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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栖木     农门春色txt下载     农门春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85章 我爱你有多深,金银代表我的心

    ff37;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今日两更,为上个月的小粉加更!二更在下午三点三十四。求支持,求正版订阅!)

    艾冬梅的话让艾天佑气炸了肺,畜生,畜生,早知如此就应该打断她的腿,不让她出的门去丢人现眼。

    艾冬梅却是不气死艾天佑不罢休,忽然上前了一步,对着艾天佑笑的万千风情,“女儿已经是炎亲王府的人了,爹可以不认女儿,女儿却不能不顾爹,若是哪一日,不管爹想通了还是倒大霉了,就去炎亲王府看女儿吧,王爷和世子都是宽宏仁厚的人,不会与爹计较,女儿也会很高兴的……”

    “你个……”艾天佑一口气没提上来,嗓间又是一股腥咸,噗嗤一口血喷出,整个人栽倒在地,竟是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饶是如此,艾冬梅不为所动,毅然决然的跟在秦夫人身后,许四多和几个婆子正要拦着,丹丹一声冷喝,“让她走,走出这个门,再也不是艾家女!”

    艾冬梅转身看向丹丹,笑的阴冷张狂,“艾春丹,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不是艾家女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生我的是我娘贾琴儿,是我爹艾天佑,你不配说我!你给我等着,你抢走我的一切,总有一天我让你全部给我还回来!”

    嫁去定安王府又如何,定安王还不是一只任由炎亲王驱使的狗,一只狗的儿媳妇,你能得意到几时?到时,你就是摇尾乞怜,我也不会放过你这条贱命!

    丹丹眯眼看了看艾冬梅,“许总管,赶狗关门!”

    这是连秦夫人一起骂了,说罢抬脚去看艾天佑,将秦夫人气的手足舞蹈、几欲吐血。

    艾天佑被气的狠了,脸色铁青、牙关紧咬,跟活死人一般。顾忌叶氏的情绪,丹丹在一旁陪着,待王太医施了针又开了方子、煎了药,伺候艾天佑喝了,见艾天佑的情况稳了,才劝叶氏回去。

    这一**的,着实将叶氏惊着了,毕竟是结发夫妻。叶氏放心不下艾天佑,吩咐人收拾了软榻,亲自留在房里看着艾天佑,又含了泪劝丹丹想开点,嘴上这般说,却是心里发苦,对这门亲事又是不抱希望了。

    叶氏说什么丹丹只是听着,见叶氏疲惫了,服侍她歇了,方带着清水和清慧两个丫头回去。到了院里,清慧想了想忽然道:“朱逸辉的大丫鬟刚才伺机与二小姐说了话。好像许诺了二小姐什么?”

    丹丹蹙了眉,清水冷笑,“所以二小姐才这般的孤注一掷?真是鬼迷心窍、无可救药,害人终害己,自作孽不可活!”

    清影正好走了进来,清水几人退了出去,清影才道:“连瑞说有跛老三和小赖氏的下落了。世子爷提醒小姐炎亲王府可能真的会给二小姐一个世子侧妃的位份,适才有太后身边的内侍入炎亲王府了。”

    丹丹有些吃惊,片刻便想明白了。

    妾室的娘家不能算作正经亲戚。就是有什么牵连也是可有可无,亲王世子侧妃的娘家便不一样了,就是你矢口否认,别人也会将你划为炎亲王一党,万一将来炎亲王谋逆不成,艾家也必定被认定为逆贼,一网打尽。

    炎亲王打定主意要拖死艾天佑,即使将来能够上位成功,以炎亲王毒辣、睚眦必报的心性,第一个开刀问斩的便是艾天佑,只因艾天佑不识时务,必以艾天佑的头颅雪今日之耻。

    丹丹忽然为春芙感到悲哀,春芙只是艾冬梅为了讨好、迎合朱逸辉的附送品,春芙对于炎亲王府来说就是大年三十晚上的兔子,可有可无,纯粹是被艾冬梅利用了。

    “怎么了?”丹丹看了看清影若有所思的表情。

    清影想了想道:“我怎么感觉世子爷并不是站在炎亲王一边。”将跛老三的事透给小姐,分明是给艾天佑彻底摆脱炎亲王的一个机会,当然,也不乏为小姐出一口气的成分在。

    丹丹挑了眉梢,那个混蛋,城府深着呢。

    和嘉公主与炎亲王是一母同胞,虽然公主与定安王的感情不好,公主多居公主府,数不清的入幕之宾,生活糜烂奢|淫,定安王爷也从不喜人称呼驸马,以王爷身份自居。

    可是,定安王却仍是摆明了支持炎亲王的,世人都以为定安王府是炎亲王密不可分的助力,江瑾瑜偏却逆势而为,她也是从艾天佑对他的态度上确定江瑾瑜既不支持太子也不支持炎亲王,他扶持的是皇太孙。

    有父王和一众亲王在前,目前还轮不到皇太孙显山露水,这恰好给了他们蛰伏、积蓄力量的时机,保持中庸的大臣只怕都是老骥伏枥志在皇太孙。而在皇上的眼中,这些不结党营私的重臣,只对皇上尽忠职守,这种忠心和品节更是难能可贵,这也正是艾天佑所追求的皇上眼中的忠义。

    所以,太子轻待他,他不恼,炎亲王威逼利诱,他坚忍不动摇,因为他早已想好了退路,做好了选择。

    丹丹觉得,她还是低估了艾天佑的能力和政治敏锐性,或许也是因为他身边有个狡黠机敏、擅于审时度势的崔谨严。

    清影忽然叹了一声,“世子爷真是料事如神,无所不能。”她和庞虎暗盯了多少天也不见跛脚三和小赖氏的下落,竟是江瑾瑜在最恰当的时机发现了他们,这个时候将跛脚三的事爆出来,艾冬梅就成了炎亲王手里的一步死棋,再也钳制不住老爷了,只是老爷的名声难免……

    丹丹咬牙重重的哼了一声,那混蛋的确是料事如神、精于算计,什么恰好发现、明日一早送来,必是早就落在他的手里,单等了这一天,这个契机。

    眼下,她总算是明白这个混蛋为何死赖着最后一刻才走,就是要看着艾府在他面前丢脸,彻底的激化艾天佑与炎亲王的矛盾,让皇太孙完全的对艾天佑放心。

    这个混蛋,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就连艾天佑都不知道的贾氏那些肮脏的污秽过往他却一清二楚,还有什么私密的事是他不知道的,能瞒的过他的。

    说不定,自艾天佑被调回京城,他和皇太孙就已经一步步的谋划、撒网了,她和艾天佑都是他网中的鱼虾,端看他是好心情的将他们养着观赏、逗弄,还是心情恶劣,反手捏死了。

    那么,他之前对她的所为究竟含了几分真心,几分算计?

    丹丹自嘲的笑了笑,亲事虽然定下,有些事还是不要过分的期待,见识了他的心计、阴狠,心中的那些若有若无、朦朦胧胧的感觉顿时消去了大半。

    丹丹正想的心里不舒服,却听的清水一声惊呼,掀了帘子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

    “小姐,你看!”清水递给她两张长长的单子。

    丹丹顺手接过,第一张是聘礼明细,一早就堆积如山,将点收的丫鬟、婆子顺到手脚抽筋。

    待触及第二张上面的细目却是一下子目瞪口呆,二十三家胭脂、水粉、瓷器……铺面,还有福悦楼和五家玉器、书画铺子,包括那个有名的祥瑞银楼,竟是然都是他的,都一股脑的列在礼单里送了给她。

    这番大手笔,就连一旁的清影都惊呆了,世子爷不会连整个家底都交给小姐了吧?

    青天可鉴日月可表,这些铺面就是江世子在乎、讨好小姐的最好证明,清水双手合十,磕头作揖,“老天保佑,小姐和世子爷终于缔结连理、百年好合了!请各路神灵、佛祖一定保佑小姐和世子爷幸福美满……”

    清水神神叨叨的念叨了大半个时辰,兴奋、刺激的都有些不正常了,丹丹已经与清影谈完了跛脚三的事,清水还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在屋里左三圈、右三圈的念念有词,完全被江瑾瑜的金银炮弹给轰炸的神经错乱了。

    丹丹耸肩与清影对视了一眼,清影忍着笑意将清水拉了出去吹冷风醒脑,丹丹却是瞪了两张单子半宿睡意全无,还是清影悄悄的进来给她点了助眠香,才有了困意枕着单子倒头睡下。

    却是整个梦境里都在数银子,漫山遍野的金银珠玉,怎么数也数不完,她抱着金灿灿的元宝横眉怒目的问江瑾瑜对她有几分真心实意,江瑾瑜眨着狭长的凤勾眼对她笑的奸诈又不正经:我爱你有多深,金银代表我的心。

    第二天一早丹丹头昏脑涨的醒来,才蓦然惊觉,自狩猎回来,她就惧怕度过的二月初九的夜晚,竟这样过去了,一整夜都在数银子、对着江瑾瑜磨牙,她竟是忘记了去想一丝一毫关于冷君奕的事,就是梦里都忘了。

    “可还记得哪个婆子跟艾冬梅打探的?”清水给她梳头的时候,丹丹忽然想到了她忽略的问题。

    清水将清慧喊进来,清慧细细的说了那婆子的长相,“听人喊她申妈妈,没跟着世子爷的车驾走,带了一个小丫鬟先行离去的。”

    申妈妈……丹丹看了清水一眼,“清影跟我出去,你找趣儿去问问。”

    艾天佑养了一夜又活过来了,睁开眼就暴跳如雷,恨不得将艾冬梅捉来活活劈了,正目眦欲裂捶胸顿足,炎亲王府却来了个管事,下了个烫金帖子,太后恩典册立艾冬梅为炎亲王府世子侧妃,让他这个侧泰山大人亲自去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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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美人真香

    ff37;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世子妃的爹是正牌泰山,他这个世子侧妃的爹,只能是侧泰山了。

    艾天佑面色乌青发紫,两眼一瞪,差点又气死过去,丹丹一看情况紧急,拔下头上尖利的发钗对着艾天佑的人中狠狠的戳了上去。

    二月的天,虽然有些早春花开了,外面的风吹在人脸上仍如刀子般冷疼,可是,炎亲王府世子朱逸辉侧妃的房里却是温香软玉,一片香艳春色。

    三足金兽炉内幽香袅渺,紫檀镶玉的架子上放着艳粉色镶金缀玉的嫁衣和繁复奢华的凤冠、霞帔,满室都是耀眼、华贵的摆设,几乎能晃花了人的眼睛。

    望着镜中精描细画、妩媚妖娆的脸蛋,艾冬梅摇了摇头,侍婢又从一旁精致鎏金刻花的首饰匣子里挑了一对五彩梅花额钿贴在眉心,弯膝捧着镜子给她照了又照,全方位检查,再无半点瑕疵,艾冬梅方满足的翘了唇角让侍婢退下。

    今日是她的好日子,皇后派了内侍来观礼,册立她为世子侧妃,这个时辰日上三竿她却穿着艳丽的睡美人肚兜,外罩半透明的鲛纱睡衣,裸露了大半个香肩,半躺在美人榻上,眯眼看了看跪在地上为她精心涂染指甲的小婢女,盯了小婢女雪白优长的脖颈和粉嫩如玉的脸蛋猫儿般慵懒道:“朱总管一早就去给艾侍郎送信了?”

    男人都是下贱的东西,心心念念的就是那点破事,有了她从娘房里翻出的那东西,只消稍稍用上那么一点,朱逸辉再也舍不得走出她的房里半步,就是心也会死死的留在她这里。

    想着昨夜朱逸辉对她疯狂、痴迷的劲儿,艾冬梅翘了唇角,区区侧妃位份,哼,她已经看不上眼了。

    小婢女声音恭谨。手上不敢有半点马虎,轻声回道:“是。”

    艾冬梅猛的坐起身子,曲起指甲反手给了小婢女一巴掌,“没规矩的东西,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小婢女的脸上顷刻泛起四条血痕,丝丝血渍渗了出来,跪地惊惶道:“婢子该死,求世子侧妃饶命。朱总管一早就去给艾侍郎送信了。”

    艾冬梅垂目嘟起被朱逸辉险些啃的青肿的嘴唇,轻轻的吹了吹指甲,慢条斯理道:“起来吧,是本妃好看,还是艾姨娘好看?”

    小婢女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侧妃国色天香、仙姿玉色,婢子觉得是王府最好看的人。”

    艾冬梅蹙了蹙眉头,侧妃,侧妃,迟早她要将这个侧字抹去。

    “美人。这是怎么了,谁惹的美人不高兴了?”朱逸辉从外面进来。看到艾冬梅妖娆夺魄的脸,似隐似现的高耸凸起的雪白,昨夜那种**的让他欲|仙欲|死、怎么也不解渴的感觉顷刻又涌了出来,顿时觉得意犹未尽,不顾地上跪着个小婢女,抱住艾冬梅就将手伸进她的肚兜下,逮着一只白花|花的柔软狠狠的揉捏起来。

    艾冬梅忍着痛对着朱逸辉的耳边轻吹了一口香气。娇软撩人的嘤哼了一声,“讨厌,真坏!”

    朱逸辉心底的火腾的就窜了上来。竟是顾不得去剥了美人的衣裳,嗤啦将鲛纱罩衣一撕两半,掀起将美人的身段束裹的玲珑勾人的香艳肚兜,就将嘴拱了上去,口中含糊不清,“真香,美人真香,香死小爷了,快弄死小爷吧……”

    小婢女面色潮红,再不敢多听一句,爬起来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艾天佑青紫了脸拒绝去炎亲王府,但是皇后懿旨他必须去观礼,牛不喝水强按头,就是要逼迫、羞辱艾天佑,让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请影皱眉看着炎亲王府的管事耀武扬威的离去,“难道皇上真的有那种意思?”否则也太纵容皇后和炎亲王了,真是欺人太甚,太子又不在京中,眼下是炎亲王活动的最好时机。

    丹丹摇头,皇上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要看看皇后和炎亲王的底线在哪里,艾天佑正好是试炼品。

    “这个畜生,真是将我艾家的脸面全丢尽了,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祖宗!”艾天佑气的浑身哆嗦,见叶氏闷不吭声的帮他整理衣襟,艾天佑忽然无比的愧疚、后悔,从来没有过的后悔自责,一下子握住叶氏的手,泪水纵横,“夫人,我错了,我浑啊,我对不起你和小丹!”

    “老爷……”叶氏心底的委屈、隐忍决堤而出,趴在艾天佑怀里放声痛哭。

    丹丹默默的看了这一幕,垂眼退了出去,清影心有不忍,“小姐,还……”还要给老爷那致命的一击吗?那事掀出来,就是夫人、小姐的名声也会受损。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过错付出代价,他负了娘那么多年,岂是一句道歉、悔过就能勾销的,而且,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有关脸面的事了,是整个艾府站队、保命的时候,心软不光害了艾天佑,还会让整个艾府陪葬。

    丹丹面容坚定,目色冷漠,“准备好,去给他们送份大礼!”

    “是!”清影立刻严肃了神色,快步出去准备。

    说是亲王世子立侧妃,但是炎亲王府并没将这当成一件大喜事,除了艾冬梅本人在房里和朱逸辉颠鸾倒凤,王府一切照旧,更谨慎、戒备了几分,大门没有敞开,只开了一个小侧门,专门开给艾天佑的,宾客几乎没有,只有炎亲王的几个心腹幕僚,等着羞辱艾天佑。

    艾天佑面无表情、绷紧了脸从侧门进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他打定主意今日要与艾冬梅恩断义绝,断了父女关系,彻底舍弃这个女儿,当然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当着炎亲王高喝:你个畜生,你执意要嫁进炎亲王老贼的府上,我就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他的借口很自欺、无力,败坏门风、不知廉耻,要将这个女儿送去做姑子以正家风,但炎亲王府不介意他女儿品行下作、淫|贱,将人接进了门,成了炎亲王府的人,那么,他已没有权利决定艾冬梅的生死,只能断了父女名分。

    不得不说艾天佑也是个硬气血性的男人,宁折勿弯,坚定了立场绝不向炎亲王屈服靠拢。

    心中抱定主意,脚下的步子千斤重,身子却踉跄颤抖,特别是炎亲王眯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端坐在高位一动不动阴冷轻蔑的望着他,艾天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炎亲王满意的看了艾天佑死灰的脸色放声大笑,“大将军别来无恙,竟然亲自到本王府上,真是太让本王意外了,哈哈哈……”你不是骨头硬不臣服吗,你不是宁死也不做本王的一只狗吗,现在如何,还不是乖乖走到本王脚下!

    其中一个惯会谄媚迎逢的幕僚起身离座对着炎亲王大礼拜服,“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德高望重、礼贤下士,能够追随王爷、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是我等大幸,只有那些鼠目寸光、愚眉肉眼之辈才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必是自寻死路、自取其辱,这种人蠢的着实可笑……”他爬起来对艾天佑道:“艾侍郎,你说是不是?”

    艾天佑不理会那只得意洋洋的哈巴狗,握紧拳头、僵直了身子看向炎亲王,“艾某惭愧,小女品行有污,实在不敢让她玷辱王爷门庭,今日艾某来是要将小女带回去处以家法,还望王爷恕罪!”

    嘶!几个幕僚互望了一眼,错愕震惊,当真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了!牛,骨气,硬气!

