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七章:训吏
第两百四十七章:训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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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这不是元尚书元大人吗?”杨笑自然看清楚眼前这位须首皆白老态龙钟的原兵部尚书元素
元素睁开浑浊的老眼,那颗经常在恶梦中出现的小光头恍然在此出现,吓得他心里咕咚地跳了一下,暗叫要槽
这厮没大没小全然不顾什么礼仪,当日在乾阳殿自己尚是兵部尚书尚且胡来,如今自己削为平民那岂不是任他欺负。
好汉不吃眼前亏待老夫返回关中再联合淮南军踏破大兴宫杨家,那时再把这恶厮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想到这里连忙对着旁边一家丁低首俯耳了几句。
那家丁频频点头,挤开人群往后面跑去。
“怎得草民想回关中,殿下也想拦着?”元素眯缝着眼看着杨笑,提高声音道。
“哈哈,你想回去,我自然不便拦着你怎得不再见见你儿子——元彪元大人最后一面?秋后午门处斩啊”
白首人送黑首人本就是元素心中一根难拔的刺此番见杨笑旧事重提早已气得须发皆颤哆嗦地伸出枯手指着杨笑颤抖地道:“你——你——唉——成王败寇,多说无益”
“咦——听你这口气,你家元彪造反想来你是知情的”杨笑可是一个人精儿,“看来老皇帝爷爷倒是放错了你”
被杨笑这么一诓,就是老奸巨猾的元素也惊得背后冷汗直冒,这可是在大街上真要是落人口实,自己这一把老骨头怕是真的要留在洛阳城了,那何谈东山再起
想到这元素老眼一转,蓦地跟地上的元三儿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老泪纵横,连鼻涕也跟着淌下来:“老夫一生为大隋兢兢业业,为国操劳废寝忘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幸得皇上英明还老夫一身清白,哪知还未出洛阳却又被人污蔑天理何在?”
这番如泼妇骂街一般,果然引得路人恻怜,就连一旁的徐蕙也起了恻隐之心,她拉着杨笑的手儿柔声道:“杨大哥,算了吧”
“唉——”杨笑暗叹一声,这老狐狸脸果真厚得很,恍然不顾自已曾经是个尚书。
“嘿嘿——老尚书”杨笑走了过去和蔼地笑道,“你为我们杨家鞠躬尽瘁,我们杨家岂会不知,你想回家我怎敢拦你”杨笑说到这里俯首在元素耳边低声说道:“难道你就不想找找你的孙儿元宵,莫非你知道他的下落?”
元素听得一愣,哭声为之一顿,然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呼天抢地地哭喊道:“各位评评理啊,长孙殿下如此污蔑老夫,老夫要在皇上面前讨个清白”
在大庭广众之下见他这般不顾尊严,杨笑倒也无可耐何,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厚黑学能用到如此之斯,杨笑也是自叹弗如啊
想到这杨笑也不在理他,一个小老头能蹦跳待打退了孟姚氏回头再好好收拾这老家伙。
“蕙丫头,你们这番准备去哪?”
见话题提到这儿,徐蕙有些幽怨地看着杨笑说道:“也不知怎得父亲大人让姐姐还有娘亲我三人跟着元大人去长安,说是避署什么的”
“避署?”杨笑听得一愣,这徐老头脑筋缺弦了,是有内幕还是有什么阴谋八月中秋刚过,天高气爽天气也渐渐地转冷了,去长安避什么署,还是去这老狐狸的老家这两个老不死的呸——,杨笑想到这暗啐了自己一声徐孝德可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当日两人同朝为官的时候好的估计都合穿一条内裤了
给元老头当孙媳妇?人质?还是他们还与孟姚氏通敌,知道洛阳城守不住?提前逃路?
“你姐夫呢?”杨笑隐隐中觉得有问题,望着徐蕙正色地道。
“据下人说上午的时候跟父亲大人吵了一架,那时我刚好在娘亲那儿没见着”徐蕙幽幽地道。
吵架?想来是为是否去长安而争执的他娘的这徐老头就不怕影响不好这么明目张胆第一个先溜唉——难道洛阳真的守不住了。
就杨笑想着心事的时候,后面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喧嚣,紧接着有人大声嚷道:“让开让开吏部尚书徐大人到了”
众人闻言自动地闪出一条通道,一顶朱红的八人大轿急冲冲地来到杨笑几人的跟前停了下来。
轿帘被掀了起来,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绿袍的官员,此人不用说正是元素派去请的徐孝德。
徐孝德看了杨笑一眼施施然的来到杨笑面前,躬身道:“臣徐孝德参见长孙殿下”
杨笑点了点头明知故问地道:“徐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徐孝德听得一愣,没想到这小光头这么直接,但他毕竟是老人精,想了想恭声地道:“殿下,此番人多可否借一步说话”
嘿嘿——你现在倒是知道注意影响了也罢我倒要看看你在这个时候还能与元老头耍什么诡计。
“行——”杨笑爽朗地应着,“前面便是望江楼了,我们就去那里说说”
“望江楼?”徐孝德与元素二人互看一眼,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惊骇。
望江楼那是剿灭漕帮的风云之地,那一夜平民百姓或许不知道,他二人可是历历在目啊
“这——这——”徐孝德脸色刷白,吞吞吐吐不知所措地应着。
“走吧没有十二金枝,也没董香芸的歌喉,怕是怠慢徐大人”
徐孝德听得惊出一身冷汗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长孙殿下。
“听从殿下安排就去望江楼”
于是一行人在禁卫军赵黑子的开道下,浩浩荡荡地往望江楼去了。
待一行人来到望江楼的时候,董香芸和琴萧萧早已把从新庄来的落峡谷汉子以及琴府佃户、家丁安排妥当
此刻两人正坐三楼董香芸的闺房内聊着话儿。听到楼下响声,二人跑了下来,见杨笑领着一干不认识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轿子停了下来,徐蕙走下轿来,见原本热闹非凡的望江楼变面满目疮痍!不由惊呼出口:“杨笑这是什么啦”
杨笑看了看后面跟来的徐孝德见他摇了摇头方才知道,这老家伙把蕙丫头关得惨了,简直当作金雀鸟了。
“蕙丫去,你跟萧萧和董姐姐去楼下说话,我和你爹有事要说”
董香芸与琴萧萧俱是玲珑剔透之人,早已上前拉着满腹惊疑的徐蕙往楼上去了。
看着几人消失在三楼,杨笑方才转头对赵黑子说:“黑子先把所有的人都请到一边去,特别要照顾好元老尚书”
赵黑子眼珠子一转,跃下马来,大声应道:“是长孙殿下请放心,属下一定细心照顾好老大人”
驱散了元府的一干家丁,赵黑子领着几个禁卫军架着元素往望江楼旁边的民房走去,这一番托拽骇得元素惊叫连连
徐孝德看到这番情景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这恶厮一见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长孙殿下你——你——这是干什么”
杨笑不理徐孝德的反应笑着道:“徐大人里面请,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说着率先步入望江楼。
徐孝德心里七上八下地跟了进来。甫进楼内便见杨笑早已大马金刚地坐在椅子上。
“坐徐大人”杨笑笑道。
待徐孝德坐了下来,杨笑讥讽道:“徐大人不愧是百官之首啊,为百官作了表率”
“作什么表率?”徐孝德自知理亏,弯着腰低着首应了一句。
“嘿嘿——”杨笑冷笑了几声,道,“不错,不错跟着元老头学得脸皮儿恐怕比得上这望江楼的墙壁了”
“我听说你当年为长恒县县令时,那是热血肝胆,勤政爱民一心为国到你升迁的时候在万民称颂,在你家里是不是还保存着那把万民伞——”
徐孝德听得老脸一红,心里突突地跳过不停,这恶厮怎得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了是了前段时日他奉命前去长垣县查税银,恐怕是那时候听说的。
“万民伞啊”杨笑说着站了起来,踱起来脚步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为民请愿哈哈好一个为民请愿官当得越大了原本为民请愿变成了为已请愿,嘿嘿——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说是不是——”
徐孝德听得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由地臊的老脸更是羞红,全身缩在椅子上哆哆发抖。
杨笑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耻笑着:“吏部尚书啊,管百官的官儿,你看看这几年大隋的官声乌烟瘴气——到今天你居然还带头逃走?大隋白养了你——啊”杨笑说道最后对着徐孝德简直是吼了起来。
徐孝德被吼得老脸阵青阵白,看着这位未来储君这般羞辱自己,徐孝德觉得自己的官儿走到头了忍不住站了起来也长孙殿下也叫了,老羞成怒地大声道:“哈哈哈——你说对我不否认,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吏部尚书是管百官儿的官,两位皇子夺嫡不思为国,俗话说皇帝不急我这个太监急什么啊——成太子漕渠,江南淮南税银收缴不上,国库年年亏空隆王殿下漕帮作乱把住百官话柄我徐孝德不随波逐流难道与那前宰相一样告老返乡”
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楼上的徐蕙不知什么时候来在楼梯口,自己老爹这一番话震得呆若木鸡,那双原本清澈剪眸此刻早已泪水点点。
第两百四十八章:兵临城下
第两百四十八章:兵临城下
“淮南十万大军就要兵临城下十万大军啊那可是一直在辽东作战的精英,岂是这些关在皇城里为非作歹的禁卫军所能比拟的——”
“两万禁卫军其中还有一万却是临时凑起来的,洛阳城守得住吗,守得住吗?”徐孝德粗红着脖子歇斯底理地咆哮着,恍然没有了往日作为尚书应有的气度与风范.
丫的,这老货原来心里如明镜,是啊十万大军区区由两万的禁卫军来守城按理确实守不住,可这丫的老糊涂了,不是还有各地府兵吗?
“两万守兵是否守得住,我不敢断言”杨笑冷笑道,“但我只要守他十天半个月,就会有转机”
徐孝德争锋相对地冷笑着:“可笑,小儿之见,迂腐想必你是想守到各地府兵前来勤王,哈哈——你作梦吧老夫再告诉你一件事,当淮南举兵时徽州陈文佳早就策反攻占毫州、徽州自立文佳皇帝——”
“你说什么?”杨笑听得豁然一跳,“徽州?文佳皇帝?谁这大胆比孟姚氏还牛叉为什么大兴宫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说?”
“我说什么?各地府兵自顾不暇,大隋早已隐火四起,老皇帝自诩武将遍布天下,只懂得弹劾百官,早已造得人人自危谁还有心于政事”
“你这老混蛋”杨笑蓦地跳了起来,指着徐孝德的鼻子大骂着。
“嘿嘿——你骂我老混蛋,我认了我自愧对自幼儒学教异可我问你,我说徽州起兵,大隋用什么来化解,大隋还剩下什么?关中兵郭薏仁新败,长安乱现已生,大隋用什么来调和?”
君弱臣欺!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这番话说得杨笑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这位大隋的百官头,仿佛不认识一般。
“我是老混蛋,我老命不要紧,留在洛阳为大隋捐躯,以报上天眷顾之恩可我女儿、夫人却不受这个罪,送去关中难道不对么?”
“爹——我不去”徐蕙在楼梯口早已听得热泪四流,蹬蹬蹬地一阵小跑下来扑向徐孝德的怀里呜呜呜无限伤心地哭了起来。
徐孝德突然看现徐蕙泪奔而来,也不禁老泪纵横,揽住女儿的身子哽咽道,“爹为官这几年是做了很多的糊涂事,但此番淮南兵马上就要到了,你跟元伯伯他们去关中躲一躲,爹若侥幸保得性命便去寻你们。”
“爹我不去女儿陪着你,死都陪着你呜呜——”
面对蕙丫头的出现,杨笑尴尬当场适才骂徐孝德的那番话语蕙丫头铁定听得一字不落。老实说守洛阳城杨笑也没有把握那可是十万大军,虎牢关新破洛阳城没有天险可守,恍然与当日落峡谷没有可比性。
可猪老伯、陈坚、董香芸包括深隐在仁寿殿的老皇帝对于他所寄的厚望,让他无所退却自己所关系的女人、亲人如能脱的了这个圈圈,杨笑他也绝不会吝啬
“蕙丫头”杨笑上前了两步轻声劝道,“要——要不,你还是听你爹爹的话——”
“杨大哥我不去,我虽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但也算是饱读经书,也懂得了什么大义再说元伯伯虽然没有大的过失,但他家族却已印上了不忠之名,我若去了岂不是再给我爹污名么?”
“唉——”徐孝德默然了半晌,方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等身后节名他老徐又岂会不知,自古忠孝便难两全,个中原因都只因“情”这一字。
“也罢也罢都不走,都不走”徐孝德有些落莫又有些欣喜地说道,“无论守得了多时我们一家至少还在一起”
“嗯爹爹”徐蕙轻轻地应了一声,那泪落梨花的俏脸顿时笑意盎然。
“既然如此爹爹去跟你那元伯伯说一声,至少我们还曾是同殿之臣”
“爹爹你先去,我陪杨大哥说会儿话,再去找你”徐蕙雀跃地说道。
徐孝德深深地看了一眼杨笑,然后暗自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去有些黯然地往外走去。
待徐孝德消失在门口时,杨笑方才尴尬地看着徐蕙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是不是都听见了?”
徐蕙幽幽看着杨笑,凤眸泪点盈盈,满是无限的柔情:“杨大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你可知道我一个人经常在房间里想啊想,想着有一天杨大哥骑着白马来找我,今天惹不是我出来,惹不是董姐姐琴姐姐告诉我,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唉——”杨笑长叹一声道,“并不是我不想去找你,我总想着等过一段风平浪静之后再去找你,哪知事接着事无限循环——如今十万大军又来了,唉——”
“杨大哥,我知道你现在是长孙殿下,还要肩负着这么大的重任但你的蕙丫头还是你心中的蕙丫头一直都会支持着你,我一会儿跟爹爹说了,我要跟董姐姐、琴姐姐一样在这望江楼陪你”
“你——你——你还是先回去吧”杨笑感动鼻头酸楚不已。
“我不”蕙丫头倔强地应了一声,蓦地往杨笑的怀里扑了过来,呜呜呜地再次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时日了在白马寺的那段时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杨笑紧紧地揉住怀中的佳人,回想起当日初来大隋时与蕙丫头一起烤鸡烤鸭的情景满是无限的温馨。
二人静静沉浸在那种相知相熟浓浓柔情之中,恍然不知楼上的董香芸来了又上去。
到了午后三刻的时候,徐孝德终于带着老婆和大女儿返回徐府,元素想要返回关中的梦想却在杨笑知道整个关中形势后依旧被赵黑子送往大兴宫囚禁起来。
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陈坚将军终于姗姗来了带着原本想守大兴宫的一万禁卫军全部扑到外城的守御当中。
包括新招的一万禁卫军,洛阳城头密密麻麻地站着清一色的铜盔铁甲,防御工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守城与当日守落峡谷不可同日而语,当日落峡谷有地利之势,扼守要进谷水道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如今守城除了人在高位之外便是什么也没有优势可言。
兵器兵器主要还是兵器要是能有炸弹便好了,一颗下去横扫一切,在如今冷兵器时代,火药便是无上杀器,什么震天弩,震地弩在它面前都是浮云。
杨笑来自后世清清楚楚科技所带来效应,可惜的是自己对火药的配方知之甚少希望李姑娘能再幸运附体
在这之后,杨笑也派人聚集了全城所有的铁匠包括宋家庄的宋老爹把后世土地雷、土炸弹……他所能想到的模型都画了出来,连夜打造希望李姑娘火药配方一出来便全部填装。
于是,杨笑每隔两三个小时便派人到洛水南岸铸金坊打探消息。然后便是静等孟姚氏的十万大军。
终于在太阳陷入山凹的时候,城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清一色的铁甲戎装在落日的余晖当中如星光一般耀眼点点。
那中军中一个飒爽英姿的女将军特别显眼,显然就是多日不见的孟姚氏。
杨笑坐在城楼上,旁边立着董香芸、陈坚、赵黑子等诸位将军望着渐渐逼近的淮南兵一脸肃穆。
十万大军终于驻扎在城外的二里埔上,那里曾经是漕帮的总坛所在,孟姚氏夹着雷霆之势再踞要点自是理所当然。
还好长孙殿下早早地撤回当值的禁卫军,二里埔离城墙只有两里之地,如若还守在哪里这些禁卫军无异于落入虎口。
只可惜了跟踪多日的金吾将军还有那星占门的女人,董香芸如是地想着。
孟姚氏没有让杨笑他们等多久,便亲领着五仟兵马浩浩荡荡地往城门开来,在离护城河的一箭之地外停了下来。仿佛等待着什么
“殿下他们这是干什么,莫非要攻城了?”一旁的赵黑子忍不住问道。
“嘿嘿——”杨笑冷笑道,“没那么快,我估摸着她只是探虚实,攻城怕是在明天吧”
“为什么?”董香芸也是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们还活着”
城外,孟姚氏旁边的文泰来将军也是不解地问着旁边如天人般的孟姚氏道:“姑娘,我们只带伍仟兵马就攻城吗?”
孟姚氏蹙着好看的柳叶眉,冷然地道:“不攻,我军之疲明日再破城”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还活着”
“他们还活着?”文泰来惊讶地跟了一句,“他们本来就活着,难道他们死了?”
“要是知道他们活着,我们就不止带十万大军了而是三十万了”
“那我们这个时候来是?”
“探一探虚实”孟姚氏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又有谁知道,恐怕是想听听城楼上那个端坐如山的小光头吧。
“孟姚氏,想不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杨笑突然站了起来高声对外面的孟姚氏道。
孟姚氏不答反而问道:“解那诗句的?”
“诗句?”杨笑一愣,这孟姚氏无头无尾地说些什么。
“明月潜云中、暴雨成天祸;洛水三尺岸,河洛十丈涡。”。
第两百四十九章:厮杀
第两百四十九章:厮杀
孟姚氏不答反而问道:“你是如何解那诗句的?”
