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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艳墨     宋师txt下载     宋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98章 新帝登基

    虽然战事连绵,但是对杭州的影响却不是很大,不过,这一年的春节过的却平淡的许多,因为两件大事将春节的气氛给压抑了下来。

    年前老皇帝下葬,年后,新帝登基,不论是哪件事都要比春节更加的重要,五王爷登基的仪式一直拖到了年后,这是岳少安没有想到的,不过,显然五王爷在这方面做的很好,即便拖了一些时日,无论是朝中还是军中都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变动。

    就在明日,正月初七,新帝登基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岳少安的伤也基本上好了,李玉溪还在知府的牢房中关着,说起来,和岳少安也算有缘,因为那件牢房,岳少安曾经也是待过一段时日的。

    但是,相比起岳少安来,李玉溪的生活就要惨淡许多了。由于岳少安的特殊照顾下,李侍郎想要去看看儿子都不能,更别说将人弄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李侍郎居然并没有因此事来找岳少安的麻烦,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其实,岳少安不知道,在事发的当天夜里李侍郎就已经入宫找五王爷诉苦了,只是被臭骂了一顿,再加新帝即将登基,因而才不敢在这个时节闹事。

    虽然岳少安现在并不知道李侍郎有什么打算,但是,他也并不关心这些,明日就是五王爷登基仪式了,新帝登基之后,自己应当再难有清闲的时刻了,今夜难得有一丝放松的机会,所以,岳少安早早的便将柳伯南叫了出来,两人又坐在了屋顶,手捧酒葫芦,胡侃,狂饮起来。

    虽然几女都担心他的伤势,可劝他不住,也只能任之了。

    “李玉溪的事情,你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胡侃了一会儿,柳伯南便将话题转到了这个事情上来了。

    “过了么?”岳少安笑了两声,浑不在意的道:“我已经给他留了一条命,也算是对得起他了,若是李侍郎聪明的话,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闹事,如今的杭州,可不比以前的汴梁,国之动荡,还如此招摇的人,不知是李玉溪太过愚蠢,还是李侍郎教子无方。”

    柳伯南看了看他,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毕竟要同朝为官,李侍郎又是朝中的二品大员,如此不留一丝情面,在朝中树敌总是不好的。”

    “伯南?”岳少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面色一凝,转而道:“我劝你不要让自己的人缘太好。”

    柳伯南皱眉,不理解他这话中具体是何意,忍不住道:“你这话指的是?”

    岳少安语气平淡的道:“五王爷此人看似和善,其实是一个极有头脑的人,以前不是帝王的时候,你可以结党抱团,来帮助他,但是,现在面对一个帝王的话,这种想法是不可取的,不要引来无端的猜忌,你要知道,严先生乃是丞相,握有朝中大部分的话语权,而你和我又在军中,这本身就已经是很可怕的实力了,柳氏一门不能再参杂太多的外力了,不然的话,引来五王爷的猜忌,也许现在他不会怎么样,可谁有能说的准朝堂安稳之后的事呢?历史上这种例子太多了”

    柳伯南低头沉思了良久,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你想多了,王爷不这样的人”

    岳少安无奈,出生在现代的他,对于历史上王朝中那些帝王心术的分析显然要比柳伯南知道的多,而且,在畏皇权和逐名利这方面也要看的淡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话柳伯南不一定能听的进去,他自小所接受的思想本就和自己有太大的不同,只有以后在慢慢影响他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一阵凉风袭过,柳伯南的发丝飘起,紧锁的眉头却没能舒展。反倒是岳少安站了起来,伸个懒腰道:“明日新帝登基大典,应该又有的忙了,我还可以拖伤,你却没的拖,快去睡吧,我的话,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时间还长,也不急在一丝,到时候再说吧。”

    说罢,他灌了一口酒,闪身跃下了屋顶,只听“哎吆!”一声痛呼,原来,少安同学,始终是腿上未能痊愈,这一次玩的有些大了。

    随着痛呼声传出,紧接着,就有人跑了出来,公子、岳郎、少安一阵疾呼,还有岳少安趁机卖乖的声音。柳伯南听在耳中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轻声笑了出来。

    一夜寒风吹啸,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宫中来人,便将岳少安和柳伯南叫了去,五王爷登基的仪式终于要开始了。

    百官具都到齐后,由柳宗严宣读诏书,随后是封禅祭天,一系列事情做完后,一身明黄龙袍的五王爷出现在了改建不久的大殿之上,皇帝加冕,百官朝贺,山呼万岁。

    奏乐登台祭祖,整个仪式忙碌下来后,大冷的天,岳少安都跟着出了一身的汗水,可想身在焦点的皇帝肯定更加的疲累,这让他更加深深地感觉到,皇帝这个职业得确不是人做的。

    虽然,别人也都说皇帝不是人,而是天子,是龙种,但是,岳少安却以为,他们其实比驴还累。

    仪式,每个皇帝的一生也就这么一次,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过,想必起先代的帝王,五王爷这皇帝的仪式还是差了些许,因为,四方朝贺的来使,只有大理国的使臣和郡主,可见在大宋战败,国力损伤的情况下,在其他国的眼中,已经看得不是很重了!

    今日的小郡主已经穿了正统的衣服,头发盘成发髻,上插珠玉,显得很是端庄秀丽,与平日里的那种刁蛮任性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地对比,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她上前行礼,由使臣献上朝贡贺礼,在退出来的时候,还偷偷瞅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岳少安,眼神中有些复杂。

    登基的一应仪式完毕之后,便是举国同庆之时,百姓们被折腾的够呛,先是全国哀悼,现在又举过同庆,但皇家之时,却也没有人敢议论。

    新帝第一日登基,也不议什么政,所以,仪式完成后,岳少安便回到了家中,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大赦天下的名单中居然没有李玉溪。

    岳少安本来以为五王爷应该会借登基之时将李玉溪给放掉,因为,大道之上,掌掴、调戏他国郡主,此等罪名,并不好赦免,这次机会没用的话,以后便不好再将他放出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岳少安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新帝并不想让自己在朝中的人缘太好,这一次将事情做绝了的话,显然,和李侍郎就是不可调和了。

    其实,岳少安想的有些多,新帝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事,之所以不放李玉溪,主要还是因为大理郡主和使臣都在,不好因为一个浮夸子弟便得罪大理,至少,以现在大宋的国力,已经是腹背受敌,尤其,五王爷在登基之前,早已经给梁王下了通文,登基仪式上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可想梁王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在这个时候,和大理的关系必然不能闹僵。

    就在整个大宋就在举过欢庆之时,身在行馆中的小郡主却是愁眉不展,在屋中独自难过着,因为,新帝登基,大理使臣的使命也算是完结了,明日便要起身返国,可她却有些不想走。而且,岳少安也没有来看她,这让她心中着实不快。

    时至深夜也依旧睡不着,辗转反侧下,小郡主猛然坐了起来,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呐!备马,去京杭书院。”

第299章 深夜入宫

    平静的街道,一阵马蹄的奔驰之声,京杭书院那朱红色的大门被拍地“砰砰”作响,唐三很是郁闷,为什么每次轮到自己值班的时候,便会遇到这种事情,他懒懒地走了过去,押开一条门缝朝外面看着,不耐烦的道:“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砰!”

    大门被两个护卫一把推开了,小郡主骑马走了进来道:“我找岳少安。”丢下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打马而去了。

    看着小郡主身旁的侍卫,唐三缩了缩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关好了门继续睡觉去了,自从被龙小凤揍过之后,他已经学聪明了许多,当然,挨揍的几率也已经小了很多。

    马匹来到了岳少安的门前停下后,小郡主跳下马来,将护卫赶了出去。岳少安这般都是大内侍卫,很是安全,所以,小郡主的护卫也很是放心。

    “岳少安,你出来”郡主的小拳头催打着门窗,高声吼着。

    岳少安今日并没有去阮氏姐妹的房中,累了一天的他,本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睡上一觉,却又被惊醒了过来,天黑夜晚,睡梦中的他有些懊恼,站起了身来,缓缓打开房门:“别敲了,别敲了再敲就坏了”

    岳少安睡眼朦胧地探出了头来,看着小郡主道:“丫头,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做什么?”

    “我、我”小郡主有些气恼,却又有些害羞,她鼓足了勇气道:“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哦!”岳少安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砰!”房门又被关住了。

    小郡主心中气极,挥起手来又要敲门。忽然,房门却又一次打开了,岳少安有些吃惊的道:“什么?明日一早就走?怎么怎般的急?”

    小郡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低下了头,目中已经带有了泪光,轻声低泣道:“出使的事都已经完了,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如此也是。”看着她目中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岳少安推开了门,轻声道:“进来说话吧。”

    小郡主走了进来,看着他道:“我要走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

    岳少安捧起她的小脸,抹了抹眼泪道:“路上小心一些,以后不要再那么任性了,平日里不要离开护卫太远,以免遇到危险。”

    “就这些?”小郡主抬起了头:“没有其他的了么?”

    岳少安挠了挠头,他也不是什么初哥,当然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可是她才十四岁,拥有现代思想的他实在是觉得她还是太小了,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被小丫头如此逼问着,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他捏着下巴,沉思一会儿道:“嗯嗯,等我有时间的话,就去看你!”

    “你”小郡主的拳头捏紧了起来:“你怎地就不能说一句挽留的话么?”

    “呃这”岳少安无奈道:“你是大理的郡主,返国是必须的,纵使我想让你留下来,也是不成啊。”

    “你真的想让我留下来?”小郡主认真的问道。

    “这个”

    “你说嘛”小郡主逼问着道:“干吗如此吞吞吐吐的,平日里你不是很能说的?”

    “你出来这么久了,你父亲和伯父肯定已经想你了!”岳少安转移话题道。

    “我只问你想不想我留下来,你说我父亲和伯父干吗?”

    “我是说,你难道不想他们么?”

    “”小郡主又低下了头,眼泪涌了出来:“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希望我留下”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岳少安急忙抬手给她擦着眼泪道:“有话好好说,怎么又哭起来了?”

    “既然你不想让我留下,那我便走,再也不回来了”说着,她扭头朝外跑去。

    岳少安心中一急,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手,小郡主只觉得小手一紧,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咳你再多住几天吧!”岳少安觉得自己这句话自己听着都别扭。

    但小郡主却似乎没有听出来一丝别扭一般,双目抬起,怔怔地望着他道:“你是想让我留下来是么?”

    岳少安无奈叹息一声,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的手为什么会不听话的将她拉了回来,也许是潜意识了,他并不希望小丫头就这么走了吧,不过,理智确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这中模棱两可的话,听在小郡主的耳中,她却似乎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岳少安真的不希望她走,她展颜一笑,又带泪花的脸上,还略显出几分稚嫩来,不过,却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岳少安苦笑一声,又道:“只是你不回去的话,你父亲和伯父那里怎么交代?你这样做不是给使臣为难么?”

    “这个,你便不用管了,只要是你希望我留下的话,我自然会处理好的。”小郡主抹了抹眼泪,笑了笑道:“那你先休息吧,我走了。”说罢,她扭头行里出去,翻身上马快速的朝书院外面而去了。

    岳少安摸了摸脑门,莫不是晚上的酒喝的有些多,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不过,他也没深想,转而回到了屋中睡去了。

    小郡主出了书院后,带着护卫径直朝着行宫而去,宫门的侍卫将她拦了下来,深夜入宫,又是异国的郡主,确实有些不合礼法。

    不过,小郡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皇上,而且,观她的面色,得确迫切的很,侍卫们也不敢过分耽误,急忙进去通报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小郡主心焦的等在宫门前,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通报的人返了回来,说是皇上有请。

    随后,便带着小郡主入宫而去,新帝第一日登基,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所以,直到现在也没能入睡,在书房中,皇帝面带微笑的看着小郡主道:“郡主深夜入宫,有何事?”

    “皇上,我有事请你帮忙。”小郡主直接说道。

    “哦?”皇帝有些好奇道:“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我不想回大理了。”小郡主捏着手指道:“我想留在杭州,至少现在不想回大理了。”

    “此事!”皇上眉头微蹙道:“朕也做不得主,你是大理的郡主,若是朕下令将你留下,你那伯父段易明便该多想了,还以为朕要成心扣下你呢。”

    因为大理现在名义上还是大宋的属国,所以,皇帝直呼大理国君的名字,小郡主也不做多想,只是急切道:“皇上,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这个我与伯父写了书信便可了。”

    “呵呵”皇帝微微一笑道:“郡主不可如此,若是想在杭州再多留就日,观赏游玩的话,是可以的,但一直定居在这里,却有些不合礼法。”

    “那怎样才可以?留下来?”小郡主急忙问道。

    “古往今来,凡是异国的皇家之女,一般都是嫁入别国才定居在他国的”皇帝轻咳了一声道:“郡主可在大宋有看的上的男子么?若是有的话,朕与段易明修书一封,看看他的意思再说。”

    小郡主面色一红,低下了头去。

    皇帝将她的神色看在的眼中,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这段时间,岳少安与小郡主之间的经历,他都看在了眼中,所以,小郡主心里怎么想的,他也能猜到个**分,便又咳了一声道:“郡主若是没有的话,朕推荐一人吧!”

    “啊”小郡主有些惊慌地抬起了头。

第300章 布衣上朝

    隔日,新帝登基第一次正式上朝,在这之前,宫里特意给岳少安带来了消息,让他布衣上朝。这令岳少安十分的疑惑,因为,现在他已经是统领之职,五品的官员,本来,他是对外统兵的武将,是不用上朝的,即便是要上朝,怎么也得穿官服吧?如今却要自己布衣上朝,这有些说不通。

    不过,岳少安的心里还是有了一些预感的,既然让他布衣上朝,那么便说明统领的这个身份有些不合适了,他明白,五王爷现在只会重用他,而不可能打压他,所以说,敢情这是要升官?可即使要升官也不用布衣去吧?

