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不是办法的办法
岳少安长驱直入,所过之处并无阻隔,便是有一些抵抗,也大多都是小股的势力,被大军一冲,便四下逃散了去。
其实,这样的局面也实属正常,现在大理北面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兵,谋统府翁勇手里有些兵,也被岳少安收编的收编,驱散的驱散,剩下的已经不成气候,只要看着岳少安的旗帜便望风而逃,深怕被抓住,那里还敢出来拦截。
而巨善郡兵力虽然不少,但均已被调到旦当城附近对付张横,那里还顾得上这边,再说,也没有人能想到岳少安会亲自率军来源,且不说谋统府的翁勇还有两万大军在手。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计算,翁勇便是再饭桶,守一座坚城怎么也能守个把月吧。
汤和礼计划的很好,他把优势兵力集中起来对付张横,而在巨善与大理城、弄栋府接壤之地沿途设置伏兵和关卡,不求灭敌多少,只要延缓援军增军速度便好。只要挪出十日的时间,张横这一路军,必然被破。
事实上,以现在的情况,张横能撑三日便是个奇迹了。这样的结果连汤和礼自己都没有想到。张横的贪功冒进让汤和礼都十分意外,再这之前,张横虽然没有牛仁的名气大,但是在岳少安手下也算得上是百战名将了,而且,自从岳少安进攻大理以来,张横也是一路连战连捷,前番和汤和礼交手之时,双方也各有胜负,令汤和礼深感头痛。故而,汤和礼并不敢轻视于张横,为了张横,他设下了许多套。
然而,直到张横入城的那一刻,汤和礼才发现,原来张横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号称最为能征善战的宋师城的士兵也不过如此。当然,这要全拜张横的猪头指挥所赐。
张横被困在旦当城中已经一夜,第二日天亮之时,周围烧了一夜的大火终于灭去,被大火炙烤着的将士们早已没汗水湿透,口干的厉害,却没有一口水可饮,当寻找城中水井之时才发现,城中的水井都已经被人用巨石添堵,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挪开。
张横绝望地看着连吞咽口水都困难的士兵,心中绝望的厉害,到了此刻,他彻底的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大火炙烤,水井添堵,这些都是敌人早已经给他设好的一步步死亡之路,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如无意外,他最多在三日后就能和阎王爷喝茶了。
突围!张横看着眼前的情景,第一个念头便是突围,只是,当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便被他摇头抛开了去。目光移动,眼前将士们的脸庞一个个闪过,他们连日奔行,大量的透支体力,而刚到城下,便发起了攻击,更使得他们疲惫不堪。倘若仅仅如此的话,以张横手下这些纯宋师城的将士,只要休息一夜,第二日便又生龙活虎,战力恢复。只可惜,敌人并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被困城中的这一夜虽然没有仗打,却比任何的大战都让人难熬。
口渴的将士们被大火炙烤一夜,许多将士都因脱水而死,便是没有死的也剩下的半条命,那里还有突围的力量,此刻敌人不来便已经算是好的了,那里还能够突围出去。
张横使劲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干得有些发疼的喉咙连咽口水这么一个基本动作都显得异常艰难,思绪在脑中飞快地旋转着,他思来想去,最终又一次想到了突围。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要么死,要么离开,仅此而已。
至于援军,张横压根就没有指望过,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得确是不会有援军的,就算有,张横也自认自己是等不到了。
思之再三,张横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大步踏上了旁边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高声喊道:“将士们——”
这一嗓子出来,张横只觉得喉咙疼得厉害,隐隐间还有一丝腥味溢于鼻中,干裂的喉咙实在经受不住他的嗓门的震动以至于破裂出血,只是张横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强忍着痛楚轻哼了一声,又提高了声音道:“兄弟们,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唯有拼死一博突围出去才有可能生还……”说到这里,张横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此刻突围无疑是去送死,而且,目光望去,下面望着他的将士们一个个脸上都有些木然,此时此刻他们都没有了信心,面对着如此局面便是张横自己也没有信心别说他们了。但是张横明白,现在他们什么也没有,没有水,没有兵力的优势,更没有再战的体力。若是这个时候连士气都没有的话,那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因而,他在脑中思转一下,决定要撒个谎,如果这个谎能把将士们带出去,他情愿在突围之后被他们砍死。
思定之后,张横再次抬起头,用尽力气大声地喊着,声音听上去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兄弟们,我在来此之前,早已经通报的帝师,在我们来此之时帝师已经从大理城出发了,算一算时间,此时应该已经快到了,若是我们拼尽全力突围的话,帝师必定知道我们被围,到时候援军一到,破敌便在眼前。兄弟们,跟我冲出去——”
张横的话音落下,下面的将士们左右相互对视着。张横看在眼中,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对这几句话有些怀疑,毕竟张横这个谎撒的连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寂静只是片刻,张横还是小瞧了岳少安在宋师城士兵们心中的地位。
片刻之后,下面的将士们齐声高喊了起来,他们干涩的声音吼出来,很多人已经破音,声音极度难听,就好像用指甲在瓷器上使劲地摩擦所发出的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一般的声响,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落在张横的耳朵里,却好比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歌声一般,感动的他有些想哭,当然,其中也含着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懊悔和心酸。
张横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眼泪笑出了声来:“哈哈哈……我便知道,宋师城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孬种,兄弟们,跟我冲出去……”
呐喊声有一次强烈的响起,张横提着长棍率先朝着城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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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宋师城的宋师
岳少安疾行之下,距离旦当城已经不足三十里路,前方的斥候回禀过后,岳少安又命队伍加速行军,争取早一刻赶到。(.ps8_&&吧)
此时此刻,大理军近在咫尺,岳少安本该踏实下来的心情却紧紧地被提了起来,因为据斥候回禀,在旦当城外没有看到张横的队伍,也没有张乱的迹象,一排排的营帐都飘扬着大理军旗。而由那一道行军的印记判断,岳少安可以肯定张横已经来到了旦当城。
由此可以推断出两个可能性,一是张横战败,全军覆没,但这一种可能性极小,因为依照时间推算,张横比自己只早来了一日,对于自己的部队岳少安还是有信心的,就算他们被围,也绝对不可能如此简单便全军覆没。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种可能了,不过,岳少安现在还不敢下定论,没有亲眼看到敌军的情形,他依旧有些不放心。
队伍不断地前进着,速度很快,虽然如此,岳少安却异常小心,待距离大理军营只剩不到十里之时,岳少安停了下来。寻了一高地放目远望,只见大理军的营盘整个将旦当城围在了中间,里外三层,水泄不通,初步估计,大理军至少有四万多人。
岳少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回头看看自己手下这些人,看起来也是兵强马壮,两万多人,可是岳少安自己清楚,这些人里,真正有战力的,也就自己带来的一万多人,剩下的一万降兵是根本就指望不上的,自己赢了还好,他们可能负责在后面摇旗呐喊,收拾战场,轻点兵器。倘若自己输了,这帮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又反投回去。
就在岳少安低眉苦思破敌之策之时,忽地,旦当城南面的地方战火突起。
张横带着人开始突围之时,才发现眼前的困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的多,旦当城本就是小城,只有南北两个城门,但是,此刻却一个城门也没有了。
不管是南城门还是北城门,全部被大石堵死,根本就没有冲出去的可能。张横骂了一声娘,改朝城头冲去,而城下早已经聚积了大批的弓箭手,看着他们冒头,放箭如雨,直奔张横等人激射而来。无奈下,张横又带人退了回来。
从城中的废墟里寻出一些没有烧尽的门板,立在了城头,又一次冲了过去。箭雨复来,却已不再是入肉的“噗噗……”声响,而是“梆梆梆……”地响着,随着响声,不一会儿门板上就插满了箭矢。
张横一声令下,门板反转,每个门板后面都躲藏着两个士兵,快速地将上面的箭拔了下来,转手便递给了门板缝隙处的弓箭手,如此一来,敌军射上来的箭,又被张横强行射了回去,许多大理兵都死在了自己射出的箭矢之下。
张横手下将士们的士气再次得到了提升,而大理的弓箭手们,却被压制了下去。张横一挥手,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兵们翻出城墙向跳了出去。
然而,一丈多高的城墙虽然摔不死人,但是,终究让人落地不稳,而举着巨盾,早已经等在城墙之下的大理士兵们趁着他们落地的瞬间,便从盾下伸出长矛直刺过去,还没站起身来的宋师城士兵便永远地倒了下去。
连续几次,张横傻眼了,这那里是突围啊,整个便是送死。于是,他下令让将士们停了下来,自己却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忽地,一个参将跑了过来对着张横喊道:“将军,我们是不是可以用攻城时的办法再突围出去?”