    炎亲王的脸色顿时阴寒下来,眯眼沉目看向艾天佑,这般刚硬、秉直、忠义的人还真是少见,他倒是真有几分惜才了!

    若是真不能为己所用,只能毁了他!

    “你可想清楚了?”炎亲王身子往后仰,虚靠在椅背上,沉沉开口,难得的在盛怒下再给人一次机会。

    艾天佑倔强的挺直了身子,“谢王爷抬爱,小女实在不配贵府高门!”

    “你---哼!”炎亲王蓦的坐直了身子,脸上的横肉剧烈跳动,抬袖重重的拂掉一旁桌案上的茶盏,厅里的气氛顿时紧张、寒凝起来,众人吓的大气不敢喘。

    “爹!”艾冬梅由一个小婢女扶着进来,粉红的嫁衣、华贵的凤冠、霞帔,因着刚与朱逸辉纵情了一番,面色绯红妖娆,浑身娇软无骨,雪白的脖颈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唇形青痕,就是喊一声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撩人、勾魂的妩媚风情。

    可真是个尤物!怪不得世子爷念念不忘!屋里的男人个个看的目瞪口呆,还有几人肆无忌惮的往艾冬梅高耸的胸脯上瞄了几眼,暗自吞咽了口水。

    炎亲王将椅子的扶手捏的咯吱响,若不是顾虑大业,他真恨不得一掌碎了这对下贱的狗父女。

    这样的艾冬梅,与淫|贱的荡妇何异?这哪里还是他以前捧在手心里,虽然跋扈、乖张,却清纯可爱的女儿?艾天佑气的肝胆错位、浑身哆嗦,嗓子眼阵阵腥咸,看着艾冬梅抬高了下巴、洋洋得意的带着几分炫耀走近了,艾天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艾冬梅的脸狠狠的一掌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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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她的亲爹另有其人

    ff37;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谢谢风干的带鱼好吃、淙淙妈的粉红票,尽量将小粉加更放在明天。事太多,这一章是夜里十一点半码的,真的好辛苦!求支持,求订阅,实在不行给张推荐票票也行啊!)

    只一掌便打的艾冬梅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痛的放声尖叫。

    “畜生,荡妇!”艾天佑气的眼冒黑花,当众口不择言起来。

    “放肆!竟然敢辱骂小爷的侧妃,老匹夫,当真活腻歪了!”朱逸辉正腰膝酸软,两腿打晃的进来,一见心爱的美人被打的摇摇欲坠,心疼的脸都绿了,对着艾天佑的后腰就是一脚踹了出去。

    虽然被艾冬梅接连几次差不多将他的身子掏空了,到底年轻力壮,又护美人心切,这一脚又狠又准。

    艾天佑正气的浑身发抖,想上前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儿,根本来不及躲闪,一脚就被朱逸辉踢的跪了下来,正好面对着炎亲王。

    “世子爷威武!”那个最会见风使舵、迎逢拍马的幕僚立刻对朱逸辉竖起大拇指,其余几人不由喝彩叫好。

    朱逸辉那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艾天佑后腰眼上,他身上本就带伤,又被艾冬梅气的吐了两回血,猝然跪在地上,竟是半晌起不来。

    这个时候炎亲王府的管家忽然进来,贴着炎亲王耳边低语,炎亲王浓眉一挑,冷笑道:“放他们进来。”

    皇后派来的内侍一直未动声色,意态安然的将众人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直到此刻方唇角噙了嘲讽的笑意望向艾天佑,拿捏了抑扬顿挫的腔调冷笑道:“这世间,父女连心,最难舍的就是骨肉情分,咱家今日算是开了眼,天下竟还有这般心毒手辣的父亲,竟然不惜泼污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真下的了毒手,艾侍郎,你真的好狠的心呐,可是艾侍郎,你莫忘了,你的女儿不光是你的女儿,还是皇后亲自点的世子侧妃,你胆子可真不小呐。竟然敢在炎亲王府口出狂言污蔑世子侧妃,该当何罪啊?”

    艾天佑强撑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艾某不敢冒犯什么世子侧妃,我打的是我的女儿,管教的是我的女儿……”

    “艾天佑,你住口!”艾冬梅捂住半边脸凶狠的看向艾天佑,“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爹!”

    众人一怔,目光闪烁的看向艾冬梅,更深一步的了解了她的品性。内侍蹙起眉头轻蔑的看了一眼艾冬梅,皮笑肉不笑道:“世子侧妃此言差矣。父母恩似海深。佛家曰父母恩深重,恩怜无歇时,起坐心相逐,近遥意与随。母年一百岁,长忧八十儿,欲知恩爱断,命尽始分离……父母的恩德。无量无边,不孝之愆,卒难陈报……”

    说了这么多。只为表达一个意思,不管父女两个如何反目,父女关系永远断不了,除非命尽,你艾天佑想摆脱炎亲王府是不可能的。

    艾冬梅却是对艾天佑恨的狠了,加之朱逸辉的甜言蜜语让她一时飘飘然,彻底的忘了人要有自知之明这茬,更望了此刻炎亲王容忍她这般张狂放肆皆是因为她有个叫艾天佑的爹。

    自认为她已经将朱逸辉牢牢的迷惑住了,自信再一次让她变的无比愚蠢,艾冬梅完全不给那内侍面子,只恨恨的瞪着艾天佑,“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你的女儿……”

    那内侍的脸色顿时阴鸷无比,眯眼看了艾冬梅冷笑,再不发一语。

    艾天佑气的心口阵阵发疼,青黑了脸色伸手指了艾冬梅,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你的确不是他的女儿!”门外忽然一声清冷的女音响起,丹丹面色冷然大步进来,先对着炎亲王恭恭敬敬、不卑不亢的俯身下拜,“民女拜见王爷,冒然进门实在是有不得已的情急之事,还忘王爷恕罪!”

    礼节到了,不待炎亲王开口,丹丹径自起身扶住艾天佑道:“爹,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吗,世子侧妃身份尊贵,岂能是爹的女儿,你为何就不告诉她,她的亲爹另有其人,让他们真正的父女团聚呢?

    爹照顾了她们母女这么些年也算仁至义尽对的起她们了!况且,她们也不见得会领了爹的恩情!再说,这些隐情也要说与王爷知晓,否则日后爹岂不是要背了欺瞒王爷的大罪!”

    丹丹这话没头没脑,众人面面相觑,只当她为父不平,是气话,不由的嘲讽而笑。

    艾冬梅气急败坏,怒气冲冲的扑向丹丹,“艾春丹,你发什么疯,说什么鬼话呢?你不请自来,是来找死的吗,本侧妃成全你!”

    丹丹早有防备,不着痕迹的避开艾冬梅,淡漠的看着她,“侧妃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丹丹轻扯了唇角转首对炎亲王道:“王爷,世子侧妃真的不是我爹艾天佑的女儿,她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民女所言千真万确。

    她的生母贾氏当年落难遇到我爹时就已经身怀有孕,她是我爹纳了贾氏七个月时出生的,我爹因为怜悯贾氏,对她们母女多有照顾,身为朝廷命官,怕品行有污愧对皇上圣恩,才给了她们母女一个名分,对艾冬梅更是视若己出,养育十几载,虽然说养恩比生恩大,但是各位刚才也看到了,艾冬梅如今贵为世子侧妃,自是不屑艾天佑这种身份的爹了,声色俱厉的与我爹断了养父女的关系,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真实想法的表现!也罢,世子侧妃身份尊贵,我等贱民实在不配攀附,各位做个见证,从今日起,从现在起,我们艾家与她再没有半分关系!爹,我们走!”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种话应该是不能随便信口胡说的吧?众人目瞪口呆,全震惊了。

    艾天佑被艾冬梅气的半死,又被朱逸辉踢了后腰,强忍一口气勉强站直了,看炎亲王的神色料定今日不会完好的回去了,猛的见丹丹进来,不由的心中大急,他死活也就罢了,万不能让丹丹再有个好歹,正要呵斥她出去,不想丹丹嘴巴里竟然蹦出了这些无稽骇人又乱七八糟的话。

    他真没想到丹丹为了他竟然敢闯炎亲王府,还扯了这种幌子帮他,艾天佑心中又酸又痛,同是女儿,一个他捧在手心疼了十几年,倾尽了他全部的父爱,另一个跟着叶氏吃尽了苦头,从未得到他一个怀抱,一份疼惜,可是,现在一个充满了憎恨要与他恩断义绝,另一个却挺直了纤瘦的身子,勇敢坚定的维护他,艾天佑百感交集,眼角湿润,感慨的看了丹丹一眼,“丹儿,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快回去,爹有主张!”

    丹丹严肃的看了艾天佑一眼,轻声道:“我不是瞎说,爹还记得当年有个叫刑三好的人吧,就是他,就在门外……”

    艾天佑怔了一下,反射性的往门外看去,虽然多年过去了,门外的老头蓬头垢面、形如乞丐,可是细辩,他还是有些印象,果然就是刑三好,曾经多次去过他给贾氏租的小院查户籍,每次见到他回来,拔腿就匆匆忙忙的走掉。

    盯着门外的人,忽然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炸开,艾天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又嗡嗡作响,之后严重耳鸣,眼前发黑,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丹丹看了眼如五雷轰顶的艾天佑,暗自叹了口气,喊了大半年的爹,她终究不忍心给他重重的一击,最大限度的保全了他的颜面。

    其实贾氏的所为远没有她说的这般清白,贾氏根本不是什么落魄的官家小姐,她自小被卖入风尘,因天生长了一副祸水的姿色,被老鸨悉心教授了琴艺,十三岁便开始迎来送往,直到有一日被一个老商客看中,甜言蜜语哄的老商客开心了,为她赎了身养为外室,却是被家里的母老虎打上门,老商客是个惧内的,又是靠的丈人发的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卖给了一个吃喝嫖赌的恶棍。贾氏每日里不光要供恶棍淫|乐,还要被逼着给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轮番取乐,以抵销恶棍的赌债,贾氏在老商客那里享惯了锦衣玉食,更不堪恶棍的折磨,她不愿认命,毒死了恶棍一路往西北逃窜,正巧遇到侠肝义胆又怜香惜玉的艾天佑。

    起初艾天佑念及家里有叶氏,虽对贾氏明理、暗里的勾引有些心动,倒也还把持的住,巧的是那恶棍的一个朋友恰好也欠了赌债流窜到西北,无意中撞见了艾天佑与贾氏,便雇了人手埋伏艾天佑,若不是艾天佑孔武有力,真就被害死了。

    艾天佑还是因为贾氏的连累受了重伤大脑淤血忘了以前的一切,正好给了贾氏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方面对艾天佑小意温柔、情深意重、不离不弃的照顾,换取艾天佑的感激、感动,另一方面想着给两人重新弄个户籍改姓埋名,于是掌管西北小镇户籍的小吏跛老三出现了。

    跛老三并不叫跛老三,叫刑三好,“好”在这里要发第四声,这也不是他的本名,是当地人给他起的绰号,因为他好酒、好色、好赌,他人长得矮小猥琐又贼眉鼠眼,但是起先并不跛脚,两腿是一样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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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不认亲爹

    ff37;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谢谢eva3723、青儿20105的小粉红。今日两更,为小粉加更,二更老时间。)

    这跛老三虽然有个肥差事却没有正经的人家愿意将闺女嫁给他,他也不介意,反正他掌管一方户籍,借着查流窜人口的名义,随便进了哪家,逮着人家小媳妇、大姑娘的炕头就爬了上去,多好,家家户户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他又不用花银钱养着,倒是人家帮他养的白白嫩嫩、水灵清秀的,想啥时候享用就啥时候享用,如若不从,一顶窝藏疑犯的罪名就扣给人家,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当地住户多是敢怒不敢言。

    贾氏到了西北小镇,算是当地人的大救星,她一眼便被刑三好看中,解救了当地家家户户的女人,刑三好整日苍蝇一般的围着艾天佑给贾氏租的小院子转悠,因为惧怕艾天佑不敢下手,直到有一天艾天佑受了重伤差点死了,终于让刑三好逮到了机会。

    不知道贾氏当日伺候刑老三时是个什么具体感受,但是贾氏也不算吃亏,他从贾氏身上尝到了别的女人身上没有的甜头,也给了贾氏对应的回报,于是贾氏顺利的从跛老三的手上取得了她和艾天佑的合法户籍,于是她一方面偷偷的应付跛老三的纠缠,一方面抓紧感动着艾天佑。

    百炼钢终于在贾氏的温柔、体贴下变成了绕指柔,加之艾天佑忘了一切,顺理成章的娶了贾氏,洞房花烛后的第三天,她发现自己竟是怀孕了,这个孩子自然不是艾天佑的,这个时候再弄掉孩子已经来不及了,又怕引起艾天佑的猜疑,而且她有很严重的妇人病,大夫很明确的告诉她。打掉这个孩子她以后很难再怀上了,于是她大胆的隐瞒了怀孕的事,之后又造成艾冬梅七个月早产的假象。

    艾天佑一步一步的从微末的小兵杆子做起,终于成了叱咤一方的大将军。

    起先几个月刑三好还是不断的纠缠贾氏,都让贾氏甜言蜜语加银钱稳住了,后来随着艾天佑的不断升迁,手头宽裕了,艾天佑怕贾氏辛苦。给贾氏配了管家、仆妇,贾氏心里有鬼,怕与邢三好的事败露,而刑三好也越发变的贪婪,不断的威逼、勒索贾氏,贾氏便让心腹齐鸣结果了刑三好,可是齐鸣因为某种原因,或许是信不过贾氏要留一只保命符在手中,只废了邢三好,却留了他一命。

    邢三好再也不能人道。又断了一条腿,受了齐鸣的威胁。远远的避开贾氏和艾天佑,混迹在来往卫国的商贩中,改名为跛老三,倒也闯出了一番势力,干的却是不法的勾当,他一直不知道贾氏和艾天佑唯一的宝贝女儿艾冬梅就是他的种,直到他来到京城。无意中撞见了小赖氏的秘密,威胁小赖氏的时候,小赖氏才将艾冬梅的身世说了出来。

    丹丹终是没有狠下心给艾天佑致命的一击。最后关头为艾天佑圆了谎,还不小心将他塑造成了一个正直、仁义、慈爱的大好人。

    “艾春丹,你卑鄙无耻,恶毒败坏,你竟然胆敢信口雌黄的诬蔑我,诬蔑我娘,我饶不了你……”艾冬梅凶相毕露,挣脱朱逸辉的扶抱向丹丹撕打。

    众人却是忽然看明白了,艾冬梅不认同艾春丹的说法,那么,艾春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朱逸辉要上前帮助她的心肝,被炎亲王冷哼了一声吓的制止了脚步,那内侍眼神闪烁,面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晴不定。

    艾天佑忽然将丹丹挡在身后,一把抓过艾冬梅,牢牢的抓住她的胳膊,青紫了脸色瞪着艾冬梅,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他的印记,可是却细看越是绝望,越是愤怒。

    艾冬梅九分随了贾氏,还有一分眉眼与邢三好一般无二,邢三好是男人,生了那般眉眼,看人时是一副猥琐、好色相,而在艾冬梅身上表现出来的便是淫|贱、放荡的轻浮之态。

    不用怀疑,艾天佑已经确认了丹丹的话。

    艾冬梅的确是七个月早产,他养伤就养了近两个月,以贾氏生艾冬梅的日期来算,就是他养伤的那段时间贾氏与这个野男人苟合的。

    现在才忽然想到艾冬梅虽七个月出生,身子却不孱弱,与足月的婴儿个头一般大小,当时他还感叹这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早产却是母女平安。

    可笑啊,他竟然戴了这么些年的绿帽子,却还将贾氏心肝宝贝的娇纵着,将她们母女两个疼宠到骨子里……

    想到以前他对贾氏掏心挖肺的一幕幕,贾氏对他说的那些浓情蜜意的忠贞话儿,还有贾氏搂着他的脖子腻在他怀里惊喜的娇呼:老爷,妾身有喜了,妾身怀了你的骨肉,怀了咱们的骨肉……

    她骗的他好惨,这个贱女人!

    艾天佑脖子上的血管剧烈的鼓涨抖动,他重滞的粗喘了一口气,握紧拳头闭上眼睛,他此刻只想将贾氏扒出来曝尸荒野、挫骨扬灰。

    艾冬梅被艾天佑钳制的手腕都要断了,艾天佑的态度更让她伤心欲绝,艾天佑要杀人的脸色让她惧怕,她又恨又妒又委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贱人一来就夺了她的一切,就连爹都被她抢走了,处处维护她,疼着她,对自己不是打就是骂,眼下,竟然任由这个贱人对她诬蔑。

    艾冬梅心中万念俱灰,恨意滔天,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不稀罕你这个爹,她挣开胳膊伸手指向艾天佑,尖声高叫:“好,好,好,艾天佑,你不是我爹,你是这个贱人的爹总可以了吧,你滚,你们都给我滚!”

    “你---”艾天佑扬起手,重重的掴了一耳光,却是落在自己的脸上,他双目赤红,几乎流下血泪,指了艾冬梅颤声道:“是我没有教养好你,从今后,你我父女情义断尽、恩断义绝,丹儿,我们走!”