    虽然有了些想法,但始终定不下来,反正上朝的时间也就快到了,岳少安也不打算再让自己耽误在这里乱想,一切到了朝堂自然就有了答案,因为,对于今日的早朝岳少安份外的期待,一来是想看看皇帝到底要将自己怎样,给惊喜,还是给惊讶。

    二来,他也很好奇穿龙袍到底是什么模样,虽然,他见过先帝,可那时候是微服,穿的是普通服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说起来,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别人穿龙袍,前世在电视上看的,总归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看这时间差不多了,阮氏姐妹和小思也忙了一早晨,给他穿衣打扮,做早饭,让岳少安心中一阵的温暖。

    踏出房门,牵过侍卫递来的缰绳,他拍了拍红马的脖子,此马甚通人性,这段时间以来,岳少安越来越是喜欢这片马,原因已经不单单是它先前主人的关系了。

    跃上了马背,也不用鞭策,岳少安双腿轻轻一夹,红马便扬起四蹄奔跑了起来,自从出了那次的刺杀,侍卫始终不敢离开他的左右,见岳少安纵马而驰,侍卫们也急忙跃上马背,随后跟上。

    出了书院,外面的街道行人还不是很多,所以,岳少安并没减速,依旧快马而行,距离皇宫近了些,这才放缓了速度,因为,越是靠近皇宫这边,行人便越是多了起来,道路之上,一顶顶轿子,全都是文官,武将上朝的少,即便上朝的武官,也大多是干文职的,所以,骑马的人很少,岳少安这一匹马,恍如鹤立鸡群一般,份外的招摇,再加之他一身布衣混迹在上朝的路上,更是刺眼。

    忽然,岳少安觉着有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侧目一瞧,却发现对方立即将头缩回了轿中,并没有和他对视。

    岳少安心中疑惑,放慢了马速,侧头对着身旁的侍卫头领问道:“那顶轿子你可认得?可知是谁家的?”

    侍卫头领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点了点头,回道:“秉大人,属下认得,那是李侍郎家的轿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深怕被对方发现什么。

    “哦?这么说来,刚才探头的那个就是李玉溪的父亲李刚?”岳少安略感好奇的问道。

    “是!”侍卫头领低这头,似乎并没有觉得岳少安直呼其名有什么不妥,不过,他自己却不敢这样直呼名字,悄声道:“便是李侍郎!”

    岳少安看出了他心中的担忧,轻笑道:“你是不是担心因为你砍了李玉溪的手,李刚来找你报仇?”

    “属下、属下”侍卫头领口中的话语有些说不清楚,说了几句依旧没说什么个所以然来。

    岳少安也不为难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找机会我把你们从皇上那里要来,跟着我的话,只要我不死,我不会让你动你的。”

    现在的大内侍卫全部都是皇帝派给岳少安暂时保护他的,并不算是他的亲兵护卫,故而岳少安有这么一言,侍卫头领听罢,心中明白,其实在大内自己最高也就是爬到一个侍卫统领的位置,并不能再升一步了,而跟了岳少安,在军中的发展却要广阔的多,他当即面色一喜,急忙道谢,同时连声表了忠心。

    岳少安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侍卫会意,将马速放慢,跟在了他的后面。

    百官来到大殿之外的广场这里,静静地等着,因为是第一日上朝,所以,众人都来的早了一些,深怕有什么意外耽搁,因而给新皇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当然,岳少安虽然估计比他们小了些,但也来的很早,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一个太监缓步行出,宣布上朝,百官依次入殿。

    岳少安本来官职就小,再加今日又是布衣,所以,站在了最后面,柳宗严在第一位,柳伯南却也是比较靠前的,他不由得摇头苦笑。

    百官齐齐入殿之后,岳少安抬眼望向了高坐龙椅上的皇帝,只见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裹身,坐在那里倒也是威严十足,看着岳少安投来的目光,微微露出了一个不容易被人察觉的笑容,算是和他打了招呼。

    这让岳少安便是一怔,虽然五王爷和自己的私交不错,两人又在金国结伴而行的那段时间情感更加的深厚了起来,可是他现在贵为九五之尊,居然在朝堂之上与自己打招呼。

    就在他愣神之际,百官已经齐齐跪倒,山呼万岁,只有岳少安还傻站在那里,待他反应了过来,就要跪倒之时,忽地,侍朝的太监如母鸡般的叫了起来:“大胆岳少安居然敢站立朝堂,对皇上不敬”

    正要下跪的岳少安,被这一嗓子吼的反而不跪了,他举目朝那个太监望去,却是不认识,心中不知那里得罪了他,居然在皇帝还没发话之前就如此高喊了出来,现在,被他这么一喊,自己连台阶都没的下了,禁不住面生寒意。

    那太监却是冷笑着,阴毒的目光瞅着岳少安,岳少安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认识岳少安,对岳少安更是恨之入骨,自己的兄长被岳少安所杀,自己裤裆里的玩意也是被岳少安的女子给割了去,男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不举,被岳少安所赐,自己连不举的权利都没有了。怎能不恨死他。

    那个太监便是陈亮,开州守将陈光的弟弟,陈亮被送入宫中之时,只是一个小太监,一直被人欺负,只到后来,在京师流血夜之后,陈亮随着老皇帝逃了出来,因为宫中的太监死了许多,在加上大多都是先帝的近侍,五王爷不大喜欢,恰好,陈亮表现的很是乖巧,便被重用了起来,甚至是在五王爷登基后,提拔他做了侍朝的太监。

    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寻岳少安的短,以便得以报仇,他是知道皇帝很看重岳少安,所以,一直也没敢说什么,没想到上朝的第一天,便让自己抓到了短处,陈亮现在恨不得仰天狂笑三声,以抒心中愤然,苍天有眼啊

    整个朝堂被这一声母鸡嗓子给怔住了,所有的官员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岳少安的身上。柳宗严眉头紧锁,李刚面对窃笑和恨意,其他官员面色各异,不一而足。

    只有柳伯南面露焦急之色,急忙出列跪倒:“皇上”

    哪知,他求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皇帝却是面色一冷站了起来,怒声道:“好大狗胆”

第301章 宋师

    天子之威,岂容动摇,皇帝一声怒吼下,所有的官员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看来,新皇要杀人立威了,百官除了与岳少安有仇的,都提他捏了一把汗,岳少安作为新晋官员中,无疑很是耀眼,在整个大宋只怕也只有柳伯南可以比肩,但是,柳伯南的根基要比岳少安厚实多了。

    眼看着这么一个人,就要死在新皇的立威手段中,众臣都不免有些惋惜,柳宗严一系的官员想上前求情,却被柳宗严用目光警告下,都停了下来。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了。

    大殿中央处,只有柳伯南深深地跪在那里磕头:“皇上啊”

    皇帝没有理会柳伯南,而是将愤怒的目光转向了陈亮:“大胆的狗奴才,一个阉人居然敢妄自在朝堂之上大呼小叫,来人呐,拉下去,仗着五十监禁起来”

    “哗”

    群臣一片哗然,柳伯南更是诧异的抬起了头,额头上已经磕出了一个红色的印记,犹自不觉。

    “皇上,饶命饶命啊”陈亮母鸡般的悲呼声渐远,接着,便听到木棒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陈亮的惨叫哀嚎。

    皇帝皱了皱眉,吩咐道:“让他们拉远一些,别影响到朝堂议事,这阉人吵得朕心烦,再加五十”

    “是”另一名传话的太监颤抖着应声而去,心中不禁悲凉,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皇帝一口一个阉人,直击着他的心,让他颤抖不已。

    不一会儿,陈亮便被拉远了,这般再也听不到叫声,群臣对皇上的这种做法都感到诧异,只有柳宗严一脸平静,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其实,柳宗严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他之所以不让自己一系的人替岳少安求情,是因为他知道皇帝不会难为岳少安,同样也是想看看岳少安在朝中有没有什么势力,从而好考虑怎么用他,帝皇用人,一定要让这个人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先帝所用的张先让便是一个败笔,新皇登基,怎么能在第一天就出现这种错误呢。

    柳宗严没有阻止柳伯南,是因为,一来,柳伯南也不听他的,二来,若是连柳伯南都不出来求情,那么也太假了一些,皇帝和柳伯南岳少安都有私交,怎么会不明白这两人的感情。

    现在的这个结果显然令皇帝很满意,他的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微笑道:“伯南平身。”

    “谢陛下!”柳伯南站了起来,面上微露喜色,虽然他对先前的那一幕还是有些诧异,不过,岳少安没事总归是好的,他退了回去,静静地等着皇帝说话。

    “朕有些失望。”没想到皇帝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群臣惶恐,皇帝接着道:“先前岳先生不跪,是朕在许诺过他的,没想到一个阉人便让你们没有一个敢上来求情,朕得确是很失望,伯南作的很好。”说罢,皇帝的面色一正,忽然提高了声音道:“柳伯南听封。”

    柳伯南出列跪倒:“加封柳伯南为都统制,赐府宅一处,良田千亩,统辖北营的七万将士,加紧操练,以备收复失地。”

    柳伯南磕头谢恩,北营的七万人马战力极强,再加上先前自己手中的三万人,现在柳伯南手中就有十万人马,可谓是朝中兵权最大的武将了。

    一些有见地的臣子都早已经预料到了新帝即位一定会扶持自己的亲信能臣,却没想到会给柳伯南这么大的权利。不由得,面面相觑,额头见汗,如此一来,柳氏一门会不会权力太大了一些,有些人忍不住将目光投到了柳宗严的脸上,却见,他依旧如同一句干尸一般,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就像那七万人是七只酒杯,七碗水一般。

    有人甚至怀疑柳宗严是不是脸皮是铁打的,难道不会动?或者是他在强忍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噗哧”笑出声来?

    就在群臣已经忽略了岳少安,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柳氏父子身上之时,皇帝轻咳了一声,又道:“来人呐!给岳先生赐坐。”

    “哗”

    又是一阵哗然,朝堂赐坐,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岳少安再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他有些不自然的缓步上前,来到台前,却并没有坐下。

    面对这一道道目光,着实让他觉得有些难受,娘滴,一个个不是老头就是爷们儿,被他们这般看着还真不是个滋味,比起女子或柔情似水,或娇嗔幽怨,或欣喜含情的眼神,这些男人们的眼神确实不怎么样。

    “谢皇上。”皇帝既然让自己不用跪,岳少安也不矫情,只是躬身行礼。

    皇帝微微点头回礼,道:“岳先生不必客气,请坐。”

    群臣眼睛瞪着如同鸡蛋一般,皇帝居然会回礼?不过,没让他们惊疑多久,皇帝就说明了理由,他声音平静的道:“先帝传岳先生帝师令牌,这件事想来众位爱卿都有所耳闻,却并不能肯定是吧?朕今日便肯定的答复你们,此事属实。”

    随着皇帝的话,群臣又一次吃惊不已,虽然,这时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但是从皇帝的口中说出来,那却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尤其是皇帝用的是“传”岳少安帝师令牌,而不是“赐”。这“传”和“赐”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其中的含义却是天壤之别。

    自古以来,只有皇位才用“传”,皇帝给大臣的东西永远都是“赐”。而这里,皇帝却说了传,可见这帝师令牌的非同小可。

    “顾爱卿!”皇帝看着顾章轻声唤道。

    顾章出列,他须发皆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今日,他本来打算上朝辞官的,先前皇帝发怒,顾章其实早已经看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比起狡猾来,顾章从来就不必柳宗严差,他只是时运不济因而只做到了一个知府的位置,虽然现在正是他晚年发光的时候,可自从凝儿死后,他已经没有了这份心思。

    看着顾章的模样,皇帝声音温和:“顾爱情,你来说说帝师令牌的来历。”

    “是,陛下!”顾章低头应声:“帝师令牌代表着帝师之首的地位,先帝在时,帝师之首便是先帝,先帝之学识无人能比,书法,国术,音律,兵法无一不精,为了使我大宋的外来更加的富强繁荣,皇子们术业有成,先帝在日理万机的情况下,还不忘抽出时间来教授皇子学业为此老臣们甚为感动,一起联名请先帝刻制了一块帝师令牌,该令牌为无暇美玉制成,先帝曾言,如若他将此令牌赐予谁,谁便是新的帝师,而且拥有帝师令牌者,不单是皇子之师,也是我大宋之师,是为宋师”

    其实这件事情,朝中很多老臣都是知晓的,皇帝之所以让顾章再说一次,无非是要再次强调这件事,告诉群臣,先帝所定的,朕也依旧如此执行。

    听着顾章说罢,皇帝微微一笑,对岳少安道:“还请岳先生请出帝师令牌。”

    岳少安从怀中掏出了这块用一顿饭换来的玉佩,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它只是一块小小的玉,可是对于自己却是影响极大,若是没有他,便不会被五王爷看重,若是没有他,在梁王那里自己大概就应该死了吧,若是没有他,现在自己恐怕连上这个大殿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能上朝不同跪呢。虽然,它只是一块玉,可给自己带来了太多人的个关注,也带来了太多别人没有的机遇。

    皇帝微笑着示意岳少安收起来,然后高声道:“先帝传下了令牌,却没有传下旨意,今日,朕便补上,岳先生乃是我大宋帝师,宋师是也。此并非朕所封,乃是朕所述也”

第302章 新宅

    新的更新直接修改在了公告中,所以,订阅的兄弟不用担心,依然有效的。昨天耽误的更新,今天补上,墨墨致歉,见谅!——

    群臣愕然,今日吃惊的事情太多了,神经已经有些麻木,默认了这个事实,既如此,若单论地位而不论权力的话,岳少安无疑是臣子里面最高的了,见皇帝不用跪,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别人根本想都不敢想。

    岳少安坐在皇帝下首的椅子上,面色平静,似乎没对此不为所动一般,但是,心中却平静不了,翻腾着,说不出的感觉,呼之欲出。

    皇帝看着群臣,微笑着,对于岳少安,他是真的想用,因为岳少安虽然在朝中的势力不算强,可泡妞的本领着实不差,金国的公主,大宋的公主,梁王的女儿,现在又是大理的郡主,只差张先让的女儿了,各方势力都和他牵扯着一定的关系,皇帝自然不想岳少安被其他势力所用。

    此事过后,群臣定了定神,这才开始上奏朝事,不过,相比起前两件大事来,其他的事便显得小多了,无非是一些战后还没安排的一些流民,边关的迹象等等。

    一日的早朝将散之际,皇帝又赐了岳少安一处宅院,宅院紧挨着柳伯南的府邸,看来,皇帝是故意与两人方便,岳少安很高兴的“笑纳”了!