“诗句?”杨笑一愣,这孟姚氏无头无尾地说些什么。
“明月潜云中、暴雨成天祸;洛水三尺岸,河洛十丈涡。”
“哦”杨笑顿时明白了,孟姚氏想必说得就是他们如何逃过明阳殿那惊天一爆。
杨笑高深地笑了笑,也不答他的问话,兀自又说道:“你师出无名,怎堵得了天下幽幽之口”
孟姚氏一愣没想到杨笑居然这般问话,但她毕竟是人儿精,微微一思考便说道:“妾的夫君乃大隋二皇子,如今被囚于皇官,臣妾是来迎夫君”
“哈哈哈——”杨笑蓦地大笑了起来,“怕是还有你哥哥吧怎得想自立为王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我是聪明人没有必要拐那么多的门门道道”杨笑冷笑道,“你今日来有什么道儿划上便是”
孟姚氏怔怔地看着城头那个大笑可爱又可恨的人儿,心头翻起滔天巨*,没想到自己所担心与他对决,最终于还是应验了。
芳心暗自长叹了一声,孟姚氏也不在拐弯抹角了:“杨——杨——笑,早弃城投降,我——我绝不枉杀一人”
“可笑是极长恒县屠村、棺材铺一家不是枉杀是什么说得好听”杨笑冷笑道,“我且问你琴府大少爷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孟姚氏黯然地应道,“如今就在我军的大帐之中我跟李奇的赌局我输了”
“好难道你这般爽快,不愧为巾帼英雄”
“你守不住的”孟姚氏对他的称赞丝毫没有起一点快意,只是灼灼地看着城头一身毅然的梦中人。
“守得住守不住还是一个未知数”杨笑自信地说道。
孟姚氏摇了摇头,白皙的小手儿往后一招,一台巨的弓弩被推了起来,弓弩的中央架着一根黑觑觑冷然之物。
城垛上的陈将军几人看得一愣,那武器分明就是上官宠儿发明设计的“震天弩”
就在众人愣神的当然,那根震天弩“翁”地一声带着呼啸奔城门而来轰地一声轰在城门上,震得墙门一阵发抖。
“殿下他——他——们怎得有震天弩”旁边的赵黑子一脸惊讶。
震天弩势力强劲,杨笑早就知道它是攻城掠池的好兵器,丝毫不亚于后世的炸药包,很显然高五娘在造兵器给上官宠儿的时候也帮孟姚氏造了一些。还好如今的铸金坊在自己手里。
“没有什么惊讶的”杨笑淡然地说道,“孟姚氏这么精的人岂会没有准备。”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明日再来”孟姚氏看了看城楼上一脸淡然的杨笑,驾着马领着大军转回二里埔。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看着孟姚氏离去背影陈坚将军也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城楼的守御原本不是最为薄弱的城门如今在震天弩的威慑下转化为最脆弱的一环。
“吩咐士兵连夜在城门内面挖一个大坑,建内护城河,城门破了也能阻他一阻。”杨笑想了想道。
“不行啊殿下”赵黑子第一个反对着,“这样的话就把我们困入绝地,城外城内都有护城河,那我们如何攻出去”
“你想攻出去”杨笑看着他道,“两万禁卫军突围?突到哪里去,在外面如何作战我现在的宗旨是守城,守得越久越好,实在守不住全部退到洛水南岸。”杨笑说着转头对陈坚又道:“陈将军,麻烦你跑一趟大兴宫告诉猪老伯老皇帝全部撤到洛水南岸”
“这——这——”陈坚不解地看着杨笑,大兴宫还有内城可守,洛水南岸无非就是一条洛水河阻隔,与大兴宫相比那有可比性。
“去吧”杨笑淡然地说道,“你就把我的话带给他们就行,看看他们的意思如果他们都去,你就留下来保护他们。”
陈坚沉重地点了点头,领着几名亲随往大兴宫去了。
“黑子,既然你想攻出去,”杨笑想了想道,“那这样吧你带两仟精兵连夜出城往退于北邙山之中,然后迂回孟姚氏侧翼作为牵制”
这种攻法与当日臭婆娘对战时颇为相似,刘雄伟带着几百名的斥候最终活了下来。
“好”赵黑子是善攻不善守,把他放在这里自是不合适。
“你记住这十六个字,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赵黑子听得眼睛大亮,谁说长孙殿下不是神人
看着赵黑子兴高采烈的离去,董香芸回首凝望着杨笑,周围能用得上的亲随都走了,这城就由他自已来守其中风险自不必说。
“不需要他们帮忙吗,好歹他们也是禁卫军统领”董香芸灼灼的眼神看着他。
杨笑淡淡地笑道:“守城一心,有我这长孙殿下在,人心比不上他们?”
董香芸点了点头,孟姚氏不兵分几路攻城,无非是自信太强十拿九稳,所以守城便没有什么用得奇的地方。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让靠近城门的地方能否挖得大点。”杨笑说着率先往城楼的梯口去了。
翌日清晨,红彤彤的太阳甫升地平线,孟姚氏便领着三万大军列成巨型方阵,排在城外。十余架震天弩一字排开,齐刷刷地对准着城门
见过震天弩威力的众兵都知道,这十余架震天弩一旦打在城门上,城门顿时会成靡粉。
孟姚氏依旧全部武装,骑着高头大马与文泰来早早地站在中军之中。
“姑娘,大将军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消息?”文泰来有些担忧地说着。
“派来去看了么?”孟姚氏蹙着秀眉道,“东岭关孱弱应该比我们早到才对,莫非出了状况”
“昨夜派人去了,还没有回来,不过昨天晌午时候斥候回报,大将军早拔营而来,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不再等等?”
“不等了”孟姚氏淡淡地道,“十万大军还攻不破这城门?走吧我们去会会他”
两人驱着马儿来到前面,望着依旧端坐城楼的杨笑,高声道:“杨——杨——笑,早日弃兵投降,我——我绝不伤一兵一卒”
杨笑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绝无可能在我的字典中没有投降二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进城来。”杨笑说完,转头对董香芸轻声道,“一会儿看我手势,把震天弩全部对准他们的震天弩,能破坏几架算几架”
孟姚氏与他相处甚久,当日长恒县孟府小院早已领教了他的禀性,此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头身边的文泰来说了一句,不要伤他性命,便转了马头往中军去了。
文泰来一怔之后,便抽出腰间长剑指天高呼道:“天弩兵准备,对城门”
杨笑不待文泰来发话,早已发了手势,城楼上的震天弩铁枪早已呼啸往城外射去。
几道流光带着隐隐雷声往孟姚氏摆放的震天弩奔去。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轰——轰——轰——”三四架震天弩顿时成了碎片同时孟姚氏军中几架未被打中的震天弩也发出巨响往城门袭来。
轰轰轰——
城门巨响引得大地一阵动荡,那十丈高的大门在一阵霹雳声中,轰然倒塌,碎弱得跟纸糊一般。
“哈哈哈——”文泰来引颈大笑,长剑再次一挥,“兄弟们冲啊”
“冲啊”震耳欲聋的响声如雷声般传了过来。
人头篡动,如蚂蚁汹涌而至。
待攻城兵到箭弩发射之内,城楼上的禁卫军早已扣响弩箭,漫天箭雨铺天盖地落了下来,惨叫声,哀嚎声如撕人心肺震冲九霄。
护城河渐渐地被尸体堆满,殷红的鲜血慢慢地泡红了河水。一层一层如波浪的攻击挤向城门。
没有任何悬念,不到一个时辰孟姚氏的大军已铺满护城河进入了城门。
几仟人汹涌而入,却不防齐齐掉进昨夜连夜挖好的内城大坑,摔得残肢断骨一片哀鸿
守候在大坑边的数仟人禁卫军早已拉开了弓弩往大坑死命地发射,一波接一波如填坑似得往上堆。
不一会儿,孟姚氏的十万大军已损两万之多,却被阻于城门之间。
听着城内哀声连连,城头上却依旧不见慌乱,文泰来有些惊讶,仿佛那些士兵如入虎口一般有去无回。
“轰——轰——轰——”
蓦地,从城门内爆出几声巨响,紧接着数十根“震天弩”带着异常的啸声从城门呼啸而出,每根黑黝黝铁枪都要带走数十人甚是上百人的性命。
血雨飞溅尸体横飞,那一个惨烈的画面。
文泰来惊慌了,这般攻城怕不是十万大军都要填入其中。
他连忙跑到孟姚氏的身边询问对策。
孟姚氏想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她万万没有想到,心中爱人果然兵行奇招,城门你要攻便让你攻,我只要扼住城门便好如一夫当关之势。
“下令兵马退回来”孟姚氏淡淡地说道。
“咚——咚——咚——”擂鼓响起,汹涌的淮南兵如蚁潮般退了回去。
见号称十万大军的淮南军被自己逼退,城楼上的禁卫军顿时发出一阵欢呼独有杨笑望着进退有序的淮南军深深地锁住了眉头。
第两百五十章:夜入总坛
第两百五十章:夜入总坛
孟姚氏果然不是简单人物,想来她是看穿了自己的计谋了。
一旁的董香芸在兴奋之余却发现杨笑没有像他们一样欢欣鼓舞,反而深深地锁住了虎眉。
“殿下——”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杨笑突然截住她的话头道,“别人叫我殿下,不允就是,唉……就不必了吧”
董香芸一愣之后,逐而笑开了颜芳心不由透出丝丝的甜意,个中丝味恐怕也只有她才能明白。
“杨——杨——笑,他们不是退了么?你担心什么?”
“呵呵——”杨笑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苦笑地说道,“如果孟姚氏继续进攻城门的,那我们离胜利就不远了可惜她还是看穿了我的计划”
董香芸再次惊讶,她与杨笑从头到尾都在一起,却丝毫看出他另有布置什么计划,只不过是在城门内挖了几个巨大的坑而已。
难道那个坑起作用?董香芸脑中转了几转,可依旧想不明白。
看她若有所思,杨笑便笑道:“我虽然知道终究守不住,但按常理攻城都首要是攻破城门,好让大军长驱直入”
杨笑顿了顿又道:“这个是弱点却也是优点,在长驱直入的地方制造障碍,便可以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挡之地利优势”
董香芸听得有点明白了。
“她们看似汹涌的攻击,却在城门口卡住了,再挖大坑便任我等杀,她虽说有十万大军,可我们以逸待劳,这场胜负也是未知之数可惜啊——”
董香芸凤眸再次亮了起来,小流氓果然是奇人,每一个想法都有莫测之威。
“可惜孟姚氏不是一个蛮夫,那文泰来将军也是难得好将军,接下来恐怕便是真正的攻城了”
“什么是真正的攻城?”董香芸不解地问道。
“以已之长攻彼之短,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时间上我们是守住了”
看着董香芸不解的样子杨笑便笑道:“孟姚氏接下来就要当拆墙工了”
“你是说她要打城墙了?”
“嗯”杨笑自信地点了点,“城墙一破,四处便是城门,那时候是真正的兵分几路攻城了”
杨笑话音未落,果见孟姚氏的大军之中再次推出数十辆架着铁枪的“震天弩”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震天弩轰在厚实的城墙上,每一根铁枪都带走了大片的城砖,轰得整座城垛颤抖不已。
弓箭不及之地,城墙上禁卫军被眼前的情况打得愣在当场。原来高昂的斗起刹那时跌了谷底。
董香芸在佩服的同时,也暗自惊心:“杨笑那我们怎么办?”
“嘿嘿——怎么办对轰,他们打墙城,我们打震天弩,希望孟姚氏带来的震天弩数量不是很多。”
董香芸恍然大悟,连忙跑到城墙上摆放震天弩的地方,下令道:“对准外面的震天弩给本将军打坏”
“是”那些守兵再次调好弩架对着孟姚氏的震天弩对轰了起来。
“喀嚓——”
“轰——”
城楼上的百余根震天弩每次打出去时便会打中孟姚氏的数根震天弩,打的支离破碎其余的也会穿越人群带走了数条生命
同时望江楼的城墙也被打得坑坑洼洼。
于是,第一天便在对轰中慢慢地进入晚上孟姚氏在第一次攻击波中死伤人数比较多外,后面加起来也就仟余人伤亡,反倒是带来的震天弩损失了几十架。
夜慢慢地渐下了帷幕,孟姚氏也不在攻击了,早早地鸣鼓收兵返回二里埔。
在孟姚氏的估计中,残破的城墙最多再有两天便会全面推导,所以此刻的她反而一点也不着急。
劳累了一天,杨笑安排巡逻外,便也返回了望江楼。
望江楼里琴萧萧和蕙丫头早已翘首等待着,看着一脸疲劳略带苍白的杨笑,二人早已心疼不已。
吃过晚饭,李溥便再见给杨笑针灸引天地元气入体,修练那虚无飘渺的“道家养生功”,到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全身疲劳方才尽去。
杨笑从打坐醒来的时候,发现董香芸几天在外面喁喁而语,走出房间一看,只见几位白面无须的老头正和蔼地和董香芸说着什么。
那几个白面无段的老人有几个面目甚是熟悉,其中有一个当日还在铸金坊见过。
原来是老皇帝的贴身保镖。
几人杨笑走出房门俱都站了起来,道:“殿下杨笑”
杨笑点了点头,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们怎得来了,皇上呢?”
其中一个说道:“主子还在大兴宫,说是暂时不去落水南岸,叫我们几个老骨头陪着殿下”
杨笑心中暖动,老杀才爷爷虽然脾气不对头,但对自己还是很关心
董香芸此刻也说道:“刚才你在休息的时候,陈将军回来了此刻在巡城,他说太子和老皇帝不需要他在身边”
杨笑点了点头,明白了猪老伯和老皇帝的想法,想来要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到守城来。
董香芸看了看他又道:“刚才我和老猫几个商量,我们擒贼先擒王去一趟他们的中军大帐”
杨笑惊讶地看着众人,见几个老家伙跃跃欲试也就点了点头。
老皇帝的保镖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如惹能斩首成功,那自然化为无形。可杨笑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的简单也隐隐觉得孟姚氏如若就这么死去似乎有点惋惜,总之这种感觉在董香芸说出斩首行动时便突然涌上了心头。
待董香芸领着老猫几人化作黑丝消失在望江楼时,杨笑患得患笑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
一个人披上衣服,悄悄地走出了望江楼,往城门方向走去。一路上来来往往维护城内治安的禁卫军不断地跟他打着招呼。
杨笑想着心事,迷迷糊糊地应着,不一会儿便登上了城楼,刚上城楼便见陈坚将军如木桩一样呆望着二里埔方向,就连杨笑到了身旁也不晓得。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杨笑走了上前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属下参见殿下”见是杨笑陈坚连忙转身躬身道。
杨笑点了点头,远处二里埔灯火通明,原本寂静的大营突然骚动了起来。
陈坚抿着嘴笑道:“刚才董将军领着几人往中军大帐去了,想必是刺杀孟姚氏——”
就在陈坚说话的时候,那大营如沸水一般沸腾了起来,人头篡动数不清的点点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一条火龙慢慢地往漕帮总坛方向去了,远远望去仿佛一条巨龙要吞噬那黑觑觑的漕帮。依稀间杨笑仿佛看到那火龙前面有几条人影往漕帮方向飞奔而去。
杨笑突然福至心灵,脱口对陈坚道:“陈将军快带些人马跟我走”
陈坚也不问为什么,急急忙忙地招急着四五十禁卫军紧紧地跟着杨笑往楼下跑去。
四五十人跟着杨笑沿着洛水河返回望江楼,此时的杨笑也不入望江楼兀自跑向远处的一个枯井。
那里曾经是杨笑逃离漕帮总坛的地方,那是一条密道估计就连漕帮帮众也没有几人知道。
命人搬开井口的几块大石,杨笑沿着井口攀沿下去,在半中间推开一个石门便进入了隧道。
待几人全部进来后,杨笑方才领着禁卫军沿着记忆中的曲线往漕帮腹地走去。
曲曲折折的隧道,把众人绕得有些迷糊好在杨笑当时有做过记号,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到达地底喷泉。
喷泉的齿轮依旧缓慢地转动着,汩汩的水流咕咕咕地流动着,望着如入天堂神奇喷泉,一众人目瞪口呆
杨笑没有停留往前奔去,转了三四个弯后,前面隐隐传来刀剑交鸣的铿锵之声。
“快——快——我们快去”杨笑急呼众人上去。
待杨笑赶到发声处时,发现隧道中躺着十数个尸体,有穿禁卫军衣服的,也有穿黑色衣服,还有几片白色衣褶散落在地……
再远处那原本关着清儿和董香芸的密室也被打开了,杨笑跑了过去一看,石室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
原来董香芸说得没错,星占门的女高手带着金吾将军果真藏在密室之中,这几个禁卫军的尸体想必就是他们杀害而逃了了出来。
杨笑几人循着打斗的痕迹往前追着,慢慢地隧道曲曲折折地往上走去,几点火光隐隐从拐角射了进来。
一阵冷风吹过,外面打斗之声更是响烈起来。
登上台阶来到了一个房屋里面,推开木门前面豁然开朗。
小亭、假山、流水……
这是不正是杨笑当日与孟姚氏相会的地方吗?
