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货到了
自从李秀成偷袭苏州的计划失败后,就再没打过苏州的主意,他的手中只有五万的精兵,老将黄子隆和两万的兵马阵亡后,他再没有和乔志清叫板的资本。金匮城的守军毫无溃败的意向,仍旧顽强的坚守着城池,苏州方面也没有派援军支援,李秀成的心里越来越有了撤退的想法。
“大事不好了,忠王。”
李秀成正在军帐中在地形图上左钩右描,没想到陈坤书一改往日的冷静,急急忙忙的闯进帐中大呼小叫。
“你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
李秀成没有抬头,继续在地图上标注方位,他对手下的将领越来越不满意,忽然心里暗自惦记起了谭绍光,若是他还在的话,事情也许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模样。
“清字军,清字军出现在常州城了!”
陈坤书满脸着急的冲到桌前,给李秀成在地形图上指了指清字军的方位。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我们可守着苏州到常州的咽喉,他们难道是飞过去的?”
刘秀成站起身子,瞪大了眼睛,愣了下神,满脸的不可思议。
“水路,他们一定是走水路了啊,忠王。”
陈坤书大喊了一句,把手指落在太湖上。
李秀成呆傻的坐了下来,心里暗自咯噔一下,直道,“完了,完了,本王早该料到乔志清会来这手的,怪不得他们在金匮城坚守不出,不是突围不出去,而是故意想拖住我们的注意力,暗中从水路偷袭,断了我们的退路。乔志清好大的胃口啊,想一口全吃掉我们。”
“坤王,你快去召集所有的将士,这金匮城我们不攻了,马上回防常州,常州可是我们的大本营,清字军刚立足未稳,我们还有机会和南京的守军把这股清字军全歼掉。”
“领命,属下这就去安排。”
陈坤书抱拳面色慌张的连忙退下,在他的心目中,李秀成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慌忙失措,既然连他都说坏了,那肯定已经差到了极点。
陈坤书刚出了门就与伺候李秀成的丫鬟撞了个满怀,把小丫头撞的摔在了地上,惨叫连连,连盘里的茶碗也摔了一地。但他还哪有时间怜香惜玉,头也不回的朝战场奔去。
小丫鬟柳眉倒竖了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下去又泡了壶热茶给李秀成端了上去。
苏州府衙里,乔志清拿着陕西发来的飞鸽传书连连拍手叫好,胸中终于吐了口闷气,在他那个时代,回人的****又开始萌芽,继小偷、切糕党后,又出现了更令人发指的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乔志清既然来到了今天的这个时代,就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回人的问题,既然两个民族无法和平共处,那只能要有一个民族作出牺牲,是上天选择了汉人,把乔志清生在了汉人之家。
“乔大哥,大热天的你紧锁着门做什么,屋里臭死了。”
晏玉婷身着秘书装款款走了进来,用小手捂着小鼻子忽闪着,把书房的门窗全部打开。上身穿白色短袖束身衬衫,领边还绣着蕾丝,下身是黑色的包臀短裙,毫无遮掩的把白花花的大腿露在了外面。乔志清给潘巧玉又设计了一套新的款式的服装,潘巧玉废了一周的功夫才裁剪了出来,没想到第一套成装却被晏玉婷给穿上了。
“子曰,男人,臭者,女甚乐之,以为男人也。”
乔志清嬉笑了一声,眼睛紧盯着晏玉婷雪白的大腿,暗暗把桌下的靴子套上。他已经在书房里连续工作了几个昼夜,哪里有洗澡的时间,书房里自然有一股子臭味。
“孔夫子哪里会说这样粗俗的话,乔大哥竟敢借用孔夫子的大名,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你说的话,恐怕要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算账了。”
晏玉婷捂着小嘴笑的花枝招展,连连的娇喘干咳。
“好了,说正事吧,是不是火狐又传来消息了?”
乔志清脸上恢复了正经的模样,抬起晏玉婷的小下巴。
“你呀,就知道公事,公事,再过几天,恐怕连我也认不得了。你那么厉害,猜猜我想告诉你什么?”
晏玉婷眨巴了下大眼,笑嘻嘻的盯着乔志清。
“我猜一定是李秀成要撤军了,我说的对嘛,小妖精?”
乔志清在晏玉婷的小脸上轻摸了一下,掐了掐她的脸蛋。
“乔大哥真是神仙下凡啊,这你也猜得出来。”
晏玉婷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对乔志清更加的崇拜起来。
乔志清干笑了几声,站起身子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火狼也该回来了。”
晏玉婷见乔志清满脸沉思的成熟模样,心里对他越发的着迷,忍不住从身后把乔志清搂抱了起来,小脸紧贴在他的背上,不断的摩挲着呢喃道,“乔大哥,时间过得好慢啊,我每天都梦见你跨着火红的大马,八抬大轿的接我过门。”
乔志清放下胳膊,把晏玉婷的小手握住,轻声的感慨道,“国无宁日,何以为家,乔大哥不是不疼你,实在是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你要再忍耐些时日,明年的情况应该会比现在好一点了。”
“我知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想每天可以这样静静的抱抱你,就我们两个人,这样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晏玉婷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闭着眼贪婪的享受这着此刻的安宁。
“禀告大帅,火狐复命归来!”
书房的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清脆干练的喊声震耳欲聋的响起,把正在闭着眼睛享受温情的乔志清和晏玉婷惊的打了个冷颤。
“真讨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
晏玉婷撇着小嘴失望的抱怨了一句,故意把乔志清搂的更紧了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
乔志清笑着吐了一句,安慰着松开晏玉婷的小手,快步走出了书房的大门。
只见院子里整齐的站着三排服色各异的年轻人,中间放着鼓囊囊的麻袋,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每个人都面带着兴奋,激动的瞪着个大眼看着乔志清,为首的年轻人正是黄飞鸿。乔志清给了他特别通行的令牌,他和火狼小组无需请示就可以直接进入府衙面见乔志清。
“禀告大帅,火狼特战组无一人损伤,圆满完成您交代的任务,目标就在麻袋里,请您指示。”
黄飞鸿咧着嘴笑着给乔志清敬了个军礼。
“本帅刚刚还在惦记着你们呢,黄飞鸿,你果然没让本帅失望,本帅这次定要好好奖赏你们,说说看,你们都想要什么赏赐?”
乔志清嬉笑着走到队伍的跟前,拍了拍黄飞鸿的肩膀,眼睛赞赏的环视着每个火狐特战组的成员,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麻袋上。
火狼特战组的所有成员都相互苦笑了下,黄飞鸿带头汇报道,“报告大帅,请允许我们立即睡个懒觉,我们已经一星期没有好好合过眼了。”
“好好好,那就睡起来再说。”
乔志清笑了笑,连忙下了命令,众火狼小组成员全都兴奋的敬了个军力,在黄飞鸿的带领下迅速的回了后院的营房。
晏玉婷见这群英气逼人的年轻人离开,从书房里溜了出来,指着地上的麻袋好奇的问乔志清道,“乔大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啊?你从哪里找的这些人,怎么都是太平天国百姓才有的打扮呢?”
乔志清神秘一笑,指着地上的麻袋笑着说道,“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是件很贵重的宝贝呢。”
“宝贝?”晏玉婷不信任的嘀咕了下,走过去小心的把麻袋上的绳子解开,“啊”的一声惊吓的大叫了起来,连忙退到乔志清的身后不断的娇嗔着,“乔大哥,你骗人,里面是个人啊,吓死我了。”
晏玉婷说完,麻袋里摇摇晃晃的露出一个年轻人来,身子被五花大绑的裹了起来,嘴里用破布堵着,不断的闷哼着瞪着乔志清,面色憋的通红。那年轻人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还是满脸的稚气,不过却保养的十分妥当,显得十分的贵气。
“哈哈”
乔志清坏坏的大笑了一声,指着麻袋里的年轻人解释着,“他可真是个宝贝,你很快就知道他的价钱了。”
李秀成的撤兵令传下去以后,短短一天太平军便全线收缩,从包围在金匮城的各个咽喉要道撤回了无锡城的军营,金匮城不攻而解,不光是金匮城中的清字军不理解,连太平军的将令们也不理解,全都在营帐中找到了李秀成,愤愤的要他给个说法。
“忠王,俺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我们劳师动众的在金匮城外折腾了好几天了,一声不吭的又全体撤兵,这不是把兄弟们当猴耍吗。”
一个将领扯着嗓子率先大声嚷嚷了起来,他是陈坤书手下的爱将,人称张疯子,生的五大三粗的也没有大名。
“闭嘴,敢这么对忠王说话,还不马上退下。”
陈坤书拂袖大喝了一声,示意张疯子闭上嘴巴。
“护王,你不要责备他,这次是本王的失误,是本王太过着急才仓促用兵,让苏州的清字军钻了空子,他们现在已经出现在常州城外了,我们要是再不回防的话,怕是连常州城也回不去了。”
李秀成看着张疯子满脸的杀意,不过忍了忍还是把怒气憋了下来,他目前的嫡系人马所剩无几,还都在南京城防守,没有带出来。张疯子和坐下的众将领实际上并不受他的调遣,他这么说已经很给李秀成面子了。
“什么?奶奶的清字军的胆子也太大了些,他们总共才多少人,就想吞下我们常州城,也不怕崩了牙口。”
张疯子闻言惊讶的跳起了身子,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秀成。
第62章 洪天贵福
李秀成把常州发来的急报递张疯子和众将传阅,大家终于相信了清字军偷袭常州的事实,军帐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凝固了起来,他们在金匮城和清字军交战多次,当然知道清字军的厉害,而常州只有一万的老弱防守,虽然常州背靠南京城,但是曾国荃在雨花台还没撤军,南京城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支援,若是不尽快回援,常州城的丢失是早晚的事情。
“忠王,你快下命令吧,大家都听您的。”
张疯子有些懊恼的垂下了头,悔不该刚才跟李秀成那般大不敬的说话,若是真的丢了常州城,自己没了根基,到时候不管部队撤到哪里,还都要依仗着李秀成。
众将也是满脸急切的看着李秀成,归心似箭。
李秀成站起了身子,眉头紧缩的下令道,“张疯子听令,本帅特令你师部为先锋,率一万人马迅速回援常州,趁清字军立足未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末将遵命。”
张疯子抱拳领命,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焦急的大喊声,“八百里加急,南京八百里加急。”
喊声落,一个传令兵满头大汗的进了军帐,把南京发来的紧急密函交在了李秀成的手上。
李秀成双手颤抖的拆开了密函,心中暗自期盼着洪天王再次重用自己,当读完密函上的公文后,却是面色惨白的朝后仰了过去,重重的蹲在了帅椅上,喉咙里突然一热,往外一吐,一口鲜血噗的喷出。
“忠王……”
众将全都面色紧张的盯着李秀成,见李秀成口吐鲜血,一时都惊慌失措的站起了身子。
“忠王,发生什么事了,您要保重身体啊。”
陈坤书连忙扶住了李秀成,满脸担心的在李秀成的面前跪了下来。”
“请忠王保重身体。”
所有将领都跟着陈坤书跪下身子。
李秀成闭上眼叹了口气,把密函扔给了陈坤书,陈坤书拿起密函一看,也呆坐在了地上,只见密函上写着,“幼王被金匮城清妖所擒,命你部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幼王,若有半点差池,全部提头来见。”密函的下方盖着方正的洪天王印章。
“这,这是怎么回事,幼王不是在南京城吗,怎么会被金匮城的清妖掳去?”
陈坤书结结巴巴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帅座下的众将听陈坤书这么一说,全都面面相觑,惊恐的长大了嘴巴。
“本王想明白了,乔志清一开始就给我们下了个套,先是出奇兵突袭常州,断我们后路,又偷偷掳走幼王,明摆着就是要把我们留在金匮城不能回援,他明摆着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想一口气吞下我们啊。”
李秀成叹了口气,大声哀嚎了一句,胸中曾经所有的豪气万丈,一时全部散光。
“忠王,那我们是回援常州,还是死攻金匮城?”
陈坤书冷静了下来,在一旁小声的询问。
“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攻,攻下金匮城,我们就和乔志清拼个鱼死网破,本王就不相信了,我们十万的人马还拿不下一个一万人防守的小城,今日好好准备,明日天亮后就发兵金匮。”
李秀成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大吼了一声,愤怒的站起了身子。
“末将领命,忠王英明。”
座下的将领也憋了口气,想和金匮城的守军拼死一较高低,而且不能救回幼王,回道常州城也是死路一条,他们只能与李秀成共存亡。
乔志清连夜带着后师一万的人马增援金匮城,给金匮城补充了足够的弹药和粮草,还是让马荀带着中师防守苏州。
“王大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王树茂正在县衙的客堂里跟手下的将领商讨军情,前线已经得到消息,陈炳文已经率前师攻入常州境内,也怨不得李秀成突然退兵,众人正激烈的商讨怎么把李秀成留下来缓解陈炳文的压力之时,没想到外面却传来了乔志清的喊声。
“东家,你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啊。”
“末将叩见大帅。”
王树茂带着众将从客堂出来,全部跪下了身子,抱拳迎接乔志清。
“都快起来吧,进屋说话。”
乔志清满脸的笑容,挥手示意众人起身,扶起王树茂后,一同进了客堂。
乔志清在堂中的帅座坐下后,众将跟着在客堂按次序坐下身子,王树茂有些莫名其妙的问乔志清道,“大帅不在苏州留防,来金匮城何吩咐?”
众将都是满脸好奇的看着乔志清。
乔志清轻笑一声,唤亲兵营把一个年轻人带了上来。
众将看着年轻人都是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不知道乔志清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们可知道他是何人?”
乔志清指着堂中满脸惊恐的年轻人笑了一声。
王树茂左师的将领全是乔志清在安庆城招募的第一批兵勇成长起来的,没有一人认得堂中的年轻人,全都是面面相觑,不解的看着乔志清。
“大帅,您就别卖关子了,这个奶娘娘的小白脸是谁啊?”
王树茂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
“是啊,大帅,这小子是谁啊,怎么还是长毛贼的打扮啊,还穿着黄色的衣服,真是大逆不道。”
众将都忍不住跟着问了起来。
乔志清轻轻一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让亲兵把年轻人嘴上的破布拿掉,平静吩咐道,“你给大家介绍下自己,若是不说实话,本帅就立即让你见阎王去。”
年轻人吓的连忙点头应和,哆嗦着嘴唇强装镇定的回道,“本王是太平天国洪天王的大儿子洪天贵福,你们把本王抓到这里有何企图?我父王知道后一定不会绕掉你们的。”
年轻人说完,堂中的所有将领都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洪天贵福!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帅,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王树茂惊讶的大喊了出来,瞪着牛眼睛看着乔志清。
乔志清冲年轻人大笑一声,朗声道,“本帅就是请你过来游玩几日,你也不用过于紧张,而且你来金匮城的事情本王已经通知你的父皇了,本王相信明日便有人过来接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父皇真的知道我在这里?”
