吧。快请进。”

    之前申婆子还勉强能忍,此刻几乎要吐血了。

    谢夫人。谢夫人,老奴才一口一个谢夫人。这个小贱人也竟是带姓直呼,简直太不尊重夫人了!

    她青寒着脸无声的蠕动唇角的横肉,一群下贱的东西,竟敢如此侮辱轻蔑夫人,迟早会收拾了你们。

    谢夫人却是比申婆子宽容大度的多,甚至语调毫无波澜,淡淡道:“打扰了。”

    丹丹看了谢夫人一眼,笑容甜美,却也没有再客气。直接道:“谢夫人请稍后,容我去换身衣服。”

    申婆子轻蔑的上下看了丹丹一眼,暗自撇了撇嘴,算你识相,知道这身打扮有辱我们夫人。

    丹丹转头对江丰海道:“江总管在偏厅好生伺候谢夫人,切莫怠慢了,再派人去跟老爷传个话。”

    说罢,又对谢夫人点头笑了笑,才扶着福妈妈的手施施然离去。

    偏厅?这个小贱人竟然让夫人去偏厅等她?申婆子再也忍不住。她心中大怒,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如此欺辱夫人?

    这么些年她跟在谢夫人身边,整个江府除了对定安王爷虚与委蛇,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受过谁的闲气,看过谁的脸色。就是九姨娘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想不到今日竟然受奇耻大辱。

    虎落平阳被犬欺,当真欺人太甚。她咬牙恨声道:“这个猖狂的小蹄子,夫人。让奴婢给她点颜色看看?”

    谢夫人隔着幕离看了丹丹远去的身影一眼,垂了眼角,清冷无绪道:“你僭越了,以我的身份她所为并不过。”

    申婆子一噎,恨恨的咬牙,“夫人是那位的生母,她多敬一分又如何?分明是故意而为,真是被那位给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忽然她神色一变,惊惶道:“夫人,不会是,不会是他们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住口!“谢夫人一声低喝,身形依旧轻柔舒缓,面上的幕离却是骤然兜起一股阴寒之风,直把申婆子惊的一身冷汗。

    谢夫人冷冷道:“你果然老了,不过几个虱子一样的东西就让你失了分寸。”

    “夫人!”申婆子面色死灰,几乎瘫软在地。

    丹丹斜倚着粉红腊梅的靠垫,翘着如玉的兰花指捻了一颗饱满晶莹的龙眼,高高的放在红嘟嘟的樱桃小嘴上方,松开两指,啪,龙眼不偏不倚的落入口中。

    福妈妈进来看到她这副纨绔无状的模样,颇为无奈的摇摇头,遣走了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悄声道:“太太说的不错,那个谢夫人不简单,看似和蔼柔弱,却是个内里强硬能屈能伸的,都这么久了,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

    说是让江总管在偏厅里好生招待,不过是将她主仆二人晾在那里罢了,丹丹是不会再出去招呼的,谢夫人主仆要么拂袖而去,要么等着江瑾瑜回来。

    丹丹的直觉一向很准,没见过谢夫人之前,她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见了之后,虽然隔着幕离,等于没见,可面对面接触的这一瞬,谢夫人看似温和沉静的气息里给她了很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

    具体感觉丹丹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很复杂,幕离之后的那双眼睛里,有轻蔑,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种危险的信号,唯独没有半分亲和、善意。

    丹丹不由的有些心惊,谢夫人到底为何而来,她在谢园沉寂了那么多年,为何忽然这个时候走出了定安王府?

    担忧江瑾瑜,想跟儿子住在一起?以她对江瑾瑜的母子情分,这个原因根本不用考虑。

    难道仅仅是为了躲避江仪安?丹丹摇摇头。

    江瑾瑜回来的很快,一接到口信,半分也没敢耽搁,一回府先问太太在哪里,直奔丹丹这里来。

    “你回来了,我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与谢夫人说些什么,正发愁呢……”丹丹懒懒的靠在榻上,用手撑着脑袋,乌黑的眼珠却是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瞬不瞬的盯着江瑾瑜脸上的表情。

    谢夫人对江瑾瑜的感情很冷淡,可江瑾瑜对谢夫人的感情丹丹一直觉得奇怪,孝顺又淡漠,淡漠又莫名的在意,谢夫人每次病情复发,他都心急火燎的赶过去,新婚那夜,还有上一次,都是一守大半夜、一整夜的,回来后都是满布血丝,神态疲惫。

    可是,若说他有多担心这个生母,却从未主动与她提及过谢夫人的任何事,似乎冷漠又不屑。

    他对谢夫人的态度很莫名其妙。

    丹丹的话让江瑾瑜紧紧的蹙眉,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福妈妈心中一突,莫不是老爷嫌太太怠慢了谢夫人?毕竟是他的生母,她和太太都预料错了?