此时小亭的周围老猫那几个老人正和十几个大汉交战在一起。那不知坐哪里来的大汉似乎武功颇高,当中白衣年轻人正是当日在铸金坊围剿时所见的金吾将军,老猫几个武功高超的老人堪堪与他们斗过相平。
而董香芸此刻也跟那星占门的女高手战成一团,黑白两线如两只蝴蝶绕在一起。
独有亭中的孟姚氏手里仿佛拿着一卷书籍目不转睛地看着金吾将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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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一章:半部神书(四更一万二)
第两百五十一章:半部神书(四更一万二)
除了孟姚氏这个不懂武功之处,场面半斤八两
缠绕中的那星占门女高手杨笑看得不是很清楚,然而与老猫对峙的那个金吾将军显然一身狼狈,当日头戴斗笠莫测高深的模样此刻全然不见了
在月光下,嘴角还隐隐泛着血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的脚步处,那脚步声的上空也是红光冲天。
杨笑陡然间想起了,刚才在城楼上看见的那一条火龙,显然是孟姚氏带来的淮南军。
孟姚氏不在中军大帐,老猫子他们打草惊蛇惊动了淮南军,于是便追了过来。
原本平衡的场面恐怕就会被这些前来的追兵所打破。
亭中身着白纱的孟姚氏显然也听到了那些脚步声,迷蒙中那轻蹙的秀眉儿也慢慢地舒展开来。
杨笑暗叫要遭与陈将军打了个招呼,叫他带兵帮助老猫对付金吾将军,自个儿偷偷地往孟姚氏的小亭摸去。
或许由于陈坚将军他们人数过于宠大,而惊动了在对峙中金吾将军。
金吾将军回头一看,眼角余光瞥见一条黑影偷偷地摸向亭中的小妹,骇得他连忙高声叫了起来:“小妹,小心”
亭中的孟姚氏显然吓了一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一条黑影扑了过来,慌得她尖叫一声,手中书籍狠狠地砸向黑影。
那黑影不用说便是杨笑
杨笑见孟姚氏东西砸了过来,连忙用胳臂一挡,然后伸手一抓,扯住了孟姚氏簿簿的襟。
只听“嘶”的一声一片雪花飘了下来,触手一片油腻凝脂,柔柔的仿佛带着一股熟悉的清香体味。
杨笑一愣脑中顿时泛明一片白花花的世界,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在长恒县孟府孤独小院时二人缠绵的日子。
“是你——”孟姚氏一愣之间认出了眼前正是狠煞爱煞之人。
“就是我”杨笑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虎手一紧抓住了她那细小柔软的小胳膊
“疼——”孟姚氏痛呼一声,几点泪光顿时浮现在眼眶里。
杨笑再次愣了一下,手中不经意间松了些许力道。却不防孟姚氏小手一抽,小手臂便延着杨笑的虎口脱了出来。
“嘶——”
那本原本在孟姚氏手中的书籍顿时被二人撕成两半孟姚氏咚咚咚地往后退了几步两人之间再次隔了开来。
就在这时,踏踏踏的脚步声汹涌地奔了过来,数不清的淮南军举着火把照亮了整个总坛。
想拿孟姚氏做人质的计划泡汤了
杨笑心中无耐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董香芸和老猫子他们大吼一声,快跟我走!说着率先朝原来出来的房屋跑去。
几人不在恋战,各自大吼一声使出绝招逼退了敌方紧紧地追在杨笑的身后。
逃进房屋内时,淮南军密密麻麻地进入了总坛,人数不下两仟余人
透过亮如白昼假山,小亭内白衣胜雪的孟姚氏身边多了一个女孩,仿佛间杨笑似乎看到孟姚氏迷雾般的双眸隐隐一种难言的酸楚。
心头再次一声长叹,领着众人下了台阶,沿着隧道往回去的路跑去。
一路无话几人回到望江楼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董香芸与老猫几人去时兴致冲冲,哪知到中军大帐时却扑了个空,到漕帮总坛时又遇莫名拦截,一时之间心情跌入谷底。
或许他们隐入大兴宫太久了,那些大汉武功并不怎样,但他们进退有序隐有阵法,威力丝毫不下他们几个高手,对金吾将军、孟姚氏无可耐何。
“无事”杨笑开解地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说了他们总有落单的时候——”杨笑说着继而把抢在手里的书箱扔到地上,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了过去,正待继续开解的时候突然几个熟悉的字眼跳入眼中。
来大隋大半年以来,那些古文汉字对杨笑“目不识丁”来说无疑是天书一般,此番从孟姚氏手里夺来的书籍却发现一些自己非常熟悉的字——简体字。
“咦——”杨笑惊叫了一声,奔了过去,弯腰拾起扔在地上的书籍。
这是一本残书,杨笑与孟姚氏两人当时扯拉的时候各得一半,还好杨笑得的前上半部,封面还上。
那封面豁然写书“李笙箕语录”五个简体毛笔记。
那是后世自己所认识的简体记,杨笑打死都不会忘记的压着兴奋的心情翻开语录,第二页自传中杨笑读懂了这本书的来历。
原来后世有一个叫李笙箕的人穿越到大隋以前的五代十国混乱年代,这李笙箕便是高五娘第一任丈夫的先祖,他修道成仙之前根所后世的科技发展记录了所能回记的一切。
在这上半部的书籍里杨笑终于看到了他所要知道的火药配方、炼钢方式、水泥的制作,喷泉的图样以及修真成仙人的法门,可惜的是那修真的法门却是下半部,也就是说在孟姚氏的手里。
“哈哈哈——”杨笑粗略了翻了一片顿时仰天大笑了起来,所有的一切在他脑中终于有了清晰的答案。
高五娘炼钢、制造火药也是参悟这本奇书,可惜的这本奇书记录的是简体字,高五娘宛如看天书一般摸不着头脑,要是炼钢书页中画有模型估计高五娘至今也找不到方法。
这本书对大隋的任何一个人来说用处甚微,可对杨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宝藏。
“走走走我们去铸金坊”
“杨笑,你发现了什么?”董香芸看他兴奋的神态不禁问道,“莫非是武功秘籍?”
杨笑嘿嘿直笑道:“比秘籍还秘籍”
于是一行人留着陈坚坚守城楼外,其余人跟着杨笑摸着黑往洛水南岸去了。
到了洛水南岸的时候,黎明已破晓,天空现出一点点的光亮。
几百个禁卫军正井然有序地巡逻在铸金坊的周围。
待杨笑几人再次来高五娘的房门时,发现高五娘的房间兀自透着淡淡的烛光,显然李诗音和清儿二人还未睡觉。
“谁——”房间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是清儿独有的声音,杨笑连忙在外面应道:“清儿妹妹是我,花和尚”
“吱呀”一声扉门被打了开来,一张粉嫩的俏脸露了出来。
看到杨笑,清儿满脸笑意欢喜地奔了出来,人未到声先传了过来:“花和尚,你怎得来得这么早,城楼守得怎样?”
杨笑轻摸着清儿的秀发,柔声道:“城楼守得可以,我有事找李姑娘”
清儿笑靥如花:“李妹妹在里面一个晚上都没睡我领你过去。”
几人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见一个身材苗条的身影伏在桌面,用小刀轻轻的拨弄着桌上的药粉,那双原本洁白小手儿此刻也变得黑乎乎。
杨笑看得心中一阵感动走过去轻声地呼唤道:“李姑娘李姑娘”
李诗音抬起螓首,那双原本清澈的凤眸此时满是血丝,微黑丰腴小脸儿也沾满了黑色的药粉。
“杨大哥,你怎得来了,我还没有试验出来”小姑娘扑眨着微肿的红眼,有些疲极地娇声道。
杨笑心中颤动,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不用试验了,我找到另一种药粉”
“哦”李诗音惊喜地站了起来,睁大了凤眸。
“嗯是硝石”
李诗音低着头儿想了一会儿道:“对对对,我记得当时我有放一点点的硝石”
“还有这里的配比”杨笑说着便把谁是一谁是二谁是三的配比列了出来。
“今天早上我哪儿也不去,我们尽配这个”
杨笑说完朝着董香芸,清儿道:“董姐姐你赶快派人去收集硝石、无论是药铺还是肉铺,有多少全给我收集过来。清儿妹妹你去宋老爹他们那里把昨天作的模型大量造出来。”
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两人趁着天未大亮便忙着各自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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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杨笑这边加急制造现代热武器
单说,孟姚氏失魂落魄地回到中军大帐,大帐内此时早已等候着两个苗条的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离家出走的琴小小,而另一个年逾二十六七岁,头盘发髻美妇人。
此刻那美妇人笑靥如花地走了上前,拉着孟姚氏的柔荑柔声地道:“姑娘,公子救出来了么?”
孟姚氏黯然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独自坐在桌旁默默流泪。
二人见一向精算的孟姚氏突然不语只是流泪,不由暗自嘀咕:“这回是怎么啦,沈姑娘可是天地钟秀的人物,有什么难题惹得她这般伤心”
那美人凤眸一扫孟姚氏手中的半部残卷,不由的脸色大变,她冲了过来抢过孟姚氏手中的残书一阵急翻。
待看到只有下半部时,不由大急道:“沈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书怎得只有半部,另一半呢?”
孟姚氏抬起凤眸仿佛望着远处的虚空,无限落寞地道:“他抢走了,抢走了,还想抓我做人质——”
“唉——”那美妇人秀眉挤在一起,不安地走来走去,口中喃喃自语地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如何面对李家列祖列宗”。
第两百五十二章:火药神威
第两百五十二章:火药神威
“高姐姐什么书这么重要?”一旁的琴小小见神魂落魄的孟姚氏这般模样也不好上去打搅,只好站了起来往那美妇人走去。
那美妇人不屑说正是风靡洛阳城的高五娘。
“神书是李家仙人传下来了已历几代,完璧无瑕却在我的手上残缺了”高五娘握书在胸口凤眸泪光点点地看着琴小小。
小小年纪小不懂避讳什么,她从高五娘手里拿过那半卷翻开一看顿时蒙了,那些字体似曾相识却是一个也不识,惊得她小嘴儿张成圆形。
“啊——这是什么书,写得是什么字,我怎得一个字也看不懂”
高五娘痛心地拿回那半卷书籍,呜咽着:“我高五娘费十年功夫穷研此书,百分之一都不到,神书浩翰博大乃是上天眷顾我李家唉报应啊报应,莫不是我高五娘作孽太多终得此报”
就在高五娘哭哭泣泣的时候,孟姚氏回过神来,那剪水秋眸射出丝丝坚定之色。
“高姐姐,你先莫要伤心,今日我便攻破洛阳城为你拿回此书”说完便转身走出大帐。
天刚拂晓待众军用完饭后,孟姚氏早早地调来了所有的震天弩对着昨天已残破的城墙一阵狂轰烂炸
如雷般的震动声,震得洛阳城百姓提心吊胆,个个惊慌失措,耳朵都麻木了。
终于在响午的时候,高大厚实的城墙在一震天弩的轰炸下轰然倒塌,巨大的缺口完完暴露了出来。
孟姚氏铁青着脸,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小手儿一挥全军如蚂蚁般地涌了过去。就在全城将要沦陷的时候,由宋家庄、二里埔南面各杀出两三仟人马,搅起后方,杀得孟姚氏淮南军一阵混乱。
文泰来将军领着两仟人马截住了从宋家庄冲出的两仟人马,金吾将军与星占门女高手领着手下迎战二里埔南面奇兵。
然而那两支奇兵仿佛有神通一般调兵极为相似,敌我双方要搅在一起的时候,那两支奇兵忽啦啦的撤退了比什么都快。
于是乎,原来告罄的洛阳城又堪堪守住,在万箭奔射下孟姚氏不得不下令暂缓进攻。
“文将军,那支奇兵是什么人?”孟姚氏早已一肚子火气,原本以轻易拿下的洛阳城哪知是个如此难啃的骨头。
文泰来应道:“是禁卫军是陈坚手下一个叫赵黑子的统领。”
“二哥,你那边呢?”
金吾将军道:“原虎牢关守将姚罗云”
“怪不得破虎牢关的时候没有碰到姚罗云,敢情先到了这里咦——不对,他们怎得从那条路上来,那不是大哥的方向”
这话一出,金吾将军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姚罗云是大隋公认的用兵之神,龙虎将军遇到他岂不是——。
“管不了那么多了”孟姚氏说道,“希望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你们两人各带三仟人马沾住他们,记住也不要交锋拖住就行,我亲自进城民”
然而就在两支军队分别去追赵黑子和姚罗云的时候,城楼上再次出次杨笑的身影。
孟姚氏难抑心中的伤痛,紧紧地盯着城头的杨笑,小手儿一挥正要下令继续攻城时,耳畔传来那可恨又可恶的声音。
“孟姚氏,收兵吧再继续攻下去只会伤亡更大,你那十万大军全填在这里恐怕都不够”
“你以为你守得住了?”孟姚氏寒着脸高声道。
“守得住守不住一会儿便见分晓!”杨笑淡淡地说道,“你我算是还有些源缘,你回你的淮南,我俩井水不犯河水”
“你还知道我俩有些源缘,你昨日下手时就那么狠”孟姚氏想起昨日的痛,忍不住怨气冲天。
“逼不得已,为了退兵只好抓你作人质,唉——事已至此多说无意我给你看一个东西,攻不攻城由你决定”
杨笑说完朝身后说了一声“放”
紧接着只接“蹦”的一声,一枝铁枪带着一个燃烧的大黑球呼啸射在距孟姚氏的百米开外。
“轰——”
一声十倍于十根震天弩齐发的巨响在她的面前掀起。如天雷劈中巨树一般卷起一阵硝烟。
大地一阵颤抖,漫天的尘土仿佛落雨般簌簌而下,打在地上四处飞溅,有些飞石飞越了百米散入淮南军中。
惨叫声蓦地响了起来,周围未被打中人儿齐头看去,只见一片片细小的铁片钳在受伤人的身体上。
尘土渐息一个巨大的土坑顿时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巨大的威能、从未有过的震惊,深深把两军都给震住了。
整个二里埔、城楼静悄悄的,恍然不相信刚才的爆炸声是人为造成的。
就在这时,淮南军中蓦地响起一声尖锐的女叫声。
“那是火药那是火药”
话音刚落一个头盘发髻的美妇人跌跌撞撞在跑到孟姚氏的身旁。
“高姐姐你说的就是你一直在研究的火药?”孟姚氏睁天凤眸惊讶地望着高五娘。
“是绝对是那气味”高五娘说着朝城头的杨笑高喊道,“你——你——是谁怎会制造这火药”
杨笑看了看远处那个有些跳脚的美妇人,道:“你想必就是高五娘了”
“我就是高五娘”
“呵呵呵——”杨笑笑道,“你说得没错,刚才所见的就是火药,但又不单单是火药,是炸弹”
“你——你怎么会制造?”高五娘如见鬼一般看着杨笑。
杨笑哈哈大笑,奇异的眼神看着孟姚氏道:“这还要谢谢孟姚氏呢,要不是她我还不会?”
“不可能——不可能”高五娘断然地摇了摇头道,“沈姑娘昨晚刚刚失去的神书,你不可能一夜之间便会造出来,除非你也是神仙”
杨笑眯缝着眼睛装神棍一般看着高五娘道:“你说呢?”
高五娘颓然后退了几步,失魂落魄般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高五娘穷十年之功方才窥破一点玄机,他——他——一夜之间就会造出火药——不可能——绝不可能”
杨笑不理疯疯巅巅的高五娘,再次对着孟姚氏道:“怎样,你还想攻城吗?”
“为什么不想?”孟姚氏凤眸精光闪闪,“就算你堪透神书,又能造出多少,我十万大军倾刻间占领城楼,你就算有火药也炸不及”
“唉——”杨笑长叹了一声道,“我原本以为是你是聪明之人,哪知这个时候却是这样的傻你可知道我不需要全歼你十万大军,我只要叫数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带着火药扔到你们的周围,到时候群龙无首,自然破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第两百五十三章:鸿沟拒守
第两百五十三章:鸿沟拒守
土炸弹的提前出现、巨大的威能震慑的不只是在场诸位的感知,更多的却是心灵深处那种灵魂震憾
李家传至高五娘的神书,孟姚氏早在几年之前便已知道,通过各种方法把高五娘拉到自己的阵营中,从而有了杨笑所见到的那个地底喷泉。也为了防止高五娘的叛变孟姚氏也把那神书偕同当日四十个箱子的证据齐齐封存在漕帮地底的小铁屋内。
小铁屋的铁门设上禁制,由星占门的女高手亲自设法,无人能开。以至于当日董香芸追逐金吾将军时被那星占门女高手所救跑到铁屋,终是无功而返。
到得昨夜鬼使神差,老猫子几人与董香芸夜袭二里埔时,方才得知孟姚氏带领高手连夜前往漕帮总坛救她哥哥。
那本神书也就被杨笑抢去了半本。
妾有情,郎无意孟姚氏自昨夜起便一直郁郁寡欢,谁曾想到今早更是爆出这惊人的一幕。
再强行攻城,怕真的要尸横片野了更何况此刻已军的斗志已陷入了最底局。
八月十五夜,洛阳城明阳殿的惊天一爆没有达到意想的后果,此刻再占洛阳城已是出师无名,天下各地府兵虽没有像、江南淮南那样兵逼洛阳,但暗中早就厉兵秣马就等着看江南的沈家能否入主洛阳
这个中暗劲的较量,孟姚氏自然清清楚楚,如果自己在洛阳城惨胜,即使是强行入驻洛阳城,恐怕也以付不了各地野心家的“勤王”。
虽然不知道城头那“恨心人”说话有几分诚实,那个所谓的火药还有多少?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叫上数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强行突破到自己的中军大帐,执行斩首行动?
斩首行动孟姚氏想到这里,脑中突然想起了那日自己囚禁琴府通往西域的船只来。
“文将军,把李琦他们给我带上来,我倒要看看他——他是否真是狠下心来”孟姚氏凤眸盯着城头,贝齿咬着朱唇说道。
城外淮南军终于停了下来,但也没有丝毫撤退的迹象,城头上的杨笑看着孟姚氏身边的一个将军骑着马儿跑开也是迷惑不解。
好在时间不长,不一会儿那将军领着几输囚车“咕噜噜”从后方返回到孟姚氏的面前。
待几辆马车停稳在身侧,孟姚氏不管囚车中李琦的冷讽热嘲,朝城头的杨笑高声呼道:“你可看清眼前几人?你现在还想炸我中军”
城头上的杨笑早已看清了那几辆囚车中的人,果然就是多日未有消息的李琦、琴少爷一干人等,心中虽然早就揣测到这种情况,但此刻真正见了却不勉感到震惊。
唯一让他疑惑不解的是琴小小为何不在这囚车之内?
“你想怎得?”杨笑看了看李琦众人一眼,再次对着孟姚氏淡淡的说道,“莫非你还想用他们的性命威胁我?”
“对于身后的十数万大隋子民,我想李大哥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果然,杨笑话音未落,囚车内的李琦浑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杨师父,你下令吧我李琦如果就这点胆色也没有,便枉为七尺男儿”
听到李琦的声音,杨笑的身子反而轻轻一震,当日落峡谷血战一夕之间七百精兵毁于一旦,刘雄伟也在宋家庄一役中身受重伤,如今也剩下李琦几人了!
果真要让李琦在自个儿眼皮底下身陨,杨笑心也是有所不甘,杨笑当然知道战打最后拼得是人、拼得的银子,更何况此刻在城外的是人数远超过已方的久经沙场的淮南军。
自己即便有了火药,这战打起来也将是异常的困难。
李琦的声音过了,城外城内反倒安静了起来。
局势有变精于算计的孟姚氏自然不想打无把握之战,可就这么退兵于她来说也是心有未甘。自己派往东岭关的那一万淮南军到现在没有声息,原来虎牢关的副将姚罗云突然从东岭关的官道出现,扰乱自己后方,虽然人数不多但终归是一个变数,看来自己的大哥龙虎将军是凶多吉少了。
“退军吧”孟姚氏看了看城头的那个人影暗叹一声,对着文泰来淡淡地道。
“大小姐——”文泰来睁大了虎眼往返于城头与孟姚氏之间,最后落在孟姚氏身上,“如果退兵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们虽然有神器,但一夜之间又能造出多少——”
孟姚氏杏眼圆睁,瞪了文泰来一眼,心烦地叱喝道:“这些道理难道我不懂么?用得着你教?”