洪天贵福听乔志清说完,和堂下的众将领一样,又是大惊了一下。
乔志清冷笑着点了点头,让亲兵营把洪天贵福带了下去,跟众将领交代道,“本帅已经率后师前来增援金匮城,并给大家带来了粮草和弹药,大家赶紧下去给自己的队伍补充一下,要提前做好防守的准备。本帅猜测李秀成的小主子在这里,明日他必定前来攻城,这次我们可有场大战要打了。”
众将一连串的惊喜,安静了一会之后,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全都振臂高呼着,“大帅威武,大帅威武。”
堂下的众将领散去后,只有王树茂留在乔志清的身边,满脸兴奋的问道,“东家,那小子你到底是怎么弄过来的啊?他在南京城的天王府被人层层保护,那可是油锅里捞麻钱,无处下手啊。”
“这都是我手下的狼崽子的功劳,他们这一次可真是火中取栗了。”
乔志清神秘一笑,跟王树茂细讲了起来火狼行动的具体详情,他想通过此事告诉王树茂一种新的战略思想,那就是对敌进行渗透、暗杀、绑架、搜集情报的现代特种作战方法。
黄飞鸿那日与火狼特种小组成员连夜训练完驳壳枪的使用后,就被乔志清秘密派往南京,任务就是绑架洪秀全的太子,代号“猎兔行动。”
特战组的成员出发时,便化装成太平军的装扮,抵达南京城后,由晏玉婷手下的火狐在城内接应,在城中隐藏了几日后,恰好趁着天王府招募御林军的机会,混入了天王府中,逐渐摸清了洪天贵福的作息规律。
洪天王一天把自己关在美女成群的后院中也不管政事,府内的防御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严谨,全都是人心惶惶,都在传言城外的曾国荃什么时候能打进来,所以御林军才逃的逃跑的跑,这才出现空缺,让特战小组钻了空子。
从此就在天王府这个人间小天堂中度过了从孩童到少年的十几年时光,连宫门都没有出过,所学所识也不过是洪太平天国刊行的解释拜上帝教的基本理论的一些低级读物而已,至于中国的传统文化书籍,洪秀全将其斥为“妖书”,严禁洪天贵福接触。所以洪天贵福从小便有些呆呆痴痴,对外人并没有一丝的心机。
黄飞鸿只用了一天接近他,就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二人年纪相仿,所以有很多的共同语言,黄飞鸿也常用天王府外的花花世界来引诱洪天贵福,那傻小子终于耐不住好奇,央求黄飞鸿想办法把他弄出府去,这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黄飞鸿把他装在麻袋里,藏在每日子时来宫内收粪的大茅桶里带出了天王府,并在洪天贵福的房间里留下了纸条,上面写着,“抓人者,金匮城清字军是也。”等洪天贵福从麻袋里出来时,他已经远在二百公里外的苏州了。
第63章 棋子来了
洪天贵福在天王府消失后,如同给天捅了个窟窿,洪天王怒火中烧的斩杀了好几个御林军的将领,严令南京到苏州的各部设卡盘查,并把此事交给他的族弟洪仁玕亲自着手办理,严令洪仁玕不惜一切代价寻回幼王,洪仁干也在近日乔装穿过层层的哨卡直奔到李秀成在金匮城的前线。
太平军在南京城外的政权基础薄弱,火狼特战小组几乎是畅通无阻,只是通过常州时遭遇了岗哨守军的严格盘查,因为顾云飞已经在常州城外的不远处安营扎寨,所以阵地上的防御很是严密。
那岗哨总共不到一百多人,全部是刀枪长矛的冷兵器,黄飞鸿为了避免麻烦,总是一忍再忍,最后终于有哨兵发现了麻袋的意向,勒令黄飞鸿打开检查。
黄飞鸿把驳壳枪逃了出来,递在了哨兵的眼前,哨兵哪里见过这种东西,还以为是什么旱烟袋子,把枪管定在头上左看右看,“嘣”的一声巨响,那哨兵的脑袋被整个销去半截,白花花的脑浆溅了黄飞鸿一身。
黄飞鸿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使用驳壳枪,和太平军的守军一样,火狼小组的队员也是愣了下神,随后全部拔出驳壳枪朝着木桩一样的太平军按下了扳机。
“嘣,嘣,嘣”
五十多人同时开枪,只用了短短的半分钟,一百多哨兵全部都倒在了火狼小组的枪下,经此一战后,火狼小组对手中的利器信心百倍,再通过哨卡时,稍有露陷的地方就拔枪射击,丝毫不给太平军反应的机会,甚至在太平军的一个哨所还阻击过附近一个上千人的增援部队,一千多人围殴五十几人那是个什么概念,完全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眼见火狼小组的人拿着烟袋锅子似的小盒子,太平军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物件,完全完是密集冲锋过来,谁知道那小盒子却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威力,花生仁大小的子弹,却把一个个五尺壮的汉子放到在了地上,而且还是持续的射击,打死打伤五百多人后,太平军还以为火狼小组是天神下凡,撂下手中的刀棍撒丫子就四散逃离了。
乔志清对王树茂讲完后,王树茂半信半疑,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世界上竟有乔志清说的那种火器,就算是洋枪也只能一分钟放上三四枪,哪里有盒子大的东西比洋枪还要厉害,还能连续射击。
“嘣”的一声,火光四溅,把王树茂惊的打了个冷颤,乔志清手中正端着一个烟袋锅子一般的盒子,口上还冒着丝丝的白烟,客堂里摆放在门口的花盆已经被打成了碎渣子。
“是真的……”
王树茂不可思议的指了指乔志清手中的铁盒子。
乔志清笑着点了点头,关了保险,把驳壳枪递在了王树茂的手上,王树茂张大着嘴端过驳壳枪来回的把玩,口中连连的赞叹,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完全再看不见大将的什么风度仪态。
“王大哥,这把枪就送给你防身吧,我这次总共带来了一百多把,左师和后师哨长级别的将领,每人配发一把。”
乔志清看着王树茂脸上浮起的孩童心性,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真是好东西啊,怎么这么个铁盒盒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呢。”
王树茂研究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乔志清从怀里又掏出一把,当着王树茂的面,把驳壳枪分解开,细细的给他讲解了各个零件的作用,还有子弹的击发原理,作为一军的统帅,连吃饭的家伙都搞不明白,那真是说不出去了,让小兵知道了还不笑话死了。
大战来临,李秀成远远没有这般的轻松,正和陈坤书等师级的将领在军帐中跪地迎接着洪秀全的圣旨。
“尔等身为天朝众臣,却不安军令,不思恪守常州,严防死守。却私自发兵南下,致使清妖入我天京如入无人之境,连幼王也被清妖掳走,这是天朝的奇耻大辱,特令尔等戴罪立功,剿灭金匮城的清妖,迎回幼王,若是再有半点的差池,尔等一律革职查办。”
洪仁玕合上了天王圣谕,急忙上前把双腿发软的李秀成扶了起来,让所有的将领也赶紧起身。
李秀成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连惭愧的低头认罪,洪仁玕微笑着安慰道,“忠王不必如此,幼王走失,天王着急了一点也正常,大家一定要保守秘密,若是让底下的士兵们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会军心大乱,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军帐中的将领连连点头应和,心里都暗骂着跟着李秀成上了艘破船,不知道他非要得罪乔志清干什么,两家在李秀成到来前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却陷入腹背受敌,天王责骂的境地。
“干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幼王不是深处天王府中,怎么好端端的却跑到金匮城去了?”
李秀成仍是万分的不解,满脸的疑惑,其余将领也是同样的表情。
“此事本王也不知道,只是清妖在幼王宫殿中留有字条,上面就是写道幼王被掳在了金匮城,所以天王才特命本王过来营救,这件事可万万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否则的话你我弟兄必然是人头不保。”
洪仁玕言语中有说不出的压力。
李秀成点了点头,扶着洪仁玕在帅位上坐下,给他详细讲解起双方的兵马布置情况。金匮城本来有一万多的清字军防守,据最新的战报,乔志清又亲自带着一万多兵马从苏州增援过去,全都是装备着最新式的洋枪洋炮,情况很不乐观。
洪仁玕在太平天国是个很有见识的人,早年曾移居香港多年,并在总理朝政后,颁布了中国第一部资产阶级宪政纲要《资政新篇》,提出了多种涉及政治,军事,经济体制的改革,迈出了中国维新思想实践的的第一步,对后来的戊戌变法起到很大的借鉴作用。
听完李秀成的分析后,洪仁玕当然知道事情的棘手之处,只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乔志清究竟是如何做成自己一直想做而无法做成的事情,拥有一支这么现代化装备的军队,而且他们在苏州一直没有动作,要知道乔志清只要是率这些兵马北上,任是太平天国所有的军队,也无法抵挡,真是奇哉怪哉。洪仁玕不禁在心里对乔志清有些好奇了起来,倒想亲自去会会这位思想开明的年轻大帅。
“忠王,明日你先稳住兵马,本王想去金匮城求见一下乔志清,先打听一下他究竟想要什么条件,若是谈判不行,我们再动手不迟。”
洪仁玕对李秀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秀成深思了下,不放心的回道,“清妖向来不守信用,干王身份尊贵,若是轻易冒险,恐怕会遭遇不测。”
洪仁玕苦笑一声,道,“不碍事的,本王也曾听说过乔志清的大名,他手下好多的将领都出自我们太平军,若是他用了小人的手段,怕会为人不耻,本王相信乔志清绝不会自毁声誉。”
李秀成犹豫了下,想起投降乔志清的顾云飞和陈炳文不禁红了下脸,惭愧道,“既然如此,本帅也不劝你了,干王明日一切小心,本帅明日亲率兵马在金匮城周围设防,以照应你的安全,幼王关系到天朝的国运,还请干王据理力争,不管乔志清提出怎样的条件,都设法先稳住他,莫要惹怒了他,伤及幼王的性命。”
洪仁玕神情严肃的点点头,二人又商议起南京城的护防情况,实在是不容让人乐观,实在是陈玉成重新拿下安庆成,把湘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里,南京城的军情才有所好转,但曾国荃却仍驻扎在雨花台没有撤军,说起这来又是长吁短叹了一夜。
天亮时,洪仁干单身跨马出了无锡城,直奔金匮城而去,李秀成随后派大军进攻,在金匮城十里外的地方团团设防了下来,旌旗飘展,战鼓雷雷,连营数十座之多。
“大帅,城外有长毛贼独身一人跨马而来,吵着要见您,您见还是不见?”
乔志清大清早刚用过饭,县衙外便有守城的卫兵来焦急的通传。
“哦,有点意思,小太子的爹终于派使者过来谈条件了。”
乔志清对着身边的王树茂大笑了一声。
王树茂也乐了一下,满怀信心的说道,“东家,咱们如今兵强马壮,太平军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和他们好谈的,正好今天拿着使者祭旗。”
乔志清摇了摇头,轻笑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这位使者竟敢在大战前独自一人前来,绝对不是什么鼠辈,我们要是杀了他,还不被天下人耻笑死了。”
王树茂憨厚的干笑几声,同意的点点头,不再吭气,和太平军交战多日,他对太平军的战斗力实在是不放在心上,早已不再像从前一样总是被动的防御,若不是乔志清有军令在身,他早就率兵朝无锡城打过去了,还轮的上李秀成率兵包围了又走,走了又来。他不知道乔志清的心里还在计算着一盘更大的棋,李秀成不过是一个小旗子,吃掉他易如反掌,但是却没有多大的意思。
第65章 生路
“其实眼前就有一条生路可供干王选择,只要干王答应了这件事,本帅保证把幼王安全的交还给你。”
乔志清微笑着看着洪仁玕。
“乔大帅若是想要我们拱手让出南京城,那便是妄想,我们太平军就是全部战死,也定要护卫天王的安危。”
洪仁玕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满脸的愤怒。
乔志清轻笑着挥手示意洪仁玕坐下身子,伸出手指在酒杯里一蘸,贴住红木的桌子朝下一划,解释道,“干王误会了,本帅要的只是常州,给苏州新政的推行创造一个稳定的环境。如今我们清字军拿下常州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与其让李秀成在这里与我们纠缠,干王不如建议他南下浙江嘉兴,与李世贤部回合,浙江是左宗棠的地盘,他那里可没有那么多的洋枪洋炮,刘秀成到那里的日子,恐怕要比呆在常州要舒服的多。如此,幼王便能安然回到南京城。”
“你要本王拿常州城跟你换幼王?”
洪仁玕把眼睛珠子都瞪出来了,常州是南京的门户,若是丢了常州,清字军便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直取南京城。
“干王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乔志清点了点头,淡然一笑,脸上却全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洪仁玕细想了下,脑子里出现了一丝的动摇,心里反复琢磨道,只要幼王无事,自己的地位便不会动摇,能拖一天便是一天,南京城即便有常州做护卫,也改变不了曾国荃在雨花台步步紧逼的事实,况且只要保存下李秀成的十万兵马在嘉兴府做呼应,乔志清也不可能一口气再去攻打南京,自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那就这般说定了,本王这就回去与忠王协商,请乔大帅不要自食其言。”
洪仁玕抱拳行礼后,心中焦急的起身就要告辞。
“那就恕本帅不能远送,本帅只能给干王三日的时间说服李秀成,若是三日后李秀成还不南下,本帅只能率大军将这十多人全歼掉,而且本帅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把幼王交给朝廷,要知道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乔志清和王树茂同时站起身子,轻笑着抱拳相送。
洪仁玕的脸色一会晴一会阴的,面色难堪的对乔志清抱拳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乔志清冷笑着,唤了门外的亲兵再次护送他出了城去。
洪仁玕出门后,王树茂闭上了房门,不解的问乔志清道,“东家,我们当初千方百计的把李秀成弄来,不就是为了把他们一网打尽吗?如今怎么又要放过他们?”
乔志清轻笑着扶住王树茂回了酒桌继续喝起酒来,平静的解释道,“那时候我还没想到洪仁玕会为了此事出马,而且他也算是当今世上颇有见地的人,我不忍心害了他的性命,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势力如今越来越过强大,不管哪方的势力肯定会小心提防我们,宫中已经传来消息,已经有人就着陕北杀回的事情与我们为难,所以我便想着让李秀成的十多万兵马南下,给李鸿章和左宗棠添点小麻烦,不然让这帮大帅门闲下来,可就对我们不利了。”
火狐已经在宫内站稳脚跟,情报源源不断的发了回来,不看不知道,不管是江北的八旗军、绿营还是湘军和浙军,都谏言朝廷小心提防乔志清,并把乔志清在苏州的所有新政都通报了上去,朝中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倒乔势力,若不是清字军还有点用处,恐怕朝廷早就动手了。唯一让乔志清有点安慰的就是李鸿章没有跟风参奏,毕竟乔志清名义上还是李鸿章的帐下,他也不可能自乱阵脚。
“东家真是深谋远虑,俺老王真心佩服,这杯酒敬东家。”
王树茂憨痴的笑着端起酒杯便满饮了下去。
乔志清笑着陪了一杯,他和王树茂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最轻松的时候,在王树茂的面前,他从来不会使什么心计去提防,这才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东家,如今陕西的回乱也渐渐平息,你什么时候让世杰他们回来?”