    江瑾瑜却是二话不说,上前拉过丹丹的手腕,不等丹丹挣扎,左手指端压在了丹丹的右腕脉搏上,细细感受了片刻,又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皱眉道:“哪里不舒服?”

    丹丹有些心虚,苦了脸道:“心慌气喘,特别是一看到谢夫人和申妈妈,就莫名的心惊肉跳。”

    江瑾瑜脸色一变,又拉过她的左手腕认真的切脉,英俊的眉宇紧蹙,很严重的样子。

    丹丹本来没觉得怎么样,他这番郑重其事,不由的一怔,“我怎么了?”

    江瑾瑜没理会她,又切了好一会儿,眉峰依然蹙在一起,目露沉思。

    人吓人,吓死人,他这副担忧的表情让丹丹好笑又贴心,显然他被自己撒的小谎给骗住了,不由拉了他的手娇声道:“你一回来我就忽然好多了……”

    江瑾瑜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到她乌黑闪烁的大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心虚,不由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对福妈妈道:“太太出去了?”

    “啊?”福妈妈一怔,随即想到老爷早前的吩咐,太太不能踏出院子一步,否则……

    “来人,将院里所有人拉出去,每人二十大板!”江瑾瑜一瞬变的盛怒沉寒,一声大喝。

    “啊!”丹丹和听到声音进来的清水俱是震惊出声,那些银甲卫踏步进来,率先拖走了福妈妈和清水。

    这次绝对是来真的了,丹丹一脸震惊,待反应过来,清水和福妈妈已经被按压在了条凳上。

    “住手!”丹丹急的大叫,一下子跳到江瑾瑜面前,“你不能打她们,事出有因,是谢夫人来了,我不得不出院子……”

    江瑾瑜根本不听她理论,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转身大步出了院子,“每人二十大板,立刻执行!”

    “江瑾瑜,你混蛋,你放了她们……”哪里还有江大老爷的身影。

    丹丹气的咬牙,急忙奔到福妈妈和清水身前,护住她二人,这二人身后是苍白了脸色排成两队,乖乖等着挨打的众婢。

    银甲卫的板子已经高高举起,丹丹急红了眼,“你们不能打她们,听到没有?不能打!”

    一银甲卫上前恭敬道:“我等奉命行事,请夫人包涵。”

    丹丹立刻跳脚大骂,“奉命?放屁,你们既然当门神,怎么不拦着我出去?是你们失职放了我出去,她们何错之有?要打也是你们挨打……”

    四名银甲卫顿时脸色一黑,心道:娘唉,统领的婆娘真不是个普通娘们,太粗鲁野蛮了!

    其中一人好脾气解释道:“夫人,我等没接到阻拦夫人出门的命令。”只接到打人的命令。

    丹丹简直气的肝疼,这个王八蛋,感情放着四人立在门口,就是等着教训她的人给他自己立威呢。

    四人不再理会她,两人压住福妈妈和清水,另外两人手起板落,福妈妈和清水顿时发出重重的闷哼,后面的小丫鬟已经有人吓的哭出声来。(未完待续。。)

第063章

    “立刻放了她们,听到没有?否则,我让你们有来无回?”丹丹气白了脸色伸开双手去拉一个执仗的银甲卫。

    人家根本不忌惮她的威胁。

    她哪里是那人的对手,人家轻轻一避,便躲过她的纠缠,还不耽误刑罚。

    福妈妈忍着满头大汗和钻心的疼痛,劝道:“太太不用担心,奴婢……不疼……是奴婢失职……老爷惩罚的对……”

    清水也是咬牙忍道:“太太别气……太太走了几百步……老爷没打咱们……几百下已是……仁慈……”

    混蛋,一群混蛋,丹丹提起裙摆往清影房里跑,不一会儿又狂跑出来,冲了四人面前,两手挥动,猛的撒了一把白沫,四人只觉的一呛,齐齐打了几个喷嚏,眼前一花,咕咚栽倒在地。

    江瑾瑜听到信赶回来的时候,人仰马翻的院子早已恢复安宁,福妈妈和清水还是每人受了七八板子,被抬回了房里上药,其它人倒是幸免了,可见到老爷怒发冲冠的骇人表情,个个心中惶恐,大气都不敢喘。

    见老爷腾的挑了帘子进来,正伺候丹丹的清华和清灵吓的腿肚子一软,急忙跪了下来。

    “你们出去?”丹丹合上手里的书,情绪平静。

    两个丫头有些迟疑,担心老爷对太太发作。

    江瑾瑜看了两人一眼,“太太让你们出去,聋了不成?”

