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萨莫奈军团”
Castingpaceguerrabrutale(残酷的战争铸造和平)
——帕布留斯·斯塔提乌斯(古罗马诗人)
已经翻到最后一页的奥斯卡,将手中的一叠羊皮卷都放在了桌子上;开始思考对泰勒斯的安排。原本在奥斯卡的心中,泰勒斯只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好兄弟;还是为奥古斯都家族世代忠心耿耿的将领世家之后。现在呢,事实证明泰勒斯的统军作战能力是比较强的;尤其是这次率领起义军作战的磨练,充分证明了他的才华。
本来奥斯卡还是准备在这次计划结束之后让泰勒斯继续担任家族侍卫统领的,但以泰勒斯的能力,这无疑是屈才了。而且,这次攻占利利俾的作战计划中;泰勒斯居功至伟,绝对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功臣。有功不赏也不能服众啊,况且他还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将领之一。
按照奥斯卡的意思,应该让泰勒斯独自担任一军之主将;但是,目前属于奥古斯都家族的共和国军团有狼之军团和第一军团。这两个军团其实都是属于狼之军团体系的,根本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外来者的统领;无论是龙基纳也好,还是贝利斯也罢,这些人毕竟都是狼之军团的宿将,与泰勒斯的性质不一样。
红甲军和蓝甲军是用来安抚理查德家族和卡特斯家族的工具,建设军团属于俘虏营,戍卫军团也不是精锐的主战军团;难道要为泰勒斯新组建一个军团吗?这样也不合适啊!虽然在接收了石秀的30万金币之后家族的财力可以允许再组建一个崭新的军团,但这会让泰勒斯遭到其他将领的妒恨的。
思来想去的奥斯卡还是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而此时,泰勒斯已经醒了。其实,在奥斯卡翻动羊皮卷的时候泰勒斯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他不愿意打扰奥斯卡罢了。看着奥斯卡放下羊皮卷之后,就在哪里愁眉苦脸的思考什么;泰勒斯就大概猜到了自己的这个发小在愁什么了。
于是,泰勒斯假装刚醒的样子咳嗽了一声;听到咳嗽声的奥斯卡立即将注意力放到了泰勒斯身上。看到泰勒斯想要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奥斯卡赶紧过去扶着泰勒斯帮他坐起来。不过,还未等泰勒斯开口说话,奥斯卡就无奈的苦笑着对泰勒斯说道:
“其实你早就醒了对吧。我也不瞒你,我刚才一直在看的正是你到利利俾之后的所有行动和作战事务的具体过程。泰勒斯,说实话你做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你将来绝对会成为家族的支柱大将。但是,现在的家族军团里面真的没有你的位置;继续让你做侍卫统领也太委屈你了,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吧。”
奥斯卡的坦诚相对让泰勒斯也是微微一笑,而后说道:“奥斯卡,其实你真的不用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你觉得家族军团已经没有位置安置我了,那是因为你故意忘记了一支军队。难道家族就不能组建一个专门的角斗士军团,然后让我来做角斗士军团的主将吗?你知道的,我是忠诚于你和奥古斯都家族的;我是不会在意那些虚名的。”
泰勒斯风轻云淡的话让奥斯卡烦躁的站了起来,但泰勒斯的话奥斯卡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一番;最后,奥斯卡还是反对道:“不行!我就是为你重新组建一个崭新的军团,我也不能让你做角斗士军团的主将。你别跟我说什么和角斗士有感情,他们的战斗力也非常不错的鬼话;你自己都不信。
要知道,真正和你有感情,战斗力也强劲的数千角斗士已经在突围之战的时候几乎全部战死了!现在的角斗士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而且也和你没有多少感情。不错,他们可能非常崇拜你;但是,他们绝不会选择为你而死。因为能够为你而死的角斗士们已经为你而死了,这就是我不同意的原因。”
没有理会奥斯卡的烦躁和不耐烦,泰勒斯只是静静的看着奥斯卡;问了一句让奥斯卡哑口无言的话。“奥斯卡,你懂角斗士这个词的意义吗?”泰勒斯丝毫没有给奥斯卡这个家族领袖的面子,继续说道:
“曾经我也和你一样,认为角斗士就是天生的奴隶,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贵族高兴娱乐的工具。说实话,即使到了今天,我也没有去过真正的角斗士学校,也没有经受过专门的角斗士训练;但是,利利俾之行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角斗士也有角斗士的荣耀和骄傲。接下来我告诉你一些我自己亲身经历,或者亲眼看见的东西;说完之后你要是继续反对我担任这个角斗士军团的主将,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泰勒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和语言;语气凝重的开始诉说道:
“角斗士深受大众喜爱,是每一个普通公民心中的偶像,上层社会往往对其嗤之以鼻。在上千年的时间里,人们横跨海洋和陆地,蜂拥来到竞技场,观赏那些手执利刃、训练有素的角斗士上演血腥而精彩的表演,这些表演带来的感官刺激绝不亚于体育竞技和戏剧以及屠杀。角斗是每一个国家和城邦最著名的娱乐项目。
虽然有些贵族们认为角斗士是野蛮的象征,但是角斗士在平民心中依然是神一般的存在。角斗士的画像是许多公共场合的装饰;孩子也很扮演角斗士,用陶制武器决斗;甚至像当今顶尖的诗人和戏剧家一样,那些最成功的角斗士明星会为各种产品在公共场合做代言。
另外,他们拥有令女性心醉神迷的能力,也因此而广为人知。在迦太基的首都迦太基城的壁画上画着一个角斗士“在晚上把姑娘们擒入网中”,另一个被“一堆姑娘围着”。许多女性甚至喜欢佩戴浸过角斗士鲜血的发夹或其他首饰,甚至有的女性会把角斗士的汗当作助情药水,混到面霜等化妆品里面使用。
在迦太基的帝国时期,举办角斗比赛是皇帝用来赢得民众喜爱的一个简单方法,更有的直接参与比赛。统治者卡里古拉、提图斯和哈德良等都在竞技场上表演过——尽管大部分情况下都拿着很粗钝的刀片,在非常安全的范围内格斗。
疯狂的康茂德大帝是一个手执长矛的神枪手,常常从一个安全的凸起的平台上屠杀熊和黑豹以博得观众的欢呼。他也数次参与角斗,但通常对手都是一些经验不足的角斗士,甚至还会从装备不足的胆小观众里挑选对手。在这种情况下,康茂德也很好意思地给自己数目庞大的奖励。
尽管角斗士通常被迫参与这些生死较量的格斗,但他们视彼此为兄弟手足。一些角斗士甚至组建团体或成立“委员会”,每个团体都有属于他们的领袖和保护神。集团内有战士倒下,其余成员会为他们这位亲爱的朋友举办一场得体的葬礼,并在角斗场内篆刻墓志铭,以纪念他在这里的荣耀功绩。如果这位朋友身后还留有妻儿,集团成员也定会给予他的家庭财物补偿。
培养角斗士需要投入大量金钱进行收容、喂养和训练,所以投资者并不希望出现无义的死亡。教练教授的是“打伤”对手的技巧,而不是“打死”技巧。而决斗士也会遵循这个规定,尽量避免重伤对手。事实上大多比赛都在严格的规则下进行。
决斗通常是两个体型和实力相当的男人之间的单独战斗。裁判监督比赛,并在某一方严重受伤的时候喊停。如果双方僵持不下,比赛无聊漫长,并因此引起人群骚动,比赛也可因此结束。在某些情况下,如果决斗双方向观众展示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那么参赛双方都可以自豪地离场。
而且,并不是所有戴着枷锁走上竞技场的角斗士都是奴隶。早期这些角斗士来自战俘和罪犯。后来,这一参赛成员结构开始改变。受竞技刺激与观众欢呼的吸引,同时为了获得名声与财富,自由公民开始自愿加入角斗竞技的队伍。这些自由派勇士通常是一些极端分子或是一些战斗力超强的退伍军人。但同时,一些上层贵族、骑士、甚至是参议员也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英雄气概。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角斗士将按照他们的战斗习惯和能力进行分类,格斗风格和武器装备是最普遍的两种分类方式。剑斗士和盾斗士是最出色的两个类型。此外,还有骑着马进入竞技场的马背骑士、在战车上作战的战车斗士、同时使用两把双刀的斗士。这些为军团多兵种的划分也打下了基础。
我认为,一直精锐军队需要四个要素:第一,好的士兵和将军;第二,好的装备;第三,实战经验;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军魂。一支军队没有军魂这不是一个军队,更不是一王牌军队。还有军队的目标,是争取自由还是效忠家族,一个王牌军队的组成没有目标那这个军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既然角斗士们已经具备了这些要素,为什么他们就不可以组建成一支强大的军团呢?奥斯卡,给我半年时间;我就可以带给你一个骁勇善战,只对你一个人忠心耿耿的主战军团!“
越说越激动的泰勒斯已经伸出自己受伤的手手紧紧的抓住了奥斯卡的胳膊。其实,泰勒斯的一番话真的打动了奥斯卡的心;想想历史上那些强大的奴隶军队(马木留克),想想角斗士们在竞技场上浪费的鲜血,再想想全面战争中的三罗角斗士。奥斯卡只能对着泰勒斯真诚的说道:
”泰勒斯,我知道你在角斗士们的心中拥有非常高的威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奥古斯都家族的斯巴达克了!同时,也是我奥古斯都家族全部用角斗士组建的萨莫奈军团的第一任军团长了!我会给你时间和装备以及你需要的一切,你也一定要还给我一个精锐的主战军团哦!“
言罢,奥斯卡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两个男人,两只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六十四章·玛丽往事·上”
Grandiimperinonvengonoutilizzatipermantenerelacodardiaumiltà(伟大的帝国不是用谦卑怯懦来维系的)
——塔西陀(古罗马历史学家)
在奥斯卡临走前泰勒斯还向奥斯卡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以后他可以正式改名斯巴达克,因为这个名字才是角斗士们崇拜的对象。随着这次大规模起义的影响,斯巴达克这个名字很快就会在全世界的奴隶和角斗士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声望。为了不浪费这个名字的巨大作用,泰勒斯想要改名斯巴达克。
奥斯卡对此表示了赞同,但是也对泰勒斯下了一道死命令:无论是斯巴达克也好,还是泰勒斯也罢;你的后人必须是以泰勒斯家族之名而降生的,泰勒斯家族之名绝不能在你我的手中消失。泰勒斯自然也是同意的;毕竟改名字只是为了家族的事业,泰勒斯才是属于他的骄傲。
处理好泰勒斯的事情之后,奥斯卡就去寻找玛丽了;浴室的灯也已经熄灭了,奥斯卡猜测玛丽肯定去厨房准备饭菜去了,就也走向了厨房。来到厨房不远处的地方奥斯卡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于是,奥斯卡赶紧悄悄的走到了厨房外面看着玛丽在里面忙碌。
此时的玛丽一点也不像那个在海上叱咤风云的女海盗首领了,而像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在为自己的丈夫做饭;这一刻,奥斯卡看着玛丽的背影有点痴了。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玛丽回头一看就看到了痴痴望着自己的奥斯卡。玛丽展颜一笑说道:”你饿了吧?很快就好了。你先去小餐厅等会儿吧,我马上就来。“
玛丽突然的回眸一笑让奥斯卡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匆匆的往小餐厅去了。很快,玛丽就也来到了小餐厅;仆人们也纷纷将玛丽做好的食物和准备好的葡萄酒摆上。看着眼前香气四溢的牛排和烤的金黄的烤肉,奥斯卡不由的赞叹道:
“玛丽啊,你真的很了不起!你说你一个女海盗首领,行军打仗你肯定是在行的;做饭照顾人你也这么厉害,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对了,自从你那天上船之后你所有表现的泼辣和娇蛮都是伪装的吧;我感觉虽然你和安妮以姐妹相称,但安妮在大事上应该都是听你的话吧。我说的对吗?玛丽小姐!”
听了奥斯卡的话,玛丽先是笑眯眯的望了奥斯卡一眼;然后拿起桌子上放好的葡萄酒一边晃悠着酒杯一边慢悠悠的说道:“我本人自然是什么都会的!我和你们这些出生贵族的人可不一样,像我们这样出生农村的孩子从小就必须这样为生存努力了;肯定是什么都会的。
至于我和安妮的关系嘛,其实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们是真的情同姐妹,谁的话有道理就听谁的,哪有什么大事都听我的这一说。而且,我自己也是非常喜欢安妮姐姐的;因为我总是能在她身上看到当年的我的影子。所以,我只会为她出谋划策让她可以避免重蹈我的覆辙;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玛丽的话让奥斯卡有点懵逼了,玛丽今年才19岁,安妮已经22岁了;而且,安妮比玛丽更早成为海盗。怎么可能是安妮重蹈玛丽的覆辙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奥斯卡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玛丽,希望玛丽可以给自己一个答复。看出来奥斯卡的诧异,玛丽只是抿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说道:
“你都已经一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我们先吃饭吧;等你吃完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吗?”言罢,玛丽就自顾自的开始拿起刀叉吃起了自己身前的牛排。奥斯卡自然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而且自己的肚子也确实饿了;随即奥斯卡就对桌子上的烤肉和牛排下手了。
一顿饭大概吃了有近半个小时左右;其实以奥斯卡的吃饭速度早就应该结束了。不过,看着慢条斯文的在吃饭的玛丽,奥斯卡也不好意思催促她;只能吃饱之后就一直静静的等着玛丽。在仆人将餐桌收拾完毕之后,玛丽才对着奥斯卡笑盈盈的说道:
“奥斯卡,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真诚,不做作。那天你在船上对着船员们所说的话,别人或许有质疑;但我对你的话毫不质疑,因为我知道你可以做到。你出生在显赫的奥古斯都家族,身上却丝毫没有一个贵族的娇气和做作;连吃饭都充满了随意和阳刚。这一点让我可以看出你内心的真诚与洒脱。虽然大家都说你是如何的睿智和英明;但我知道,你的内心里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年,没有害人的坏心思。”
此话一出,奥斯卡是老脸通红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奥斯卡只能无奈的在心底呐喊:我之前是过了20多年的宅男生活,我能有贵族的娇气和做作吗?我吃饭跟狗刨式的也叫随意和阳刚?我不想害人那是人家没招惹我,我可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唉,这个小丫头还是太年轻了啊!