张横扭头望来,却不认识此人,面色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那参将会意,急忙道:“末将吴勇。”
张横想了想,点头道:“好,吴勇,此事便交给你了。给你五百人,半个时辰之内无比铺几条路出来。”
“是!”吴勇高声答应,快步而去。
不一会儿,只见吴勇为首狂奔着,脑袋上顶着一个貌似腌菜的坛子,又似酒壶的东西,仔细瞅去,才发现那是一个特大号的夜壶。张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而,还没等他将气吸完,便又看到,在吴勇身后的五百军士前赴后继,跌跌撞撞地由远而至,一个个全身上下都置办了不少东西,锅碗瓢盆自不在话下,什么掏茅厕的倒斗,刨粪坑的耙子,反正见什么拿什么,五花八门,样样俱全,人说雁过拔毛,这群家伙完全地超出了这个境界。
张横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也没有说什么,不管这东西有用没用,拿来总是没有错的。经过一夜的焚烧,这里也着实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能找出几间已经很不错了。
在张横的授意下,吴勇这队搬运工刚刚过去,便又来了一队拆迁工,将那由粘土所建的厚重城前一块块地刨了下来,统统搬上了城头。
在城头之上,门板后面,另一队人马早已经准备好,下面的人逮着什么往上扔什么,他们却是扔来什么往城下扔什么。
一时间,城头之上乌烟瘴气,城头下面却是惨叫连连,大理兵的盾牌虽然能挡得住弓箭,却不一定能挡得住迎头砸下来的铁锅和土石。
许多大理兵被一整块泥土砸的晕头转向之际,便又被上面扔下的尿桶砸晕了过去,不一会儿,什么勺子、夜壶,齐齐上阵,尽数砸在了他们的身上。大理士兵苦不堪言,本来必杀的绝阵,顿时被破去。
而那杂物土石一通乱扔之下,城头之下又铺起了一条道路。张横不敢怠慢,大喝一声,士兵们蜂涌冲出,喊杀声大振,朝着南边的大理军营便冲了进去。
双方短兵相接,血肉横飞,宋师城的将士们被困一夜,口渴难耐,一个个又饿又累,但是,为了生存,他们却不得不硬气头皮来战。
但是,这种仗打起来士兵们虽多了几分狠厉,但并无战心,只想着逃跑,自然不能上下一气,把战斗力充发挥出来。
而张横在后面也看得很是清楚,眼见自己的人就要抵挡不住大理兵的围攻,他从一旁士兵的手中抢过了鼓槌,对着战鼓就拢了起来。
“咚咚咚……”
战鼓声起,宋师城的士兵回头望到是张横亲自擂鼓,士气稍旺,又反将大理兵压制了下去。
张横心中略松了一口气,正要一鼓作气,命令将士们冲出去之时,忽然,从大理军营之中陡然射出了一直带火的劲箭,直奔张横脖颈射来。
张横心下大惊,没等那支箭靠近,便急忙闪到一旁,而那箭头穿鼓而过,带着一道火光,战鼓顿时被点燃。鼓声停下,张横帐下的将士们一阵慌乱,大理军中却是齐声呐喊了起来,声震瓦砾,倘若不是旦当城现在已经没有了房子,毕竟会被震塌几间。
张横顺着先前那劲箭飞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那里恍似一团火一般的战将立在马上,全身红色铠甲,红色披风,就连坐下的战马也是赤红之色。
远远望去,十分地鲜艳,也十分的显眼。张横眉头蹙起,此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光凭方才那一箭的力道,准头,以及所选的时间,他便可以肯定,此人绝不简单。
而恰恰是在如此境况下,又多出如此一劲敌,张横心中猛地一沉,看着又一次败退下来的士兵们,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里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交代到这里了。
就在张横绝望之际,忽然,宋师城的士兵齐声高呼起来,声音之大,竟是盖过了大理军,而大理军的后方却突然大乱,与此同时,张横陡然睁眼望去。只见那乱军之中,一手握银枪的年轻将军直冲而来,坐下红马飞腾而起,一跃近一仗有余,而他手中那杆大枪挥舞而下之时,大理军顿时倒下一片。
这一刻,不单是张横看呆了,就连大理军也看得呆了。而先前几乎都快要放弃地方的士兵们却一个个斗志高昂起来,他们冲杀着,口中却齐声喊着两个字:“帝师,帝师,帝师……”
来人正是岳少安,也只有他才能让宋师城的士兵们如此亢奋,宋师城,依然是岳少安的宋师城,有宋师在,宋师城的士兵依旧是百战百胜的虎狼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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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红甲将军
敌我双方在兵力上很是悬殊,大理军看似四万多人,实则有五万大军,而岳少安这里加上张横所部和刚刚招降的大理军,总兵力上也就刚刚三万多人,而且,其中战力强悍的也只有一万多人。
若是以常规战来论的话,岳少安是很难打赢的,不过,自从岳少安冲入大理军营之中的那一刻起,这一战,已经注定不是寻常战了。
岳少安一马当先,在他身后,将士们以楔形阵列直逼大理军的后方,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入了大理军营,很快便将大理军队拦腰斩为了两段。
看着岳少安直奔过来,张横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他站在城墙上,高声喊道:“兄弟,帝师来救我们了,杀退敌军,我们便有水喝,有饭吃了……”
听起来张横这句话太过恶俗了,诱惑别人拼命怎么地也得喊几句高尚的口号,他这一开口便是水和饭,实在是大煞风景,这与战场这种萧杀的气氛截然不同,就好比几个人正在讲学论道,一哥们儿突然喊了一句,这蚂蚁居然是六条腿一样。
不过,张横绝对不是脑袋被刚才那一箭给吓傻了,他喊这一句话其实十分有用,首先,他告诉大家,岳少安来了,我们有希望了。其次,就好比一个推销员要给客户推销产品一样,要想让客户出血,必须得了解客户的需求,这样才能快速的将产品推销出去。而张横在此刻,无疑是一个合格的推销员。他手下的这些将士,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活命、水、食物。而张横短短的一句话中,将这三个需要都点到了一个目的上,那便是他的产品,而他的产品,就是让将士们拼命。
成功地忽悠了将士们,宋师城的士兵们士气更加旺盛,而张横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陡然间,无数地箭矢朝着他射了过来。
就在此刻,忽地从张横身旁蹿出一个人来,高声喊道:“将军小心——”
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物体猛地朝着他的头顶便扣了下来,张横措不及防,“当——”的一声,他只觉得的脑袋发晕,当即便倒了下去,接着,“叮叮叮……”一阵乱响,倒在了地上,再度站起之时,只见在他身后站着先前请命的参将吴勇,而自己脑袋上却扣着一顶锅。
张横正要发作,却发现吴勇眉头紧蹙着,而在他的左肩和左臂上,连插着三支箭。这一发现,顿时让张横的怒气全消。
他骤然明白方才是吴勇救了他一命。不过,此刻城下的战事正酣,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吴勇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便喊道:“我们冲出去,与帝师汇合……”
罢,提着长棍便一跃跳下了城头,长棍挥舞间,带着狂风砸落,迎面将一个大理士兵砸的脑浆迸裂,落地之后,张横一刻都不停留,撒开两条腿便朝着岳少安的方向冲了过去。
张横手下的这些将士们也一个个舍生忘死,看着大理兵的眼睛都有些发绿,没把法,他们是真饿了,也真渴了,但是大理军却挡着他们,不让吃饭。此刻,这些将士们恨不得摁倒大理兵将他们啃食,事实上,他们的举动真的很是疯狂。
在交战的过程中,不似便有大理兵被咬掉了鼻子、耳朵等,比较突出部位的零件。大理军看着这帮双眼发绿的家伙们,心里不由得的发毛,节节败退中,阵型大乱起来。
就在宋师城的士兵即将突围出去之际,而此刻大理这便混乱的局势却渐渐地稳定了下来。那先前朝着张横射出火箭的红甲将军正立马在一旁观看着战局,而在他的身侧汤和礼也在那里,不过,他却很是恭敬地落后了半个马头,光这一个举动,便可看出这个陌生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那人便是岳少安?”隔了一会儿,一直紧盯着场中岳少安身影的红甲将军轻声问了出来,不过,话音出口,却清脆好听,与那身上沉重的盔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人,居然是个女的。
汤和礼却没有因为这声音而减少半分恭敬,微微施礼后,才道:“末将虽没有见过岳少安本人,不过,关于他的传闻到是听过不少。而且,依照我们得到的情报,再看此人的装束长相应该便是他了。”
那红甲将军点了点头,道:“君竹喜欢的男人便是这般模样吗?不过,看起来倒也配的上君竹,只可惜……”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微微一顿,道:“此刻敌军士气正旺,而我军有太过分散,挡不住他们了。我们暂且收兵,待敌军退去之时,再予以追击吧。”
汤和礼点了点头,道:“末将也正有此意。”说罢,汤和礼回头吩咐一声,不一会儿,鸣金声起,大理军缓缓退去。
岳少安趁机将张横他们让了过去,让他们先行,而自己却徐徐后退,深怕敌军趁自己退军之时追击。一直到撤到十里之外的营盘之后,岳少安这才略微轻松了一些,心里的担心也渐渐褪去。早在岳少安看到旦当城那里有了战况,率兵冲击之前,他便留下了一部分兵马,在此安营,并且修筑了防御工事,虽说时间尚短,防御工事并不完善,但是,却也能勉强抵御住敌军了。
进入军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将士们先饱餐一顿,因为岳少安知道,他们是真的饿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不迟,此刻断然不是行肃清军法之时。
一锅锅咸肉汤还未熬好,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士兵们便生吞猛咽了下去。
而张横却顶着干裂的嘴唇来见岳少安了。进入岳少安的帐中,张横也没有收拾身上的衣服,一身的盔甲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会呼呼的,发髻也松沓了下来,几步走到岳少安身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低着头,道:“帝师,末将请罪!”
岳少安抬起眼皮,看了张横一眼,眉头微微皱着,并不说话,他们以前是好兄弟,可是,随着身份的差别越来越大,张横对岳少安也打心底里有了一种畏惧。岳少安越是这样不言语,他的心里越是没底,不由得抬起了头,又道:“帝师,我……”
“张大哥……”岳少安突然打断了张横的话语,缓缓地说道:“起来吧。这件事晚些时候再说……”说罢,伸手将桌面上的一壶酒扔了过去……
张横下意识地接在了手中,愣愣地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岳少安,不知岳少安是何意。而他从岳少安的脸上,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突然,张横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帝师,张横自知此次罪无可恕,但凭帝师发落,张横断无怨言。只是这欠账的事,张横实在不想做,不然,我这心里便要难受死……”
岳少安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张横,想了想后,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将话说明白了。张横听令——”
“末将在!”
岳少安沉声,道:“现在命你带罪立功,这一次倘若成功,前番之罪将从轻发落,倘若不成,那么二罪并罚,便斩了你的头,你可心服?”
“末将心服!”
听到张横的回答,岳少安起身走到了张横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张大哥,我料定……你将……”
岳少安一口气说了颇多,张横却是不住地点着头,面上从疑惑慢慢地转做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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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绝妙的夜袭
是夜,岳少安营中寂静一片,只有微弱的火光来回晃动着,隐隐间,门前几个凋零的卫兵如同烛光下的飞蛾,看不真切,却好似真的存在。
在岳少安营地的不远处,一队人马悄悄靠近着,队伍之中,每人口中都叼着一根干草。看着这个标志,便可以明白,这些人是来劫营的。因为这念头,什么都讲求规矩,别是劫营也是,晚上劫营都要“马摘铃,口携梅”。
马摘铃,当然好理解,这个时候的战马脖子上一般都挂着铃铛,双方正面交战之时,战马奔驰开来,铃铛晃动,声音清脆悦耳,不单可以提升战士们的士气,而且顺便欣赏音乐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而口携梅,却不是真的给一只梅花含着,如果是这样,那不是去劫营,而是相亲。
这里的“梅”指的便是干草,当然,找不到干草,便是干柴也无所谓,为得只是防止士兵们交头接耳地说话,从而惊扰了敌军。
只是,这一次双方的情形有些特殊,大理军营距离岳少安只有十余里地,倘若带着战马袭营,很容易暴露目标,故而,这次大理方面派出的均是营中的好手,不单脚程快,一个个身手也矫健,此次前来,他们不求能杀掉多少岳少安的人,只求扰乱对方军心,以策应大军进攻。
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是异常的小心,倘若稍有疏忽,被对方发现,那么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然而,越是如此,他们便越发地紧张,在即将靠近军营之时,为首的其中一人忍不住将口中的干草拿了下来,有些疑惑地推了推身旁的同伴道:“你看,这营地怎么人如此至少?”
另一人压低了身子,伸手朝后面虚按了一下手,示意后面的人隐蔽,随后才道:“我也觉得有些不正常,按理说敌军今日并没有讨着什么便宜,而且我军现在还是占有优势的,他们应该小心戒备才是,怎么能如此大意?我看其中有诈……”
前一人想了想,摇头道:“我看未必,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不做防备,也许是岳少安未曾料到我们会袭营,也或者是岳少安想以此来疑惑我们,我们不能上他的当。我们还是趁机杀进去再说……”
另一人脑袋比前一人摇得更为厉害:“不可,不可,岳少安素有威名,必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还是觉得其中有诈。再说,你一个侍卫懂得什么狗屁兵法?”
前一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反驳什么。这两人都是汤和礼的亲卫,武功不弱,因为他们平日办事还算干练,汤和礼才将这次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两人。
只是汤和礼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此处因为意见起了分歧而停滞下来,看来,侍卫不看武功密集,学起兵法,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两人的争执越来越强烈,从先前的低声说话,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到后来,甚至都欲出手。显然前一人所谓的兵法正如后一人所说,是狗屁兵法,不然的话,怎么能在这种场合犯下如此错误,倘若现在岳少安的营中大军齐出的话,他们这些袭营的,便成了被袭者了。
不过,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两人吵声越来越高,后面的士兵看不下去了,上来劝阻,这个时候,不知是谁灵机一动,说道:“对面营中的守卫怎么没有反应?”