    屋里的人全看的呆滞了,无一人插言,这一出实在是太震撼、太意外了,他们紧盯了艾天佑的脸色,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真假。

    内侍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拦住艾天佑,阴沉道:“艾侍郎留步,这事整的太儿戏了点吧……”他指了丹丹冷笑,“十几年的父女情分,就凭你这大女儿小嘴一张,开开合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能断了?”

    不管艾冬梅是不是他的种,今日这事都不能这般了了,皇后和炎亲王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艾天佑身上,满朝文武都看着呢,这算个什么事,满城风雨的将个野种册立成世子侧妃,与艾天佑却没有一根毛的关系,别说是皇后,就是他都觉得没脸在人前了。

    软的不行,要来强的了吗?丹丹看了那内侍淡淡的一笑,“自然不能这般轻易断了,别说公公觉的儿戏,民女也觉得不够正式,不能让人信服,以为是民女信口开河、无中生有,清影,将人带进来!”

    清影立刻推了跛老三进来,跛老三哆嗦了身子对着炎亲王砰砰磕响头,“王爷,我真的是梅儿,哦,不,世子侧妃的亲生父亲……”他又满怀期望的看向艾冬梅,怯生生的将手伸向艾冬梅,“梅儿,我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不是不想认回女儿,可是,女儿跟着艾天佑总比跟着声名狼藉的他好,若不是他被心毒手辣的江瑾瑜逮住了,他必定为女儿扫清所有的障碍,让女儿成为艾府的嫡女,风风光光的当大小姐,嫁入高门大户,受人敬仰膜拜,可恨,是江瑾瑜和这个艾春丹毁了他一切的安排和计划……

    看着艾春丹讥讽的望着他们父女冷笑,他恨不得上前一刀杀了她,与之同归于尽,可是,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而且他身上中了剧毒,受了江瑾瑜控制威逼,就是杀死这个歹毒的女人,江瑾瑜也不会放过他的女儿,更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再也不能亲近女人,再也不能让女人生出来孩子,他不知道以前糟蹋过的女人有多少怀了他的种,但是,他知道的孩子只有艾冬梅一个。

    艾冬梅是他在世上唯一的骨肉,是他活一世留下的唯一血脉,只要活着,只要让他活着,他就总能想到办法,等到机会卷土重来,毁了艾春丹和江瑾瑜,为女儿夺回一切!

    他目露期盼的望着艾冬梅,那份欣喜、谦卑、讨好和小心翼翼,任何人都会觉得真的就是艾冬梅的爹。

    艾冬梅见鬼似的跳了起来,惊惶的退后两步,指了跛老三尖失声道:“竟然是你,下贱的男人,滚,我不认识你,滚,滚,滚……”

    蠢货!炎亲王的眉心紧紧的缩了缩,一声爆喝,“将她拉下去!”

    几个仆妇立刻诚惶诚恐的进来,将艾冬梅拖了出去,见她挣扎尖叫,一个婆子立刻堵住了她的嘴。

    丹丹挑了挑眉梢,果然,跛老三曾经按耐不住有个亲生女儿的喜悦,悄悄的接近过艾冬梅,艾冬梅对她亲爹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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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贵女如云,却独少她这一份特别

    ff37;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二更到,顺便求点票票!那个,订阅的妹纸们,手里应该有张评价票了,如果你还在追文,觉的本文可看,就将评价票戳了吧,姐妹们手下留情,看准了,千万千万别戳在一颗星、两颗星上,否则我要哭死了!)

    世子侧妃的生身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低贱、不堪的男人?炎亲王的所有心腹幕僚再也没有了幸灾乐祸、洋洋得意的看戏心态,心里齐齐闪过一个念头,万分的后悔今日出现在这里,目睹了炎亲王府的私密丑事!不管以后艾冬梅这个世子侧妃的位份能不能保得住,甚至是能不能留她一条命,可是,炎亲王和皇后切切实实的被艾天佑狠掴了一个耳光,耍弄了一遭,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倒霉催的成了见证者!

    几个幕僚俱是额头冒汗,若坐针毡,一个个虚抹了额头的汗,互相交换了眼色,起身寻了各种各样的藉口要离开。,!

    快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万一亲眼目睹、证实了艾冬梅真是这人的野种,他们的小命迟早要交代在王爷手中了,就是王爷念及旧情手下留情,皇后也容不得他们活着。

    这几个人忽然憎恨、惧怕起艾天佑父女,这父女两个太可怕、太疯狂了,油盐不进,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

    炎亲王也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太轻易的放丹丹进来,更后悔自己亟不可待的要折了艾天佑的气节,不惜用荒唐的手段将艾冬梅弄进门。

    他有种预感,今日的事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布置的所有一切都反过来狠狠的回击到了他的身上,他和皇后做的一切都成了笑柄!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全灭了口,几个幕僚起身要走,炎亲王眯眼审视了几人,沉了片刻才扬起手放几人离开。几人顿时如蒙大赦。

    炎亲王对着艾天佑喝道:“大胆艾天佑,竟敢信口雌黄、混淆视听,挑衅皇家颜面,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的艾春丹给本王拉出去砍了!”

    这是标准的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几个王府侍卫凶煞的拔刀上前,眼看着刀尖架在了丹丹的脖子上,艾天佑面色大惊。劈开侍卫的刀护住丹丹道:“放开我的女儿,不关她的事,要杀杀我!”

    院中忽然传来隐约的喝斥、纷沓声,丹丹微微翘起唇角,半分不惧,反而上前挡住几个幕僚的去路,不理会身后的刀锋,眼神清澈如水,平静无波的看了炎亲王道:“王爷怕什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王爷天家贵胄、身份高贵。自然不能随意让奸人欺蒙。所以,各位大人莫急着离去。正好有公公在此,多方鉴证,咱们让事实说话,用证据服人!若是王爷一意孤行的要杀我,便是王爷心虚!”

    “放肆!”炎亲王勃然大怒,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管家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匆匆道:“王爷,皇太孙带着京兆尹来了,还有肖大人。阮大人,季大人,韩大人……”皇太孙沉了脸,大步流星的进来,他挡都挡不住。

    管家的话还没禀完,皇太孙优雅闲适的踏步入内,“听闻辉弟今日纳侧妃,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叔果然身子大好了!府上还真是热闹,来人,将本殿下的贺礼送上,李大人……”说着对身侧面色死灰、战战兢兢的李光正轻笑道:“李大人,还愣着作甚,不是来拜贺的么,送礼啊,还有肖大人、阮大人,别拘束,大家能来,皇叔甚慰啊!”

    他带来的这一帮全是墙头草,两边倒的货色,就是要让他们吃个教训。

    看了眼炎亲王可怕的脸色,李光正两腿发软,心慌气喘,他是心中有苦说不出,太孙殿下大婚的日子不红绡暖帐的陪新娘子,却是一大早的将他揪出被窝,二话不说拉着他往炎亲王府赶,当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再看这剑拨弩张的气氛,还有艾天佑大义凛然的站在厅里,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完了,皇太孙不愿意再给他摇摆的机会,今日势必要他表个态了!

    “下官……祝贺王爷!”李光正双腿打颤,强撑了才没扑通给炎亲王跪下,其余几个大人也是抖如筛糠、恨不得拔腿就跑。

    皇太孙暗笑,祝贺个屁,纳侧妃的是儿子,又不是老子,看他这个表情发丧还差不多!

    他敛了唇角的笑意故作惊讶的看向艾春丹,“咦,这不是艾侍郎和艾大小姐么?二位也是来祝贺世子纳侧妃的?喜事喜事,就该来送份大礼拜贺,你们是喜上加喜,亲上加亲啊!”

    丹丹心中对皇太孙的装模作样暗自撇嘴,但是,人家是来给她捧场、压阵的,也不能太放肆,跟在艾天佑后面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端芳恭谨道:“回太孙殿下的话,喜是有的,艾冬梅贵为世子侧妃,毕竟姐妹一场着实应该祝贺,但是殿下亲上加亲这话却是有些不合适!”

    皇太孙很上套,异常的配合,“哦?艾小姐这话如何讲?”

    丹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有些犹豫又下定决心道:“这事说来话长,民女长话短说,世子侧妃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我爹是好心的收养了她这么些年!她的生父是那个男人……”

    丹丹伸手指向角落里被侍卫抓在手里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如今已经找上门来要认回女儿,世子侧妃也口口声声的与我爹断了父女关系!可是王爷不信,喝斥民女和我爹故弄玄虚、捏造扭曲他们的父女关系,还要杀了民女。太孙殿下,民女冤枉,民女真的有证据证明民女没有撒谎……”

    丹丹恳切的看向皇太孙,“民女能否恳请太孙殿下和各位大人给民女和我爹做个见证,还民女和我爹一个清白!”

    这已经不是单纯争论艾冬梅亲爹是谁的问题了,而是扯到了他们父女的清白做人上,丹丹的态度很明确,她就是要赌的一口气证明她没有胡说,没有别的深意,只是因为炎亲王不信她的话,还冤枉了她。

    但是他们父女的清白要用艾冬梅和跛老三来证明,最终还是绕到跛老三是不是艾冬梅的亲爹上去,听起来不同,本质却是没变啊!

    厉害!皇太孙挑了眉梢不动声色的看了丹丹一眼,青草色蔷薇花右衽斓边小袄,衣襟、袖口和领口镶了白绒绒的白狐毛,映衬的粉黛未施的小脸更显清秀、俏美,说出的话无比的委屈冤枉,可是那双黑润如玉的大眼睛,临危不惧、波澜不惊,笃定又自信淡然的望着他,却是满满的算计和将人逼入死角的狠辣。

    若非知道她一贯伶牙俐齿、不是个善类,一准被她柔弱、清俏的外表迷惑了!

    朱逸博轻翘唇角,就冲着她这份不惧炎亲王虎目怒睁、刀锋压头不变色的气度和胆识,也值得他关照关照,这份气度和胆识就是天下间的七尺男儿又有几人能做到?

    更何况江瑾瑜那小子搅了他的洞房花烛夜,就为了这丫头!

    “哦?竟然有这种事?”皇太孙大为吃惊的看向炎亲王,神色多了几分郑重,看向炎亲王道:“皇叔,辉弟虽是纳世子侧妃,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很重视,侧妃的娘家关系还是理清的好,咱王府不是平门小户,但凡进了我皇家的门,都称得上皇亲国戚,这可马虎不得,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大做文章,坏的是咱王府的脸面,后患更是无穷!”

    不提帮艾天佑正清白,只拿皇家的脸面说事,好像真的很为炎亲王府着想。

    他说着飞快的看了李光正一眼,“李大人,你是府尹,这案子也算在你的管辖范畴内,现在艾小姐说证据确凿,事不宜迟,当着皇叔和几位大人的面,你现场给判了,如何?”

    李光正心中一哆嗦,惊的差点小便失禁,就差给皇太孙跪下求饶了,他冷汗涔涔,胆颤心惊的觑了眼炎亲王,想得点提示,丹丹却是对着李光正屈膝认真的拜了大礼,“素闻李大人明断是非、刚正不阿,有李青天之誉,一切有劳李大人了!”

    又不忘厚颜谄媚找补的拍了皇太孙一记龙屁,“太孙殿下亦是佳期正盛、普天同庆,民女无以为贺,惟祝太孙殿下与太孙妃璧合珠联缔美满,百年佳偶傲神仙。”

    有几人能享百年美满,比神仙还要逍遥?真想不到这个小辣椒还是个出口成章的才女。越是接触,对她越是有几分惊艳,江瑾瑜这小子的眼可真毒,放眼京城,贵女如云,却独少她这一份特别。

    皇太孙盯着丹丹看了一眼,心中颇有些吃味,唇角的笑意却是更盛,他抬目看向炎亲王,“皇叔以为如何?”

    父王不在京中,前方又有他的布置,炎亲王以为大好的机会来了,什么都在他的掌控内,不免急功近利、得意忘形,所以失了分寸,才措不及防被这小辣椒咬了一口。

    炎亲王面色盛寒,阴鸷的眼中翻涌着嗜血的凶残,小兔崽子果然长大了,只防着他老子,竟是背后被他戳了一枪,今日,这小崽子分明是有备而来,他阴狠的看了丹丹一眼,“艾春丹,你当知道今日的后果,若是你证据不实,就是太孙殿下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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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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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丹淡淡的笑了笑,“谢王爷提点,民女今日所为只为还我父女一个清白,若是王爷认为民女证据不足,大可杀了民女以正视听!”

    嘶!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此女当真狂悖!

    对着丹丹云淡风轻、视生死如儿戏的话,朱逸博蹙了蹙眉头,艾天佑已经大惊失色,心中各种滋味最后都化成了惊恐和悔恨。!

    今日他到炎亲王府就没抱了安然无恙回去的念头,但是眼下的发展却是更让他心惊肉跳。现在,除非丹丹真的拿出确凿的证据让炎亲王心服口服,否则,他们父女必遭横祸!

    炎亲王本就算计他,要将他逼的没了退路,又怎会轻易的信服。

    他忽然后悔自己不够刚毅,皇后的懿旨又如何,他就是不登门,大不了抗旨不尊,让皇后杀了他一人,眼下,却是将丹儿也牵连了!

    他更悔恨与贾氏的那一段过往,眼下冷静下来,他不恨贾氏,恨的是他自己,是他负了叶氏,活该报应!

    “丹儿,别意气用事了,是爹没用,爹混账,你走,现在就走,快走……”艾天佑怒目将丹丹往外推,打算自己将命交代在这里了。

    看着艾天佑眼中真真切切的担忧和悔怒,丹丹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血浓于水,不管灵魂是不是同一人,只要她用了这具身体,就永远与艾天佑有了父女情分。

    她平静的看了眼艾天佑,“爹,别担心!”

    江瑾瑜布置的比她要周全的多,她本来以为只要将跛老三和小赖氏、齐鸣三人拎到人前,有了小赖氏和齐鸣的口供,是非就分明了,实在不行,就滴血验亲。其实,在前世受了高等教育,她已经知道滴血验亲不科学,可是必要时也只能用来唬人了。

    但是来炎亲王府前,江瑾瑜却让连瑞给她送了一封信,外加两个人,当时一直给贾氏诊脉的郎中和接生的稳婆。

    她来不及感叹找到这样两个人要动用多大的人脉和财力,却是有几分感动。还有几分咬牙切齿,这个混蛋的能力太让人可怕惊秫了,对他爹的算计更不是一日两日。

    小赖氏、齐鸣、郎中和稳婆一一证实了艾冬梅与跛老三的父女关系,说的异常肯定,倒不是他们有还原历史真相的良知,而是被江瑾瑜拿捏住了要害,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谁嫌命长敢明着与炎亲王为敌。

    所有人都沉默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内侍早已是汗湿衣襟,暗自想着保命的法子。

    三人成虎。铄金毁骨,何况四个证人异口同声,本就是实情,按理,这样足以定案了:跛老三与艾冬梅的父女关系成立,解除艾天佑与艾冬梅的亲生父女关系!

    可是,李光正畏手畏脚的不敢吱声宣判。炎亲王阴沉似水、不置可否,皇太孙面色怡然的看着他笑的春风拂面,哪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李光正感觉自己就是锅盖上的米花子。受尽了煎熬,还里外不是人!

    他抹了额头湿漉漉的汗水,磕磕巴巴问道:“艾小姐还有证据吗?”到了这会儿,有证据就拿出来吧,真的铁证堆积如山,他也就好受了一些,好让炎亲王体谅他也是迫不得已。

    这会儿李光正巴不得丹丹拿出来的证据越多越好,越充分越好,事实面前,他也无力回天不是,最好是炎亲王亲自吐口认了!

    皇太孙轻挑了眉峰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李光正,又看向丹丹,不打算开口过问,全让丹丹一人来应付,好像,他真是来祝贺的,碰巧遇到了这种意外**。

    人家拳头大,就是可以不讲理,你能如何?丹丹知道炎亲王府好进不好出,这是一场赤|裸|裸的硬仗,倒是不气不恼,气息平稳,神色安然的看了李光正轻笑道:“敢问李大人,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证明一对父女是亲生关系?”

    当事人跛老三的话不行,四个证人毫无让人质疑的话也不能证明,那要如何证实?只要坐上那位不点头,是不是就永远是证据不足?

    李光正听出了丹丹话中的嘲讽之意,那声轻笑让他老脸涨红,他只是墙头草,脸皮却没有厚到无耻、刀枪不入的境地,“这个……”他连连抹了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看向炎亲王。

    上下两张皮,正反两面说,就凭几人一口咬定的话,就是真的他也不会相信,炎亲王冷笑,“拿出切实的物证!”

    李光正急忙道:“之前是人证,艾小姐可有物证?”

    物证!丹丹真想对着炎亲王来一句:你二位能不能拿出你就是你亲爹生的物证?

    可是她不敢,也只是在心底过了把干瘾,垂目静默了片刻。

    炎亲王心中冷笑,这可不比那些走散、被偷的婴儿,身上有个胎记或者自小不离身的佩戴之物,凭着独一无二的祖传信物认祖归宗。

    就是艾冬梅身上有个明显的胎记又能如何,总不能那个男人身上也有吧,他绝不相信艾天佑父女有这样的运气。

    丹丹忽然笑了起来,这笑不同于之前那种没有情绪只是一层面具的伪笑,是发自内心的自信、笃然,比朱玉琉璃的光彩还要炫丽,又似青碧的天空下,云卷云舒的恣意悠然,还有点目下无尘的张狂飞扬。

    这个女子……皇太孙看向丹丹的目色深了几分,众人俱是一脸惊愕的望了过来。

    “世子侧妃的右脚是六趾,左肩甲上有颗痣。”丹丹轻轻的道了出来,艾冬梅对不起啦,你公爹太顽固,我只能大报你的**喽!