    散朝之后,大多臣子具都走上前来恭喜岳少安,先前那些以为岳少安会落难而摆出一副敬而远之神情的人,也一个不少。这让岳少安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嘿嘿”岳少安笑地很是随和,声音缓慢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脸皮乃是世界上最厚的。”

    “岳先生真喜欢开玩笑”

    “哈哈,岳先生的笑话真的很好笑”

    “岳先生刚才说了什么?”

    群臣七嘴八舌打着哈哈,在此时,虚伪仿佛就是一种艺术,只要谁扮演的好,便会赢得高分,在今后的仕途上从而有着更好的发展。

    现在的岳少安无疑是值得众人拉拢的,文臣喜欢结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然而岳少安却不喜欢,因为这套虚伪的艺术让他很不自在,同时,他的势力一直都在军中,对于朝堂没有太大的兴趣,再者,现在岳少安与皇帝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一定条件下了,他不想让自己和这些文臣走的太近,一来不喜,二来也不想让皇帝有猜忌,哪怕是一点,都是很可怕的。

    所以,听着这些话,岳少安哈哈笑了起来,一干文臣也跟着打起了哈哈,但是,岳少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笑不出来了,只见岳少安面色一正,冷笑道:“但是,现在见着了各位大人,我才发现自己的脸皮厚度还是不够哇”

    说着,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众人,朝外面而去,柳伯南等在不远处,看着他微笑着,他几步赶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

    “你这般做,恐怕明日外面就会流传帝师是一个多么不识时务,不识抬举的人了。”柳伯南笑着道:“你也太不给那些大人们面子了,虽然他们是虚伪了些,但是,为官之道”

    没等柳伯南说完,岳少安便道:“这么说来,我是很不上道,可我得确是不屑上道,明日会传我不识时务之名,却也会传刚正不阿之意,这些都无所谓,我不太在乎。”说着,他呵呵一笑,又道:“我们赶紧的去看新房子要紧。”

    柳伯南摇头:“书院中不是住的挺好么?干吗急着搬出来?”

    “书院是不错,可不是自己的啊,什么时候被院长老头赶出来都不知道,还是住自己的好,不是说了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皇上赐的宅子你敢说是狗窝?”

    “我说过么?”

    “说过!”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忘记了”

    “”

    岳少安与柳伯南两人胡侃着去看新宅,而御书房中,皇帝却是静坐在那里,逼着双目静听着密探的汇报。听罢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微眯着眼睛笑道:“岳先生当真大骂群臣脸皮厚?”

    “是,属下亲耳所闻,那些老大人都傻了眼了”

    “哈哈”皇帝高声大笑:“行事随心,却又不乏睿智,还有一些小小的记仇,岳先生的性格正合朕的胃口他现在何往了?”

    “帝师和柳伯南大人去观新宅了。”

    “嗯!好了,你退下吧!”

    “皇上,那帝师那边?”

    “不用看的太紧”

    “是”

    密探退下后,皇帝略作沉思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定,随后,他轻声一笑,轻喊道:“来人啊。”

    太监入房躬身行礼。

    “去请岳先生入宫。”

    “是!”

    “等等!”

    “”

    “晚上在去吧,赐了新宅怎么也得让岳先生先看上一看,不然,他心里该埋怨朕了。呵呵”

    “奴才明白”

    岳少安与柳伯南来到御赐的府宅之后,两人都有些傻眼,柳伯南的宅院甚为豪华,门前两座石狮有两人多高,看起来甚是威武,但反观岳少安宅院,光院墙连绵几里,两处府邸正门相对,相比起来,岳少安的要比柳伯南的大多了,几乎都快顶得住半个京杭书院了。

    “娘的,皇上还真给力。”岳少安嘿嘿笑着,对于新宅甚为满意,踏步行到门前,门楼上挂着一块御笔亲提的大匾,上书“宋师府”三字,比柳伯南门前的两队石狮子耀眼多了。

    “同样的人,这待遇就不同了啊。”柳伯南摇头微叹。

    “你的也不差啊。”岳少安扭头而笑。

    “比不了帝师大人啊,宋师府,宋师啊,大宋之师,这地位不同,自然也是不同的,我怎么敢比。”柳伯南的话说的像一个怨妇。

    岳少安捧腹而笑,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平日里柳伯南断然不会有这等幽默感的,也许是只有在岳少安面前才能表现出来吧。

    岳少安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怎么说起话来,像个娘们儿。嫉妒了?娘的,要不用你那北营的七万人马来换?”

    “想的美?”柳伯南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真的和你换,你还不一定换呢。”

    “那是,再说,军队是皇上的,你只有调遣劝,没有所有权,就是让你换,你也换不了啊。”岳少安踏前几步,在大门上拍了一把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好逸恶劳,才不稀罕什么兵权呢。”

    柳伯南轻笑:“这点我信,若非时世所逼,你定然是一个土财主。”

    两人正说着话,打里面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了头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卷,看了看岳少安,再看看画卷,躬身行礼,道:“见过老爷。”

    “噗”岳少安差点没吐血,哥哥,我还没到三十岁,就成了老爷了?虽然老爷是尊称,和年龄无关,但是,出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他,却有些接受不了,眉头微皱道:“老爷这个词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老”管家有些惶恐道:“那该怎么称呼?”

    “称呼先生吧。”柳伯南上前道:“反正,他也是京杭书院的先生,早被人称呼惯了。”

    “是!”管家点头,虽然,他不认识柳伯南,但是,但凡能做管家的人,都是有些眼力劲的,一看柳伯南的衣着和与岳少安说话的神态便明白了这位一定地位不低,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所以,很是礼貌的行了一礼。

    “走,伯南,我们进去看看。回头再去你那边。”岳少安转过身来,搭着柳伯南的肩膀,轻声言道。

    “还是算了。”柳伯南摇头:“我可不想进你那里转上一圈,回过头来,再进自己的院子有一种想扔掉的感觉。”

    “嘿嘿,那随你吧。”岳少安坏笑着道:“那我进去了,你先回去看看,晚些时候,我让人过去请你,晚上好好喝几杯。”

    “只怕现在的屋顶高,凭你的三脚猫的功夫爬不上去。”柳伯南轻笑。

    “敢小看我?”岳少安做愤怒状:“我的轻功可是龙姐姐教出来的。”

    “师傅行,这徒弟嘛”

    “去去去回你们家去,别坏了我的心情。”岳少安揪起袖子,捏着双拳,似乎柳伯南再不走,便要动手。

    看玩笑这种事,柳伯南始终是不如岳少安的,怕他又无赖了起来,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在乎脸面,自己还在乎呢,便摆手道:“好了,不说了,晚上我等你的消息便是。”

    “嗯!”岳少安点头。两人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岳少安由管家引路,踏步而入,一入院中,青石铺路,花园假山,人工小湖,环宇楼阁,虽然没有皇宫那种庄严之气,但整个院子偷着一股温馨和书香的味道,让他甚为喜欢,不禁加快了脚步,朝里面而去。

    穿过几间堂屋,来到了会客厅之内,整个会客厅布置异常典雅,古色古香的陈设,桌椅都很是整齐,岳少安走到主人的位置坐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忽然,身体传来一个声音:“岳少安?你回来了?”

    “嗯?”岳少安急忙扭头,只见从里屋走出了一个姑娘,俏脸弯眉,明目纤鼻,脸上带着三分稚嫩之色,尤其是那张圆嘟嘟的小嘴,看起来很是可爱,但这张可爱的面孔,却让他愣住了:“丫头,你不是走了么?”

    小郡主撅起小嘴,娇嗔着白了他一眼道:“你便这么希望我走啊?”

    “不不你想到那里去了?”岳少安疑惑道:“你昨日不是说,今天要走?”

    “我又不想走了!”小郡主揪了椅子坐到他的身边道:“怎么样,我在你家住两天,不欢迎么?”

    “欢不欢迎,你不是都来了?”岳少安摇头苦笑:“再说了,我敢不欢迎么,我以前的屋子还不是让你抢了,把我自己都赶了出去”

    “昂?你还记仇是么?”小郡主站了起来,双手叉腰道。

    “好好好”岳少安起身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道:“说吧,住多久?”

    “一直住着。”

    “一辈子?”

    “那又怎样?”

    “决定要给我做妾了?”

    “是哦,不我呸”小郡主恼怒的看着他:“谁要给你做妾了,美死你!”

    “不是最好!”岳少安揉了揉鼻子道:“不然的话,我还不被你烦死。”

    “你、你”

    “我、我?”

    “哼”小郡主背过了身去。

    “走,丫头,陪我转转去。”岳少安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小郡主犹豫了一下,起身跟了出去,两人斗斗嘴,似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不一会儿,她便又笑了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暗,岳少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叫下人去请柳伯南,可还没吩咐下去,忽然管家跑了过来,禀报说是来了一位叫张横的将军。

    岳少安心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张横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找他,今天才赐下来的宅院,张横能够找来,看来也费了不少的力气,急忙让管家请他进来。

    管家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见张横气喘吁吁的进来道:“岳兄弟,不好了。”

    “张大哥,坐下来说话。”岳少安让张横坐下,又转头对小郡主道:“丫头,你带着下人们先出去自己玩会儿,我这里有正事,不能陪你了。”

    小郡主点了点头,带着下人一起走了出去。

    岳少安看着张横道:“张大哥,什么事?”

    “是这样的。”张横平缓了一下呼吸道:“李然似乎又了动手的意思。”

    “这位李将军沉不住气了么?”岳少安并不如何紧张的道:“可是,他那里只有几千人,便是动手,杭州外面这么多人马,他不是找死么?”

    “这一点还确定不下来。”张横道:“他能不能成事姑且不论,我只是担心到时候后连累到你,因为,现在按照名义上说来,李然可是你的下属啊。”

    “嗯!”岳少安点头:“这倒是个麻烦事。”

    他起身来回走了两步,道:“走,我们去看看。”说罢,两人起身,岳少安让人将马牵了过来,就径直出府而去了。

    小郡主听闻消息,急忙追了过来,但晚了一步,岳少安已经走的不见了踪影,只能愤愤跺了跺脚,暗骂岳少安大木头。

    岳少安和张横直奔营中,点了两百人,朝李然的驻地而去。

    马旻有些担忧的道:“统领大人,我们只带这么点人过去,万一那李然突然发难怎么办。”

    “没关系,我看过那片的地势,旁边都是树林,只要那李冉敢动手,我们一入树林便好,不会有多大的危险。”岳少安轻笑两声:“我这次过去,便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反,若是带太多的人,将他压制住了,他必然不会将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若是不带人,又没有了压力,也是不好的,所以,两百人足矣。”

    “是!”马旻点头道:“只是属下还是有些担心统领的安慰。”

    岳少安摆手道:“没事,在开州和金国都没死,现在一个李然,比起完颜满来差远了,料也无妨。”

    岳少安已经这般说了,马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看了看身旁的刘通和张横,三人长时间相处下来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都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到时候,即便三人都战死了,也不能让统领出一点意外。

    这次牛仁被留下来守营,因而并没有一起来,在三人中,只有张横与岳少安关系最近了,马旻又轻声对张横小声说了些什么,想让他再劝劝统领大人。

    张横只是摇头苦笑,岳少安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已经决定了的事,便是劝也没有用,所以,便索性闭口不言了。

    二百人都是轻装简行的骑兵,所以,行起路来很快,不一会儿便遥望到了李然的驻地。

    正当岳少安赶路之时,御书房中,一声黑衣的密探悄悄地出现在了皇帝身前,下跪行礼:“启禀皇上,帝师大人只带了两百人去了李然的驻地。”

    “哦?”皇上眉头一紧,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道:“月夜,你觉得李然会反么?”

    “十拿九稳!”月夜抬起了头,突出一张俏丽的脸,居然是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月影已经与他接触过了,动手是早晚的事,只怕这次帝师大人过去,很可能做了这个触因。”

    “看来,张先让是铁了心了。”皇帝面上露出一丝愁容,随即化作了狠厉,再后,具都消失,恢复成了一片平静。

    “要不要通知帝师大人?他如此过去,很是危险。”月夜低头言道。

    “算了!”皇帝摆手道:“他去便去吧,正好让朕看一看他的能力,本来那六万的人马,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给他,这次也是一个机会。”

    “只是两百人对几千人,不可能打赢的。”月夜道。

    “输也有输的体面和输的狼狈一说。”皇帝声音平淡道:“若是他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朕怎么能放心的给他太多的权力。”

    “属下明白了。”

    “好,你去吧!”