    “是!”两人惊的脸色一变,急忙退了出去。

    丹丹无声冷笑,这会儿又帮她涂脂抹粉的给她立威了?可真是心思诡异。瞬息万变。

    江瑾瑜扫了眼丹丹手里的书,颇有些意外。这小东西闹腾成这样,一出手就将他的四个银甲卫都放倒了。这会儿倒是扮起斯文来了。

    他顺手拿起丹丹手里的书,“三十六策”?不由的挑眉一笑,“不蛮干了,又想用哪一策?”

    丹丹不理会他的揶揄,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身边的小杌子,“坐过来!”

    江瑾瑜面色一黑,这小东西,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长,发觉他敛了怒气。立刻颐指气使了。

    “即使你不想我见她,也不用真的拿福妈妈和清水做篾子吧?她们是我最得宠的人,你竟然真打?”丹丹说着不由气愤起来,腾的站到床上,指着他道:“还是说,你想一箭双雕,就是想借机打我的人,灭我的威风,让大伙儿都知道以后这府上都得为你是瞻。我就是个摆设,你才是发号施令的正主儿,是大王!”

    江瑾瑜先是吃惊于她的敏锐聪慧,听了她后面的话不由的哭笑不得。大王,还山贼呢!

    他索性脱了靴子坐到床上,又将她拉坐在怀里。禁锢了她的挣扎,下巴顶着她的脑袋叹声道:“待事情了了。咱家就你一个正主,你是大王。好不好?”

    丹丹撇嘴冷笑,“如此说来,眼下的大王还是你喽?我还得继续没脸没皮的受你的气,对你言听计从才能保得她们的屁股不开花喽?”

    她狠狠的掐了他腰间的肉,用力一拧,直把江瑾瑜疼的一声闷哼。

    “江瑾瑜,你不就是要在府里立威吗?你直接一巴掌往我脸上扇不就得了,效果更好,你干嘛打福妈妈和清水?”

    一说到这,丹丹又激动起来,也不管是哪儿了,齐手并脚的往他身上招呼。

    江瑾瑜一看不好,急忙制住她的手脚,“刚才还一副聪明绝顶的模样,怎么一眨眼又犯拧了,乖,别动,我与你说会儿话,一会儿还得回宫里。”

    丹丹停下手来看着他,眼底有了一抹正色,虽然气他不讲情面的打福妈妈和清水,可掀开衣服上药的时候,丹丹便发觉两人的伤虽然红肿却没破皮,不过有些青紫,痛是有的,却不会伤及筋骨,也就养三两天便能好。

    傻子也知道在御前任职的银甲卫不会就那点手劲。

    “你不想让她接触到我,为何还将她留在府中?”谢夫人上门都能让江瑾瑜不讲情面的惩罚福妈妈和清水,只能说明一件事,江瑾瑜不想谢夫人接触到她,或者不想她接触到谢夫人,打福妈妈和清水不过是个借口,阻止她与谢夫人接触。

    江瑾瑜喟叹的将脸埋在丹丹的发颈间,“丹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丹丹撇了唇角,冷笑道:“少拍马屁,你就不怕我跟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到时候斗的不可开交?”

    婆媳自古就是天敌,虽然谢夫人不过是个妾室,可还是有七品敕命在身的,真要冲突起来,丹丹还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对她过分。

    江瑾瑜蹙了蹙眉,语气淡漠道:“我已经让江丰海收拾了最西北角的一个院子,派了妙蕊过去伺候,你的禁足令我又加了一个月,如此,时间也够用了。那边的事你不用操心,有什么就吩咐江丰海去办……”

    西北角的院子偏居一隅,离他们这主院最远,想了想,他还是慎重道:“再遇上申婆子和她,你们都要谨慎点,千万不要与她们单独相处。”

    把亲娘说的像虎狼似得,还是那般看起来怡静优雅的谢夫人,丹丹看了江瑾瑜一眼,“谢夫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你很恨她吗?”如果不是心中有恨,不会对自己的生母这般淡漠,谈及的时候连语气声调都是冰冷的,这种冷像是发自他的内心和骨血,丹丹都怀疑其中有刻骨的恨意。

    江瑾瑜的气息有些不稳,周身散发了一种阴鸷的冷凝之气,久久没有做声。

    丹丹急忙回抱住他,有些后悔她问的太尖锐了。

    磨合了这一段时间,丹丹对他的性格已有些了解,他不是一个喜欢讲过去事情的人,即便她经常好奇,可还是忍住不问他,除非他自己提及,每每他开口,都夹杂着无尽的痛楚与憎恨。