这时,他们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岳少安的营地之中,不过,这些人的第一反应,却是急忙各自就位,又俯下了身子,这才静静地朝着营中观察起来。
看了半晌,为首的两人同时一惊,睁大了双目,齐声看着对方问道:“营中无人?”
而得到的答案也是相同的都是对方震惊中略带迷茫的眼神。这一次,他们没有再争吵,齐齐点头后,两人同时挥手,直接冲入了营中。
进入营中之后,袭营的人,全部都呆在了那里。营中空空如也,那火把下隐隐看到的守卫原来只是一个个穿了盔甲的稻草人,而在它们的脚下均有一个小车,车身被一根绳索系着,而绳索的那一头,一直拉到军营深处,在那里,又有一个个圆形的机架被一匹匹战马拉着,而每匹战马的脑袋上都绑着一根木条,木条的前端是一捆新鲜的绿草。如此,战马一直追着草料走,而营门处的守卫也会一直按照固定的路线走着。
两个头目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先是看到营中有人在动,后来发现没人,再后来发现守卫居然是稻草,而让它们动起来的东西,更是叹为观止,匪夷所思,完全地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时间,多了几百人的大营里,却无比的寂静,寂静到好似根本就没有来过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没有动弹,只有那燃烧着的火把,不合时宜地发出几声崩裂……
良久,为首的两人对视一眼,相互问道:“现在该怎么办?”随后,又同时摇头道:“不知道……”最后,两人同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低下了头去。
隔了一会儿,其中一人道:“将军让我们袭营成功便给他发信号,我们发还是不发?”
“那我们袭营算是成功了吗?”
“这个……”
两人思考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发出信号,因为这个责任他们承担不起,岳少安的大军居然不翼而飞了,这绝对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一束火光直飞天际,炸响开来之时发出几道漂亮而耀眼的光芒,大理城的火器还是很发达的,只不过,他们不像宋师城那样,用在了武器上,而是用在了观赏方面。虽然段易明后来对这方面很是重视,但是,毕竟段易明是土生土长在这个年代,思想上,见识上都有很大的局限性,别说他身边没有一个朱重一,便是有,也不可能制造出宋师城这样的火器来。
当然,有时候观赏的东西也可以用于其他用途,在那光束闪过之后,战鼓声起,号角声起,马蹄声起,大理的大军终于出击了,浩浩荡荡地直奔岳少安的大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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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不似女人的女人
大军所过之处,黑色的夜空下,留下一长串由火把筑起的长城-想必之下,岳少安大营中的火光暗淡了不少。这一幕,看似大理军强大无比,岳少安被比了下去,但是,越往前行,汤和礼便越觉得不对劲。当他看到自己派出去袭营的人又完完整整地排着长队行了出来,而且手中还拿着照明的火把之时,他便明白了。
在大理大军行至营前的时候,两个负责劫营的头目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来报告岳少安营中的情况。汤和礼不及听他们细说,微一摆手,径直冲入了营中。
“噗通!”随着汤和礼纵马狂奔,一声闷响传了过来,汤和礼连人带马一齐掉入了陷马坑,伴着汤和礼的叫声,坑中尘烟荡起,反应最快,跑在最前去救他的人,都被迷了眼睛,这才知道,坑里不知洒了多少石灰。
终于,在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搀扶下,终于将汤和礼从陷坑中揪了上来。
而此刻的汤和礼已经满身石灰,双眼紧闭,腿上多处血痕,也不知伤在了那里。士兵们急急地将他扶入后面紧急搭起的帐篷总,让军医用温油洗过了眼睛,包扎了腿伤,汤和礼这才好了一些。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太大的怒火,也没有责怪那些派出去的袭营者,为什么没有将事情办圆满,怎么还会留下一个陷坑让自己掉进去。而是整个人呆坐在那里双眼望着上空发着呆。他不是一个性格温和到战马被扎了几十个透明窟窿,自己都差点死在那里,都可以不动声色的人。
恰恰相反,汤和礼的脾气并不好,因为此事,他的那两个亲卫,也就是袭营的两个头目,已经在帐外跪了很久,吓得汗水直流,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内心中收到的震憾极大,汤和礼以前对岳少安只是闻名,从未交过手,故而,对于一个道听途说之人,他虽也敢太过轻视,却也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之心。但是,这一切,从现在开始已经过去了。让汤和礼不解的不是岳少安悄无声息地撤去,也不是那让稻草守卫走动的设计,让他吃惊和佩服的,恰恰就是差点让他送命的陷坑。
岳少安居然能巧妙地将陷坑设置在正门的门后半丈的距离,而且那陷坑并不是圆形是,而是一个三角形。这也是先前袭营的那几百人没有发现这陷坑的原因。
良久,汤和礼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岳少安,当真是神人也!”这一次,他终于了解了岳少安这个在大宋不败将军的神话是怎么传出来的,这人的心思居然缜密到这种程度,连袭营者因心里小心而不会走的路线都计算了出来。而岳少安不知身在何处却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事,也让他记忆犹新,此生从不敢忘。
由于汤和礼的这一变故,使得大理军的速度迟缓了下来,从而给岳少安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汤和礼沉思中,伤口似乎也不太疼了,军医再次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动都不动一下。这可把军医吓个不轻,不知是不是将军的脑袋也摔坏了,而自己没有查出来。他想问一句,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是忍住了。
待军医摸着脑袋上的汗水步出营帐,情绪还没缓和下来,便再度紧绷而起,因为这一次见到的人比里面的汤和礼更吓人。
准确的说,这一次见到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看不出是女人的女人,因为她的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一层盔甲之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是一双眼睛,但是这双眼睛却也不似一个女人那般露出几许温柔,而比一个杀人如麻的男子更让人心寒。
看着在身前发呆的军医,这不似女人的女人说话了:“汤和礼呢?”清脆悦耳的声音落在军医的耳中恍如夜半惊雷,让他猛地颤栗不已,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将军,汤将军有伤在身,正在帐中休息……”
军医说罢,躬着身子,等待着其他吩咐,等了半晌,却没有听到话音,他壮了壮胆气抬起了头,眼前却那里还有人在,待他回过头去之时,才发现,身前的人已经进入了帐中。
军医呆呆地望了几眼,扭过头去,猛地一拍闹猛,快步离开了原地,朝着远处跑去,心里一个劲地想着,明日出来之前,一定要翻翻黄历……
营帐之中,正在发着呆的汤和礼,看到有人进来,眉头微蹙,缓缓地抬起了头,当他看清楚来人之后,这才神色一缓,站起身来,行礼,道:“楚将军!”
楚将军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伤好一些了吗?”
汤和礼恭声回道:“多谢将军挂念,末将无碍。”
楚将军眼睛闭上,再次睁起,声音放缓,道:“无碍便好,你在营中休息吧。我去追击岳少安。”说着,迈步朝帐外走去。
“将军!”汤和礼眼见楚将军要离开,急忙向前踏出两步揪住了对方的胳膊,道:“依属下之见,此次不宜追赶……”
“为何?”楚将军回过了头,声音明显变得有些冷了起来。
汤和礼似乎并没有听出楚将军的不悦之情,依旧道:“岳少安用兵,属下生平仅见,实乃奇人,今夜天色昏暗,没有月光,而岳少安在离开之时还能够将营中布置的如此稳妥,可见他早有防备。若是我们追上去,恐怕与己不利……”
“是吗——”这一句看似问题的却又不是问题的问题,从一个不似女人的女人口中带着拖音,冷冷地说出来,人听在耳中感受着实不同。
汤和礼明显地有了一丝动容,急忙将手缩了回来。不过,他还是坚持着道:“将军,盛名之下岂是虚士,请您三思……”
楚将军对汤和礼的这句话,充耳不闻,转过了身去,一边朝着营帐之外走,一边道:“汤将军既然有伤,便请休息吧。此事,本将军自有定夺……”
汤和礼看着眼前的形势,知道再劝也没有什么用了,只能摇头轻叹一声,再次上前,单膝跪了下来,抱拳行礼,道:“既然将军执意要去,那么,末将甘愿做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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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以彼之道
汤和礼带伤上马,朝着黑夜里疾驰着,在他身后,一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蜿蜒而去。望着远处的汤和礼,楚将军一身火红装甲在火光中异常鲜艳,从严实的铠甲中仅露出的目光有些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彷如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般。
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往常那般平静似水中透着些许凌厉,稍后,她收回目光,再不朝那方向多望一眼,转身进入了营帐之中。
汤和礼疾驰中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渐渐远去的营帐,心中惆怅之情油然而生,显然,他自己对这一次追击都没有多少的信心,但是,面对着楚将军,他却不能拒绝。无奈下,汤和礼强扭过头,再不回首,径直向前,逐渐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到火光绕过前方一座小山之后,便彻底的看不见了。
就在最后一丝火光消逝之后,楚将军霍然从帐中折返出来,佩剑猛地拔离剑鞘,高举起来,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带着凌厉地杀气,高声喊道:“出发——”
骑兵上马,步兵列队。将士们一切就绪之后,却发现楚将军并不像他们预想的那般追着汤和礼而去,而是从另一个方向斜插而行,对于先前出发的汤和礼队伍,就似乎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一般。
众将士虽然十分不解,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任何迟疑,随着楚将军的动作,将士们全部跟在她的身后离去,而这一队人马比之汤和礼的人却特殊的许多。当然,这里的特殊不是说他们有三头六臂,活着是因为一个不似女人的女人带队而特殊。他们的特殊是特殊在全部都摸黑赶路,两万大军所过之处居然没有一点火光,就这样,在漆黑的夜里匆匆而行,速度却也并不慢。
对于被楚将军遗弃掉的汤和礼,似乎也被这一只队伍所遗弃,远去的队伍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汤和礼对于后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是不断地向前追着,路过一处狭窄路段之时,他放缓了速度,派小股部队到前方仔细查探着,半个时辰过去之后,却一无所获。
然而,他并不死心,依旧不断地派出斥候打探着,随着追击的深入,敌军却一个也没有发现,汤和礼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在他的心里慢慢地开始认为,也许岳少安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也许他所遇到的事,也只是岳少安为了吓退他们而刻意安排出来的,故弄玄虚而已……
汤和礼的戒心慢慢地松懈着,路似乎没有尽头,苦追之下,没有丝毫的踪影,最终,汤和礼的戒心完全地放下了,他下令队伍全速前进。岳少安的两万多人马经过,必然会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这些是清理不掉的。汤和礼便顺着这些痕迹直追而下,他已经认为楚将军说的对,现在是击破岳少安最好的时机。
火把构成的长龙骤然加速,不做丝毫停顿地狂奔而去,其速度虽然比不上当初张横一心想抓段易明之时壮观,但其境界却已经直逼张横了。
狂奔之中,汤和礼身上本来就不甚重的伤似乎突然好了一般,他身先士卒,冲在追前方,隐约间,远处似乎可以看到稀疏的火光在闪动。这更让他兴奋莫名,高吼一声后,队伍径直追了上去。
在前方,岳少安乘在红马上,按着远处急奔而来的长龙,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在他的身旁,随军而行的谋士面带忧色的说道:“帝师,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岳少安轻轻摇头,笑道:“危险?你指的是他们吗?”说着,枪尖指向了疾奔而来的汤和礼。
那谋士面露诧异之色,似乎在说,还有比这更危险的吗?不过,终究他这话还是没敢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岳少安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口中轻声一笑:“之前我还担心有危险,不过,他们出现了,便没有了危险了。”
“此言和解?”谋士不解地问道。
岳少安扭头望了他一眼,又回过了头去,缓缓地问道:“你说,一支朝着你面前射来的箭可怕,还是一支从你背后射来的箭可怕呢?”