    “是”月夜身影一闪,隐入了夜色之中。

第303章 造反

    岳少安带着骑兵到达李然的防区之时,天色已晚,月光洒落,穿过幽幽的迷离照在了防区的城墙之上,白白的,犹如一层银霜。

    幽风吹过,几片落叶散落下来,城头的军士咒骂天气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岳少安沉声道:“告诉李然,我们来了,让他出来。”

    张横提马上前,用足了力气道:“岳统领前来,请李将军出来叙话。”

    城头上的军士一阵慌乱,隔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高声回道:“已经派人去通禀了,请岳统领稍等。”

    岳少安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与那城墙相隔了一箭之地,看着并不太高的城墙上军士都凝神戒备着,心底不由得的冷笑一声,这李然也太心急了一些,做的如此明显,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他这是想造反。

    防区的这面面对的都是大宋的军队,做的如此严密,这是防谁呢?不言而喻。不过,如果换了自己,恐怕也得这样做吧,想不明显都不成,不然大宋的兵丁攻入进来的话,连一丝抵御的能力也没有,便是在用自己的性命赌对方的信任程度了,显然,李然的魄力还是不够的。

    等了一会儿,李然那边又有了消息,只听先前那个声音又喊道:“李将军已经备好的酒宴,请岳统领进来叙话。”

    “统领?”张横扭过头,面带疑问,让岳少安断决。

    岳少安眉头微蹙,目不斜视的道:“让他出来,就说我们又要事,和他说几句话就走,没时间在这里耽误。”

    张横点头,对着城头喊道:“李将军,我们只是路过,还要回去复命,没有时间进去赴宴了,你出来,统领交代几句话便走”

    李然在里面听的真切,岳少安成为帝师的消息,他早已经打探到了,今日既然到这里,应该不单单是路过这么简单,所谓做贼心虚,他本是想让岳少安入城,趁机将他留住,现在岳少安不进防区,他却也没有办法,禁不住骂了起来:“他奶奶的,岳少安这个是想阴我啊。”

    “将军,如何定夺?”李然手下的副将问道。

    李然眉头紧皱,神色快速的变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现在还确定不了岳少安是不是已经肯定的知道了他的意图,不过,岳少安至少也应该是察觉到了,不然,也不会这样,连防区都不入,自己出去的话,可定是凶多吉少了,他猛地将牙一咬道:“用守城弩射他。”

    “是!”副将答应一声,再次跑到了城头,亲自架起守城弩,“嘎吱”随着拉蛮弓弦的声音响起,“嗖!”一倒利箭飞了出去,直奔岳少安的胸口射了过来。

    “岳兄弟小心”张横眼疾手快,急忙挡在了岳少安的身前,抬起手中的镔铁长棍,横在了胸前。

    “当”

    一声重重的声音从张横那里发出,张横被巨大的冲力顶着再也在坐不稳了,“噗通!”掉下了马来,镔铁长棍上,被射出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紧接着,“飕飕飕”一连串的普通箭支也随后射来。岳少安一看情形不对,面色一沉,急忙下令道:“退!”

    一声令下,早就有军士将张横扶上了马背,众人离开像后退去。

    “想跑?”李然站在了城头之上,看着岳少安井然有序的带着人撤退,果断下令道:“这里不能留了,杀了岳少安,带着他的人头找皇上请功去。”

    他口中的皇上自然不是刚刚登基的五王爷,而是张先让,李然作为张先让埋在大宋中的亲信,当然不会让他们什么成果都没有,就这样回去,所以,他才想杀了岳少安竟而邀功。

    随着李然的话,副将点燃了一烟火,朝着空中连放三支,“砰砰砰”三声响动之后,先前埋伏在岳少安来路上的兵马冲了出来,又是一阵箭支朝着岳少安他们射来。

    岳少安眉毛一凝,怎么也没想到李然居然会有伏兵,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他之所以只带这么多人,一来是麻痹李然,二来是因为,这些开州军,都是自己的亲信兵士,他还真舍不得用他们来和李然硬碰,李然这里有几千人,比自己的人多,就算是打下来,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这当然不是岳少安想看到的。

    如此一来,眼下的处境,只所能逃了,但是,后路被封,却又逃不出去,岳少安眉头一皱,单手一指密林道:“进去。”

    这本是他做最坏打算时才留的后路,现在却不得不用了,两百多人躲着射来的箭支,打马极快。怕被岳少安察觉,李然埋伏下来的都是步兵和弓箭手,因而在机动性能上比起岳少安的人来,就要差多了,很快便被甩在了身后。

    岳少安的人马一入树林,便和消失了一般,夜色正浓,虽然有月光,但是林中的可见度超不出十米,如此一来,在追击上的难度就大大的增加了。

    李然心中焦急,若是让岳少安逃脱的话,恐怕自己连逃到汴京的希望都很小了,想到此处,他跃上马背,命令自己的下属倾巢出,一起追入了林中。

    一时间,林中火光突起,一个个火把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闪亮了起来,李然的几千人一起冲进了林中围杀岳少安的骑兵。

    在林中骑兵的速度慢了下来,不过,此时的树林虽然密集,却是排列的很有顺序,对于骑兵而言倒也不是太难行走。

    岳少安命令自己的人都将弓箭准备好,只要是敢靠近的,一律射杀,虽然,这样有效的保持了追击的距离,不过,惨叫声却吸引过来更多的追兵。

    眼看追兵越来越多,岳少安忽然面色一变,他们一直是往杭州城的方向跑,这样一来,李然又不是傻子,定然在前面设好了伏兵,一但落入,收尾夹击之下,绝难幸免了。

    虽然,也有可能李然现在并没有做的这么周全,可是岳少安却不敢冒这个险,一想到这里,他再一观察现在的情形,追兵似乎刻意放开了南边的口子,让他们往那边跑,心中顿时明白了,冷汗渗了出来,若是再发现的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手下的军士惯性使然的朝南面跑着,岳少安急忙喊道:“刘通、马旻、张横,告诉兄弟们,朝北面撤。”

    “是!”三人同时应声,经过开州那一场仗之后,开州军对岳少安是打心里佩服,对于他的命令没有一丝怀疑,并不多问为什么,下意识的便改道朝北面而去了。

    李然追击一气,发觉岳少安不上当,心头更惊,看来岳少安果然有些能耐,今日想抓到他并不容易,他急忙招集兵力,全力追了上去,只求紧紧咬住岳少安的人,不让他走脱,依然不想什么手段了。

    林中的树叶哗哗作响,士兵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岳少安骑兵却是具都沉默着,两相比较,一看便可以看出那方军士的素质比较高。

    但是,尽管岳少安这边的两百人要比李然手上的兵优秀很多,可岳少安也没有自信膨胀到,认为自己的两百人就能杀死对方的几千人。

    岳少安带着手下很有策略的逃跑着,始终和追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里面的树林越来越难行走了,这让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道路越是难以行走,对骑兵越是不利,相较而言,李然的追兵速度便快了起来。

    终于,追兵在骑兵的一阵箭雨中,扔下了几十具尸体,靠了上来。短兵相接,一场厮杀正式拉开了序幕,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李然的追兵比较分散,并没能一拥而上,靠上来的人数只有百十多人。

    很快,骑兵便杀退了追上来的人,趁着后续追兵没有到达之际,岳少安命令手下分散开来,放慢脚步,将随身带着的火药沿路散落。

    自从开州和完颜满打完那场仗之后,岳少安便觉得火药这东西很好用,所以,开州军平日里也都随身携带着这些,尤其是在金国之行之后,更是如此,今日岳少安本就做着最坏的打算,因而,火药的量带的很足。

    沿路散落完毕后,看着那些追兵又扑了上来,岳少安高喝一声:“点火”

    骑兵将手中的火折子挥手扔进了身后的火药之中,“腾!”火苗窜起一人来高,身后追上来的追兵脚下,随着“兹兹兹”的火药燃烧之声,化作了一片火海。

    “啊啊”的惨叫声响起,焦糊的烤肉味传来,地面上多年的囤积的黄叶被火药一引,具都着了起来,火势渐大,烧死,少伤的追兵颇多。

    李然看在眼里,心中一阵的肉疼,这火烤的可都是自己的兵啊。

第304章 绝境

    “岳少安,我要杀了你”李然怒吼着:“混蛋,不要跑”

    鬼才听他的,他越是喊,岳少安跑的越快,李然气的浑身发抖,带着人绕过火场,又追了上来,忽然,“嗷”一声巨大的兽吼传了出来。

    李然听在耳中,早已经被怒火激的失去理智的他并没有太过理会,依旧狂追不舍,对于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这声兽吼,他并不如何在意,野兽对于单个人来说,也许有威胁,可是对于几千人的军队来说,什么都算不上,因而,他根本就没把这声兽吼放在心里。

    岳少安却不以为然,这兽吼他太熟悉了,曾今也是在这片树林中,岳少安便听过一次,那个时候,他和洪玉若便险些死在了那怪物的大口和兽蹄之下。

    对于这只怪物,他还真不知道,如果怎么没有了手枪该怎么去对付,也许老和尚扔出的石子也行,可是李然显然没有老和尚的本领的。

    就在李然狂奔之际,忽然,一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血红的獠牙冒着丝丝热气,两丈多高的身体巍巍而来,如柱子般的四条腿每迈出一步都引起地面一阵的震荡,厚实的皮毛通体暗黑,隐隐透着红光,额头一对鹿角,身如马,蹄似牛,一双犹如特大号灯泡般的眼睛凝视在了李然的头顶,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己先前或略的居然是如此一物。

    惊吓中,他再也提不起心思去追岳少安了,提了身下战马的缰绳便打算转而逃跑,但是,他的战马却被吓的瑟瑟发抖,任凭他怎么提缰绳也一动不动。

    “呼!”

    一只巨大的兽脚带着风声从他的头顶压了下来,李然双手一拖马鞍身体霍然后跃,跳了出去,就在他落下马背的刹那间“噗!”的一声,血雾四溅,战马居然被兽脚踏成了肉泥,同时,李然惨叫一声,双腿也被那兽脚踏中,至膝盖以下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动弹不得了。

    李然惨叫着呼救,但是他手下的士兵都被吓破了胆,那里还有人敢过来,那怪物却并没有再在他的身上补一脚,看着一旁的火海,怪物怒吼一声,朝着追兵冲了过去。

    岳少安这边的骑兵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也不能相信,居然会有这种事。这是什么东西?他们身下的战马也都吓的不敢动弹了,在岳少安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后,骑兵们却因为指挥不动战马而一时走不了。

    岳少安眉头一皱,知道此刻不能耽误,他沉声道:“弃马,带上火药,走!”

    “唰!”骑兵整齐的下马,只带了战刀和火药袋,其他的东西具都扔下,快速的朝远处遁去。

    徒步奔跑,速度快了许多,身后的惨叫和兽吼声此起彼伏,阵阵传来,岳少安脸色凝重,他身下的红马不比一般马匹,虽然红马身上汗水淋漓,但是并没有因为害怕而不敢动态,岳少安拍了拍红马的脖子,走在队伍的中央处,前后照应着自己的士兵,深怕有哪个落下。

    张横、马旻和刘通三人分别走在队首和队尾,还有一个陪在岳少安身边,走在中央处,慌而不乱的快速移动着,还好队伍中没有重伤员,虽然有些受伤的,但也只是轻伤,在相互搀扶下,倒也对速度影响不大。

    虽然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是并没有甩脱了怪物,没过多久,身后边传来了树木断裂的声音,咔嚓,咔嚓声不断,怪物所过之处,一人难以环抱的树木具都被撞的断裂开来。

    军士们虽然依旧按照队列跑步前进着,但是,他们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害怕的厉害,岳少安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将系着手枪的绳索解开,打算随时拔枪,同时,他吩咐众人将火药沿路洒下

    眼看怪物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岳少安等到兵士们都走出了火药地带,猛然喝道:“点火”

    行在最后的马旻一把扔出了火折子,“兹兹”火药迅速引燃,在怪物身下火苗窜起,怪物大吼一声,退了回去。

    岳少安不敢停留,吩咐众人继续往密林深处而去,因为越往深处,树木越是密集,可以防止怪物追上来,在这种环境下,即便阻挡不了那怪物,但是,最起码可以减缓它的速度。

    岳少安的选着无疑是正确的,在队伍快速前进下,那怪物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到最后消失不见,岳少安他们犹自不敢放送警惕,依旧前行着,队伍中没有一个人说话,唯一的声音便是脚掌踩踏的声响。

    远处树林里的火势越来越大,也不知道那怪物能不能在火海中存活,但是,如果他们不快些行走的话,一旦火势烧到了这里,那么绝对无一个人能够幸免,火是自己放的,现在却被火势逼着往里面逃去,可谓是自作自受,不过,受的不单是他们,还有李然手下的几千兵士,这让他们心里平衡了一些。

    夜色渐深,道路难行,但恐惧感和火势驱使着他们不敢停下,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林中伸手不见无知,只有远处的火光是那么的明亮。

    一阵北风吹过,慢慢地天空下起了小雪,岳少安抬头望天,心里略感安慰,这一场雪很是及时,不然火势烧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雪渐渐大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将林中的火压制了下去,岳少安带着队伍一直从夜里一直走到白天,直到最后,疲累使他们慢了下来,渐渐地,有人开始倒下,再由身边的人扶起,接着两人一起倒下。

    岳少安知道大家都太累了,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停下,不然,再想走的时候,也许就有好多人走不了了。

    天气阴寒着,看似不太冷,却在慢慢凉入身体里,只到身体麻木,这种寒冷是可怕的,关键是让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被寒气侵袭入体。

    地面的积雪,越来越厚,夜里救命的大学,现在却成为了可能杀死众人的祸根,岳少安满面愁容,最关键的是,现在一下雪,天气阴沉,林中全都是一片白色,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现在想寻一个出口都难上加难。

    一夜的幸苦奔波,直到现在,岳少安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迷路了,更要命的是,在逃跑之时,提前准备补给用的水和干粮全都丢在了马上,现在唯一一个带着吃的和干粮的也就只有岳少安一人了。

    他看着茫茫大雪的天空,再望一望树林四周,心中升起了一团凉意,本来已经算计好了的事情,却生出如此多的变数,莫不是,今日就要冻死在这里么?