“可——”文泰来眼露焦急,用手指了指洛阳城,又看了看身后十万大军犹待分辨
孟姚氏轻叹一声道:“我知道文将军你的心思,莫大的机会、建功立业都当在此时,可是你想过没有,大将军为何到如今没有来,那姚罗云为何会出现在我们的后方,还有素有天下第一文将之称的上官宠儿至今未现,这些都是变数再说我们即便攻下洛阳城占临了大兴宫,我们还有多少兵能守得住?兵少了各地府兵又怎能让我们轻松,再从淮南调兵来得及么?”
这一番话细细分析,说得文泰来哑口无言,原本气愤的心情也慢慢地转为无耐
“退回去还有一隅可以守此番前来最大寄望大兴宫化为靡粉,现在成了泡影便知此事不可为了即便攻入大兴宫也堵不住天下幽幽之口”孟姚氏眼望着天穹无耐地说道。
文泰来低着虎首,嘴里嘟骂了几声,催人拉着囚车退回二里埔大帐。
望着城外大军缓缓撤了回去,城头上的众人也暗自吁了一口气,昨夜连夜赶出来的土炸弹为数不多,能拖得一时便多一分胜机。
铸金坊的铁匠虽是昼夜不停,但那些个大小土雷、铁弹壳工艺要求甚高,众铁匠又是第一次接触手脚难勉生疏,到今日清晨也才打了百十个而那些大型土弹也是寥寥无几。
“殿下,看他们暂时还不会退兵”陈坚眼望远处的二里埔说道。
“那有那么容易”杨笑叹道,“孟姚氏不可能无功而返更何况她也有人质在手”
就在他们说话间,城里突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高亢尖锐的声音传了上来:“圣旨到”
杨笑几人惊讶地互看了几下,心中俱是嘀咕:“这个时候圣旨来干什么?”
不一会儿,城楼蹬蹬蹬地上来一个白面无须,身着内侍宫服的中年人,那人杨笑看得眼熟,正待询问陈坚时,耳畔便听见陈坚狐疑的声音:“高太卫怎得来了?”
“原来是高平”杨笑想起来了,当日初见大兴宫时,自己还与眼前的高平有过一段小小的插曲
高平走到二人面前,对着杨笑恭敬地说道:“长孙殿下,皇上有旨”
这人势利眼、前倨后恭,杨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圣旨”
高平低声地说道:“殿下你自己看”说着恭敬地递过手上镶着金丝边儿的黄缎锦。
“说吧”杨笑也不接说道。
“皇帝得知长孙殿下制造出神器、力挽狂澜故而——故而——”那高平说到这里抬眉偷偷地瞄了杨笑一眼,见他脸色平静如昔,便又继续道,“故而劝勉趁胜追击”
“是皇上下的圣旨?”杨笑看了看高平一眼,冷冷地问道。
见长孙殿下这般问法,高平浑身一震,嘴里唯唯诺诺地道:“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杨笑脸色一寒,喝道,“老皇帝退隐仁寿殿出来了?”
“不——不——是”
“那是你伪造圣旨了”
“奴才不敢”高平慌得跪了下来颤道,“是——是——太子殿下频发的圣旨”
“太子?猪老伯?”杨笑眉头蹙了起来,暗道,“猪老伯一向不问我做事,这回怎得这么急不可待地跑了出来?”
“我问你,太子府可有什么变化?”杨笑背脊一凉,突地问道。
“没——没——什么变化”高平摇着头慌忙道。
“你先不要急着回答,细细想来”杨笑冷哼了一声。
高平细想了一会儿,方才道:“今晨的时候太子妃听说长孙殿下你在南岸铸金坊,便和太子殿说要去南岸——”
“没见到啊”杨笑脸色一变脱口道。
“天亮的时候刚刚出发”高平纠正道,“娘娘估计是和殿下你错过身了”
这个时候,陈坚对着身旁的一个小卒道:“你快去铸金坊看太子妃娘娘有没有在那边”
“是,将军”那小卒应了一声跑下城楼。
“你起来接着说”杨笑到底不忍见他这么对自己卑恭曲膝。
“奴才不敢”高平连忙道,“后来,懿妃娘娘带着利殿下来了”
杨笑听明白了,丫的莫非是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弟弟”他娘搞出来的。
“什么意思?”杨笑颇为不解
“高太卫,你来看看我军能趁胜追击吗?”杨笑也不再细想,直接指着远处的二里埔道。
高平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走到城垛边,看着二里埔多如蚂蚁的淮南军,吓得脸如土色,一时呆在那里。
过了好久,高平方才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谨慎地问道:“长孙殿下,那个——那个——神器有多少?”
“昨夜造了四颗,刚才炸了一颗,现在还有三颗,最多只能伤两百人性命?”杨笑淡淡地道。
“那——那——怎么可能能趁胜追击”高平脸色苍白颤道,“淮南军十万军数,我们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杨笑看着高平嘿嘿冷笑道:“那你说说这圣旨是什么意思?”
高平慌得又跪了下来,颤道:“奴才也是不知,怕——怕——”
“怕什么?”杨笑脸色陡然一变。
“怕——怕——是不怀好意思”
嘿嘿——杨笑心中暗自冷笑,丫的,城外敌兵未去,有人就要让自己先去送死,如果自己果遵圣旨那样,岂不是入了圈套。
“你回去禀明太子殿下,把我这边的情况与他说一说。”杨笑对着高平淡淡地说道。
“是奴才这就回去”高平站了起来连忙下楼,骑着马儿往大兴宫去了。
“殿下,你怀疑是懿妃的意思?”陈坚说出心中的猜测。
“不知道!”杨笑眼望大兴宫方向道,“希望风波不要来得这么快”
陈坚暗叹一声,身处官场多年,宫内倾扎、勾心斗角他岂会不知,这敌踪未去新一轮的孙辈之争又要摆上台面了。
“走吧,不管那么多了”杨笑叹道,“我们下楼去吧,孟姚氏恐怕不会进攻了”
待两人下了城楼,城外二里埔的淮南军也拔营而起,缓缓往虎牢关退去。
这一天,杨笑他们不管城外是否有退兵,仍继续地大量制造那些威力巨大的土炸弹、土雷一批一批地运往城头。
当杨笑与陈坚领着亲卫兵来到望江楼时,那个派去铸金坊的小率骑着马儿回来了,与他一周回来还有满脸愁意的清儿。
青云道长凌晨从大兴宫太子*殿出发,前往洛水南岸不见踪迹?青云道长武功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在江湖、在洛阳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又怎会在不动声色之下销声匿迹
两天过去了
杨笑也没有去大兴宫的兴致,洛阳城楼原本被打残的城墙也都修辑完毕,通过两日两夜的打造,巨型土炸弹也达到了十五颗,小土雷,小型土炸弹则近两百枚。
这两天战事虽去,但陈坚却依旧下令全城戒严,再派出禁卫军沿着青云道长可能走过的痕迹细细地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丝的线索。
青云道长的消息没有等到,却等到了孟姚氏送来的信使。
两天时间孟姚氏退出虎牢关,在汜水东岸鸿沟城住了下来,挖渠修城,大造防御工事,俨然学楚汉相争时拒鸿沟而治。
信上还说,以人换人李琦等落峡谷精英和琴少爷家丁换龙虎将军。
“龙虎将军?”杨笑小声地说了一下,旁边的陈坚连忙解释道:“原虎牢关守将姚罗云率两仟守兵在东岭关白沙集掘颖河水活捉龙虎将军。二仟守兵对上一万余淮南军,端是以少胜多之战。
“好”杨笑大声高喝,这种事迹在后世自己也只是在历史书零星的点了几句,那曾想到在当世还有这等用兵如神之人
“陈将军,你派人召回赵黑子姚罗云,我奏请太子殿下论功请赏”杨笑暂时放下追寻青云道长的事,先把江山给稳了下来。
陈坚道:“属下昨日已派人前往邙山和东岭关官道方向,估计落日时分便有消息了。”
“殿下——那我们换还是不换?”陈坚小声地说道。
“换,怎得不换?”杨笑想都不想道,“李大哥也是一个好将领”
果然,在落日的时候,姚罗云率着两仟余残兵来到了二里埔,杨笑和陈坚连忙出城迎接。
令人惊奇的是姚罗云不仅带回来了名震天下的龙虎将军,还带来了逃散的东岭关守将王恒。
王恒作为败军一将,见长孙殿下亲自来迎,噪得他脸上一阵通红,浑然不知如何自处。
“大浪淘沙”杨笑笑道,“东岭关之事,我已所闻你虽有过失但不是全责,念你对大隋忠心耿耿,便不赏不罚还是回守东岭关,另外我再支援你巨型土炸弹十枚、小土雷、小炸弹各一百枚,望你坚守务再失去”
那种巨型土炸弹威力强悍,这两天全军上下早有所闻见长孙殿下没有追究自己失城之过,还这般支援自己,感动得王恒跪了下来高声谢恩。
留着两仟守兵在城外,杨笑领着姚罗云、王恒回到望江楼时,请功的圣旨也刚刚好来到。
封姚罗云为神武大将军,复旧职领两万兵再守虎牢关虽说此刻两万兵还未名示,但编制已下来以老将姚罗云的经验,瑕以时日两万精兵不在话下。
如今淮南军十万精兵拒守汜水东岸,虎视眈眈虎牢关是洛阳城东进的险要关隘,姚罗云也深感责任重大,于是他连忙跪了下来道:“长孙殿下,臣拒守虎牢关也须神器支持”
“哈哈——”杨笑连忙扶起姚罗云大笑道,“我以为老将军还不想要呢?”
“神器开天劈地,有神鬼莫测之功,用得好何惧淮南军、高句丽”
“呵呵——”杨笑笑道,“老将军果然慧眼,如今我们时日暂短,造神器也须要大量的金钱,这样吧我先给你调来五十枚大型炸弹,小土雷、小炸弹各三百枚,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这半个月的量我都给你留着。”
“谢长孙殿下”姚罗云激动地说道。
“你也先不要轻易进攻淮南军我们暂时还没有能力进攻。这些神器造之不易,除非有大量的存货,不打放在那里威慑意义更大”
“长孙殿下说得是”姚罗云佩服道。
第二天,姚罗云领着原来的二仟残兵加上从禁卫军抽调出来的三仟新兵带着十数枚巨型炸弹、小土雷、小炸弹各一百枚、改装过的震天弩十数架往虎牢关去了。
同时,王恒也带着一仟新兵再守东岭关,杨笑答应他们接下来的半个月所造的神器全部供给这两处雄关。
在姚罗云走之前,杨笑吩咐与汜水东岸的孟姚氏好好谈判交换人质
杨笑在他们走后的随后几日也进宫面见了猪老伯,在担心青云道长的同时,也把中兴大隋的计划悉数告知。
经济决定上层建筑,杨笑既然承认了长孙殿下,也要尽到殿下的责任,在知道自己仅有十年之命时,杨笑便下定决心尽自己一份心力中兴大隋,更何况在无意间抢到了被孟姚氏尊为的“神书”。
那神书来自高五娘夫家——李家先祖,看到神书后杨笑确认了果然有一个后世也穿越到这个时空,只不是李家先祖比他早来了上百年。书里面的内容对高五娘和孟姚氏来说不好理解,但对于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杨笑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只有半部神书,但里面涉及的内容足以让大隋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既然苍天给了这个机会,杨笑深藏骨子时里的万千豪情也都激发出来。
足足有两天,杨笑和猪老伯进行了深入了探讨确立了先发展经济、防御为战略目标,江南淮南历来是富遮之地,但如今被淮南军所占与南方经贸往来变得遥不可及,如今大隋的孱弱,经过淮南军进逼洛阳,虽然没有大战,但各地府兵也看清了局势都暗自拥兵自重,各地的税银近几年怕是指望不上了。
发展经济不外乎生产与经贸往来,与南方内地不通畅,唯有往西北发展好在丝绸之路早已被打通,现在最主要便是看上官宠儿的河东之势。
要是把西域二十七国打得伏伏贴贴那么就打通了通往西亚的通道。何愁经济不发展。
看来有必要去河西走一趟,把神器送过去支援臭婆娘,杨笑这般想着突然间便念着臭婆娘的好来了,心头不经意地涌起了一阵柔情。
神书里不仅记录了炼钢、火药制作过程还记录了水泥、玻璃等造法,零零碎碎不下几万言。
几天之后,虎牢关送来信笺同意用李琦和琴少爷等人换回龙虎将军。在谈到琴小小时,孟姚氏只字不提只说没有见过,倒让姚罗云无计可施。
最后只得按照谈判换回李琦等人,孟姚氏留守了三万淮南军交于文泰来将军守鸿沟城外,便和龙虎、金吾将军退回淮南。
一切战事看是平息,但九州上下有识之士俱都明了,更大的战事怕是在不久的将来要浮出水面。
果然,孟姚氏回到淮南后,再造铸金坊研发火药、新江陈文佳所率流民也越来越浩大,从数十百发展到三万流民军,攻克毫州、徽州、淳安并在新江自号“文佳皇帝”。
一日清晨,杨笑被一阵急骤的蹬楼声给清醒过来,睁开双眼感受着怀里细腻嫩白的**,身体火气不由再起。
这几日,杨笑夜宿望江楼,琴萧萧作为妻子自然陪宿,昨夜杨笑奋发神威几度宣战,早已把琴萧萧战得全身酥软,要不然作为穷苦出身的她怕不是早就起床。
“殿下,有急事”门外陈坚的声音响了起来。
杨笑爬了起来,琴萧萧光着身子也坐了起来,想要帮爱郎穿衣服却被杨笑抓住胸前的嫩乳按了回去。
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陈坚连忙道:“昨日铸金坊失窃丢了一枚巨型土炸弹”
杨笑眉头微皱道:“可查出什么人干得,是他们吗?”
陈坚点头又摇头道:“是漕帮的帮主王师爷”
“孟姚氏派他来偷的?”杨笑脑中一转道。
“不是”陈坚解释道,“那王师爷带着巨型土炸弹把璇玑石给炸了,洛水河上游的漩涡加大了,洛水河河水下降了不少”
杨笑听得脸色微变,走到窗前往下看去,果见下面的洛水河不见奔腾,有些地方还隐见河床。
那个漩涡有这么大?水一定是流到地下河了杨笑心中想着。
“我去看看”
待杨笑领着陈坚将军、赵黑子几人来到洛水河上游璇玑石时,周围早已熙熙攘攘,水泄不通了。
驱散了众人,杨笑来到洛水河畔,果见河水中央那个巨大的石头已经不见,奔腾的河水如脱缰野马涌入漩涡之内,轰轰轰作响河水在这里之湍急令人震憾。
杨笑从神书中看到这璇玑石的来历,那位李家先祖是修真之人,书中说洛水河璇玑石处是地心之眼,他用神通把一块巨石封住地心之眼,让洛水河畅游,养一方子民。
王师爷炸璇玑石所谓何事,杨笑百般不得其解。
现在且不管王师爷的炸璇玑石的动机,得想出一个法子把这个漩涡也堵住好恢复洛水河浩浩东流。
想要堵住这个地心眼,得像李家先祖一样移来一块大石,可如今仓促间哪里有这样的条件。
恍然间杨笑想到了后世的水泥柱,看来得把水泥混凝土先研究出来。制好几块大板彻底封住地心眼。
就在杨笑想着如何把研发水泥提上日程时,袁天罡的徒弟李淳风带着袁天罡的书信来到洛水河畔。
对于李淳风的到来杨笑颇感惊讶,自从年初在法明寺外树林里见过一面后,便再也没有见面。听说他与袁天罡在大兴宫某个角落推演今后五百年兴亡之事。杨笑晓得他们师徒俩所推演得是后世被人所称赞的天下奇书“推背图”。
想起奇书杨笑不禁感到好笑,李家先祖所录记事被当世最著聪明之人尊为奇书,神书而袁天罡师徒所推演的“推背图”却又被后世尊为神书、奇书。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操纵着一切。想到这里杨笑恍然间仿佛通透了许多,心灵一片空明。体内原本细如纤毫的道家养生元气似乎粗了一些。
大章,不好意思时断时续,下周应该写完。
第两百五十四章:兴学(一)
第两百五十四章:兴学(一)
李淳风带来了袁天罡的口信,说是八月十五日那晚,他师徒俩为验证玄学门先祖所谓的“十子连珠”来到洛水河上游璇玑畔,寻找所谓的漩涡却无意中发现藏在墙脚身受重伤的涂龙。
从涂龙的口中,袁天罡知道了王师爷的踪迹与意图。
李淳风说:“王师爷昨夜潜入铸金坊偷来巨型土炸弹炸毁了璇玑石是为了寻找成为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有没有杨笑不知道,但他知道百年前李家先祖在这设法封住地心之眼,应该有其重要的东西。除了杨笑外,在场的其他诸人均感不解,在这浩渺的洛水河里、在这百年漫长的时间中,居然藏有东西
“那他找到了吗?”杨笑问道。
“应该是找到了些什么”李淳风苦笑道,“凌晨时分家师与师叔已尾追而去,留下信笺交与贫道,要贫道前来告知,以免殿下担心”
李淳风嘴中所说的师叔就是青云道长,难怪这么大早前去铸金坊却到现在都没有声息。王师爷、袁天罡和青云道长是师兄妹,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应该暂没有性命之虞。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告一个段落,此番淮南兵兵逼洛阳虽然没有得逞但也暴露出洛阳作为大隋中枢的缺点。
竖日,姚罗云从虎牢关送回李琦、琴少爷等十五个人,这趟数十万的琴家货物自然丢失一空,损失着实不小。
短时间再开西域之路怕不是可能了,更何况孟姚氏兵逼洛阳时,不知道这一路西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昨日与猪老伯商量的时候,便说起了李琦几人归属问题,落峡谷原本就是太子杨成藏于洛阳的一着暗棋,此番回归禁卫军便是自然而然之事。
然而当杨笑问及李琦是否回归禁卫军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如今是暴风雨前夕无论是将领或是兵源,远远的不足。
最后,杨笑便令李琦暂领落峡谷剩余精兵和宋家庄——琴府佃户组成一支近三百人的队伍勤于操练,以备以后之用。这支队伍中自然包括了大刀与大牛。
禁卫军被姚罗云和王恒抽走了五仟士兵,老兵新兵现在加起来编制也只有一万五之众。要想恢复大隋旧观、令九州臣服却是远远不够。
养兵需要银子
今年淮南与江南的五百万税银被提前征收上来,却经历夺嫡巨变反而一分未得,到现在八月下旬了九州各地的税银却还没有收到。这也是各地府兵养兵自重的一个重要依据。
钱的事情自有猪老伯和户部那帮人张罗,杨笑自然不管。
这些时日,他除了去洛水南岸看李诗音、清儿制作土炸弹外,其余的时间便都在望江楼。此时望江楼处于修缉状态之中,通过长孙殿下的“牌子”从冒老鸨手中低价收购过来,给李溥父子作药铺。
东忙忙西忙忙,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李家的药铺也开了起来,虽然前期生意不是很好,但有李老伯这位神医在,望江楼恢复门庭若市不在是一个遥远的事。
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杨笑每日在李溥针灸的帮助下修练“道家养生功”,随着内息运转的顺畅杨笑的身子也跟着大有好转,虽然还达不到刚来大隋时的矫健,但至少已可以自行走路。
而几个女子除了琴萧萧陪伴他身边外,其他人都各奔东西,董香芸或许难解心中的那口怨气随着星占门女高手南下而去了淮南。
清儿最近时日也对研究火药、水泥、炼钢等感兴趣与李诗音两人没白天黑夜地泡在铸金坊,对原本在她心头占第一重要的花和尚不闻不问,倒让杨笑唏嘘不已。
蕙丫头也自从孟姚氏兵退洛阳城后跟着老爹徐孝德返回了徐府,离别时两眼泪汪汪地望着杨笑,眸子中尽是渴盼着杨笑骑着白马前来迎娶。
这一日,琴萧萧返回琴府,独留杨笑与老和尚坐在法明寺大殿内聊着话儿。
“你最近身子感觉怎样?”老和尚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已恢复了红光满面。
杨笑斜靠着椅背,双脚放在另一张椅子上,道:“好多了”
“李施主的道家养生功练的如何了?”