谋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但岳少安已经远去了。
岳少安刚刚摆脱了这位问题很多的谋士,便又有一人追上前来问道:“帝师,将张横将军留在后面妥当吗?他和将士们均已经疲惫不堪,而且只有几千人,如何能够抵挡的了大理大军?”
“此事不必担心,张横既然将他帐下的将士们带入了绝境,使得他们狼狈不堪,那么,也不许带着他们一雪前耻,不然,纵使我想饶过张横,张横自己也没脸回去的。”说罢,岳少安纵马离去,留下了在他身后呆立着的人影……
其实,当夜打算撤退之时,岳少安就已经与张横商议好了,自己上路作为诱饵,然后让张横在路中埋伏。把汤和礼对张横所用的计谋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还给他,只是角色有所转换,段易明换成了岳少安,而汤和礼换成了张横。
之所以只给了张横几千人马,是因为岳少安知道,此刻不宜将自己带来的人调拨给他,而他原先的部下却也有许多伤势很重的和因为一夜烘烤而战力低下的,这些人让他带去只会添乱,故而,岳少安全部都留了下来。
张横现在虽然人少,但一个个全部都是酒足饭饱战力恢复后,憋了一肚子火的战士,这些士兵们在此时此刻,只要合理利用,足可以以一当十。就算张横的能力不足,但是,以一当五总还是可以的。所以,岳少安很是放心。
汤和礼并不知道这些,一开始他得确很是戒备,但是,岳少安似乎已经算到了他不会轻易上当,故而让张横刻意避开了那些的险峻的道路,专门挑了一条大道设伏。
果然,汤和礼到了这里根本没有丝毫的怀疑,就在他的前对刚刚冲过去,便听“嗵嗵嗵——”三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了起来,火光冲天,照亮了夜空。
随着声响,喊杀声从两旁骤然响起。汤和礼大惊失色,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张横便已经咬着牙,提着长棍朝着他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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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雪耻
所谓欺负人也要看对象的,柿子要找软的捏,但是也不能捏过,捏过了,就是软柿子也要溅你一身汤水
又所谓咸鱼翻身还是咸鱼,但是很多人都忽略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翻了身的咸鱼味道会突然加剧,这东西虽然无形无质,却如同圣斗士的小宇宙一般,突然爆发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汤和礼不懂这些,或者说他懂的,却认为自己皮够厚,抗够高,故意忽略了这些。昨夜张横被他欺负惨了,也被他当做了软柿子和咸鱼折腾了个够呛,如果就那样弄死了张横,是软柿子还是咸鱼就都不重要了。只可惜,因为岳少安的出现,让张横成功地逃脱了出去。如此一来,本被汤和礼当做欺负对象的张横便霍然转变,更何况本就不软柿子也不是咸鱼。
眼下,岳少安给了张横这个报仇的机会,张横那里能放过。在张横这里,汤和礼就如同黑夜中唯一的萤火虫一般,不管四周如何黑暗,他那光芒总是能吸引张横的视线,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张横第一眼便看到他,而且,丝毫地不做停顿,径直朝着张横奔了过去。
这样的反应一般只出现在两种人的身上,其一,是感情深厚的恋人,他们因为体内伟大的爱情元素在久别之后的初见会突然爆发出来,竟而促使身体肌能在瞬间提升,以不顾一切的姿态冲向对方,只想将她或他搂在怀中,有了他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寂静了下来,正如那经典的台词,有了你,便拥有了世界。
其二,便是眼前这种情况了,生死仇敌,仇恨和爱情就如同是孪生兄弟或姐妹(恕俺实在分不清楚他们的性别),这种东西也会使人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之下,身体在这一刻会出现特殊的反应,让人忘记一切,眼中虽然同样只剩下了对方,但却不是想将他搂在怀中,而是要一帮子砸死他。
张横的目光锁定目标,仇恨而憋屈的火光似乎要喷出来一般。此时此刻,战马似乎已经不是提升速度的工具,反而成了激发速度的阻碍,因此,张横直接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挥舞着手中的长棍,以精准的姿态,极限的速度,快速且奔行着直线距离朝汤和礼飞溅而去。
张横所过之处,慌乱的大理士兵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被他一棍抽飞出去,顷刻间就已经将眼前的道路清扫干净,那如萤火虫的汤和礼再无阻拦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张横被大火炙烤一夜而聚积的郁气在这一刻通通地上涌,穿肠过肚,又在胸前游览了一番风光后齐聚在了吼中,最终化作了歇斯底里地怒吼声:“汤和礼,纳命来——”
在张横附近的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嗓子给震懵了,张横手下的将士很是吃惊,有些不确定那是张横还是洪猛,即便是洪猛好似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而大理的士兵便更是骇然变色,我靠!什么时候自己的身边自己多出来一个敌将,这小子不会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吧,若不是这小子脑子犯傻喊这么一嗓子,在后面给自己脑袋敲上一闷棍的话,谁的脑袋能经得住如此一敲。
不过,很快他们就释然了,因为这愣得有些不要命的家伙显然不是奔着他们来的,准确的说,他们都被无视了,而张横眼里,现在只有萤火虫,不对,是汤和礼……
汤和礼也懵了,但是,在下一刻,他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因为张横的长棍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面对死亡,即便是蚂蚁都懂得撒开六条黑腿腿飞奔逃命。汤和礼虽然被张横当成了萤火虫,自己却不是萤火虫,能在大理排在名将之列,自然有其本事的。
眼见张横的长棍已经下来,此刻想躲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躲开了,马也躲不开,若是战马死一棍拍死,自己倒在地下,若没奇迹出现的话,下场用屁股也能想出来了。
汤和礼之前是和张横交过手的,两人的深浅长短都了解的差不多,张横的力大汤和礼也很清楚,以前交手之时,汤和礼从不主动与之较力,但是,现在却是避无可避,只能在力气上一较高下了。
张横整个人已经跃到了空中,手中的长棍距离汤和礼不足一尺的距离,汤和礼猛地一咬牙,紧攥手中兵刃,双膀使力,骤然朝着上方迎去。
“当——”
“噗——”
“啊——”
三个声音很有节奏感地以连续性、清晰度、穿透力都高质量的情况下大范围地扩散了出去。
一时间,寂静真的来临了,而且是以递进性在战场上蔓延着,没过多久,所有的人都默契地停下了动作,张横和汤和礼的周围,大理士兵和张横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后退出了几步,让出了一个圈子。
场中,汤和礼软软地从马上倒了下去,他手中的长枪已经微带变形,而双臂满是鲜血,尤其是左肩之上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汤和礼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但是,看到这一幕大家均下意识地认为他不可能还活着。于是乎,寂静的一幕又以极快的速度躁动起来。
不过,这一次双方的士兵便没有那么默契了。各自表现出了自己这个集体该有的反应,大理士兵第一反应就是主帅已经挂了,我们该闪了,因此大理军集体调头,快速的朝着来路狂奔而回。
而张横帐下的士兵们却与大理士兵截然相反,他们士气高涨,昨天没这帮孙子如此欺负,报仇的机会来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我不做谁做?落井下石都是轻的,应该直接把井口封起来,只留一个小口改做厕所。
于是,张横的人开始追杀大理逃兵,喊杀声大震。唯一没动的,应该只有张横一人了。张横愣愣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汤和礼,心有余悸,方才那一幕来的太快了,让他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
汤和礼的武功本来和他在伯仲之间,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地胜他,皆因汤和礼没有防备所致!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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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混乱的默契
看着汤和礼的惨状,张横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方才那一击之下,汤和礼仓促应对,双臂都未能完全举起,根本使不上力,如此取胜,虽有些胜之不武,但这是战场不是比武场,张横也没有什么负罪感。愣了半晌,他这才想起汤和礼还生死未卜地躺在地上,便急忙命人将汤和礼救起托离战场训军医医治,而他自己却从部下手中牵过战马,一跃而上,带人追杀大理残兵去了。
远处,岳少安望着那条火光长龙从急速而来到混乱散碎,心中长长地出了口气,手掌轻轻一挥,一道亮光从中军直冲天际,霍然炸响开来。
伴随着亮光闪动,宋师城的士兵集体调转马头朝着大理军冲杀回来,喊杀声震天响起,面对如此一幕,汤和礼所部的下场可想而知。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让人想象不到的意外,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世界才变的如此精彩。
而这一次,这种意想不到的意外,又一次发生在了岳少安的身上,只不过以前所遇与这一次皆然不同。就在宋师城的士兵返身追杀汤和礼残军之时,突然在他们身后又冲出一队人马,不顾一切地杀了过来。
岳少安当即便是一呆,急忙招集士兵抵抗,这一队突如其来的人马并没有像岳少安顾忌的那般形成合围之势,只是从他们的侧翼冲了过来。双方瞬间便交战在了一起。场面混乱不堪,双方都有些不明所以,混战中,又加之是夜间,很快,岳少安便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人了。
因为黑暗中,厮杀的双方已经完全地形成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暧昧境界。什么阵法,什么队形,什么将领士兵,全都分不清楚,完全地演变成了各自为战,乱军厮杀的场面。
这样的感觉并不单单是岳少安一人,其实对方的主帅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这支队伍的主帅正是楚将军,先前她带人从另一条道路拦截岳少安,便打算牺牲汤和礼来吸引岳少安的注意,而她的这一条妙计着实取得了成效。因为汤和礼先前的谨慎,使得两军的与岳少安的距离渐渐地平衡了起来,只是方向不同。
当楚将军发现岳少安之时,也同样看到汤和礼兵败的场面,但是,她并没有急着去援救汤和礼,而是下令队伍散开悄悄地朝着岳少安围拢过去,一切就绪后,以闪雷为信号,发起总攻。
这个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倘若真的实施成功,岳少安便是不被生擒,也必然损失惨重。但是,让楚将军意外的是,她的人并没有等到自己下令便发起了总攻,而这一刻,大理军只是刚刚开始分散,还没有对岳少安形成包围之势,就如此来出现了眼前的乱局。
这件事谁也不能怪,要怪只能怪楚将军与岳少安太有默契了,两个人默契地都以闪雷作为进攻的信号,结果岳少安下令的同时,连自己的敌军也一起给调动了起来。
乱军之中,岳少安别无他法,只能是暂时地撤到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调动自己的队伍。他提着兵刃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坐下红马会意,奔着旁边的一条小道便直窜而去。
就在岳少安离开战场的同时,楚将军也和他作出了一样的选择,而且,两人选择的地方都相同,均是旁边的一座小山。
其实,这也实属正常,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鸣金收兵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帅旗立在高处,让士兵们看到,便会将军心凝聚起来。想要做到如此,只能选择高地,而那座小山正是此间唯一的一处高地。
岳少安身旁跟着他的侍卫,楚将军也带着几个亲卫,双方不约而同地朝着小山狂奔着,在半道上终于不期而遇。敌军见面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岳少安的侍卫和楚将军的亲卫深怕自己的主帅有个闪失,同时举着兵刃朝对方冲去,打算先下手为强。
微弱的火光下,岳少安和楚将军都看到了对方,只是岳少安在营救张横之时,对楚将军的注意并不多,但是对方却将他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中。
看到岳少安近在眼前,楚将军二话不说,掌中双肩高高举起,轻喝一声,直奔岳少安杀了过来。岳少安眼见一个全身赤红的家伙提着剑,喊声还如同女子一般,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知对方是什么人。不过,时间已经不容他细想,看着对方的长剑已经到了面门,岳少安身子向后猛地躺下,在避让的同时,长枪斜顺而出,直奔对方胸口刺了过去。
楚将军看到岳少安攻击的地方,恼羞成怒,右手剑刃在枪尖上轻轻一磕,身子微侧,让过长枪之后,反手便又是一剑。
岳少安也不纠缠,躲过这一剑后,在双马错位之后,不做丝毫停留,便纵马疾驰,又朝着山上冲去。
与岳少安战过一个照面的楚将军扭过缰绳正要与之再战,却发现眼前早已经没有了人影,抬眼一望,岳少安已经远远地将她丢在了后面。
盛怒之下,她毫不犹豫,猛地一拍马身,随后便追。
双方士兵混战着,两位主帅却在山坡上赛起了马来,这一战当中是荒唐,只是,两位当事人却没有多想这些,尤其是楚将军,先前她已经被岳少安那下流的攻击方法给激怒,本想与之厮杀好出一口恶气,却发现对方理都不理自己,这更让她怒火攻心。
这就好比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办完事后,男的提起裤子拍了拍土,捏了捏人家的胸脯,说上一句,收起来吧,随后便走,而那女子却光着屁股被扔在一旁一般,楚将军虽然不会联想到这些,但是,心高气傲的她着实因为岳少安的举动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虽然岳少安此刻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他真的很无辜,可楚将军却不这么看,追逐中,楚将军从肩上取下背着的弓,搭上羽箭,猛地一拉,弓如满月,随即一松,一直利箭便直奔岳少安的后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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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就这样挂了?