    而他所经受的,又何止偶尔告诉她的那些,丹丹也不愿让矜傲的他将过去的羞辱和伤痛在她面前再重新撕开一次。

    馨香柔软的身子和亲昵的拥抱缓和了江瑾瑜的戾气,他并没有被这个世界完全的遗弃,他还有她,只要有丹丹在身边,他便足够了。

    将脸埋在丹丹的发间,温柔缠绵的摩挲了片刻,他伸手捂住丹丹明亮又满含疼惜的眸子,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冷声道:“我不恨我生母,但是我恨她。”

    什么叫不恨生母,但是恨她?这话分明很矛盾,他的生母不就是她吗?

    江瑾瑜揉了揉她的软发,勉强嘲讽一笑,“一言难尽,皇上还有吩咐,我要即刻回宫,她不是个柔善的女人,你不是她的对手,不要与她接触。”

    江瑾瑜终是不放心她,将四个银甲卫弄醒,又严厉的叮嘱了一番,才带了连瑞离府往宫里去。

    四个银甲卫又给丹丹当起了门神,虽然面目冷凝端肃,可每每承受江夫人的目光,总忍不住羞恼郁闷,想他们堂堂四个大男儿,竟然被一个柔弱的小女人给放倒了,简直奇耻大辱,可是头儿的吩咐又不能违抗,只得忍辱负重的沐浴在众人满含鄙视的目光里,每日在心底狠狠呕两大口血来。

    申婆子神色阴沉的打量着院中的里里外外,诸多不满,恨得槽牙疼,可夫人已经对她发出警告,只得忍了,对妙蕊没好气道:“去打听打听那个小---那边怎么回事?”勉强将小贱人给咽了下去。

    妙蕊利落的应了一声,很快派人去打探,谢夫人住了进来,申婆子立刻将谢园里用惯的下人都调派了过来,将江丰海派来伺候的都打发了出去,同时把疯疯癫癫、精神时好时坏的碧草也带了过来。

    但是,她没让碧草跟她们住一个院里,直接让碧草去找落英,落英无奈,请示了丹丹,丹丹让福妈妈给碧草专门安置了一个小院,又派人专门照顾她,也算全了碧草的娘对江瑾瑜的情义。

    申婆子将妙蕊打探来的福妈妈和清水受了二十大板的事说给谢夫人听,考虑到丹丹和四个银甲卫的名声,四个银甲卫被放倒的事被直接封杀在了丹丹院子里,妙蕊自然不会告诉申婆子。

    申婆子冷笑着对谢夫人道:“夫人,那小贱人被那位给禁足在院子里,还发落了她最得脸的两个奴才,听说小贱人和那位大闹了一场,那位甩袖离去,可见那位也是对她这般待夫人不满意……”

    谢夫人已经拿掉了幕离,深可见骨的疤痕正对着申婆子那边,听着申婆子肤浅猖狂的聒噪,一半绝色一半狰狞的脸微微蹙眉,虽然是很细微的表情变化,可牵动了那疤痕,原本僵硬的疤痕竟如蜈蚣一般慢慢的蠕动了起来,趁着谢夫人脸上其它部位光洁如玉的皮肤,说不出的可怖恶心,让人不寒而栗。

    申婆子正说的起劲,猛地看到那不断扭动的疤痕,将旁边的皮肉都撑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不由的脸色大变,哎呀一声惊叫出来,捂着嘴指着谢夫人的脸道:“夫人……它,它怎么动了起来?”

    (祝大家圣诞快乐!谢谢大举妈妈+的平安符,谢谢淙淙妈小粉红!)(未完待续。。)

第064章

    谢夫人却是神色不变的抬手慢慢的抚了脸上如同活了一般蠕动的疤痕,就像抚摸情人的脸颊,冷冷道:“你越来越轻浮狂躁了,难道真的当不得大用了么,还是如同蓝月那般,被这点滴虚浮的富贵迷住了眼界和心智?”

    申婆子大惊失色,急忙跪地,“圣女恕罪,属下对宫主和圣女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否则让属下肠穿肚烂,万蛊穿心,不得好死……”

    谢夫人垂目静静的望了申婆子片刻,直把申婆子看的刺骨惊秫,才无限珍爱温柔的抚摸着隐有加大蠕动幅度的疤痕,语气也不再是清淡无绪,而是如女子提及了情人般的爱恋、呢喃道:“这宝贝已豢养到最后阶段,不日就可成虫取出,申妈妈你当知道我的欢喜,切记不可再出了岔子,嗯?”