“我不知道练到什么境界?”杨笑摇头道,“我打小就不爱练功也不知道这功夫怎么分境界,不过现在小李子不用给我针灸,我自己就可以行功了”
老和尚听了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养生与练功一样讲究循序渐近,不可冒功也不可怠懈”
杨笑苦笑道:“其实练不练都是无所谓——”
老和尚听得心头一震,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方才叹道:“你都知道了?”
杨笑也不打算瞒着老和尚,淡淡地接口道:“那一日,你与李老伯说的话儿我听了一些——”杨笑说到这儿放下双腿坐直了身躯盯着老和尚诚恳地道,“老和尚,你告诉我还有几个年头?”
老和尚看了他摇了摇头不说话。
杨笑苦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不会超过十个年头是吧”
老和尚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手能比出来的数有多少,说不定五年都不到”
老和尚点了点头叹道:“七年李施主说你生机屡遭破坏,没有翠玉阴阳佩滋润,最多能支撑七年。”
“是不是还要把那道家养生功练到极致?”
“嗯”老和尚点了点头,“不过先师再世时曾说过修真可以再缎机体”
“修真?”
“对你与李家先祖有缘,在那神书里可找到修真法门?”
杨笑摇了摇头笑道:“那半部笔记只是记录一些零碎的东西,与修练无关”
“或许在那下半部书里?”老和尚猜测道。
“也许吧”杨笑笑道,“我倒是不抱希望,更何况那半本书现在在孟姚氏那里”
“那你有何打算?”
“有什么打算”杨笑笑道,“还有几年时间,我既然是大隋的皇长孙怎么说也要干出一点成绩出来。”
杨笑说到这里站了起来道:“今日回来也正要跟你说说,我过几天便去关中、再顺道去河西走一走”
“河西——上官将军?”
杨笑点了点头道:“臭婆娘来消息西域二十七国乱像已生,如今南边税银收不上,只好往西北方向去寻,丝绸之路啊——不能断的”
“可这里诸事未定,你怎可脱身?”
杨笑无耐道:“猪老伯虽一心为政,可惜手下无人可用,除了刑部赵大人外,其他人至今都是心有二用,我去请回臭婆娘。”
拜别了老和尚,杨笑坐上了回琴府的马车,现在他贵为大隋皇长孙殿下,出入都有猪老伯从太子府派来的扈从。
十来个扈从拥着豪华的马车浩浩荡荡地穿越了小树林往宋家庄村头奔去。杨笑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闭目想着事儿,今日与老和尚敞开了话头并不是他一时的冲动,人生匆匆数十年真正做些有意义却是没有几件,如今他贵为皇太孙,猪老伯、老皇帝也是极其尽任自己,更何况有了李家先祖的半部神书、杨笑当然希望大隋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得到改变。
可那神书杨笑虽然看得懂,但除了火药和炼钢可以继续发扬光大,其它工艺如水泥、玻璃、硅胶等他也是稀里胡涂,后世自己不学无术,现在即便告诉了制作方法他依旧没有办法。穿越的金手指看来也不是无限地使用的。社会的进步终究还是要靠人类经验的积累。
马车轱辘轱辘沿着古道缓缓地往前走着,杨笑掀起车帘,几个小儿拿着捕猎器欢快地从车旁跑了过去追上前面的猎户,那是一家子此时太阳正中,看样子这一家要往龙云涧去埋些机关消息,捕些猎物以补贴家用。
以前宋家庄打猎多用弓箭,自从杨笑来了之后,各家有空余时间便学大牛大刀他们上北邙山、龙云涧布些捕猎器守株待兔,过了两日再上山收获
现在宋家庄的捕猎器由当初杨笑发明的两三种衍生到十数种,大大丰富了手段,也提高的效率。
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
智慧来源生活杨笑脑中突地想起了这句后世人人皆知的俗语。
我个人能力有限,造不出水泥、玻璃以及以后的高科技产品,但大隋有的是千千万万的子民,我只要给他们带个头大隋何尝不兴。就像李诗音研究火药、李溥学医、还有宋老爹手艺以有当日有一面之缘却酷爱“化学”的陈玉蓉这些都不是人才么?
聚集起来普及知识杨笑霍然清晰这些时日混混沌沌的思想。
“老钱调转马头去太子府”杨笑蓦地朝前面赶车的大汉喊道。
“殿下不去琴府了吗?”前面大汉勒住了马绳不解问道。
“不去了”杨笑笑着转头对车旁的一名扈从说道,“古大哥,你派几个去琴府通知下,我们先去见见太子”
“是属下遵令”那名扈从恭敬地回应了一声,吩咐几个手下骑着马儿往琴府报信去了。
马车调转马头离开了宋家庄往大兴宫飞驰而去。
第两百五十五章:兴学(二)
第两百五十五章:兴学(二)
晨曦微露,蒙蒙的雾色依旧笼罩着大地。
五更刚过,乾阳殿外渐渐地响起了辘辘车行之声。
一个个穿着绿袍的大隋官员从车马轿中跳了下来,原本尽显官威、不动声色的脸庞在下来的一刹那堆起了笑容,然后便不停地周围的同僚拱手问好,寒暄着这两日京城的轶事、九州的趣闻以及洛阳城里新开张的环彩阁头牌那动人心魄的琴技。
不一会儿,上朝的官员陆陆续续地都进入了乾阳殿,乾阳殿原本空荡荡顿时如菜市场一样热闹了起来。
太子未上朝之前这些官员便在金銮殿里东一簇西一拥聚在一起低声说着话儿,时不时地也发出一两下高声,显得同殿之臣之间是多么的融洽。
在这几簇人群当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以徐孝德为首那些老臣,再其次便是以新任兵部尚书——崔义玄为首的太子府幕僚。
在元素(原兵部尚书)未被撤职的那当儿,无论是朝里或是朝外,这一些文武百官俱都以他和吏部尚书徐孝德唯马首之瞻。
然而崔义玄是代表着安平崔氏大门阀,年少聪颖这些年一直在河北为金吾、龙虎将军固守粮道,让淮南军无身后之忧可谓劳苦功高,其堂姐便是当今的懿妃娘娘。也就是利殿下的舅舅
有了这等关系崔义玄在这短短的几天之中,硬生生地从“元徐党”的要职之中安插了不少人员。当然这当中自然免不了太子杨成为了制肘“元徐党”而所施的手段。
元素虽被罢黜但他代表着是关中元氏大阀,况为兵部尚书十数年,元彪当时又是禁卫军右军统领,十数年的布局门生早已遍布天下九州,再者关中现虽然比不上京畿洛阳,但也曾是几朝古都。其地理要位丝毫不差于洛阳。在短时间内“崔党”想要代替或超过“元徐党”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崔大人”,在崔党的一边有一官员堆着笑容对着崔义玄道,“您可知今日太子早朝有什么要事?”
“咦”崔义玄颇有些惊讶,“葛大人身为国子学录事莫非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早朝所要议的事?”
那位葛大人微微有些尴尬:“呵呵呵——下官惭愧确实不知”
崔义玄仿佛理解似得点点头,笑道:“本官倒是糊涂了,葛大人专心致学令本官钦佩,今日早朝所议之事本官倒是知之一二。”
这话一说,不仅崔党人员耳目一亮,便是站在另一旁的“元徐党”人也都动容了。
有人小声地对徐孝德说:“徐大人你可知道何事?”
徐孝德脸静如水,淡淡地说道:“知不知都无所谓,皇上、太子殿下认回了长孙殿下,长孙殿下年少时便流浪在外,尝尽人间百味,为退淮南军更是殚精竭虑,心中装的是大隋千百万的子民,是百年不世出的人物,我们只要以长孙殿下为榜样,心中装着大隋、装着大隋的子民便足够了”
围绕在徐孝德身边的“元徐党”都听得愣了半晌,在他们的记忆中元素和徐孝德是最不待见那位不知礼仪的皇长孙殿下——杨笑,这几日未见莫非变了?
徐孝德晃然不为这些同僚惊疑的目光所动,如今元素走了,元徐党两根大柱在朝堂上倾了一根,所有的事和人徐孝德都要费尽心机,要看得比别人远,比别人透。
当日朝堂之上隆王与太子夺嫡,隆王势盛徐孝德和元素为首的文武百官自然不鸟太子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不懂礼仪的皇长孙殿下。可如今却是不同了,别人或许不知他徐孝德怎会不明白这几日官员要位的变迁。
太子为了制肘“元徐党”千里迢迢召回懿妃的堂弟——崔义玄,而次孙殿下杨利便是懿妃所出,到后来无论如何崔党便是扶持杨利,懿妃和崔党打压长孙殿下杨笑是在所难免的,他徐孝德不是愣头青,此时不和杨笑站在同一条线上,也枉为他为官十数年了。
且不说徐孝德这心头翻滚着无数的念头,单表崔党那边的几人对话。
崔义玄身旁的几名新贵听说他知晓今日早朝之事在由衷佩服的同时下巴也高高仰起,眼睛睥睨地看向“元徐党”,那眼里的意思分明透着一句话,“看看,我们崔大人才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你们谁能比得上我们崔大人。”
“大人,那今日到底所议何事,您给我们透露一二?”一个官员虽说着话,但目光却挑畔地望向另一方。
崔义玄仿佛没有看到这一些,依旧笑呵呵地对一旁的葛大人说道:“葛大人哪,你们国子学授受六学虽然劳苦功高但对大隋建树却是微乎其微,太子甚是不满哪”
这话明显透着对国子学的不满,但此时崔义玄说话的神态却仿佛无关紧要一般,像是在诉说一件与他崔党毫不相关的事。
那葛大人初听这话吓得冷汗涔涔,但看了崔义玄的脸色也就明白了,这崔大人这是在向自己与同僚示威呢,他所表达的意思是太子虽然不满但到他身上便风平浪静了。
虽是这么想葛大人心中仍是疑惑,不明所以地小声问道:“可——可国子学所授受六艺是儒家经典都——都传承了数百年了,下——官——也——不知如何了”
旁了听了也都暗自点头,国子学授受六学(六艺或六经)——诗书礼义易乐春秋,是儒家经典,数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是开科举引经据典都有固定的套路,说建树小还真不知道如何再提高一截。
旁边一人略思考了下问道:“崔——大——人那莫非要撤了国子学?”
崔义玄摇了摇头笑道:“国子学倒不会撤,撤了怎抵得住你们这些士子的幽幽之口,但有一事怕是真的,那就是国子学除了授受六学之外恐怕还要新增几个学了”
“新增什么学?”旁边几人也凑了下来好奇地问着。
就在崔义玄想着说话的当儿,乾阳殿门口突地一暗,众人俱朝殿门望去,只见一个头蓄寸余短发的青年人领着两个貌美的少女和一个走路畏手畏脚的老汉走了进来。
那两少女长得天仙一般,左边一人稍显白净,脸容清雅若梅、手里提着一把三尺青锋,端是飒爽英姿。右边一人也是肌肤细腻,微暗的脸庞隐隐然透着一股健康之色,那双乌黑的剪水秋眸滴溜溜地滚动着,刚跨进门槛的当儿显出几许的慌张,但被旁边的提剑少女低嘱了几句也渐渐地变得淡然了起来。
看着后面的布衣老汉战战兢兢,那提剑少女,展颜一笑如百合绽开地说道:“宋老爹,莫担心,有花和尚呢”
宋老爹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瞄了瞄两旁那些高官,小声吱唔着:“清——清——儿——姑——姑娘——我——我——怎——怎——的——唉——这不要我老汉的命呢?”
不屑说进来的这几人便是杨笑、清儿、李诗音和宋老爹四人。
昨日杨笑驾车来到太子府,与太子商量着自己在宋家庄偶得的想法。
来自后世的他当然知道,人类的发展离不了有科技贡献的人才,这些人才在杨笑眼里不在这朝堂之上读着四书五经,搬弄着权力的官员。而是深深藏在平民百姓之中如宋老爹这般的打铁匠
太子实掌大隋的这几日,才真正明白如今大隋的困境。
大隋虽未分裂,实际上却危如累卵
古代原本皇权的高度集中,现正却面临着最严峻的挑战。大隋必需要改革、必需要以新政换回地方的再次归附。而太子所依靠的便是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儿子——杨笑。
从当日的落峡谷用兵到火药、土炸弹的出现最后兵退淮南军哪一次不是惊天地、泣鬼神。
所以太子如今执政想要中兴大隋,他知道自己必需依靠这个大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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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听到宋老爹的话,杨笑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笑道:“宋老爹,你莫要怕他们是人你也是人同样是生在天地之间,一会儿我会让他们都以崇拜目光看着你。”
宋老爷双眼大睁,惊惶地看着杨笑,连摆那双起着厚茧的老手,颤道:“长——长——孙殿下——千万——不可”
杨笑施施然地领着几人从人群的中间穿过,径往前面走去。
在经过的时候,耳边不顿地听到阵阵的私语声:“这位就是长孙殿下了,这回不知想搞什么么蛾子,居然带来了一个庄稼汉,而且带剑上朝”
“小心祸从口出,”旁边一人小心说道,“那女的端是了得,上回西域来的国师就是被她给打了”
杨笑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笑了清儿一下道:“清儿妹妹看来你是名声在外啊”
清儿自然也听到了这一些闲言碎语,理都不理他们,自是嗔了杨笑一眼,道:“还不是你让打的,早知这样让你被那国师揍成猪头哼——”
“花和尚要是被揍成猪头,你就忍心?”
清儿被说得脸一红,“谁爱忍心谁忍心去,你有什么萧萧姐姐啊董姐姐还有什么臭婆娘蕙丫头的,还能轮到我忍心?”
走在旁边的李诗音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道:“清儿姐姐这是在吃醋”。
第两百五十六章:以退为进
第两百五十六章:以退为进
杨笑是第二次上乾阳殿,此番来此自然与上一次是不同的,上回的他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闭目养神,直到被高平给唤了出来。而这一回他是以长孙殿下的身份直接雄赳赳地领着几人往最前面的地方站着。
刚刚上稳脚跟,想寻思着找个凳子歇了一会儿,耳畔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臣见过长孙殿下。”
杨笑回头一个,惊讶地发现这个熟悉声音的主人居然是蕙丫头的老爹徐孝德。
见他躬着身子,神态颇为恭敬,杨笑不禁哑然,当日在望江楼大骂他时被躲在一旁的蕙丫头给看见了,算是扫了他当老爹的脸面,他难道没有记恨自己?还是想耍什么花招?