    众人的表情立刻扭曲、诡异了起来,特别是炎亲王的脸当时就黑煞的厉害,活似一头要暴怒的黑熊,丹丹敏感的往后退了退。

    朱逸辉身子一颤,脸色煞白,拔腿跑了出去,与美人亲热的天昏地暗,他竟是不知她是个六趾。

    怎么了?不是应该先脱了跛老三的鞋再扒开他的衣服求证吗,怎么一个个都五雷轰顶的模样?

    六趾的原因有多种,可能是骨质增生、基因突变,也可能是在母体受到辐射导致骨骼畸形,还有一种是遗传,在前世,六趾的人不少,做个小手术就好,人们已经见怪不怪,可是,丹丹却是不知道,这个时空,人们却多是迷信,生为六指或六趾会被视为不祥之人,会给家族带来灾祸,一般大家族中这种孩子一出生就要被悄悄的溺毙!

    因着贾氏将艾天佑迷了心窍,又是两人浓情蜜意的结晶,艾天佑又是武将,便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了十几年,艾天佑出征数次,虽有大小伤患,却是多为大捷,从没有将不利的战事往艾冬梅身上想,艾冬梅打小都是忠厚的赖婆子贴身照顾,所知之人甚少,这么些年过去,就连艾天佑自己都忘了艾冬梅身上的这个隐疾。

    隐约的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朱逸辉脸色很差的走了进来,竟是不敢多看他爹一眼,磕磕巴巴道:“已经……让人削掉了……”

    炎亲王一个茶盏就砸了过去,要不是朱逸辉躲的快,以他爹那个力道保准脑袋开花。

    六趾虽然会遗传,却不是百分百的遗传,若不是父母双方有六趾,概率还不是很大,只能说艾冬梅比较倒霉,刑三好做的坏事都报应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就这样直接亮剑咔嚓,连麻醉都不打,丹丹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艾冬梅太英雄了!

    室内静悄悄,所有人屏息沉默,眼下这情景,又该如何发展?炎亲王似一头凶残的困兽,明显的频临爆发的边缘,丹丹明智的不再继续在老虎头上拔毛,拿眼看向皇太孙,瞅了一眼,再瞅一眼,皇太孙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只托了茶盏悠然品茶。

    算计了我爹,又想让他给你个小屁孩心甘情愿的卖命,不出点血出点力,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想躲,门都没有!丹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忐忑不安的对着皇太孙屈膝道:“太孙殿下,这证据可否充分?”

    皇太孙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了丹丹一眼,转首对李光正道:“李大人,你看可充分?众位大人之意呢?”

    众人齐齐低头装死,李光正双腿一软,竟是连起了两回身才扶着椅子把手站稳了,面色死灰道:“查……跛老三……”

    丹丹转身出去回避,便听得人隐隐抽吸,不用说必是六趾和黑痣都有,而且父女俩长的部位都一模一样,这回再说证据不足,老天爷估计都看不下去了。

    望着王府美伦绝致的景色,丹丹无声的翘起唇角,春色正好啊!

    “歹毒的女人,你就不能以德报怨?”皇太孙忽然走到她身旁,冷不防的道了一句,眼中满是冷嗤。

    被利用了,高傲的龙孙当然心中很不爽,她的皮厚的很,完全不用在意,丹丹笑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羞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也不待皇太孙回答,温婉贤淑的拜下,“民女谢殿下,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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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不光吃醋,还喝酱油呢

    (谢谢淙淙妈的第四张小粉,谢谢憨豆小丸子的平安符!)

    “爹,我们走。”丹丹看向皇太孙身后双目无神,刺激过甚,明显颓然、垮掉的艾天佑,乖巧的走了过去,亲昵的扶了他。

    艾天佑勉强对皇太孙施了一礼,步履蹒跚的由着丹丹扶了出去,刚跨出炎亲王府的大门,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

    许四多脸色凝重的让人将艾天佑小心的抬上车,清水已经打探回来,望眼欲穿的看向她,丹丹回身看了眼青砖玉瓦、富贵萧肃的炎亲王府,轻扯了唇角扶着清水的手上车,挑开帘子却是蓦然一怔。

    清水有些委屈、惶恐的看了她一眼,丹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温和的对她摆摆手。

    清水大松了一口气,轻快的拉了清影和前面的赶车婆子挤在一起。

    现在顾老汉给艾天佑和叶氏赶车,她的车便是顾老汉的婆娘来赶,车技很是稳妥娴熟,出门办事也更方便。

    丹丹垂了眉眼上了车,坐在某人的对面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完全的将一个大活人无视。

    江瑾瑜悄悄看了她一眼,面上镇定自若、一本正经,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很不平静。

    虽然以前也远远近近的无数次看过她,感觉却完全不同,悲凉、酸涩、煎熬、绝望、放弃……什么滋味都感受过,却独没有这一刻的欢喜紧张,却又有一种踏实满足。

    见某妞根本不睬他,视他为空气,于是,他动了动身子,吭哧了一声,直直的看了过去,是他的媳妇了,为何不能看!

    严寒的冬日终于过去了。虽是早春,早上还清冷凛冽,可是半晌午春风拂动,嫩柳抽新,太阳不燥不热的暖暖照射下来,空气中的气息清晰宜人,车厢内又隐约多了一丝淡淡的好闻的清雅淡香。

    湖蓝色的帘子放下,薄薄的光线透入车厢内。光与影的交融笼罩下,丹丹沉静的端坐在那里,静谧如水,像朵刚抽萼的白玉兰,又似一朵娇媚的桃花,清雅且娇艳,静静含苞又灼灼其华。

    江瑾瑜不由的看的痴了。

    这个混蛋,还有完没完了?丹丹终于破功,美感顿时荡然无存,她抬头怒目。圆溜了大眼睛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她打定主意蔑视他,无视他。不睬他,可是,那两道火辣辣的镁光灯实在烤的她外焦里嫩。

    “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丹丹恶毒的开口,怒气汹汹,活似一只毒辣的小野猫。

    这个混蛋,算计了他们父女那么深。还敢坦然自若的坐在她的车里当色狼,今日非给他厉害,让他晓得娶她回去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乌黑的眼眸发亮。又如璞玉清润通透,就是发火也透着一股子别样的娇蛮可爱,江瑾瑜轻笑了一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松松垮垮的半倚在车壁上。

    只要肯对着他发火就是好兆头,最怕她挑了帘子跳脚下车扬长而去,亦或张口就对他轻蔑嘲讽的嗤笑:江瑾瑜,我要退婚,想娶我,门都没有!

    八团富贵平安暗花贡缎长袍,青玉色腰带,腰坠通翠美玉,系双心结红穗子,长腿半曲有意无意的伸在她的脚边,玉色的长靴与她的精巧绣鞋不偏不倚的两两相抵,目色如水,唇角轻扬含了浅浅的笑意,少了张狂邪恣,多了几分惬意慵懒,却丝毫不减他清贵卓然的气度,反而更显的俊美风流。

    他们父女拼死拼活,拿性命在搏,他却悠然自得,坐收渔利,丹丹大大的眼睛里簇燃了愤怒的小火苗,抬脚狠狠的跺上了旁边的大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江瑾瑜吓了一跳,想一万种反应也没想到她忽然动粗,乖乖的受了她一脚,轻笑道:“狠心的女人,要谋杀亲夫!”

    戏谑的话,语气却是浓浓的欢喜温柔,看向她的目光幽深又灼辣,一语出口,车内陡然增了几分暧昧。

    丹丹的俏脸腾的涨红,索性提了粉蓝的细缎裙子又狠狠的踩了一脚,“我性本恶,你耐我何?”借着蛮横不理会他那句谋杀亲夫。

    江瑾瑜哼哧闷笑了一声,讨好又谄媚的凑上另一只脚,“也给这只来两下吧,它正羡慕那只!”

    这个皮贱的货!丹丹一下子泄了气,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下,怒瞪了江瑾瑜冷笑道:“恭喜江世子,所思所谋不差分毫,真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爹真是你瓮中之鳖,再没得跑了!”

    与冷君奕结亲,被冷家和太子妃算计,与这厮结亲,却是被他亲手算计,她从来没有自由选择的机会,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对他再多的好感和感动都被气的没了踪影。

    而且他与冷君奕又是不同,冷君奕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受家族负赘,却依然表里如一,行事端正沉稳。

    他却是行事张狂无所顾忌,根本让她看不透。

    想来真是可笑,最初,怎会认为他只是一个享惯锦衣玉食一无是处的放荡纨绔。

    江瑾瑜无奈又好笑的端看了丹丹一眼,头两句听着真是个大才女,言语不俗,却是陡然一转,让人哭笑不得,哪有亲生女儿说爹是只老鳖的。

    早就知道会出力不讨好,还会凭白的落了埋怨和猜忌,他笑了笑也不解释,只火辣辣的瞅了她看。

    粗也动了,火也发了,却是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人家根本就不以为然,分明是懒的跟她计较,迎上他火力十足的视线,丹丹恼恨的不行,使劲的磨了磨牙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暗自深吸一口气,收了张牙舞爪的模样,理了理裙摆端正了姿态,面色怡然的坐正了,眨眼又变成了举止优雅、气度贤淑的大家闺秀。

    她也看出来了,她越是对着这混蛋咋咋呼呼、气急败坏,他便越得意,那好,她改了策略,忽视他,漠视他,无视他!

    一会儿猫脸,一会儿狗脸,还是小孩心性啊,江瑾瑜暗笑了一声,也端正了神色,目光却是依然落在丹丹脸上没有移开。

    “事关岳父,我不好亲自出面,岳父还好吧?”

    这是解释为何是皇太孙出面,他却躲在这里,女婿目睹了岳父的糗事,会更伤害艾天佑的自尊和颜面。

    丹丹冷笑,他一出面,艾天佑就会想到这事是他的好女婿挖掘出来的,翁婿俩能不尴尬,这事正好推在皇太孙身上,还让艾天佑感激皇太孙的维护之意,瞧这算盘打的多好,真是一步妙棋!

    江瑾瑜捏了捏鼻子,看来媳妇对他的误解很深啊,还是解释一下吧,“其实,这事也是巧合,我也正盯着跛老三,让人调查他,正好就撞上了岳父的事……”

    哪有那般巧合,若不是清影一连派人盯着跛老三,他好奇这丫头在做什么,才上了心,后来真发现跛老三行事不干净,还派人要对这丫头下毒手,都被他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这才下了大力气去查跛老三的过往,想不到竟然给艾天佑挖出来一顶绿帽子,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震惊,却是正好帮了这丫头一个大忙!

    编吧,编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相信,丹丹撇了唇角,忽然想到一件事,嗤笑道:“巧的事可真多!”

    跛老三被他关押了那么久,用刑或审问啥的,身上里里外外的特征他知道不算什么,可是,艾冬梅可是深闺女子,就是行为不检点**在前,欢|好的对象又不是他,可偏偏人家就一清二楚呢!

    仿若心有灵犀,江瑾瑜就是知道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指的是什么,不由笑的眉目舒展。

    他这一笑,就有种波光粼粼的潋滟之色在深幽如碧的眼底扩散开来,又有种星辉璀璨的绚丽光华,不自觉的就将人吸引住。

    江瑾瑜唇角上翘,噙了抑制不住的笑意,眼眸清亮灼人的望着丹丹,“丹儿吃醋了?!”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偏又尾音上扬,声音轻谑愉悦,像藏了一只手在里面,一下子就挠到了丹丹的心肝上。

    特别是那声丹儿,在他口中说不出的缠绵、暧昧,丹丹的心陡然砰砰大跳,只觉得车厢内的温度一下子飙升到了三伏的天,口干舌燥,鼻尖冒汗,端庄娴雅的淑女做派又维持不住了,她腾的跳起,握起粉拳就要捶上去,触及到他赤|裸|裸饱含情意的眼神,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

    才不上这混蛋的当,真要打上去,岂不真是打情骂俏了,美的他!

    江瑾瑜看了眼她细白如玉的小粉拳很是失望,哎呀呀,可惜,怎么就没打上来呢,否则,他就可以趁机握住美人的柔荑了,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何时能牵住那只小手。

    要不,现在就试试?江瑾瑜暗暗将手在衣袍上蹭了蹭,准备出击咸猪手。

    “我不光吃醋,我还喝酱油呢!”丹丹不知对面的人正犯色狼心思,眼中含了冷笑,望了江瑾瑜轻飘飘出口,“世子爷好眼福,我也不能落后,改天我也要欣赏几个美男的酮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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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宠溺柔情

    (谢谢淙淙妈的粉红票,谢谢研箫的平安符!谢谢小臭雨的两个平安符,妈呀,还有四张更新票,更取多码点,码出来就加更,事太多,不敢保证,抱歉!)

    丹丹这话在这个女子必须谨言慎行、贤良淑德的时空里,不可谓不惊世骇俗。

    但她是说者无心,不过是过过嘴瘾,杀杀某人的威风,真要有几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摆到她面前玉体横陈,非把她吓死,她也就是嘴上泼辣,内心却很保守!

    怕输了气势,丹丹挺直了脊背,理直气壮的瞪过去,就算真这般想又如何,据说和嘉公主的入幕之宾皆是风流美男,每日里都是美酒宣淫,她不过是娶媳妇随婆婆罢了!

    江瑾瑜先是轻笑,忽然就僵了笑脸,一瞬间面色寒凝,眼中风起云涌。

    他蹙眉冷厉的盯了丹丹半晌,最后又慢慢归于平静,心中无奈的苦笑一声,这丫头,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但是,绝不能就此惯了她这个荒诞的嗜好,他正了神色沉了双目,冷声道:“你要真敢,我就将天下男人都杀光!”

    仅一瞬间,清贵儒雅褪尽,如地狱的修罗一般,浑身散发着凶狠又霸气的凌煞阴戾气息,毫不让人怀疑他说的出做的到。

    天使与恶魔的化身,双重性格,这才是真正的他!

    丹丹眯眼迎上江瑾瑜的戾气,“己不所欲勿施于人,我只是虚心向学,对世子爷有样学样。”

    不能退缩,绝不退缩!

    她不介意他利用她爹,她也会利用他的权势和财富给自己谋最大的利益,但是,成亲后,她绝不允许他沾了其它女人的气息再到她面前,她管不了他。但是她可以决定自己的态度和选择,可以摆出自己的要求,绝不能恶心了自己。

    这个尖锐的丫头,让他说什么好呢……江瑾瑜身上的阴鸷戾气软化了下来,带着无奈和宠溺道:“你这丫头,不是我,是连祥,跛老三那颗痣是后弄上去的。”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女儿完完全全的遗传了父亲,六趾已是这丫头的超级运气。

    默默的看了丹丹一眼,又道:“以后再不许胡说……我不会负你……”隐隐的有一声无奈的叹息,还有几分未说出口的宠溺柔情。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外面传来清水和清影窃窃的轻笑声,也不知是不是笑她二人,丹丹一时间忘了伶牙俐齿的反驳,面红耳赤,垂头盯着自己并拢的脚尖,再不吭声。

    刚才还剑拔弩张几欲血拼的火爆气氛一下子变的暧昧旖旎。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丹丹把头埋的像一只鸵鸟。

    这样心虚、乖巧的她可真是少见。江瑾瑜的心一下子又漪荡了起来,色心再起,佯吭了一声,蹭了蹭手就要去握丹丹叠放在膝盖的小手,忽然一声纷乱急喝,清水一声惊呼,车子猛烈的一个急拐。险些将丹丹从座位上甩了出去。

    “啊呀!”丹丹吓了一跳,双手往前一撑,试图稳住身子。可是江瑾瑜坐在她对面,小手不偏不倚按到了他的胸膛上,触手温厚健硕,心跳沉稳有力,就在她的掌心下搏动,丹丹急忙往后退。

    美人主动的投怀送抱,这个机会再放过,他可以撞块豆腐自杀了,江瑾瑜勾了唇角圈住怀中柔软的身子,不发一言,温润含笑的低头看向丹丹。

    丹丹面红耳赤,耳根涨红,挣扎了要坐回去,江瑾瑜的臂膀修长有力,将她圈的更紧了一分,将脸贴在她的脖颈,深嗅了一口,“真香。”

    喑哑低靡的声音贴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一股炽热和性感,丹丹只觉得身子一颤,全身起了栗米。

    “放开!”丹丹咬牙怒瞪,却是不小心唇角擦过人家的下颔。

    柔润又清香的触感让江瑾瑜猛的僵了一下,盯了那饱满红润的樱唇,江瑾瑜无声的吞咽了一下,目色幽暗,哑声道:“不放。”

    死也不放,他已经放手了无数次,心痛了无数次,这一次,绝不放手。

    丹丹不是对情事一无所知的小女孩,这样的眼神,这样暧昧的气息,她十分清楚江瑾瑜此刻的情意和渴望,她心中一阵慌乱,不敢看他英俊的眉眼,“你混蛋!”