酒意渐酣,王树茂突然惦记起自己的宝贝侄子来。
乔志清目光深邃的笑道,“陕西和山西可是个聚宝盆,我们的将士既然在那里抛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稳定了局面,就断然没有拱手让给别人的道理,他们不但不能回来,还要把那里打造成我们的兵源基地和物资基地。”
“可是江北毕竟是满人将领的地盘,又是京畿重地,朝廷会坐视不理吗?”
王树茂满脸的忧色,清字军就是再强大也远不到和整个大清朝为敌的势力,王树茂担心乔志清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做出激进的决策。
“大哥放心就好,我自有安排,洪仁玕此番回去劝说李秀成南下,定会激起常州守将的反弹,毕竟他们在那里经营多年,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地盘,我们需给他们添点佐料。”
乔志清说着就放下酒杯,在一旁取过地形图,给王树茂分析道,“伤敌全身,不如断其一指,我们要把李秀成打怕,就必须要挑硬骨头啃,布防在金匮城的周边的太平军就属张疯子的兵马还有点战斗力,配备着大约三千多的洋枪,兵勇也有一万多人。我计划着由大哥亲率左师把这股太平军全歼掉,不知道大哥觉的这个计划可行吗?”
李秀成军中的所有情况早已被乔志清摸的清清楚楚,连哪个将领有什么喜好,晚上抱哪个女人睡觉,乔志清也知道一二。
“这也不难,”王树茂仔细的看着地形图,紧缩着眉头,脑子里不断地盘算着,继续说道,“李秀成虽然在城外连营数十座,互为犄角,相互支援,但是张疯子的营地却似乎格外的独立,插在我们的后方,还背靠着太湖,我们正好趁夜色从水路出发,在张疯子的腰上给他一脚,就算不死也要他半条命,也正好把太平军布防的营地拦腰斩断,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到时候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也由不得李秀成不同意南下了。”
乔志清看着地形图深思了下,兴奋道,“就按王大哥说的办,大哥现在就下去准备,天黑后就开始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候大哥的好消息。”
“东家就瞧好吧,我这就去整顿兵马,等我回来,咱再继续喝酒。”
王树茂自信一笑,带起贝雷帽,敬了个军礼后就大步出了门去。
无锡城李秀成的军帐里一片的寂静,众师团的将领在听完洪仁玕的意见后,都各怀心思的沉默了下来。
洪仁玕出了金匮城后就策马狂奔到无锡,把乔志清的意思先是与李秀成商议了一下,李秀成听完后,先是骂了声娘,把乔志清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下,冷静下来后还是认真考虑了撤走嘉兴府的意见。
他的侄子李世贤也多次建议过他率兵南下,但一个是李秀成忠王的名号确实不是虚的,虽然他的权利欲很大,但从来对洪秀全都是忠心耿耿,要是他率大军南下,难保南京不会丢失。一个是南京毕竟是太平天国的首府,若是连南京都丢失的话,太平军便失去了大树的根基,就算太平军的地方势力再强大,也只能强撑些时日,最后被清军各个击破。
洪仁玕见李秀成犹豫不决,还以为他是动了别的心思故意和自己为难,他们宗亲势力和外姓势力争执已久,洪秀全就是提拔了洪仁玕后遭到大量外姓势力的不满,才破格将李秀成和陈玉成也提拔了起来,洪仁玕与李秀成从前也颇为不和。
洪仁玕最后用幼王的性命逼迫着李秀成让步,谁也担不起谋害太子的恶名,只是常州的将领大多是陈坤书的亲信,李秀成还要询问一下他们的意思,随即把所有将领都召集到了营帐,把撤走嘉兴的计划说了出来。
果不出李秀成所料,经过短暂的寂静后,座下的将士便齐声的反对,连陈坤书都站出来言辞激烈的反对道,“忠王万万不可,常州乃是天京的门户,若是我们拱手让出了常州城,那清字军便可以长驱直入,到时候就算救出了幼王,那也会让整个天京处在清字军的枪口之下,那时不光是幼王,连天王的性命也要受到威胁。”
陈坤书刚话落,张疯子便跳了出来,大声嚷嚷道,“奶奶的,要撤你们撤,老子生是常州的人,死是常州的鬼,嘉兴是什么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就是八抬大轿请老子,老子也不去。”
张疯子是土生土长的常州人,以前本是常州的鱼霸,整个常州的鱼贸市场都是张疯子控制的,洪秀全打到常州后,他就带着人加入了太平军,做了师长。他的手下也大多是江苏的当地人,让他南下浙江,那就是用刀子在挖他的根。
李秀成满脸的郁愤,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这些将领的反应反倒更坚定了他南下嘉兴的决心,只要是断了这些人的根基,自己才能真正的掌握这支力量。要是在嘉兴还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话,那便站出来一个杀掉一个。
第66章 温酒斩万敌
军帐中的将七嘴八舌的吵闹了起来,大部分的将领不同意撤走嘉兴,李秀成不断的给众将权衡利弊,商讨了一夜也没有结果。洪仁玕在一旁干着急,心里惦记着幼王的安危,但他心里也明白,这支军队的决定权还在陈坤书的手上,只要他发话一声,自然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陈坤书老奸巨猾,在此时却做起了缩头乌龟,躲在墙角一言不发。
洪仁玕终于忍不住拍了拍桌子示意众将安静下来,冷着脸轻声问陈坤书道,“护王,你也说两句,给众将士说说你的想法。”
陈坤书斜眼看了洪仁玕一下,他眼有斜疾,绰号“陈斜眼”,看什么眼睛都是斜的。
“干王,我都听您和忠王的,你们说到哪,咱就跟去哪。但是手下的将领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咱也不能亏待了他们,他们要是还相信咱,跟着咱南下就行,他们要是愿意留在常州,咱也不能违了他们的意愿,毕竟常州还是南京的门户,要是白白送给乔志清,那南京也势必危矣。”
陈坤书打了个太极,把决定权又交给了洪仁玕和李秀成,他可不愿意得罪常州一派的将领。
果然,座下的大部分将领都是满怀感激的看了陈坤书一眼。
“老狐狸”,洪仁玕暗骂了一声,不由的在心里感慨道,“天国的势微如此,军令不出天京,竟然连家门口的将领都约束不了,每个人都只是重视自己的利益,连幼王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
正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通报声,“忠王,前线有紧急军情。”
一个传令兵满头大汗的闯进了帐内,把手上的密信递在了李秀成的手上。
李秀成心里咯噔一响,神色憔悴的暗自祈祷不要有坏事情发生,只见信纸上面写着,清字军率大军攻打张疯子师部,请大帅速速派其他各营支援。
座下的将领都满脸紧张的看着李秀成,李秀成冷冷的看了张疯子一眼,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把密信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怀里,轻松的跟座下的众将吩咐道,“大家不要恐慌,只是一些小事,清字军又从苏州给金坤城运了些粮草,我们还是再议一议撤军的问题吧,既然大家都希望驻守常州,那就必须想一个妥善营救幼王的方案,要是幼王真的因为我们丢了性命,天王是不会放过我们每一个人的。”
洪仁玕看着李秀成阴沉不定的表情,心里生出了一丝的疑惑,但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么快就放弃了南下嘉兴的想法,只能默认了下找借口出了营帐,连忙跨马带着卫兵朝南京城奔去,常州的将领已经不是他和李秀成能控制得了了,必须在南京城把李秀成的嫡系军队借调出来,这般才能弹压的住陈坤书和他的手下,逼迫他们南下,这样才能一举两得,既保住幼王的性命,又能保全这支太平军的有生力量。
王树茂所率的清字军一夜间便走水路绕到了张疯子师部的背后,虽然张疯子也派了一个旅的兵力沿着背后的湖岸挖沟设栏,层层设营,还调增了十几门的火炮布防,但是这些火炮全都是小口径的野战炮,用的也都是实心铁弹,对王树茂搭乘的铁甲船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太湖早已被乔志清刚刚筹建的水军完全的控制,此事还得从黄子隆的干儿子黄文忠说起,他那日刺杀乔志清不成,反倒是被乔志清的驳壳枪打伤了腿,被送到军医处紧急救治后,便脱离了危险,只是由于子弹伤及骨头,便落下了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黄文忠也从此换了秉性,不再像从前的那般锋芒毕露,便的深沉了下来,每日里也不想受乔志清的照顾,披头散发的拄着拐杖在苏州城里胡乱的游荡,渴了就以河水为饮,饿了就以剩饭为食。苏州乔志清的治理下,早已恢复了元气,百姓们衣食不愁,倒也饿不着黄文忠。
苏州的孩童也以作弄他为乐子,常围在他的身边一口一个瘸子的叫着,黄文忠倒也不生气,有时还大笑着与他们相互玩闹。苏州城的人渐渐的都以为他疯掉了,只有乔志清身边的小丫鬟可心不这样认为,每日里坚持给黄文忠端茶送饭。也不知道是何缘由,这个小丫鬟就是看上了黄文忠,开始黄文忠很是排斥可心,常对她凶神恶煞的大呼小叫,但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生出了感情,黄文忠掩面大哭了一场后,一个纵身便跳进苏州河里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在可心的引荐下又去找到乔志清决定今生今世追随他的左右。
乔志清畅快一笑,赞赏的看了可心一眼,也不计前嫌,让黄文忠继续统帅他的八千太平军老部下,随机筹建了清字军的第一支水师,黄文忠任师长,后来又通过潘永泉的潘记洋行,跟英国人订购了两艘老式的铁甲舰,虽说是还得依靠船帆做动力,但是船上毕竟装备了六十多门的火炮,排水量一千多吨,全身用铁皮包裹,在太湖一带的水域已经是最强大的舰船了。
黄文忠也没让乔志清失望,就靠着这两艘铁甲船,和一百多艘乌篷小船,三日间便荡平了太湖一带所有的流寇湖匪,太湖被牢牢控制在乔志清的手里。
王树茂的左师被黄文忠用铁甲船运送到张疯子的后方后,经过三四轮的密集炮轰,张疯子构筑的湖岸防线便被炸成一片废墟,清字军上岸后立即抢占有利地形,排成枪阵朝张疯子的师部射杀过去。
由于张疯子回了无锡城的军营开会,师部里群龙无首,虽说是有一万多人,但却是各自为战,毫无章法的胡乱冲击。最先与清字军交上火的就是张疯子部下最有战斗力的洋枪旅,这两三千人所持的洋枪与清字军没什么差别,作战队形也几乎一致,抵抗的相当顽强,面对清字军毫无惧色。但是差就差在王树茂带了一个营的炮兵,共装备了一百多门的各口径火炮,没等张疯子的洋枪旅冲到有效射程内,王树茂便下令炮队开炮射击。没有火炮的掩护,张疯子的洋枪旅便是一排排的活靶子,一个开花弹爆炸后,便在密集的枪阵里留下一个大坑,瞬间便有十几个人倒在了血泊里。
轰隆声不绝于耳,一条条生命随着四处冒起的黑色硝烟渐渐消失,张疯子的洋枪旅硬是保持着密集的冲锋队形前进了五十米,终于被火炮的威力打垮,顾不得长官的训斥警告,四散逃离。
王树茂随机令清字军冲击,排着密集的队形一排排轮换着把四处逃散的太平军各个消灭,战斗一共从早晨持续到了中午,除了有两千多人逃散到在附近布防的各师,战场上基本上被清扫一空,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滚滚的浓烟。
由于没有收到李秀成的帅令,驻防在张疯子左右十几里外各个营地也没有主动出击,只是荷枪实弹的做好了重重防御等候命令。王树茂也不再继续进攻,匆匆打扫战场后,又率清字军从水路撤回了金匮城,乔志清果然还在县衙的客堂独自饮酒,满脸的镇定,直到听到王树茂大获全胜的消息后,才有一丝的动容,此时连饭桌上煮好的美酒还没彻底凉下来。王树茂进屋后,乔志清不禁大喜道,“古有关公温酒斩华雄,今有我王大将军温酒斩万敌,关老爷泉下有知,也要为王大哥叫一声好了。”
王树茂大笑一声,脱下军帽,在乔志清的对面坐下后,端起酒壶又畅快的痛饮闲聊了起来,仿佛刚才的血战只是轻轻挠了下痒痒,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张疯子的师部被歼灭了一个时辰后,消息才被送到了无锡城的军帐里,众将士闻言皆是哗然,只有李秀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张疯子听到消息后,半晌呆坐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突然就喷出了一口闷血,站起身子后捶胸顿足的大呼小叫了起来,一把拎起了前来送信的逃将再三的确认。
“这到底是他娘的怎么回事,清字军早上就来突袭了,怎么现在才来通报!”