“徐大人你这是?”杨笑笑着问着,双手连忙扶起他的身子。
“臣经殿下指点,这几日想了很多的事,感觉自己这几年是白活了,所以臣想……”徐孝德用那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在杨笑的身边,似是醒悟地说着,却不防被一阵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了。
“太子上朝,各位臣工请稍后事议”
杨笑抬头看去,只见高平持着拂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殿中。
徐孝德本想与杨笑说些私话儿,这回只好放弃,站回晨班的队列之中。
“蹬蹬蹬——”金銮殿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轻重迥异,似是不是同一人踩出一般。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屏风后面传来一大一小两个人来。为首的正是当今太子杨成而紧随其后的霍然是杨利殿下
崔党众人见太子殿下今日上朝时带上杨利,个个喜上眉梢。而“元徐党”却是不明所以,唯独徐孝德眯缝着眼睛,余光扫过崔义玄的时候偶尔露出那一两精光。
杨成一出屏风便看见下面的杨笑,连忙对他招手笑道:“杨笑,来你和利儿一齐到孤的身边来。”
杨笑闻言一愣这什么话?把我与那叫什么杨利的相提并论,我认青云道长当娘亲,认老皇帝当爷爷,可打心底就没有把猪老伯当“父亲”来着。
高平见杨笑怔在那儿,连忙小步跑了下来,对着杨笑谄媚地笑道:“长孙殿下——长孙殿下,奴才扶你上去”
杨笑回过神来,看了高平一眼,只见高平神态更加的恭顺,口中依旧小声道:“太子昨晚就吩咐奴才了,要奴才去请殿下,奴才昨晚怕影响殿下你休息,想着今早奴才去哪知到殿下寝宫听下人说殿下你出宫去了,奴才只好来这里,这不奴才还没说完,太子自个儿就过来了。”
杨笑想了想,昨晚与猪老伯商量较晚,便在大兴宫内休息了,后来想着今天要说服文武百官支持自己办新学,于是一大早便出来找李诗音、宋老爹本来他还想找一些种粮的、纺织的等其他的民间高手,可自己个儿在大隋的圈子就那么大,认识的人不多,只好带上宋老爹这个打铁匠、和李诗音这个火药大王。难道他找自己找不着。
看了看上面的猪老伯,见他微微颔首,杨笑便抬脚随着高平上去,与那叫杨利的弟弟一左一右站在下首。
杨笑侧首看了一看那个叫杨利的便宜弟弟,只见他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眉宇间与猪老伯有几许神似。
此刻杨笑发现自己在打量他的同时,发现杨利这个便宜的弟弟也在暗中打量自己,当两个目光相对时,杨笑朝他微微一笑,他却现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张地低下了头,双手不知所措地绞着衣角,仿佛受气的小女孩一般。
见他这番模样,杨笑脑中便闪过外界对他的传闻,当日隆王夺嫡的时候“元徐党”便鼓吹成太子的利殿下胆小怕事,生性懦弱、不堪重任什么的。而杨笑听得最多的却是从上官宠儿那里得到的。
见第三代二位皇子站定,杨成便收起了笑容开始了他一天的早朝。
“诸位爱卿,淮南兵退以来,这几事孤昼夜操劳国事,却发现百事皆废,孤监国以来大隋落到这个地步,孤愧对父皇、愧对太祖——”
一干文武见太子都这般说自己了,哪里还让他把罪过拦到自己身子,不待猪老伯说完便都跪了下来高声唱诺着:“臣惶恐是臣等无用”。
隆王夺嫡百事皆废也怨不得别人了,猪老伯暗叹一声,口中却道:“众爱卿平身吧,孤知道大家都兢兢业业,为大隋劳心劳力孤甚幸。这些时间孤想了好多,孤也知道淮南杵逆已为天下榜样,各州各府俱都蠢蠢欲动各位爱卿可有良策?”
“对这些乱臣叛党臣认为早日兵指淮南,以正皇威”崔党中一个中年人拱着白玉一脸愤慨地说道。
兵指淮南杨笑听得一愣,这人是谁?脑袋莫非锈逗了?当日孟姚氏兵逼洛阳城怎得不见他出来防守洛阳城如今连五万兵马都不到如何兵指淮南,要不是靠着新式火药威慑,各地府兵还不早早举旗宣告独立。
猪老伯脸色未变,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下面说道:“各位爱卿,户部成大人建议尔等以为如何啊?”
想着当日兵逼洛阳城时,二里埔黑压压的一片,殿内的其他百官俱都缄口不言,淮南军当日十万围城,就这等气势,现如今要打到其老窝,淮南军在那里可是号称百万的精兵,攻打他不啻于天方夜谈。
见众人缄口不言,猪老伯便点名了:“徐爱卿,你是管钱的,打战第一要钱,第二要人,你说说看现在国库还有多少银两”
徐孝德沉吟了一下道:“三百万两不到?”
“三百万不到、三百万不到?”猪老伯痛心道,“堂堂一个大隋国库居然就只有这么多银子这战要怎么打?大隋要如何立威?各位爱卿你们想想看替孤出个主意”
那位成大人原本气势冲冲,这回被国库里的这么多银两“震”得哑口无言,惭愧地低下了头。
此时大殿内沉静如霭场内文武官员俱是老奸巨滑之人。国库空虚莫要说发兵淮南便是应付这一些锁碎的国事都不够用,地方州府可比大兴宫富铙得多,税银再收不上九州那真得便成了藩镇割据的分裂场面。
“崔爱卿你是兵部尚书,你说说看这战该什么打?”猪老伯话锋一转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话题上来。
崔义玄沉吟了一下,站了出来,道:“臣以为目前战打不得”
“哦”猪老伯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淮南叛党欺孤无人,难道不该惩罚他们吗?”
杨笑看他们两人表演,不禁暗自佩服,猪老伯不愧为太子,在这个殿内最不想打战的恐怕是高座金銮椅上的他自己了,此刻为了说服百官得以顺利执行他的新政,一开头便气势冲冲,然后报国库税银再让群臣心悦诚服地放弃目前兵逼淮南的决定。
“殿下,臣认为不是不该惩罚他们,而是时机不对,也多亏了长孙殿下造出了火药、土炸弹,才勉去了兵困洛阳的危局,可即便如此这些炸弹制造的时日甚短,工艺不精、数量不多更何况火药所需的硫矿以及铸金坊的生铁都已然告罄臣以为先派人采集这些矿石,然后等我们精兵练出来再攻打不迟”
除了“元徐党”保持沉默外,崔党众人见为首的崔义玄这般说法自然都点头附和着。
“是啊”猪老伯感慨地望向左下首,腰杆挺得毛直的杨笑道,“要不是长孙殿下,如今的洛阳也不知会变成怎样?”
猪老伯说到这里突然“咦”了一声道:“崔爱卿你刚才好像说长孙殿下的土炸弹工艺不精?莫非你知道更好的?”
崔义玄笑了笑道:“殿下你太高看臣了,臣没这本事连长孙殿下的十份之一都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
“殿下,长孙殿下今日就在这里,何不让长孙殿下给我们讲讲,老臣们都开开眼界”
“对对对”殿内各文武百官皆附和着道,“当日只得轰得一声,天地颤抖这等神器老臣都想知道”
“杨笑那你来说说,你看可好?”猪老伯换了一个笑脸道。
杨笑回过头来朝金銮殿椅上的猪老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大声地说道:“想必各位都清楚了,这一次淮南军兵逼洛阳,不但丢了杨家的颜面,也丢了各位的颜面。当然诸位之中如有人叛投淮南军,那又另当别论?”
“这光头又胡言乱语,”徐孝德眯缝的眼睛看着他同时暗叹着,“这场戏确实演得不错至少这些官员都入了太子殿下的彀”
这话不啻于造反,百官听了,慌得连忙跪了下来,惶恐地高声道:“臣等不敢”
“好,你们都起来吧”杨笑笑道,“既然大家都感兴趣,你们都跟我来,到外面我就给大家演示下”说完徒步走向台阶。
高平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扶着杨笑一同走下。
一干人等随着杨笑来到乾阳殿外此时殿外大雾散去,露出明亮耀眼的太阳光,照得人和煦一片。
杨笑来到一个空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小包火药摊了开来,道:“各位你们可看清这黑乎乎东西是什么?”
“莫非这就是火药?”一个官员疑惑地问道。
“就这能兵逼十万淮南军?”
“……”
“当然不是了”杨笑笑道,“你们先看下,我给你示范”说着从怀里取出火石,敲响点在火药上。
众人只听“滋”的一声,一股青烟冒起,那一小撮黑粉顿时消失殆尽,随后空气中便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在场的个个惊疑莫名,就连一向胆小懦弱的杨利也都露出惊奇的目光,脸上洋溢着异样的光彩,一付跃跃欲试之态。
第两百五十七章:鞭炮原理
第两百五十七章:鞭炮原理
小小的火药还不至于让眼前的众人感到惊骇。
杨笑等那青烟消散后再次从怀里取出一根由绢纸卷成的寸余纸棒,在那纸棒的一端还伸出一条黑色的引信。
把小纸棒立在地面固定好,杨笑打亮火石再次点在那黑色的引信上,那短短的黑色引信顿时滋滋作响,一眨眼便被火星燃的干净,紧接着那纸棒的中央再次冒出一缕缕细细的青烟。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只听得“蹦”的一声,那寸余纸棒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爆炸开来,随着那声音的响起,漫天的碎纸屑如雪花般地散了开来,打在围观众人的脸上、身上……
众人惊呼不已,眼露惊骇之色
那小小的纸棒居然能化成满天的碎纸片倒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有的人甚至想到要是能把这碎纸屑染成各种颜色岂不更好看。
杨笑的这番试验倒让众人在惊骇的同时也看得满头雾水,然而经历诸多事之后在场的百官倒也不敢轻易发表议论,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长孙殿下是不平凡的,他每做一事必然有着深刻的意义。
“你们看出名堂了吗?”杨笑站了起来,笑着问在场的诸人。
百官们面面相觑,俱都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小小的纸棒会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过了一会儿,有人小声说道:“如果把这纸棒涂成各种颜色岂不更好,这样子在重大的节日的里燃放更添情趣,这样岂不是可以卖钱”
“好”杨笑拍掌大叫,忍不住赞扬道,“不错,你能想到这点,可见你有一个经商的头脑”
那官员闻言不由脸红耳噪,惭愧地低下了头。古代经商地位极底,眼前的长孙殿下岂不是绕着弯子骂他。
看着那人的神色,杨笑感觉他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你说的很好,我不是取笑你,我这个玩意叫鞭炮,按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爆竹,当然如果能够普极九州发财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了”
“不错”太子杨成第一个呼喝起来,现在国库空虚只要能够允实国库,能够有利于大隋的他什么事都愿意干。
“李爱卿你是户部尚书,散朝之后你亲自负责这个事情,看看这买卖能否做成”猪老伯雷厉风行,当场就对那提出建议反而脸红的官员吩咐着。
“是微臣遵令”李户部正了正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这买卖暂时还做不得”杨笑苦笑地摇了摇头道。
“哦为什么做不得?”猪老伯应了一声,带着一脸的疑问看向杨笑。
“现在这火药生产还不能大量化,更何况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用它,哪里还能生产这些东西”
这话宛如一盆冷水把猪老伯的热情给浇得一丝不剩。
杨笑暗自苦笑,今日来的意思是想把这些百官们说服,让他们支持自己办新学,发展杂学。没想到把猪老伯给绕到钱窟窿里去了,得赶快把话题引回来。
“你们再想想看我这个纸棒可有更深层次的奥妙?”
“是不是跟当日兵退淮南军的土炸弹有关?”崔义玄半猜疑地说道。
“不错”杨笑眼睛一亮,笑道,“不愧为兵部尚书,一针见血”
崔义玄连忙谦虚地应道:“长孙殿下过奖了”
杨笑继续道:“你们想想看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杨笑不等他们回话便又接着道,“那爆炸声一响那些碎纸花便散到你们周围,如果这些纸花变成了锋利的碎铁片呢,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众人被他的假设给震呆在当场,对啊要是锋利的铁片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个个受伤甚是还有可能丢了性命。
“把大量的火药封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然后引燃它。火药产生大量的热和青烟在一瞬间便会把这个空间给震破,并朝四周发散造成的破坏是巨大的,我把这种状况叫做鞭炮原理”
“长孙殿下,你的意思是说当**就是把那火药装封在大铁球之中,然后引燃它抛向淮南军,才让他们退兵的。”崔义玄恍然大悟地说着。
“嗯”杨笑赞许地点了点头道,“那淮南军主将孟姚氏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她清楚那土炸弹的威力,那天她若强攻,那她必定是第一个遭殃”
“火药、土炸弹的出现是一个划时代的里程牌啊”杨笑颇为感慨地说道,“你们想想有了火药我们可以做很多的事用在生活上逢山开路可要省去多少的劳力与时间,在军事上一人可抵得住十人甚至上百人,崔大人火药将来交于你兵部,你好好练出一支精兵出来为中兴我大隋做好准备”
这番慷慨激昂的构想,让在场的众人兴奋的面红耳赤,个个神采奕奕仿佛马上就看到大隋好中兴的美好景象。
崔义玄初为兵部尚书已是满怀信心,此番被杨笑这番解释更是信心大起,连连大声地应道:“微臣定不辱长孙殿下的使命”
杨笑点了点头,笑道:“现在大家都知道火药的重要性,说起来你们或许不信这火药的发明可不是由我一个人弄出来的,这还要感谢李诗音李姑娘啊”杨笑说着便拉着李诗音走到众人的前面。
李诗音那曾见过这等场面,见众百官把热忱的目光对准她,早已羞得满脸红霞。
“当日是李姑娘炒丹砂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奥妙,现在李姑娘和清儿姑娘可是此中好手。”杨笑说着转头对着猪老伯道,“猪——父王,您看是不是给她们赏赐下?”
“哈哈哈——”猪老伯见杨笑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叫自己父王,早已老怀大畅大声笑道,“那是当然,待我禀明父皇后,让李姑娘、清儿姑娘为铸金坊录事从四品,专门负责火药生产”
“我再给你们再看个东西”杨笑说着从旁边接过清儿从马车上取来的包裹放下地上并打了开来。
众人盯睛看去,只见包裹中摆放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铁样儿,在这些铁样儿中间霍然躺着三只尺余长的箭矢,每个箭头裹着闪闪发光的铁皮。
杨笑蹲了起来,拿起铁样儿一件件地拼凑,手脚麻利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一把没有牛筋的怪异箭弩在杨笑的手里渐渐地形成了。
“咦这不是禁卫军的弩么?”百官中有人惊讶地叫道。
杨笑闻言头也没有抬起地解释道:“你说得不完全对,这是改进的弩但不是禁卫军的箭弩”杨笑说话间便把地上的那样铁样儿完全拼好。一压弹片再拾起地上的三根箭矢扣在凹槽内,整个过程轻松自如不甚费力。
“你们再看看威力”杨笑说着走出人群,把弩架到肩膀上对准远处的厚墙,一扣板机,三根箭矢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向远处。
众人只听得“扑扑扑”三声,三根箭矢便深深地射在墙壁上,兀自留着颤抖的尾翼还是嗡嗡作响。
射完箭矢,杨笑问道:“你们看出有什么不同么?”
“殿下你发箭的时候很少费力,而且还是一箭多发,跟古代诸葛武候的连环弩有点相似,不——应该更甚那连环弩”有一官员沉思了一下断然地说道。
“你看得真仔细”杨笑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微臣是兵部司功参军房仁裕”那人连忙躬身道。
“房将军耳目如炬啊”杨笑笑道,“那你说说看与原先禁卫军的普通弩有什么不同?”
房仁裕想了想又道:“以前禁卫军射弩时要拉弓,殿下你的弩省去了牛筋,而且省力便是老弱的人也可以装箭矢省去拉弓的同时可以把更多的精力留在瞄准上,只是——”
“只是什么?”杨笑眉眼一跳,这房仁裕眼力当真不俗,能把自己发明的后世夺魂弩给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只是殿下你装弩的过程太复杂”
“呵呵呵”杨笑笑道:“不愧为参军啊,不过我这夺魂弩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在应用之前要拼凑我们可以拼凑好直接出厂让士兵使用,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给你们看看这一把夺魂弩是由这么多的铁样儿组成的。”
“我做这个试验的目的是告诉大家,这些铁样儿是由眼前这位宋老爹一锤一锤打出来”杨笑说完把躲在一旁的宋老爹给拉到众人的眼前。
宋老爹毕竟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此刻被杨笑推在风口浪尖,骇得他手无足措,不知如何自处。
杨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安心,同时示意清儿出来把宋老爹带回一边。
待两人下去后,杨笑沉思了有顷方才开口道:“大家都看到了,有了这两种武器只要我们大量制造,我们再也不怕别人来进攻——”
“长孙殿下英明”百官们看了这两种新式武器,腰杆再次挺直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应道。
杨笑用手压了压声音继续道:“我们都不能否认无论是李姑娘的火药还是宋老爹手艺,他们所产生的结果无疑给我们带来的巨大的实惠。他们小小的一个发明一门手艺可以改变一个人、一个国家甚至是人类的进程。你当中或许有人会说她(他)们是偶然的是走了狗屎运我坦然地告诉你们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为什么我们不能把这种偶然、这种狗屎运变成应该就这样、本来就样的事呢”
“昨晚我与父王谈了很久也给父王看了这两种武器,才有今天早朝想惩罚淮南军的念头,可我们大隋国库空虚没有办法大量制造这两种武器,为之奈何?”杨笑说到这里颇为痛心地叹了叹口气。
“所以我就想,李姑娘在火药上有建树、宋老爹在打铁上有很深的造诣,那在民间是不是还有大量的高人会这样那样的手艺呢?比如说纺织、烧窑、种稻、采矿……我们把这些高人都集中起来,让他们研究,研究出来的成果传承后代跟六艺一样为大隋中兴添砖加瓦。”
众人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原来太子与长孙殿下演出这么一出是想把民间的高人集在一起大搞发明。
几个老臣想到这里眉宇皱了起来,其中一个老臣站了出来道:“不知长孙殿下你准备如何做呢?”
那老臣正是从徐孝德的身边走了出来,不用明说杨笑也知道这老人是“元徐党”的人,在昨夜与太子研究的时候,太子便说了他监国这几年“元徐党”给他的阻力是最大的。现在虽然有了党争,但“元徐党”根深叶茂想要改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杨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国子学现只授受六艺,我想再开设一门新学名为格物,顾名思义究物质之本源,并发展为已用”
“那格物的先生从哪里请来?授于何种官职?”那老臣有板有眼地问道。
“既然同为国子学里的教程自然与六艺先生一样授于录事之职”杨笑没声好气地说道。
“这怎么可以呢?”那老臣急得老眼大睁,“我们泱泱大隋,格物先生从民间而来,不知礼仪尚未教化怎可开宗立派,怎可与四书五经相提并论——”
杨笑听得一阵冒火,丫的老子一大早就为了忙这事,你们“元徐党”就给我搞破坏。想到这里不由地鼻哼了一声冷冷道:“那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尚未教化的顽固之徒”
“老臣不敢,只是——”那人慌得颤巍巍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嘴巴正待辩说,却现徐孝德领着一干“元徐党”齐齐地跪过来。
杨笑见状小黑脸一沉,正待发怒,却听见徐孝德推金山倒玉柱地磕了一下头,然后唱诺起来:“长孙殿下英明,微臣完全赞同——”
徐孝德这一头倒把杨笑给弄糊涂了,这徐孝德不是“元徐党”的两大柱头之一么,这回怎得支持我了
“老大人有所不知啊”徐孝德一脸和蔼地对身边的老人解释道,“长孙殿下此举是开天劈地之举,殿下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殿下提倡兴格物正是大隋中兴的希望啊”
“哦”杨笑冷眼看着徐孝德的表演,应了一声然后冷笑道,“徐大人倒说说看大隋中兴的希望是什么?”