奥斯卡的脸红自然也落在了玛丽的眼里,玛丽又是一阵轻笑;然后眼神迷离的对着奥斯卡说道:“奥斯卡,我给你讲一个很长的故事吧;你愿意听吗?”奥斯卡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来了,赶紧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玛丽蜷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用一种沧桑的语气悠悠诉说道:
“西班牙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叫贞德,在贞德出生前的西班牙,是西班牙历史上最阴暗的一段时期,长期的战争让西班牙人民遭受了大量苦难。西班牙南边的一大片领土被迦太基军队所占据,而且这些地区很可能就要被以“新迦太基王国”的名义永久成为迦太基的领土。当时的西班牙国王为查理六世,查理六世大约在贞德出生的那年发疯了,导致他完全无法处理政事。国王的两个亲戚,勃艮第公爵无畏的约翰与奥尔良公爵路易,经常为了摄政的权力与王室成员的监护权而争吵不休。
迦太基的哈米尔卡·巴卡借着这场政争的混乱入侵西班牙,随即在科尔多巴战役中获得戏剧性的胜利,并接着占领了西班牙南部的城镇。未来的西班牙国王,查理七世,在他4个年长的哥哥都去世后,于14岁时承担起了西班牙国王的头衔。
他第一项重大的行动是与无畏的约翰缔结和平协议,但这次谈判却变成一场大灾难,查理事先保证会保护约翰的安全,但在谈判中约翰却被迦太基人刺杀了。继任勃艮第公爵的是菲利普三世于是改与迦太基结盟,大片的西班牙领土都被迦太基人占领了。很快,勃艮第公爵的土地和军队也被迦太基人吞并了。
到了贞德出生的时候,西班牙的整个南部,以及西南方的一部分,都在迦太基的控制下。迦太基占领了科尔多巴,并准备占领新迦太基。新迦太基的重要性在于,它一直是西班牙国王进行加冕典礼和祝圣仪式的传统地点,尤其是这时主张拥有王位的西班牙王室成员都还没有进行过加冕。
迦太基这时展开了对新迦太基的攻势,新迦太基处在卢瓦尔河上,它成为了最后一个能阻挡迦太基军队长驱直入剩余西班牙领土的战略要地。西班牙民族的存亡面临了空前危机,整个王国的命运都系在新迦太基身上了。当时没有多少人对新迦太基的未来感到乐观。”
说到此处,玛丽看着听得津津有味的奥斯卡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人还真是粗神经,居然真的把西班牙人的苦难当做故事在听了。但是,毕竟不是他经历的事情,他是不会懂得;所以,玛丽只能无奈的继续道:
“贞德出生于西班牙伊比利亚行省和塔拉戈南尼斯边界一个叫做栋雷米的农村,父亲为雅克·达克,母亲为伊莎贝拉·达克,有三个哥哥和一姐姐。她的双亲拥有大约50亩的土地,并经营一座农场,同时她的父亲也担任了村庄里不太重要的的官员职务,负责收集税金并领导看守村庄的工作。
这个村庄属于西班牙西南部仍然忠诚于西班牙王室的一小块孤立地区之一,周遭都被迦太基人的领土所包围了。在贞德的童年中,村庄遭受了几次袭击,其中一次甚至使村庄起了大火。贞德后来遇见了神迹,她据称遇见了上天的诸神,诸神告诉她要赶走迦太基人,并带领查理王子至阿斯图里加进行加冕典礼。
在她15岁时她请求她的亲戚杜兰德·拉苏瓦带她前往附近的奥斯卡城,她在那里向当地的驻防部队指挥官博垂科特说明来意,希望能带她前往查理王子的所在地——斯卡拉比斯。博垂科特只是嘲笑了她一番,但这并没有让贞德就此打退堂鼓。
贞德在第二年的一月再次前来,随同的还有两个支持她的士兵:让·德梅斯和贝尔特朗·德普朗吉。在他们的支持下她获得第二次接见,在谈话中她并说出了一些神奇的战情预报,预言奥尔良附近的西班牙军队将会战败。
“第六十五章·玛丽往事·下”
Anchelepersonepiùcoraggiosesarannospaventatidalterroreimprovviso(即使是最勇敢的人也会被突如其来的恐怖所惊吓)
——塔西陀(古罗马历史学家)
在前线传来的消息证实了贞德的预言后,博垂科特终于同意护送她前往斯卡拉比斯。她伪装成男性,穿越了广阔的敌方迦太基领土,最后到达查理王子在斯卡拉比斯的城堡。在会面中她给了查理极为深刻的印象,查理接着指示在普瓦捷对贞德进行背景的调查和神学上的检验以证实她的道德。
在这个时候,查理的岳母约兰德筹措了资金以发起一场解救新迦太基的远征。贞德请求参与这次远征,并穿上了骑士的装备,由于她没有自己的资金,她的盔甲、马匹、剑、旗帜与随从花费都是他人捐赠的。贞德总是带着她的军旗进入战场,她携带的武器则包括剑、长矛或斧头。
贞德为何能受到任用,这是因为:在战场一年接着一年的可耻失败,西班牙王室在军队和人民的领导地位上已经士气低落而名声败坏。当查理王子同意由贞德来领导他的军队并准备战争时,他一定是已经试过几乎所有正规、理性的策略选择而却皆告失败。只有一个已经到达了存亡最后关头、却全然无计可施的政权,才会在绝望下去相信一个自称受到上帝指示的农村文盲女孩,让她指挥国家的军队。
贞德的军队在4月29日到达战场,但当时的西班牙指挥官迪努瓦公爵和其他将领自行拟定了作战计划,在没有告知贞德的情况下展开作战。贞德察觉后对此大发雷霆,无视于其他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计划先补给新迦太基的判断,贞德主张直接攻击迦太基军队,她投入了每一场小规模战斗中,身处战斗的最前线,并随身带着她那明显的旗帜。
对于贞德在战场上的实际领导能力是值得肯定的,她常常在战场上做出相当明智的决策,但其他军队的士兵和将领们往往将她所获得的胜利视为是上帝的神秘力量所成就的;他们认为贞德在战场上的领导作用主要是在士气上的。但是,跟随她的军官们将她视为一个足智多谋的战术家和成功的战略家。
甚至有贞德麾下的将军提出:‘她持续领导着军队进行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胜利,扭转了整场战争的局面’。不管在哪种情况下,谁也不能否认,西班牙军队是在她的领导下创造了相当非凡的胜利。
贞德非常轻视西班牙军将领们一向谨慎行动的战略,在战场上她采用正面的猛烈攻势来进攻那些迦太基堡垒。在攻陷了几个堡垒后,迦太基军开始放弃其他木制的防御建筑,并集中剩余的兵力,以防守一座控制了新迦太基联外桥梁的石制堡垒—─土列尔堡垒。在5月7日,西班牙军开始进攻土列尔,贞德在交战中被一支箭射中肩膀而被士兵们抬离前线,但她很快把箭拔了出来,负伤重返战场以领导最终的攻势。
在新迦太基的迅速胜利,使西班牙军开始计划进一步的攻势。迦太基人预期西班牙军的下一个目标会是新迦太基;迪努瓦公爵后来证实这的确是原本计划的目标,但贞德坚持应该朝科尔多巴进攻。在一系列突如其来的胜利后,贞德说服查理授与她和阿朗松公爵全权指挥军队,并获得允许进攻罗尔河附近的桥梁的机会,以作为稍后进攻科尔多巴的序幕。这是一个相当大胆的提议,因为科尔多巴的距离是新迦太基的两倍,而且已经深入敌军领土。
西班牙军在6月12日攻下了雅尔,6月15日攻下卢瓦尔河畔默恩,接着在6月17日攻下博让西,阿朗松公爵完全支持贞德所做的决定。其他的将领,包括迪努瓦公爵,也对贞德在奥尔良的胜利印象深刻,因而都转为贞德的忠诚支持者。贞德还在札若的战斗中,警告阿朗松闪避来袭的弓箭而救了他一命。
在同一场战役中,她也在攀爬攻城梯时遭到石头击中头盔,但她仍继续战斗。在6月18日,预料中的迦太基援军到达,迦太基军指挥官为库拉玛,这场帕提战役可以看作是科尔多巴战役的逆转:西班牙先锋部队在迦太基军长标枪兵的阵势准备完成前便发动突袭,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歼灭或俘虏了大批的迦太基军队,并俘虏了迦太基指挥官,与一小批士兵逃出的法斯托夫则成为迦太基可耻战败的替罪羔羊。西班牙军队在战役中只承受了极小的伤亡。
西班牙军于6月29日开始从卢瓦尔河畔默恩进攻新迦太基,其他途中路经的城镇也都毫无抵抗的重归西班牙一方。军队到达特鲁瓦后面临粮食供应不足的问题,此时贞德结识了一位名为“兄弟理查”的神徒,兄弟理查长期以来在特鲁瓦宣扬世界末日将近的警告,而使当地的农民改种植豆类—能够早熟的作物,军队到达时豆实刚好成熟,于是便解决了粮食问题。
新迦太基在7月16日打开了大门,加冕典礼迅速于隔天早晨举行,查理王子正式加冕为查理七世。虽然贞德和阿朗松极力主张进攻科尔多巴,但查理较倾向于与迦太基进行谈判以达成休战。哈米尔卡·巴卡于是利用谈判来作为缓兵计的策略手段,在谈判的同时暗中增援科尔多巴的防御。
西班牙军继续往科尔多巴前进,途中获得更多城镇和平的投降。由迦太基哈斯德鲁将军率领的迦太基军与西班牙军在8月15日相遇,双方打成平手。法军接着在9月8日进攻科尔多巴,尽管贞德在战斗中被石弩击伤腿部,她仍然继续指挥军队直到当天的战斗结束。隔天早上,她便接到王室的命令下令西班牙军撤退。
贞德在新迦太基度过了没有战斗发生的11月和12月,接着在隔年3月前往斯卡拉比斯,并在5月13日回到新迦太基以抵挡迦太基人的攻势。在一场小规模战斗中,贞德被俘虏了。当她下令军队撤退回新迦太基城时,她处在军队的最后方以确保所有人都退回了城里,但就在这时新迦太基城因为害怕迦太基军跟着闯入,没等到所有部队撤回便将城门关下,贞德与剩余的后卫部队便遭到了迦太基人俘虏。贞德在审判的过程中被监禁在位于科尔多巴的一座高塔。
此时有关俘虏的惯例是,只要俘虏的家人能付出赎金便能将他赎回,但这次迦太基人不想这样做。查理七世也没有努力进行援救。她试图逃跑了好几次,有一次甚至从17米的高塔跳了下来,摔在干燥了的护城河的柔软泥地上而没有受重伤。在一番谈判后,阿朗松公爵将贞德交给迦太基。
迦太基人判处了贞德死刑,死刑于5月30日在科尔多巴进行。有人曾经这样描述死刑的那一幕:贞德被绑在火刑柱上,她不断的祈祷着,并向旁边的神师请求让她握著一个神像。最后火被点燃,几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迦太基人将烧焦的木炭拨开,暴露出焦黑的尸体,以向人群证明她的确死了,接着又燃烧了尸体一次,以避免她的骨灰被人收集。“
说完之后的玛丽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奥斯卡,奥斯卡则是顺着玛丽的话继续说道:“其实,无论迦太基也好,还是西班牙也罢,都已经无力再战斗下去了;所以,结束战争是最好的方式。可惜的是,年轻的贞德根本没有发现这样的情绪已经在西班牙上层蔓延。
而且,贞德在西班牙军队和人民中的威望已经超过了任何人,其中包括西班牙国王。此时的贞德已经不是西班牙王室需要的救世主了,而是严重威胁到西班牙王室统治地位的阻碍;这种阻碍的威胁甚至比迦太基人的战争威胁还要大。
为了彻底解决这个威胁,西班牙国王查理七世秘密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在新迦太基城中;在贞德出战的时候,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把贞德交给迦太基人。迦太基人俘虏贞德之后自然不会再放过她,但是西班牙王室也不能不作出一番姿态;否则,西班牙人民会彻底抛弃王室。
于是,查理七世假意派出了阿朗松公爵进行谈判;但在谈判之前国王就已经秘密授意阿朗松公爵不必赎回贞德。而且,就算阿朗松公爵想要赎回贞德;迦太基人也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但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阿朗松公爵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一直感激贞德对西班牙的巨大贡献和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所以,阿朗松公爵在谈判的过程中秘密释放了贞德;并寻找了一个与贞德长相类似的人顶替。逃出生天的贞德已经明白了人心险恶,更不愿意再回到西班牙。于是,她在阿朗松公爵的安排下出海了。结果,出海船只正好遇上了海盗白棉布杰克;贞德就索性加入了海盗,后来还和后加入的安妮成了好姐妹。
迦太基人觉得贞德已经死了,西班牙再无大将可以抵挡自己的进攻了;就又一次发动了针对西班牙的战争。这一次,迦太基的统帅不是其他人,而是天纵奇才的汉尼拔;很快,西班牙就丢掉了伊比利亚行省和新迦太基。阿朗松公爵也战死沙场,但后来爆发的第二次布匿战争挽救了西班牙;但是,贞德假死的消息却随着阿朗松公爵的战死而被世人所不知。
我说的对吗?贞德小姐!”
“第六十六章·紧锣密鼓”
Giudiziogeneraleeprudenteènecessarioper(判断力及审慎是将军必备的才能)
——塔西陀(古罗马历史学家)
玛丽没有正面回答奥斯卡的话,反而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答非所问的对着奥斯卡说道:“奥斯卡,贞德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火刑烧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贞德了,有的只是女海盗玛丽。我已经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生活,我只想像现在这样过着轻轻松松的生活,可以吗?”
在奥斯卡说话的时候,玛丽已经喝光了这一瓶葡萄酒,她醉了;奥斯卡只得附和着说道:“当然可以了!我可不认识什么贞德将军,我只认识美丽的玛丽小姐。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取玛丽这个名字啊;又俗气又不好听,还不如叫什么安娜啊、西蒙斯啊之类的名字呢。”
玛丽醉醺醺的傻笑着回答道:“贞德这个名字也很难听,比玛丽还难听,不是吗?玛丽·里德是那个为我而死的女孩子的名字,她为我以贞德之名而死,我为她以玛丽之名而活;这就是理由。”说完,玛丽就一脑袋栽在了餐桌上;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看着醉倒在餐桌上的玛丽,奥斯卡承认自己为这个命运坎坷的奇女子动心了;当然动心可不是歪心思啊!虽然我们的奥斯卡是个两辈子的处男,但是他也不能趁虚而入对着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心动女子下手啊;那可是畜生所为,我们的奥斯卡只是一个有文化的色狼而已。
没有再多想什么,奥斯卡走过去将玛丽横抱起来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原本属于下西西里亚总督的卧室现在已经属于奥斯卡了,床上都是玛丽为自己新铺的床单被褥。奥斯卡将玛丽轻轻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上薄被就走出来房间。
很快,奥斯卡就端着一盆水又回来了。在拧干毛巾一点一点为玛丽擦拭好脸庞之后,奥斯卡就用毛巾叠成长方形的条块放在玛丽红扑扑的脸上为她祛热。奥斯卡温柔在伸手将玛丽散乱的头发抚顺之后,就默默的在玛丽额头亲吻了一下;说了一句晚安就退出房间了。
奥斯卡一关上房门,玛丽就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床边的洗脸水和头上的毛巾,以及刚才奥斯卡对自己头发的轻抚和额头的亲吻。这一刻,玛丽是真的醉了。但是,再想到奥斯卡居然把自己留在他的床上,他自己却走了;玛丽就忍不住满脸笑容的骂了句:傻瓜。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奥斯卡和玛丽是为了彼此而无眠,贝利斯等诸将是为了明天的押送在做准备工作;石秀和安妮也在各自的旗舰上思考着她们的心事。但是,最沉闷最灯火通明的地方却是汉尼拔的军团长大帐。
下西西里亚行省的加尔都斯河北岸,在接收了玛哈尔巴的一万援军和大批物资之后,汉尼拔就将自己的军团营地扩大了三倍;即使如此,以汉尼拔的治军之严厉,偌大的军营内除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身上铠甲的撞击声就再无其他声音。
汉尼拔军营的中军大帐中,汉尼拔本人披挂整齐的端坐在主将桌前,下面是其二弟玛哥和骑兵大将哈士杜巴以及三天前刚刚到来的大将玛哈巴尔。这三个人就是汉尼拔军中的佼佼者,都是勘称有名将之资的将才;同时,也是汉尼拔最信任的三位将领。
就在今天夜幕降临的时候,负责在军营外围四处巡逻的努米底亚骑兵抓回了数名从利利俾逃出来的伊比利亚步兵;无需审问,他们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了汉尼拔。汉尼拔也不怪他们的逃跑之罪,在苦战半天、主将相继阵亡的战场上逃跑出来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汉尼拔让他们加入了自己的军队。
但是,不责罚他们并不代表汉尼拔就不为此事发愁了。虽然自己获得了玛哈巴尔送来的一万援军;可是,上西西里亚的墨西拿最近也已经增援了四个完整的军团,再加上本身驻守在墨西拿的两个军团。现在汉尼拔的对面有整整六个齐装满员的军团,罗马军队人数高达25000以上!
而且,原本和迦太基同一阵营的希腊城邦也倒向了罗马;6000精锐的希腊军团也对自己虎视眈眈。更可怕的是,自己身后的下西西里亚南部也陷落了;5000迦太基军队死伤殆尽,执政官和总督相继战死。用一句毫不客气的话来说,现在的汉尼拔军团已经有点四面楚歌了;如果不能一战解决对手,汉尼拔军团会因为自身粮草用尽而崩溃。
军帐内沉闷的气氛让汉尼拔暴躁的二弟玛哥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愤愤不平的骂道:“要不是汉诺和泰阿格斯这两个蠢货莫名其妙的丢了利利俾,我们怎么会陷入如此危局?不过是30000左右的罗马军队和6000人的希腊军队,要是粮草充足;我们一战就能彻底灭了这帮废物!”
面对玛哥的暴躁,哈士杜巴温言安慰道:“其实,我们也不算陷入什么危局;我相信汉尼拔,他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的。从来没有汉尼拔打不赢的仗,我们只需要等待他的指挥就行了;不用操心那么多。”玛哈巴尔也点头表示肯定,并且出言道:
“我们也不用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敌军是40000人不到的多军团联军,不说罗马和希腊之间的互不统属;就是罗马的30000大军也是足足七个军团!他们分属于不同的家族,而这些家族之间也是矛盾重重;他们是不可能齐心协力的与我们对战的。
而他们勉强把这些军团集结在一起,只会打乱他们自己的阵脚。并且,他们的七个军团中,除了刚刚攻陷利利俾的狼之军团以外,其他六个军团中有四个军团是我们五年前歼灭后重新组建的,另外两个军团甚至是一个月前新组建的新兵军团。
我们则不一样,我们的15000精锐之师都是追随汉尼拔阁下南征北战的百战雄狮;我们可以在战场上轻而易举的击败他们。我们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和他们决战的机会;很快,我们就可以有机会和他们决战了。因为庞大的军队数量会让我们的敌人变得盲目和自信,他们会选择相信自己的人数优势而忽略我们的质量优势。”
玛哈巴尔的一番话说得玛哥和哈士杜巴频频点头,连汉尼拔也是一脸赞赏的望着玛哈巴尔,忍不住褒奖道:“玛哈巴尔,你果然是个大将之才!我将你留在伊比利亚,你不仅帮我稳固了迦太基在西班牙的地盘;还把自己锻炼的出乎我的预料之外。现在,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军队交给你指挥了;你让我很满意。”
汉尼拔的盛赞让玛哈巴尔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轻易褒奖别人的人;他说你好,那就说明你做的真的非常出色了。玛哥和哈士杜巴也是一脸艳羡的看着玛哈巴尔,他们可没有这么被汉尼拔夸过。两人的表情被汉尼拔看在眼中,汉尼拔也出言抚慰道:
“玛哥,哈士杜巴你们做的也很不错;你们无怨无悔的追随我从西班牙到西西里,再到迦太基,又回到西西里。从我25岁担任军团主帅以来,你们在这七年时间里与我并肩作战,不离不弃;我感激你们为我和军团做出的巨大贡献,更感激你们为迦太基王国付出的汗水和鲜血。
这次我们的敌人拥有前所未有的规模和强大,但是我坚信他们的强大只是为了更好的向世人证明我们的无敌。你们不用担心敌人采取相持不战的方式逼迫我们粮草耗尽,对方的指挥官是我们的老对手,西庇阿家族的领袖科尼留斯;也就是我们称呼的老西庇阿。他会用自己的愚蠢和无能,奠定我汉尼拔和你们军团的无敌威名。
所有的作战计划我都已经想好了,利利俾的失陷正好让我的计划更加完美了;我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自己去想,自己去思考。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成为我汉尼拔麾下独当一面的大将;我希望你们可以做的更好。我可以向你们承诺:五天之内,我们就会解决他们;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胜!”