    语气却是无比的娇软、甜糯,听在江瑾瑜耳中不像是怒骂,反而有几分撒娇邀约的意味。

    “我混蛋。”江瑾瑜低低的应了一声,低下头就要捕捉那抹气吐如兰的诱人红润。

    丹丹却是猛的一推,匆忙低下头挣开他的怀抱退了回去,狠狠的踢了江瑾瑜一脚,生怕两个丫头听到,也不开口,只双目喷火的瞪了过去。

    江瑾瑜捏捏鼻子,无辜又委屈的看了丹丹一眼,万千光华流转在凤眸中,最后化成满满的柔情,轻叹了一声,忽然抬手揉了揉丹丹柔软的秀发,扭头对外冷声道:“怎么回事?”

    “回世子爷,小姐,忽然横赤里冲出一辆马车,小姐可有不妥?”顾婆子急忙小心的回话。

    也就是一个小意外,对面一两豪华的车驾嚣张的冲掣了过来,幸好顾婆子机警,紧急避让幸免撞上。

    “小姐有没有伤到哪里?”清水也急忙问道,车里有个厉害的姑爷呢,嘴上虽然如此,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没事!”丹丹摸了摸涨红火烧的脸颊,心虚的应了一声,又狠狠的磨了磨牙齿,瞪了江瑾瑜道:“停车,世子爷要下车!”

    车子立刻停了下来,江瑾瑜伸开修长的手臂挑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却未下车,只对跟车的连祥道:“去看看刚才怎么回事?”

    路上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的正是刚才那辆车。

    连祥立刻去了,江瑾瑜又放了帘子,面色怡然的坐了回去,完全不理会对面某妞的咬牙切齿。

    顾婆子没听到小姐再吩咐,便又小心的驾了车子前行,清水与清影互看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不言而喻。

    脸皮比城墙还厚!丹丹恨的没办法,也不再与他置气,为了避免刚才的尴尬,索性偏转了身子,将帘子挑开一条缝,看向车外,她也隐约的听人在议论,好像提到了什么融府、冷府。

    江瑾瑜靠着车厢,出神的看着丹丹,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眸含春水,脸如玉脂,明亮的光线照在她俊俏的眉眼上,更添明艳俏丽,那头黄绒绒的头发如今已是如墨如云,让人忍不住上探手抚摸上去。

    这丫头,不是绝美,但是偏一颦一笑,一怒一嗔都让他魂牵梦绕、百看不厌。

    果真太在意了,之前求而不得,他思之念之,辗转难寐,就是将亲事定下,他依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生怕是梦,睁眼醒来,一切都是空欢喜,她还是与冷君奕缘定三生的女子,纵然多次与他擦肩而过,也不会给他一个关注的眼神……

    越听路人的议论,丹丹的秀眉蹙的越紧,“将车子赶慢点!”丹丹吩咐道,之前江瑾瑜让连祥去打探,她还觉得他有些反应过度、猜忌心重,现在她竟是迫不及待的想听连祥来回话。

    “爷!”连祥不知用了什么途径,很快回来了,见丹丹焦急的看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抿了唇不再说话。

    丹丹又看了他一眼才不得已放下帘子。

    江瑾瑜默默的将丹丹的神色收在眼底,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翘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语气淡漠,“说!”

    连祥怔了怔,沉了片刻,才迟疑道:“冷家昨日新房走水,刚才是融小侯爷的马车,是将冷家的二小姐送回去。”

    连祥分明是顾忌她在车上,才说的这般含糊,丹丹心中一紧,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冷君玥大婚,按理三日后才回门,今天才第二天,竟然不顾礼数回娘家,还那般急切,必是出了大事,新房走水,出事的自然是房内的人。

    丹丹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心慌气喘不敢再想下去,只默默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冷君奕。

    虽然无法与他在一起,但是,她希望他能得偿所愿,遂顺、幸福。

    上辈子,她害了他一命,她对他歉疚,这辈子,他负了她,她不恨他。

    面对这样的他,忍辱负重,活的压抑清苦,她恨不起来,只当她上辈子负他的,这辈子他还了回来。

    她只希望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他幸福就好!

    江瑾瑜出神的看了眼丹丹泛白的脸色和绞的通红的手指,垂下眼睛道:“可有人受伤?”

    连祥又是一怔,这种问题分明是为那个女人问的,刚才就看她一脸的忧急之色,不是为冷君奕又是谁?

    这个女人……连祥顿时为爷委屈起来,都跟爷定了亲,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这样铁石心肠、朝三暮四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攥紧了拳头,愤怒的瞪了车帘子后的身影,满面不屑,却不想他这番大逆不道的神色一下子落在了清水眼中。

    竟然敢这般轻蔑她家小姐,也不瞅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德行,清水重重的冷笑一声,看了连祥撇嘴道:“你家主子爷等着你回话呢,聋了不成?”一气之下,连世子爷也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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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假装一切都不在乎

    (只能给出第二更了,要急着出去,谢谢annalin的平安符,谢谢淙淙妈的第六张小粉,谢谢木悠悠然的小粉,我是现码当,只要有余粮都会放上来,今天实在码不出四更,对小臭雨表示抱歉,失效的催更票应该会自动退回去的吧。)

    “你---”连祥浓眉抽跳,怒目瞪向清水,将对丹丹敢怒不敢言的情绪全都撒在清水身上。

    连祥本来就是个烈性脾气,比连瑞老实略显木讷的性子火爆多了,若不是顾忌清水的身份,早就一剑挑上去了,怎么说他也是爷的贴身小厮,很有脸面的,一般人还从没敢给他这种脸色和挖苦。

    不就是个跑腿的小厮,还真将自己当成半个少爷了?清水却是不怕他,很是不屑的撇了嘴,无声鄙视,那模样让连祥脸色更黑,脖子上的青筋都粗了几分。

    他只顾与清水置气,竟是忘了车里两个主子等着回话呢。

    “怎么回事?”江瑾瑜冷声喝道,声音提高了几分,冰冷而沉寒,隐有怒气,连祥吓了一跳,爷动怒了,怒的不轻。

    连祥恶狠狠又厌恶的看了清水一眼,“回爷,冷世子受了点轻伤,侯夫人昏厥。”

    沐氏死活她不关心,只要冷君奕没事就好,丹丹悄悄松了口气,恢复了淡定的神色,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还是有几分心虚的看向江瑾瑜。

    江瑾瑜面无表情,垂了脸并没有看她,丹丹骤然感觉到他一身的冷漠和疏离。

    车内的气氛陡然冷肃压抑了起来,丹丹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想开口缓和一下,一时间却又不知说什么。

    江瑾瑜却是忽然挑开帘子下了车,丹丹错愕的抬起头,在帘子落下的一刹那只看到了他英俊夺人的眉眼里那一抹清冷的落寞之色,不由的怔在那里。

    “我去看看岳父。”片刻过后。江瑾瑜隔着帘子说了一声,大步朝艾天佑的车子走去。

    清水挑了帘子进来,小心探究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世子爷和老爷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见小姐神色不佳,清水不安道:“婢子错了,婢子不应该与连祥顶撞!”

    也不向小姐解释,只在心里道再有下次,一定忍着。等到没人的时候,再狠狠的挖苦那个鼻孔朝天的贱男,不就是世子爷身边的小厮么,有什么好拽的,德行,他主子都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小姐,竟然被他那般轻蔑,非给他个教训,好叫他明白以后谁才是他的正经主子!

    连祥是彻底的将清水得罪了,清水也被连祥一并厌恶上了。臭丫头,等着。有你好瞧!

    连祥心里发狠,脸上却是诚惶诚恐,脚下更是加快了步子,跟在他家爷身后疾步而行,收腹敛胸大气都不敢喘,爷的脸色实在吓人,他现在只想和连瑞换班。

    江瑾瑜脸色沉寒。沉默的走了一段,忽然道:“通知那边动手!”

    虽然给跛老三下了延时发作的哑药,难保有什么意外。

    连祥立刻明白过来。跛老三牵连的事爷已经掌握了,也派人接管了他的势力,取得了那些人的信任,跛老三已经没有了活着的价值,趁着炎亲王还没有审他,正是除去的最好时机,只要不给他在炎亲王面前开口的机会,他对炎亲王再有价值,也是枉然。

    跛老三死在炎亲王府,世人都以为是炎亲王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更坐实了艾冬梅与他的父女关系,而且,与跛老三有利益牵扯的那些势力也会找炎亲王寻仇,再有自己人的煽动,将跛老三被杀的原因再深化一些,势必引起龙椅上那位的猜忌,虽然不能对炎亲王造成致命的冲击,多少会乱了他的阵脚,给太孙殿下争取一些时间。

    连祥立刻应声去了,丹丹他们还没到艾府,跛老三已经在不甘和深深的诅咒中死去,至死他都以为是炎亲王愚蠢,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杀他解恨,让那么多有用的情报都胎死腹中,好不抱恨。

    丹丹静默了一会,才对清水道:“让清影再去打探打探。”她还是不放心冷君奕。

    清水看了她一眼,暗叹了一声,立刻出去与清影说了。

    小姐心中还是没有完全放开冷君奕,世子爷走的时候,那脸色很是僵硬不悦,必是被小姐伤了,这样下去,必会影响两人的感情,世子爷对小姐真心实意,多用心,哪里是冷君奕能比的,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清水心中感慨,想到趣儿的话,不由又深深的担忧起来,她还是有些太乐观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宅门里是非更多,只希望小姐凭着聪慧能够处理好那些关系。

    “清影姐已经去了。”清水重新上了车,语气有些恹恹的。

    “都打探了些什么?”丹丹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

    她并不是只关心冷君奕,心里只有冷君奕,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对江瑾瑜的感觉,也有几分赌气不甘。

    与冷君奕和江瑾瑜两人相处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冷君奕面前,她的心温柔如水,满是心疼和悲怜,就是面对冷家咄咄逼人的算计,她话语上对冷君奕尖刻,可是从来没有从心底憎恨、埋怨过他,多是自我感觉悲凉,觉得他的心里没有她,她用尽了力气想走进他的心里,可是,他的心里始终有个沐冰兰,这让她深深的疲惫和无奈,却从来没有怨恨,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对冷君奕是何种感情,亲切、喜欢、心疼、包容……很复杂的感觉。

    可是对江瑾瑜的感觉却是很纯粹,爱憎分明的很。一开始深深的厌恶、痛恨,不知不觉中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现在,虽然她死鸭子嘴硬,表面上对他尖酸刻薄、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作的一塌糊涂,连自己都觉得矫情的过分。

    可是,这一切只是为了掩饰她的心慌和悸动,他狡猾奸诈、足智多谋,他精于算计又阴毒狠辣,他心深似海却又对她脉脉温柔,他凌厉霸气身份尊贵,却又放下身段在她面前无赖痴缠……这样的他让她本能的抗拒又被吸引,可是她惧怕她掌握不了他的心,怕交付了一切最后受伤的是她自己,她不想如上一世对奕学长那般怯懦的逃避、放手,所以,她只能用淡漠、尖刻来保护自己,掩饰自己的心,假装一切都不在乎。

    可是,也紧紧是假装而已,他转身而走,她的心里很受伤,还有几分失落。

    小姐一问话,清水立刻欢喜起来,她就说嘛小姐心里还是有江世子的,不然就不会点头应下亲事了,虽然每次都与江世子剑拨弩张、针锋相对,可是,下次见面,两人就将上次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一点罅隙也没有,她就觉得两人之间有种默默的亲昵、温情,虽然小姐极力掩饰和否认。

    清水脸上刚堆起了笑,立刻又晦暗了下来,不安道:“小姐,那申妈妈是谢夫人的心腹婆子,谢夫人是---”

    清水顿了顿,见小姐看过去,吸一口气道:“谢夫人是世子爷的生母!”

    丹丹一下子错愕的怔住,生母?

    一直以来江瑾瑜与江夜蓉兄妹俩的感情很好,江夜蓉处处维护江瑾瑜,旁人一提起和嘉公主就会将行为放荡不羁的江瑾瑜联系在一起,母子两人历来是人讥讽嘲笑的谈资,当初她在清江的客栈就听了不少他们母子的八卦。

    因而她从没想过两人不是一母同胞,也从来没想过他不是公主所生。

    “小姐不要担心。”清水急忙道,定安王府只有江瑾瑜一个男丁和江夜蓉一个姑娘,还有一个二小姐却是个寡妇带进来的拖油瓶,并无其它嫡子或庶子,江瑾瑜在定安王府的地位不可动摇,是不是公主所出根本无足轻重,以江瑾瑜的能力,根本无需再有个生母的公主给他锦上添花。

    丹丹错愕的原因却不是清水想的那般,她一直以来就有很多疑问,她终于明白江瑾瑜为何可以不顾舅甥情分,毫无顾忌的跟从皇太孙,终于明白为何她这个准媳妇从头至尾公主婆婆都没有召见一回,不闻不问,全是江瑾瑜自己一手操办两人的亲事,终于明白堂堂公主为何放任王府世子有那般狼藉的声名……

    因为,公主对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母子情意。

    猛然想到那一日与福悦楼背连的院子里,他悲戚绝望的一幕,周身都散发着孤绝死寂、万念俱灰的绝望,心机、手段如他,究竟什么样的伤痛,才能让风光霁月、潇洒不羁的他那般痛楚的不能自抑?

    冷君奕的悲伤孤寂写在脸上,他却是深埋心底,掩饰在肆无忌惮的恣意之下,不深究和关切,没人能懂。

    丹丹的心忽然有些酸疼。

    “趣儿没有多言,婢子却感觉她有所顾忌。”清水轻声道。

    因主子们之间交好,又有了这门亲事,丫头们的关系更亲近起来,平日也都是无话不谈,趣儿性子胆小谨慎,江瑾瑜与江夜蓉兄妹感情再好,毕竟不是一母所生,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妾室,本就是对立的身份,一个是小姐的生母,一个是世子爷的生母,趣儿身为下人,言语深浅都不妥,自然不肯多说,也不能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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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最近流行婚前失身

    (谢谢annalin打赏的平安符!昨天两更,大家别漏看了。)

    丹丹深深的蹙起眉头,有所顾忌,便是公主与谢夫人的关系不好,趣儿不好评说,江瑾瑜情绪失控的那一次,好像就是碧草提到了谢夫人,只是当时她没在意,申婆子敢在下聘的当日抓着艾府的丫鬟、婆子打探,行事不可谓不轻蔑张狂,这个谢夫人……

    清水见小姐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多言打扰,敛息在一旁陪着,心中却是思量,小姐原本只有一个公主婆婆,眼下竟是忽然又多出一个身份尴尬的亲生婆婆,想到派去的那个申婆子逾矩的所为,清水心中咯噔了一下,还未随着小姐嫁入定安王府,她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压抑和不安。

    叶氏由许婆子扶着焦急的等在大门处,一见父女两人平安回来喜极而泣,看了艾天佑一眼,却又大惊失色,“小丹,你爹怎么了?”

    艾天佑浑身丧气死灰,虽然江瑾瑜安慰了他几句,又将太孙殿下的意思透了给他,让他见到了一丝曙光和希冀,但是,贾氏和艾冬梅的事彻底的打垮了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尊严。

    不肖别人再说什么,他自己就恨不得避开所有人扎进地缝里,特别是叶氏目色担忧的挺了肚子上前扶了他,他竟是害怕触及叶氏的目光,被蜜蜂蛰了一般,匆忙躲开叶氏的手,“丹儿,快扶你娘回去。”自顾由许四多扶着去了书房。

    “小丹,你爹……”叶氏对艾天佑避若蛇蝎的态度有些错愕伤心。

    艾天佑怕是有一段时间才能消除了这个阴影,或许一辈子也消除不了,许婆子和几个丫头远远的跟着,丹丹亲自扶了叶氏慢慢的往前走,将艾冬梅和贾氏的事一一说与叶氏。

    叶氏一下子就震惊了,丹丹说完了好一会儿。她都张大了嘴,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娘都这般震惊了,更何况艾天佑本人,丹丹将头轻轻的靠在叶氏的肩膀上,感慨道:“娘,那些恶心的人和事终于过去了,今天真是痛快!”