第305章 熟悉的声音

    雪越来越大,成片的雪花迷茫着视野,放眼望去,满天都是被寒风卷起的白色雪花在翻滚着飞舞,林中的大火已经被积雪扑灭。

    阴寒渐渐入体,军士们的手脚都有些麻木,一个个又累又饿,最可悲的是,放了一夜的火,现在却因为火药尽去,又遭大雪而没了可燃的东西,先前怕被烧死,现在却需要担心被冻死了。

    岳少安脸色很是难看,现在的环境,让他明白,大家不能待在这里,时间越长,被冻死的几率就越大,所以,尽管所有的人都疲累不堪,可现在绝对不是休息的时候。

    岳少安将张横、刘通、马旻三人叫带了身边,商量一气后,便命三人去督促大家赶路,虽然坐下的人都不愿意再起来,不过,作为军人,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怨言,起身而行,却无比艰难。

    岳少安也从马上下来,徒步而走,在这种环境下,人们的心态是很脆弱的,不同甘共苦,就很容易失去彼此的信任,即使是他是统领,而他们只是普通的军士,都是一个道理。

    刘通瘦弱的身体在严寒的天气里,显然不如张横和马旻,身上冰冷的厉害,但他依旧坚持着,路上,已经有好几个兄弟已经瘦不了寒冷和疲惫而晕倒,有人建议岳少安将他们丢下,因为现在大家都很疲惫已经被能力带着他们走了。

    岳少安却阴沉着脸,断然拒绝,只说了一句话,便将这些人的嘴全部堵上了,他说:“你们倒下,我也一样不会丢弃”

    风雪依旧疾速的吹舞着,队伍却是越行越慢,岳少安轻轻抚摸着红马的脖子,似乎在安慰着它,因为,此时红马的背上已经拖着三个昏倒的士兵了。

    红马将头在他的身体上蹭了蹭,显得很是亲昵,岳少安转过身,牵着缰绳继续赶路,倒下的人逐渐增多,而剩下的人,也因为体力不支有些支撑不住。

    一夜的奔跑,加上缺水少食和寒冷,已经让这些能征善战的军士们没有了以往的戾气,若不是岳少安逼着他们前行,恐怕现在都已经倒在地上熟睡起来,即便是死,也无所畏惧了。

    张横和马旻因为体力比较强,每人都已经背了一个人,就连他们也已经有些勉强了。岳少安满面愁云,搓着冰凉的双手,口中哈着白气取暖,平日里白皙的脸,此时已经通红,而且有些麻木,双脚机械性地向前迈着,脚下“嘎吱嘎吱”的踏雪声千篇一律。

    抬眼看看天色,分辨不清是什么时辰,只觉得似乎走很久。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队伍中能走的人,已经无法在带着那些昏倒的和走不动的了。

    “统领,我们实在走不动了,您带着大家先走吧,我们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再跟上去。”一个人开始说这样的话,接二连三的便有人坐了下来,现在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有人带头一松,便跟着放松了下来,再想起来走,就困难了。

    岳少安抬头朝远方望去,穿过树林,不远处就是一处山坡,他收回目光,和众人道:“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我们爬上前面的山坡再歇。”

    岳少安的目的是让大家多赶一程路,因为上了山坡,上面的树木稀少,少了挡风的事物,必然会更加的寒冷,到时候,一定还得朝前赶一段路,找遮风的地方。

    然而,此时这种话却也起不了作用了,军士们大多已经站不起来,背靠着树干道:“统领大人,真的走不动了,就让我们歇一会儿,您先带着他们走吧!”

    “兄弟们,这里不能歇啊。”刘通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有些颤抖。

    看着那些坐在雪地中喘气的军士,张横恼怒了起来,有些话岳少安不说,但是他却忍不住了,他唾了一口唾沫到雪中,怒声道:“你们都他娘的还是爷们儿么?统领大人是为了谁?他有马不骑,跟着咱们一起走路,到现在一个兄弟都没丢下,不就是怕你们冻死么?你们倒是好,都他娘的矫情了起来,现在谁不累啊?”

    张横的话,确实比刘通的有些用,被如此一骂,众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没有怨言,只是低下了头,有些人是的的确确走不动了,挣扎了几下没能站起来。而有些还能坚持的,硬是咬着牙站了起来,再次向前走去。

    岳少安看着现在能正常走路的人已经不多了,禁不住心中有些悲凉,这突来的大雪,却是要命的根源,天要亡人,人力终究是抵抗不住。

    他拍了拍张横的肩膀道:“张大哥,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现在逼他也没用,这样吧,你带些人到前面探探路,看看情况如何,我在这里陪着他们,稍后在追赶你们!”

    张横扭头看了看那些站不起来的军士,心头也是有些黯然,点了点头,带着还能走的人朝着山坡而去,岳少安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轻叹一声道:“兄弟们,休息可以,但是谁都不能给我睡着了,一会儿接着赶路。”

    岳少安下这道命令是因为,他明白,现在大家没有取暖之物,抵御严寒只能是靠自己的身体所发出的热量,但是,若人睡着的话,身体消耗和新陈代谢都会慢了下来,同样产生的热量也会少很多,这样一来,被冻死也是很可能的。

    军士们虽然答应着,但是,还有些人终究是仍不住合上了眼睛,岳少安只好组织人去叫醒他们,时时刻刻的盯着,深怕有人一但睡了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慢慢的靠在树干上的岳少安也觉得困意上涌,不得不站起身来,来回走动,眼看着有些军士只要是一合上了眼,便再也叫不起来了,他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人都是自己带出来的,若是把他们带不回去

    正在岳少安惆怅之时,忽地,远处一个人影连跑带滚的朝这边而来,岳少安精神一怔,放目望去,待那人近了些,看清楚是张横,他急忙反着迎了上去。

    张横一边跑着,一般喊道:“统领大人,统领大人,我们发现人家了,有救了”

    “啊?”岳少安猛然停下了脚步,心头有些感动,绝处之时听到这种消息,让他感动不已,他激动地跑到了张横身旁,拉着他的胳膊道:“张大哥,说具体一点。”

    张横气喘吁吁的道:“岳兄弟,是这样的,我们在那山坡上发现前方林中不远处有烟,便带人寻着过去了,却发现是两个猎人,正在点火取暖,像他们一打听,说是距离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村庄,我让兄弟们先跟着他们去了,沿途留下标记,去了先和百姓们买一些食物,我回来通知你。”

    “张大哥,你做的很好。”岳少安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喜色,转过头来,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有救了,前方发现了村庄,都给我起来,到了村里再睡。”

    这个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的,那些走不动的军士,一听到这个消息,浑身彷如突然生出了力气一般,咬着牙站了起来。

    岳少安招呼着众人,跟在张横身后,尽量的加快步伐朝前面而去,道路虽然依旧艰难,尤其是前面的山坡上的积雪很滑,比刚才行起来更是难了许多,不过,人的心中有了坚持,对于困难,便好克服一些,在大家的相互搀扶下,竟然没有掉队的,这让岳少安很是欣慰。

    翻过山坡,便看到一条笔直的脚印直通了下去,在这满地都是积雪的天气里根本就不用刻意做什么记号,雪地已经完美的将他们走过的路线勾勒了出来。

    顺着脚印一路向下,穿过了一片树林,在前面霍然出现了一条小溪,小溪上结着冰,踏过小溪,一个十几户人家的村庄出现在了面前,在距离小溪不远处的一间房屋处,先前来的军士正围在那里说着些什么。

    岳少安举目望去,听见有人在争吵,隐约间似乎有一个女声特别的熟悉,岳少安双目猛然睁大,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他禁不住激动了起来,向前迈着的双腿,不由得的颤抖了起来,一步步踏过去,短短的距离,却又似那么的遥远

    他走的极慢,心里想快些过去看个真切,却又怕真的看到的却不是知道想要的而失望,心中份外的纠结

第306章 我的凝儿

    “姑娘,我们真的有很多兄弟,我们多加钱买还不成么?”一个军士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说道。

    “干娘”一个俊俏的孕妇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老妇人,声音中有些恳切道:“他们也挺可怜的,就给他们吧。”

    老妇人倔强的守在门前:“闺女,这怎么成,咱们这里又用不着什么银子,你就要生了,这是给你补身体用的,都给了他们,你怎么办?”

    “可是”孕妇看了看老妇人,摇了摇头,没在坚持,对着军士们抬了抬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大娘,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回去,再给您送来不就成了么?不就是一点吃的,我们还能骗您不成?”

    “是啊,大娘,你打听一下,我们是岳统领的人,开州军什么时候欺负过百姓,您放心吧,我们现在真的是急用,不然也不会这样的。”

    “你们急用,那我闺女怎么办?”老妇人堵在门口,面色难看了起来:“我不管什么统领不统领的,反正就是不行。”

    “他也姓岳?”孕妇神情有些黯然,低下了头,微带稚嫩的脸上,一丝伤感一闪即隐,她再次转过头,对着老妇人道:“干娘,就少给他们一些吧”

    “闺女,这事不能心软的。”老妇人叹了口气道:“若是还在平日了,我一定会给他们的,但是,现在”

    “兄弟们,废什么话啊,那边的兄弟都还在等着呢,咱们给了银子,进去搬就是了,大不了回头再给他们送来就好,这妇人不开窍,你们还看不出来么?”

    其他人面露难色道:“可是,让岳统领知道了,咱们”

    “没事,统领怪罪下来,我顶着。”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往地上一扔,几步上前,一把将老妇人推到一旁,就要往里闯。

    孕妇看着干娘被推倒,脸色顿时变了,一张俏脸满是怒色,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军士并不理会她,迈步朝里面走去。孕妇上前阻拦,军士顺势而推,眼看这一下推在身上的话,孕妇便有危险了。

    忽然,岳少安怒声道:“住手”

    军士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统领来了,吓得打了个冷颤,急忙退了回来,连声道:“统领大人,我、我”

    围在屋前的军士闪开了一条道路,将岳少安的身影露了出来。岳少安上前,狠狠地瞪了那军士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军士慌忙闪到了人群后面,他知道岳少安对于这方面从来都是不纵容的,今日若不是急了也不会这样,刚才只是拼着一时怒气,此时,却是心里害怕的厉害。

    岳少安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孕妇,孕妇正弯下了腰副着老妇人起来,背对着这边。

    岳少安双目盯着那个背影,眼睛便湿润了起来,心里激动的不能自已,他张了张因为一夜的奔波而有些干裂的嘴唇,轻声唤了句:“凝儿”

    “嗡”

    孕妇脑子一片空白,她满脸不可置信的转过了头,顺着声音看像了岳少安,那一张英俊的面容饮入眼帘,虽然此时他的脸已经冻的通红,可熟悉的面孔,却是一点也没有变。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但是,那双美眸中,却已经是浸满了泪水,泪珠顺着面颊滚落了下来,小手不由得的紧了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岳少安也同样看着她,那张俏丽的脸上,神色复杂,喜悦,激动,幽怨,各种表情齐都浮现在了她的面容上,但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真的是你?”岳少安猛地跑上了前去,一把将顾香凝拥入了怀中:“是凝儿,是我的凝儿”

    “相、相公?”顾香凝微微张开了小口,轻声唤了出来。

    “哗”

    军士们都傻了眼了,相公?我的天啊?那这位不就是统领夫人?刚才那个企图推顾香凝的军士更是吓的“噗通!”跪倒在了地上,冷汗瞬间将背后的衣衫湿透了。怀孕的统领妇人?刚才要是推倒了的话,那肚子里,统领的儿子不就?

    他越想越是后怕,忍饥挨饿的走了那么多路都没有腿软的他,在这一刻,怎么也站不起来了,他不知道,一会儿统领大人会怎么收拾他。

    众人都处在了震惊之中,没有人说话,就连老妇人也是震惊的盯着岳少安,这位干女婿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出来了?今日阴天,莫不是没了太阳鬼魂能白日而行?

    良久,紧抱着顾香凝的岳少安,缓缓用双手扶着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抬了起来,双目望着她,虽然,神情没有一开始时那么激动了,但是,他的心里犹自平静不下来。

    “凝儿,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岳少安岳少安拭擦着她脸上的泪痕,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语无伦次的道:“我知道的,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我的凝儿这么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呢,我这样的人都死不了,凝儿怎么能死,太好了,太好了”

    “相公”顾香凝抬起小手,摸着他的脸道:“相公真的是你么?凝儿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梦,不是的!”岳少安摇着头道:“是真的,真的是我”

    “便是做梦也好,最好不要醒过来。”顾香凝将头复又贴在了他的肩上,脸色洋溢着幸福,眼中却是止不住落下泪来:“相公,不要再离开凝儿,凝儿好怕,每次都会梦到你,只是一直都抱不住你,每次凝儿一抱你,你就消失了,这次凝儿抱住了,凝儿不松手,不会在让你离开了”

    岳少安抚摸着她的头发,险些忍不住落下泪来,但是声音依旧有些哽咽了,他心疼的搂紧了她:“我的好凝儿,都是我不好,是相公没保护好你,让你吃苦了,相公该死,真是该死”

    “嗯!”顾香凝轻嗯一声:“相公是不好,扔下凝儿一个人,相公是坏人,坏人可是,凝儿就是想着坏人,每天都想,每天都想着,却见不着”

    “好凝儿,你心疼是相公了。”岳少安咬了咬牙,道:“相公不会再离开凝儿的,再也不会了”

    “真的?”凝儿抬起了头。

    “真的!”岳少安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便好”她伏在他的怀中,轻声念叨着:“那便好”

    岳少安紧紧地抱住她,不再说话,她知道她现在很激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此刻就给彼此一些时间,享受这久别的幸福吧

第307 让心离你更近一些

    暴风雪如同过场的烟花一般,一夜狂舞后,在第二日终于停了,阴霾的天空,被清风一吹,从新焕发出了光彩,如同碧空重洗,蔚蓝明亮,太阳挂在天空,发出阵阵暖意,地面的积雪反着着耀眼的光芒。

    “统领大人他们还在走么?”

    “是啊!”

    “好要耐心,夫人的身子没问题么?”

    “有统领护着,能有什么问题?”

    “老子不是担心么?”

    “昨天你不是差点把夫人推倒?若不是夫人大量,统领不揍死你,你担心个屁”

    “娘的,正因为夫人大量,不计较这些,老子才更应该担心,不是?”