徐孝德明显一愣,但也听出长孙殿下的冷讽热潮,好在他平时也是机智之人,顿了顿连忙道:“殿下兴格物之学,比如那个纺——纺织,兴格物之学后,那个——那个好比纺——织原本一个人一天能织一匹布现在可以织两匹了——”
“你倒是清楚啊”杨笑冷笑道,“行了都起来吧”。
第两百五十八章:隐争(一)
第两百五十八章:隐争(一)
国子学授受六艺之外的“格物学”终于被百官们认可了,百官们同意为“格物学”新增录事、参事、博士等职位,同等于其它六艺。至于教授“格物学”的先生自有太子府幕僚寻访民间的奇人异士。
那日早朝后,吏部尚书徐孝德难得主动与杨笑攀上了话,回想那时的情景杨笑也是颇为惊讶。
打从杨笑介入隆王夺嫡之争时,杨笑便知道蕙丫头的老爹徐孝德“恨乌及乌”是最不待见自己了。更何况这一路走来还有不断的磕磕碰碰。
可那天徐孝德很是主动地与他拉起了家常,话语之中也隐隐约约透露出自己小女儿徐蕙对他的思念。
这事让杨笑百般不得其解
他徐孝德不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元彪的儿子元肖了吗?现在元肖虽然还没有抓到,但徐孝德倚仗关中元氏大阀的心还是未死,孰不知当日孟姚氏兵逼洛阳城时,徐孝德还把一家女眷偷偷地送到关中去。
然而不管怎样杨笑心头还是欢喜的,因为现在想见蕙丫头那是方便的多了。但这几天杨笑终究还是没有去徐府。
“格物学”新开,好多的事都需要他的打理。教授什么、内容如何归类等等这些都需要他亲自拟定。至于民间的奇人异士,那也只是慢慢地寻找了。
关在法明寺厢房里,杨笑埋头研究李家仙人遗留下来的半部神书,再结合自己后世所学那少的可怜的知识,挑些实用易学的在萧萧姐姐的帮助下录集成册,准备用于普及大隋科普知识。
这天杨笑正和琴萧萧、琴府方管家三人坐在堂前说着话儿,太子府长史李淖在府卫率兵的保护下来到法明寺,跟他一同而来居然还有仅有一面之缘的“便宜弟弟”杨利。
杨笑知道李淖是来拿他编写完的“教科书”,这是前几日杨笑在太子府时与猪老伯商量好了,可这便宜弟弟今天来干什么,难道只是闲着蛋疼出来溜达?
杨利待李淖与杨笑寒喧后方才怯怯地说明了来意:“皇——皇兄,父——父——王说——让——让我——这几天——跟着皇兄——你。”
杨利满脸紧张,吞吞吐吐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来。
杨笑心中暗自叹惜,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胆子却小得很。估计是从小被大兴宫里那些条条框框给扭曲了。哎——两人现在虽然同为皇孙殿下,但性格相差却在千里之外,回想自己小时候的生活那是丰富多彩,下水摸鱼、上树淘窝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没干过。
杨笑想到这里,便明白了猪老伯叫他跟着自己的意思
“你叫杨利是吧”杨笑站了起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父王叫你跟着我,好啊那你就暂时跟我混几天,正好我兄弟两个好好聊聊。”
见自家皇兄性格随和,杨利暗自松了一口气,小脸上的红霞也慢慢地退了下来。
“那属下就先回去了?”长史李淖见二人相认了完成了任务,便站了起来对杨笑恭敬地道。
杨笑点了点头,叫萧萧姐姐把自己录好的“教科书”交给长史,然后郑重地说道:“李大人我这书只是一个大概内容,你是长者学识渊博,麻烦你招集府内能人好好研究制定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李淖弯着腰连称不敢当在长孙殿下面前他可不敢号称学识渊博,那夜长孙殿下前往太子府他是记忆犹新。
在与太子府内的幕僚无论是左右率、各录事参事及长史们商议新学时,所表现的知识浩如烟海,有的甚至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但都有迹可寻。
杨笑摆了摆手阻止了他那套礼仪,语重心长地说道:“李大人你我虽然见面不多,但毕竟聊过,你是个务实的人,大隋沉疴已久,新政需要破釜沉舟人才犹为重要,可人才不会天生就有,它需要我们来培养——”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哪”杨笑望着外面感慨地说道,“而这一些都要从我们这一代开始啊”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话总结得让李淖双眼大放异彩的同时,也感到肩膀上的凝重。大隋中兴之望有长孙殿下何其幸甚啊但看了身边的杨利,他的心头便莫名地忧虑起来。
看了看李淖的脸色,杨笑眉宇微蹙道:“李大人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淖暗自一震,长孙殿下聪颖无比,自己也无须太过操心,但大隋好不容易出了这等人才,自己将来也是要辅佐他的,提醒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李淖正色地说道:“长孙殿下,这次出来时懿妃娘娘特定嘱咐,希望长孙殿下能好好照顾利殿下没其他事属下就先回去了”
猪老伯把杨利送到自己面前,不用说自己也会仔细照顾的,李淖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还道出了懿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杨笑心头颇为不解,凝目望向李淖,见他弯着腰目不斜视,脸上看不出一点异色只好作罢。
“那就回去吧”杨笑淡淡地说道,“找一些聪颖的孩子好好学格物,教育从娃娃抓起。”
“是”李淖应了一声,见长孙殿下语气转淡,知道自己突然莫名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已令他不快,于是再道了一声便出了寺门,坐上马车往大兴宫去了。
目送着他离去,杨笑收回了心思,想起了今天还要去落峡谷新庄看李琦练兵的情况,于是叫上了杨利一同出了寺门,分别坐上马车往宋家庄方向去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驶进寺前的小树林,杨笑兀自回想着李淖离时那句莫名的话语,便宜弟弟突然来法明寺找自己难道另有隐情?
“萧萧姐姐,你怎么看这事?”马车里杨笑想不明白便问了身边的琴萧萧。
“李大人不是说懿妃娘娘爱子心切了吧,她是想让利殿下跟你多学习呢”琴萧萧说到这里凤眸灼灼地看见杨笑。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杨笑把琴萧萧一把拉时怀里,大手摸向那鼓鼓的胸部,“这几日没喂饱你。”
琴萧萧全身一阵颤栗,满脸红霞连忙按住那只作坏的大手,轻声道:“别——别——杨郎方叔就在外面。”
“那你那么看我干什么,不是摆明调戏我?”
“我——只是庆幸,我的爱郎有这般本事”琴萧萧眯起了双眼,陶醉般地躺在杨笑的怀里。
马车一阵颠簸,车帘顿时大亮了起来,杨笑知道马车已驶离了小树林,上了宋家庄村头的古道。
想不通就不想呗杨笑想着还有一小段路程便想靠着车壁休息一会儿,这个时候琴萧萧反而说起话来。
“问问方叔,他跟爹爹时日长。”
“也对”杨笑点了点头,“琴老爷当年可是禁卫军统领,后来又经营‘丝绸古道’,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方管家想来也不会差”
“方叔,你说李大人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杨笑掀开车帘,望着外面坐在车辕之上的方管家。
方管家沉思有顷方道:“李大人特地提及了懿妃娘娘,应该跟懿妃娘娘有关”
“懿妃娘娘小的听老爹说过,她娘家姓崔,是安平的大门阀”
“这个我知道”杨笑点了点头道,“那天我去太子府的时候兵部尚书崔义玄也在,他是懿妃娘娘的堂弟。懿妃娘娘这人怎样?”
“小的不知”方管家摇了摇头,“老爷也没有说起这事”
“算了猜不透就不猜了,改天再问下李大人”杨笑放下车帘缩回了身子躺了下来。
马车辘辘而行,耳边时不时地响起了鸡鸣犬吠之声,想来马车已驶在宋家庄的村道之上。经过琴府的时候,方管家和琴萧萧下了马车返回琴府,现在琴府虽然还没有再开丝绸之路,但江南、淮南的生意却还在,来来往往的各种生意轶事还需要她处理。
马车再驶了一刻钟,耳边隐隐听到了阵阵的厮杀之声,杨笑再次掀开车帘爬了出来坐在车辕之上。
抬眼望去,远处鳞次栉比的落峡谷新庄广场上尘土滚滚,矫键的身影伴随着陌刀的刺出,响起了“杀杀杀”的叱喝之声。
马车不一会儿来到广场之上,广场之上宽阔无比,后面一排排的新居俨然就是后世的生活小区。
杨笑看到这里不由为自己的设计感到自豪,在后世自己小虾米一个怎么有可能当一个“小区的规划师”。
李琦满脸灰尘,卷着裤管提着陌刀跑了过来:“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大哥你怎得还卷着裤角啊,是不是刚下完地回来?”杨笑回想起当日初到落峡谷时李琦的样子,忍不住打趣着。
李琦嘿嘿直笑,当时自己刚好在地里干活正好落在杨师父的眼里。
“殿下这位是?”李琦见杨笑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衣着光鲜的少年,不禁发问。
“是我弟弟——杨利。”
李琦脸色一变,连忙弯着腰正色地道:“草民参见利殿下”
杨利慌忙扶起了李琦,涨红着小脸道:“李大哥,不必这么见外”
李琦站直了身着用询问的目光望向杨笑。
杨笑解释道:“猪老伯说让他跟着我几天。”。
第两百五十九章隐争(二)
第两百五十九章隐争(二)
见是太子殿下安排的,李琦便恢复了常态对着杨笑道:“长孙殿下,你的夺魂弩、土炸弹什么时候能到位,这几天他们拿着木槌手都扔酸了”
“有给你们时候”杨笑笑骂道,“准头练得怎样?”
“十之中七八”
“嗯还行”杨笑点头夸奖着。
几人边走边聊经过训练士兵的身边时,士兵们都停下了,对着杨笑打着招呼,言语之中透着无比的尊敬。
这一幕幕落在杨利旁边一名不起眼卫士的眼里时,心里顿时起了汹涌。回想起出发时懿妃娘娘的交待,那卫士心头更添了一股厚实的凝重。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远处苦练的宋大刀和大牛也跑了过来,满脸汗渍见到杨笑时两人格外的开心。
“笑——长——孙——殿下”两人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正待像往常那般呼唤,突然感觉有所不妥连忙转了话口。
杨笑走了过去捶了二人两下,笑骂道:“什么长孙殿下殿上的,听着别扭,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笑哥”
二人欣喜莫名,杨笑这话表明了他没有因为身份上的变化而有所看轻当时一起玩的兄弟。
“练得怎样?”杨笑关心地问道。自己到大隋以来最贴心的除了落峡谷的人外便是这些宋家庄的玩伴,若是以后有什么事,用得顺手还必须靠这些人。
一旁的李琦听到这儿忍不住接口赞道:“大刀和大牛都不错,年纪小小便都有一身不俗的本领,现在这里没有一人是他们的对手”
“哦”杨笑惊讶起来,虽然知道大刀和大牛跟着青云道长学过几天功夫,哪知这两人悟性不低武艺进步这么快。
“嘿嘿——哪里——哪里——”大刀和大牛两人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练来看看”杨笑看着二人笑道。
话音一落,广场上正在操练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
都是些天天见面的人,大牛也不会推托便第一个出场。他使得是一把方天画戟,往场中一站,便给人一种渊临岳峙之感,那微显成熟的脸庞此刻间没了往日的憨厚。
就在杨笑心中暗赞的时候,只听大牛暴喝一声,百十斤的方天画戟如风车般地舞了起来,闪新的锋刃在阳光下反射出道道亮光。
呼——呼——呼——
方天画戟拍打过的劲风吹得旁人衣襟簌簌声响,可见大牛臂力之强悍
一个套路下来,大牛气定神闲俨然像是一个不败的将军。
“啪啪啪——”
杨笑第一个鼓掌了起来,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
虽说小的时候被青云道长打了根基但这练武的天赋足以让在场的人眼红了。
大牛下场后,大刀便从一旁跃了出来,他使的是一把大刀——名唤九哥,这是青云道长量身为师门绝学“锁魂刀法”而配备一把可以摄人魂魄的大刀。九哥背脊上有九个圆洞中,舞刀时会发出“呜呜呜”刺耳的声响,能让在对手不知不觉中心浮气燥。
摄人魂魄便是由此而来。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只见大刀一声轻喝,脚掌一跺如雪豹似的跃在空中,执刀右手往虚空一拉。
“嘶”的一道裂帛之声在耳边响起,众人感觉周围空气一阵轻荡待大刀落下之后,锁魂刀法便滚滚展开,一道道残影夹杂着刺耳的尖锐声随着他的身子满场游走。
层层残影、阵阵尖啸
众人看得惊心动魄的同时,耳鼓内也是嗡嗡作响
那声音如蜜蜂绕耳挥之不去令人甚是讨厌
锁魂刀法果然不虚。
忍耐了须臾、刀影渐消、声音渐息,大刀脸不红气不喘地立在当场中,显然技艺甚是娴熟。
众人回神后便鼓起了热烈的掌声,看向两人的眼光明显带着羡慕
杨笑也是暗自震撼青云道长师门武功真是强大,没几日便把不懂武功的大刀培养成到这般地步。想到这里二人此刻的情况,杨笑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大刀和大牛是自己的亲信,青云道长师门武学又是博大精深。何不由他们找些年龄相若的少年组织训练两支队伍,自己再整点后世“偷鸡摸狗”的本事,配合所研发的夺魂弩、火药土炸弹,在战争时可以作为突破防线实施斩首行动的奇兵
咦——这样不就是后世特种兵的雏形了杨笑想到这里不由满怀大畅起来。
想到做到散了人群后,杨笑便把大刀、大牛留了下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这两个小子一听可以带兵,激动得跳了起来哇哇大叫。
“大牛大刀,”杨笑等他们兴奋过了,便正色地说道,“带兵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二人在训练之余一定要跟李大哥、刘大哥好好学习,要虚心请教。”
“是——笑哥”二人连忙大声应道。
“好了,你们去吧”
待二人走后,杨笑便对李琦吩咐道:“这两小子的武艺暂时还过得去,但行军打仗他二人是一窍不通,你们是从禁卫军出来的,也是受过专门的训练,你和刘大哥两人一定得抽出时间好好给他们上上课。在这多事之秋我们要有自己可靠的力量,不说别的至少可能保护我们的家人。”
李琦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教他们行军打仗最好能拉出去实战,只有经过实战才能真正体会”
“嗯,你说很对,看来我们得提前恢复丝绸之路。”
“那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等那这两个小子练得差不多的时候吧”杨笑想了想道,“到时候你带他们出去磨练”
“对了,殿下——”
杨笑摆了摆手,笑道:“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杨师付,我听得顺耳。”
李琦嘿嘿直笑,继续道:“杨师付,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什么事说来”
“刚才大牛和大刀俩人练武的时候,我看利殿下身边有个扈从从怀里拿出一枝笔偷偷地记录什么?”
“哦,这里能记录什么?”杨笑有些疑惑,“你不会看错?”
“不会看错”李琦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小子鬼鬼祟祟我看不是个好东西。”
杨笑想了一会儿,也猜不出这里能有什么让那人感兴趣,新庄是老皇帝御批的,李琦他们又是猪老伯在落峡谷时候的隐兵,所有的事情都公开的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了
“且不管他”杨笑说道,“你们好好练兵,明天我派人把夺魂弩、土炸弹送一些过来,你们先熟悉,说不准会你们会提前出发。”
“提前?去哪里?”
杨笑叹道:“虽然我很少参加早朝,但我知道兵部新任的尚书崔义玄骨子里是个好战分子,董香芸走的时候就给我提醒了,安平崔氏一直都有养兵,那崔义玄在山东时不时地拉着他的亲兵出去剿匪。”
“那天徐孝德找我谈话的时候,有说起猪老伯最近一直关心徽州流民的事,这几日我一直在回思,我造出了火药、造出了土炸弹到底是对还是错崔义玄当了兵部尚书不是元素那个老头,我怕自己造孽太深”
李琦听到这里心情也深感沉重,他当然明白杨笑所担心之事,他也知道孟姚氏兵逼洛阳后,九州各地的税银被以各种借口截留在地方,崔义玄是猪老伯推出的强势之人,淮南军他们或许现在不敢南征,但徽州的叛乱怕是要提前摆在案上,这样也算给各地府兵一个杀鸡儆猴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杨笑叹道,“顺其自然吧,我们先去看看刘大哥的伤势。”
日落时分,离晚膳尚有些时候。
太华殿,太子寝宫。
猪老伯早朝后便一直呆在临光殿批阅奏折。整个太华殿便只剩下懿妃娘娘主婢四个人。
懿妃娘娘刚过三十,体态丰腴,绝代风华正是一生之中最成熟的时候。此刻正坐桌子旁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孤芳自赏
“禀娘娘——曹参军求见”门外一女婢莺脆的声音响起。
懿妃娘娘浑身一震,凤眸一凝,整了下衣服沉声道:“叫他进来”
一阵小跑的声音从外面廊道上响了过来,紧接着门口一暗,一个男子的身影跨过门槛,来到懿妃娘娘面前,单膝跪了下来道:“属下叩见娘娘”
“曹参军起来吧”
曹参军站了起来,底着头躬着身子站在下首,神态颇为恭敬。
“曹参军辛苦了,可有发现?”
那曹参军闻言抬起头来,眼露喜色,颇为兴奋地道:“娘娘果然神算属下跟着利殿下去了那落峡谷新庄,那里有三四百人在练兵。”
不屑说这曹参军便是李琦口中那鬼鬼祟祟的杨利的扈从。
懿妃娘娘俏脸一寒,冷声道:“还发现什么?”