夜,风,骏马,银枪,火甲,一切都若形若现,却勾勒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在这画卷中,有两位主角,岳少安和楚将军。
画卷推进中,一道亮光将其美丽推向了顶点,但这道亮光的目地却并不美丽。亮光正是由楚将军射出的羽箭发出,她所用的箭都是经过特殊处理,在箭头处涂抹着特殊材料,箭矢在射出的一瞬间会因摩擦而引燃,杀伤力也会大幅提升。
岳少安在前面疾驰中,感觉到后面的利箭,心中一紧,急忙俯身避让,那利箭紧贴着他的后背消失在了夜空之中。然而,还未等岳少安坐稳身子,第二支,第三支,接踵而来。岳少安心中大骇,对身后追着自己的那个全身发红,还能发出女子尖叫的家伙,他再也不敢轻视。
但是,此刻虽然心态摆放端正了,可身体却已经来不及躲闪,堪堪躲过第二支箭后,岳少安的身体已经从马背上跃起,在落下的瞬间,再想改变身体位置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毕竟,就算他现在的武功已经是今非昔比,却也始终不是向楚断魂那般排名在无名榜前十的绝顶高手。那只支箭“噗!”的一声,刺穿了他肋下的铠甲,笔直地钉在了他的屁股上。
岳少安闷哼一声,屁股刚挨着马背便又跳了起来,以一个高难度地动作着陆后,就地滚了几圈,便倒在那里不动了。
楚将军随后赶上,看着倒在地上的岳少安,却并没有着急上前,反而勒紧了缰绳停在了那里。火甲中的目光紧紧盯在岳少安身上,尤其注意着他的屁股。
岳少安屁股上的那支箭依旧在燃烧着,而岳少安已经一动不动,看来不死也已经晕了。停滞一会儿后,看着岳少安屁股上那支箭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之时,楚将军心下稍安,翻身跃下马来,踏步朝着岳少安走了过去。
她的步子迈起,速度很快,但并不急躁,行走之时,每一步的大小都似乎丈量过一般,出奇的均衡,于此同时,她手中的剑也紧握着,一直都做着攻击的姿势,可谓异常小心。
随着步伐的移动,她终于来到了岳少安的身边,盯着岳少安看了几眼,突然,楚将军手中的长剑猛地举起,奔着岳少安的脖子便劈了下来。
寒光闪速,剑似流星,快到让人目不暇接,就在眨眼间的工夫,剑刃已经到了岳少安的脖子边缘,但也仅仅是到了这里,便停了下来,再不挪动分毫。
她并不是真的想杀岳少安,只是,面对眼前这个人,她一直都保持着警惕,之所以如此,也是最后一次的试探。看着对方没有反应,应该是真的晕了过去,楚将军终于放下了心来,长剑缓缓收回,右剑交于左手,探手朝着岳少安抓去。
红色的铠甲中,一只细嫩的纤手伸出的同时,突然,屁股上还在冒着火的岳少安动了,而且动的很是迅速,楚将军几乎都没有看清楚,手便已经被抓住了。
她大惊失色,急忙猛力回抽,左手中的剑奋力向前刺出,意欲将岳少安逼退。岳少安得了先机,那里还会给她反击的机会,眼见剑刃刺来,非但不躲闪,还直迎接而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靠近,几乎紧贴在了一起,这么短的距离,楚将军的剑发不了力,光靠剑刃的锋利度却是破不了岳少安的铠甲的。
双剑在她的手中顿时失去了作用,反观岳少安,却是得势不饶人,膝盖趁机猛磕楚将军的手腕,随着他的动作,“当啷……”一声轻响,双剑便已经掉在了地上。
岳少安还欲攻击,楚将军却突然娇喝一声,膝盖也同时磕了上来。
“砰!”
楚将军的膝盖正中岳少安某处,岳少安疼的怪叫一声,连连后退了回去,这一下着实够狠,若不是岳少安有铠甲护身的话,现在已经废了。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地方被击中,还是让他疼得面色憋红。
后退中,岳少安伸手将屁股上的箭拔了下去,心中怒极,费了这么大的劲,结果还没能将对方击败,更重要的是,对面这个家伙明显不按套路出牌。
岳少安揉了揉发疼的屁股,猛地扑了上去,抬脚便朝着楚将军的裤裆踢去。
楚将军闪身躲避,长拳直进,取岳少安的面门。
岳少安矮身伏地,双腿连扫,攻其下盘。
楚将军奋起而跃,直踢岳少安的前胸。
岳少安连滚带爬,以慌乱不堪的招式栖身而进,猛地握住了楚将军的脚,然后顺势抱住了她的双腿,就地一滚,便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地压在了楚将军的腿上。
楚将军脚下倾斜,顿时站立不稳,两人双双倒地,朝着山坡下面滑落而去。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及时寻找身旁可借力之物稳住下落的身体才对,只是这两人现在已经打红了眼,谁也不顾其他,只将拳头、脚、膝、肘,全部都用了上来,若不是双方都有铠甲护身,咬上去很可能导致牙齿碎裂的话,相信这两位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嘴。
“叮叮当当……咣啷……”
各种声响从滚落而下的两人身旁传了过来。厮打着的两人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章法,全凭蛮力在互殴着,很快,楚将军便渐渐地落在了下风,不过,她却异常坚韧,双手死死地抓住岳少安的脖子,两根纤细的手指还探过岳少安的头盔,插进了岳少安的鼻孔之中,疼得岳少安龇牙咧嘴。
想要插对方的鼻孔,这斯浑身上下全包裹的掩饰,头盔之上,更是只有露出两只眼睛,根本就没有地方下手,若是对着眼睛下手,厮打间,却根本就没有机会。
情急之下,岳少安使劲地抱住了楚将军的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自己的脑袋撞了上去。“当——”一声闷响,悠远流去,彷如深山中古寺的钟声一般。
只是敲钟的两人却没有心情听着声音,楚将军当场便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岳少安也好不到那里去,眼睛虽然睁着,但是眼前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有无数的星星在飞着。
两人的身体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脑袋碰撞而分开,也没有因此而停下,依旧朝着山坡下滚去。在山坡的另一面,岳少安的侍卫和楚将军的亲卫还在激战的,浑然不知自己的主帅已经抱着团远远地滚开了……
过了一会儿,岳少安的脑袋终于好了一些,清醒过来的他这才发现自己滚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难以控制了。面对这样的情况,除了以前的速度累加之位,更重的是坡度已经异常陡立了。岳少安大吃一惊,急忙寻找可以抓到的东西,但是,身旁除却随着他身体滚下的石块外,什么也没有,唯一有的,只是已经距离自己不远的一条深沟。
岳少安感觉着自己的身体急速地朝着深沟而去,几度尝试之下都未能阻止身体的滚落,不禁心中一暗,我靠,不是吧,难道就这样挂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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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握着某处某人的手
急速滚落之下,岳少安用尽了办法终于把自己翻滚的身体直竖了起来,但是,身体虽然不下滚了,却依旧在下滑着,而且,滑行的速度很快……
颠簸的山坡上,岳少安脑袋一个劲地点着,当然不是他自己愿意,实在是屁股下面的碎石太多了,而且,这还不是最难以让人忍受的,更难忍受的是,他渐渐地感觉屁股下面的铠甲已经开始发烫,而且,被利箭射中处的伤口也疼的厉害。*
最可恶的是,在他腰间,还有一双手紧紧地抱着他,楚将军虽然晕了过去,但是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岳少安是学过物理的,知道惯性和质量是成正比的,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危险,何况紧抱着自己腰的这个家伙,还是全身铠甲,少说也要几十斤,这不是要人的命嘛!
岳少安想要将身体上的这个累赘甩下去,可是,甩了几次,都没有效果,反而加速了他下滑的速度,那深沟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了。岳少安再也无暇估计腰间的这个家伙,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了抗拒惯性的事业中,过程是忙碌中带着痛苦的,但是,结果却也是有几分回报的。
就在一只脚踏入深沟的边缘后,岳少安很幸运地用另一只脚踏中了一块坚固的岩石,而且双手也各自紧抓着一把杂草,虽然身体的整个重力几乎都承受在那一只脚上,双手也只能做辅助性的作用,但总好过没有。
总算是停了下来,岳少安微微松了口气,然而,也仅仅是如此,因为他松的那口气还没呼出去,接下来的一幕,便让他惊恐万分起来。
只见环抱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正在缓缓地下移着,一直移动到了他腰下的地方,那里的铠甲已经因为一路磨损开始脱落,被如此一拽,顿时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薄裤。
而这并不是结束,才仅仅是一个开始,昏迷中的楚将军似乎就要清醒过来,感觉到自己脚下虚空,已经滑落至岳少安腿弯的手突然猛地一向上抓来。
不偏不倚,正好抓在了岳少安中央处的突出部位,也许是这位以为抓到了腰带之类的东西,居然入手便不再松开……
岳少安陡然间脸色瞬间呈现猪肝色,身体也颤抖了起来,他想用手掰开抓在自己身体上的那只手,可双手此刻却不能移动,手中抓着的杂草虽然承受不了多少重量,却能帮助他保持平衡……
岳少安进入了两难的境地,此时此刻,他没的选择,下面的疼痛让他几乎要进入疯狂了,这玩意便是再强壮也不可能承受的住一个人的重量,现在对方还只是一只手,令一只手还抱在他的腿上,倘若腿上的那只手松开的话,岳少安不敢想像,自己会不会被她拉断……
人倒霉的时候吃颗花生都会碰上喷嚏从鼻子里打出来,岳少安此刻无疑很是倒霉,怕什么来什么,他的心里还是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抱在他腿弯的手便真的松开了。
下身猛地一沉,剧痛使得岳少安再也顾不上其他,命可以没有,这万一却不能没有,他双手猛地松开,骤然抓住了那只胳膊,于此同时,他单脚站立在岩石上,再也不能保持平衡,整个人随着楚将军一头栽进了深沟之中。
作为自由落体的他,耳边只听得“咔咔咔……”声不断,身上也被树枝不断地划过,一连撞断了十余棵小树之后,他的身体终于落在了地面之上。
“碰!”