汉尼拔信誓旦旦的话语让三人立刻兴奋起来,他们可不会质疑汉尼拔的话。从九岁开始,汉尼拔说过的每一句都已经兑现了;他从不会用虚假的承诺来欺骗自己的下属。这就是汉尼拔,他拥有无与伦比的魅力和强大的战斗力;他可以让士兵们和将领们无条件的相信他,支持他,为他而战;甚至为他而死!
本来沉闷的军帐在汉尼拔的一番话后就变得热烈起来,三位将军已经在考虑自己应该使用什么样的姿态和穿什么样的战甲去迎接这次战役了。胜利似乎是毋庸置疑的,战功也是唾手可得的;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开战了!
“第六十七章·利利俾战役·上”
Falsapaceèpiùpericolosodiguerra(虚假的和平比战争更加危险)
——塔西陀(古罗马历史学家)
9月16日的阳光格外明媚,似乎是预示着惨烈战事的结束;今天的利利俾城从天亮开始就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昨晚奥斯卡的命令被有条不紊的执行着,俘虏和伤员也在被送往海岸的路上了;200伤势还不算特别严重的斯巴达重步兵坚持选择留下来,奥斯卡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昨晚在总督书房休息了一夜的奥斯卡看起来有点黑眼圈,早起的玛丽小姐就特意为奥斯卡阁下准备了热鸡蛋敷眼睛。看着在后花园的亭台里你侬我侬的奥斯卡和玛丽,李锡尼明智的选择了在花园外守护着。就连本来准备去后花园打扫的侍女和仆人也被李锡尼在花园外拦了下来,就是为了不打扰两人之间的静谧。
玛丽的温柔让奥斯卡越来越沉迷了,他开始选择性的遗忘了他在罗马城的未婚妻;沉浸在专属于玛丽的温柔之中。玛丽的表现也确实很好,至少在奥斯卡看来很适合做自己的另一半;至于罗马城的婚约和将来的事情,那不是将来嘛。现在就过好现在的日子就行了,反正奥斯卡已经决定不会放弃玛丽了;她是自己的。
很快,两人之间的静谧就被打破了;贝利斯将军带着一名传令兵直接闯进了后花园,李锡尼也面色凝重的跟在后面。奥斯卡看到匆匆而来的三人脸色就明白了,肯定是汉尼拔有行动了。果然,在玛丽知趣的先走一步之后;贝利斯就禀报了一个让奥斯卡措手不及的消息。
根据侦查骑兵汇报:今天早上天一亮,汉尼拔军团就埋锅做饭;早饭过后就开始舍弃军营,朝着利利俾城来了!整整一万五千大军铺天盖地的朝着利利俾进发,但进军速度非常迅速,不像是准备马上进攻利利俾。在汉尼拔大军之后是西庇阿家族科尼留斯领袖率领的30000多罗马和希腊联军,他们正不紧不慢的跟在汉尼拔军团后面。因为行军速度迅速,汉尼拔将会在明天上午到达利利俾城下;但也有可能突然再次加速,今晚就兵临城下!
奥斯卡听到消息丝毫不敢大意,赶紧与贝利斯一起来到书房商议对策;贝利斯率先建议道:“以利利俾城的城防和我们的军队数量,我们甚至无法阻挡汉尼拔军团三个小时的进攻;一旦汉尼拔军团率先对我们发动攻击,而老西庇阿的大军没有及时发动进攻的话。
那么,狼之军团和近卫团就有在利利俾城中全军覆没的危机。所以,我建议领袖阁下率领近卫团与狼之军团一起驻守迦太基人建在加尔都斯河南岸的军营中。这样我们可以有充足的战略空间可以等待与联军支援,和联军一起发动对汉尼拔军团的进攻;以免我们被汉尼拔军团逐个击破。”
贝利斯的话取得了李锡尼的支持,奥斯卡在思索一番之后也同意了贝利斯的建议。于是,本已经进驻利利俾的近卫团在李锡尼的命令下带着受伤的斯巴达重步兵收拾好物资之后就立刻前往南岸军营;奥斯卡则带着玛丽和贝利斯先行一步前往军营开始备战。
此刻,率领联军缓缓进军的老西庇阿又在想什么呢?这个被罗马人称之为征服者的西庇阿家族领袖也是罗马共和国的一时人杰!在他心中,第一次布匿战争的海战已经决定了西地中海霸权的归属,除非汉尼拔能屠戮罗马城,不然绝没有翻盘的可能性——罗马的人口保证了充足的兵员。海上的霸权,又严格限制了迦太基与其殖民地的联系。
所以老西庇阿的战略思想很简单,就是慢慢耗尽迦太基人的最后一滴血。虽然整个战争格局和第二次伯罗奔尼撒战争有些相似,但是这一次没有地峡,陆地被海洋彻底隔断;而且更加仰仗金钱的一方却是在这一方面居于劣势的迦太基一侧,这终于让老西庇阿看到了彻底消灭汉尼拔军团的可能。
虽然汉尼拔在康奈之战战后一度成为迦太基执政,为了再兴祖国与征服者西庇阿斡旋。可惜,他带给罗马的痛苦记忆太过深刻,老加图标志性的“所以,迦太基必须被摧毁”终于让他与他的城邦,成为了罗马人心中最大的威胁。
此时,汉尼拔对罗马军团的动态十分清楚,也知道罗马上下开始倾向与战争。汉尼拔手下的兵力只有罗马军的一半,他不打算在罗马人准备好的战场上作战,特别是下西西里亚北部属于丘陵地带,并不适合汉尼拔的骑兵发挥优势。汉尼拔需要找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为此他花费了许多精力和时间对附近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也作了周密的准备。
同时他还需要时间对自己的军队进行一些改革。在特拉比亚河会战中,汉尼拔使用的是典型的希腊重装兵方阵,那是他第一次与罗马的百人队方阵正式对战。他感佩罗马小方阵的高度机动性和突破能力,萌生了改变阵法的念头。在冬营期间,他着手这件事,将自己的大方阵分成小方阵,吸收了罗马百人队的高度机动性,使部队的作战能力得到进一步强化。
9月16日早晨,当一切准备就绪后,汉尼拔再次开始了他的行动。为了避开罗马军的注意,他让营寨虚设灯火,乘夜色的掩护悄悄离开大营,向南方急行军而去。老西庇阿虽然不久后发现汉尼拔已经离开营寨向南进发,但却不解其用意,因为南方越发远离罗马的上西西里亚,战略意义应该不大。
他们对汉尼拔的行动莫名其妙,所以也不知道如何行动,既来不及警告南方的利利俾加强防守,也不敢加速追击,惟恐又中了他的奸计。他们唯一做的是向不断向联军司令部汇报汉尼拔的动向,而联军司令部也吃不准汉尼拔的用意。
汉尼拔则目的明确,他一路强行军,在罗马军明白过来之前,就突然渡过加尔都斯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傍晚一举攻占了早已经被奥斯卡在上午就已经放弃的利利俾城。这利利俾城位于加尔都斯河南岸,是迦太基在当地的重要储粮站之一。丢了利利俾就等于让汉尼拔军团一万五千将士获得了迦太基的物资和支援。
虽然他们还可以在意大利重新征集更多的军队,但毕竟需要时日,而且需要量之大恐怕不是能够迅速解决的。汉尼拔的这个举动令罗马军狼狈不堪,不仅是因为丢失了物资,更是因为利利俾位于当地的战略要地,控制着周围大片富饶的平野地区。
此时已经快要进入收获季节,占领了利利俾就等于拥有了这些取之不尽的丰收果实。这对罗马来说意味着战争的延长,威信的扫地和同盟的分裂。现在联军司令部也好,老西庇阿也好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与汉尼拔进行决战,挽回这个重大失误。
而且,这个失误老西庇阿还不能怪奥斯卡;不仅是因为仅凭奥斯卡手中的狼之军团根本无力守住已经被战争破坏的利利俾城。更因为,奥斯卡手里的狼之军团是目前罗马七个军团中最精锐的军团;所以,老西庇阿在接下来的决战中需要狼之军团的全力死战。因此,他不能得罪奥斯卡,更不能责怪奥斯卡。
然而,这一切都在汉尼拔的算计之中,连作战地点都是汉尼拔精心挑选的。特拉比亚会战也好,特拉西美诺湖伏击战也好,汉尼拔一直都是在自己选定的战场上作战。这是兵法上的重要原则之一。能否在自己选定的地点与敌人交战等于能否把握战争及战斗的主动权、能否抑敌之短扬己之长。名将汉尼拔当然比我更加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在攻占了利利俾之后,便把军营设在地势平缓的奥非都斯河北岸。
当汉尼拔率领军团拿下利利俾之后,奥斯卡就和贝利斯、李锡尼率领着狼之军团和近卫团渡过加尔都斯河来到了北岸的联军大营。这是为了避免联军被汉尼拔逐个击破,也是为了防止狼之军团独自面对汉尼拔军团的全力进攻。
仅仅一天,汉尼拔通过略施小计就轻易占领了利利俾城;解决了自身的战略危机。让数量远胜于他的联军疲于奔命,不仅狠狠打了老西庇阿一巴掌,还使联军的内部产生了间隙。在奥斯卡率领狼之军团和近卫团以及萨莫奈军团(角斗士的起义军)5000余众来到联军大营时,同时罗马的其他六大军团倒是没什么;毕竟大家这次是共同对外作战,自然不会在希腊军团面前发生什么兄弟倪墙的丑事了。
反而是希腊军团的人对奥斯卡的军队冷嘲热讽,说狼之军团还不如改名兔子军团,见到汉尼拔军团就知道逃跑。有着自己的骄傲历史和光辉战绩的狼之军团当然不能容忍这种嘲讽了,当即就和希腊军团的士兵打了起来。虽然最后大家在老西庇阿的好言相劝下握手言和了;但是,芥蒂却是在双方心底里深根发芽了。
即使是没有和希腊军团起冲突的其他军团也对希腊军团另眼相待。希腊人不是罗马人,他们没有与汉尼拔正面交锋过;也不能理解罗马人心中对汉尼拔的畏惧。如果说,是任何一个罗马军团独自遇上汉尼拔军团的一万五千大军的话;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逃跑。
这无关军人荣誉,只是谁都不愿意白白送死;积攒力量,等自己强大起来再彻底消灭汉尼拔军团。这才是罗马人和罗马军团的思维。所以,无形之中希腊军团就得罪了在场的所有罗马军团;这也为将来的罗马与希腊的战争埋下了祸根。反之,被希腊军团嘲讽的奥斯卡军队则是被其他罗马军团热情接待了;这让奥斯卡的心里好歹舒服了一点。
“第六十八章·利利俾战役·中”
Superficialespenderàtuttalagrandeenobilespiritodiprogresso(苟且偷安只会消磨一切伟大而高贵的进取精神)
——塔西陀(古罗马历史学家)
在利利俾陷落后第二天,罗马大军就浩浩荡荡地向那里进发,很快便来到了利利俾附近。他们在途中曾遭遇过汉尼拔小股骑兵的袭击,在罗马大军的重压之下,当然被迅速击退。老西庇阿见加尔都斯河北岸一马平川,有利于汉尼拔的骑兵,所以下令全军渡河,在地势起伏的卡纽新城前扎下了军营,距离汉尼拔的军营约九公里。
驻扎好之后,老西庇阿便带领一部分罗马军前往汉尼拔处挑战。他在两营之间布下战阵,等候汉尼拔。汉尼拔一见罗马军出动,立刻就带5000西班牙雇佣兵和全部骑兵约4000去冲击罗马阵。骑兵的高度的机动性使罗马军重装方阵产生了不小的混乱。
老西庇阿早就料到汉尼拔会以优势骑兵冲阵,为了弥补罗马骑兵兵力的不足,他将轻装兵和骑兵搭配在一起,布置在重装兵的两侧。这样做不仅弥补了骑兵数量不足的缺点,也使全阵明显加长,使汉尼拔无法使用两翼合围的战法。没有重装兵支援的汉尼拔军渐渐抵挡不住罗马重装兵的压力,苦战到下午,终于渐渐退出了战场,罗马军赢得了一仗。老西庇阿立刻命罗马军将军营前移到战场一带重新安置,此处与汉尼拔的军营相距只有5公里左右。
罗马人当然没有察觉这是汉尼拔有意输掉一仗的目的,也没有问为什么汉尼拔只派出少量的部队,甚至都没有动用重装兵。汉尼拔的目的是高度的机动性,在输掉战斗的时候可以迅速全身而退。这个胜利使直肠子的罗马人信心大增,联军副指挥官鲍鲁斯随即下令让三分之一的罗马军渡河,在北岸离汉尼拔营更近的一个高地上设下第二个军营,与距离敌营只有三公里多。
这两个军营互为依靠,给汉尼拔造成的威胁极大,如果北岸罗马军对汉尼拔军营发动进攻,牵制汉尼拔的兵力,南岸的罗马军就可以直接进攻利利俾城,使汉尼拔首尾不能兼顾。汉尼拔立刻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将主力营寨迁到南岸的利利俾城外。
在这种状态下两军进入了对峙。罗马军对汉尼拔的诡计心有余悸,总是不敢贸然进行决战,有一次汉尼拔已经全军列阵了,可是罗马军犹豫再三终究没有应战。军内的意见也不十分一致。老西庇阿和军中的大部分将官认为罗马军有人数的优势,应该尽快决战。鲍鲁斯等少数人则仍然不大放心,希望多观察等待,没有十分的把握不要贸然行动。
在这种连续两天的僵持作战中,奥斯卡的军队因为之前已经经历了苦战;所以,得以幸免不用参战。但是,联军的过于谨慎让奥斯卡感觉将近四万联军已经在被汉尼拔的一万五千大军牵着鼻子走了;贝利斯也悄悄告诉奥斯卡再这样下去,联军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
心中忧虑不堪的奥斯卡为此来到了老西庇阿的军帐中,今年已经54岁的老西庇阿头发早就是斑白了;此时正一个人趴在主将桌上研究着下西西里亚的地图。看到只身前来的奥斯卡,老西庇阿头也不抬的说道:“奥斯卡,你是为了这两天的战事来的吧;我们的家族都是罗马的支柱家族。所以,不必拘谨;想说什么就说吧。”
老西庇阿的大大咧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从来没有什么家族偏见;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奥斯卡自然也就不再多做他想。于是,奥斯卡便坦然道:“西庇阿阁下,您老是联军的最高指挥官;我相信以您老的智慧早就看出来汉尼拔在一步步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吧。
我们将近四万大军如果一直这样被汉尼拔所来回调动,很快我们就会失去战场的主动权和数量上的优势;到时候,以汉尼拔的战场指挥能力和他麾下军队的精锐程度。我们四万大军并不一定可获胜啊!西庇阿阁下,您是罗马人心中的征服者;也是与汉尼拔长年对峙的沙场老将。
您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汉尼拔的可怕以及他麾下军团的强悍战斗力。我们一旦给了他机会,他就一定会抓住机会给我们致命一击的!五年前我们失去了五大军团中的四个,现在我们有了十大军团却在这里集结了七个最有战斗力的军团。假如发生什么意外,罗马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啊!
要知道,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可不仅有迦太基人;还有北方的高卢蛮族和日耳曼蛮族,希腊半岛的希腊城邦和马其顿王国。一旦我们在这里损失了这七个精锐的军团,仅凭剩下的三个新兵军团根本无法阻挡这些对我们图谋不轨的势力啊。他们之所以现在都按兵不动,只不过是为了等待我们和汉尼拔两败俱伤而已。
如果这次获得了胜利,彻底消灭了汉尼拔军团;那么罗马将在我们的手中迈向一个新的巅峰,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敢轻易发动对我们的战争。反之,罗马将会面临至少三家的进攻:汉尼拔将会反攻,高卢会南下,马其顿会跨海进攻我们。阁下,我们真的不能等了!”