    “”

    “”

    顺着军士们悄悄斜睨而去的目光,两个人影正漫步在雪地中,一只大手牵着小手,不思摸摸那隆起的小腹,嘿嘿乐了起来。

    脚掌踏在地面之上,加下“嘎吱嘎吱”的踩踏积雪声很有节奏,顾香凝将头偏靠在了岳少安的肩头缓缓的迈着步子。

    “相公,你为什么总是牵着凝儿的右手啊?”

    “因为相公的左手才能牵到你的右手”

    “为什么是左手?”

    “因为相公的心在左边啊?”

    她疑惑的抬头,望向他的眼睛。

    他英俊的面容上,堆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喜欢牵你的右手,只因为这样会让我的心会距离你更近一些”

    凝儿沉默了下来,慢慢地,低下的头,再次抬起,双眼已经模糊了,泪水涌了出来,她猛地抱紧了他的腰,轻轻地捶打着他:“坏人,坏人”

    岳少安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肩头,柔声道:“我的心在左边,凝儿记下了?”

    “嗯!”顾香凝点了点头,忽然道:“相公,凝儿觉得好幸福”

    岳少安微笑:“我也是”

    “走了,走了”一名军士搓着胳膊道:“岳统领果然”

    “你敢说统领的坏话?”

    “我有说出来么?”

    “如果我没打断你的话,你一定说出来了。”

    “你傻啊?既然没说出来,你叫唤个屁?”

    “你”

    “你们在做什么呢?”马旻沉着脸走了过来。

    “我们”

    “哼”张横和刘通跟在马旻身后,出生道:“你们这帮小子,统领和夫人说话也敢偷听?还不给我滚到一边去”

    “是是是”

    军士急忙跑开了,然而,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跑开了一段距离,又悄悄地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却是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只见张横、刘通、马旻三人探着脖子,在先前他们的位置龇牙扭耳的听着什么,似乎深怕错过一点似地。

    几个军士嗤之以鼻,鄙夷的看了三位指挥使一眼,相继而去,心里想起岳少安先前那句话,越想越觉得有味道,忍不住心里默记了下来,原来心在左边啊,统领果然有学问,不愧是帝师,连说出来的话都这么有哲理

    清风吹来,树枝摇晃,枝头上的积雪哗哗落下,砸落在偷听的三人头顶,慌忙躲避中,岳少安扭过了头来,微笑着看着三人道:“有事么?”

    三人一愣,刘通机灵了一些,上前道:“禀告统领,我们是来请示,什么时候回去。”

    “哦!”岳少安轻轻点头,做一副恍然大悟状:“明天”

    “是!”

    “还有事么?”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秉统领,真的没有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风景”

    “滚”

    刘通嘿嘿一笑:“统领大人,别在这样嘛,嘿嘿”

    “滚!”张横上来一把将刘通拉开,揉了揉鼻子道:“没有一点眼力劲”

    说到眼力劲,马旻显然要强上一些,在刘通“滚”的同时,他也随之一起“滚”了。张横虚空踢了一脚,拍了拍双手,转过头来道:“岳兄弟,那两个小子让我赶跑了”

    “张大哥,你有什么事?”

    “没有”

    “那你也要看风景?”

    “不”张横摇着头:“我才不像刘通呢。”

    “那你还不走?”岳少安轻笑,顾香凝拉了拉他的衣袖,岳少安扭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没事,然后再次转过来,双手捏地“咯咯”响,微微抬眉,一字一顿道:“张、大、哥”

    “嘿嘿”张横嘿嘿一笑,转身追着刘通和马旻去了。

    “你们两个,等等我”

    “滚”

    “没义气”

    顾香凝看着远去的三人掩口轻笑,柔声道:“相公,你这样他们不介意么?我记的爹爹常说,对待下属要恩威并施,在公事上不能讲私情,但是私下里却要温和以待”

    “没事的!”岳少安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道:“我和岳父不同的,何况他们三个不单是下属,也是朋友既然是朋友,用对待朋友的方法很合适。”

    顾香凝似懂非懂,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岳少安这般说了,她便没有什么可担心,她对他,依旧是那么的信任,只要他说是对的,她就相信,因为,她是她的男人

    “凝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岳少安轻轻拉起她的手,语气异常的温和。

    顾香凝轻轻摇头:“相公,凝儿不苦,能再见到相公,吃再多的苦又算的了什么呢”

    虽然两人重逢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是,一直沉浸在相间的欣喜和幸福之中,岳少安并没有问过她在这里的情况,此时才问起道:“凝儿,那日,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具体情况,凝儿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有一个邋遢的老和尚将我送到了这里,但那个时候,我昏迷着,并不知道那位救我的大师长的什么模样”

    “邋遢的老和尚?”岳少安低头略一思索,霍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连续两次见到的老和尚,都表现的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尤其是第二次见到之时,她身边那个脸蒙黑纱的女子,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

    老和尚到底是什么人?手里扔出的石子都快比的上子弹的威力了,可他从不杀人,反而一直救人,救凝儿的一定是他了。

    岳少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老和尚的来历,只好苦笑着摇头道:“我想我知道那个老和尚是谁了”

    “是谁啊?”顾香凝追问道。

    “是一个我见过他两次,却不知道他是谁的和尚”

    这句话有些矛盾,但顾香凝却隐约间明白了一些,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拉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统领大人,吃饭了”军士隔着老远喊道,刚才三位指挥使回去一番斗嘴,让他们明白了,统领大人是会骂人的,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岳少安居然微笑的点了点头。

    军士急忙行礼离去。

    岳少安搂着顾香凝的肩头道:“凝儿,走吧”

    “嗯!”——

    【“喜欢牵你的右手,只因为这样会让我的心会距离你更近一些”这句话,墨墨在几年前的一篇散文诗中写过,一直想把它用在一个女子身上,凝儿,我觉得很合适,今天写了出来,心里很舒服,不知你们的感觉如何?】

第308章 临行前

    翌日一早,张横奉命清点人马,两百多人中,只有三人因伤和重病而不能自己行走,其他人经过休息和食物的补充,体力都已经基本好了起来。

    岳少安得知消息前来查看三人的伤势,看着他们干裂的嘴唇,高烧不退,眉头便皱了起来。将三人安慰一番后,缓步行出了屋外。

    叫过张横、刘通、马旻三人,仔细商量了一下行程的事。

    岳少安面色凝重的看着刘通,道:“刘通,你负责的食物,现在剩下的食物,还够几天食用?”

    “只剩不到五天了。”刘通面带担忧的言道。

    “马旻,路探的如何了?”岳少安扭过头,问道:“估计有几日的路程?”

    “若是直走的话,两日的路程足矣。”马旻沉声道:“可是,咱们不能直走,谁也弄不清楚那个怪物在不在那里了,若是直走万一碰上的话,就完了,但现在绕道,估计至少也得六日。”

    岳少安沉思了一会儿,猛然站了起来道:“不能再等了,今日便走。”

    “可是那三人怎么办?”张横皱眉道。

    “做担架抬上走,在这里一没药,二没大夫,便是留下他们也不见的能起多么大的作用,反而在这里多待一天,断粮的几率就要更大一些!”岳少安摆手道:“到那个时候,两百人就面临着断粮的危险,今天必须走。”

    张横道:“那些村民?”

    “带上一起走。”岳少安断然言道。

    张横有些无奈道:“可是,带着他们是不是有些不方便,而且回去也是个麻烦,怎么安置?”

    “那也不能留下,他们食物都让我们吃了,留下他们怎么办?”岳少安略带怒意,他一直觉得张横为人善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话来,其实也不奇怪,张横在跟他之前,本就是开州军的老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个时候陈光的那种做法,让百姓恨死了开州军,自然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因而,张横虽然不欺负百姓,可也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爱护之意。

    看着岳少安有责备之意,张横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他和岳少安的私交甚好,一般在没人的情况都兄弟相称,但是,在这种问题上,岳少安发怒,那种对上级的敬畏他还是不自觉的表露了出来。

    岳少安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他明白,张横的意思只是现在带这么多人,必然会耽误行程,等回去之后,再给他们送些粮来便好,倒是并没有不管他们死活的意思,其实,张横也是为他担心,毕竟在杭州现在人多地少的时节,想安排这么多人的吃住也不是简单的事,他是担心给自己添麻烦。

    岳少安先前也是情绪所致,想了一下,便轻轻拍了拍张横的肩膀道:“张大哥,至于回去安置的事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皇上新赐的院子我还没有用,里面的下人也少了些,到时候让他们住下就是,有空的时候帮下人干点活,反正下人的工钱都是皇上给发的,倒也不用我担心什么也算是让他们吃到了皇粮了嘿嘿”

    他这一笑,将气氛缓和了起来,张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只是咱们这样做的话,那些村民愿不愿意走呢?”

    “这个事,我已经交给了凝儿去处理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的。”岳少安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道:“我们便在这里等一会儿,有了消息再决定。”

    “嗯!”三人在岳少安旁边也寻了一个地方做下,静静地等着,时间慢慢地流过,顾香凝带着干娘行了过来,走到近前,张横等三人急忙起身行李。

    “夫人,好”

    至从岳少安到来后,这边的军士都这么称呼她,不过,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脸色微微一红,回礼道:“三位将军好”

    “统领大人”老妇人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岳少安这么大的官,见着之后,不由得便要下跪行礼。

    岳少安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把将她扶起,连声道:“干娘,你这是想折煞我啊,您是凝儿的干娘,便是我的干娘,你跪我,这怎么成,哪有老娘跪女婿的道理。”

    说罢岳少安深深地给老妇人行了一礼道:“女婿见过干娘。”

    老妇人有些受宠若惊,慌乱地看这顾香凝,连忙道:“不用行礼,不用行礼”

    顾香凝轻轻拉了拉干娘的衣袖道:“干娘,相公便是这样的,您不用紧张,他很随和的。”

    “哦哦”干娘眼睛有些湿润,轻声道:“我一直没想到,到了这个岁数还能有凝儿这么好的闺女,更没想到,女婿居然当这样大的官”

    老妇人说着,张横、刘通和马旻三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老夫人啊,您若是去了杭州,那才知道什么叫大官呢,统领大人,那有如此简单,他可是见了皇帝都不用”

    “咳咳”岳少安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三人的话,他一直都没和顾香凝说这些,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没有什么好炫耀的,手中的权利才是真的,那些只不过是虚名而已。

    岳少安拉过顾香凝轻声问道:“凝儿,村民们怎么说?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么?”

    “大多数人是愿意的,只有村东面的王老头有些不愿意,他说年岁大了,不想离开这里了。”顾香凝道:“不过,村里人这么一走,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有些不放心他啊。”

    “嗯!”岳少安点头道:“劝不动他么?”

    顾香凝道:“让干娘去试试吧,我那会儿找人通知他,他不听的,干娘和他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了,应该好说话些。”

    “有劳干娘了。”岳少安对着老妇人微微施礼道。

    “不、不劳”老妇人急忙摆手,对月岳少安的礼,她还是有些不敢受。说罢之后,她便迈步朝远去走去。

    “会成功么?”岳少安看着凝儿问道。

    凝儿抿嘴一笑:“当然会了,干娘出马,还成功不了?”

    “哦?”岳少安看着她的笑意有些不同,禁不住问道:“这是为何?”

    顾香凝微笑道:“那王老头据说一声未娶,只是为了干娘,后来,干爹死后,王老头便又去求过干娘,被骂出去后,便在也没去找过干娘,这一次,我想他是觉得没有脸面见干娘,才不走的。让干娘过去说一声,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原来如此”岳少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头和老太太还真有几分可爱之处。

    不过,他的笑声一闪即逝,忍不住有担忧了起来,虽说村民们能跟着走最,可现在走直路是不可能了,谁知道那鬼东西那天烧没烧死,在从那里走,万一遇到了,自己的人就有危险了,即便是他开枪打那怪物,也不一定一枪就能打死,再说枪里实在没有几颗子弹了,他还真的有些舍不得用。

    但是绕道的话,路程就加了三倍,如此一来,食物也成了问题,他思前想后,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着急也没有什么作用,既然凝儿说那王老头肯定会跟着走,他也不担心了,便让张横去集合人马,带足了干粮和食物,准备出发。

    一阵忙乎过去,人总算是到齐了,那个传说中的王老头,也扭扭捏捏的参加到了队伍之中,唯一让岳少安头疼的是,这帮人里,却有些不愿丢下家里那么东西的,什么锅碗瓢盆弄了一堆,不好带也没多大的用,他们却死活不肯扔下。

    最后,无奈下,岳少安只好软硬兼施,强行让他们留了下来,然后又答应在到了杭州后,扔下的东西,都双份还给他们,这才罢休。

    看着都已经集合好了,岳少安一声令下:“出发”

    队伍便踏上了返回杭州的路

第309章 群狼

    队伍行走,非止一日,一连四日都很平静,带了村民,就如同带了一批向导,没有了迷路的顾虑,大家有说有笑,行得极快。

    可到了第五日的时候,天空忽然又阴沉了起来,大片的雪花再次落下,视野又开始变的迷茫了起来,这倒还好,最要命的是,所带的食物只剩下了最后一日了,但是,雪天里,行路的速度被压制了下来,想要走出林外,即便不算进日,至少还要一日半的时间。

    岳少安与刘通商量过之后,决定将剩余的食物减量,尽量让大家维持到走出林外。

    风雪中,岳少安骑在红马上,给顾香凝身上裹了厚厚的棉衣,抱在了怀中,缓慢行走着。三个高烧不退的军士,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两人一个的情况减缓,基本上不用在被人抬着,在搀扶下,可以自己行走了。还有一个却是昏迷了过去,现在的人群中,也没有一个懂医术的,即便村里有个郎中,也只会包扎一下外伤,对于稍微难一点的病就不会治了。

    岳少安愁眉紧蹙着,顾香凝乖巧的没有打搅他,只是将身子缩在了他的怀中,静静地,不说一句话。眼看天色渐晚,岳少安决定让大家连夜赶路,尽快出林,在这里每多待一刻,便会多一分的危险。