耳边传来闷响的同时,岳少安也随之失去了意识……
山下的战场上双方士兵还在厮杀着,两军的主帅却已经不知所踪,大战一直持续到了天亮,战场上丢下了无数的尸体后,这场大战这才停了下来。
敌我双方已经没有了力气再战,各自后退了十里,开始清点人马,整顿伤员,这个时候,似乎双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主帅消失了……
而在深沟中的岳少安在这个时候,却是幽幽地醒了过来,相比起楚将军,他的身体还是要强壮一些,而且掉下来之后,楚将军是垫在他的身下的。
岳少安拍了拍发疼的脑袋,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四周的峭壁很是陡立根本就不可能爬的上去。不过,他现在嗓子里干渴的厉害,却也无暇去想这些,只想先寻一口水喝。
勉强的站起了身来,岳少安忽地觉得身下一紧,低头一看,他不禁苦笑一声,这位还真是执着,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抓在他身体上的那只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岳少安不得不再次坐下来,双手使劲地将她只手掰开,也不知是对方抓的太紧,还是岳少安太过乏力,总之掰开这只手,也着实让他了费了一番手脚。
掰开了手,岳少安疼得咧了咧嘴,摸了摸屁股,本不太深的伤口因为掉落之力又开始流血了,愤愤地道了声晦气,他猫着腰,将自己的“家伙”收好之后,变朝四周行去,想找一处可以离开的地方。
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崖壁很光滑,通行的道路,而且,隐约间可以听到上面有人说话,听声音想是大理人,岳少安摇了摇头放弃了爬上去的想法,此刻他对上面的局势一点都不了解,万一贸然上去被大理人堵了个正着,那便前功尽弃了。
看了看躺在一旁,依旧昏迷不醒的楚将军,岳少安决定带着她一起行走,毕竟,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多一个人,也是好的,再说,万一碰到大理军,这人还可以当做人质来利用,最不济,也能当肉盾来使。
相通了这点,他便俯身下去,揪住了楚将军的胳膊,想将她背到背上,只可惜揪了几次,都没有动静,岳少安知道自己耗费了太多的体力。现在想要这样将人揪起来是不可能了。
看着楚将军身上那少说也有几十斤重的铠甲,他二话不说,上去噼里啪啦一阵忙碌,便将铠甲脱的一件不剩……
随着铠甲的减少,岳少安的心不禁慢慢地提了起来,因为,那铠甲下藏着的,分明便是一具前凸后翘,份外诱人的女子身躯。
更让人吃惊的是,本该穿子啊铠甲里的劲装并没有出现,映入岳少安眼帘的是一件长裙,只是裙摆却是被人刻意卷起,系在了腰间。
岳少安深吸了一口气,这幅娇躯和刚才那个疯子似地与自己大家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他有些怀疑,不过,当他看到那只被自己硬搬开的小手,感觉着裤裆里的疼痛,便肯定了,得确就是这个人。
现在楚将军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褪下的便是那头盔了,岳少安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掰着头盔后面的系带,拽、拉、取,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终于,楚将军那火红色的铠甲一丝不剩了。
而她的面容落在岳少安的眼中之时,却让岳少安大吃一惊,几乎高喊出声,发了良久的呆,他才慢慢地将手放在了眼前人儿的脸上,嘴唇动了动,似是喜极,又似难过地喊了一声:“君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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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无情的拳头
“君竹——”
这一声呼唤满含深情,其中激动和怜惜之情溢于言表,伴着喷溅而出的唾沫星子落在了楚将军的脸上。对方身子微微轻颤,眉头微蹙,猛地睁开双眼,一拳击在了岳少安的眼睛上。
深情的呼唤顿时变作一声痛呼,什么激动,什么怜惜,什么的什么都随之飞散,被揍后的岳少安瞬间清醒过来,这那里是段君竹啊。小丫头怎么可能舍得这样打他,尽管这女人与段君竹长的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那圆嘟嘟的小嘴,更显诱人,可岳少安却对她没有半点怜惜之情。
虽说岳少安本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可即便是再怜香惜玉,碰到这种把人命根子当皮带揪的人,也生不出怜惜之情了,何况这猛女显然也不稀罕什么怜惜之情,一拳过后并未停手,而是穷追猛打,又朝着岳少安扑来。
岳少安这次真的怒了,想也没想,放开了酸疼的眼睛,挥拳奔着那***娇嫩的额头“碰!”的一声,便是一记重拳。
楚将军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黑白分明的双眸开始缓缓地变化着,渐渐地黑眼球完全地翻了上去,当眼眶中只剩下白眼球之时,她脖子一歪,双眼闭合,“噗通!”仰面倒在了地上。
岳少安甩了甩发疼的手,探着脖子向前望去,借着蒙蒙亮起的天色,清晰地看到楚将军闭上双眼,又一次晕了过去。
为了防止楚将军到地后出什么意外,岳少安疾步上前,赶在她后脑勺与地面做亲密接触之前垫了一只脚进去。
重新扶起楚将军,岳少安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瞅了一阵,有些失望地移开了目光。楚将军得确与段君竹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小嘴,都是圆嘟嘟地,显得异常可爱。
只是,同样的一张小嘴,放在楚将军的脸上,可爱之气却少了几分,闭上眼睛之时还好一些,方才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那种狠厉之气,却让岳少安记忆犹新,便是此刻盯着这张美丽的脸,也尤自觉得这女人太过不简单。
缓缓地将楚将军放后之后,岳少安感觉自己鼻孔前凉飕飕的,伸手一摸,满是鲜血。岳少安不禁心中大怒,在自己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女人一拳将自己打成国宝,还附带鼻血的。虽然曾经有人打过,但是,至少人家用的是两拳,还是可以忍受的。
这一拳实在是让岳少安无法忍受,可是,面对一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出手,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岳少安慢慢地放下了自己已经握好的拳头,又抹了一把鼻血,索性将楚将军卷起的裙摆撕扯下了一块当做毛巾用了。
在这个过程中,岳少安无意中将几滴鲜血滴在了楚将军的衣裙之上。这样的细节,在光线昏暗的黎明,岳少安并没有注意。听到上方又有杂乱之声传来,他心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便扛起了楚将军顺沟而下,但是先寻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渐行渐远间,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昏暗处……
山旁的双方将士已经各自收兵,张横将汤和礼的残部解决后,也扬眉吐气地返了回来,让人抬着半死不活的汤和礼正准备请功,却那里也找不到岳少安。
恰在此时,岳少安的侍卫们匆匆赶回,他们先前与楚将军的亲卫缠斗了半晌后,发现各自的主帅都不见了,正待寻找之时,大理大军刚好退到附近,无奈下,侍卫们只好匆匆回来报信。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众将都傻了。本来一场胜仗,而且是以少胜多,正值高兴之际,但是,主帅没了,胜仗转而之下,便是将大理军全歼灭,丢了岳少安,这仗也不能算是胜仗了。
岳少安的人,和大理军都丢了主帅,本该有的一场大战却搁置了起来。张横此刻担心之余也暗自庆幸,若不是汤和礼被自己拿住,那么,现在自己这边想不败都难了。毕竟,岳少安失踪后,这边也是一盘散沙,留下的将领和谋士们,一个个谁都不服谁。
张横本来是有一定威望的,但是,先前那一场败仗让他的威望极度下降,便是抓了汤和礼回来,大多数人也都认为是岳少安的安排起了决定性作用。故而,张横此刻也只能指挥得了自己的队伍,其他人却是不会听他的。
大军就此停下,双方僵持着,相互观望,内里却也并不和谐。张横观察了大理军良久,再结合上侍卫们带回来的花,猜测对方的绝对也不在营中,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放弃如此好的机会。故而,他建议大军直取大理中军,趁着敌军两位主将都不在的情况下,争取一击而馈!
但是,张横的建议刚刚提出来,便遭到了众人的反对,有的人猜测这可能是大理军的阴谋,岳少安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上,应该静待其变。而又有人认为此刻不宜作战,应该迅速撤军,然后派人四处打探岳少安的消息。
大家意见不一,整个议事大帐弄的乌烟瘴气,最终也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来。
大理军中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也是吵得不可开交。而在两军紧张地寻找着自己的主帅,还不忘相互找别扭的同时,岳少安却扛着楚将军一路沿着沟沿而去,一直从天蒙蒙亮又行至天黑,这才走了出去。
在这期间,楚将军醒来过一次,而岳少安感觉到她的挣扎,毫不犹豫地照着脑门便是一拳,可怜的楚将军还没睁开眼睛,就被这个毫不怜香惜玉的家伙再度送入了昏迷之中。
感受着肩上柔软的身体,岳少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此时此刻,这幅躯体对他没有半点吸引力,唯一有影响的,大概扁是时不时地提醒着他胯下的痛楚,正是垂在自己胸前这双看似娇弱无力的手的杰作。
身体已经异常疲惫,岳少安缓缓地放下楚将军,四处望了望,却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这该死的天一整日都是阴天,没有太阳,让他连方向都难以分辨清楚,而此刻他已经是又累又饿,可是光秃秃的碧野什么也没有,无奈下,他只好又扛着起楚将军,继续朝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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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向山村
宁静的向山村是大理与吐蕃接壤处的一块净地,这里因为比较贫瘠,又人烟稀少,故而,即便是混乱不堪的吐蕃诸部,也并没有朝着这里伸手-
当然,那些吐蕃中的土匪们可不管你穷不穷,只要有得抢,他们便不吝啬手中的刀,杀人放火对于这些人来说,不单是正常上班,也是休闲娱乐。而这里之所以如此平静,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的民风很是彪悍,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么的刁民们可不白给,一个个从小不单学习如何耕作放牧,也学习如何打架。
前些年那些土匪们倒是来过一次,而这里这些貌似忠厚的村民陡然间就化作了凶神恶煞,而且妇孺皆兵,很有一副大刀朝鬼子们头上砍去的架势。土匪们打了半日,终于将村民们赶到了村外处的向山上,却发现村里什么都没的抢,抢来了几头牛,还不够自己死去的战马多。
从此,向山村的名声在外,便没有人再来此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不管是工作,还是娱乐,总要找一个有油水的地方,像这种不单没油水,还很可能将命搭进来的地方,是没有人愿意来的。
而今日,却有所不同,深夜里,在向山村的村口尽头处,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肩上扛着一个半片裙摆随风狂舞的女子,渐渐地出现在了此处。
多年的平静虽然让向山村不像以往那般生人勿近,但有些东西已经融入到了他们的身体里,成为了村里特有的风俗习惯。
村东头的厕所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很熟练地跳跃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厕所的墙上,手中提着一根木棍不住地敲打着身前的地面,虚土溅起,他却很是享受。
向山村这种守夜的习俗早已经被他习惯,每当这个时候,无聊中敲打虚土便好似是最有意思的事了。正在少年敲打的兴奋之际,忽然,身旁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小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
“啊——”少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朝后闪过,重心一个不稳,几乎掉进了厕所里,还好有一只手拉住了他。
稳住了身体,少年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了与自己说话之人。只见眼前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男子,肩上扛着一个人,看那身形像是一个女子,但是因为脸朝下趴着,却是看不清楚面容。
“你、你是什么人?”少年惊疑不定地问道。
岳少安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意之处,不知这少年为何如此惊慌,悄悄抬眼望去,只见那少年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不时瞅向肩上扛着的人,便明白了过来。深夜之中,一个身披铠甲之人,肩上扛着一个窈窕女子,又突然出现,恐怕谁都会生出警惕之心,想通了这些,他赶忙笑着说道:“怪我,怪我!”