说完,激动的奥斯卡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西庇阿,希望他可以给自己一个自信的回答。其实,从奥斯卡开口之后,老西庇阿就抬起来头;一直认真的在听着奥斯卡在分析诉说,有时候还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望着奥斯卡看着自己的期待眼神,老西庇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奥斯卡,我很欣赏你;在你这个年纪有这份见识和远见,是不容易的。我为罗马有你这样的人才而感到欣慰;但是,很多事情即使我看的很清楚,我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的联军里面,希腊军团本就不是我们罗马人的军团;除非最后决战,否则老奸巨猾的迪奥尼西奥斯是绝对不会答应派他的军团出战的。
剩下的七个罗马军团中,我真正可以指挥的其实只有西庇阿家族的野猪军团和第四军团;可能你奥斯卡的军队我也可以指挥,但前提必须是你听我的命令才可以。联军的副指挥官鲍鲁斯是其他三大家族联手推出来限制我的指挥权的代表;如果他不同意我的作战计划,我根本指挥不动那四个军团。
虽然副指挥官鲍鲁斯也是罗马的名将,但他太过谨慎了;过于谨慎的将领根本不是汉尼拔的对手,他只会丧失我们的战机。但是,我就算看明白了;又能如何呢?当然,奥斯卡你也不用太过悲观;我们的军力毕竟是汉尼拔的两倍多。即使我们赢不了,汉尼拔也不可能轻易就击败我们的。
而且,元老院的那帮家伙也不仅仅是只会争权夺利;他们也考虑了一旦战败的后果。所以,在七大军团集结于西西里的时候;拉丁行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征兵。这次征兵分两波次进行;战争没有打出结果之前,先第一波次征召5个军团的新兵。
假如我们赢了,这五个军团的新兵除了补充损失兵员之外;其他的全部就地解散,第二波次征兵也不进行。假如我们输了,那五个军团就是新的五大军团;并进行第二波次五个军团的征兵。你放心吧,罗马之所以是罗马;就是因为罗马人永远不会忘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老西庇阿的解释虽然没有解决现在联军的根本问题,却也是道尽了自己的难处;这是奥斯卡也无力解决的困难。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元老院和四大家族最起码还考虑到了失败的后果,并提前做好了准备。想想也是,与汉尼拔为敌又怎么能不考虑战败的事情呢?他可是战神啊!
汉尼拔也知道罗马如今有点心虚,总怕又中了自己的计策。兵者诡道,年仅32岁的汉尼拔认为如果想要罗马军出来决战,就必须松懈他们的警惕性,决定让他们觉得是自己在掌握战争的主动权。于是他每天满足于在周围抢劫这种小动作,也不时派出小股部队骚扰罗马人的两个营寨,特别是常常骚扰罗马军到河边取水的队伍。
这种小冲突各有胜负,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总是罗马军仗着人数的优势而取胜。而且随着时日的推移,罗马军开始感觉到迦太基人的渐渐有衰弱的倾向,出动的次数也在减少,看来他们在失去信心。罗马军则完全相反,他们有老西庇阿指挥的第一次战斗的胜利经验,又有无数次小冲突的压倒胜利,信心和斗志都与日俱增,军内的求战情绪日益高涨,稳重派的影响不断下降,终于连鲍鲁斯也认为时机成熟可以一战了。
但是,战争真的会如同罗马人期待的那样轻松吗?大战即将爆发!
“第六十九章·利利俾战役·下”
amoltomegliodiarmidaguerra(战争中金钱的作用远胜武器)
——修昔底德(堪与希罗多德比肩的古希腊历史学家)
9月20日,一轮红日刚刚从天边升起,早已准备就绪的罗马军在老西庇阿的号令下从南北两个大营同时出发,南营的主力渡过加尔都斯河后与北营军会合,然后在与汉尼拔军营隔岸相望的地方列下了战阵,向汉尼拔挑战。
罗马军留下将近2000萨莫奈军团士兵守寨,超过3万轻重步兵排下三列重装战线和一列轻装兵战线。由于罗马军人数众多,如果按以往的队形,罗马的这个阵势就会太长。迷信中军重装兵突破能力的老西庇阿一反罗马军布阵惯例,让每个中队正面人数减半,列五人一排,纵深加倍成12排。这样就使罗马阵不会过长,但却成倍加厚,希望以此加强中军的正面突破能力。罗马军的阵势是这样的:
右翼是罗马骑兵阵一千二百人(每个军团附属300骑兵),他们靠在河边列阵。左翼是罗马骑兵约六百掠阵。副指挥官鲍鲁斯指挥右翼军团和骑兵,总指挥官老西庇阿指挥左翼军团和骑兵,右中军军团由大将米努西阿斯指挥,左中军军团由大将塞维利阿指挥。
罗马军总数庞大,但骑兵占的比例只有百分之七多,低于正常状态,可见罗马还没有从上次骑兵被全歼的损失中恢复过来。不仅如此,由于罗马军的人数众多,所以阵型相当拥挤,一贯以机动性强而见称的罗马百人队在新的阵型中转动不便,在加大了中央突破力的同时也失去了罗马军所特有的优点。对于贫弱的骑兵,老西庇阿的意图是阻挡汉尼拔骑兵的进军速度,争取时间,让中军重装兵撕破汉尼拔中军,然后以优势的兵力分别围歼敌军。
“他们终于出动了!?”汉尼拔望着对岸的罗马大军,那真是旌旗蔽日,盔甲耀眼。连绵的罗马方盾形成道道铜墙铁壁,无数的轻重标枪化做层层枪林剑海。从罗马军的布阵上汉尼拔知道罗马这次不是想赚小便宜,而是要决战了,因为他们在河边留下了足够的空间给汉尼拔列阵,就象当初汉尼拔在特拉比亚河边列阵时那样。
看到罗马军狭窄的正面拥挤的队形,汉尼拔立刻就明白了罗马军的战略企图,一个大胆到几乎是疯狂的绝妙战略在这个年轻的武将的头脑中迅速结晶。汉尼拔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喜悦,假装漫不经心,拖到上午八、九点钟方才带领也是早就准备停当的军队渡河列阵。汉尼拔的阵型是这样的:
中间是5千久经沙场的西班牙重装雇佣兵和3千凶猛的高卢新兵混编阵,2千骁勇善战的伊比利亚重装步兵分列两边。左翼是高卢蛮族雇佣骑兵共2千人,由骑兵大将哈士杜巴指挥;右翼是汉尼拔的骑兵精锐:1000努米底亚铁骑。汉尼拔自己指挥步兵左翼,弟弟玛哥指挥步兵右翼。汉尼拔军总数一万五千,步兵骑兵比例为三比一,不但比例,而且骑兵的绝对数量也多于罗马军。
这样的布局本没有什么特色,奇异的是汉尼拔的中军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中央突起的的弓形阵。这对罗马人来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的东西。当然,汉尼拔军的士兵和他们的武器装备就更加多姿多彩,两翼的伊比利亚步兵从头到脚清一色是罗马重装兵的武器装备,远远看去很难分清他们与罗马军的区别,这是汉尼拔最精强的部队。
高卢雇佣兵则有许多是赤膊上阵,他们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冲锋陷阵时视死如归,一头红发如烈火般随风飞舞,手持圆盾挥舞大刀,令人望而生畏;西班牙雇佣兵身穿紫边白衣,外套连环甲,椭圆盾护身,善使锋利无比的西班牙短铁剑和铁杆铁头的细铁枪,突击能力和杀伤能力极强。
双方列阵完毕,罗马军总指挥官老西庇阿和迦太基军统帅汉尼拔都纵马在自己的阵前往来驰骋,大声地激励着自己的将士。鼓励他们为了祖国、为了妻小父老、为了生存荣耀,为了财富而战。
战斗以罗马军轻装兵的进攻拉开序幕,罗马军明显占上风。老西庇阿于是下令让罗马军重装兵全线推进,他们首先与突起的汉尼拔军阵的正中发生激烈的撞击,超过五万人的战场上,雷霆般的战斗声响恐怕创下了西西里岛噪音分贝的最高记录。
两军的交锋就象行星的撞击一样地猛烈而炽热,在双方的接触面上,士兵的鲜血在迸溅涂抹,武器撞击所产生的火花在四散飞射,战斗的吼叫发出最强悍的轰鸣。在密集坚厚的罗马重装兵方阵的猛烈攻击下,汉尼拔的中军开始慢慢后退,那情景就象一个铁质的陨石撞击在泥土的行星上那样不可阻挡,而那陨石比行星更加巨大,泥土行星的崩溃是无法抗拒的必然命运。
如果汉尼拔的中军里只有高卢兵的话,那么他们的命运就会与那行星一样,早晚会在罗马大军的重压下溃退,就象在特拉比亚河边那样。汉尼拔对此早有预料,所以他才将经验丰富的西班牙兵和高卢兵配在一起,以加强他们的抵抗能力。因此他们虽然在后退,但是依然有条不紊,没有产生混乱和溃逃。相对中军的苦战,汉尼拔两翼的伊比利亚步兵则稳如磐石,他们整齐地保持着队形,抵挡罗马军的攻击,却不主动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当中军刚一接触,汉尼拔就命左翼骑兵突击,哈士杜巴于是率领手下两千铁骑从正面和侧面同时冲入只有一千二百人的罗马右翼骑兵阵地,罗马骑兵在哈士杜巴的猛烈进攻下,很快便被粉碎,少数侥幸突围的骑兵落荒而逃。
罗马的左翼600骑兵与汉尼拔的1000努米底亚骑兵相对抗,人数相当,所以他们在总指挥官老西庇阿的亲自带领下勇敢地向敌人发动了进攻。不过,努米底亚骑兵的战术与罗马骑兵完全不一样,他们根本没有下马作战的意思,在远距离投出标枪和弓箭后,便迅速脱离战线。
罗马骑兵见敌人杀来,就下马列阵,准备撕杀。可转眼见,努米底亚的骑兵有都掉头退了回去。于是又慌忙上马准备追击,这时敌人换了一个方向飞奔而来,又是一阵箭雨的袭击。一时间左来右往,双方僵持。
汉尼拔的中军在罗马军的猛烈攻击下,已经渐渐地由突起的弓形阵变成一条直线,进而又向后凹陷下去。那里的西班牙兵就象防弹玻璃中的高分子材料一样,吸收缓解冲击的能量,并将已经破碎的玻璃紧紧地粘合在一起,虽然那玻璃已经在枪弹的猛烈冲击下已经凹陷,却不会破裂。
副指挥官鲍鲁斯见中军就要得手而右翼的骑兵已经不支,他作出了可以决定胜负的关键决定,不去支援崩溃的骑兵轻装阵,而是亲自带领一部分侧翼将士突入中军援助,希望能够在汉尼拔的骑兵取得全面胜利之前将敌人的中心撕开一个缺口。这时两军都在与时间作战,看谁能够坚持的住,谁能够先达到战略目的。
哈士杜巴在击破罗马右翼骑兵后,只派少数骑兵继续追击溃逃的罗马兵,主力则从罗马阵后向罗马军左翼奔去,从背后向罗马军左翼骑兵发动突然袭击。在哈士杜巴骑兵和努米底亚骑兵的前后夹击之下,罗马左翼骑兵彻底崩溃,他们在老西庇阿的指挥下,拼死突围,狼狈地向西面退去。哈士杜巴见罗马骑兵已经完全溃败,就让努米底亚骑兵执行追击任务,自己则带领麾下骑兵开始从背后进攻罗马军。
此时,汉尼拔的中军已经退成一个巨大的凹字,形同一只大海碗,两侧的罗马军纷纷向中间靠拢,希望扩大战果,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这时在两侧一直不动如山的伊比利亚步兵在汉尼拔的号令之下开始前进,同时,等待在阵后的轻装兵向两翼分流,加入伊比利亚步兵的战阵,一同从两侧向中间进攻,将罗马军的两翼赶进“碗”里去了。
一切的时机都经过汉尼拔的准确计算,几乎分秒不差,恰恰在这个当口,哈士杜巴的骑兵返回,将“碗”口封闭,于是整个罗马军就被汉尼拔装进了他所设下的完美的包围圈。四面受敌的罗马军正面的突击能力顿时减小,整个战线被压缩,渐渐地士兵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罗马相继失去了特有的机动性和作战能力。虽然副指挥官鲍鲁斯拼命鼓励士气,可是他们哪里转动的开?
于是战斗的结局已定,虽然罗马将士个个奋勇异常,在失去队形没有机动力的情景下,被汉尼拔军从外围一点一点地切割,激烈的拼杀一直持续着。很快,没有面对过汉尼拔军团的,数量已经不足2000的希腊军团选择了逃跑。这让一直在希腊军团侧翼的狼之军团遭到了汉尼拔军团中的伊比利亚步兵的毁灭性打击;而希腊军团的残兵也在返回的努米底亚骑兵的追击下死伤殆尽。
惨烈的战斗直到黄昏时分才结束,七个罗马军团与一个希腊军团的联合大军被彻底摧毁!
“第七十章·亲身参战”
Ambushsedivedereattraverso,eanti-elusione,alloranonsolononpuòraggiungereloscopoprefisso,mapagheràpiùcaro(埋伏若是被识破、并被反包围的话,不但无法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威吉修斯(古罗马帝国军事著作家、著有[罗马军制])
让我们把时间再回到9月20日;早晨天还没有亮,联军的南北两个军营里就已经灯火通明。紧接着在老西庇阿的一声令下,南岸军营内的大军就开始缓缓渡河向北岸军营进发;汉尼拔则在自己的军营中按兵不动的看着联军在调动。
两处大军合二为一之后,老西庇阿就开始在北岸军营的主将军帐中对诸将下达作战命令。在场的将军们,除了老西庇阿和鲍鲁斯之外;还有七个罗马军团的军团长和希腊军团的军团长,以及为了此次决战特意从罗马城赶过来的罗马共和国名将努西阿斯和塞维利阿,再加上奥斯卡本人。
单从将领阵容上来说,这次的罗马军队已经集结了整个罗马共和国最豪华的将领阵容。七个罗马军团的军团长是罗马四大家族以及奥古斯都家族的顶梁柱,是未来罗马共和国的擎天巨擘;作为指挥官的四员大将更是罗马共和国现有的最功勋卓著的名将。同时,也是罗马仅有的四名指挥过大军团作战的将领!
会议一开始,老西庇阿就一反之前的常态,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凌厉姿态下达军令!对此,包括鲍鲁斯在内所有的罗马将领都毫无怨言;不说老西庇阿的资历和能力,就以这种决战的重要程度也不能允许有人质疑最高指挥官的军令。在战场上,一旦开战,绝对不能出现任何质疑最高指挥官的将领;否则,战争只会失败。
首先,老西庇阿命令六大军团将自己的300附属骑兵全部交给指挥部统一指挥;全部一千八百名骑兵将分属左右两翼。右翼是罗马骑兵阵一千二百人,他们靠在河边列阵。左翼是罗马骑兵约六百掠阵。其他的八个军团,第二军团组成右翼军团,由副指挥官鲍鲁斯指挥右翼军团和右翼骑兵。
第四军团组成左翼军团,由总指挥官老西庇阿本人指挥左翼军团和左翼骑兵。剩下的六个军团中,鹰之军团、公牛军团、马之军团三个军团组成右中军军团;并以马之军团坐镇中央,鹰之军团列阵右面与右翼军团遥相呼应,右中军军团由大将米努西阿斯指挥。
野猪军团、狼之军团(近卫团包含其中)、希腊军团三个军团组成左中军军团;并以野猪军团坐镇中央,希腊军团列阵左面与左翼军团遥相呼应,左中军军团由大将塞维利阿指挥。但是,由于罗马军人数众多,如果按以往的队形,罗马的这个阵势就会太长。
所以,为了增加联军的正面战斗力;老西庇阿让每个百人队正面人数减半,列五人一排,纵深加倍成12排。这样就使罗马阵不会过长,但却成倍加厚,希望以此加强中军的正面突破能力。分派命令至此,所有的军团布置已经安排妥当;但是,鲍鲁斯却在此刻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鲍鲁斯认为,联军只有一千八百罗马标枪骑兵,根本无力与汉尼拔军团的4000精锐骑兵相抗衡;稍加战斗以后就会被汉尼拔的骑兵彻底击溃。所以,还不如将骑兵集结于一处好歹能多战斗一段时间。老西庇阿给出的答复是,他本来就没有指望骑兵可以战斗多长时间;骑兵的作用是在汉尼拔军团的骑兵冲上来之后迅速缠住他们,然后第二军团和第四军团就迅速扑上去消灭汉尼拔军团的骑兵。
而且,联军的数量优势可以保证在派出去两个军团之后,整体大军依旧是高达六个军团27000余众;而汉尼拔在派出4000骑兵之后,大军就只剩下11000左右的军队了。这样,联军相对于汉尼拔军团来说依旧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数量优势。老西庇阿的解释不仅说服了鲍鲁斯,也说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命令下达之后,诸将就各自回军备战了;而奥斯卡则被老西庇阿留在了军帐中。待只剩下两人之后,老西庇阿对着奥斯卡严肃道:“奥斯卡,今天的作战安排其实不仅是为了对付汉尼拔军团,也有防备希腊军团的意思。以我对希腊人的了解,一旦陷入苦战他们很有可能会选择逃跑。
所以,我将希腊军团放在了你我之间;他们的左翼是我亲自指挥的第四军团和左翼骑兵,右翼是你的狼之军团。假如他们真的选择了逃跑,你即刻放弃正面战斗,全力消灭希腊军团!绝不能让希腊人的懦弱打乱我们所有的布置;大战之中军心不可乱,一定要将希腊人可能带来的危害扼杀在摇篮里。“
奥斯卡本身就对希腊军团不感冒,老西庇阿的话他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战场上不可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于是,奥斯卡只得无奈的回答道:”指挥官阁下,一旦决战开始之后,狼之军团陷入了与汉尼拔军团的战斗;假如我们脱离正面战场转而对付希腊军团不是会导致正面战场上的溃败吗?要知道,汉尼拔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对付我们的机会啊;他一定会趁机撕开我们的战线的。“
老西庇阿不仅没有感到忧虑,反而胸有成竹的说道:”我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你的右翼是我西庇阿家族最精锐的野猪军团。我的二儿子昆图斯是野猪军团的军团长,我早已经吩咐过他了;一旦狼之军团转身对付希腊军团,他将不顾一切损失用野猪军团抗住正面防线,你只管消灭希腊军团就行。“
老西庇阿的一番话让奥斯卡对他肃然起敬,这可不是轻描淡写的抗住就行了;很有可能整个野猪军团就会在汉尼拔军团凶猛的攻势中损失殆尽。怪不得他要把自己家族最精锐的野猪军团放在自己身边,其他任何军团都不可能做到这样不计损失的为狼之军团挡住进攻!