“师、师、师长,我们早就派传令兵前来通传了,也许,也许他们没有送到呢。”
那将领刚从战场上下来,早已被吓的双腿发软,经过张疯子的牛眼睛一瞪,更是连尿都被吓了出来,顺着裤脚哗哗直流,一时间满营帐都是尿的骚气。
“不中用的东西,本将留你何用!还有脸过来见我。”
张疯子大吼一声,从腰间拔出军刀,一刀便砍在哪将领的脖子上,乌黑的鲜血噗的飞溅了张疯子一身,把军帐中的各将领都惊吓的各自退后了一步。
“张疯子,你也太放肆了,竟敢当着本帅的面杀人。”
李秀成气愤的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冲张疯子大吼了一声,嗖的就拔出了腰上的军刀。
“李秀成,你别他娘的装蒜了,早上的时候你就知道清字军攻打咱的消息,你却隐瞒不报,你他娘的就是想把咱置于死地啊。”
张疯子抬起血刀就对准李秀成大吼了起来,满脸的扭曲,眼睛里全是杀气。
第67章 诛我十族又何妨
陈坤书不想事情闹僵,虽然心里知道张疯子所言都是真的,但是在此时他必须得和李秀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因为常州的败局已定,张疯子的师部被全歼后,常州军就再无精锐可言,若是再留在常州只能是自寻死路。
“张疯子,你都胡说些什么,怎么能对忠王这么放肆,快些退出去。”
陈坤书站出来对着张疯子大吼了一声。
张疯子这时怒火中烧,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人的言语,又挥刀对向陈坤书大吼道,“老匹夫,你也不睁开眼看看,当初咱兄弟在常州城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见清字军与我们为难,都是因为李秀成,一来常州就为了自己把咱们弟兄置于死地,黄子隆走了,我张疯子也完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放肆,来人啊,将张疯子给我拿下。”
陈坤书涨红了脸,连忙唤了帐外的亲兵进来,把张疯子团团包围了起来。
张疯子手中举着刀环顾左右,大喝一声,“我看谁敢碰你爷爷一下。”
帐中的其他的将领也是反复的思量,最后都站在了陈坤书的一边,对着张疯子不断的规劝。
亲兵门畏惧张疯子身上的煞气,硬是没人敢上前捉拿,张疯子满脸怨愤的环顾了众将领一眼,大吼了一声,“我张疯子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咱老张就先到阎王爷那里给你们占个位置。”说完竟然老泪横流,举刀朝脖子上抹了下去,鲜血噗嗤喷了一地,把军帐的众人都吓的满脸惨白。
常州当地的将领全都紧张的把手按在刀柄上,神情复杂的看着李秀成和陈坤书,眼见着一场兵变就要发生。
“黄文金在此,谁敢放肆。”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阵阵的呼喊声,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突然带兵闯进了帐内,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洪仁玕。那将军真是堵王黄文金,他是太平军早年起义的老兄弟,勇猛过人,人称“黄老虎”。
帐中的将军自然认识黄文金,一见到他的面便如绵羊一样,恭顺的垂下了头。
“大哥,咱兄弟又见面了。”
黄文金大大咧咧的给李秀成抱拳行了一礼。
李秀成攥了攥手心的冷汗,满是感激的看了洪仁玕一眼,冲黄文金笑道,“黄老弟别来无恙,大哥的心里可总惦记着你呢。”
黄文金爽快的笑道,“咱早就想来常州寻大哥来了,就是南京的情势危急,咱也分不开身,这次听干王说你兵困无锡城,咱想也没想就拉着队伍来寻你了,大哥要进攻哪里,咱现在就带兄弟们过去”
李秀成心里一暖,暗叹一声,“到底还是自己的兄弟靠得住,受了这么多天的窝囊气也该发一发了。”随即冷下脸,冲坐下的将领呵斥道,“张疯子军纪败坏,以下犯上,现已伏诛,有谁想为张疯子鸣不平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座下的将领看着黄文金虎视眈眈的样子,谁敢还有什么抱怨,在陈坤书的带头下,全部跪下身子,大声叩拜道,“忠王英明,一切都听从忠王吩咐。”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一切就全听本王的,明日一早,部队便开拔嘉兴,我们要在嘉兴府重新打出太平军的威名。”
李秀成环顾了众将一眼,心里暗自的兴奋,忍耐多日的闷气一时全散发了出来。
洪仁玕知道了军帐发生的一切,暗暗抹了把冷汗,要是自己再迟来一会,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李秀成既然下令南下嘉兴,他也该催促乔志清兑现诺言,想完告别了众将,又跨马去了金匮城中。
此次一切熟门熟路,不等乔志清的亲兵来欢迎,洪仁玕一进城,便直接去了县衙里。
乔志清早已收到通报,让人设了酒菜在客堂中等候着洪仁玕,一见他进门,便起身迎接,此次客堂里不管只有乔志清和王树茂,还多了幼王洪天贵福。
“幼王,洪仁玕救驾来迟,请赎罪。”
洪仁玕一见到幼王,便俯身下拜,洪天贵福倒也有些太子的模样,抬手便示意洪仁玕起身。
四个人围着酒桌坐定后,洪天贵福啃了几天的窝窝头,一看到桌上的美味佳肴,也不管不顾,抓起盘中的一个鸡腿便啃咬了起来。
“本帅就知道,只要干王一出马,便没有解决不掉的问题,想必是忠王已经同意撤兵嘉兴了吧?”
乔志清轻笑的看着洪仁玕,举起酒杯敬了洪仁玕一下后便满饮了下去。
洪仁玕苦笑一声,满是激动的看着洪天贵福,给他的饭碗里又夹了些素菜,回头对乔志清说道,“忠王确实已经下令撤兵嘉兴府,乔大帅是不是也该兑现当日的诺言,放幼王回天京呢?”
“这个不急,”
乔志清轻笑一声,给洪仁玕和王树茂斟满酒杯。
“难道乔大帅要反悔不成?”
洪仁玕皱了下眉头,脸上有丝不快。
“干王误解本帅了,忠王撤走嘉兴毕竟需要些时日,不能全凭干王的一句话,本帅就送走了幼王,要是忠王又赖在常州不走了,本帅又当如何呢?”
乔志清狡黠的看着洪仁玕。
洪仁玕喝了口闷酒,不再多言,乔志清说的没错,是自己太过着急了一些,什么都还没做,就上门来要人了。
“这样吧,干王来一次金匮城也不容易,明日本帅就带你去苏州游玩几日,一旦忠王撤兵南下,本帅便立即送你和幼王回天京。”
乔志清边建议,边给洪仁玕斟满了酒杯。
“那就打扰乔大帅了。”
既来之则安之,洪仁玕自我安慰了下,与乔志清碰了一杯,用过饭后,便在县衙与洪天贵福住了下来。
第二日天一亮,乔志清便与洪仁玕跨马在亲兵营的护卫下回了苏州城。距离洪仁玕上次来苏州城,已过去了半年的时间,当真是世事变迁,物是人非。上次来苏州时,此处还是太平天国的大后方,如今却又让满清鞑子给夺了回去。
“乔大帅,你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汉人,怎么这般为满清鞑子卖命,当年明亡之时,苏州城可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同胞的尸骨。如今朝廷对外丧权辱国,对内又欺压百姓,乔大帅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一行人进城后,便都下马步行,走在青石铺筑的官道上。洪仁玕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与乔志清讲起了民族大义,想试探下乔志清的口风,若有机会便劝他弃暗从明,若是乔志清归顺了太平军,那如今天国的所有困境便迎刃而解。
“干王是想劝本帅加入太平军的队伍吗?”
乔志清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满脸轻笑的看着洪仁玕。
洪仁玕红了下脸,点头默认。
乔志清朗声笑道,“那你们的洪天王能封本帅一个多大的官职。”
洪仁玕正色道,“只要乔大帅肯加入我们天国的队伍,助天王解掉南京之围,本王保你位列三公九卿之上。”
“好大的奖赏,干王真是大手笔,”乔志清戏谑的笑出声来,继续说道,“干王当真看不明白吗?就算你们的洪天王夺了天下又如何,不管是何人做了皇上,他姓爱新觉罗也好,姓洪也好,百姓们都不会得到应有的权利和尊重。你们太平天国不是总宣扬人人平等吗?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不是的,你们天国的百姓也一样是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每日里吃不饱饭,穿不上衣服,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上。所以,干王不必用这些民族大义和高官厚禄来激本帅,本帅心里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倒是你干王,明明有一肚子的抱负和理想,却总没有实施的舞台,干王倒也好好反思下以后的道路。”
洪仁玕被乔志清说到了痛处,不禁红着脸垂下了头,心里暗自惊讶乔志清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不过看他的行事作风,也非一般的循规蹈矩之人,所说的话倒是也自己心里的想法一致,只是比自己更彻底了一些。
“那乔大帅心中的天下是什么样子?”
洪仁玕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抬头向乔志清询问了起来。
乔志清轻轻一笑,在虹桥上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苏州河上的清新空气,缓缓说道,“本帅心中的天下,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在那里没有皇上,人人生而平等;没有剥削,百姓都安居乐业;没有杀戮,各民族都能和睦相处。那时候,自由和民主就像这河里的空气一样,每个人闭上眼睛就可以享受的到。”
洪仁玕听着乔志清的诉说,不禁热血涌上心头,那不就是自己一直苦苦追求的梦想吗,没想到这些场景竟能被乔志清这般清晰的描述出来,而且自由和民主这样的西方资产阶级思想,乔志清竟然也如此的精通,当真出乎洪仁玕的意外,如今的大清朝论到见识长短,恐怕没人能与乔志清相提并论。
“乔大帅说这些话,就不怕被你的主子诛灭九族吗?”
洪仁玕突然两眼聚光的问了乔志清一声。
“人常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乔志清想说的话只有你干王能听的明白,真是痛快之极。人生而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是我乔志清在有生之年能为天下百姓谋取到万世的幸福,就算诛我十族又有何妨?”
乔志清满脸的真挚,忧国忧民之心溢于言表。
“乔大帅的赤子之心苍天可见,本王方才多有冒犯了,请受本王一拜。”
洪仁玕被乔志清深深的打动,不但打消了劝说他的念头,反倒是满心的动摇。躬身对乔志清行礼后,心里暗自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将来一定会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他心中的那份理想,世所罕见,当真是人中之龙。
第68章 猜忌
乔志清带着洪仁玕在苏州城里游历了一天,经过几个月的治理,苏州城的经济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潘永泉所筹建的纺纱厂,还有与乔志清合资的烟草厂已完成了基础的建设。开工后,两个厂子可以给上万的人提供直接就业的机会,还不包括与这些厂子配套的相关服务人员,引得洪仁玕连声的赞叹。
最让洪仁玕惊诧的就是苏州风气,比起金匮城来更加的开化。女子们全是短衣的打扮,大方的把身体的肌肤露在外面,完全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男人们都抛弃了笨拙的长袍短褂,全部都换上了西洋款式的服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股青春勃发的气息。
最后一站是华兴书院,二人在林荫小道上边走边聊,刚好碰到学子们下课的时间,每位学子见到乔志清后都在一旁行师生礼问候,更是有女学员聚成一团对着乔志清花痴的大呼小叫,乔志清也都是礼貌的一一回礼问候。
洪仁玕对此处也不陌生,当初堪比天王府的忠王宅邸如今却被乔志清改成了书院,不知道李秀成知道了会做何感想,他和乔志清的境界比起来,那便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太平天国的日渐衰亡如此看来也是应该的。
“乔大帅,今日着实令本王大开眼界,苏州城在你的手里可是大改了模样,你这些惊世骇俗的改革就不怕哪天受到满清朝廷的追责吗?”
洪仁玕心里既兴奋,又莫名其妙的为自己的敌人升起了一丝丝的担心。
乔志清淡然的回道,“朝廷已经是腐朽不堪,八旗兵和绿营兵哪个能派上用场,真正支撑朝廷苟活的不过是汉人的几支团练武装而已,朝廷能不能坚持到追究我乔志清的那天还是个未知数,本帅也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乔大帅非要把李秀成赶往嘉兴,原来是想借他的手拖住李鸿章和左宗棠,果然是一步好棋。”
洪仁玕没想到乔志清会如此赤裸裸的直述反意,比起自己来倒是更像反贼。把脑中的种种线索连接到一起后,洪仁玕终于想明白了乔志清真正用意。
“干王是个聪明的人,本帅的身边也需要你这样的有能之士,所以本帅还是希望干王回去南京后,认真的为你和你们天国的未来做好打算。干王也知道曾国藩的行事作风,要是南京城被他攻了下来,那不光是你们太平军会被一个不留的屠灭,连城中的百姓也会受到牵连,给你们天国陪葬。本帅想干王一定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发生吧?”
二人在书院的一个小湖旁坐下后,乔志清紧盯着洪仁玕,语气略略的加重了些,言语中满是令人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气。
“乔大帅所言我都明白,本王回去后一定会认真的考虑。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金匮城了,忠王此刻怕是已经从无锡城撤兵了。”
洪仁玕满心的犹豫,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放弃太平天国。但他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乔志清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不与他的理想一致,又忍不住让洪仁玕动起了心思。
“干王猜的不错,前线刚刚发来急报,忠王确实已经从无锡城撤兵,现在怕是已经行至湖州府境内,本帅这就让亲兵送干王和幼王返还南京,干王不要忘记本帅今日的嘱咐,本帅也期待那一天的尽快到来。”
二人谈话的功夫,传令兵给乔志清送来了最新的战报,同时还有陈炳文拿下常州城的消息。李秀成撤兵之后,城中的守军不攻自破,从北门全部朝南京城逃窜而去。
“是这样,那就有劳乔大帅再与本王再走一趟了。”
洪仁玕闻言愣了下神心里既高兴幼王的性命得以保全,又暗暗有丝失望,想不到当初百战百胜的忠王,如今却被乔志清打的如丧家之犬一般,这么快就败走到了湖州,如今的天下放眼望去,也只有湘军和淮军可以与乔志清相抗衡了。
乔志清也不再多说什么,吩咐左右的亲兵备了战马,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趁着落日的余晖赶往了金匮城中。
洪仁玕见到洪天贵福后,归心似箭,恨不能马上带着幼王马上返回南京城。但外面的天色已黑,无奈又在金匮城留宿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便与乔志清辞行,带着幼王朝南京城奔去。
乔志清看着洪仁玕绝尘而去的背影哑然一笑,心里暗道,到底还是老洪家的人,再怎么也心系着自家人,只是可惜了洪仁玕的一身才能,被他那个昏庸的大哥给埋没掉了。
常州城被清字军拿下以后,乔志清的势力一下子扩充到了南京城的大门口,把苏州、无锡、常州连成一片,太湖的东侧尽归乔志清所有。
朝廷在收到乔志清的捷报后,反应却不似先前的那般迅速,相反朝中有相当多的大臣对清字军日益扩充的势力产生了极大的警觉,挺乔派和倒乔派在养心殿里吵作一团,在同治身后垂帘听政的两宫太后也是满心的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一鸣惊人的年轻将军。
下朝后,两宫太后把恭亲王奕欣留了下来,想听听这位人称“鬼子六”的小叔子的想法。
小皇帝还不晓事,只是在宝座上玩闹着,不时把手指吮在了嘴里。安德海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小皇帝,生怕他从宝座上跌落了下去。
“老六,这个乔志清是什么来头,竟在江南折腾出这样大的动静。”
慈禧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漱漱口吐进了痰盂里,凝眉看着奕欣。
慈安生性宽厚,对权利不甚在意,凡事都依着慈禧拿主意,在一旁并不吭气,只是也十分好奇的看着奕欣。
奕欣思索了一会,躬身抱拳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乔志清率属于李鸿章筹建的淮军,前些日子乔志清攻下苏州,太后娘娘还嘉赏他为苏州知府,只是那时他还小有作为,太后娘娘怕也是没放在心上。这几个月来,乔志清的势力迅速的扩张,大有超过李鸿章之势,还主动派兵北上陕西剿灭回乱,如今又占领了常州城,离长毛贼的老巢仅有百公里之远。”
“那朝内的大臣们都吵吵什么呢?这么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大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慈禧不解的看着奕欣,她对这些带兵的将领也不甚了解,遇到军情上的事情,还是交予军机处处理,只是在结果出来时才会加上自己的意见。
“太后娘娘圣明,大臣们担心就担心在乔志清的能征善战上,上个月乔志清手下的军队在陕北就斩杀了三十几万的回军战俘,大臣们都在担心乔志清的杀气太重,日后坐大不好约束。”
奕欣担心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他却故意忽略了曾国藩屠杀太平军的事情,仿佛回人的命是命,太平军的命就不是命似的。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有意思了,那不知道恭亲王是什么意思?。”
慈禧的粉额微皱的看着奕欣,她此时才与乔志清差不多的年纪,面色还十分的姣好,弹嫩细滑又富有光泽,乌黑的秀发高高的挽起,细长的眉眼间透着一股子英气,一颦一笑皆有一番的味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乔志清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不可不用,但也不可不防,奴才以为对他要恩威并施,先赏赐给他二品的顶戴花翎,以示对他拿下常州城之恩,再让江北的胜保抽出一部分的八旗兵进驻苏州,与乔志清一同防守苏州,在一旁时刻提醒着他,以示对他在陕北滥杀回人之威。”
奕欣小心的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恭亲王就是恭亲王,这般甚合哀家的心意,一切都交给恭亲王办理,有机会哀家倒是想见见这个乔志清,他年纪轻轻究竟是如何做的了大帅之位?”