    叶氏没有应声。身子却是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丹丹吃惊的抬头看过去,叶氏面满泪痕,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丹丹没有再劝,只默默的陪着,任由叶氏委屈又畅快的大大哭了一场,才送了叶氏回去,又叮嘱叶氏男人都要自尊,艾天佑已经知道悔恨自责了,过犹不及。切不可再就这事跟艾天佑提起,免得艾天佑羞恼成怒。反而对叶氏生了罅隙。

    叶氏也是个明白人,又温柔体贴,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面色通红的应了,推说累了,将丹丹撵了回去,不过是觉得夫妻两个在女儿面前失了分寸。羞臊不已。

    丹丹心中有事,见叶氏情绪稳了,也不再多劝。让许婆子和吉祥仔细照顾了,才往自己院中去。

    迎春花沿着墙院蜿蜒绽放,仿佛在骄傲的宣泄着战胜寒冬的斗志豪情。

    丹丹走的很慢,默默看过路上的景致,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有想,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三岔口的小径上,站在这里,她的小院子与贾氏和艾冬梅的三足鼎立。

    初入艾府的一幕幕尽在眼前,艾冬梅嚣张得意、贾氏包藏祸心,娘险些中毒而死,她被暗中下毒,还有一次次的争吵、互掐、算计……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却是纠缠、格斗了一生一般让人疲倦不休。

    贾氏的院子院门紧锁,艾天佑连个守门的婆子也没有安排,即使春日里也有一种死寂阴沉的气息。

    艾冬梅的院子倒是花红柳绿,春意盎然,梅花已谢,杏花正好,一株杏花正开的灿烂,满簇香如雪,枝枝绽翠英。

    院子里几个丫鬟、仆妇正在精心的洒扫,艾冬梅连个丫鬟、婆子都没带,净身出户,走的仓促、匆忙,也不光彩脸面,但她是去炎亲王府做侧妃,虽然惹的艾天佑雷霆盛怒,可是下人们的心思很活,不敢忤逆老爷,也不敢得罪这个亲王世子侧妃,甚至有些真知灼见的仆妇还悄悄的聚在一起议论将来哪个小姐更出息,更压对方一头,在她们心底,二小姐的势头必然压过大小姐。

    虽然二小姐是侧室,大小姐是正室,都是给世子为妃,可是别忘了江府只是个异姓王爷,不过是没落的勋贵,有什么实权、富贵?而炎亲王府却是真正的亲王,又圣宠正盛,还有皇后娘娘扶持,二小姐虽是世子侧妃,将来却是亲王侧妃,更甚,以后贵妃娘娘、西宫娘娘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老爷和太太不发话,二小姐院子里的日常事务依然一丝不苟、照常进行。

    两个艾冬梅得用的小丫鬟从小径上拐来,手里捧着二小姐日常穿用的衣服去香薰、浆洗,步履轻快、面上欢喜,因聊的欢快投入,竟是没有注意到前面路口有人,兀自互相打趣道:“希望二小姐快些来接咱们才是,可真想去亲王府看看是个什么耀眼富贵……”另一个轻笑自信道:“放心吧,二小姐必忘不了咱们,她最喜欢咱们二人熏的衣服、佩饰……”“咱们也算因祸得福跟对了小姐,亲王府啊,比大小姐要去的定安王府又是尊贵的多了呢……”

    清水听的脸色铁青,冷笑一声上前去教训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谁家旧宅春无主,深院帘垂杏花雨。香飞绿琐人未归,巢燕承尘默无语。

    丹丹又看了艾冬梅的院子一眼,挑眉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芳华园,心情却是因为两个小丫鬟的一席话陡然轻快飞扬了起来。

    清水将两个小丫鬟狠狠的挖苦、教训了一派,关于艾冬梅的事却没有多言,摆手让两个小丫头去了,二小姐的事还得老爷亲自发话,那些捧着鱼目当珍珠,香臭不分等着艾冬梅提携她们去享受荣华富贵有眼无珠的人,尽管去做白日梦好了,她倒是要瞧瞧,这些人做白日梦是个什么丑态,又是个什么光鲜的下场。

    清水回了院子,清影恰好从丹丹房里出来,便一把拉过清影悄声道:“与那个贱厮说的可是一样?”

    清影见清水咬牙切齿的骂连祥,不由觉得好笑,点点头又摇摇头,示意她进房里再说,清水急忙跟着清影进了厢房,又打发身后的小丫鬟去倒茶,才迫不及待道:“可是一样?”

    “差不多,冷君奕的肩部受了点烧伤,不甚严重,沐氏却是比较凶险,脖子里血肉模糊,头皮也烧了大半,太子妃指派了三个御医,刚刚苏醒过来,说是伺候的小丫鬟粗心,不小心打翻了烛火,那沐冰兰倒是没事。”

    这不过是冷府自己的说辞,就算丫鬟手脚有失,烧的是新房,身为婆母的沐氏怎么会差点被烧死在里面,这不合情理,实际的原因,谁也不清楚,冷家不过是做了遮掩。

    “烧的血肉模糊!我的老天,那不破相了?”清水惊恐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又解恨道:“活该,报应,看不上咱们小姐,活该大喜的日子让她丢了半条命。”

    不是皇上金口玉言赐的婚事吗,大吉大利、万事遂顺,哼,天子又如何,人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天子的金口玉言也挡不住老天爷的惩罚,可恨怎么就没烧到沐冰兰呢?不过,大喜的日子就走水,还差点烧死了婆母,难保不是相克!

    清影笑着看了清水一眼,又道:“还有一件大事,冷君玥被融世俊送回冷家不是因为沐氏昏迷不醒,而是……”到底是未出阁女子,虽然习武、走镖,性子爽利,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出口,想了想道:“说是冷君玥不贞,要休了她,遣回娘家!”

    “不贞!”清水差点跳起来,脱口道:“不会是没有落红吧?”

    这个清水,可真够直率、泼辣的,清影尴尬的看了清水一眼,清水却是捂嘴畅快大笑了起来,“你等等,我要去给菩萨磕个响头去!”

    她最憎恶、恶心的两个人便是融世俊和冷君玥,其次就是沐冰兰和沐氏,这下好了,四个人全都一天遭了报应,真是苍天有眼,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对了,再加个艾冬梅,还得多给菩萨磕俩头。

    清影看了清水幸灾乐祸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想到小姐刚才的脸色,又敛了几分笑意,这下冷家有好果子吃了,皇上钦赐冷家的两桩婚事,竟然都出了大岔子,将龙颜置于何地,冷家的权势怕是真的富贵倒头了!

    确定冷君奕真的没有大碍,丹丹的思维一下子又敏锐了起来,难道最近流行婚前**?怎么这种事也扎堆、凑热闹?先是春芙,再是艾冬梅,眼下又是堂堂冷君玥,这下京城可有好戏瞧了。

    瞧戏?丹丹撇嘴嗤笑,现在大家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算上艾冬梅与朱逸辉,正月初九的四桩轰轰烈烈、震动京城的大喜事,除了皇太孙和叶青桐圆满,其它都成了另人嗔目结舌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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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铺子开张

    皇上、太子妃、冷家、炎亲王都成了看台上的小丑,就连融世俊和融贵妃都没能幸免参与了演出,要说瞧戏,有一个人当之无愧,那就是皇太孙。

    冷君奕和沐氏在新婚当晚出了这种凶险,贵妾沐冰兰身后的沐家该是何种反应?沐家本来就是走的皇太孙的路子,堂堂的皇太孙妃因太子妃的算计和冷君奕的情义用事变成了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贵妾,这是沐国公府的耻辱,沐家绝不会因着一个改头换面的贵妾改变家族发展方向,只会更不遗余力的支持皇太孙,表明他们坚定不移的立场。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若说这所有的一切与皇太孙无关,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皇太孙已然成了气候,不容小觑。

    冷君玥又果真失贞不洁?

    丹丹挑眉嗤笑,若说艾冬梅行为不检点,她不怀疑,可是冷君玥,丹丹摇摇头,倒不是相信冷君玥有多么的冰清玉洁,但是,就冷君玥对江瑾瑜的那份情有独钟、妄想成痴,她绝不相信冷君玥会婚前**。

    一个怀春的少女心里装了一个男子,一颦一笑都会为他保留,会将所有的美好都留给那个男子,更何况是世人最看重的贞洁!除非令冷君玥**的那个对象是江瑾瑜!

    这个显然不可能,她莫名的对江瑾瑜信任,若是拿着这话对江瑾瑜问过去,她可以预见,江瑾瑜身上的寒霜可以将她活活冻死!

    丹丹不自觉的笑的甜蜜得意。

    那么,究竟是融贵妃为了向皇后表立场不惜与冷家撕破脸,还是无所不能的皇太孙在背后插了一脚,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冷君玥悲催的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无辜,丹丹撇嘴,身为权贵阀门的娇贵小姐,享受了高高在上的荣耀和捧奉。便永远不存在无辜之说,就是被牺牲和舍弃,也是她价值的体现,是她的义务和责任。

    她终究比冷君玥多了几分幸运,叶氏疼她,艾天佑也发自内心的爱护她,还有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人一直默默的为了她付出了很多,老天还是厚待了她!

    冷君玥托着不便的腿脚。忍着刺骨的剧痛嘶哑的哭倒在沐氏床前,“娘,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双目浮肿,鬓发凌乱,面色青紫苍白,别说是新婚里的不胜娇羞甜美,就是平日里娇俏可人的模样也不见了,全身颤栗。狼狈憔悴,像一只严重受了惊吓的兔子。反反复复就那一句,“我没有,我没有,他打我,他诬蔑……”

    沐氏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头皮被烧了大半,头发被悉数剃去。涂抹了乌黑的药膏,脖颈里被缠了厚厚的纱布,面色蜡黄死灰的躺在那里。半人半鬼、不人不鬼,模样惨不忍赌。

    她看了眼冷君玥,痛苦悔恨的闭了闭眼,又突然暴睁了开来,一一瞪向屋子里的人,待看到冷君奕,面目立刻狰狞扭曲了起来,牙齿磨的霍霍作响,双手挥舞去抓冷君奕。

    冷君奕沉默的上前,却被冷君扬快一步挡在身后,“娘,你要说什么?”

    沐氏狠狠的推开冷君扬,还是要去抓冷君奕。

    冷君扬按住她的手,“娘,你好好养病,太子妃宣三哥进宫,内侍已经在等了,延误不得,有什么话,你吩咐我吧?”

    又转首对冷君奕皱眉道:“三哥,你还不去?”

    冷君奕抑制不住嗓间的灼痛,连连咳嗽了数声,才勉强止住,嘶哑道:“娘,我去了,你好好将养。”

    沐氏手足舞蹈、目色癫狂的推开冷君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中迸射出让人惊心的恨意,冷君扬依据她的口型分辨出沐氏不停的在骂,“贱人,打死那个贱人……”

    “娘,娘……”冷君玥依然哭的肝肠寸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委屈、悲伤里,“我没有,我没有……”

    天灾**,家中混乱一团,冷君扬心中实在是烦躁至极,对着身后的婆子猛的大喝道:“还不伺候二小姐下去歇着。”

    冷君奕忍着胸口的不适走了出去,出了门口,还是抑制不住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世子爷……”

    素雨双手捧了一碗药站在廊下,青玉色蔷薇斜襟镶边短袄,月白竹叶青水裙,莹白如玉的脸犹带泪痕,薄如蝉翼的睫毛下一双美目含了水雾,静谧无声的站在那里,微微仰了脸心疼祈求的凝望着他,轻柔哽咽道:“世子爷将药喝了再去吧?”

    冷君奕打量了她身上的小袄,微微出了一会儿神,视线落在她的双手上,粉彩的红莲小碗在一双纤细如玉的手中如花儿般静美的绽放,桃红的丹蔻更添了一抹粉艳的旖旎风情。

    不是那双带着独特清香的手,那双手一样的细白纤巧,却是净白浑圆的指甲,细腻柔软、指尖清凉,却又温暖到他的内心深处,冷君奕的心蓦地一痛,移开了视线,抬脚往外走。

    “世子爷……”将冷君奕的神色收在眼底,素雨咬了柔嫩的红唇,心中的不甘转化为得体温柔的委屈关切,轻声道:“婢子熬了大半个时辰……也请世子爷爱惜自己的身体……”

    冷君奕看了她一眼,停下了脚步,素雨欣喜的捧了粉彩红莲小碗碎步上前,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冷君奕一气饮下,对她点点头,举步离去。

    素雨捧了小碗对着冷君奕的背影默默的站了片刻,往一片狼藉的新房院子看了一眼,果然见沐国公府带来的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的往她看来,她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冷笑,站直了身子,悠然的扭了身段,理了理鬓发,才垂目离开。

    大朱京城的这个春天注定了要比往年漫长又热闹,前方战事如火如荼,京中笑柄粉墨登场,家中有子弟出征的人家一方面提心吊胆的打听着前方传来的阵亡名单,一方面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近来几大天家勋贵冒出的新鲜事儿,日子倒也没有那般难熬。

    出了二月。进入三月,暖意融融,春光美景,满京城绿柳成荫桃花盛放,前方的战事并不能影响到锦衣华服金鞍玉辔趁着大好春光穿花拂柳、吟诗作对的风流贵公子们。

    三五个意态风发、面容犹稚嫩的玉面少年挥动着手中镶着珊瑚、珠玉的华贵马鞭,在铺面前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香风,引得路边的女子频频顾盼又娇羞私语。

    丹丹的茶点铺子开张了。这算是她事业的真正起步,让庞虎帮着打探了三个精于糕点的厨娘,亲自考核了,聘用了两个,签了死契,又教授了一些新鲜的做法,小鞭炮炸了小半个时辰,庞虎又请了舞狮队祝贺丹丹开张,铺面门口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除了清福留在家里,其余几个丫头都被招来捧场。混在人群中当“托儿”,作用还是很明显的。丹丹又让清影贴了开业头三天优惠宣传单,虽是第一天,生意竟是好的出奇。

    铺面隔断的雅间里,丹丹笑眯眯的看着外面排起的小队,仔细观察了人们的反应,唇角挂起了得意的笑来,眼神闪闪发亮。全是金子的光彩。

    谢鹏飞在一旁酸溜溜的看了丹丹一眼,自从表哥出其不意的与丹丹定了亲,他的那点绮思遐想彻底的歇了菜。郁闷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后对着丹丹露出了真诚释怀的笑容,他很有自知之明,丹丹这种女子也只有表哥才般配,只是对于表哥的黑手,他表示严重鄙视。

    “丹丹,钱大谷你不会只借不还吧?”美人不是他的了,再也不可能是,谢鹏飞彻底放开说起了正事。

    丹丹瞪了瞪眼,立刻显出几分理所当然的无赖,“还?什么还?他本来就是我家清水的人,自然就是我的人,你别打他的主意了,赶紧找你自个儿的掌柜的去!”

    谢鹏飞傻眼了,“我……我哪找去?”钱大谷能力出众,铺面里的事几乎不用他操心,眼下忽然被丹丹抢了去,人手顶不上,搞不好这几天要他亲力亲为。

    “找你表哥要人去。”他那铺子江瑾瑜也占了股份,比谢家的还多了一层,说来,谢鹏飞一直在给江瑾瑜打工。

    谢鹏飞总算理解这俩人为何能凑到一起了,一路货色,都是无赖奸诈之徒,他憋了憋,敢怒不敢言,只得认命,乖乖去找合适的掌柜。

    “丹丹,我决定了,我也要开个铺子,就在你旁边,你帮我看看做什么好?”江夜蓉人还在门外,就迫不及待的叫嚷了起来。

    丹丹的成功让她蠢蠢欲动,也想学着丹丹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充实自己,省的整日里无所事事,不是喝茶赏花抹粉描云,就是聚会耍乐挤兑挖苦,以前她最热衷的,现在与丹丹做的事比起来,甚感无趣。

    丹丹斜睨了她一眼,“你能做什么,你会做什么,你婆家又允许你做什么?”说着又瞪了眼摆出一副严厉的做派,“不足三个月就要出阁了,不敛心息性好好的受教学做人家的好媳妇,还敢张张狂狂的往外跑,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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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回来有他好瞧

    江夜蓉先是怔了一下,还真被丹丹劈头盖脸的忽然发作给唬住了,看了丹丹眼底的笑意,才恍然大悟,噗嗤撇了嘴笑骂道:“呸!好个没羞没躁的,这就急着拿出长嫂的威严教训人了,哎呀呀,我哥哥真是糊涂,怎么不现在就娶你过门呢……”

    又乐不可支的上前对着丹丹大拜,“嫂嫂教训的是,阿蓉谨记嫂嫂教诲,嫂嫂就绕了阿蓉这一遭吧……嫂嫂,嫂嫂……”

    她一口一个嫂嫂,喊得千娇百媚、万种风情,直把丹丹膈应的浑身恶寒,烧红了脸颊,扑过去撕她的嘴,“你个浑人,谁是你嫂嫂!”

    两个人撕打了好一通,顾忌动静闹的过大让丫头们笑话,才揉了肚子安稳的坐了,江夜蓉托了香腮色眯眯的瞅了丹丹俏比花娇的粉面玉颊好半晌,见丹丹挑了眉梢要发作她,才急忙道:“我昨儿去见青桐,你猜我半道上遇见谁了?”

    江夜蓉分明是来八卦的,丹丹也不着急,兀自悠然的喝茶,江夜蓉对她这番无关痛痒的表现愤愤的磨牙,“你这女人……”

    到底憋不住,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重重的放下,愤然道:“竟然是阮听白,她堵在半道上,又是哭又是求的,只为让我带她去见青桐,完完全全的不要了脸面,这女人可真是抹的开脸面……哼,你说她怎么就好意思说的出口,见风使舵、背信弃义、卑鄙小人,活该难堪,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是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真是风水轮流转,十年河西转河东,阮听白又如何能想到有些事并不能只看表象,还有些事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

    现在阮听白的处境是最尴尬的,怎么做都成了两面三刀的小人。听说她还拖着亲事不肯让家里人定下,现在拉下脸求到叶青桐脚下,谁知是真心的求原谅还是依然对皇太孙执迷不悟?

    阮听白也算是一个敢爱敢恨,敢为了爱情豁出去一切的女人了,现在,她倒是相信阮听白是真的对皇太孙情根深种了。

    丹丹想着阮听白的事,心中多了几番感慨,又听江夜蓉义愤填膺的指责了一派。给江夜蓉的茶盏里续了茉莉花茶,又吩咐清水端了两盘新出炉的花瓣糕放在江夜蓉面前,才堵住了她的嘴。

    江夜蓉心满意足的吃完,翘起涂染的艳红的玉指风姿撩人的揉了揉小腹,才恍然惊呼一声,“啊呀,你看看我这珠花好不好看,是我哥哥特意让人捎来的,京城还没有这种款式,对了。我哥哥有没有捎给你?”