结束了与老西庇阿的私谈之后,奥斯卡就回到了狼之军团的军团长军帐中;看着军帐中跃跃欲试的诸将,奥斯卡开始下达自己的命令:纳尔西和重伤未愈的泰勒斯负责率领萨莫奈军团和200受伤的斯巴达重步兵留守军营,这是老西庇阿的命令;纳尔西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能接受。贝利斯率领艾提斯和阿格里帕带着狼之军团参战,李锡尼率领近卫团与奥斯卡一起出战。
对于这样的安排除了纳尔西感到有点忿忿不平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不满的;就连奥斯卡亲上战场,众将也没有反对。这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奥古斯都家族的领袖本就有亲自率领军团作战的传统,这不足为奇;第二,诸将都觉得这次决战来的很及时,联军强大的优势一定可以顺利击败汉尼拔军团!
很快,高昂的军号声就整齐的在军营里响起;所有的军团都开始以百人队为单位走出军营,前往列阵地点列阵。奥斯卡也和李锡尼一起带着近卫团的将士们跟在狼之军团旁边走出了军营,前往决战地。站在将近四万大军的庞大军列之中,奥斯卡不禁自己幻想着什么时候奥古斯都家族可以拥有这么庞大的军队啊!
在列好军阵之后,奥斯卡就和李锡尼一起站在了近卫团的侧面,等待着汉尼拔军团的来到;铺天盖地的罗马军队布满了整个北岸,让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不由的为罗马的强大而感到自豪与骄傲!突然,大地开始震动起来;汉尼拔军团开始出动了!
虽然说汉尼拔军团的绝对数量只不过是联军的一半不到,但是站在奥斯卡的角度,他看到的依旧也是无边无际的庞大军阵朝自己而来。而且,对方军阵中24头庞大的战象齐头并进的态势实在让人害怕;甚至连大地都在这24头战象的威势下开始颤抖了。庞大的罗马军阵自然也受到了波及,甚至有站在前线的士兵因为恐惧而瘫坐在了地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奥斯卡不远处的希腊军团中爆发的骚乱很快就在迪奥尼西奥斯的训斥下恢复了平静。在两军都列好战阵之后,老西庇阿就纵马来到军阵前方开始激励士气;其实,奥斯卡也没用听老西庇阿在说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同样在跃马鼓励将士的汉尼拔身上!
那个骑着高头战马,身穿典型半身战甲,手持一柄短剑,威风凛凛的在军阵前策马奔腾的将军就是汉尼拔!可能是属于原来那个奥斯卡的情绪作怪,此刻奥斯卡看着汉尼拔的身影眼珠子都红了;这是血液里的杀父之仇!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汉尼拔突然回头看向了奥斯卡;一身熟悉的奥古斯都家族领袖战甲让汉尼拔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应该就是那个数月前战死在自己手里的罗马奥古斯都家族领袖的继承者吧。
不过,汉尼拔可不会将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他的父亲倒是一个勉强算的上名将的优秀将领。至于他,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这一刻,汉尼拔忘记了一个事实;他自己就是从9岁开始奋斗,25岁就成为迦太基西班牙军队的最高统帅,现在32岁已经成为战神代名词的年轻人!
“第七十一章·惨烈战争”
Coraggioraramentenato,nellamaggiorpartedeicasidiesserevincolatodaunaformazionerigorosaegettatodisciplinadiferro(勇气很少与生俱来,多数情况下要通过严苛的训练和铁一般的纪律来约束铸就)
——威吉修斯(古罗马帝国军事著作家、著有[罗马军制])
指挥官激励士气之后就是开战了,狼之军团和近卫团的轻步兵、弓箭手、投石兵都已经踩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前缓步前进;重步兵和长枪兵组成的重装方阵则紧紧的跟随在轻装方阵之后。当双方距离拉近到一百米之时,弓箭手们就开始了互相射击。
处于庞大军阵前沿的弓箭手们是罗马人的第一手攻击,缺乏弓箭手的汉尼拔军团在这里饱受了弓箭手的打击。但是仅仅两轮箭雨之后,汉尼拔军团精锐的巴利阿里投石兵就来到左中军方阵的前沿;铺天盖地的投石狠狠的砸向了狼之军团和希腊军团。
站在军团前列的奥斯卡和李锡尼立即被身后的重步兵们用盾牌保护在了中央;奥斯卡没有被投石击中却听到了身旁一片凄厉的惨叫声。无数罗马军团的轻步兵和希腊军团的弓箭手、标枪兵倒在了地上苦苦哀嚎;还没有等奥斯卡回过神来,激昂的军号声就在罗马军阵后方响起了。
来不及思考的奥斯卡就在李锡尼的护卫下随着大军冲向了对面的高卢蛮族雇佣兵之中;缺乏防具的高卢蛮族在装备精良的狼之军团的冲击下损失惨重。无数的高卢士兵一个照面就被狼之军团的重步兵们轻易击杀,奥斯卡本人也顺势斩杀了四名惊慌失措的高卢士兵。
但是,很快奥斯卡就感到了不正常;这些高卢士兵根本不是所谓的精锐之师,他们很可能只是初上战场的新兵!虽然他们的打扮和怒吼很有威慑力,但他们的实际战斗力很低;在狼之军团和野猪军团的配合攻击下他们已经濒临崩溃了。
突然,从高卢战阵的后方杀出了一片黄色的方阵;一经交手,奥斯卡就发现了他们的与众不同。这次冲上来的应该是汉尼拔的精锐之师——西班牙雇佣兵!这些西班牙雇佣兵们一手持盾一手拿大刀,很快就稳定了高卢方阵的阵型;一时间措手不及的狼之军团在轻敌之下被他们打得阵型大乱。
看到狼之军团的正面阵型出现了混乱,奥斯卡赶紧带着李锡尼和近卫团从侧翼杀向了西班牙雇佣兵的战线中;贝利斯也抓紧时间稳固了狼之军团的阵型。双方在这里激烈的拼杀,连奥斯卡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敌人了;不过,武力有限的奥斯卡也实在无力继续杀敌了,只能在数十名重步兵的护卫下来到了狼之军团的战线后方。
现在的奥斯卡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心疼狼之军团的损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的兵力优势之下,数个罗马军团却迟迟无法突破汉尼拔军团的阵线。而且,汉尼拔军团的24头战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奥斯卡的内心充满了不安。
忽然,一直和狼之军团相持不下的西班牙高卢混合阵线开始退却了;但是,他们的退却一点没有慌乱反而是有条不紊的在一点一点的后退。不好!肯定有埋伏!奥斯卡赶紧从身旁的一名传令兵手里抢过了战马,又一次冲向了战场的最前沿。
奥斯卡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对着狼之军团大声疾呼道:“停止追击!等候命令!停止追击!等候命令!……”奥斯卡标志性的一身装备让军团将士们轻易就认出来了他的身份;所以,听到奥斯卡命令的将士们缓缓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正在正面指挥战斗的贝利斯在听到命令之后也带着自己的卫队摆脱了与西班牙军队的纠缠,退出了战斗。突然,从汉尼拔军队中射出了数支利箭朝着奥斯卡而来;正骑在战马上指挥军队稳固阵型的奥斯卡根本就没有发现射向自己的利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利箭即将射到奥斯卡身上的时候;正好转身看见利箭的阿格里帕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就飞身为奥斯卡挡住了利箭。四支利箭带着强大的势能将阿格里帕射飞起来将奥斯卡撞下战马;被撞下战马的奥斯卡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看到了无数标枪从天空向自己射来……
这次,发现标枪的就不仅仅是阿格里帕一个了;无数看见标枪的狼之军团士兵来不及多想就扔掉武器趴在了奥斯卡身上。一个叠着一个的士兵将奥斯卡埋在了肉山的最底下,下一秒他们就被标枪雨而淹没。接下来就是让贝利斯和李锡尼疯狂的一幕出现了:
以掩护奥斯卡的肉山为中心,方圆十米范围内插满了一根根标枪,就好像一座标枪墓一样,只留下死去战士和标枪。每一个在这个范围内的士兵身上都插满了标枪,没有哀嚎、没有惨叫,有的只是鲜血和尸体。这一刹那,狼之军团陷入了一片失声与寂静。
每一个狼之军团的士兵都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许是下一秒,也有可能是一分钟以后;李锡尼像疯了一样扑向了中间的人山,他将一具又一具死去将士的遗体搬开,想要找出人山中的奥斯卡。
贝利斯的双眼也流下了两行热泪,看着疯狂的李锡尼;贝利斯无神的双眼开始慢慢变得血红。他举起手中的短剑,嘶哑着对狼之军团失声的将士们呐喊道:“你们每个人都是奥古斯都家族的忠诚勇士,我们一起效忠奥古斯都家族,效忠领袖;你们可以接受半年之内两任领袖死于一人之手吗?你们可以接受吗?”
贝利斯的悲戚质问惊醒了狼之军团的将士们,看着疯狂的李锡尼,一股哀伤氛围开始出现在狼之军团的上空;下一秒,这股哀伤就转化成了对汉尼拔军团无穷无尽的愤怒。所有人都将手中的武器高举,齐声呐喊道:“复仇!复仇!复仇!……“
响彻云霄的复仇声震惊了整个战场;无论是己方的罗马军团,还是敌方的汉尼拔军团,都为这股充满强烈复仇之气的呐喊感到了震惊。此时,汉尼拔和老西庇阿同时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哀兵必胜“。只不过,老西庇阿的语气是坚定;而汉尼拔的语气却是嘲讽。
随即,狼之军团就在贝利斯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杀向了汉尼拔军团;之前一直和罗马军团打的难解难分的西班牙高卢混编阵线在悍不畏死的狼之军团的冲击下变得岌岌可危。希腊军团和野猪军团也抓住这次机会狠狠的对着自己军团前方的敌军发动了凶猛的进攻。
很快,整个联军的阵线就不停的在向前方推进;甚至为了更好的集中力量打穿敌人的中间防线,两翼的罗马军团也开始往中间收缩。汉尼拔军团则在这种打击这下,节节败退;胜利似乎已经在望!而另一边,一直在人山中寻找奥斯卡的李锡尼也终于把奥斯卡从死尸中挖了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奥斯卡并没有受到什么重创;只是被压在下面压昏迷了而已。李锡尼欣喜若狂的将奥斯卡唤醒,慢慢睁开眼的奥斯卡发现战场上依旧是喊杀震天的在厮杀;但他却在自己和李欣身边看不见一兵一卒。面对奥斯卡的疑惑,李锡尼则是兴高采烈的将联军在狼之军团的带领下已经快要打穿汉尼拔军团防线的战况告诉了奥斯卡。
奥斯卡闻言脸色立即大变!汉尼拔军团针对联军的阴谋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得逞了,他居然胆大包天的想要以弱势兵力包围数量远胜于他的联军!不行,绝对不能让罗马的精锐军队全部消耗在这里!奥斯卡立即命令李锡尼身后的一名近卫马上回北岸军营,命令留守军营的纳尔西和泰勒斯带领玛丽和萨莫奈军团即刻放弃军营;渡过加尔都斯河,占据南岸军营!
言罢,奥斯卡就带着李锡尼又一次回到了战场上。奥斯卡不能轻易放弃解救这些罗马军队的机会,他现在要去找老西庇阿,争取最后的生存机会。就在奥斯卡和李锡尼出发之际,原本按兵不动的汉尼拔军团的两翼的精锐伊比利亚步兵分别从侧翼加入了战斗;此时,联军已经三面被围!
时间紧迫,奥斯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左翼;老西庇阿正在指挥军队加紧发动对汉尼拔军团的进攻。听到了奥斯卡的推测,再结合现在战场的局势分布;老西庇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已经意识到联军陷入了汉尼拔军团的包围了;于是,他立即命令第四军团退出与伊比利亚步兵的纠缠,想要回军稳住后方。
结果,在第四军团还没有来得及转身;汉尼拔军团的大批骑兵就从后方杀过来了。一瞬间,整个联军的全部军队都被汉尼拔军团包进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里。战场上的所有将军都意识到了不妙,前方还没有突破,两翼和后方就已经被包围了;为今之计就只剩下继续突破前方了!
于是,所有的军团长都开始命令自己的军团集中力量向前突进;在生存的压力之下,罗马军团爆发了非比寻常的战斗力。经过了一番惨烈至极的战斗之后,罗马军队终于突破了汉尼拔军团的正面防线!
“第七十二章·杀出重围”
Correttamentegiudicarelasituazionedellagentediguerraaconosceretestesso(正确判断战争态势的人才能百战不殆)
——威吉修斯(古罗马帝国军事著作家、著有[罗马军制])
当各个罗马军团的精锐们联手突破汉尼拔军团正面的防线以后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空白地;24头披挂整齐的战象迎着罗马精锐军团们的战士就踩踏了过去。无数罗马军团的精锐重步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死在了战象的脚下;但是,更多悍不畏死的重步兵又迎了上去。
奥斯卡在左翼看到了正面那惨烈的一幕之后就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只能继续战斗下去了。于是,奥斯卡就带着李锡尼和近卫们往狼之军团的方向而去了。此时,狼之军团也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以上的兵力;狼之军团和近卫团加起来也不过1500人左右了。
当奥斯卡和李锡尼来到狼之军团的阵地之后,看到领袖安然无恙的奥古斯都家族军队再一次在危难中爆发出了一片欢呼喝彩声。奥斯卡在心疼狼之军团损失的同时,也为狼之军团的坚韧不拔而感到骄傲。没有多余的话语,奥斯卡只是抽出自己的短剑;对着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的将士们高声道:
“我不知道今天这场决战的结果究竟会如何,有可能胜利;更有可能失败。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每个人都在这场战争中证明了自己的勇敢和无畏,你们是我和奥古斯都家族最伟大的骄傲;即使今天我们都战死在这里,我们的名字也将永远被世人所铭记!
将士们,来不及鼓励你们了;对于勇士来说,寥寥数语胜过千言万语。敌人就在前方,我们齐心协力,宁肯战死在这里,也要让敌人为我们的勇气而震惊。杀啊!”
语毕,奥斯卡和李锡尼就率先杀向了前方的汉尼拔军团;狼之军团的将士们自然是再一次鼓起浑身的气力追随领袖杀向汉尼拔军团。在付出了将近300名狼之军团的将士生命和无数其他军团的将士们的生命之后,最后一头迦太基战象终于也倒下了。
疲惫至极的奥斯卡来不及喘口气又看到了围上来的西班牙高卢混编军队;此时的汉尼拔混编方阵已经不足2000人了,稀稀拉拉的从四面八方朝着精疲力尽的罗马军团围上来。整整超过六个军团的残军也不足10000人了,而且都是已经持续战斗高达六个小时以上的疲惫之师。
但是,想要以2000人的久战之兵消灭这上万的疲惫只师也是不可能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罗马的军队就不可向汉尼拔的军队投降。这就是属于罗马人的骄傲!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奥斯卡等诸将再一次鼓足气力准备和汉尼拔军队接战的时候,数量已不足2000的希腊军团溃逃了!