慈禧感慨了一声,交代了几句后,让奕欣退下,心里不断的勾画着乔志清的模样,竟和小女孩般,对与乔志清的见面满心憧憬了起来,她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夜里的寂寞难忍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听到传奇般的男子动了凡心也是正常的。最重要的一点恐怕只有慈禧自己知道,咸丰爷去世前对慈禧百般的防备,先是立慈安为东宫太后,临死前又赐给她一道秘谕,一旦慈禧有何不轨之举,慈安便可凭密谕按祖宗之法治罪于她。慈禧在慈安面前一直小心翼翼,所有决策都必须征得慈安的同意才下诏执行。虽然慈安表面上不谙世事,但是对权柄驾驭的却十分熟练。朝中的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无不是慈安一手提拔重用的,慈禧身边可信赖的人也自由太监总管安德海一人,所以慈禧听说了乔志清的事迹后,便把注意力打在了他的身上,妄图借用乔志清的力量,巩固她在后宫的地位。
慈禧脸上闪过的一抹红晕没能逃过慈安的眼睛,但她仍就保持着恬淡的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奕欣退下后,便在丫鬟的服侍下回了东边的体顺堂,只留下慈禧和小皇帝端坐在暖心阁内。
第69章 天上人间
慈安走后,慈禧在安德海的搀扶下带着小皇帝去了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
小皇帝每日下了朝后,便在此处跟着大学士祁俊藻学习治国安邦之道,同时为同治皇帝授读的还有前任大学士翁心存、工部尚书倭仁、翰林院编修李鸿藻,而祁俊藻为领班老师。
因为慈禧也是山西人的缘故,所以对祁俊藻十分的重用,同治帝刚登基后,慈禧便把在家致仕的祁俊藻重新起用。
当然,慈禧是山西人的秘密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当年慈禧现在的父亲叶赫那拉惠征,出任山西长治知府时,年幼的慈禧因为家贫就被卖进了惠征的府里做了丫鬟。因为碰到了咸丰爷选秀,惠征不想自己的女儿进宫受苦,所以就让聪明伶俐的慈禧冒充女儿进了宫中,为了此事,慈禧一直对惠征和养母耿耿于怀。
小皇帝进了弘德殿之后,慈禧在殿外小院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吩咐安德海把祁俊藻传唤了出来,随行的丫鬟连忙在石桌上摆好了珍果点心。
“臣,祁俊藻叩见圣母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祁俊藻出了大殿,连忙慌张的给慈禧跪下身子请安。
“平身吧,哀家这次前来也只是想和你唠些家常,你也不用这么紧张。”
慈禧在果盘里拿了些瓜子嗑了起来,她平时就喜欢贪食些小玩意,到哪里也要带上一点。
“谢太后,太后要问什么,臣定知无不答。”
祁俊藻放松了下,起身后恭敬的立在一旁。
“哀家听闻大学士和苏州知府乔志清是同乡,最近朝廷里因为乔志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哀家想知道大学士是怎么看待此人的?”
慈禧面带微笑的看着祁俊藻,但眼睛里却不住的向外散发着一种凌人的气势。
祁俊藻不知道慈禧是什么意思,谨慎的回道,“太后容禀,臣与乔志清并没来往,只是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臣看重乔志清是个可造之才,为他多举荐了几次而已。”
慈禧闻言掩面轻笑了起来,跟祁俊藻宽心道,“大学士莫要惶恐,哀家也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乔志清的情况,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哀家打心底里也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寻思着该怎么重用他呢。”
祁俊藻知道了慈禧的心意,这才放心讲道,“皇太后圣明,乔志清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见,陕西回乱之时,朝中的大臣们各个都唯恐着躲避不及,只有乔志清站了出来替咱大清分担责任,只用了一个月就把陕西的回乱剿平,朝中有的大臣就是嫉贤妒能,说乔志清弑杀无度,不好驾驭,这纯粹就是污蔑之词,哪个大帅没有点霹雳手段,就是曾涤生的手上也不知道沾惹了多少长毛贼的鲜血。微臣用人头担保,乔志清对两宫太后和皇上绝无二心。”
“哀家都知道了,大学士安心去教皇上读书吧,哀家回宫去了。”
慈禧听完祁俊藻的肺腑之言,脸上略略浮起一丝满意的微笑,伸出玉手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养心殿的燕喜堂去了。
圣旨下达苏州前,火狐已经把宫内的各方面的情报全部传了回去,乔志清连忙把所有将领都召集在了一起商议对策,并把情报递给众将领一一传阅。
“胜保的八旗军绝对不能进苏州城,他们的军纪败坏世人皆知,要是让这群土匪进了苏州,那我们辛辛苦苦让百姓过上的太平日子又要被打破了。”
王树茂已经从金匮城率兵归来,看到胜保的八旗兵要来苏州驻防的消息后,满脸郁闷的大吼了出来。
“王师长所言不错,胜保这人确实是个败类,好大喜功不说,还垂怜女色,他率的大军每到一处,都会纵容手下淫人妇女,要是他的军队来苏州驻防,苏州城肯定会被他折腾的鸡飞狗跳的。”
常州拿下来后,陈炳文也凯旋而归,暂由副师长汪大海带前师驻防常州。
“少爷,这朝廷竟究打的是什么主意啊,苏州城是我们用将士的鲜血换来的,凭什么要拱手让给他人享用。”
马荀也愤愤的抱怨了起来,三个师长说完后,下座的众旅长们也纷纷开口骂起了朝廷。他们对朝廷可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眼里只认识乔志清一人。
乔志清有些欣慰的轻笑了几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分析道,“朝廷是见我们清字军的势力发展的太快,怕以后不好控制,所以才派这只恶狗过来,一是想看看我们作何反应,二是想让它在一旁看着我们。打狗容易,但也不能惊扰了它背后的主子,如果此时胜保出了问题,不管是谁做的,朝廷都会疑心到我们的头上,所以我们目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只疯狗过来咬人吗?”
王树茂满脸的不悦,众将皆是同样的表情。
“当然不能,”乔志清淡然一笑,继续说道,“既然这只狗打也打不得,放也放不得。那就得做个笼子把它给圈养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那样,你就是把笼门给它打开,他也不会再想着出来。”
“那少爷打算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
马荀率先表示支持,陈炳文也举手赞成,下面和胜保有仇的太平军降将也无奈的表态道,“一切都依大帅吩咐。”
“本帅决定把金匮城交给胜保的八旗兵驻防,而且要把金匮城打造成一座天上人间,他们既然喜欢玩弄女人,我们想办法从其他的国家贩买些女人过来,比方说位于东海之滨的日本国,那里的女人各个都放荡出奇,而且姿色甚佳。比方说北寒之地老毛子的女人,各个都是细腰长腿,丰胸****,也是骚的厉害。他们喜欢赌,我们就广开赌场,麻将、骰子、牌九,样样都有。这群八旗子弟一定有不少的狐朋狗友,这样也给金匮城带来无形的宣传,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消费。我们这样既不打草惊蛇,又能从这些八旗子弟的身上抠出不少的银子,把金匮城打造成重要的军饷来源。等什么时候我们攒够了与朝廷叫板的资本,就拿这只狗开刀祭旗”
“大帅英明。”
座下的将领听完乔志清的计划后,都有些意外的大笑了起来。乔志清平时给众将的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大家都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只有马荀暗笑不已,只道是从前那个游荡于花街柳巷的少爷又回来了。
“还有一条大家给我记好了,凡是清字军的兵勇,不管是什么军职,都不可以去金匮城中参与赌博和嫖娼,本帅会组建专门的军纪处严查此事,一旦发现,本帅不管是谁,定斩不饶。”
乔志清声色严厉的给座下的众将发出了警告,一个军队要是沾惹了这些不良习气,那便是自毁长城。
“末将遵命,请大帅放心。”
将领们都神情严肃的回了一声,他们知道乔志清从来都是说的出做的到,从清字军的筹建到现在,因为违反军纪被砍头的兵勇可不在少数,有许多和乔志清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乔志清的命令下达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金匮城便被彻底的改造一番,四面的城墙被全部拆除,所有的瓦块砖石被用于改造县衙通往南门口的官道,和修建赌场、妓院。从前只有十步宽的官道被拓宽成了三十步,由南至北,足有十公里之长。在官道两侧修建赌场和妓院,全部由官方统一运营,并不允许民间资本进入,一旦发现有大清朝的女子嫖娼****便立即逮捕查办。
不过与此有关的服务行业,乔志清却是放宽了政策,极大的鼓励和支持。还特意组建了第一家现代意义上的银行,取名为华兴银行。用以吸收民间资本,和给有资质的商户提供信用贷款。
金匮城一时间聚集了大量来此冒险的各地商人,都想趁着此次的东风发上一笔横财,一座座酒楼、客栈、茶肆,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光是官道两侧卖地的收入就有十多万两白银,浩浩荡荡绵延二十多里,比上海的十里洋场还要壮观上三分。
连给乔志清赶车的马夫,都在乔志清的指点下,在城里开办了第一家马车出租行,专门在路上等候着游人租用,和现代的出租车是一个道理。别的马夫有样学样,也赶着自己的马车出去拉活,乔志清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交通局,让军械所打造了一个个铁质的车牌,让这些马夫赶上马车到县衙里登记审核,要是马车的硬件达不到指标,拿不上车牌,便不允许私自接客。不过这些马夫却是不用交税的,乔志清也不会穷的打他们的主意。
朝廷的圣旨经过了十几天的波折,才从北京传到了胜保驻防的扬州。胜保接到圣旨后,大笑的眼泪都冒了出来,连连磕头大呼皇太后英明。扬州被他折腾的一塌糊涂,早已没有油水可捞,他早就对乔志清治理的苏州垂涎三尺,况且常州被收复后,扬州到苏州的道路完全的被打通,胜保也不用担心太平军的威胁,只留了一万的八旗兵在扬州防守,其余十万的大军全部跟着他南下苏州。
第70章 狗进笼子
胜保的十万大军一路招摇过市,扬州至苏州仅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胜保的大军却足足走了半个多月。幸好乔志清早作打算,吩咐沿途的清字军荷枪实弹的维护治安,胜保才略略有些收敛,一路上也没搞出什么大的乱子。
金匮城彩旗飞扬,鼓声震震。乔志清亲自带着两个师和一个炮兵团的兵力在金匮城外亲自迎接胜保,两万多人全部荷枪实弹,分左右两边,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在金匮城外展开。全都身着统一的军绿色迷彩服,远远看去,如同田野里的麦浪一样,绿油油的一片接着一片。
相比之下,胜保的军队寒酸的不成样子,全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面黄饥瘦,穿着破旧的兵服,手中端着红缨长枪,装备比太平军的还要落后,队伍松松垮垮的,像是放羊一样。
“胜保大帅,一路辛苦,一路辛苦。”
胜保和身后的将领刚下了马,乔志清就连忙抱拳迎了上去,把胜保扶下了马背。
“你就是乔志清吧,哥哥我早有耳闻,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年轻啊。皇上的旨意你都收到了没,从此后苏州就由哥哥我罩着了,你小子就给我打个下手算了。”
胜保趾高气昂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只见他身长腿短,虎背熊腰,满脸的横肉,胡须杂乱生长的像是野草一样。一下马便冲乔志清吆五喝六的,一脸藐视的环顾着城外清字军的队伍。
“放肆,敢对我们大帅这么说话。”
王树茂拔刀冲胜保大吼了一声,身后的将领全都郁愤的涨红了脸,纷纷按住刀柄拔出了腰刀。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地方,快些退下。”
乔志清面色铁青的冲将领们摇了摇头。
胜保吃了一惊,没料到清字军的将领竟然如此的狂妄,刚要破口大骂,只见乔志清回过头连忙安慰道,“大哥莫要见怪,小弟的手下都是些粗人,不懂什么礼数,等回去后小弟一定好好惩罚他们。”
胜保冷着脸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不断的晃动着手中的马鞭,冲乔志清冷冷说道,“算了吧,本帅也不稀罕和他们计较,这要不是你乔老弟的手下,哥哥早就拿鞭子抽上去了。”
“大哥心胸宽广,小弟佩服佩服,咱这就进城,小弟亲自为大哥接风洗尘。”乔志清诡笑着扶着胜保就往城内走去,随即冲两边的兵勇大喝一声,“清字军的众将士听令,枪炮齐鸣,迎接胜保大帅入城。”
“枪炮齐鸣,欢迎胜保大帅。”
“枪炮齐鸣……”
“枪炮齐鸣……”
军令传达下去后,一遍遍回荡在金匮城外的上空。喊声落,便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炮兵团的三百枚野战炮最先开始鸣响,虽然都只是装填着火药,但一排排的轰鸣声混在一起,那响动也是大的惊人,直震的人心脏都要跳动出来。“轰、轰、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把天空撕裂开一道口子。
胜保身后的一万骑兵所跨的战马全部惊怕的嘶鸣了起来,撅起蹄子就要四处逃散,兵勇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战马安静了下来。
炮声整整震响了一炷香的功夫,声音刚落,人的两耳还在嗡嗡作响,紧接着便又是一排排洋枪的砰击声。“嘣、嘣、嘣”,一排排的洋枪齐鸣,像是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响作一团。整个金匮城都因为那密集的枪响震动了起来,完全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胜保和手下的将士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两眼发直的看着眼前的清字军,双腿都忍不住抖动了起来。
“乔老弟,你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场面也太隆重了一点,哥哥可担当不起,佩服,佩服。”
枪声落后,胜保连忙把手从乔志清的肩膀上抽了下来,灰头土脸的连连夸赞,原先在他脑中盘算好的一切,在见识到清字军的实力后,全部化作了泡影。
“哎,只要大哥高兴就好,这场面不算什么,仅仅是我们清字军的一部分而已。大哥若是哪天有空,兄弟就把人马全拉出来给大哥检阅。”
乔志清满脸的客气,亲热的一口一个大哥喊着胜保。
“乔老弟太客气了,哥哥我也就是来兄弟这里打个短工。苏州城到底还是兄弟的地盘,在这里一切都还得听乔老弟的。”
胜保自然知道自己的手下有几斤几两,他也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些平民百姓罢了,时常被太平军打的溃不成军,更别说装备如此精良的清字军了,连跟乔志清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三分。
“大哥不要这么客气吗,在小弟这里,大哥就像回家了一样,你看看这金匮城,就是小弟给大哥准备的,城内吃喝玩乐因有尽有,大哥可以随意的玩,随意的闹,小弟在苏州和常州给你守着门户,要是大哥哪天玩到了金匮城以外的地方,小弟可不敢保证手下的将领会做些什么,大哥也知道,洋人造的那破铁棍子是很容易走火的。”
乔志清一脸的笑容,言语中却满是让人不容置疑的命令。
“多谢乔老弟的美意了,大哥都记在心里了,乔老弟说咋做,大哥照办就行了。”
胜保在官场上游荡多年,当然知道乔志清的意思,乔志清就是想把他关在这金匮城里,而且还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胜保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但他却不是个鲁莽之人,脑子里不断的盘算着双方的实力,决定还是先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走进城门后,胜保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来,金匮城的四周竟然没有一米的城墙,只是光秃秃的城楼矗立在那里,过了城墙便是一道三米高的牌楼,牌楼上写着四个大字,“天上人间。
胜保的心中不禁暗暗升起一丝的警觉,这要是乔志清派兵来袭,完全没有防守的余地。但是过了牌楼,踏上笔直宽阔的官道行了一段之后,胜保马上就把所有的不愉快完全抛到了脑后。
“乔老弟,刚刚牌楼上写的天上人间是何意思?这楼上的姑娘貌似不是我们大清的啊,怎么穿着打扮这么奇怪?”