“后来那——那——长孙殿下便带着几人进屋子谈话,属下和利殿下都没有进去看样子是商量一些秘密之事。”
“可恶”懿妃娘娘玉牙一咬,粉脸一片狰狞,阴森地道,“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咋种,果然不怀好心”
“娘娘——”那曹参军看了她一眼道,“太子殿下对——对那——那长孙殿下很看重”
“不许叫他长孙殿下”懿妃娘娘一阵叱喝,“要不是他凭空出世,利儿就是将来的储君,我就是皇太后娘娘,可恨还是那个狐狸精,嘴里说什么出家修道,暗里不知多少次勾着太子”。
第两百六十章 出兵
第两百六十章出兵
“娘娘,如今那杨笑在朝野上下名望大涨,再不采取措施,大势恐崩啊”曹参军一脸担扰之色。
“还不是太子无能,当日隆王势盛,利儿也是殃及池鱼”懿妃娘娘一脸愤闷地说道。
“娘娘,这话小心说”曹参军急忙劝道,“如今太子已掌实权了,被他听到恐更不利利殿下将来之事”
懿妃娘娘到底是官宦世家出身,识得了大势,也知自己刚才口快了些。她赞许地看了那曹参军一眼,幽幽地叹道:“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如何是好?”
那曹参军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属下倒有一个计策”
“什么计策?”懿妃娘娘闻言凤眸顿时大亮起来。
“帮助利殿下提高声望”
懿妃娘娘一听这话,顿时如漏气的气球瘪了下来:“那小咋种声望之高,利儿怎能比得上”
“娘娘不是还有堂弟是兵部尚书吗?”
“唉——”懿妃娘娘叹道,“义玄虽是本宫的堂弟,但——但如若叫他做——做——那——恐——”懿妃娘娘说到这里黯然地摇了摇头。
“娘娘,属下不是让崔将军反叛,属下听说这几日早朝议论最多的便是徽州叛军之事,看这情势怕过不了几日便会出兵平叛的”
“这事太子倒有和本宫说过”懿妃娘娘点了点头道,“可这跟利儿有什么关系。”
曹参军笑道:“大有关系,太子殿下现在手里能用之人,不应该说能带兵之人不多,上官将军不在,如真要出兵崔尚书任大元帅是很有可能的”
懿妃娘娘也是玲珑剔透之人,闻言大喜,倏地挺起了傲人的胸脯,看得一旁的曹参军眼睛瞪得滚圆,嘴角口水不自觉地滴了下来。
“你意思是说让利儿跟着义玄出征这——这——怎么能行”
曹参军连忙收摄心神,问道:“娘娘莫非是怕利殿下有危险?”
“本宫就利儿这么一个孩子,绝不能让他去冒险”
“娘娘,有惊无险现在大隋不同往日,有了夺魂弩、土炸弹攻城掠地那是轻而易举之事,这是送功劳给崔大人,给利殿下”
“待本宫好好想想”
“娘娘”曹参军见她犹有疑虑,便继续劝说道,“现在就担心的是崔大人不能领兵平叛,其他的倒好说”
懿妃娘娘低着螓首想了一会儿,觉得此事大有可为,方才抬起头来,朝门外喊道:“香儿,香儿——”
“奴婢来了”门外有一女婢脆生生地应道。
待那女婢进来,懿妃娘娘方道:“香儿,你给崔府报信,叫崔大人来一趟——”
曹参军见状连忙弯腰道:“娘娘这里是太华宫多有不便,娘娘还是亲自去一趟崔府再说崔大人来洛阳这么久了,娘娘是堂姐也该去看看崔大人了”
这曹参军不愧是太子府幕僚,懿妃娘娘眼露赞许道:“也好,那本宫就亲自走一趟”
“娘娘英明”曹参军连忙拍马屁道。
“曹参军你就跟本宫一块儿去吧本宫让崔大人也给你一个都卫。”
“谢娘娘”曹参军大喜,急忙跪了下来磕头应道。
乾阳殿,次日早朝。
猪老伯高坐金銮殿上,望着堂下的满朝文武,豪气大发。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猪老伯大声说道,“格物学一开,国子学内这几日学兴正浓,就在昨天李长史跟孤说了,平州有一奇人发明了三角铁犁,耕地翻土是往常三倍,这无疑大大节省劳力,肥沃土壤;还有徐州也有纺织穿梭机的改良消息……喜事是一件接一件哪”
“殿下英明”殿下百官连忙唱喏着。
“都是各位爱卿举荐之功啊”
“殿下”徐孝德上前一步道,“秋耕将至,既然有这好事那得赶块生产,给各府各州推荐使用”
“嗯徐爱卿说得对,孤昨日让工部造出样本,再拟一张草图,送各州各府让他们尽量赶造”
“殿下英明”堂下又是一声高喝。
猪老伯摆了摆手叹道:“孤有了好处不忘各州各府,希望各州各府也不要辜负孤的好意,年终之前看看各地税银能否顺利上缴”
猪老伯说到这里,堂下众人便三缄其口了,各地税银唯淮南、江南马首是瞻,淮南、江南税银交不上,其他的地方恐怕一时之间也是没人上缴的。
这理大家都明白,可这话堂下百官却是不敢讲。
猪老伯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接口,便又继续道:“尹尚书,徽州府你们工部暂时就不要送了”
工部尚书尹大人连忙道:“臣遵命”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崔义玄走出班列,道:“臣认为徽州府不但不送,还得派兵平叛”
猪老伯看了他一眼,眉头佯皱了一下:“崔爱卿此话怎讲?”
“殿下不忘各府各州,可各府各州却忘恩负义,臣认为兵指徽州来个杀鸡儆猴”
徐孝德连忙出列道:“殿下不可,现在百废待兴,万事刚有起色,战事一开恐又陷混乱”
“徐爱卿说得也是,各位臣工都议议”
猪老伯话音一落,堂下百官们乱糟糟一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基本上主战、主不战的分两派。崔党主战杀鸡儆猴,元徐党主不战过一段时日再说。
两派意见不一那是泾渭分明
“各们臣工既然不统一,”猪老伯沉吟道,“那这样吧,孤看派人去请教长孙殿下如何?”
百官点了点头,长孙殿下诸事是自出机抒,能看透常人不能看透之事,更何况战事一开主要还是要靠他研制的两种新式武器。
见众人都没有异义,猪老伯便对下面的陈坚道:“陈将军,你去请长孙殿下过来”
铸金坊,高五娘闺房。
杨笑躺靠在那张红檀木大床上,拿着“半部神书”挑了几种适合大隋发展的要事徐徐念着。
李诗音埋头在桌前,听着杨笑念一句记一句,听到不明白时便停了下来,把笔杆子抵在殷红的唇角,回头轻声发问。待细听完杨笑解释后,那双明眸更加发亮,灼灼含情,仿佛要把床上那人儿给烧融一般。
每当这时,坐在床边给杨笑打扇的清儿,便“噗嗤”一声,抿嘴笑道:“花和尚,你要是再念下去,保不准会被李家妹妹给烧伤了呢”
这个时候李诗音便会不自觉得霞飞双颊,然后慌忙地低下了头再次记了起来。
“水泥生料的配方:石灰石、粘土和钢渣;研成粉末再通过高温煅烧制成熟料,熟料遇水两三个时辰便凝成硬块,堪比最坚硬的石块。这水泥可是好东西啊应用广泛可以铺路、盖房子、铸城墙,高质量的水泥可是百年不损啊……”
“杨大哥,这水泥怎么铺路啊”李诗音停笔,回过头来凤目瞧着杨笑。
“钢筋为骨、铁丝定架,混合碎石块、水、水泥加以搅拌,抹平三个时辰凝实,车马行在上面无颠簸,来往迅速,车耗损失少,下雨时无泥泞、干净……”杨笑想着后世干净的水泥路一脸的憧憬。
“那房子呢?”李诗音听到这里,那双瞳子乌黑晶亮,仿佛要映出人儿来。
“房子也是一样,钢筋作骨,铁丝定架,横竖浇以梁,四面砖块遮掩,则风雨不侵”
“那你见过吗?”
杨笑思想仿佛沉浸在后世的繁华当中,口中自然而然地应道:“见过,当然见过,百米高楼,直冲云霄”
二人听得兴奋起来,齐齐嚷道:“那岂不是像神仙居住的地方对了,这书是李家先祖的,听说李家先祖是仙人,那杨大哥你也去过天上?”
杨笑闻言一震,暗道要糟,这俩丫头这般问话,自己一不留神便会被套出来处。
就在杨笑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门外传来赵黑子的声音。
“长孙殿下,我家将军来了”
来得正是时候杨笑大喜,连忙坐了起来,大声道:“黑子,快快快,让陈将军进来”
清儿和李诗音二人正问到妙处,不防被赵黑子打断忍不住幽怨地互看了一眼,皆无耐地摇了摇头。
陈坚快步走了进来,见杨笑坐在床沿,两个姑娘脸有怨色,知道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于是连忙躬身道:“长孙殿下,太子殿下有请”
“咦”杨笑发出一声疑问,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早朝还没结束?”
“是,长孙殿下太子殿下跟百官等着您”
“那走吧”杨笑把半部神书交于清儿,连忙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几人走出门外,杨笑吩咐两个姑娘几句便与陈坚跨上马儿往北岸去了。
路上,杨笑问道:“今天早朝议什么事了?”
“主要是徽州叛乱之事”
杨笑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太子的意思呢?”
“太子也是犹豫不绝”陈坚把早朝的事儿,一点一滴地说给了杨笑听。
杨笑听完呵呵笑道:“猪老伯不是犹豫不绝,猪老伯是急于立威啊”
“殿下,你是说太子殿下主张出兵”陈坚惊讶地问道。
“嗯各地税银迟迟交不上来,新政便开展不下去,唉——打一打也好”。
第两百六十一章 徐府姑爷
第两百六十一章徐府姑爷
九月初,由长安府、安平府和禁卫军伍仟人组成的五万平叛军终于出发了,平叛军由兵部尚书崔义玄为兵马大元帅,赵黑子领禁卫军为开路先锋,房仁裕为司功参军,杨利为随军参将兵指徽州。
这天秋雨蒙蒙,洛阳郊外沙场点兵。
百官送行,猪老伯意气风华
两种新式武器,除了留千余套用于虎牢关、东岭关守御外,其余皆随粮车而行。
杨笑知道,不出意外那徽州所谓的“文佳皇帝”必会在夺魂弩、土炸弹下俯首称臣,土炸弹现在虽然还比不上后世炸弹的威力,但在冷兵器时代已然是一代神器了。
目送平叛军浩浩荡荡南下,杨笑心头兴不起一点儿的快乐,自古流民叛乱无非是衣不暖,食不饱,此番再开战事也不知道会多死多少人。
猪老伯领着百官早早返回了大兴宫,独留神情萧索的杨笑任由着蒙蒙细雨轻拂黯然的面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
“长孙殿下,平叛军已经走远了,您还担心什么?”
杨笑抬起头来,见徐孝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跟前,而在十丈开外几个徐府的扈从正守着两顶朱颜大轿。
“你怎得没回去?”杨笑无精打采反问了一声,他知道这次出兵徐孝德是一力阻止的,这是好事兵祸连连受苦的都是百姓无耐这次自己不得不主张派兵平叛。
“小女闹着要过来看看殿下”徐孝德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眼睛瞄向远处那两顶朱颜大轿。
“蕙丫头来了?”杨笑精神一震,忘乎所以地抓在徐孝德的胳臂上。
“呵呵呵——”徐孝德老眼笑成缝,不答杨笑问话,反而对着其中一顶轿子大声喊道,“丫头,还不出来”
轿帘掀开,一张梨花带雨的绝代容颜顿时呈现在雨幕之中,几日不见徐蕙明显消瘦了许多。
“杨大哥”蕙丫头大叫一声,呜咽着跑了过来扑入杨笑的怀里啜泣着。
徐孝德能带蕙丫头来与自己见面出乎杨笑意料之外,在他看来自己与蕙丫头的事徐老头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对于怎样搬掉这座大山杨笑也是无可奈何。
看来徐孝德是允许自己与蕙丫头交往了
杨笑紧紧地拥她入怀,感受着羸弱的娇躯,不由一阵心痛。
“丫头你怎得又瘦了”
“你有了清儿姐姐、萧萧姐姐就不要我了”蕙丫头在他怀里呜咽道。
“怎会不要呢”杨笑怜悯抚摸着那颤抖的双肩,感受着她那浓浓的情义,眼眶不由地滋润了起来。
“只要你不嫌杨大哥,杨大哥就娶你”
“真的”徐蕙瞪大满含泪水地双眸,满脸希翼之色。
“杨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杨笑轻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取笑道,“不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徐蕙到底脸嫩,况且还有爹爹在旁,连忙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回头一望,惊奇叫道:“咦,爹爹呢?”
杨笑哈哈大笑:“他们早就走了”
“都是你坏”徐蕙小手儿轻捶着他的胸膛,撒娇道。
“好好好,果然是我坏”杨笑大笑,“丫头我们也走吧,这雨虽小,但打在身上也容易生病”
“嗯”徐蕙甜甜地应了一声,雀跃般地往轿子跑去。
见蕙丫头钻进轿子,杨笑也跨上马儿,回望着空荡荡、罩着蒙蒙雨幕的沙场,原本那一丝落寞随着蕙丫头的到来消失殆尽。
次日早朝
乾阳殿
猪老伯高座金銮殿上,杨笑站在下首。
高平捧着拂尘,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由于昨日平叛军刚出发,除了后继粮草之外,诸事都暂告一个段落。朝堂之上一时之间倒也静悄悄。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上奏,杨笑便知道今日早朝怕不会另议其他事,于是他转身便对猪老伯道:“父王,淮南军从洛阳退兵已有月余了,我想丝绸之路可以再次打开。”
“你说的是琴府?”猪老伯问道。
“我想这次应该以朝庭的名义”杨笑想了想道。
猪老伯踟蹰了一下道:“平叛军刚出发,现在无兵可派,更何况西域二十七国已有蠢蠢欲动之心,此行怕是困难重重”
“此事不用担心,我想过了李大哥、刘大哥常走丝绸之路,现在宋家庄还有三百人马,有了新式武器,到了张掖与上官将军配合扬威西域不成问题。”
见杨笑说起了上官宠儿,猪老伯一阵沉默,当年隆王夺嫡之时,上官宠儿权势掀天,那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与她不和那是满朝文武皆知之事。好在她也有自知之明,隆王兵败后便自动退回张掖,这回笑儿想派兵去张掖莫非想请她回来?
杨笑这个时候自然不知道猪老伯心中所想之事,他以为猪老伯还有其他未能想通之事,便道:“父王,你还担心什么事?”
猪老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好道:“那这事便让臣工们议一议。”
话音一落,堂下的徐孝德便跨出班列,大声赞道:“臣以为此事可行,如今新式武器新成,是扬威西域的时候,当年西域二十七国兵乱之时,上官老将军一家及数万河西府兵都惨遭迫害,沙漠戈壁血都染红了五里。后来虽经上官将军平叛有所收敛,但这几年又起不臣之心”
“臣等赞同”元徐党见徐孝德一说话便都站了出来齐齐喝道。
猪老伯眉头微微一皱,抬眼瞄了另一旁的崔党,然而崔党几人由于崔义玄不在,对揣摸杨成的心思便大大不如徐孝德了
见崔党几人都采取默认了,猪老伯只得暗叹一声,看了“元徐党”众人一眼,淡淡地道:“那就派兵吧,封李奇为扬威大将军、刘雄伟为镇西大将军,让陈将军拨一仟五百人禁卫军交于李奇、刘雄伟再通丝绸之路出兵事宜就由徐卿家你们吏部商量着办,没其他事便退朝吧——”猪老伯说完便站了起来,一脸的淡然。
见太子殿下要走,徐孝德连忙又道:“殿下,臣还有事要奏”
猪老伯闻言回头看了徐孝德一眼,一脸的寒霜,心中暗恨道:“这老官还真以为崔爱卿不在自己能一手遮天?”他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口中却冷冷地道:“徐爱卿还有何事?”
“殿下,臣有小女今年二八,当日在白马寺时与长孙殿下偶遇两人情投意合,想请殿下作个媒”徐孝德说完一脸笑意地望向杨笑和太子杨成。
昨日刚见了蕙丫头,今日这老头便提亲来了杨笑疑惑不解地看向徐孝德,见那老头一脸和蔼,倒也不疑有他。
“哦,还有这事?”猪老伯也是被震惊了,他知道笑儿与琴府大小姐及容妃的徒弟——清儿姑娘有过共患难,怎得还与这老顽固的二闺女有关?听他这么说怕是在落峡谷兵难之前的事。
猪老伯重新坐了下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杨笑,杨笑颇有些尴尬,小黑脸微微一红道:“父王当日在望江楼时,蕙丫头还奋不顾身的救我”
这话一提,猪老伯眼中便柔和了许多,当日在望江楼时隆王派刘无影刺杀自己,要不是笑儿替自己挡了一掌,或许就没有今日的局面,那时候笑儿的身边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姑娘存在。
“既然有这事,那孤就做这个媒”杨成再次露出笑脸,对着杨笑道,“等容妃回来的时候也把清儿的事一并解决”
这话听得杨笑大喜,他连忙跪了下来,大声道:“孩儿谢过父王”
“哈哈哈——你终于肯下跪了,起来吧”猪老伯仰天大笑了起来。
“那臣就找礼部挑一个吉日”徐孝德趁机进言道。
“你这老官啊,这番嫁女这么急”猪老伯丝毫不疑有他,笑着打趣道,“请那你就找礼部先把黄道吉日挑好,没其他事就退朝吧”
散朝后,杨笑在百官的恭贺下走出了乾阳殿,刚步出殿门从旁边走来一个手持拂尘颤巍巍的老太监。
老太监急步走来,到杨笑身边小声地道:“长孙殿下,皇上召见”
杨笑回头一看,见那老太监居然是老皇帝身边的施总管,便停了下来笑道:“施总管,怎得让你亲自来呢?”
“老奴腿脚还跑得动,便多跑跑”施总管笑着应道。
仁寿殿
老皇帝杨勇依旧斜靠着那张龙床闭目养神。
当杨笑来得时候,仁寿殿里已有一个白衣蒙面的少女静静地呆在那里,那少女双瞳发亮,看着自己的眼神甚是熟悉杨笑心中想着不知在哪里见过。
“孙儿参见爷爷”杨笑站在那少女身旁对着龙床上的老皇帝唱诺道。
老皇帝醒了过来,坐直身躯,道:“来了”
透过窗外的阳光,杨笑发现老皇帝脸上居然红润了许多,想是放下权力心中无所挂碍的原固吧。
“要不是朕叫你,你是不是忘了朕这个老头子”杨勇看了他一眼说道。
“孙儿不敢”杨笑心中暗自惭愧,老皇帝这话说得倒不假,要不是他派施总管来,自己还真的想不起来要去看看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