着,岳少安后退了两步,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本是一商人,想趁着征战别的商人不敢行商而赚些钱财,可不曾想,时运不济,在前几日刚好碰到两军交战,兵荒马乱的,无处可逃,我只好带着娘子跳崖逃走,却不想我的娘子身子虚弱,一跳下去就昏迷不醒,任凭我怎般呼喊也无济于事。带着她一路走来,路过贵地,只想寻得一碗饭食,好救得我的娘子……”
听着岳少安富有色彩的演讲,少年似乎并不相信,仔细地打量着岳少安,突然出声,道:“你既是一商人,身上怎地会穿铠甲?”
这个问题自然是难不倒岳少安的,以他多年说瞎话不脸红的绝厚功底,话一入耳,便立刻面不红,气不喘地回道:“小兄弟,你年纪还轻,有些人情世故不太懂,这世间的险恶那可是处处都有,出外行商也是要保命的不是,这一身铠甲穿在身上,一来有些防护作用,二来也可让那些土匪强盗有所顾忌。但是,也该我倒霉,碰上了两军交战,便也无什么用处了……”
岳少安说罢,静静地看着少年等着他的反应,少年想了想,又看了看他,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望望他肩上的女子,便点头道:“你们跟我来吧!”
随后,少年前行,岳少安跟在他的身后,朝着村里行去,一路上,岳少安左右观望,发现这个村子的构造很是不简单,房屋围墙虽均是泥土堆砌,但排列上颇有章法,每行出不远的距离便可看到一座高台,站在上面,即可远眺也可使用弓箭,倘若有人围攻还能由上而下抛石阻敌。
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是,这些高台的方位很是讲究,看是稀疏的搭建,若是仔细研究的话,便可发现,倘若有人来攻,只要身在这个村子里,无论是在哪处地方,均会有一个高台可以攻击的到,简直是避无可避。
如此精妙的安排,这向山村简直就是一个阵法。岳少安越是向里面行走,心中便越是吃惊,他虽然在阵法上研究不多,但是这么多年的带兵经验,使得他见识还是有的。
一路之上,那少年也不说话,一边走,还一边用木棍敲击着地面的尘土,彷如要将之前因为岳少安而破坏的兴致补回来一般。
就在岳少安沉浸在吃惊之时,陡然间,四面八方一下子涌出了十几名手拿棍棒刀枪、砖头石块的汉子,将岳少安整个地围在了中间。而那少年想要上前说话,却见一个粗壮的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少年便不敢多言,回头看了看岳少安,低着头走出了圈外。
岳少安眼见这些人来者不善,心中一紧,手掌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
“你是什么人?”
紧张的气氛,因那粗壮汉子的声音略微松懈了一些。岳少安左右望了望,放在腰间的手缓缓地松了下来,他倒不是怕眼前的这十几人,主要是对那一个个高台心生顾忌。
若是真的打起来,岳少安丝毫没有把握能在高台之上乱箭齐发的情况下冲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岳少安露出一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左手搭在右手之上,抱拳道:“在下只是一名落难商人,因贱内受了些惊吓,至今昏迷不醒,这才误入贵地,望兄台勿怪……”
那粗壮汉子听着岳少安解释,面无表情,突然,他猛地低喝一声:“抓起来——”
瞬间,十几名汉子便朝着岳少安围了过来,尤其是那使板砖的仁兄,隔着老远便将板砖舞得虎虎生风,让人不禁担心他会不会一时失手,误伤人命……
眼下这般形式,便是不能打也得打了,岳少安咬了咬牙,再次将手探向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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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裤裆处的匕首
十几个壮汉虎视眈眈,渐渐地围拢过来。岳少安眉头微蹙,正欲出手之时,忽地,肩上的楚将军微微动弹了一下。
岳少安心头大震,这娘们儿可不是自己口中说的那般,是个柔弱女子,更不是自己的娘子。此刻面对这些人若是再出拳将她砸晕,显然是不可能了,倘若真的这般做,自己便是浑身是嘴也别想再说清楚了。
然而,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无论是肩上的猛女,还是不远处的壮汉,对岳少安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情急之中,岳少安突然将肩上的楚将军放了下来,猛地将她抱在了怀中,劈头盖脸的便亲了几口,激动地喊道:“娘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楚将军此刻并不是很清醒,但是,被岳少安一顿折腾,却是加速了她清醒的速度,待到她完全清醒过来之时,一张微带苍白的俏脸猛地憋红起来,感觉着一对恶爪攀附在自己的后背之上,她只气得浑身发抖,用力地想欲挣脱出去,身体却是酸软无力,根本就没有办法。
眼见她几乎到了忍耐的边缘,就要开口骂人,岳少安也顾不了这婆娘有多么凶狠了,嘴唇倏然贴在了她才唇上“啵”一声清脆传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那个为首的壮汉轻轻抬起了手,十几个人便都停下了脚步,目光盯着被围在中间的岳少安和他这个发着愣的“娘子。”
岳少安知道现在若是不和这婆娘解释,迎接自己的可能便是疯狂的追杀了,便趁着双唇分离的片刻时间,将嘴唇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形式所逼,我们之间的事,等离开了这里再说,先配合我将眼下糊弄过去。”
楚将军一言不发,岳少安在她耳边说的话,她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别人距离远并不能听清楚他们这边的声音,再加上是夜间,周围的几根火把的光线有限,也看不清楚两人的小动作。不过,岳少安却是可以清楚地听到楚将军咬牙的声音,而他此刻也是极力地忍耐着,因为一直小手已经探过他的衣甲,抓住了他大腿内侧的细肉使劲的捏着。
这种疼痛相信所有的人都清楚,若不是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过特殊,岳少安早已经跳了起来。他强忍着痛楚,在楚将军的耳边说了一句:“算你狠”
回应他的,却是一道冰冷的眼神……似乎楚将军并不打算妥协。
岳少安无奈下,只好又低声道:“不要意气用事,想杀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现在动手的话,我们难免都会死在这里,你看到那块砖头了没,若是盖在了你的脸上,这一张美脸到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自己去想吧!”
这句话明显起了一定的作用,只见楚将军的目光微微移动,看到那提着板砖的汉子之后,身子明显一怔,看来再猛的女子,对自己的容貌也是十分在意的。
岳少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扭过头来,道:“诸位,在下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我们夫妇又累又饿,又无处容身这才误入贵地,若是诸位不欢迎的话。我们即可离开,绝不停留……”
几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走到了那为首的汉子身旁,道:“邵大哥,我看他们不像歹人,不如便留他们住上一宿,明日打发走便是。”
话间又有一人行了过来,道:“我也老五说的有道理,若是邵大哥不放心的话,现在便赶他走就是……”
那被称作邵大哥的汉子抬眼看了看两人,微微点了点头,道:“叫七婶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小心看好了,且不可让他们走脱。”
两人略感诧异,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来到了岳少安身旁,道:“看你们也不是什么歹人,便留你们住下,但是要记住,不可在村子里随意走动。”
岳少安连声道谢,趁机站了起来,这才逃脱了大腿上的那一只***魔抓控制。扶起楚将军后,岳少安的手很自然地搂在了她的腰间,没有一丝生涩之感,俨然便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
跟着两个壮汉后面缓慢行走中,大腿上阵阵疼痛传来,岳少安忍不住将腰间的手勒紧了一些。
楚将军扭过了头,狠狠地看着岳少安,低声道:“你的爪子若是再敢乱动一下,我便阉了你!”说罢,目光斜视了下去。
岳少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把小匕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正悄悄地抵在岳少安大腿根处。
岳少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搂在对方腰间的手也松了下来。
向山村并不是很大,道路虽然七拐八绕,所行的时间却并不长,不一会儿,两个壮汉便在一处土院外面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上前敲门。另一个回头看了看岳少安,道:“七婶人很好相处,你们住在这里,只要安静些,别打扰她便好。”
岳少安点头道谢,而楚将军却是低着头没有反应。那人也没在意,只以为这小娘子见着生人不敢说话,浑然不知这女子现在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边敲门之声敲了半晌,里面终于有了响动,过了片刻,破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响动,听着像拉门闩的声音,响动过后,木门分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婆。
那汉子唤了一声七婶,便将岳少安两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邵大哥的意思是,先让他们在七婶这里权且待上一晚,其他的等明日再做计较。”
这七婶倒也是一爽快之人,探头看了看岳少安,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辞别两个汉子之后,岳少安两人跟着七婶来到了屋中,这七婶出乎意料的热情,给两人安排到了一旁的房子中,又送来了热水,嘱咐了一番后才回屋睡去了。
岳少安看着缩在床上的楚将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便朝着床上走了过去,然而,还没到近前,便觉面门一股劲风扑来。他下意识地朝后闪去,这才堪堪地躲过了破相的一脚。
“你要是敢靠近,我就杀了你!”冷冷的声音传入岳少安的耳中,其中的狠厉之气明显地告诉他这并不是简单的威胁,若是自己靠过去,这娘们儿绝对会真的动手的。
岳少安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心里一边告诉自己好男不和女斗,一边左右张望着,却发现整个屋子除了那张床外,只有一条长凳。
看着那狭窄的长凳,岳少安苦笑一声,他今天着实是累了,也不挑剔那么多,蜷曲着身子,和衣躺在了长凳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夜半之时,岳少安突然做了一个恐怖的恶梦,可是内容却什么模糊,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觉得一把利剑朝着自己斩来,他慌忙躲避,“噗通!”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就在他掉落地上的同时,锋利的匕首正好插在了岳少安躺着的长椅之上。
看着匕首所刺之处,岳少安大吃一惊,自己若是没有掉下来的话,那匕首刚好插在了自己的裤裆处。再看楚将军,一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紧握着一群,嘴角紧咬着,已经出了血,双眼瞪着,浸满了泪水。
岳少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娘的,这是这么了,我也没杀你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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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开裆裤
堪堪躲过飞刺而来的匕首之后,岳少安还来不及站起,匕首便再一次朝着他刺了过来,目标依旧是他的裤裆处。00ks.岳少安双手托地,急忙后跃,速度异常的迅速,但那匕首刺来的速度充分证明了什么叫没有最快,只有更快。
速度已经是自己身体极限的岳少安,依旧没有躲过那更快的匕首,随着匕首刺入地面的声音,岳少安裤子直接被钉在了地上,在他后退的过程中,整个裤裆便是“呲啦”一声,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里面的亵裤也没能逃脱这可悲的命运,同样被匕首残忍地改装成了开裆裤。
岳少安满头冷汗地站起了身来,一跃跳到了墙角,瞪着眼睛,道:“你疯了?”
楚将军不说话,就在衣裙间的手颤抖着,手握匕首又一次冲了过来。
岳少安这一次真的懵了,若是楚将军招招夺命的话,他也能够理解,两个人毕竟是敌人,可是这招招夺鸟,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率军进攻大理,怎么把仇结到这里了?