    深夜中,火把排成了长龙,朝林外而去,队伍中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有脚掌踏击地面的“嘎吱”声,千篇一律,单调的厉害。

    又过了一日,在第七天的中午时分,队伍终于走到了树林的边缘,早已经疲惫不堪的人们,略微有了一些精神。

    然而,上天似乎在捉弄岳少安,就在快要出林的时候,一声狼嚎,却惊住了众人的神经,狼群一般白日少见,却没想到在大中午的时候出现在了树林的边缘,这让岳少安大感头疼。

    在他看来,狼群要比那怪物还可怕的多,因为,怪物始终只有一个,实在不行的时候,他还有手枪可以保护大家,可两群却不同,冬日里大雪埋林,可以捕猎的对象少了许多,这群狼显然是饿极了,才在大白日里,到树林的边缘觅食的。

    长长的獠牙,血红的舌头,顺着呼出白气的嘴边滴着馋涎,“嗷、嗷”的叫声,让人听在耳中毛骨悚然,四十多只饿狼缓慢的靠将了上来。

    在一般情况下,狼群是不攻击人类的,尤其是大队的人马,因为狼这种动物其实是很聪明的,但是,现在情况现在饥饿已经让它们暴露出了野兽最直接的一面。

    队伍里的军士在从骑兵换成步兵的那一刻,已经丢弃了弓箭,现在并没有什么倚仗来对付狼群,但是,他还是在岳少安一声警示下,提起了手中的战刀。

    可已经疲累不堪的身体,握着战刀的手,都显示出了,他们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嗷”

    头狼一声长啸,群狼猛然凝滞不动,岳少安明白,进攻要开始了,他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兵,一咬牙,跃下了马来,将长枪提在手中,踏步走上了队伍的最前方,在此刻,他似乎就是人群中的头狼,与地面的头狼四目相对,眼中闪出了一丝狠厉之色。

    顾香凝紧张地乘在马上,她看着岳少安的目光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却没有出声阻止他上前,她明白,在这一刻,谁都能松,就是他不能,只要他一退,人心就散了,等待大家的就只有成为狼群果腹美食的下场。

    岳少安脸色很是难看,两百多饥饿的人,面对着四十只恶狼,显然是危险的,人在饥饿状态下缺乏战力,而狼却更加的阴狠

    岳少安知道,只要狼群一冲过来,今日即便最后能将狼群屠灭,自己的人,估计也会死伤大半,甚至是全军覆没。

    “嗷”

    头狼又一声厉嚎,群狼猛然冲了过来,岳少安双手一紧,攥着长枪大喊一声:“杀”

    战场上练就出来的狠辣之气,在这一刻表现无疑,他一人当先,仿佛又回到了在竹兰坡,老黑背上的那个冲杀在流寇中的人影。

    身后体力比较强的军士自动跟着他冲了上来,手中战刀高举,口中大喝声起。

    “噗”

    长枪的枪尖顺着大大张开的狼口捅了进去,在不及收枪之时,另一只狼已经冲到了近前,直跃而起,朝着岳少安的脖子咬了过来。

    岳少安枪尖撑地,侧身一让,张横瞬间跨步而上。

    “呼”长棍拢圆挥下。

    “啪”直砸在了狼头之上,脑浆崩裂

    刘通和马旻也加入了战团,然而,他们都是马上的将军,马下的功夫却要比张横差了些,所以,在狼群的围攻下,受了一些轻伤。

    普通的军士却要凄惨了许多,在砍杀的同时,有几个军士被狼咬着小腿,撕扯着,后面的人急忙上来救援,但,就下来之时,腿上却已经被撕扯掉一块肉去,鲜血淋淋,哀号不止,最惨的是,有的狼扯了肉就后退,自己居然能看到自己的肉被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恐怖渗人

    战况依然惨烈,受伤的人在不断的增加,岳少安一杆长枪不断挑杀,在他周围张横、刘通、马旻三人紧紧护着,深怕他受一点伤。

    出乎岳少安意料的是,军士们并没有他香香的那般懦弱,他们直冲而上,一个个面上都没有什么惧色,相互配合的也很好,虽然,伤员依旧在不断的增加,可到了现在也没有一个受致命伤的。

    反观狼群,却已经扔下了三十多具尸首,剩下的十多只也在不断的后退,岳少安看在眼中,口中一声大喝,军士们收到鼓舞,战刀高举,从先前抵御狼群的守卫者已经成功的转换成了屠狼的猎人。

    此时,狼群中的头狼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剩下的几只也在军士的追杀下,朝着林中深处退去,军士们却紧追不舍。

    岳少安怕在节外生枝急忙大喊道:“不要追了,照看受伤的兄弟要紧”

    统领下令,追出去的军士止步,满满返回,先前的害怕已经没有了,反而觉得无比痛快,自从开州和完颜满那一场仗打完之后,开州军便在也没有好好地厮杀过一次。

    前些之时碰上了李然的军队,也是因为人数相差太多,因而使得他们不得不一逃命为主,厮杀也不恋战,毫无痛快可言。

    军士们摸着战刀上的鲜血缓步而回,脸上似乎也精神了许多,岳少安觉得甚是安慰,不由得夸赞了几句,令他们更加的气势高昂了起来。

    突然,那消失的头狼又嘶吼了起来。

    “嗷”

    狼吼声这次却出现在了队伍的后方,在那里,都是村民和体力不支的军士,更重要的是顾香凝却在最边上。

    头狼的嚎叫声刚结束,又是一群狼出现在了那里,这次,头狼也加入了战圈,第一个冲了出来,一跃而起,直奔红马上的顾香凝扑了上去。

    “凝儿”

    岳少安肝胆欲裂,自己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他往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狠厉,而自己身边的女子受到了威胁,却让他真的害怕了起来。

    可是,队伍中的战力,现在都在这边,距离甚远,根本就来不急救援,岳少安疯了一般拼命的朝这边跑着,然而,这一段距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遥远,眼看头狼的利齿就要咬在了顾香凝那白皙的脖颈上。

    岳少安的心疼的厉害,他似乎已经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是那么的凄惨

    好不容易才刚刚见面的她又要离去了么?

第310章 回城

    渗着寒光的獠牙,距离顾香凝的脖子只有短短的一点距离了,顾香凝甚至能感觉到狼口中扑面而来的热气和腥臭味。

    她小脸惨白,心中害怕的厉害,却没有办法躲避,坚强的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为了不让岳少安听到自己的惨叫声而心痛,她猛地朝红马背上伏下,牙齿紧咬着嘴唇,拼命忍者,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凝儿”

    岳少安的凄惨的声音传来,身边的军士也在拼命地靠过来,想要保护她,但是,头狼的速度太快,他们疲惫的身体,根本就无法与这只最为强悍的狼比拼。

    相公顾香凝闭上了双眼,双目中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她的心中有好多的不舍,真的很舍不得他,舍不得孩子

    “嗖”

    就在头狼将要咬在顾香凝脖子的刹那间,一颗石子如同划破空气一般,疾速飞来,“啪”打在了头狼的眼球上,眼珠破碎,石子直入脑颅,鲜血溅在了顾香凝的脸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快速掠过,同时一个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放箭”

    一队骑兵冲了出来,箭雨狂泻而下,尽数落入了狼群。头狼死去,狼群已然乱了,箭雨所过之处,阵阵的惨嚎,丢下大批尸体,剩余的几只惊慌地逃入林中消失不见了。

    岳少安奔跑了过来,一把将故乡凝抱下马来,看着她脸上的鲜血,心中一惊,急忙仔细查看着,不住的问道:“凝儿、凝儿伤到哪里伤到了哪里”

    顾香凝心中一暖,抬起小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迹,轻声道:“相公,凝儿没伤着,这血是那畜生的”

    “那就好,那就好”岳少安紧紧地将她搂进了怀中,不断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慰她,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柳伯南组织自己的手下亲兵,救治受伤的军士,自己却站在了岳少安和顾香凝的身旁,面上略带惊讶之色,显然在见到顾香凝,是他没有想到的。

    待到两人平静了一些,柳伯南才伏下身来,半蹲着道:“顾香凝,能再见到你真是难得啊”

    顾香凝抬头,这才发现,刚才救他是竟然是昔日学堂里的同学柳伯南,也有些惊讶道:“柳伯南,怎么是你?”

    柳伯南摊了摊手:“他出去这么多天,一直不见消息,而李然的人也大多数消失不见了,想抓个打听消息的都没有,我来这里已经几日,为的就是查找他的下落,已经派了一队人入林寻找,我自己带着骑兵在这里接应的,方才听到打斗声急忙赶了过来,没想到果真是你们”

    岳少安扶着顾香凝站了起来,斜睨了柳伯南一眼道:“你怎么才来?娘的,我的人都快饿死了”

    “”柳伯南一阵无语,知道此时和他斗嘴,那是成心给自己找难堪,便摇头苦笑,没有说话。但是,岳少安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一阵错愕,外加无奈。

    只见岳少安揉了揉鼻子,突然问道:“有酒没有?”

    柳伯南摇头,从怀中掏出了酒葫芦递给了他,岳少安接了过来,沉声道:“我问的是你的人带酒了没有,我的兄弟们天寒地冻的冻了几天了,身上寒的厉害”

    柳伯南这才知道自己会意错了,没想到岳少安在这个当节,还牵挂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人,不由得的对他又从新认识了一下,笑着站起了身来,轻声道:“我平日里不让他们喝酒,管的很严,但是,知道这帮小子有偷偷的带着,现在天寒,便也就没严查,应该是有些的。”

    说罢,他高声喊道:“都把自己藏着的酒拿出来,给开州军的兄弟们暖暖身子,若是谁带着没拿出来,让我知道,赏二十军棍”

    “哗”

    柳伯南手下的骑兵们满脸的苦涩,不情愿地将身上悄悄藏着的酒囊拿了出来,分给了开州军的人。一时间,吵杂之声便响了起来。

    “兄弟,慢点,慢点,给我留一点”

    “兄弟,不好意思,我口大,没了”

    “”眼泪汪汪:“我的亲娘唉”

    “这位大哥,不就喝了你的酒么?至于如此悲痛?”

    “你知道个屁啊,这还是上次在京师时,砍了十三个鞑子兵,大人赏的好酒,我都没舍得喝,你倒好,喝便喝便,怎么全喝完了?”

    “不好意思,我说这酒怎么这么好喝呢,我以为自己长时间没喝的缘故呢”

    “”

    众人的吵闹声不断,岳少安和柳伯南相视而笑。也将酒葫芦的塞子拔开,喝了起来。

    一番调整过后,柳伯南留下了一批人接应进入林中寻找的人群,自己便陪同岳少安朝着杭州城返去,在途中,岳少安很无耻的将柳伯南骑兵的战马剥夺了一半给自己那些疲惫的军士,反倒让柳伯南的人徒步行走了。

    而且,在事后,居然拒不承认借过马匹,硬是强留了下来,岳少安还很有理由,你手下十万人马,每天的马匹意外消耗也朝过了这个数,怎么能说是我借了你的呢?这让柳伯南大为恼火,却有无计可施,总不能让自己的人去抢回来。

    回到杭州城,岳少安把军中的事物交给了张横,自己带着顾香凝回到皇帝新赐的宅院中,郑重其事的把夫人介绍给了下人。

    又将带回来的村民安置在了宅邸中,本来还有些忐忑离开村庄是不是错误的村民们顿时就傻眼了,再看顾香凝的目光,变的不同了起来,以前,他们对于这个未婚先孕的女人总是有些鄙夷之色,认为此女无良,不然怎么可能没有丈夫,肚子就大了起来。

    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愚蠢,人家不单有丈夫,而且还是了不得的人物,村民中,最吃惊的莫过于干娘了,这位干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

    宅邸中光是一处厅房,便比自己整个村子都大了,这女婿果真了不得,尤其是在下人们恭敬的叫她老夫人时,干娘有些惊慌失措,这辈子从来也没有使唤过下人,急忙回礼,说些同样很是客气的话。

    结果,这样一来反而吓坏了下人,一个小丫鬟“噗通!”就跪下了,以为自己那里做的不好,让老夫人嫌弃了。

    顾香凝看在眼中抿嘴微笑,上前将小丫鬟扶了起来道:“老夫人以前不长与人接触,也不在乎这些虚礼,方才乃是真心之言,无妨的,以后你们只要侍候好老夫人就好,不必拘泥这些虚礼的。”

    “这”小丫鬟从小被训练服侍主子,顾香凝的话,让她有些惊慌,不由的望向了一旁的岳少安。

    岳少安摆手道:“府里的事便听夫人们的”

    小丫鬟连忙点头称是。

    顾香凝却听出了“夫人们”这句话的意思,禁不住扭头望了过来,眼神中似乎在询问,“夫人们”是什么意思。

    岳少安尴尬一笑,柔声道:“晚些再给你解释,今日刚刚回来,还是先去看看岳父大人吧,他想你想的紧呢,现在都苍老多了”

    顾香凝想起父亲,心中一酸,点了点头,便打算即可回去看看。

    岳少安让下人备了轿子,正打算陪顾香凝去顾府时,忽然,宫里来人,说是皇帝要他进宫,有要是相谈。

    岳少安抱歉的看了看顾香凝,顾香凝轻轻点头道:“国事要紧,你去吧”

    “嗯!”岳少安捏了捏她的小手道:“你怀有身孕,路上小心一些,不用回来太早,多陪陪岳父”

    顾香凝心中感动,微微答应一声,乘轿而去。

    岳少安再次跨上了红马,跟着宫里来的太监入宫去了

第311章 带兵

    顾香凝乘轿行至顾府门前,岳少安的亲兵护卫不用刻意交代,很自然的就护在了她的周围。她略带一些紧张,离家太久,也不知父亲如何了。

    她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多年,乍然间离开,说她心中不思念,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在村庄的时候,他时刻想念的父亲,可如今身在家门前,却又有些拘谨了。