    慑人心神,让人又酥又痒的低语、轻喃,让听到的人忍不住想沉醉在她的欢喜语气里,跟着不自觉的欢喜起来,申婆子多年跟在她身侧,已经有了些许抵抗力,惊秫更让她保持了心智的清醒,不由的身子瑟瑟发抖,冷汗瞬间透背,匍匐在地磕头道:“恭喜圣女养成摄魂蛊,属下定尽全力,助圣女早日成事。”

    这摄魂蛊不同于普通的蛊毒,自谢夫人拿刀亲自划开自己绝世容颜的那一刻起,便将蛊卵寄宿在她的脸上,每日饲药温养,每隔半月那蛊便在她身上反应发作一次,随着蛊卵的缓慢成长,她所承受的痛楚便越强烈。待到出蛊那一日,痛楚将达到极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可谢夫人二十年如一日,拿了生命在呵护。饲养,如今眼看蛊虫苏醒破皮而出,她怎能不激动、慎重,十月怀胎也比不得她对这蛊虫给予的深情。

    谢夫人却又忽然一声低低的叹息,这宿主到底选谁好呢?可别糟蹋、辜负了我的宝贝,一群废物,这局势什么时候才能明朗,既然他们无能,只有我来帮他们做决定了……

    申婆子又惊又喜。只要摄魂蛊成功养成取出,那么,宫主这些年谋划的大业将触手可成,想到蛊虫破出那一刻圣女要承受的巨大生命之险,不由的又深深担忧起来。

    害人终害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众丫头不说她,丹丹自己也心里清楚,整了江仪安。她自己也吃了瓜蒂儿,不光被圈禁了,还招了两个危险分子进府,丹丹那个恨啊。更惦记谢夫人的事,盼着江瑾瑜早点出宫,一次问个清楚。省的云里雾里猜的难受,对待谢夫人的态度上让她拿捏不准。却是到了掌灯时分,饭菜都摆好了。江丰海来报老爷出京了,皇上有密令。

    丹丹虽然怅然,也没当一回事,早早的洗漱了,躺在床上想谢夫人的事,可是到了第二天,江瑾瑜也没回府,待又过了三五天,江瑾瑜不光人没回来,口信也没有,杳无音讯,丹丹不由的心慌起来。

    她喊了江丰海来问话,江丰海比她还着急,府里的事可以请示太太,可府外的人情往来因老爷对太太下了禁足令,只好他一家家的置办了厚礼送过去,顺便再留意点什么,这一留意便发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他心生警惕,觉得必须要向老爷汇报。

    恰在这时,宫中传出了皇上遇刺的消息,虽然被秘密封锁了,但江丰海自是有探听宫内消息的渠道。

    府上无一人知道江瑾瑜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如同消失了一般,一起出京的还有连瑞。

    虽然江丰海口风很紧,但府上还是有人悄悄的议论,老爷去执行密令,可能已经丢了性命,再也回不来了,再过两天,谣言更盛,老爷和连瑞已遭遇不测,尸骨无存。

    福妈妈的杖伤早已好了,与江总管捉了两个危言耸听的婆子,当众打的皮开肉绽发卖了出去,倒是闹的府上更是人心惶惶。

    丹丹第三日便让清影悄悄去醉香楼问丽妈妈,不想丽妈妈竟是一同不见了,去舒逸苑打探消息,没有连瑞传话,连大门也进不去,就是拿着血麒麟的玉牌也不好使了,而且清影知道那玉牌的重要性,也轻易不敢拿出来。

    “清影,你再去舒逸苑附近看看,再打探打探羽灵公主的送嫁队伍到哪里了?”十几日前便听说卫文绍已率大队人马进入大朱境内,皇上也派出了皇家仪仗去迎接接待,怎么这些天过去了,竟没有一点风声了。

    原本丹丹对卫文绍的到来没有什么感觉,可江瑾瑜的忽然出京,让她莫名的有些惊恐,忍不住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又吩咐清影顺便给叶氏和艾天佑送个信,让他们不要担心,再去一趟庞虎那里。

    因着惦记江瑾瑜的事,也顾不上计较清芙和简氏是否安分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惹火烧身,自顾不暇。

    清影立刻去了,还没到院门口,便听到一名银甲卫严肃冷硬拒绝道:“吾等奉命行事,任何外人不得入内,否则,杀无赦!”

    清影大步上前,便看到申婆子阴青气败的脸,“放肆,我怎么是外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夫人是谁?夫人担心老爷,让老奴进去问问太太,你们也敢拦着?若是耽误了老爷的性命,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的起?”