岳少安不解归不解,但是手上却是不慢,看着匕首刺来,抬手便猛地抓住了楚将军的手腕,用力一捏,楚将军吃痛,手指微松,“当啷!”声响,匕首便掉在了地面之上。
楚将军眼见自己的手已经动不了了,朝着岳少安的面门,上去便是一脑袋。虽说,她这一路上,脑门被岳少安的拳头一碰就晕,但是,此刻碰上的可是岳少安的鼻子,结果便截然不同了。
岳少安痛呼一声,鼻血横流,一把将楚将军甩了出去,怒目而视,道:“疯婆子,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禽兽——”楚将军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岳少安莫名其妙,怒道:“我禽你那了?”
楚将军紧咬嘴唇,气得浑身发抖,眼眶中的泪珠打着转,却是说不出话来。
不管如何,她此刻没有再攻过来,岳少安得以喘息片刻,感觉着发疼的鼻子和已经过了“二道河”的鼻血,也不再理会那“疯婆子”,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件东西。
楚将军看着他的动作,只想他是要取利器,正打算冲上前去与他同归于尽,却猛地愣住了。因为在岳少安的手中,并没有抓什么利器,而是一块裙摆。掏出裙摆后,他便径直捂在了嘴上。
楚将军看着岳少安的举动,俏脸顿时“腾!”的一下,惩红一片。向前急冲而去,口中喊道:“无耻之徒,还给我!”
在岳少安刚刚抹去唇上的鼻血之后,楚将军就讲她的裙摆抢了回去,而这一次,她并不缠斗,抢过裙摆,便退了回去,秀眉紧锁,看着那裙摆上的血迹,面上出现了几许茫然,低下头来,再朝着自己的腿间瞅了瞅,猛地恍然大悟,竟是露出了笑容,笑着笑着,眼中又流着出了泪水……居然是喜极而泣……
岳少安看着如此怪异的一幕,心中惊讶不已,没想到先前那拼命的举动,居然是为了这裙摆,岳少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开裆裤”,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哭笑不得地说道:“为了一块破布,至于嘛……”
楚将军目光朝他望来,看到他那“开裆裤”中露出的腿间白皙皮肉,不禁目光微微回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岳少安看着楚将军的动作,仔细一想,终于明白了过来,盯着楚将军,道:“你居然以为我对你……”
“闭嘴——”楚将军深怕他说出后面的话来,急忙出言阻拦,末了又想起之前被他亲了自己的嘴,心中再次恨起,冷声道:“待到离开了这里,我定要扯烂你的嘴……”
对于这种威胁,岳少安也不知听到过多少,自然不会理会,不过,被人无断一顿追砍,还是让他心中不爽,不由得说道:“早知没做也被砍,还不如当初做了……”
“你——”楚将军被气得又要冲将过来,忽然,“砰砰砰!”敲门声响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均停下了动作,朝门口望去,在这方面,岳少安的反应明显比楚将军快的多,他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一脚将匕首踢了起来,操在手中,顺手踹到了靴子里,一个健步冲到楚将军的身旁,搂着她的腰,两人便一切跌坐在了床板上。
随后,不等楚将军开口,岳少安便嘿嘿一笑,高声道:“是七婶吗?”
“是我!”伴着声音,房门被推开,七婶面带疑惑地走进房间,看着两人道:“是住不习惯吗?”
“没有,没有……”岳少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住的习惯,只是一路奔波,未曾注意裤子已经破烂不堪,她说要替我缝补,我担心她的身子,故而争吵,不想惊动了七婶,真是不好意思。”
七婶看着岳少安脸上的血迹,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亮起,借着光线,再往下望去,岳少安那破烂的裤裆霍然在目,七婶微微吃了一惊,道:“小两口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再睡上一会儿吧。要不,讲衣服脱下,我来替你补一补吧!”
岳少安连连摇头,道:“哪敢劳烦七婶,只消借我些针线便好。我还是让娘子帮我补吧……”说罢,扭过头来,眉毛轻轻一挑,戏谑地看了看楚将军。
楚将军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岳少安的遮挡,七婶并没有看到两人的神情,听到了岳少安的话,轻轻点了点头,道了声:“也好!”便离开了屋子。
七婶的脚步声刚刚远去,楚将军便扭过头来,面上的神情恨不得将岳少安吃掉,一字一顿地道:“将你的脏手拿开……”
岳少安嘿嘿一笑:“脏手没有放到你的身上,这只是干净的……”
“你……”
岳少安没等她发作出来,便一跃而起,躲了出去。
两人在屋中说话之际,七婶便已经去而复返,又一场无形的硝烟,在七婶的到来下被压了下去。岳少安接过七婶送来的针线后,又客气了一番,送走七婶。自己便找一个处靠窗户的位置自己仔细地缝补了起来。
看着岳少安没有再次来调侃自己,楚将军略微松了口气,心中不由得的好奇了起来,身份如帝王般的岳少安真的会做女红吗?楚将军不禁想看看他出丑的模样。
悄悄地探眼望去,却让楚将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岳少安穿针引线,捏角而缝,端的是一副好真线,便是一般的女子都不一定比得了。
看着岳少安熟练的手法,她忍不住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女红。这若是说出去,满天下的人,估计没一个肯相信。你到底是什么人……”
岳少安低头缝着裤裆,随口回了一句:“普通人……”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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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木棍也不能相信
岳少安能够熟练地缝补衣服,将那被撕掉一条布的裤子缝补完好,几乎看不出那里是缺了一块儿,这让楚将军万分惊讶。主要也是这个时代的裤子比较肥大,即便去掉一条布,也是可以改瘦一些的。前世之时,岳少安家境贫寒,与母亲相依为命,自己做这些活自然是手到擒来,对于楚将军的吃惊,他并不理会,只是两人这一住下来,便是半月有余。
中途,楚将军和岳少安几次想要离去,均未能成功,说是向山村的人太过热情,鬼才信呢。主要还是他们两个人表现异于常人,让村中的首领不太信任,但是,毕竟他们都是普通的村民,不是什么山贼土匪,随意残害他人性命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因此,退而求其次,便将两人留在了村里,也算作是变相的扣押吧,总之,你们两个在村子里走动,我们不管,但是,倘若想出去,那么,必定有一位提着板砖的仁兄在虎视眈眈。
岳少安在这里呆了两天便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和周围的人也有说有笑,尤其是那些村中的妇人们,更是喜欢和这个长相好看的年轻人说话。
反观楚将军,便拘谨多了,她从小的生长环境和岳少安截然不同,对于村中的许多事物都有些排斥,并不能融入到这里的人群中。每当岳少安和那些六婶、八婆、二妈子、三姑娘说话的时候,他便在一旁听着。
今日又到了岳少安讲笑话的时间,只见岳少安捋起了衣袖,活动一番膀子干咳了两声,那些妇人们便都将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双眼一动不动,嘴抿地很紧,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聚精会神地等着岳少安开讲。
岳少安拍拍衣袖上的尘土,扭了扭脑袋,这才说道:“话说,在百年之前的五代时期,有一位神医,可以观尿而知病情,传得神乎其神。在距离神医所居的村子不远处,有一庵,庵中一老尼和小尼相依为命。这一天,老尼偶感不适,便想到了神医,遂尿尿半盆……”
“多大的盆?”突然有人发问。
岳少安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比划了一下。
“哇,这么大的盆,这老尼也太能尿了吧?”
吃惊者话音刚落,便有人呵斥道:“管人家尿多少呢,闭上你的嘴,听岳兄弟继续讲下去。”
看着众人安静了下来,岳少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老尼把尿交于小尼,让其带尿去找神医,小尼端着半盆尿,一路下山而来,半路不慎将尿打翻,心中惧怕,便在道旁哭泣了起来,这一哭啊,只哭的十里可闻,悲伤之情惹人怜惜……”
“这得多大的嗓门啊?”又有人开始插嘴了。
“不就是半盆尿嘛,至于这么哭吗?”
听到这个问题,岳少安一拍手掌,道:“对了,恰在此时,过来一人,也是说的这句话。”
楚将军听着岳少安说的绘声绘色,不禁也被吸引,目光虽不像其他妇人那般盯着他看,但是耳朵却已经注意到了这边。
只听岳少安继续道:“说话之人,也是一妇人,小尼抬头看后,娓娓道来事情的缘由。妇人听罢,嘴角一撇,拉开裤裙,便是一阵稀里哗啦,小尼惊愕片刻,发现盆子已满……”
“这个更能尿。”
“闭嘴!”
岳少安不理会插言的妇人们,继续道:“之后,小尼便端着这妇人的尿,去到了神医那里。神医研究了半晌,写了一个纸条给小尼。小尼一路不敢看,叠好拿了回去。回到庵中,老尼看到字条之后,大吃一惊……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剩下的,我们明天再说……”
罢,岳少安摆了摆衣袖便要扭头离开。妇人们顿时急了,话怎么能说一半呢,正到精彩部分你不说了,这不是折磨人吗?于是乎,众人拉着岳少安不让走。
岳少安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今天就说到这里吧,再晚回去,我家娘子该不高兴了。”说着,朝着楚将军努了努嘴。
众妇人便又七嘴八舌地求起了楚将军,楚将军听岳少安叫她娘子,本不想理会,若是此刻理会不是承认自己是她的娘子了吗?但是,耐不住众妇人的纠缠,只好咬着牙,勉强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岳少安看到自己的目地达成,便哈哈一笑,对着楚将军挑了挑眉,又道:“老尼所看的纸条其实并无什么特别,只写了两个字,‘有喜——’”
“老尼也能生孩子吗?”有人奇怪了。
岳少安道:“是啊,老尼也奇怪,他并没有和男人发生过什么,怎么会有喜呢,百思之后,老尼释然了,感叹道:‘这世道,连木棍也不能相信了啊……’”
“啊?”
一阵诧异之后,众妇人哈哈大乐起来,只笑的前俯后仰,有的人说岳少安这小子太坏了。不过,却没有一个人骂他不讲纲常的,岳少安也跟着笑着,他之所以在这里能呆着习惯,也是因为此地的民风开放,便是妇人们也能偶尔讲个黄色的小笑话。这和自己的前世有许多相像之处。
但是,楚将军明显就不能适应了,起先,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有戏和木棍怎么会有联系,不过,她毕竟已经是成年女子,便是不完全明白,猜也能猜的到了,不禁面色微微一红,狠狠地瞪了岳少安一眼,转身朝着屋中走去。
岳少安一直留意着楚将军的变化,看到她如此,不禁心中得意,迈步也朝房中行去。他刚刚迈出两步,忽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娘子,很不简单啊……”
岳少安闻声扭头,只见一个年纪约莫六十多岁的人双手环抱着一根木棍,背靠着土墙,半卧在那里,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待岳少安转过头,朝他望来之时,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将那木棍搂得紧了些,脑袋在土墙上蹭了蹭,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着双目,任凭泥土把头发沾染,却依旧面容安详。
岳少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暗道,我靠,莫不是在此处遇到一“卧龙”吧。
然而,上天似乎在戏弄他,接下来,那人的第二句话便直接将他的想法给打落了下去,“卧龙”直接变作了土泥鳅。只听那人打了一个哈欠又道:“前凸后翘,腰细不堪一握,臀肥如似波水,生男之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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