胜保张大了嘴,满心都是疑问,呆愣的看着官道两边的两层小楼,一会便眼花缭乱了起来。只见小楼上了站满了身着花花绿绿奇异服装的女子,身后似乎还背着小枕头,手里全部捧着花瓣不断的朝楼下抛洒着,满脸的嬉笑冲着官道上的兵勇们指指点点。
“大哥眼力真好,这些姑娘确实不是我们大清朝的人,他们都来自东海之滨的蓬莱仙岛,各个都是仙子下凡。大哥请看前面,吃喝玩乐的地方应有尽有,你看那些赌场,都是刚刚开张的,里面什么花样的都有。你再看看那酒肆,川菜、粤菜、苏菜、鲁菜,要什么口味就有什么。大哥若是整日里与这些仙子游乐,喝点小酒,再赌上几把,可不就是天上人间吗。”
乔志清轻笑着指着官道两边给胜保不断的介绍。
胜保越看心里越是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进赌场里摸上一把,再抱着个仙子爽快上一下,大呼道,“妙,妙,妙,乔老弟果然够意思。哥哥先前对你多有不敬,乔老弟千万别放在心上,哥哥决定了,就留在这金匮城给乔老弟打短工了。”
“大哥莫要客气,这金匮城以后就是大哥的了,大哥在这里就随意的吃喝玩乐就好。”
乔志清轻轻一笑,带着胜保的大军穿过这二十里的天上人间,直奔到县衙后面的军营。这些八旗子弟面对着楼上的姑娘无一不是两眼放光的打着口哨****着,只盼着赶紧安定下来,到这里耍上一番。
天色将黑,金匮城的县衙里灯火通明,乔志清在此处大摆了宴席给胜保接风洗尘,十万的大军已在军营安顿妥当,乔志清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粮食,八旗兵勇们也在半个月的奔波后,第一次吃到香喷喷的白米饭,全都跟恶狗扑食一样,狼吞虎咽了起来。
“胜保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乔志清端起酒杯坐起了身子,宴席上的清字军将领也都跟着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乔老弟客气啦,应该是哥哥敬你一杯才是,哥哥初来乍到,寸功未建,便受此大惠,哥哥心里不安啊。”
胜保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连忙奉承起了乔志清。
“小弟都说过了,大哥在这金匮城只顾着吃喝玩乐就成,剩下的事就交给小弟就行了,大哥军中的粮草也都由小弟负责,只是大哥要答应小弟一个条件。”
乔志清端起酒杯满饮了下去,顿了下轻笑着看着胜保。
“乔老弟有话就讲,大哥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胜保的魂早已飞到了天上人间的姑娘身上,端着酒杯不断的应承着。
乔志清面色严肃了下来,冲胜保提醒道,“这金匮城里可都是小弟的产业,天上人间一条街也刚刚开始运营,大哥可要约束好手下的军纪,不管任何人在那里吃喝玩乐都要奉公守法,不要让小弟为难。小弟丑化说在前面,若是发现一个捣乱的兵勇,小弟便严惩一个,到时候大哥不要护短就成。”
“这个没有问题,乔老弟放心就好,你我都是为皇上效命的,大哥自然会配合你维护地方安稳,要是有哪个手下敢在你的地盘上捣乱,大哥第一个不饶他。”
胜保说完,端起酒杯回敬了乔志清一杯,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满脑子都开始混乱了起来,也不知道乔志清竟究打的是什么主意,给吃的又给玩的,还不用自己陪着上前线玩命,心里又暗自感谢皇帝的英明,把自己调到了苏州。
第71章 蓬莱仙岛
乔志清与胜保豪饮了一夜,天亮后便带着手下的将领回了苏州,只在金匮城留了一个哨的人马维持城内的秩序,华兴书院的盛宣怀也被乔志清留在金匮城主事,并负责乔志清和胜保的沟通问题。
胜保在军营里歇息了一天,一睁开眼便犹如饿鬼出笼一样,带着手下的两个贴身护卫直奔官道而去。
夜晚的官道灯火通明,比白天还要热闹上三分,官道上来来往往的游人,有官员,有商贾,有儒生,还有些乔装打扮的大姑娘也来凑个热闹。经过一个月的运营,金匮城在江苏省内都小有了名气,连上海的洋鬼子也结伴慕名而来。
“大爷,要出租马车吗?方便的很,一里地才十文钱。”
天上人间位于官道的北边,离县衙还有五里的路程,胜保为了避嫌,穿戴着商贾的绸缎衣服,并没有骑马而行,与护卫刚走了没一里地就见一个车夫牵着马车迎了上来。
“妈拉个巴子,这乔志清搞的还真挺新鲜的,连车夫也能出来拉活了,老子在京城也没见过这玩意。老东西,这条街最好玩的是什么地方?”
胜保大笑了一声,与护卫同上了马车,和车夫攀谈了起来。
“客官,瞅您这模样是第一次来金匮城吧,这天上人间一条街共有二十多里长,过了前面的那个汉白玉做的牌楼,那便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有。要说最好玩的,就当属街顶头的蓬莱会馆。您别看它街面上只有二层的小楼,后面大了去了,足足有县衙那么个大小。里面要什么就有什么,听说连大厨都是京城给万岁爷做菜的呢。女人就更别提了,都是精挑细选的东瀛姑娘,那小脸生的真叫一个白嫩,走起路来,小腰都扭的跟面条一样,真叫一个漂亮。”
车夫赶开马车后,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的介绍了起来,讲到兴奋处眉飞色舞的挥动着手臂,就好似自己去过一般。
“那就带爷去蓬莱会馆,爷倒想见识下它什么不同之处。”
胜保听的高兴,从怀里摸出一两的银子赏给了车夫。
“得嘞,您瞧好了,冲您这大方劲,小的今晚就专门在门外侯着您,您什么时候走,小的就什么时候把您送回去。小的头一眼看见您,就知道您不是个一般人。”
车夫接住了白花花的银子,兴奋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连忙恭维起了胜保。
“随你的便吧,你喜欢等,那就在门外侯着吧。”
胜保咧着嘴大笑了一声,他毕竟是四九城出来的有头有脸的人,虽然为人粗鲁了一点,但是打起赏来一点也不吝啬。
“有您这句话,小的就是等到天亮也值当了。爷,您看看这两边的酒楼茶肆,大半夜的时候都不关门,各个都是日入斗金,咱这金匮城马上就要变成了真的金柜子了。”
马车过了汉白玉的牌楼后,便是天上人间的地界了,人流量一下子便多了起来,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穿梭其中,跟元宵节闹花灯的晚上一个模样。车夫兴奋的指着两边的店铺跟胜保介绍了起来,眼睛里无不是羡慕的神情。
“老东西,在这里开家妓院有什么讲究吗?怎么大街上接客的姑娘都没有我们大清朝的女人?”
胜保突然对赚钱动起了心思,这么个风水宝地,谁要是没有点捞钱的想法,那脑子一定是木头做的。
“客官小声一点,这还不都是咱乔大帅体恤咱大清国的女人,不想她们受这份罪。你以为这妓院都是任谁都可以开的啊,咱老百姓想也别想,这条街的妓院全都是官家经营的,一旦发现有人要咱大清国的女人出来做这皮肉生意,马上就拉出去杀头,这一个月来都已经有三四个外地的大爷因为这事掉了脑袋。”
车夫满脸的紧张,生怕胜保说错了话被人给听了去,连累了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
胜保暗自感慨了一声,心中更是坚定了开办妓院的想法,扬州城可是有大量的流落街头的女人,要是统统贩卖到了此处,肯定能赚一大笔的银子,乔志清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马车在胜保眼花缭乱的观赏中,行到了蓬莱会馆的门口,马上有两个年轻的门童迎了上来,给胜保掀开了车帘子,服侍着胜保下了马车。
进门后,胜保的护卫便被拦了下来,胜保给他们交代了一声,便独自过了一个大堂,果然如车夫所言,里面确实是别有洞天,足有五百亩的大小。按照典型的江南园林建造,院中假山堆砌,小河流淌,绿草如茵,花团锦簇。还有一座硕大的湖泊,湖上此时还泛着亮灯的小船,假山上和船上隐隐约约都有女子的浪叫声船上了岸,惹的胜保浑身的躁动。
“哎吆,大爷,招呼不周,恕罪恕罪。”
走廊里迎来一位身穿紧身旗袍的老鸨,那旗袍用黑色薄纱制成,里面的肚兜和三角亵裤竟看的清清楚楚。
胜保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新潮的穿戴,下面一下子就支起了帐篷,忍不住在老鸨丰满的奶子上摸了一把,好半天才缓过神,急忙从怀里摸出十两的金子,塞在了老鸨的手上,淫笑的询问道,“你这里都有什么好玩的,大爷我今晚上要全部尝个鲜。”
老鸨拿了沉甸甸的金子,笑的更加的欢畅起来,拉住胜保的手就按在了奶子上不断的搓揉着,边走边介绍道,“大爷请看,前面的那些假山名曰“巫山”,那座小湖名曰“银湖”,大爷要玩刺激的,可以选择这两项,上山曰,“巫山云雨”,下水曰“银湖落日。”
“妈拉个巴子,这他娘的都是谁想出来的,比老子还要****。”
老鸨还没介绍完,胜保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大爷慢些点,过了这虹桥,前面便是咱的蓬莱仙岛了。”
老鸨搀扶着胜保穿过走廊,小心翼翼的上了虹桥的台阶,虹桥的另一头便是一座小岛,四面被湖水环绕,岛上有一座三层高的红楼,红楼里灯火通明,身着白色镂空丝纱的女子穿梭其中,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仙子们,快出来接客了。”
胜保上了岛后,老鸨便站在红楼的门口大喊了一声。
二人进门后,门边上便有两排的女子鞠躬大喊道,“一拉下一马塞。”
这两排女子却是东瀛和服的穿戴,不过和服经过乔志清的改良,裁剪的刚好能盖住臀部。和服里面空无一物,弯腰时两条浑圆雪白的大腿完全的曝露在外,连那和服下那丰满滑嫩的小屁股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拉下一马塞?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都跟鸟叫一样?”
胜保的眼神紧盯在两排白花花的大腿上,有些不解的皱起眉头问着老鸨。
“嗨,那都是东瀛话,就是欢迎光临的意思,他们见了爷欢喜着呢。”
老鸨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拉着胜保的手绕过照壁,后面便是一间宽大的圆形厅堂,堂中央便是左右的楼梯,直通二楼和三楼,胜保粗略的看去,整个红楼里大概能容纳下一百多套房间。
厅堂里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卧榻,卧踏上已经坐满了游客,全都衣着光鲜华丽,还有不少的洋鬼子,非富即贵。
胜保选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马上有个身着和服的女子踏着木板鞋端着果盘给他送了上来,小嘴里一口一句,“一拉下一马塞。”
“好了好了,别拉来拉去了,快喊你们的正角上场吧。”
胜保满脸焦躁的大吼了一声,游客们纷纷回头张望了下,都大笑了起来。
“大爷们,好戏就要开场了,要是有你们看中的仙子,直接点牌号就行。”
老鸨满脸堆笑的走上客堂中央,冲楼上拍了拍手。
“第一项,唐伯虎点秋香。”
老鸨说话的功夫,就见二楼上从左右两边下来两排的姑娘,扭着细腰款款走了下来,一排有十人左右,在腰间挂着木质的腰牌。这两排女子全部头带珍珠凤冠,身着大红的新娘嫁衣,不过那嫁衣却是单薄的可怜,上身只稍稍的盖住胸乳,光滑平坦的小腹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众客官的眼前。
“五号爷要了。”
“八号大爷收了。”
“九号,爷要九号。”
“十八号,大爷要十八号。”
姑娘们下了楼梯,在堂厅里优雅的捧着小圆扇走了一圈,下座的客官们便忍不住焦躁的大喊了起来。只是一会的功夫,二十个姑娘全都有了下家,被客官们或抱、或搂、或搭着上了二楼的房间。
胜保不知怎的,看完了第一场的姑娘,心里却冷淡了下来,十分好奇的想知道下面还会玩出什么花样,便耐着性子半躺在卧榻上继续观看了起来。
客堂里不一会的功夫便又陆陆续续进来一群群的游客,全都是满脸兴奋的表情,在卧榻上坐了下来。
“第二项,花木兰从军。”
老鸨的话音刚落,只见二楼又下来两排的姑娘,还是左右二十人,不过此次的装扮却大改了模样,全部带着头盔,身着金色铠甲,不过铠甲里却无任何的衣物,下半身露着光溜溜的大腿,踏着长筒的靴子,踢着正步下了铿锵有力的下了楼梯。
下面的客官此次更加疯狂了起来,没等姑娘们下楼,便有人冲了上去,扛起一个女子便上了楼去。二十个花木兰很快就被疯抢一空。
第72章 爽快
“老鸨,你过来,爷有话跟你说。”
胜保在卧榻上躺了半天,烟瘾又犯了上来,不由的张嘴打了打哈欠。
“大爷,什么事啊,您坐在这里老半天了,就没有一个姑娘合您的眼吗?”