    丫鬟扶着她下了轿,站在门前,良久,顾香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敲门。”

    身边的护卫上前,轻轻叩门,现在天色还不算晚,顾府的大门虽然已经紧闭,里面却是守着人的,所以,没等多久,门便朝里面打开了,一个家丁探出了头来,放眼张望着。

    门前几十个护卫的排场让他微微一惊,不知道是那位贵人来了,仔细一瞅,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家丁“啊”大叫了一声:“小、小、小小姐我看到小姐啦”

    家丁没命的朝府里跑去,口中不断地叫喊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高兴,应当是害怕多一些吧,在顾府中,所有的人,都以为顾香凝已经死了,现在却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晚上,任凭是谁,也难免会吓一跳。

    顾香凝微微一愣,随即苦笑,她也想明白了是什么原因,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说罢,一行人便朝里面而去,没走出多远,便见顾章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雪白的须发有些凌乱,双脚迈的极快,平坦的道路上,都跌跌撞撞,如果不是下人护着,口中的牙齿也许已经碰到几颗了。

    父女碰面,顾香凝猛地停住了脚步,没有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听岳少安说过,父亲现在苍老了许多,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父亲居然苍老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那被微风吹起的白发白须,她的心忽然间疼了起来,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看着父亲的身影,咬着嘴唇,慢慢靠近他的身边,轻声地唤了句:“爹爹,凝儿回来了”

    顾章伸出苍老而颤抖着的手,缓缓地摸向了她的面颊,当手指碰触她肌肤的刹那间,顾章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老泪纵横的张口了嘴,略带些含糊不清,道:“凝儿,真的是凝儿”

    “爹爹”顾香凝已经泣不成声,看着父亲的面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只说了一句:“凝儿不孝”跪了下去

    护卫和下人们都退开到了一旁,将空间交给了父女两人。

    顾府中父女重逢,即高兴,又令人感动,过了初时的激动,气氛慢慢地变的温馨了起来。而身在皇宫御书房中的岳少安却是一肚子怒火。

    今日皇帝召见的并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些老臣,那干老臣们虽然一口一个帝师叫着,但是,显然并没有多少人是发至内心尊敬,大多都是因为职位而含糊的叫着,尤其是李侍郎,他的儿子现在还在大牢中押着,对于岳少安他着实没有什么好感,一抓住就会就攻击他,就连这次带兵外出,也成了他攻击的对象。

    理由岳少安私自动兵,而且导致军士死伤,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私斩杀朝廷武将,其行为已经不单单是逾越,已经构成了调用私兵的地步了

    在李侍郎攻击岳少安的同时,平日里和他拉帮结伙的人,也趁机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只说岳少安调兵杀将,丝毫不提李然之行依然是明显的谋反,也不说岳少安以两百人的兵力就让李然的几千人溃散一事。本来是一件大功,差点让他们说成了蓄意谋反。

    岳少安冷笑着看着他们,心中怒火升腾,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皇帝一定会帮他说话的。

    果然,皇帝听罢之后,只是轻声笑了笑道:“岳先生本就兼管着杭州的防务,而且,那李然是他的下属,下属谋反,就地格杀,这种事做的很好,若是岳先生没有这样做的话,朕反而会不快,现在如此,朕心甚慰,岳先生平叛有功,那里来的罪过?”

    皇帝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话都堵了回去,让他们无言以对,这些攻击岳少安的臣子也不是傻子,其实先前他们攻击岳少安之时,也没想过,就用这件事能将岳少安扳倒,也无非就是让皇帝平静一些,不会给岳少安太多的赏赐而已。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虽然敲的响,却没有落到实处,皇帝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心中一阵发凉。

    只见皇帝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道:“西大营的统治前些日子因为克扣军饷让朕撤了,现在南方梁王有谋反之意,西大营的六万将士不可无有统帅,岳先生去做西大营的统帅如何?”

    皇帝看似询问的望着岳少安,但岳少安明白,这是一个道旨意,即便皇帝对他很少用君威压制,可作为臣子的他,怎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听罢之后,急忙点头应承。

    皇帝微微一笑:“西大营因为克扣军饷被斩了几个将领,副统领以下的职务,岳先生自行安排就好,副统领以上的,也可以又岳先生来任命,给朕上一文书即可。”

    “是,皇上!”岳少安抱拳行礼。

    皇帝微微点头,随后,又道:“对于梁王,众位爱卿可有见解?”

    “启禀陛下。”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宗严躬身行礼道:“依臣之见,那梁王反意已绝,在登基大殿时,公然抗旨不来,依然说明了这一切。臣认为,应该即可发兵平叛,若是坐等你作大,南边的百姓定然又会多受战乱之苦。”

    “嗯!”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其他臣子,略做忧虑,问道:“只是出师需有名,若出无名之师,到最后落下个朕将他逼反的口舌就不好了。”

    王大学士上前行礼道:“陛下,出师之名并不是问题。陛下可以再下招数宣梁王来朝,到时候不来,便以欺君之罪治他,想来,也无人会说什么。上次陛下登基之礼他不来,不是托病么,这次将御医也派过去,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嗯!”皇帝略作沉思后,点头道:“好,便这样做。”最后,他又道:“那么评判的人选,我看便又岳先生担任好了。”

    “不妥。”李侍郎上前道:“皇上,帝师虽然是武将,但却以文而闻名,如此重要之事,交与帝师,臣恐怕”

    “哎!”皇帝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轻声道:“李卿此言差矣,岳先生虽然以文而闻名,可其带兵的本领却是很强的,所以,我认为岳先生很合适。”

    “是!”李侍郎退了下去。却又有人上前道:“皇上,臣认为还是有些不妥,梁王久居南风,根基已深,而帝师只带了西大营的人马前去,恐怕有危险。”

    “嗯!有理。”皇帝点头道:“那便让南营的李俊也一起去吧!兵分两路,双管齐下,这样更稳妥一些。”

    岳少安张了张了口,想要说话,却又没能说出来。他微微摇头,那李俊的名字他是听到过的,此人胆小怕事,而且为人也极为势利,与他合作,让岳少安很是不屑。

    议事完毕之后,皇帝将岳少安留了下来,随意的吃了一顿饭,然后问了一下近日的情况,便放他离宫而去了,在岳少安临走之前,将皇帝赐给他的大内侍卫全都要了过来。

    岳少安骑乘着红马,缓慢的行走在街道之上,心中却感慨颇多,去灭梁王对于国事来说,无可厚非,可是,他和梁王中间夹着一个周龙萱,这让他很是为难,杀死了梁王,周龙萱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不杀他,便是抗命,他顿时陷入了两难

第312章 搬家

    岳少安回到府邸之中时,顾香凝你还没有回来,今日他交代过她,让她多陪陪父亲,想来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岳少安手指敲击着负手,心中的想法很多,却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心里憋的厉害,他猛地喊来下人,让他们去请柳伯南过府

    夜风萧萧,轻轻吹拂,帝师府中,最高的房屋顶上,并肩坐着两个人,被叫过来的柳伯南和岳少安又坐在了屋顶上。

    柳伯南提着酒葫芦,淡眼看着他道:“没想到你的轻功长进这么多,这么高的地方也上的来。”

    “你忘记了?”岳少安灌了一口酒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作梯子的么?”

    “那玩意我从来不用,所以,不知也很正常。”柳伯南斜睨了他一眼,回道。

    “你说,平叛,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岳少安在柳伯南面前说话的时候,没什么顾忌,若是这话让李侍郎那帮人知道的话,一定又要大作文章了。

    而柳伯南,却浑不在意的道:“你这句话,本身就是废话,你没的选择,皇上圣旨已经下了,你能不去么?”

    岳少安苦笑:“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杀的了梁王,毕竟,他是萱儿的爹啊”

    柳伯南轻笑:“我觉得,现在你应该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你应该先将你的女人都接过府来,然后,明天启程去西营,先前西营的统制虽然贪财,但是,他在军中多年,威望很刚,不然,以他所贪的数量早被砍了头了,还能像现在这般,只是革职了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岳少安听到他的语气不对,禁不住问道。

    柳伯南站起身来:“我的意思是,皇上虽然给了你人马,但是你能将这六万人马完全控制住,这样才算是你的人。”

    说罢之后,他喝了一口酒道:“我先回去了,你安排家里的事吧,西营,越早些去越好!”

    随后,他纵身跳下了屋顶,一身白衣在风中咧咧抖动,甚是好看,只见他在落地之时,只是腿弯轻弯,便站稳了脚,缓步朝外面行了出去。

    “娘的,帅气”岳少安看着柳伯南,不由得脱口而出,随即,自己也打算这么跃下去,但是仔细瞅了瞅,似乎有三层楼高,望着下面结实的地板,摇了摇头,又重新找了一处地方,此处下面所对的是花园的一角,泥土松软,应该不会摔伤。

    他拍了拍手,轻喝一声,“呼!”跳了下去。

    “啊”

    一声大叫过后,岳少安落到了地上,但是其动作却没有柳伯南那种飘逸的感觉,整个下半身都插进了泥土之中,一直到大腿根部。

    岳少安脸色憋红,抽了两次腿没能抽出来,这时,下人们被他的叫声所惊动,跑了过来,看着他那副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问道:“先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岳少安摆了摆手道:“无事,练功呢。来拉我一把。”

    两个小丫鬟上前,伸出小手拽住他使劲往外拉着,然而,他们毕竟力气太小,最后不得不放弃,岳少安虽然不想被男人拉着,但是,还是叫了两个侍卫将自己抬了出来。

    岳少安大摇大摆的走回了自己的屋中,使劲揉了揉了裤裆,以缓减发疼的弟弟,郁闷地叹了口气,让丫鬟打来了洗澡水,洗过澡后,换了套衣服,朝京杭书院行去。

    可刚走出去不远,便被小郡主追了上来,厉声喝问道:“这么晚了,你又要去那里?”

    “你管我?”岳少安扭头道。

    小郡主挡在马前:“你若是不说,就带着我一起去,前些日子一走就是那么多天,都没有半点消息。”

    “丫头啊,你怎么总是喜欢跟着我?自己找地方玩去。”

    “我不管,你不说,我就要跟着。”

    “逛妓院”岳少安揉了揉鼻子:“怎么,你也要跟着?”

    “你”小郡主气恼的伸出手指指着他:“你下流”

    “哇,太阳好圆!”岳少安单手一指,猛地说道。小郡主下意识的抬头一望,他便一勒缰绳,双腿加紧马腹,策马急奔而去。

    听着马蹄声,小郡主回过头来,岳少安却已经走远了,只能愤愤地跺了跺脚,返回了府中。

    岳少安单骑来到书院门前,后面的侍卫悄悄地跟着,不敢距离他太远,他回头道:“去找一辆马车来,一会儿搬家。”

    “是!”侍卫头领现在已经成了岳少安的护卫队长,急忙答应一声,派了人出去。

    岳少安来到书院里面,阮氏姐妹的屋前,屋中的灯还亮着,他跃下马背,正要推门进入,却听到里面两姐妹正在说话。

    “公子都这么多天不见人了,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好让人担心”阮怜心的声音。

    又听阮怜梦接话道:“不用太过担心,他心眼多着呢,不会有危险的。”

    “那姐姐怎么还是一脸愁容?”

    “有么?”

    “怎么没有,小思,你看看,是不是?唉,小思,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

    “你也想公子了么?”

    “我”小思沉默。

    “好了,不要说了,明日我们去问问柳大哥去。”

    “嗯!姐姐,小思,你们早点睡吧!”

    “我睡不着。你们先睡。”

    “我、我也睡不着”

    岳少安听在耳中,心中一阵温暖,轻轻推开了门,笑着道:“睡不着怎么成?熬夜会有黑眼圈的,那样就不好看了。”

    “啊”

    “岳郎”

    “公子”

    阮怜心和阮怜梦一起朝他跑了过来,小思也站起了身,挪了两步,却是神色微微一紧,复又退了回去,只是站在那里,关切地望着岳少安。

    岳少安搂着姐妹两个,轻轻捏了捏她们的小手道:“怎么还是这么黏人?才走没几天嘛。”

    “岳郎,你去了那里?”

    “是啊,公子,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就走了?”

    岳少安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俏脸,柔声道:“先不急,收拾东西,我们搬家,等到了新家,再与你们细说。”

    阮怜心疑惑:“新家?”

    “嗯!”岳少安有些奇怪:“你们不知道么?”

    阮怜梦道:“我和妹妹整日都不出房门,自然是不清楚的,岳郎,怎么回事?”

    “原来这里。”岳少安笑道:“那就回去一起与你们说吧。快收拾东西,走吧!”

    “嗯!”两女与小思忙着去收拾衣物。岳少安却已经行出门外,临走的时候,他打算去和院长道个别,可来到院长这边的时候,老头子居然已经睡了,只能和书童交代了一声,又行了回来。

    回来之时,侍卫已经把行礼物品装上了马车,阮氏姐妹和小思坐上了凡叔赶着的马车,一行人便离开了住了许久的书院,临行之时,阮怜心还掉了两滴眼泪,住久了,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

    但是,来到新宅之后,她们的表情就变了,看着那处抵得上半个京杭书院的宅院,心中颇为吃惊,阮氏姐妹从小不怎么与人接触,对于这种豪华的宅院,也从来没有住过,她们平生见到最大的宅院也就是梁王府了,但是现在的帝师府显然要比梁王府大的多。就连一直生活在金国皇宫中的小思也有些吃惊

    岳少安黑黑一笑:“这都是自己的家了,怎么还不进去,站在这里看什么。走,回家咯”说着,他拉起了两女朝里面走去,心里想着,明日就要离开了,不知道今夜怎么和她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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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介绍:
千年难遇千年遇,一夜思春一夜春!
“长得帅有什么用?考清华有什么用?学经济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娶凤姐!”与其这样还不如被车撞死算了。天随人愿,果然他被车撞了,然后莫名其妙回到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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