    江夜蓉的发髻上簪了两支紫贝珠花,虽然不是珠玉、珊瑚、玳瑁。可是紫色圆润的贝壳按着特有的天然纹路精巧的镶成了并联的、花瓣繁复的珠花,看上去既特别又精致华美,使江夜蓉原本就明媚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别样艳丽的风采。

    自那日他挑了帘子下车,两人再没见过,还是她筹备铺子开张的时候,从谢鹏飞口中得知,他又出京了。算来已经有二十多日了。

    知道是江夜蓉这厮故意刺激她,丹丹懒洋洋的看了她的发髻,心中惊叹。唇角却扯出一抹不屑,“还行!”

    江夜蓉没能从丹丹脸上看到她想见的表情,再看丹丹这口气,顿时气结,“没品味,走啦!”挑开帘子见清水表情有些失望和不甘的望着她头上的珠花,才贼兮兮的笑了对清水道:“去给我打包些花瓣糕。”

    清水先看了丹丹一眼,见丹丹点头,才立刻去了,惹得江夜蓉不满的瞪丹丹,“你的丫头势利眼,都被你带坏了。”

    丹丹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你也知道是我的丫头,凭什么听你的指使!”

    江夜蓉得意的嗤笑,“迁怒,标准的迁怒,你这是妒恨没得到珠花心里不舒坦,借题发挥!”

    还真被这女人说对了,她就是心里不舒坦,那个混蛋,一出去二十几天,连个口信也没有,什么事都是她最后一个知晓,瞧把他宝贝妹妹得意的,等着,等他回来,有他好瞧。

    丹丹心底暗骂了一声,可是她当然不承认,瞅了那珠花一眼冷笑道:“一群死河蚌的尸壳而已,我该妒恨吗?”

    “你个---”江夜蓉简直无语,你了半天竟是想不出一句有力的回击,她虽然泼辣,与丹丹斗嘴,却从来没有占过上风。

    清水正好提了两方精美的食盒进来,江夜蓉也不睬她,气呼呼走了,趣儿尴尬的上前接了食盒,又将手里一直捧着的绣了金丝的缎面包裹小心的递给了清水。

    清水不知两个大小姐忽然闹了什么气,不解的将包裹递给丹丹。

    两人都是直脾气,不过是发发嗲逗逗乐,倒不是真的生气,江夜蓉的性子她太了解了,根本也不放在心上,丹丹没接东西只撇嘴,“又吃又拿的,还理直气壮了呢,下次不许热情接待!”

    清水有些无奈却不敢多嘴,小姐总是这般不客气的挖苦江小姐,有时候她在一旁听的都尴尬又胆颤心惊,还没有哪个未过门的嫂嫂敢这般给小姑子难堪,万幸,江小姐却是不当一回事,若是换做冷君yue。

    清水立刻撇了撇嘴,冷君yue也不配做小姐的小姑子,她可没那份好命。

    手上的包裹有些泛沉,里面好像是个四角的匣子,清水好奇的解开金丝缎面,果然是个一尺长半尺宽的描金雕花紫檀小匣子,仅匣子上的花纹就很精细漂亮,一个金搭扣,上面嵌了一把精巧的六子联芳,也就是鲁班锁。

    清水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过来,抿嘴轻笑了一声,又捧给了丹丹,“小姐,这个婢子可打不开!”就是能打开,也不是她能打的。

    丹丹看了那匣子一眼,心猛的跳了一下,又不甘的暗骂了一声,混蛋,花花还真多。

    “放着吧!”

    小姐明明心中期待好奇,偏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清水了然的轻笑出声。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调笑主子,丹丹睨了清水一眼,悠悠道:“钱大谷相貌堂堂、能力出众,这个男人还真不错哦!”

    清水的脸色倏地泛起红霞,再不敢笑了。

    丹丹哼道:“看来你不想隔三差五的见到他哦!”

    之前与冷家结亲,顾忌冷家的看法,她不好太出格,凡事让清影代劳,眼下,江瑾瑜给了她最大的自由,不,根本就是不限制她,还将手里的铺面一股脑的都甩给她,虽然一切都运营的很好,根本轮不到她指手画脚,可是那些管事都是百炼成精的,一个个都隔三差五的跑到她面前混个脸熟,人人恭敬、讨好的汇报,她便将这接待应付的活计都丢给了清影。

    清影反倒顾不上她这个小小的茶点铺子了,她之前取笑江夜蓉的话同样在她身上适用,八月就是婚期,她也着实不好大摇大摆、频频外出抛头露面,行事多少还是要收敛几分,那个混蛋不要求她,她也得自觉点是不是,况且府里有两个婆婆大人,虽然眼下对她不闻不问、视若空气,难保过门后不将这一桩作为她的小辫子,哪日气不顺了,抓来发作她。

    可是茶点铺子是她的心血,事业的第一步、炼金石,她格外的看重,必须有个人代她跑腿与钱大谷沟通、指派。

    清水的脸色更红,又羞又窘,“小姐这是报复。”

    “就是报复!”丹丹得意洋洋,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跟在丹丹身边久了,清水多少摸出了自家小姐的驴脾气和恶作剧心态,这种情况下,你越是手足无措、羞窘欲死她家小姐越是来劲,闹的欢腾。

    清水飞快的正了神色,严肃认真的想了想,“婢子觉得清怡最合适!”

    清水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投石问路、暗含心思,丹丹一怔,果然没有继续调侃,“为什么是清怡?”

    其实清水与钱大谷的关系也算是定下了,大大方方的接触,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她本来就打算给这丫头这份福利,心怀情意的年轻男女总是盼着多接触的机会,况且,清水与钱大谷的真正相处很少,对彼此秉性的了解也仅限于表面的几次短暂的接触,还都是公事公办。

    有些性情和小脾气还是要婚前磨合才行,那样彼此不合还有挽救的机会,或者容忍或者一拍两散,总比成了亲才发现过不下去的强,而且,这是古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和地,夫妻感情出了事,总是女人吃亏。

    清水沉默了片刻,“婢子喜欢跟在小姐身边,而且清怡性子好、处事沉稳,比婢子识字多,字写的也好,还打的一手好算盘,最是合适,而且,婢子是小姐的人,总是要避嫌……”

    清水是怕她身为自己的大丫鬟,老是外出,将来会连累她这个主子被人诟病,这丫头,处处为她考虑,真是没白疼她,丹丹看了清水清俏的模样,再想想比清水容貌还要出色几分,又处处透着婉约柔静的清怡,默默的出了会儿神,点点头,“好,就清怡吧!”

    ps:(谢谢炭烧的丘陵将评价票投在五颗星上。谢谢淙淙妈的第八张小粉,谢谢小臭雨的平安符。对于那个催更票催的是当天的更还是第二天的,我也搞不清了,反正小臭雨投的这几张没有一张生效,其实弱弱的说一句,我分明加更了一次,还是没生效!银子应该会自动返还给小臭雨的吧!所以,亲呐,催更票就表要投了吧,不管粉红票多少,我承诺本周加更一次。虽然我是真的真的很忙,小包子又发烧了,揪心!希望大家别感冒,这种天感冒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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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匣子与鲁班锁

    开业头一天进项就很不错,丹丹心满意足的回了府,先到叶氏身边腻歪、撒娇了半天,才将叶氏对她开铺子的不满消了。,!

    叶氏又吩咐丹丹将铺子里带回来的点心给老太太和林氏送去,又让人包一些给艾天孝送去。

    三房一家已经搬了出去,叶氏后来又以老太太的名义贴补了一些给艾天孝,艾天孝许是手头真的拮据,许是被谁劝的想通了,这次没有再推辞,直接接了银钱买下了城南一个二进的院子,粗略的做了布置,就亟不可待的搬了过去,他的外室岑氏仍旧住在艾天孝先前给她娘俩租的小院里,至始至终也没来给老太太磕个头,更没给叶氏请个安。

    丹丹深深的佩服这个岑氏沉得住气,看来也是个角色,简氏遇到对手了,以后的人生不会再寂寞。

    经了那一刺激,艾天佑的身子却是飞速的康复了,因着西北战事正吃紧,他又恢复了兵部的差事,整日里早出晚归,起先对叶氏和丹丹还有几分躲避和不自在,随着叶氏的身子越来越重,孩子在她肚子里也动的厉害,父爱和对新生命的期待战胜了艾天佑的尴尬,每日里回来,陪叶氏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

    叶氏也明智的从未提及贾氏和艾冬梅的事,更没有抱怨半分,让艾天佑很是惭愧和感动,愈发的认识到了叶氏的好,对叶氏竟是比新婚那会子还上心,叶氏的脚肿的厉害,艾天佑二话不说亲自给叶氏按摩,将叶氏感动的一塌糊涂,夫妻两人之间的芥蒂越来越淡,真正的相濡以沫起来。

    丹丹看在眼中,真心的为叶氏高兴,对艾天佑这个便宜爹渐渐觉得顺眼起来,眼前他这个爹做的还行。这种爹自然是有比没有好啦!

    艾天佑今日回来的格外晚,丹丹陪着叶氏吃了晚膳,娘俩又促膝说了很多贴心话,大门早已落了锁还不见艾天佑回来,叶氏不由担心起来。

    丹丹忽然也有些莫名的不安,艾天佑之前有一两回深夜不归,会让方林提前来说一声,她安慰道:“娘。你不用担心,若是有事,方林早就回来报信了,许是前线有什么新战况,部里正在讨论拿方案吧!”又和许婆子一起服侍叶氏躺下睡了,才回自己的院子,临走交代许婆子若是艾天佑回来去派个小丫鬟告诉她一声。

    整日里在太太身边伺候,她深深见识了这位大小姐的手段和心计,自艾冬梅的身份被揭发了,艾府如今只有一位小姐。艾冬梅已经从艾氏族谱上除了名,彻底的与艾天佑断了父女关系。

    别人只当艾冬梅的亲爹贪慕炎亲王府的富贵权势找上门去。毁了他自己也毁了艾冬梅,许婆子却是清楚实情绝不是那般简单,她记得二小姐义无反顾走出大门的那晚,大小姐就冷厉笃定的冷笑:走出这个门,再也不是艾家女。

    二小姐第二天果然就不再是艾家女。

    一想到这许婆子就心中惊秫,这个大小姐太可怕了,见丹丹看向她。许婆子心中猛的一跳,急忙垂首恭恭敬敬的应了,如今。她再也不敢生出让许三妹跟到定安王府当通房的心思。

    清水带着小丫头伺候小姐梳洗了,悄悄的将匣子放在梳妆台上,怕小姐忽略了,特意放在了显眼的位置,才带了人退下。

    这个臭清水!丹丹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紫金匣子上。

    纵使带着异常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匣子真的很精美,四面和顶面都雕刻了折枝牡丹,姿态却是不同,但是每一簇花朵都雕刻出了极致的美态和神韵,当得起国色芳华。

    匣子的四角又镶了金玉做点缀,在灯光下,将它的华丽色泽完全激发了出来,因是以紫檀木为主,更个匣子散发了一种低调的富贵奢华,看着匣子,丹丹对买椟还珠有了另一种理解。

    谁说买椟还珠的那个人真的没有眼光,取舍不当?千金难买心头好,说不定,那人就是喜欢那个匣子,重金就是为了那个匣子,他未必不知道匣子里的珠宝更贵重,但是,他就是喜欢那个匣子,重金买个匣子有什么不可?

    这世间所有的物价都是相对的,只在于每个人自己的价值观,喜欢就是值,哪怕千金只换来美人一笑,若是不喜欢就是金银珠玉也有人将之视为粪土。

    还没有看匣子里的东西,她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匣子,只是那个奇巧又严丝合缝的鲁班锁,丹丹撇嘴很是不屑。

    这东西前世她小的时候可没少玩,益智类的小玩具,舅舅经常买给她,眼下在她面前,真是小儿科、班门弄斧。

    起先丹丹还真没放在心上,极其的鄙视某人的幼稚心态,可是待她上上下下、翻过来调过、又拍又打的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突破口后,丹丹轻轻挑了眉梢,看不出来,这厮弄的这个还是个难度加强版!

    又试了几次,竟然还没有解开!

    丹丹的好胜心气被激发了出来,人虽不在眼前,她愤愤的瞪了鲁班锁,仿佛是那人的脑袋,呼呼吹了两口气,搓搓手将灯光移近了,仔仔细细的检查它的边缘接口,认真的研究起来。

    可是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脖子歪了,眼也花,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鲁班锁还是严丝合缝、完完好好,之前是什么造型还是什么造型。

    夜深了,小姐房里的灯怎么还亮着,而且有越来越明亮的趋势。

    清水悄悄的探了头进来,只见小姐双眉紧蹙,瞪了完好的鲁班锁咯吱咯吱磨牙,那表情很是吓人,她哪里还敢劝说小姐休息,根本不敢进来打扰,又悄悄退了出去,心中却是祈祷,世子爷,拜托你匣子里的物件一定要让小姐满意才好,否则,事真是闹大了。

    清水的脚刚刚迈出了一步,就听的房里卡崩一声脆响,阿弥陀佛小姐终于解开了,紧接着哗啦一声大响,将她吓了一跳,转身挑开帘子,“小姐---”

    清水目瞪口呆,金搭扣被小姐拽断了,鲁班锁倒是开了,却是被砸开的,七零八散。

    丹丹连匣子的盖子都没有打开,只是蹲下身子将散落的小木块捡了起来,清水急忙上前帮忙。

    丹丹咬牙切齿一声怒骂,“这个混蛋,太奸诈了!”

    怪不得她用尽了所有方法,脑袋都想破了,也没解开,根本就不是这锁有多高明,而是最后插进去的一环木块上有个倒槽,只要插进去,再也拔不出来,这是个谁也打不开的死锁。

    清水先是吃惊,最后站在一旁心中乐开了花,真是一对冤家,面上却死死忍着,生怕世子爷点的这把火烧到她身上。

    丹丹看了手中面目全非的鲁班锁撇嘴冷笑,心中有了主意,气儿也消了,将残片丢给清水,挑开了坏了搭扣的紫金匣子,清水探了身子悄悄的看了一眼,低呼出声,“呀,好漂亮!”

    一只彩色贝壳做成的开屏孔雀钗,五彩的扇贝用纤细的金丝层层盘绕固定,冠羽和眼睛分别用黑宝石点缀,纹理分明,光彩夺艳,静静的躺在匣子里,却又栩栩如生,仿佛扑扇了翅羽就可以飞将出来。

    前世精美的工艺品丹丹看的多了,可是此刻她有种被深深震撼的感觉,原来平凡普通的贝壳也可以让珠玉做陪饰,也可以在珠玉的衬饰下散发出比金银珠玉还耀人的夺目光彩,而不是被珠玉的光华所掩盖显得更黯然失色……

    孔雀钗下有一方她极为熟悉的雪笺纸,叠了四方样,拿在指间泛着淡淡的兰香,其上只有一个字:安。

    恣意洒脱,行云流水,却又隐着力透纸背的凌厉张扬,一如他那张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俊脸。

    怎么只有这一个字?清水有些微微的失望,世子爷有个严重吃亏之处,总是做的多,说的少,还竟干让小姐误会的事!

    丹丹却是有些失神,是告诉她他平安,还是让她安心不要担心他,还是……

    院里忽然有惊呼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来到廊下,清水心头一跳,立刻挑帘子走了出去,“谁在外面?”

    吉祥上前一步,带了几分惊惶急喘,贴了清水的耳朵压低声道:“小姐睡了没有,老爷出事了,没敢惊动太太!”

    清水的脸色猛然惊变,急忙将她往里让,丹丹已经迎了出来,“怎么回事?”

    匆忙间,吉祥也顾不得礼仪,额头的汗珠也顾不得擦,得了方林的口信她是一路小跑赶来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老爷与同僚分析完战事,回府的路上突然被羁押了,是炎亲王的亲卫,罪名是通敌叛国……”吉祥的话还没说完,二门的婆子跌跌撞撞的跑来,“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来搜府了,正在砸门!”

    搜府?丹丹的脸色陡然一变,“快去让许总管拖延一下,就说深更半夜别冲撞了女眷,容做一番休整,再让他们递上搜查文书,多给些银钱,切忌不要对峙……”

    ps:(谢谢青儿的平安符,谢谢小臭雨的平安符,谢谢淙淙妈的第九张小粉,一连九张都给了我,实在让栖木受宠若惊,小包子烧退了,还在咳嗽,谢谢小臭雨对小包子的关心,加更放在周六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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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搜查

    丹丹心中震惊气血倒流,面上却不能太过慌乱,现在一院子人都惊慌失色的等着她拿主意,她更不能乱了。.\\

    吉祥匆匆忙忙去了,丹丹攥紧了手心,指尖一片冰凉,牙齿瑟瑟打颤,努力的强迫自己镇定。

    艾天佑通敌叛国?