    银甲卫长枪横在申婆子身前,坚定森凛道:“吾等奉命行事,任何外人不得入内!”

    “你---”申婆子眯眼望向拦住她的银甲卫,待要怒喝,看到清影过来,不由敛去眼底的阴沉,换了一副急切心忧的表情,“清影姑娘,你来的正好,快带我去见见太太,我们夫人一宿一宿的担心老爷……”

    清影看向申婆子,蹙眉道:“夫人知道老爷身在何处,是安是危?”

    “这?”申婆子一怔,“不知道,夫人怎么会知道?”

    清影点点头,“说的也是,老爷是奉皇上的命令办差,咱们太太都不知道,夫人怎么会知道?太太也担心老爷夜不能寐,现在正在休息,申妈妈还是请回吧。”

    太太啥也不知道,你还有啥好说好问的,赶紧回去吧!

    申婆子还不死心,强笑了道:“老奴到府上多日了,也不曾给太太请安,能否请清影姑娘通融一下,让老奴给太太请个安,也算尽了一份孝心?”

    清影几乎要冷笑出声,这会儿想起尽孝心了,当日张狂的是哪个?

    她笑了笑道:“申妈妈是老人了,老爷的脾气你应该最清楚,这院子外人进不得,太太出不得,妈妈你就别为难清影了,当日为了招呼你和谢夫人,太太和福妈妈等人已经被老爷重重的发落了,清影可不敢将老爷的命令当儿戏。申妈妈你自便,清影还有点事儿,先告辞了。”

    申婆子抿嘴盯着清影的背影阴沉了片刻,又恨恨的看了四名银甲卫一眼,转身快速走了。

    清影回头看了看申婆子急速离开的样子,心中冷笑,终于沉不住气了,还是老爷有先见之明,下了这一道命令,杜绝了这主仆二人的骚扰,不过明面上是拦住了,暗里也要加强戒备才行。

    清影这边刚出了府门,便发觉身后若有若无的有人跟踪,猛然回身看去,那人又机警的避开,她微微思索了片刻,先去艾府见了叶氏,说些了让叶氏安心不要相信外面谣传的话。出了艾府,身后的尾巴还在,便灵机一动去了福悦楼,从福悦楼的后门进了福林楼,然后从一条秘巷去了舒逸苑,却是无功而返。

    几天前舒逸苑内外还有高手布防,今日却是一片空旷萧瑟,就像倾巢出动,又像弃了此处,换了大本营。

    果真要出大事了,清影神色凝重的去了庞虎那里,将丹丹的交代慎重的告诉庞虎,庞虎沉吟了片刻,严肃的承诺,“请转告夫人,我等定会尽全力……”

    清影拎着食盒再次从福悦楼出来的时候,那尾巴还在,一直到她入了江府的大门,都有种被紧紧盯梢的感觉。

    “太太,府外被人监视了,不止一伙人。”清影说了一路上的情况。

    丹丹蹙眉,江瑾瑜不在府上,还有人监视她们,这么说……丹丹果断道:“他们肯定是也没有老爷的消息,想监视府上有没有与老爷联系,清影,你这几日不要再去舒逸苑了。”

    “是。”清影点头,她也是这般想的。

    外面传的虽然厉害,可是,舒逸苑的实力连瑞多少透了她一些,所以,她并不怎么担心江瑾瑜他们,想轻易的解决掉老爷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清影又将庞虎的话转告丹丹,丹丹便目露欣喜,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

    这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求见,便是当日被江瑾瑜下令打二十军棍的连祥从西北回来了。

    艾天佑都带着大部队回来多日了,他之所以拖延至今日,因为江瑾瑜有心要惩治他一番,独自将他留在了西北养伤,顺便再办点其它事。

    “太太没空理会外人,不见!”清水对连祥一点好感也没有,特别是看到他不情不愿黑着脸站在院门口的欠扁德行,恨不得拿大棍子抽他。(未完待续。。)

第065章

    连祥冷冷的看了清水一眼,耷下眼皮掩去厌恶鄙夷,这主仆真是好命,都那种情况了,艾春丹竟然还能顺利的嫁给爷,真不知哪辈子烧了高香,偏爷不知喝了什么**汤,为那女人五迷三道,险些将大局都不顾了。

    连祥咬了咬牙,“既然如此,连祥改日再来给太太请安!”木已成舟,再瞧不上那女人,已经成了主母,只得认了,那是爷的心头肉,他能怎样?其实他也不是非要见那女人,谁稀罕上赶着给她请安,若不是考虑屁股上的伤痛,他连这点面子都不想做。