老鸨眯笑着脸在胜保的身边坐了下来。
“爷不着急,你先给爷整点福寿膏来,爷这烟瘾又犯了。”
胜保不住的打着哈欠,手里摸出一锭金子,摸着老鸨的奶子,塞在了她的裹胸里,趁机又在老鸨的奶子上摸了两把。
“哎吆,原来是这样,爷可能不知道,咱们这里没有福寿膏,爷要不换点别的解解瘾?”
“哦?你这里还有比福寿膏更过瘾的东西?”
胜保一脸好奇的看着老鸨。
“有,我们蓬莱仙岛怎么会少得了这些东西。”
老鸨嬉笑着说完,就冲两边侍奉的丫鬟挥了挥手,小丫鬟连忙端着一个红木的盘子就走了上来,把盘子在卧榻的小茶几上一放,掀开上面的红布,露出一卷卷像是木棍一样的玩意。
“你说的就是这东西吗?这木棍当真会比福寿膏过瘾?”
胜保不相信的掂量着木棍研究了起来。
“大爷有所不知,这不是木棍,这玩意名曰‘雪茄’,是洋鬼子才抽的玩意,大清朝也只有我们蓬莱会馆才有这种东西,都是限量供给的,在外面有钱也买不到。”
老鸨轻笑着给胜保介绍了起来。
只见小丫鬟熟练的用特制的剪刀把一头剪开,然后用洋火柴擦出火花,均匀的旋转着把雪茄头点燃,小心的递在了胜保的手上。
胜保迫不及待的拿起来塞到嘴里猛吸了一口,一刹那便呛的眼泪直流,不断的干咳了起来,冲老鸨不高兴的把雪茄扔在了盘子里,大怒道,“这都什么鬼玩意啊,呛死老子了,你麻溜的,还是给老子换福寿膏来,老子他娘的实在忍不住了。”
老鸨捂着嘴轻笑着耐心解释着,“大爷,雪茄不是你这般的抽法,这玩意不是咱的旱烟袋子,是不能咽进肚子里的,你再抽一口,让它留在口中细细品味,在舌头间流转些时间,最后再从口中吐出来,你再看看有什么感觉没?”
胜保知道这是乔志清开的场子,也不想过分的张扬,只得拿起雪茄按照老鸨说的抽了一口,把烟雾含在嘴里细细的品尝了起来,瞬间便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传遍全身,如同正在品尝一杯陈年的美酒,柔滑的在口中流淌。
“妙啊,实在是太妙了,太他娘的舒服了。”
胜保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放松四肢伸了个懒腰。
“爷,下一批的姑娘你可要抓紧挑上一个,我们蓬莱仙岛的规矩是一日不过三,这也是今晚的最后一批了。”
老鸨见胜保面露喜色,放下心提醒了胜保一句。
“你开始吧,爷的眼睛雪亮着呢。”
胜保越吸越是过瘾,下半身也舒服的蠢蠢欲动,要不是这是乔志清的场子,早就按耐不住先把眼前的老鸨给就地正法了。老鸨四十上下的模样,仍是满身的风韵,比起小姑娘来更多了些成熟的味道,尤其是胸前来回晃动的那两团巨乳,怕是两只手也握不住。
“得勒,仙子们准备,最后一项,九天玄女下凡尘。”
老鸨扭着水蛇腰站起了身子,冲楼上嘶声大喊了一声。
堂厅里的众客官顿时兴奋的大呼了起来,只见一群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手舞琵琶,伴着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女子各个都是粉面藕臂,纤腰玉腿,围在身上的纱裙薄如蝉翼,几近透明。那小脚全都是天然生长,粉嫩白皙,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捧在手心吮上一口。当真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翩翩飘落了在卧榻众客官的身边。
胜保看着眼前的仙子,惊讶的哈喇子直流,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那仙子冲胜保轻笑一声,伸出藕臂,刚触摸到胜保的手指,胜保就直觉的全身的酥麻,如醉酒一般,身子都跟着瘫软了下来,晕晕乎乎的就被仙子领上了三楼,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只是天亮出了门后,双腿发软的立都立不住。
“爷,你可算出来了,小人在这里等了您一夜。”
胜保从怀里摸出五两的金子结了账后,在护卫的搀扶下出了蓬莱会馆的大门,两腿还是止不住的一阵阵颤抖。车夫果然在门外候了一夜,一见胜保出来便迎了上去。
“妈拉个巴子,这些个东瀛小娘们可真够带劲的,比起咱大清国的女人可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简直把咱的魂都给吸出来了,真他娘的爽快,爽快。”
胜保在车夫的搀扶下,回头看了一眼蓬莱仙岛的招牌,不停的感慨着上了马车。
“老东西,你叫个啥名字啊?”
胜保躺在车上对车夫大呼了一声。
“爷,小的姓侯,大家都叫我侯三。”
车夫甩了了下马鞭,熟练有力。
“侯三啊,晚上还过来接爷,爷还要去会会那些骚娘们,昨晚还没玩过瘾天就亮了。”
胜保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唇,还沉醉在昨夜那仙子的体香里,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便睡了过去,被两个护卫抬回了军营。
苏州府衙
乔志清正批复着各地的军情,只听一阵阵风铃般的笑声传来,晏玉婷手捧着碎花小包,迈着小碎步便走了进来。她今日换了身红白相间的修身旗袍,显得既大方又不失青春的活力。
“乔大帅,真不明白你放这匹恶狗进来干吗,看看吧,昨晚就忍不住去花天酒地了。”
晏玉婷小嘴轻开,从小包里掏出情报放在了乔志清的书桌上。
“看来你的火狐已经长大了吗,这么快就有消息发过来了。”
乔志清拿起情报看了一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你把胜保留在金匮城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晏玉婷柳眉微挑,一脸的疑惑。
“大清国的八旗兵,除了僧林格沁的十几万骑兵外,还有点战斗力的就是胜保的这些军队了,把他们放在家门口动起手来也方便,而且京城的那帮嚼舌根的也没理由再挑我们的刺了,要是太后对我们放心,我们做什么也方便点。这样的解释你满意吗?我的火狐组长。”
乔志清轻笑一声,把大手放在晏玉婷的小脸蛋上轻掐了一下。
“乔大哥真的决定对抗朝廷了吗?既然要和朝廷作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费力的剿灭太平军?留着他们不是对我们更有帮助吗?”
晏玉婷神色正经的看着乔志清,在她的心里一直看不透这个问题。
乔志清也面色正经了起来,看着晏玉婷深沉的解释道,“在我的眼里,太平军和朝廷没什么区别,你现在还不明白,我们不是要打进北京坐上那个皇位,而是要彻底的砸碎那个皇位。乔大哥要建立的是一个你没有见过的世界,在那个世界,天下不是皇帝一家的,而是我们四万万兄弟姐们的天下。皇上是由大家选出来的,他干的好,咱就让他多干几年,干不好,咱就让他下台,重新再选一个。你说那时候谁还敢再欺负老百姓?”
“真的有那么个世界吗?这不是梦里面才有的世界吧?”
晏玉婷满怀着憧憬瞪着个大眼看着乔志清。
“当然有,国外洋鬼子的天下就是这样的,他们就是因为不停的挑选有才之人治理国家,他们才比我们强大,才敢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们。”
“我明白了,乔大哥可真有见识。不管乔大哥做什么,我都站在你的身边,你不当皇上也好,省得到时候你三宫六院的,把我给冷淡了。”
晏玉婷听完了乔志清的解释,暗自窃喜了起来,终于放开了心结,以前还总担心,乔志清哪天真做了皇帝,无暇再顾忌她了。
乔志清看着她娇羞的女儿样,也不知道说的话晏玉婷都听明白了吗,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洪仁玕能和他聊在一起,轻笑的摇了摇头,吩咐晏玉婷道,“你下去通知火狐,监视好胜保的一举一动,顺便通知宫里的火狐,就说过几日有位重要的人物要去宫里,要她们务必护卫她的安全。”
“是谁那么重要啊?我怎么不知道?”
晏玉婷的粉额微皱,作为火狐的组长,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人物。
“她是大内总管安德海的远方侄女,目前正身处陕北,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要是进了宫中,凭借着和安德海的这层关系,肯定能帮上我们大忙的。”
乔志清边答话边批复着陕北的奏报,王世杰在信中已经把林美珠的身世讲的清清楚楚,乔志清不断的盘算着,还是暂时拆散掉这对情侣,把林美珠送进宫中做个牵线搭桥的人。
“原来你是想把世杰的小媳妇送进宫去啊,世杰会同意吗?”
晏玉婷轻笑了一声,乔志清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上次也挺乔志清讲过林美珠的事情,王世杰好像还一直吵着要娶她过门呢。
“陕北的回乱已平,我们清字军已经没有留在陕北的理由,所以必须要有个人在太后的耳边为我们争取一下,林美珠就是个最好的选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世杰不答应也不行。”
乔志清讲完也忍不住心疼了下,不过为了清字军在山陕更长远的目标,他还是咬了咬了牙下了命令。更何况林美珠有安德海在宫中照应,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第73章 知府下乡
晏玉婷走后,乔志清便把给陕北的回信飞鸽传书了过去,用过午饭后,便唤了胡文海带着一个联队的亲兵营跨马到乡下视察农田去了。
此时将近秋分时节,再过一个月便是苏南晚稻成熟的日子,三军一年的粮草问题便都指着那几天,目前清字军中的大米都是依靠潘记洋行从暹罗国进口而来,但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军队的长期供给问题,一旦和朝廷闹翻,军粮便成了一个大问题。所以乔志清一点都不敢怠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到田间走上一趟。
“大帅,这江南的农村和咱北方还真他娘的不一样,你瞧瞧这土地,一片片的真是肥沃,咱老胡啥时候老了,就在这里买上块地,种点稻子蔬菜,养点鸡鸭牛羊,那日子可真是悠闲。”
一行人跨马沿着乡间小路而行,四周一片片绿油油的水稻,稻子上已经挂满了稻穗。胡文海看着四周的即将丰收的农田,忍不住大声感慨了起来。
“是啊,这江南自古就是鱼米之乡,比起咱的老家确实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咱老家的地下可都藏着金山银山呢,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
秋日的午后天气十分的清爽宜人,没有了夏日的那般湿热,乔志清的心情也跟着舒爽了起来。
“大帅说笑了吧,就咱那一年四季干旱少雨的地方,就能种些地瓜和棒子,哪里还能挖出金山银山来。”
胡文海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等文杰他们回了家乡,很快就给我们送金子银子过来了。”
乔志清大笑一声,拍了下马鞭,朝前面的村子疾驰而去。
胡文海还是一脸的不相信,呼啸一声,带着手下紧跟在乔志清的身后。
村里的男男女女刚刚用过午饭,还在门外面悠闲的晒着太阳,侃着大山,突然听到村外阵阵的马蹄声,习惯性的一哄而散,全都躲进了自家的小院里,拿起锄头铁锹做好防守的准备。
村子总共不到五十多户的人家,整齐的排列成三行,房屋都是刚刚翻修的模样,院子的围墙和大门都是用树枝筑城,在外面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乔志清和亲兵们下了马后,看着村民惶恐的模样,不由的轻笑着大喊一声,“大家都出来吧,本官是苏州知府乔志清,大家不要害怕。”
“都出来吧,不要害怕,见了乔大人还不赶紧迎接。”
胡文海也轻笑着对着两面的村民大喊了起来。
村民们看着路上一群身穿古怪服装的人,一时都面面相觑的不敢乱动,乔志清出来时还穿着清字军的迷彩服,也怨不得这群饱经战乱的村民。终于有个年长的老者带头走了出来,村民们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紧张的围了上来,老老少少总共有一百多口人。
“你当真是苏州知府?”
老者住着拐杖,一脸疑惑的看着乔志清。一身粗布打扮,白发垂髫,额头布满了皱纹,看的出来,这老者在村子里一定是个说话有分量的人。
“老人家,你们不要害怕,本官确实是苏州知府,今日就是下乡来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
乔志清满脸温和的上前扶住了老者。
老者激动的颤抖了一下,冲身后的村民大呼了一声,“是官家的人,大家不要害怕。”说完就要跟乔志清跪下身子叩拜。
众村民这才放心了下来,跟着老者就要俯身叩拜。
乔志清急忙扶住老者的身子,摇头道,“老人家快些免礼,站着说话就好,现在官府不提倡磕头了。”
老者受宠若惊的颤抖道,“这怎么能行呢,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怎么能改呢,知府大人莫不是瞧不起老头子。”
乔志清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回道,“老人家,你误会我了,晚辈小小年纪,哪里敢受您的叩拜,您要是执意如此,那请先受晚辈一拜。”
乔志清说着就要给老者行大礼,老者急忙把他扶住,惊恐的回道,“大人万万不能,不拜就不拜了,老头子应了你就是。”
“这就对了吗,大家都过来坐下说话吧。”
乔志清兴冲冲一笑,扶着老者在道路一旁的柳树下坐了下来,村民们也一脸不可思议的围坐在乔志清的身边。
“老朽早就听闻,苏州的新知府大人不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者在乔志清的身边扶着胡子大笑了一声。
“老人家还听过晚辈的事情?”
乔志清有些好奇的笑了起来。
老者轻笑的点了点头,回应道,“听过,听过,我有个儿子就在苏州的兵营里当差,他上个月回来过一次,跟老朽讲了很多有关你的事,老朽还以为他是胡说八道呢,今日见到大人,果然是非同一般。”
乔志清闻言大笑了一声,紧握着老者的手说道,“原来您是清字军的家属啊,那咱爷俩也算是一家人,大家就更不能客气了。”
老者跟着大笑了起来,村民们看到乔志清平易近人的样子,也稍稍放松了些,跟着憨笑了起来。
“大人怎么突然下到我们这穷地方来呢?是要办什么事情吗?”
老者看了看亲兵营的人马,疑惑的问了起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苏州刚刚平定了下来,本官就是想知道大家的日子都过的怎么样?缺不缺什么东西?”