此时的奥斯卡已经无力完成当初老西庇阿的嘱托了,当然也没有必要去完成了;即使他们选择了逃跑,他们也不可能在汉尼拔的精锐骑兵追击下脱身。不过,奥斯卡还是对选择逃跑的希腊军团恨的咬牙切齿;因为他们的逃跑,本来还算完整的联军防线一下子就在左翼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本来与希腊军团缠斗的伊比利亚步兵迅速的抓住机会向毫无防备的狼之军团侧翼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狼之军团在措手不及下被伊比利亚步兵一刀切成了两半。奥斯卡和李锡尼带着大概六百左右的步兵留在了前方,而贝利斯和艾提斯则带着剩下不到四百的残兵被包围了。
奥斯卡想要回军救援,却根本无法撼动伊比利亚步兵的阵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奔腾而来的汉尼拔骑兵逊色消灭。战争进行到现在继续打下去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罗马人的骄傲和坚持让在场剩下的不到6000人的罗马军队无法做出向汉尼拔投降的决定。
于是,残酷的战斗依旧在继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倒下。渐渐地,奥斯卡已经抬不起自己的胳膊了;李锡尼也是满身是血无力再战了。突然,有数位传令兵从远处奔向奥斯卡;他们来到奥斯卡身边将代表罗马军团最高指挥官的旗帜和指挥官军印交给了奥斯卡。
并传达了老西庇阿战死前的最后一道命令:由奥斯卡继任罗马联合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之职;可临阵处决任何不服从命令的军团长及以下将领。奥斯卡还没有询问传令兵为什么是自己,传令兵就主动告诉了奥斯卡原因。原来,在老西庇阿战死之前;鲍鲁斯、努西阿斯、塞维利阿等大将都已经先后战死了,七位罗马军团的军团长除了野猪军团的昆图斯还能战斗以外,其他的都已经不知所踪,或死或伤。
无奈的奥斯卡只得接受了老西庇阿的遗命,然后奥斯卡就在自己的所在地竖起了最高指挥官的大旗。当象征着罗马共和国的紫色雄鹰旗在空中飘扬起来时,所有久战未死的罗马残军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再一次握紧手中的武器朝着奥斯卡的方向冲来。
这是一场比拼耐力的死神赛跑,汉尼拔军团虽然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也是筋疲力尽了;罗马联合军团虽然已经只剩下残兵败将了,但也还有一战的勇气。终于,在又一次付出了无数人的伤亡之后;战争上所有的罗马将士们都聚到了一起。
此时,黄昏已经降临;加尔都斯河北岸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死去将士的尸体和残破的武器。一万五千之众的汉尼拔军团还有七千疲惫之师,而出阵时威风凛凛的三万五千罗马大军却已经不足2000了。短短一天,整整八个齐装满员的主战军团就损失殆尽了;这一刻,奥斯卡知道,罗马人的天又一次塌了。
野猪军团的昆图斯军团长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东西了,他父亲老西庇阿的战死给了他巨大的冲击;他的精神世界已经恍惚了。此刻,罗马残军距离加尔都斯河已不过500米的距离了;在加尔都斯河南岸还有奥斯卡留着的最后2000角斗士,他们是残军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最后的500米到底有多远奥斯卡不知道,但是已经密密麻麻围上来的汉尼拔军队是不可能让他们轻松过去的。奥斯卡勉强举起自己的短剑,用一天没有喝一口水的嘶哑喉咙对着2000不到的残军平静的说道:“将士们,我们在河对岸还有最后一支生力军;冲过去,我们就生!冲不过去,我们就一起死!”
没有欢呼,没有兴奋,已经麻木了的罗马将士们拿起自己的武器就继续向前冲去;而汉尼拔军团则寸土不让的挡在了前方。加尔都斯河是一条水面比较宽阔的河流,除了用船渡河之外,在这附近就只有一条五十余米长的石桥可以通过。而船只早就已经被交战双方所毁灭。
此时,这条狭窄的石桥两端已经站满了军队。南岸是纳尔西带着将近2000的角斗士和斯巴达重步兵,北岸则是严阵以待的汉尼拔麾下最后的1000名伊比利亚步兵;狭窄的石桥决定了哪一边先发动进攻,哪一边就会遭受到对方在桥口的毁灭性打击,谁也不敢率先迈出这一步。
汉尼拔的军队是因为战斗已经胜利了,他们不愿意再付出无谓的伤亡;而纳尔西则是因为这2000人是奥斯卡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一旦被汉尼拔军队重创。那么,这场大决战将会以罗马方面全军覆没而告终;奥古斯都家族也会因为半年内失去两位家族领袖而一蹶不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最后的2000残军身上;但奥斯卡知道,自己和将士们已经不可能冲过去了。将士们现在只是攒着胸口最后的一口气在拼命而已,等这口气泄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的将士们就会无力的倒在战场上,再也无法站起来。
500米、300米、100米、50米,现在已经不足600人的残军终于可以看得见石桥对面的援军了。但是,胸口内的这口气也已经用光了;当第一个重步兵自己倒下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重步兵都倒下了。就连奥斯卡和李锡尼也在一阵眩晕中倒在了满是鲜血的草地上。
纳尔西知道奥斯卡他们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没有办法,他只能率领这2000最后的援军杀了上去。第一批冲在前面的是萨莫奈军团的角斗士;为了保证斯巴达重步兵的战斗力,前面的冲击只能用角斗士们的鲜血和生命去堆了。也许是奥古斯都家族给他们的礼遇和对他们的尊重,让他们已经正真将自己视作奥古斯都家族的人了;冲击之后的血肉碰撞没有令他们止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义无反顾的用生命在为奥斯卡开路。
悍不畏死的角斗士们用一千多条鲜活的生命冲破了汉尼拔军团50米的重重阻碍,当纳尔西亲自背上奥斯卡之后,剩下的角斗士们也搀扶起了还可以走得动的残军勇士。之后,剩余的不到500名的角斗士带着300左右的残军又冲回了南岸。
在留下整整200名全副武装的斯巴达重步兵殿后之后,纳尔西和泰勒斯就带着奥斯卡和残军迅速往海岸登陆点撤离而去。
“第七十三章·两百勇士”
Laforzafisicadeisoldatinonpossonoscioperi(体力不济的士兵不可冲锋陷阵)
——威吉修斯(古罗马帝国军事著作家、著有[罗马军制])
在纳尔西等人紧急撤离之后,汉尼拔军团的将士们看着河对岸的整整200黑甲长枪重步兵不敢轻举妄动。斯巴达重步兵们则把武器堆在一边,有的梳头、有的做操,丝毫没有打仗的样子。汉尼拔大为奇怪,问询知情者后方知,战前梳头是斯巴达人的习惯,意味着将要玩命血战。
汉尼拔又耐心地等了四十分钟,等自己疲惫的军队都暂时休息好了之后;见守桥的斯巴达人没有丝毫投降的样子,便下了命令,用武力活捉这些不知好歹的斯巴达人。但是在大战之前,汉尼拔仍旧不愿放弃这些勇敢而又无畏的战士;最后一次派使者前去告诉斯巴达重步兵的百夫长,如果他和他的军队愿意投降,汉尼拔可以让他成为新的叙拉古城邦之王。要知道,叙拉古和斯巴达一样;都是斯巴达人的起源之地。
百夫长则回复道:“如果你知道这个生命中什么最宝贵,你就不会成天垂涎觊觎别人拥有的东西;对我来说,为奥古斯都家族光荣地去死比成为我的民族的首领更为重要!”汉尼拔恼羞成怒,最后通牒让斯巴达人立即投降,百夫长轻蔑地回答道:“想要?那就来拿!“
汉尼拔动用了近一千名投石兵和标枪兵,来攻击百夫长率领的斯巴达重步兵。然而,汉尼拔的投石兵和标枪兵经过一天的血战根本无法投射出力道强劲的投石和标枪;而且,他们所使用的基本都是临时打磨的备用标枪和地上捡起来的石头,攻击力和攻击范围都十分有限,标枪和石头射到斯巴达重步兵的盾牌、头盔上就被弹回来了,根本无法造成大的杀伤。
斯巴达重步兵的战士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大型的圆盾,这种盾牌直径九十厘米,重达九公斤,是用圆形的木块做成的,外面是一层薄薄的铜皮。除了盾牌,斯巴达重步兵士兵的头盔和铠甲也起到了很大的保护作用。他们的头盔由青铜制成,有4。5公斤重,可以提供全方位的头部保护。所有的斯巴达士兵穿的是一种特殊的多层盔甲,盔甲的材料由亚麻、羽毛和青铜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最原始的合成纤维。
被困在狭窄的石桥对岸,汉尼拔军团没法速战速决,骑兵无法派上用场,于是他们只好放弃远程战术,派出了轻步兵阵营出战。百夫长和他的勇士们采用了希腊长矛阵来迎战,这种阵型一共有四排,每排有八个战士,肩并肩站着。因为战士们都装备着盾牌和长矛,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盾墙和层叠的长矛。
斯巴达重步兵的长矛方阵就像一道坚固的墙,一次次地把汉尼拔军团的攻击化解了。击退了汉尼拔军团轻步兵的几波进攻后,他们开始进行反击。在斯巴达重步兵的长矛方阵中,前两排的士兵用锋利的长矛从圆盾的上下缝隙间刺向汉尼拔士兵。汉尼拔的战士损失惨重,因为他们几乎没有穿盔甲,手里的盾牌也不堪一击。
高卢人和西班牙人的小盾和短矛没有办法和斯巴达重步兵匹敌,成批的士兵在斯巴达人的盾前倒下。见此情景,汉尼拔急得三次从他督战的宝座上站起来,皱着眉头,抖动着胡子,心情烦躁不已。汉尼拔的第一波攻击被完全地粉碎,而斯巴达重步兵只损失了2-3个斯巴达战士,但是斯巴达勇士杀尽了每一个冲上来的汉尼拔士兵。
汉尼拔在第一波攻击遭到瓦解之后充分认识到他面对的是一只多么可怕的军队。这是一支战斗力远超罗马精锐军团的可怕军队,即使是巅峰时期的罗马共和国也不曾拥有这么强大的军队;更令汉尼拔感到无奈的是,他空有一肚子的手段却没有办法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施展开。
而且,汉尼拔麾下的军队经过一天的血战也实在没有精力和充足的武器装备去发动再一次的进攻了;此刻只要再有一个齐装满员的罗马军团就可以轻易收割令罗马人闻风丧胆的汉尼拔军团的人头。但是,前方并不是一个齐装满员的罗马军团;而只是一个人数不足200的百人队。
其实,汉尼拔也可以选择在北岸休息一晚再对斯巴达重步兵发动进攻;或者,放过这200人规模的军队。可是,汉尼拔不敢这样;假如逃出去的军队再一次占据了不设防的利利俾,那么这次消灭罗马精锐军团之后的一系列计划又要无功而返了。这是汉尼拔无法接受的,上一次狼之军团的突然背后袭击打乱了他的全部作战计划;令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一次他决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汉尼拔决定使用两手准备,马上派出所有的骑兵寻找其他最近的桥梁或者可以过河的地方;并派出精锐的1000伊比利亚步兵开始进攻对方。为了降低伊比利亚步兵的伤亡,汉尼拔命令他们在战场上随意搜刮敌人留下来的武器装备;一定要每个人都武装到牙齿,保护好自己的生命。
伊比利亚步兵部队的一千人,形成一个矩阵,向石桥对面发起攻击。然而,伊比利亚步兵的长枪短剑和捡起的罗马制式武器还是无法穿透斯巴达重步兵的盾牌,但斯巴达战士的长矛却能准确地刺透他们的防具和盾牌。伊比利亚步兵使用的盾牌是用柳条做的,而在他们外衣之下的重叠的金属盔甲,还没有扑克牌厚;在斯巴达勇士锋利的长矛下根本无所遁形。
即使是使用的罗马精锐军团的优质盾牌和厚实的金属盔甲也没有什么用;奥古斯都家族的秘密军团都是使用的比普通罗马制式装备好了不止一个档次的特制装备。这是因为奥古斯都家族的私军数量极少,只能通过增强士兵战斗力和使用特制装备来提升实力。这就导致了出身于克里特军团的斯巴达重步兵使用的武器装备都是特制的优良武器装备,也是汉尼拔军团所望尘莫及的。
第二波进攻刚刚受挫,汉尼拔就命令他的伊比利亚步兵撤退回去了;他可舍不得拿自己精锐的伊比利亚步兵去送死。此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汉尼拔军团也点起了火把,距离纳尔西他们撤离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正当汉尼拔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名叫埃彼阿提斯的当地农民来报告说,加尔都斯河有一处河流水位特别浅,可以轻松涉水过河。汉尼拔一听,大喜过望,立即命令这个迦太基农民带领哈士杜巴和他的2000骑兵从这处浅流处过河;并命令哈士杜巴一旦过河就立刻从后方发动对斯巴达重步兵的骑兵冲击。
很快,斯巴达重步兵的百夫长就听到了后方远远传来的骑兵奔腾声;他明白汉尼拔军团的骑兵已经迂回到背后了。知道大势已去,但他还是带领斯巴达重步兵们准备迎战。因为按照斯巴达传统,士兵永远不能放弃自己的阵地。于是,剩下的斯巴达重步兵一半继续保持对石桥另一半的警惕;另一半则转身对着背后列阵。在黑夜中,他们只能凭感觉等待敌人的进攻。
前后夹攻的汉尼拔军团潮水般扑向石桥口,腹背受敌的斯巴达重步兵奋勇迎战。他们用长矛猛刺,长矛折断了,又拔出佩剑劈砍,佩剑断了,汉尼拔军团拥了上来。斯巴达重步兵杀退了敌人的第三次进攻,但是百夫长也战死了,斯巴达战士们拼死保护自己的统帅尸体。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逐渐被压缩到一个小块儿。
最后汉尼拔军队将残余的斯巴达重步兵死死围住,在口令声中将雨点般的标枪和投石投向他们,直到最后一个斯巴达重步兵倒下。至此,纳尔西撤离整整五个小时之后,石桥最终被汉尼拔军团攻占。
付出约800名军团士兵生命的石桥血战,对于汉尼拔来说,就象是一场恶梦。即使是消灭2000的罗马精锐士兵也不可能让汉尼拔的军团损失800人,而这仅仅200人就做到了;他们的战斗力简直堪称恐怖!一想到血战到底,宁死不屈的斯巴达士兵,他就忍不住惊讶地问:“斯巴达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知情者则是立即回答道:“其实,并不是每一个斯巴达人都如此勇猛无畏;即使是在斯巴达城邦中,也仅仅只有斯巴达皇家卫队可以达到这种精锐程度,其他的斯巴达重步兵最强也不会强于您的军团。而且,斯巴达皇家卫队的武器装备也远远不如这200名斯巴达重步兵;他们的武器装备甚至远超罗马人,肯定是特别打造的。“
汉尼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斯巴达城邦拥有多少斯巴达皇家卫队,又拥有多少普通的斯巴达重步兵?“知情者想了想回答道:”斯巴达皇家卫队总数一般是600,普通斯巴达重步兵估计有3000之众。“
汉尼拔这次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死的极其惨烈的这200斯巴达重步兵;他有了招募一些斯巴达重步兵补充到他的军团里的想法。随即,汉尼拔就命令5000人的大部队向着利利俾进发;留下1000余人的轻步兵打扫战场,并厚葬这200斯巴达重步兵的遗体。
“第七十四章·逃出生天”
Vittoriafavoreuomoprudente(胜利青睐深谋远虑的人)
——拉丁谚语
在留下200斯巴达重步兵殿后之后,纳尔西就立即带着残军向海岸边撤离而去了;整整将近四万大军,此刻已经只剩下眼前这800人不到的残兵败将了。所有的高级指挥官和军团长大部分都已经战死了,仅剩下奥斯卡和昆图斯两人;罗马人的天,已经塌下来了。
唯一让纳尔西感到庆幸的是,之前大军出战前留在大营里的辎重运输车都还在;这些平时用来拉运物资补给的驮马车辆成为了撤离此处的最快工具。早已经累的脱虚的300余残军都有气无力的躺在这些马车上,角斗士们则负责驾驶着这些马车。除了普通的运输马车以外,还有数辆属于高级指挥官的四轮马车;现在已经属于奥斯卡和昆图斯了。
奥斯卡本人现在正躺在一辆四轮马车内,由玛丽在照顾着已经累到昏迷的奥斯卡;昆图斯军团长则和李锡尼将军、斯巴达克军团长被安置在了同一辆马车内。剩下的马车则都被纳尔西下令砸毁了,那十几匹战马就变成了萨莫奈军团军官们的坐骑。
一路的紧张逃跑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谁也不敢保证区区200斯巴达重步兵可以在强悍的汉尼拔军团的猛烈进攻下支撑多久。所以,趁着汉尼拔军团还没有追上来的时候抓紧时间逃命就成了所有人的共识。没有人抱怨一路飞奔的辛苦,更没有人抱怨运输马车的颠簸;此刻,匆忙逃命成了众人唯一的目标。
在逃出石桥数个小时之后,具体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毕竟此时真的没有人有心思再去计较这些与逃命无关的东西。而且,现在的每一分钟对于角斗士和残军来说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身后随时有可能追上来的汉尼拔骑兵是所有人心中的梦魇。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追来;所有听到马蹄声的将士们都脸色苍白的望着已经在夜幕下看不清楚的后方。不要怪将士们的怯弱,任何人在经历了今天这样的惨败之后都无法保持一种坚定的心态了;每一个人都成为了惊弓之鸟,在汉尼拔军团的虎视眈眈下心惊胆战。
值得庆幸的是,疾驰而来的并不是汉尼拔的追击骑兵;而只是萨莫奈军团的侦察兵。原来,在留下斯巴达重步兵撤退之前;纳尔西为了防止面对汉尼拔的军队快速突破斯巴达重步兵的防线之后立即追击己方撤离的主力,就在斯巴达重步兵的石桥防线后方秘密安置了两名侦察骑兵。
一旦汉尼拔军团突破了斯巴达重步兵的防线,他们就立刻快马加鞭回来向自己通报情况;以防自己面对汉尼拔的追击军队时措手不及。他现在就赶回来了,难道汉尼拔军团已经突破斯巴达重步兵的防线了吗?其实,纳尔西现在的心理就属于纯粹的侥幸心理了。
纳尔西自己也明白,以区区200的重步兵想要在野战中阻挡七千汉尼拔军团精锐之师的进攻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即使是驻守石桥这种相对有利的地势,也最多不过抵御汉尼拔军团十几分钟时间罢了。而现在距离自己等人撤离石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以上,连夜幕都已经降临了;斯巴达重步兵应该早就全军覆没了。
但是,侦察骑兵带回来的消息却让纳尔西大吃一惊!在过去的两个小时内,200斯巴达重步兵竟然打退了汉尼拔军团的两波进攻;在自身损失甚微的情况下击杀了超过500人规模的汉尼拔军团将士,这简直就是奇迹啊!纳尔西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也许是欣喜若狂,也许是悲哀万分吧。
欣喜若狂是因为,这区区200人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为早已经撤离的众人争取到了生存的希望;悲哀万分是因为,这支强大的斯巴达重步兵没有死在他们应该有的战场上反而为了其他人的逃命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更加悲哀的是,在付出了将近四万大军的代价在战场上不过拼杀掉了8000不到的汉尼拔军团将士;而这200人却打出了让所有人羞愧无比的战绩。
这名侦察骑兵是赶回来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撤离部队,希望撤离部队加紧速度撤离;因为汉尼拔肯定会采取其他的措施继续进攻的,斯巴达重步兵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纳尔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命令这名侦察骑兵归队;然后下令军队继续加速向前进发。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在今天的惨烈决战落下帷幕的时候,墨西拿城的侦察骑兵也在一片慌乱之中逃回了墨西拿。没有任何犹豫,墨西拿城内的西庇阿家族留守将领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全城戒严,并在城内征召所有的16到45岁男子为临时兵,以防备汉尼拔军团即将展开的进攻。
与此同时,他将决战结果立即通过早已经准备好的通信雄鹰向罗马城送去。这种可以无视海洋和陆地的通信雄鹰整个罗马也只不过拥有两只,为的就是在每次大战爆发后元老院可以及时得到消息;并及时的采取挽救措施。之前的第二次布匿战争、康奈之战,元老院都是使用的通信雄鹰才能及时获得战果的。而这种的通信雄鹰从上西西里亚的墨西拿城到拉丁的罗马城只需要一天一夜;如果是快马加快船的方式的话,则至少需要七天!