    凭着她的了解是不可能的,艾天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要么是炎亲王的故意栽赃,要么就是贾氏之前与丠乙那些违法的事被炎亲王查了出来,贾氏已死这些罪责自然落在艾天佑身上。

    要是后一种可能,倒还好办了,就怕炎亲王是故意栽赃,要对艾天佑下死手。

    丹丹强迫自己飞快的分析,官府深夜上门搜查,那就是还缺证据,但是只要搜查到可疑的东西,艾天佑便是罪证确凿、百口莫辩。

    炎亲王这种阴毒的人,只要一出手,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艾天佑多次掀了他的逆鳞,怎么可能再给艾天佑活口的机会。

    而且,通敌叛国,在大朱可是操家灭族的大罪。

    如此一想,丹丹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清水早已是面色煞白,却不如丹丹想的透彻,她哆嗦了扶住丹丹,“小姐……让清影去给世子爷……”话说了一半,又猛的停了下来,清影眼下不在府中,而且江瑾瑜也不在京中。

    “去太太院里,让丫鬟婆子不要惊慌喧哗。”丹丹深吸一口气,眼下千万不能让叶氏惊了胎气,又看了清水道:“派个人让许妈妈去安抚祖母和大伯母,还有,让方林速去给江夜蓉送个信……”江瑾瑜指望不上了,只能盼着江夜蓉去求叶青桐让皇太孙相救,这些人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进府来搜查的,就是非搜不可,也不能按着他们的规矩来。只希望许总管能多拖延一些时辰……

    一个婆子又跑进院子惊惶的大喊了起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许总管被打了,几个门都被把守了,大门支撑不住了,人马上就要进来了……”

    炎亲王就是要杀人个措手不及。怎么可能给活路的机会,丹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全身血液都凝在了一起。

    口信送不出去,便只有等死一条路了,有几个小丫鬟吓的哭了起来。

    丹丹眉头深蹙就要发作,清水一声大喝,“哭什么哭,再哭乱棍打死!”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丹丹疾步往外走,一个黑影一闪。朝她奔了过来,正是清影。

    清影是翻墙进的院子。对丹丹道:“我有话要对小姐说。”

    丹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也觉察不到疼痛,又担心叶氏受惊,又担心搜查的人搞鬼,还怕真的搜查出来什么,看清影脸色严肃凝重却不是太慌乱,心中抱了一线希望,带了清影急忙进了屋里。

    “方远叛变了。小姐快去老爷书房将一封方远写给老爷的信毁了……”

    方远叛变?丹丹的脑袋轰的一炸,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方远是堂堂武状元,征卫先锋大将。只要这一仗胜了,虽不至于一战成名、封侯拜相,但必定前程似锦,她怎么也不相信方远会叛变。

    清影飞快的道:“来不及解释了,小姐快去一定要毁了那封信,我去前门拖延片刻,连瑞已经去给皇太孙送信了,小姐一定要快……”

    信?信?信?丹丹心如雷鼓,脑中一片乱麻,忽然,她惊呼一声,拔腿往叶氏房里跑。

    “小丹……这可如何是好?”这种事哪能瞒得住,叶氏早已吓的面无血色,一见丹丹来了,就像见了主心骨一般,泪眼汪汪。

    丹丹却是来不及安慰她,“你们都下去守着。”丹丹摆手将伺候的人赶下去,捉了叶氏的胳膊道:“娘,一早府门口一人送来的那封信有没有派人放到爹的书房?”

    早上有个官差打扮的人给艾天佑送了封信,交给门房就走了,丹丹出门正好遇上,当时她还在好奇艾天佑已经上衙去了,公事怎么不送去兵部,便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艾天佑基本上回府先到叶氏房里,便直接让人将信交给了叶氏。

    “在这里。”叶氏急忙自床头的匣屉里摸出来,“本想着让许总管给你爹送去……”

    丹丹一把夺了过来,撕开一目十行飞快的看了,脸色大变,血色全无,若方远真是叛变了,给艾天佑送这样一封信简直其心可诛。

    信中明里暗里都感谢艾天佑的栽培、指点,对艾天佑再三拜谢,并言日后成就大业,必不忘艾天佑的大恩,与艾天佑共谋富贵荣华,又将后继军事部署和进攻谋略一一详尽告知艾天佑,并请艾天佑提点,只是信上的日期标注却是一个月前。

    丹丹气的浑身颤抖,伸手将信放到了一旁的烛火上。

    “小丹,那是你爹的公务……”叶氏急忙拦她。

    “娘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封信,我们没有看到。”丹丹看着那封信滋滋冒着黑烟化为灰烬,扶住叶氏的肩膀道:“娘,不要怕,没事的,爹一定不会有事。来人,伺候太太,哪个敢危言耸听,立刻打死!”

    看着丫鬟婆子井然有序、肃穆无声,丹丹快步往大门赶去。

    “小丹,你要去哪里?”叶氏急忙追了出来。

    “我去去就来,扶太太回去!”丹丹嘴里说了,脚下步子未停,还未走到大门口,方林迎面跑来,“小姐,那些官兵已经闯进来了,清影和许总管正守着书房对峙。”

    清影武功再好,又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去书房!”丹丹急忙道。

    “再顽固不化,杀无赦!”书房门口站满了铁甲森森的官兵,一个个像没有感情的阴戾恶鬼,一个身材魁梧浑身杀气的黑壮男人拔剑对准了清影和许四多。

    “慢着!”丹丹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才走上前去,声音平缓沉稳,却有刚硬之气,“民女艾春丹给大人见礼了。敢问大人如何称呼?在哪个部、司里任职?我爹又身犯何罪让大人和众位官爷深夜辛劳如此?”

    丹丹的话里满是质问嘲讽之意,黑壮男人显然不将丹丹放在眼中,不屑道:“我是炎亲王手下的参将,艾天佑通敌叛国已被羁押,我等奉炎亲王之命搜查艾天佑的书房,尔等还是识相点为好,否则刀剑无眼,王某可不负责,破门!”

    几个官兵立刻上前就要踹门,清影和许四多及几个护院急忙护住,刀剑棍棒立刻相接,那王参将显然失去了耐性,仗着炎亲王的威势一剑架在许四多的脖子上,凶狠道:“再敢顽抗必让你人头落地!”

    “没有搜查文书,谁也别想进我家老爷的书房!”许四多额头有血污,却是面不改色。

    “你---”王参将怒火三丈举剑便砍。

    “王参将落剑要慎重,否则砍了别人的脑袋,自己也会丢了性命!”丹丹大喝一声,倒真是止住了王参将的剑落下,许四多趁机被一个护院拉开。

    王参将阴狠的转向丹丹。

    丹丹冷笑道:“这么说王参将果真没有搜查文书?王参将除了是王爷手下的参将可在御史台、大理寺或者五城兵马司挂职?”

    大朱有御史台没有都察院,负责监察事务,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五城兵马司隶属兵部,负责治安、火禁及疏理泃渠街道等事,还管抓贼捕盗,后世的警察局就是它演变来的。

    大朱的法制还是极为严谨、公正严明,上门搜查官员府邸除了要有上头命令、五城兵马司正式签发的搜查文书,还要有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官员从旁督查,以免有冤假错案、遭赃嫁祸、一面之词。

    所以丹丹的话让王参将一怔,他随即不屑道:“没有又如何?”

    他是奉了炎亲王之命,又扣押了艾天佑,方远已经叛变,是艾天佑的门生,又是艾天佑举荐的征卫先锋,艾天佑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只等一纸证据、人头落地,其它的还罗嗦什么,就是事后御史弹劾他今日所为,对于揭发了艾天佑通敌叛国的不赦罪证,这点不合情理就变的微不足道了,而且由炎亲王罩着他怕什么。

    丹丹轻轻的笑了笑,“那这些官爷里可有御史台、大理寺或者兵马司挂职的大人或是府尹的人?”

    王参将脸色黑煞,以势压人,“少啰嗦,我奉了王爷之命……”

    丹丹声音猛的提高,质问道:“奉王爷之命就可以目无法纪、欺扰民宅?奉王爷之命就可以任意妄为深更半夜一无搜查文书,二无御史台和大理寺哪怕二者之一监同就敢擅闯民宅、冲撞女眷、举剑逼吓?难道奉王爷之命就可以将皇上制定的律法、仪制、朝纲于不顾?

    难道我们小民谨遵皇上的礼法,王爷就可以不遵守,还让你们不要遵守?还是皇上对炎亲王说了大朱人人必须遵守,只有炎亲王和他的人可以藐视天威、阴奉阳违,不用遵守大朱律法仪制、君臣纲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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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你还敢说你爹无辜

    “你---”王参将只是个武将,从来都是拔剑杀人、拳脚相加,根本不与人讲道理,要不是手上没有搜查文书多少有些顾忌,早就大开杀戒了,哪里还会有这些拖延,丹丹猛的抬出皇上,还给炎亲王扣了那么一大顶大逆不道、无视天威的帽子,将他吓了一大跳,愤怒也到了顶峰,立刻将剑指向丹丹,“放肆,竟然敢诬蔑王爷,我这就杀了你!”

    丹丹丝毫不惧,反而更上前一步,清影和许四多等人急忙护住她,众人心血大震,神色高昂凛然,大有将艾天佑的书房护围成铁箍的气势。

    自得罪了炎亲王,艾天佑的护院可不再是简单的护院,全是崔谨严找来的艾天佑夕日手下的将士,这也是王参将轻易不能入门的原因。

    丹丹冷笑道:“王参将想搜查我爹的书房可以,请将文书齐全、监察到位,别说是我爹的书房,就是外院内宅无处不可,我艾府亲自敞开大门、恭敬配合,若是要非法搜查,以势压人,就是艾春丹血溅三尺、人头落地我也要誓死守住我爹的书房,我相信大朱是泱泱礼法大国,皇上仁厚圣明,定会还我和我爹一个清白!”

    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让他们进书房,那封信虽然被她毁了,可是没有御史台和大理寺的监察,他们便是一口独大,就是什么也没搜出来,弄个伪证栽赃艾天佑也是有可能,而且,他们那么肯定的一头奔进艾天佑的书房不关注其它的地方。本身就很诡异,就像只是要走个过场而已。她忽然有些后悔太轻易烧了那封信,或许。她惊急之下忽略了什么?

    还有一点,她竭力的拖延,就是心中怀了希望,盼着皇太孙相信艾天佑,快点来解围。

    忽然,身后有击掌喝彩声响起,“艾小姐说的好,我大朱是泱泱礼法大国,皇上仁厚圣明。若艾侍郎果真清白,本殿下定让这王参将人头落地给艾小姐赔罪!”

    众人神色一变,齐齐回身看去,王参将一瞬间血色全无。

    双龙戏珠玉冠、金龙抹额,一身暗红绣三爪金龙华袍的皇太孙殿下稳步缓缓走来,脸沉似水,气势威仪,唇角却是挂了一抹别人不易觉察的笑意似有若无的瞥向丹丹。

    “参见殿下!”众人急忙拜礼。

    丹丹蹲伏行礼,垂首敛目。心中却是一团怒火,她紧张的都快窒息了,小命吓掉了半条,一家人惊慌失措如置水火。这高高在上的龙孙却是不疾不徐、稳操胜券,戏看的爽了,心中舒坦了。火候到了,才救世主一般华华丽丽的现身。

    皇太孙行至丹丹身前方顿下步子。声音在丹丹的头顶响起,“艾小姐果然好气度。让人斐然侧目!”

    王八蛋!丹丹盯了身前奢华的祥云靴咬牙暗骂,侧目你妹啊,你也不是什么好货,奸诈卑鄙,偏还喜欢扮救世主,更无耻。

    皇太孙看不到丹丹的脸色,见她绷紧了身子一动不动,没有要迎合或者谦虚的意思,微微挑了挑眉,“起来吧。”

    丹丹只顾暗骂,有些闪神,听了这声音,却没有当即起来,而是无限惊恐、委屈道:“民女请皇太孙殿下做主,还我爹和艾府一个公正、清白!”

    又是清白,这个狡诈的女人,只要她和她爹清白了,别人必定倒霉!皇太孙翘了唇角,沉了片刻点点头,“御史大夫何大人,大理寺卿姜大人,五城兵马指挥汪大人还有府尹李大人,这是搜查文书,艾小姐看有这些人在场,督查人员可算到位?”

    丹丹这才发现御史何宏义也就是傅氏的丈夫皇太孙的姨丈竟是也来了,而且还将其它两个寺、司的最大头头都拎了来,还有那个墙头草李光正。

    见丹丹看过去,何宏义一脸正气,李光正眼神闪烁,一副又惊又怕的便秘表情。

    丹丹急忙又拜下,“民女谢殿下!”

    今日不搜查一番是不可能的,也证明不了艾天佑的清白,有这些人在场,又是皇太孙亲自带阵,她就不怕那王参将搞鬼了,只盼着艾天佑房里别再有什么让人惊魂的东西。

    可是皇太孙却没有亲自进去的意思,冲了身后几位大人道:“何大人、姜大人、汪大人还有李大人,随王参将一起进去吧,仔仔细细的搜查,每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王参将的脸色很不好看,有点忽然间死了爹妈的感觉,他握紧手中的剑对几位大人行了礼,许四多已经大开了书房的门,何宏义率先进去。

    丹丹一直紧张的捏紧手心,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书房的动静,翻箱倒柜、瓷器碎裂的声音不断的传来,每一声都让她心惊肉跳,她更惧怕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大人,找到了!

    太过于关注书房,以至于忘记了身边还有个高威压的龙孙在,更没感受到那股强烈审视、探究的视线和其中渐浓的深意。

    王参将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如丧考妣,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很是不甘的回身看了书房一眼,是那种目的没有达成的抱恨。

    何宏义最后走了出来,五城兵马司指挥汪大人上前对皇太孙回话,“回殿下,没有发现可疑信函。”

    皇太孙抬目看向王参将,脸色温和,声音平稳,“王参将可还要几位大人陪同搜查女眷内宅?”

    “这---”因不甘王参将有些迟疑,炎亲王交代的任务他还没有完成,书房空间小几位大人又盯的紧,特别是何宏义寸步不离他左右,实在不好下手,若是进了内宅,女眷惊慌混乱中,他下手的机会就大一些,谁说那些信函只收在书房中,只要是在艾府内搜出,他艾天佑就跑不了。

    今晚实在是太不顺利,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计划,他自己也没想到不过是一群老弱妇孺竟然能将他拖延住,皇太孙到的时间也太快了,他深深的感到惊恐不安,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皇太孙猛然喝道:“搜不出证据,王参将项上这颗人头是保不住了!”

    皇太孙威势十足、霸气四溢,不容抵触的一声厉喝将王参将吓了一跳,人在惊急之下肢体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从反应上能泄露秘密,王参将惊慌之下按住的不是他的脑袋而是他的前胸!

    皇太孙抬目看了丹丹一眼,丹丹的心猛然一跳,指了王参将道:“大人想搜查我内宅也不是不可以,先请大人自查一下,免得有不干净的东西带入,有损大人们颜面,也侮我艾府声名。”

    王参将脸色一慌,瞳孔骤然紧缩,对着皇太孙扑通跪地,“殿下恕罪,小人罪该万死,冒用我家王爷口谕搜查艾侍郎府上,是小人急功近利、目无法纪,求殿下看在小人一心为朝廷办事的份上,网开一面给小人一个……”

    “好!”皇太孙一口打断王参将,“本殿下给你一个尽忠职守的机会,立刻互查!”

    “不是的,小人是甘愿领罪,请殿下给一个……”给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是他的话已经晚了,汪大人一步走到他面前,手法极快,伸手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惊的倒吸一口冷气,“王参将,这是什么?”

    丹丹浑身发冷,一阵后怕恶寒,炎亲王果然是要栽赃!

    王参将面色惨败,举手就要夺过,皇太孙一声冷喝,“拿下!”五城兵马司的人立刻上前将王参将扣住,炎亲王府的亲卫拔剑上前救护,双方杀气腾腾的对峙起来。

    皇太孙怒道:“本殿下奉皇上之命查办艾天佑之事,你们要造反吗?”

    所有人立刻呆在原地不敢再动,“殿下,不关王爷的事,是我与艾天佑有仇,看他不顺眼,就是要他不得好死,王爷,卑职对不住你!”王参将大喊一声,拔剑抹脖,一剑封喉,倒地身亡。

    “快拉住---”大理寺姜大人的话竟是没有王参将的手快,话音未落,王参将已经死透了,只是脖子里还汩汩的往外冒着热血,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清水一声惊叫,急忙捂住丹丹的眼睛。

    果真大意了,皇太孙蹙眉看了看王参将的尸身,隐有怒气,“带回去!”众人不发一语,拖了便走,与抓了一只野鸡、野兔无异。

    丹丹手脚酸软、心慌气短,强提了一口气追了两步,“殿下,我爹是无辜的,可以放了我爹了吗?”

    皇太孙看了她一眼,眼神阴盛莫测,“武状元叛变,袁蒙阵亡,我父王身重毒矢危在旦夕,十数万将士死伤无计,方远是你爹的门生,又是你爹一手养大,征卫也是你爹举荐的前锋,你还敢说你爹无辜?”

    皇太孙浑身散发了寒气和盛怒,到底对丹丹有所容忍,口气虽然不善,却是私人口吻,没有当即迁怒、发作,只转身对汪大人道:“即刻严密监守艾府,所有人不得进出,违者格杀勿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般严重?丹丹脸色惊的煞白,险些跌倒在地,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

    (好吧,俺一再说亲们别催更,大家还是孜孜不倦,俺真汗颜!周六一定加更!谢谢青儿、annalin、小臭雨的平安符。话说,大家的分析能力和直觉真的好可怕!惊的栖木不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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