    呸,真拿自己当大瓣蒜了,瞧那鼻孔朝天的模样,做给谁看呢?清水撇嘴冷笑,拉了长长的音调道:“这位大哥,咱好心提醒你一句,咱是奴才,这跟主子说话呀,就得自称奴才,那名啊姓啊的,就免提了吧。”

    “你---”连祥额头的青筋腾的就冒了出来,双目喷火的瞪向清水,恨不得清水是个男的,上前一顿暴揍。

    忽然,他双臂抱胸,轻挑的上下打量清水几眼,还颇有几分他家爷的阵仗,扯了扯唇角嗤笑道:“大哥?我爹娘要是给我生了这么个混账妹子,不等她出了娘胎,我就掐死她!”

    这个混蛋,清水霍的跳了起来,气极之下,抓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砸到连祥脸上,“你说谁混账?你给我说清楚,谁是混账?”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连祥厌恶的退开一步,躲瘟疫一般。 “疯婆子,不可理喻。想勾三搭四的,找别人吧。小爷我对你这种货色犯恶心!”说罢,一脚踩上清水的帕子,印了个大大的脚印后,像个得胜的公鸡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吹着口哨趾高气扬的大步远去。

    清水几乎气了个倒仰,骂她疯婆子倒也罢了,对他勾三搭四,还让他恶心?

    这个混蛋真是满嘴喷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清水恨的咬牙切齿追过去。“混蛋,你给我站住,你说谁呢?你才让老娘恶心,你全家都让老娘恶心……”

    气急败坏的清水捡着让她呼吸顺畅的话脱口而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

    四个银甲卫瞬间目瞪口呆,冷汗直冒,我的爷,这姑娘不愧是江夫人一手调教出来了,这悍妇的模样可真是与江夫人如出一辙。这主仆二人不让人敬畏都不行!

    丹丹听了清水吐沫横飞的大骂,先是笑的前仰后合,慢慢的敛了笑意,微微蹙眉。这个连祥对她的成见怎么如此深?当初在西北吴先生对江瑾瑜用迷药,连祥没少在一旁帮衬吧!

    “你去见见江总管,让他吩咐连祥好好查查府外守着的是哪些人?清水这些天也别去茶点铺子了。有什么事儿吩咐连祥去办……”你不是能耐吗,能者多劳。大小事儿就都是你去办吧,小样。不信累不死你。

    清影点点头,清水却是忽然神色一暗,强颜笑了一下应了。

    丹丹瞅着她没出息的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么些天了,清水可真能憋住,愣是在钱大谷和清怡面前装的纹丝不露。那二人虽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可三人这样牵牵扯扯的,只会越来越乱。关键,人家那二位根本就不知道清水的煎熬,那钱大谷更气人,一方面与清怡保持小暧昧,另一方面又不拒绝清水送去的衣物和关怀。

    气的丹丹恨不得抠了自己的眼珠子,当除她是有些考验钱大谷的意味,怕清水将来吃亏,可在心底还是觉得钱大谷知恩图报是个老实可靠的男人,没想到与徐阳竟是一路货色。

    再一次的,她感叹男人不能只看外表,越是老实的男人越闷骚,越能背着人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一旦有了花的机会,比谁变心都快。

    “你到底是咋想的?”丹丹唬着脸问清水。

    为了清水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把清怡打发了,可是即使没了清怡,钱大谷和清水在一起也未必会幸福。

    女人,总是要让自己被狠狠的伤上那么几回,才会彻底的死心,清水现在明显的对钱大谷还抱有幻想。

    她可以直接替清水作出决定,可是心里上的伤害却无法帮她抹去,受伤、心死、放下、痊愈,这个过程清水是无可避免的要经受一遭。

    清水只紧紧的咬唇,半晌才轻声道:“婢子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好好的伺候小姐,照顾好青石。”

    丹丹看了清水一眼,不再说什么,钱大谷的孝期还有一年多,她就看看钱大谷和清怡能到哪一步,也所幸让清水好好的看清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她伤心。

    还没等江丰海去找连祥,申婆子已经先找了去,仔仔细细的问了连祥关于江瑾瑜在西北的一切,又旁敲侧击的试探连祥知不知道江瑾瑜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连祥很配合的说了一些,至于爷去了哪里,他一脸担忧的表示不知道。