豪华的四轮马车上,在玛丽的细心照料和小心翼翼的喂了一些食物之后;奥斯卡终于在昏迷将近三个小时之后醒了过来。猛然惊醒的奥斯卡,没有看到尸横遍野的惨烈战场,也没用听到哀鸿遍野的惨叫声;只是看见了坐在自己身边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玛丽。
这一刻,奥斯卡知道自己逃出来了;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也没有任何询问。奥斯卡只是将玛丽一把揽进自己的怀抱,紧紧的抱着玛丽不敢松手;玛丽则是温顺的任由奥斯卡抱着她,然后一边用手掌轻轻的在奥斯卡的背后轻抚着奥斯卡,一边用充满安宁祥和的语气安慰道:
“奥斯卡,所有的不幸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彻底摆脱了汉尼拔军团的追击。很快,我们就会到达海岸;之后我们就不用再管西西里岛上的事情了。我们一起回到属于你的撒丁岛,然后在撒丁岛上安居乐业;我们不要管汉尼拔军团了,也不要管什么罗马和迦太基的纷争了。我们只为自己的未来和幸福而活下去。”
奥斯卡没有对玛丽的话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依旧紧紧的将玛丽抱在自己的怀中;此时此刻,奥斯卡不想去思考任何东西,他只想静静的与眼前的美人抱在一起,好好感受死里逃生的安详和静谧。玛丽也没有再说话了,并放下了自己在轻抚奥斯卡的手;只是这样静静的与奥斯卡抱在一起,忘记了时间。
可惜,这样的静谧是不属于奥斯卡的;他不仅仅是奥斯卡,他还是奥古斯都家族的领袖。这次大战结束之后,他需要忙碌的事情更多了;即使是现在,他也不可能放下所有的牵挂沉浸在玛丽的温柔乡里。过了良久,奥斯卡深深的嗅了一口玛丽的发香;对着自己怀中的玛丽问道:
“你可以永远在我身边陪着我,不离开我吗?”奥斯卡突然说出来的话让玛丽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玛丽淡淡的说道:“奥斯卡,你放心吧;只要你去任何地方都带上我,我就答应你不会离开你的。”没有理会玛丽的轻描淡写,奥斯卡再一次用力的将玛丽抱紧;然后突然松开玛丽,将短剑拿上,一边往马车外走去,一边对玛丽说道:
“我不能放下奥古斯都家族的一切,这是上天给予我的使命;我更不能放下你,这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命令。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和其他心思;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离开我。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然后揍你一顿!”
说完,奥斯卡就打开了马车的车门走了出去;看着渐渐远去的奥斯卡,玛丽摸着刚才被奥斯卡嗅了一口的秀发满脸笑容的骂了一句:“傻瓜!”走出马车的奥斯卡就看到纳尔西骑在战马上牵着一匹战马朝自己而来;待奥斯卡翻身跃上战马之后,两人就并肩奔向了队伍的前列。
与奥斯卡一起策马行走在队伍前列的时候,纳尔西就将侦察骑兵汇报的斯巴达重步兵情况全部告诉了奥斯卡;奥斯卡则是沉默无言的继续向前策马而去。很快,时间已经到了距离众人撤离石桥五个小时之后了;因为是全部使用马车的原因,行军速度较以往快了很多。但是,夜间行军本就比白昼更加困难;所以,距离海岸仍旧有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
奥斯卡之所以选择从马车里走出来,只是为了让奥古斯都家族的角斗士们和残军们可以看到自己的主帅;让他们更加有动力走下去,也是为了收买他们的心。可以在自己最危难的关头与自己同生共死的领袖和主帅难道不是让所有人更加心悦诚服吗?更何况还是奥斯卡带领他们杀出重围的。
两个小时的路程并不是很长,所谓的汉尼拔军团追兵也一直没有追上来;此时,一直不敢打火把行军的众人眼前终于出现了亮光,正是斯科里将军和他的第九大队在等待着奥斯卡!
“第七十五章·贞德效忠”
Nemicocadaveripiacevoleatmosfera(敌人尸体的气息令人愉悦)
——亚勒斯·维提鲁斯
面对斯科里和他的第九大队,奥斯卡没有一点寒暄的心情;只是简单的命令斯科里向石秀的运输船队发出信号,准备接应登船。800多死里逃生又赶了一夜路的将士们终于在此刻放下了心中的紧张和忧虑,一个个筋疲力尽的倒在了第九大队事先准备好的休息点开始休息进食。
在信号发出去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无数小舟打着火把就向岸边划来;看到夜里的海面上出现这么多火把,残军将士们不惊反喜。他们都知道,一旦登上这些小舟之后;他们就真的彻底摆脱汉尼拔军团的威胁了。现在的地中海是罗马人的地中海,迦太基海军除了维持自己与海外领土的基本联系之外已经无力再发动登陆作战了;所以,只要漂洋过海之后,汉尼拔军团再强大也不可能飞跃地中海来找他们了。
不过,奥斯卡可没有他们那么多心思想这些;看到这密密麻麻的火把小舟,奥斯卡的心里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本来,奥斯卡觉得如果这次决战失败了;以罗马联合军团的数量优势,再不济也可以逃出去大半军队吧。所以,为了防止溃败军队数量太多了;奥斯卡在运输船队本身六艘运输船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十四艘运输船,以备万全。
结果呢?整整将近四万大军只逃出来了800人多点!这其中还包括了将近500名军营留守人员,正真在战场上逃出来的不过三百人左右;四万大军,死伤仅余三百残军!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汉尼拔本人将会因为这场举世瞩目的大决战再次登上迦太基人心中的神坛;在令敌人更加闻风丧胆的同时成为无数迦太基人的偶像和神袛。
而之前战死的迦太基执政官汉诺和下西西里亚总督泰阿格斯也会在汉尼拔的光芒下被人遗忘;甚至,整个腐朽的迦太基都会在汉尼拔的强势带领下再一次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至于作为这场战争的失败一方的罗马,整个拉丁行省家家戴孝,罗马城死寂一片已经是必然了。三万两千罗马人在此次决战中丧失生命,那就是三万两千个家庭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兄弟;那就是数十万罗马人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五年前的第二次布匿战争中,汉尼拔第一次让罗马城家家披麻戴孝;两万个罗马家庭失去了自己的至亲。三年前的康奈战争中,汉尼拔第二次让罗马城家家披麻戴孝;一万两千个罗马家庭失去了自己的至亲。现在,汉尼拔第三次让罗马城家家披麻戴孝;三万两千个罗马家庭失去了自己的至亲。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罗马常规五大军团计算,汉尼拔已经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将罗马共和国的军队血洗了三遍了。所有的百战老兵,所有的优秀将领;都一次又一次的被汉尼拔消灭。就在今天白天,罗马最后的四位名将,最有能力的六位军团长,最精锐的七大军团;又一次被汉尼拔彻彻底底的消灭了。
难道,这个世界的汉尼拔真的如此无敌,如此不可战胜吗?难道,这个世界的罗马军团就注定永远是汉尼拔脚下的累累白骨吗?第一次与汉尼拔交战,罗马丧失了最精锐的四大军团;第二次与汉尼拔交战,罗马丧失了最精锐的骑兵军团;这次与汉尼拔交战,罗马丧失了最精锐的五大军团和两个新兵军团以及全部的骑兵;罗马已经输光了自己的全部底牌了。
唯一还剩下的就是海军的优势了;但是,没有强大的陆地罗马军团的配合,强大的海军又有什么作用呢?罗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奥古斯都家族与汉尼拔的血海深仇真的没有得报机会了吗?想到这里,奥斯卡紧紧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连指甲将自己的手掌刺破也毫不知情。
突然,一只光滑细腻的手掌抓住了奥斯卡紧紧握住的右手;奥斯卡回头一看,是玛丽来了。玛丽没有对着奥斯卡解释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奥斯卡身边;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密密麻麻的火把小舟,玛丽神色坚定的对着奥斯卡说道:
“我知道,你放不下奥古斯都家族的一切;你更放不下奥古斯都家族与汉尼拔的血海深仇。你和当年的我简直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你是为了报仇和扩张而战,我是为了驱逐侵略者而战。奥斯卡,我不想干涉你的任何事情;但是,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奥斯卡没有问玛丽是什么事情,就立即答应道:“好!只要不违背奥古斯都家族的既定政策,我什么都答应你!”玛丽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不会违背你们奥古斯都家族的扩张政策了。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无论将来奥古斯都家族在你的手里扩张到哪里,即使是与你有杀父之仇的迦太基人的领土;在你占领每一片新的土地之后,一定不要为难那里的普通平民百姓。
你们怎么对待贵族和那些领主我不会过问,我只是希望;无论是罗马人,还是迦太基人,又或者是努米底亚人、高卢人、西班牙人,都可以在你们奥古斯都家族的领地内不受歧视、不受排挤的和谐共处。我还希望,奥古斯都家族的领地内再也不会出现奴隶和角斗士;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要让别人做奴隶和角斗士呢?奥斯卡,你可以答应我吗?“
说完,玛丽就一脸渴望的望着奥斯卡;希望奥斯卡可以给她一个让她心甘情愿永远留在奥斯卡身边的理由。看着一脸希冀的玛丽,奥斯卡坦然的说道:”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在奥古斯都家族的领地内,任何人不分肤色,不分国家和民族;只要他是我奥古斯都家族的人就可以不受欺压和歧视的生活在这里。
以后,无论是奴隶还是角斗士;只要来到了奥古斯都家族领地内,那他就是属于奥古斯都家族的一份子。他可以自由的选择领取一份足够养活自己的土地去生活,也可以选择参加我奥古斯都家族的军队;我不会强逼任何人。即使是战场上与我的军队厮杀过的俘虏,我也会让他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劳役之后;任由他们选择留下来生活,或者参加我的军队。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作为奥古斯都家族领袖定下的领地规则。“
奥斯卡的这一番话彻底打动了玛丽,玛丽表面上只是轻轻一笑;但紧紧握着奥斯卡右手的左手出卖了她,奥斯卡察觉到了身旁美人的激动。当然,奥斯卡也没用点破她;既然玛丽喜欢什么时候都装着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奥斯卡自然不会点开玛丽的小心思了。
不过,玛丽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奥斯卡有点惊喜了。只见玛丽一脸傲娇的对着奥斯卡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既然你答应了我这么大的事,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回到撒丁岛之后;你就让李锡尼和他的近卫团慢慢转变成一支主战军团吧。
不然,太浪费了李锡尼的才华和一支精锐之师在战场上的巨大作用。至于你的安全就交给我负责吧!我会帮你组建一支崭新的小规模精锐军队来保护你的安全,无论你想要男兵还是女兵,具体规模是多少;只要你告诉我,我肯定可以帮你打造出来一支比近卫团更加精锐的护卫军队!“
奥斯卡自然不会质疑在西班牙战场上纵横沙场,打的汉尼拔的父亲和姐夫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无敌女帅贞德的话。这样想来,奥古斯都家族不仅多了一名年纪轻轻的超级统帅;奥斯卡本人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美女到处跑了。而且,一支全部由女兵组成的家族领袖卫队对奥斯卡而言,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奥斯卡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似乎是从奥斯卡的猥琐笑容中看出了奥斯卡的歪心思,玛丽把自己的头歪着,斜视着奥斯卡说道:“你不会真的打算组建一支女兵卫队吧?你确定你麾下的那些将军们不会在你的背后议论纷纷?”奥斯卡当即老脸一红,赶紧死鸭子嘴硬道: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这种猥琐不堪的想法!我的卫队自然都是由武力高超、精通战阵的精锐之师组成,怎么可能会招收女兵呢?你想多了!”奥斯卡边说还一边自顾自的一个人往登陆点走去;玛丽则在背后看着灰溜溜的奥斯卡又一次露出了动人心魄的甜笑!
本来还在为这次决战的惨败而心有戚戚的奥斯卡,已经被玛丽的突然投效而弄得有点施施然了。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奥古斯都家族一直可以拥有大量的高素质将领;那么再大的军队损失也是可以通过时间弥补回来的。毋庸置疑,玛丽正是这样一个出色异常的优秀统帅。
况且,奥斯卡付出的只不过是早已经准备实施的政策罢了;总的来说,就是奥斯卡什么也没有付出,就获得了一个沙场大将!当然,这名大将的作用可能仅仅是训练侍卫队和在奥斯卡身边出谋划策;但这也难能可贵了,也许人家就是女诸葛呢!