    申婆子瞅着他不像作态,又拿谢夫人的口气恩威并施的交代他一旦有了江瑾瑜的消息要立刻向谢夫人汇报,知道他对丹丹不满,趁机挑唆道:“这府上,也只有咱们夫人最是担心爷了,不像有些人,整日里心宽体胖,比爷在府上还滋润畅快,可怜爷劳苦卖命,才换来她的好日子,可她呢,竟是理所应当一般,丝毫不顾忌爷的死活,就是那烟萝和琼枝两位姑娘还知道担心爷,担心夫人忧心,每日里来陪夫人说会儿话……”

    连祥瞅着申婆子一张一合的嘴脸,心中冷笑,也不说什么,耐着性子听完,又恭维了两句,许诺一有爷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谢夫人免得她挂心,申婆子才眉目舒展的离开去向谢夫人回话。

    谢夫人正温和的听着烟萝诋毁丹丹,偶尔烟萝说的过分了,她也会拿出慈善长辈的口吻维护一下丹丹,却往往惹的烟萝语气和情绪更为愤慨,更把丹丹恨得咬牙切齿,看的琼枝在一旁心惊胆寒,总觉得烟萝一到这谢夫人跟前,就过分的失态,偏她每次回去劝烟萝,烟萝都是不以为然。

    见申婆子回来,琼枝急忙拉了意犹未尽的烟萝离开,申婆子送了两人出门,才露出轻蔑、鄙夷的神态对谢夫人道:“夫人,这两个蠢货不会坏了咱们的事吧?”

    谢夫人轻轻的抚摸着缓慢蠕动的疤痕,极其的珍爱、满足,申婆子内心恶心又惊惧,却不敢偏离身子半分。

    谢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派人多盯着琼枝。”

    又是三天过去了,清影将连祥打探的消息说给丹丹,“皇上果真遇刺了,就是在爷出京的当夜,不过伤势不重,只伤了胳膊,那刺客当场就自尽了,皇上让人封锁了消息,每日正常早朝,所以朝堂上下都不知情……去迎接羽灵公主送嫁仪仗的是冷世子,是爷走后的第二天出京的,可是,一出了京,也失去了踪迹……”

    “也失踪了?”丹丹吃了一惊,冷君奕是鸿胪寺少卿,接待外国使臣是他份内的事,可他是公主和亲的对象,理应避嫌,皇上这种安排总觉的有几分怪异,可是怎么会也失踪了呢?

    “所有的人马都失踪了,还是只失踪他一人?”

    “只冷世子一人失踪了……”清影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惊愕,“卫国的送嫁队伍明日就可入京,却是没有卫文绍,据说也失踪了……”

    丹丹一下子站了起来,“卫文绍也失踪了?”

    倒不是担心这个卫文绍,只是,这三人同时失踪,这也太巧合了?

    福妈妈走了进来,悄声道:“烟萝今日又去了谢夫人那里,琼枝从前天起便不再去了。”

    丹丹挑了挑眉梢,合上了陈嬷嬷给她留下的一本卷册,这段时间的禁足,倒是让她精下心来细细的将陈嬷嬷留下的古卷看了一些,不能说全部领悟,却是受益匪浅。

    这个谢夫人是个喜静的人,却是每日花大半的时间听烟萝聒噪,倒是有意思。

    “你悄悄的与妙蕊碰个头,看看烟萝每日里去谢夫人那里大放厥词外还做什么?琼枝为何不去了?”

    福妈妈立刻去了,丹丹忽然想到什么,问清影,“庞虎那边可有消息?”

    清影摇头,“暂时还没有。”

    丹丹沉思了片刻,咱们还有什么可用的人吗?庞虎虽然还带着一帮弟兄做镖局的营生,却是暗中投靠了丹丹,镖局的生意不过是遮掩,所有人养家糊口的费用也都是丹丹负担,丹丹已经是那帮人真正的主子。这事连江瑾瑜都不知道,庞虎又按丹丹的意思暗中招揽了一批有交情、信得过、有各种绝活的江湖人士,在她暗中开的几个铺子里当伙计。

    所以丹丹也有了自己的一股不小的势力,她相信有备无患,将来,总能在危急时对她和江瑾瑜有帮助。

    清影想了想,“田师兄手下还有二十多号人,也要派出去吗?”

    丹丹摇头,忽然问道:“田庄手下是不是有个人擅长易容和模仿别人的声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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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一切,换来的是老公和闺蜜滚床单,重生为农家女,她只想敛尽芳华,寻个朴实男人白首一生。 可是,失踪多年的老爹官袍加身,衣锦而归,姊妹争,姨娘斗,天赐良缘落肩头。 什么?准老公又迷上了前世那张闺蜜脸! 冤孽是吧! 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农门春色何惧你贵胄名媛!!!农门春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门春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门春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