一想到优秀将领的作用,奥斯卡就想到了今天阵亡的贝利斯军团长和艾提斯、阿格里帕两位将军。再加上狼之军团和近卫团的基本全军覆没,奥斯卡又开始心痛了。
“第七十六章·家族危机”
Divinahailmoralealtodelpartitosaràconquistando(拥有神赐的高昂士气的一方将会无坚不摧)
——色诺芬(古希腊历史学家、作家、苏格拉底的门徒)
打着火把的小舟一经靠岸,800余残军就开始登船了;奥斯卡和玛丽以及李锡尼、昆图斯、斯巴达克则也随着这一波小舟往运输船去了。因为是深夜运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每一波的运输量远远低于白天时候。第一波就只运这800人,第二波则运输纳尔西和第九大队以及岸上的部分物资。
至于纳尔西,他有自己的事情;因为还有一名侦察骑兵没有回来,纳尔西要等他回来。不仅是为了所谓的对将士的不抛弃不放弃,更是为了他想知道那200决死的斯巴达重步兵的情况。虽然,在纳尔西心中,那200斯巴达重步兵是不可能在7000余众的汉尼拔军团的进攻下脱身。
但是,出于一种对斯巴达重步兵的莫名敬意;纳尔西还是希望奇迹的发生。毕竟,之前这200勇士已经打出了让纳尔西感觉到匪夷所思的战绩;再发生什么奇迹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于是,纳尔西将军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看看能不能等到这名侦察骑兵。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总是过得很缓慢,但火把小舟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运输着。当最后一名第九大队的士兵登上小舟的时候,纳尔西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到了。就在纳尔西决定放弃这名最后的骑兵,踏上小舟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了。纳尔西当即命令小舟上的水手停止划船,等候这名骑兵。
奥斯卡和玛丽并没有朝着运输船而去,而是来到了石秀的旗舰石秀号上;昆图斯和李锡尼、斯巴达克也是追随着奥斯卡来到了石秀号上。石秀号上,石秀本人正身着一套红色的清丽女式战甲;倚在甲板上等候奥斯卡的来到。这次,玛丽不仅没有对石秀恶言相向;反而是主动对石秀微笑点头示意。
石秀也没有对此表示惊讶;她虽然对这个所谓的玛丽的底细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却可以轻易看穿玛丽的伪装。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石秀又怎么可能成为尼罗河口最大的海盗首领呢?而且,石秀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奥斯卡和玛丽之间这次出去肯定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是寻常的主从关系了。
当然,这些所有的心思都是石秀心底一瞬间思考出来的;石秀可没有傻到当着所有人的面走神想心事。当石秀看见奥斯卡身后跟着的身穿蓝色军团长战甲的昆图斯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次的西西里岛战役,罗马人肯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否则,这个西庇阿家族的军团长不可能如此灰头土脸;奥斯卡等人也不可能两批小舟就全部运回来了。
但是,以石秀的智慧;她是不可能在人前表现的有一丝出格的地方的。她一见到奥斯卡就立即准备上前报告舰队情况;可是,奥斯卡却伸手打断了她。并且,严肃的对她说道:“我们在西西里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包括狼之军团和近卫团在内的罗马联合军团,共计七个齐装满员的军团已经全军覆没了,其中还包括精锐的五大军团;加上希腊人的6000军团,我们集结了近四万人的军队,却被一万五千的汉尼拔军队打得只剩下800人左右了。
不仅是我们,整个罗马共和国数年之内都已经失去了在陆地上与汉尼拔为敌的资本了。罗马的上西西里亚行省和希腊城邦的大西西里行省很快就会被汉尼拔攻占,整个西西里岛都会成为迦太基人的海军基地;我们必须立刻加速离开西西里岛。“
即使是以石秀的心智也被奥斯卡所说的结果震惊的不能自已;整个罗马才一共只有十个正规军团,这其中五大军团是罗马的支柱,另外五个军团则是新兵军团。结果,这一战损失了七个军团;其中还包括了五大军团!石秀知道,现在不仅是奥古斯都家族的危机来了;整个罗马很快也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于是,石秀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即在前面带路,将奥斯卡和众将引向石秀号上的会议室。同时,石秀命令旗手:立刻使用响箭向外海的安妮舰队和所有运输船下达命令,一旦所有人员登船完毕,船队立即全速出发;航向正西,目标撒丁岛。
奥斯卡等人来到会议室之后,石秀就和玛丽一起退了出去;紧接着,李锡尼也和斯巴达克一起退出了会议室。其实,在小舟上的时候;玛丽就向奥斯卡提出了走出目前困境的第一步计划,那就是与西庇阿家族联合起来。在这次与汉尼拔的决战中,罗马四大家族遭受最惨重打击的就是西庇阿家族。
罗马共和国十个军团中,只有西庇阿家族和马克森提乌斯家族的两个军团全部被歼灭了;更加令西庇阿家族损失惨重的是:西庇阿家族的领袖科尼留斯·西庇阿阵亡了。老西庇阿虽然在职务上只是上西西里亚行省的总督,但是老西庇阿在罗马军界的地位却是无与伦比的;征服者西庇阿可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对老西庇阿战绩的最好证明。
而且,西庇阿家族控制的最重要的两大领地之一的上西西里亚行省也即将被汉尼拔所攻占。这样一来,西庇阿家族已经在此刻走到了自己家族的历史最低点了;如果没有一个力挽狂澜的人物站出来的话,西庇阿家族很快就会沉沦下去,从此一蹶不振。
关键是,一夫一妻的制度导致罗马四大家族的人丁一向并不是很兴旺。老西庇阿本人战死的时候,他的三子,也就是昆图斯的三弟;原野猪军团副将,后来的第四军团军团长,也就是奥斯卡熟悉的盖乌斯·西庇阿也战死在了战场上。
这样一来,整个西庇阿家族就只剩下家族继承人尤利亚努斯·西庇阿和昆图斯·西庇阿两个成年血脉成员了。昆图斯的四弟奥卢斯今年才14岁;尤利亚努斯的两个儿子的年龄分别是11岁和8岁;昆图斯自己的儿子也才2岁,女儿也仅仅是6岁的孩子。
没想到,昨天还声势显赫的西庇阿家族居然一日之内沦落至如此窘境;这一切都是昆图斯无法接受的。所以,从战场上撤离出来之后;昆图斯就一直浑浑噩噩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解决这些问题,不知道该怎样去挽救西庇阿家族。他的大哥即将是西庇阿家族的新任领袖,同时还是共和国的坎帕尼亚行省的总督;大哥是不可能放下家族最后的基业离开坎帕尼亚行省的,那么可以在外为家族努力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可是,自己实在是没有能力和本事去解决这些问题啊!自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军团长,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这是自己在父亲的淳淳教导30多年的前提下做到的。而且,军团长已经是自己可以做到的最好的了;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评价自己:会是一个完美的军团长,但也只是一个军团长。
所以,在父亲战死的前夕;他选择了奥斯卡作为接任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而不是自己。更让昆图斯无法接受的是,父亲居然在临死前让他的侍卫队长告诉自己:西庇阿家族即将面临空前的危机,让自己不要质疑;与奥斯卡和奥古斯都家族联合在一起,紧紧的追随奥斯卡直到奥卢斯长大成人,这样西庇阿家族才有可能走出危机!
要知道,昆图斯自己今年已经是35岁的中年人了;而奥斯卡不过是一个20来岁的毛头小子。就算之前奥斯卡表现的确实堪称天才,但这也不能成为让自己臣服于他的依据啊!论年龄,自己比奥斯卡大了将近一倍;论资历,自己做军团长的时候奥斯卡还是小孩;论家族,自己的家族是罗马四大家族之一,奥古斯都家族只是大家奉承出来的所谓“第五家族”。
无论比什么,自己都要比奥斯卡强;唯一不如奥斯卡的就是:他是奥古斯都家族的领袖,而自己却不是西庇阿家族的领袖;仅此而已。但是,父亲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和神袛一样的;自己实在无法做出违背父亲的意志的事情。尤其是,这件事情还是自己父亲临死前的遗命;昆图斯最终还是决定遵从父亲的命令。
父亲毕竟是西庇阿家族自家族祖先创立家族以来,最为出色的家族领袖之一;甚至整个罗马共和国都为自己的父亲而感到骄傲。所以,父亲的命令是自己必须要遵从的。这一刻,昆图斯决定了要追随在奥斯卡身后;并且一力促成西庇阿家族和奥古斯都家族的联合。至于,所谓的面子问题;难道还有什么比杀父之仇以及复兴家族更重要的事情吗?
昆图斯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今天的决定,使他从西庇阿家族的军团长成为了奥古斯都家族的军团长;并最终使得西庇阿家族分裂成了两个西庇阿家族。当然,随着另一个西庇阿家族的消亡;这个西庇阿家族成为了唯一的西庇阿家族。而昆图斯,也成为了西庇阿家族史上最明智的领袖;同时,也是帝国资历最老的开国公爵之一!
“第七十七章·两家联合”
Soloimorti,alfinedigoderedipacepermanente(只有逝者方能得享永久的和平)
——柏拉图(古希腊三大哲人之一)
在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之后,偌大的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奥斯卡和昆图斯两人。看着依旧有点失魂落魄的昆图斯,奥斯卡在心里默默的为昆图斯哀叹了一声;作为同样和汉尼拔有杀父之仇的奥斯卡,在见到汉尼拔的那一刻就唤醒了血液中刻骨铭心的仇恨。
或许,杀父之仇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仇恨了;更为悲惨的是:在这一天里,昆图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战死沙场,又亲眼看着属于西庇阿家族的两个精锐军团灰飞烟灭;现在,西庇阿家族的上西西里亚行省也即将不保。对于昆图斯来说,这一天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不仅是对西庇阿家族的打击很大;对罗马任何一个家族的打击都很大。就以奥古斯都家族而言,最精锐最忠诚于奥古斯都家族的狼之军团也基本灰飞烟灭了;贝利斯军团长和两位将军的战死,也让家族本来就急缺的将领数量又一次降到了谷底。
而且,每一个家族的的损失都不是至关重要的;这次决战对于整个罗马共和国的影响才是致命的。只要罗马共和国存在一天,各个家族的损失都可以通过时间来慢慢弥补;所以,此刻如何去捍卫共和国才是所有人应该考虑的首要问题,
于是,奥斯卡对着沉默不语的昆图斯劝慰道:“昆图斯军团长,事已至此,你也节哀顺变吧。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四个多月以前;我的父亲,奥古斯都家族的领袖也是被汉尼拔打的战死沙场的。现在,不仅是西庇阿家族的军团全军覆没了;所有的罗马精锐军团都被汉尼拔歼灭了。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个目前罗马最大的危机啊!”
昆图斯在想明白了之后,再听到奥斯卡这么一说;顺势就接口道:“奥斯卡阁下,你是我父亲临终前最后任命的罗马联合军团最高指挥官;在元老院没有解除你的职务之前,你依旧是我的长官,昆图斯不敢违背最高指挥官的命令。”
奥斯卡则赶紧推辞道:“昆图斯大哥太言重了!老将军的临危受命奥斯卡自然不敢拒绝,但这只是在战场上的无奈之举罢了。你我都是共和国的一份子,值此危难时刻又何必去分什么主次呢?无论是我的奥古斯都家族也好,还是你的西庇阿家族也罢,甚至是共和国;都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时了,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啊!”
奥斯卡的一番真挚之言虽然没有让昆图斯的心里完全认可奥斯卡;但是,最起码也让昆图斯的心里舒服了很多。毕竟,在奥斯卡没有成为奥古斯都家族领袖之前;奥斯卡本人无论是在共和国的地位,还是其他,都不能与早已经担任野猪军团军团长数年的昆图斯相提并论。
所以,昆图斯心中对于听命奥斯卡这件事本就是抵触万分的;现在正好奥斯卡愿意和昆图斯平级论事,这对昆图斯而言好歹让自己不至于太尴尬。于是,昆图斯就坦然说道:“我自然明白现在的局势对于我们这些共和国家族以及整个共和国的影响;但是,我实在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奥斯卡你要是有什么方法的话,就尽管直言;我昆图斯一定竭尽全力听你奥斯卡的调遣!”
昆图斯坦荡的话语倒是让一直在心里打着自己小算盘的奥斯卡感到了有点羞愧;不过,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奥斯卡也只能忍住心里的羞愧,强装不好意思的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现在可以解决眼下困境的方法确实有一个,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奥斯卡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无论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解决共和国和我们家族的危机,我昆图斯一定配合你!”
“可是,这个办法不仅需要我们两个家族联合在一起;甚至,还需要昆图斯大哥你暂时归属于我的麾下,这实在是令我惶恐不安呐!”
“这有什么好惶恐的?你本来就是父亲临终前任命的罗马最高指挥官,是我的长官;你给我面子,叫我一声昆图斯大哥已经让我很满意了。你有什么计划尽管告诉我,只要能解决共和国和我们家族眼下的危机,我昆图斯肯定二话不说,听你的命令行事!”
善良淳朴的昆图斯军团长已经让我们的奥斯卡激动的快要落泪了;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奥古斯都家族的幸运星啊!只要昆图斯配合奥斯卡的计划,奥斯卡不仅可以将共和国此刻的危机全部化解;甚至还可以将属于西庇阿家族的野猪军团和第四军团的重建军团不动声色的掌控在奥古斯都家族手里,这才是贞德的智慧!
于是,奥斯卡伪装成一幅为难的样子;慢慢说道:“其实,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在决战爆发之前,元老院已经征集好了五个齐装满员的军团;很快,这五个军团就会成为新的五大军团。届时,新组建的公牛军团将会立即开赴共和国和高卢人的边境;马之军团则进入布鲁图斯家族的阿普里亚行省驻防南方。
剩下的三个军团,除了会由我们奥古斯都家族控制的狼之军团和你们西庇阿家族控制的野猪军团,就是马克森提乌斯家族的鹰之军团了。其实,在防备好南北两端之后;以目前共和国的海军实力,无论是迦太基还是希腊半岛诸国,都没有对共和国本土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可能。
所以,我们可以联手说服元老院,让他们暂时将鹰之军团交由我们来指挥。狼之军团、野猪军团、鹰之军团,再加上我们奥古斯都家族驻守在撒丁岛的第一军团;整整四个军团全部集结于撒丁岛,并以优势的海军利用撒丁岛做前沿基地制约迦太基海军,使其无法发动大规模的跨海作战。
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将汉尼拔军团死死的限制在西西里岛上。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利用优势海军对迦太基的巴利阿里群岛展开进攻;这样一方面可以削弱迦太基的整体实力,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让我们实现磨合新的军团以及训练军团联合作战的目的。甚至,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发动对迦太基在伊比利亚半岛领地的进攻。
等我们把新的军团训练打造成精锐军团之后,迦太基的绝大部分海外领土也被我们占领的差不多了;届时,我们再以优势的海军彻底包围整个西西里岛,断绝汉尼拔军团与迦太基本土的所有联系。并最终以绝对优势的罗马军团发动针对于西西里岛和汉尼拔军团的再一次决战;这就是我的全部计划!“
奥斯卡的宏伟计划并没有获得昆图斯的立即认可,奥斯卡也没有着急,只是等待着昆图斯的思考;昆图斯在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疑虑的问道:”共和国南部的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但北方仅以两个新兵军团可以阻挡高卢人可能的进攻吗?还有,在我们将本土军团全部调离的时候;假如汉尼拔不顾一切的发动对共和国本土的进攻的跨海作战,本土舰队拦截失败了怎么办?
我们的海军应该不够同时防备希腊半岛诸国和迦太基吧。而且,如果发动针对迦太基海外领地的战争;以共和国的海军实力,根本不可能再抽调多少战舰出来吧。之前的五个军团扩建已经消耗光了共和国的武器装备储存,新建的军团肯定缺乏大量的武器装备;这些问题一两年之内根本解决不了啊!“
昆图斯果然不愧为西庇阿家族最精锐的野猪军团军团长,也是被老西庇阿褒奖的最完美的军团长。他虽然没有看出来这份计划中奥古斯都家族对西庇阿家族军团的险恶用心,却精确的指出了计划中很多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奥斯卡只得继续解释道:
”首先是武器装备和战舰数量不足问题;在我们决战之前,共和国最大的武器装备家族卡特斯家族和最大的造船家族理查德家族都已经将自己家族的生产工坊搬迁了一半以上到撒丁岛上,并进行了新一轮的扩建,以更好的应对共和国的对外扩张。很快,他们就可以全力以赴的为共和国生产更多的武器装备和战舰。
这样,我们在进行新组建军团的基本训练的时候;他们本身所需要的武器装备和远征所需的战舰已经在生产中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武器装备和战舰的生产速度绝不会低于军团的训练速度。至于本土的安全问题,那就更不用你我操心了。
共和国海军将会优先封锁西西里岛;而且,汉尼拔也不敢轻易发动对共和国本土的进攻。因为在没有优势海军支撑的的前提下,他的军团即使登上了共和国的本土,他也回不去了。并且,共和国马上就会开始第二波军队征集计划;新的第二、第四军团以及数个其他军团很快就会组建起来。这些新组建的军团将会担负起守卫本土和支援北方的责任;我们的任务就是与迦太基和汉尼拔周旋,决不让他们危害共和国的安危!“
奥斯卡不厌其烦的解释终于还是打动了昆图斯,昆图斯终于下定决心与奥古斯都家族联合在一起;而且,昆图斯本人也同意了奥斯卡要他在回罗马城之后,支持奥斯卡担任针对迦太基的罗马军队最高指挥官。其实,这一点就有点画蛇添足了;以目前汉尼拔的如日中天,整个罗马共和国,甚至地中海诸国,还整天想着怎么对付汉尼拔和他的军团的,也只剩下奥斯卡和昆图斯了。
再加上奥斯卡的奥古斯都家族领袖身份,以及奥古斯都家族此刻在地中海上的有利位置,西庇阿家族此时的颓势;甚至还可以考虑到老西庇阿的临终遗命。毋庸置疑,虽然奥斯卡比昆图斯更年轻;但是,奥斯卡更适合担任这个最高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