乔志清环顾了下村民的装扮,解释了一下,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每个村民都是麻布的衣服,有的连鞋子都没有,光着脚蹲在地上。小孩童更是可怜,全都是光裸着身子,被阳光晒的乌黑发亮。
“哦,是这样啊,大人真乃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啊,老朽一大把年纪,还没有一个大官像您这样亲自来我们乡下呢。”老者激动的感慨了一句,继续说道,“大人来的时候都看到了吧,村外的那一百多亩良田都是今年六月份刚刚种上去的,今年的雨水不错,再过一个月就有个好收成了,就是到时候不知道官家要纳多少的粮食?”
“那一百亩良田都是大家的土地吗?咱们村里有谁还没有土地呢?”
乔志清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老者点了点头,诚恳的回道,“以前我们这个村庄名叫吴家庄,村头的那一百亩良田都是吴老爷所有的,后来闹长毛,吴老爷一家都被长毛给杀了,这些土地便成了长毛的一个大将军的家产。后来长毛又被赶走了,这些良田也没了主人,村民们自个合计着就把这些地给分了,大家心里也没谱,什么也不敢种,怕有天官府又把地给收走了。”
乔志清笑了笑,又问道,“像咱们村的情况,周边的村子还有吗?”
老者在心里细想了下,认真的回道,“周围几个村子的情况都差不多吧,有钱的人都跑了,土地荒芜了好几年了,就是最近才陆陆续续的逃荒过来些人,才把地重新开垦了起来。乔大人,农民们不容易啊,村子里耕牛稀少,连个像样的农具都找不下几个,大家都是靠手刨地,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这个村子情况还算好点,大人若是再往南走,那边还有更多的良田都荒废着,村子里全是些女人,连个能重地的壮劳力都没有。所以老朽想请大人今年少征点粮食,给大家留点种子和口粮,来年大家才有个盼头。”
老人家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乔志清紧握着他的手安慰道,“老人家放心,本官已经奏请朝廷,务必减免大家三年的赋税。大家这三年里不但不用纳税交粮,而且官府还免费给每个村子提供耕牛和农具,本官相信,用不了一年,大家的日子便会过的衣食无忧。”
“乔大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老者激动的颤抖着双手紧握着乔志清。
乔志清面色诚恳的冲所有村民点了点头。
“乔大人真是活菩萨转世啊,大家快给乔大人磕头”
老者长泣了一声,不顾乔志清的阻拦,带着村民给乔志清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多谢乔大人,多谢乔大人。”
村中所有的人都跟着老者长哭了起来,场面十分的动人。
乔志清最受不了这种场面,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大家起身,闲聊了几句后,便告别了老者和众村民,带着亲兵跨马朝南巡阅而去。
村民们招手送走了乔志清,全都欢声跳动了起来,四处奔走相告,“知府大人不收租子了,知府大人不收租子了。”
亲兵营的弟兄骑在马上也是一脸的高兴,胡文海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凑上前问乔志清道,“大帅,咱老家的农民什么时候也能分点地,不用再给地主老财们交租子了呢?”
乔志清轻笑着环视着家乡子弟,大声问道,“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吗?”
“是的,大帅,我们跟你已经出来多半年了,咱什么时候回家里去啊,兄弟们都等着家里也能过上好日子。”
亲兵营的手下齐声高兴的喊了起来。
“小崽子们,你们是想着回家种地娶媳妇了吧。”
乔志清笑着问了起来。
众弟兄都大笑了起来。
乔志清策马扬鞭,畅快的大吼了一声,“就快等到那天了,到时候姑娘们多的怕你们挑花眼了。”
“呜呼!”
众弟兄呼啸了一声,都大笑着跟着乔志清策马狂奔了起来。
第74章 女人村
乔志清带着亲兵继续南下,一路上跟老者讲的差不了多少,一片片肥沃的良田长满了野草,行了十几里地竟然不见一户人家,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
“大帅快看,前面有炊烟。”
胡文海突然在乔志清的身后兴奋的大喊了一声。
乔志清顺着胡文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缕缕炊烟迎风扩散,对身后的亲兵大喊一声,“小崽子们,今晚不用露宿荒野了,大家进村后保持纪律,别吓着村民。”
“领命。”
亲兵们快马一鞭,紧跟着乔志清呼啸着进了村中。
马队刚到村头,村里却不似先前经过吴家庄的那般安静,瞬间便响起“梆、梆、梆”的敲锣声,如同军队集结一般,一时间人声鼎沸,喊声震天。
亲兵们也立即条件反射的拔出了洋枪护在乔志清的四面,只见一群群女人从各家各户里聚了出来,全部手持着铁锹和木棍,紧张的注视着亲兵队的人马。
“大帅,怎么都是些娘们,连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胡文海看着前面的情况,大笑了一声,众亲兵都跟着笑了起来,收起了洋枪放松了下来。
“叫你们领头的出来说话。”
乔志清下了马,走上前冲女人们大喊了一句。
女人们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了一会,一个头上裹着红巾,身着青皓色衣裙,手持红缨长枪的女人走了出来,看模样三十上下的年纪,眉宇间竟和晏敏霞还有些相似,浑身散发着一股英姿飒爽的味道。
“你们是做什么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带着你的手下马上离开。”
那女人冲乔志清嗔怒一声,长剑直指乔志清。
“放肆,见了知府大人还不马上叩拜。”
胡文海冲女人们大吼了一声,声音洪亮刚猛,顿时让女人们都惊的打了个冷颤,犹豫着收起武器,面面相觑。
“不准跪,真是笑话,知府老爷会亲自下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村子,你们冒充官家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领头的女人脸上毫无惧色,冲胡文海杏眼圆嗔。身后的女人又听话的拿起武器,紧张的防备起来。
“好好好,太平军的女军帅果然名不虚传,想不到这荒乡僻野之中还藏着一只真龙。”
胡文海刚要近身发作,乔志清挥手示意他退下,对面前领头的女人轻哼了一声。
“你,你胡说些什么。”
领头的女人显然有些惊讶,身子略略颤抖了下,脸色苍白。
“胡说?若是本官猜的不错,你就是在镇江一战中,失踪的苏三娘吧。”
乔志清冷哼一声,右手一挥,身后的亲兵马上排成枪阵,齐刷刷的拉开了保险,把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女人。
“你,你究竟是谁?”
领头女子马上变的脸色惨白,连身后的女子都跟着惊颤的晃动起身子,终于忍不住全部跪在地上,给乔志清磕头求饶。
“官爷饶命啊,我们都不再是太平军了。”
“饶命啊,大人,我们都改邪归正了啊。”
“饶命啊,大人。”
“你别伤害她们,你猜的不错,我就是苏三娘,要杀要剐,找我一人就好。”
领头的女子扔掉手中的长枪,直挺胸膛对乔志清娇喝一声,脸上毫无惧色。她正是太平军中的一个传奇式的女将,苏三娘。原来本是天地会的首领,后率手下两千的弟兄加入太平军,与洪秀全南征北战,立下大功。入南京城后,位至女营副总管,协助洪宣娇管理女营。当朝状元郎龙启瑞也为之倾倒,曾赋诗《苏三娘行》,赞她“两臂曾经百余战,一枪不落千人;驰马呼曹意气豪,万千狐鼠纷藏逃。”
“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本官佩服。”乔志清抱拳行礼,示意身后的亲兵放下洋枪,继续说道,“本官和弟兄们都饿了一天了,三娘何不让人先准备些酒菜,其他的事情可否等吃饱了再说?”
“你不是过来抓我的吗?”
苏三娘满脸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知府的年轻人。
“抓你做什么,本官还没有下作到欺负一个女人的份上,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聊好吗?”
乔志清冲苏三娘摸了摸咕咕之叫的肚子,轻笑一声,示意她放松下来。
苏三娘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急忙吩咐身边的女子下去准备酒菜,自己则带着乔志清进了路边的一个小院里。
此时天色已昏暗了下来,苏三娘让人在院子的四周点上火把,顿时灯火通明的跟白天一个样子。酒菜也在随后端了上来,院子里共设了八桌酒菜,亲兵们都饥肠辘辘的坐了下来,没等酒菜上全,乔志清就下令大家吃了起来。院子周围聚上来一圈的女人,像是好长时间都没见过男人一般,在院外兴奋的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了起来。
苏三娘单独和乔志清一桌,不断的给乔志清斟酒伺候,乔志清端起米饭伴着桌上的农家菜便狼吞虎咽了起来。苏三娘看的心里暗自纳闷,直道乔志清是何来路,和自己见过的满清官员完全不同,竟没有一点的架子,也不知道他用过饭后该怎么处置自己。
“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吧,别一脸愁闷的坐在那里。”
乔志清填饱了肚子,让身后的女子把碗筷菜盘收走,饶有兴趣的看着苏三娘。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你自己又是何人?苏州不是忠王占领的吗?什么时候又被清军夺回了?”
苏三娘兵败镇江后,便带着一百多的女兵从城中突围而出。罗大纲一死,她对俗世就已经心灰意冷,在苏州的乡下找了个小村子安定了下来后,从来都未再出过村子,在此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连李秀成也不知道她住在此处。
“本官是清字军的大帅乔志清,最近才被朝廷加封为苏州知府,忠王的人马在半年前就被赶出苏州了,如今流窜在嘉兴等地。至于本官是怎么认识你的,本官是看你们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的女子。又看你们的穿戴和太平军的女兵相仿,加上你的红缨枪上刻了个苏字,联想起几年前在镇江一战中失踪的苏三娘,本官就胡乱猜测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你。”
乔志清紧盯着苏三娘的双眸,只见她眼含春水,清波流盼;风髻露鬓,淡扫娥眉;虽已是人妇,但皮肤保养的仍如小姑娘般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乔大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计划怎么处置我呢?抓我回去给你的主子邀功请赏吗?”
苏三娘被盯的紧了,不由得春心一动,暗自娇红了脸,垂下了头。心里暗自责怪乔志清的无礼来,但又不能拒绝他那火热的眼神,忍不住又偷偷的看了他几眼,心里暗自嘀咕着,不知道这个俊朗的年轻人是何来路,这么年轻就做了苏州知府。想完心里突然抽动了一下,脸色越发的娇红起来。但一想起乔志清的身份,脸色便立即变的冷淡了起来。
“主子?哈、哈、哈,”乔志清放肆一笑,紧喘了口气继续回道,“我乔志清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主子,要非得认个主子,那便是天下的百姓,他们才有资格当我乔志清的主子。”
“你这人真是狂妄,也不怕这些话被人听了去,把你给告发了。”
苏三娘不知道为何主动对这个满清的官员关心了起来,说完自己都吓了自己一跳。
乔志清被她逗的乐了起来,轻松的回道,“本官倒是想朝廷赶紧找自己点麻烦,也不用像如今这样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了,你相不相信,要是本官举旗造反的话,一定会比你们洪天王要做的好。”
苏三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志清,他的语气虽然像是说笑,但是却又那么的充满底气,仿佛当今的天下只有他才能拯救一般。
“你既然不是为我而来,作为一个堂堂的知府大人,没事不在城中处理政务,却在这乡野中转悠什么?”
苏三娘见乔志清也没那么可怕,壮着胆子与他闲聊了起来。
“马上就到秋收时节了,本官是担心农民的收成问题才亲自下来调查,误打误撞遇到了巾帼女侠,当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乔志清嬉笑着给自己满上了酒,又给苏三娘斟了一碗,这米酒酿造的甘甜爽口,比后世的饮料还要好喝,一碗下肚,回味无穷。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民女如今只是乡间的一个村妇而已,大人莫要再取笑了。”
苏三娘叹了口气,眼角突然就红了起来,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少妇一般。似乎对过去的事不愿再回想,端起酒碗小呡了一口,心中感概万千。她对太平天国失望之极,若不是当初天王昏庸,只想着躲在自己的温柔乡里,不图北进,镇江便不会丢失,罗大纲也不会死,自己可能还在马背上征战沙场。
“你这村子里总共有多少的女人?为什么本官在这里见不到一个男人?难道她们都不想着嫁人吗?”
乔志清连忙转开了话题,把苏三娘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这个村子的女人都是我手下的女兵,一共有一百三十多人,跟着我一起从镇江城逃出来。因为担心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通报官府,这些年一直躲躲藏藏,所有暂时就没有想着嫁人。”
说到嫁人两字,苏三娘的脸上又浮起了一道道的晕红,娇羞的垂下了头。那妩媚的神态,看的乔志清突然一阵阵砰然心动。
第75章 我跟你走
“三娘,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就躲在这小村子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吗?”
苏三娘身上散发的那种成熟豁达的女人味,让乔志清感到从所未有的安逸和宁静,像是溪流融入了大海,禁不住产生一种想把苏三娘留在身边的冲动。
“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民女现在已经习惯了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这不是偷偷摸摸,应该称作是悠闲自得的生活。”
苏三娘俏皮的笑着端起酒碗小呡了一口,心里莫名的暗自高兴起来。
“本官有时候也想着放下一切,种豆南山下,悠然见南山,只可惜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奈何身不由己。”
乔志清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面色愁苦的端起酒碗满饮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苏三娘拒绝了他,也不知道是忧心天下的黎明百姓。
“大人少喝点,这米酒虽然醇美,但是劲道却是不小,大人当心待会醉倒了。”
苏三娘看一坛子的米酒就要见底,连忙粉额微皱的劝起乔志清来,那语气就像是一个女人劝说自己的丈夫一样。
乔志清此时已经有些醉意,脸上止不住的滚烫起来,但还是意犹未尽的夺过了酒坛子,大口的喝了起来。指尖掠过苏三娘白皙的手背时,像是触电一般黏在了一起,舍不得放开。也不知道为什么,苏三娘越是着急,乔志清的心里反而越发的开心起来。
“你们的大人醉了,快扶他进屋休息吧。”
苏三娘猛然弹开手臂,脸上有些娇嗔的对院子里亲兵呼喊了一声。
亲兵们此时已经用过了酒菜,正在院子里搭着帐篷,听到苏三娘的喊叫声后,胡文海一个跨步窜上了前,把醉醺醺的乔志清搀扶了起来。
“文海,放下本帅,本帅没醉,本帅今儿心里畅快,好久没这么放松了,本帅能走,本帅走两步给你看看。”
乔志清晕头转向的推开了胡文海,刚朝前迈了一步,便两腿一软,一个趔趄超前扑去。
胡文海在身后一时无法照应,苏三娘见势不妙,脚步轻盈一跃,一个俯身下腰便把乔志清搀扶在了怀里,乔志清也不知道有意无意,额头紧贴的位置便是苏三娘的乳沟之间,顿时一股乳香袭来,让醉酒中的乔志清全身更加的滚烫起来,连双手也忍不住环抱在了苏三娘的腰间。
苏三娘一时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尴尬的看着乔志清,呆立在了远处,篱笆墙外看热闹的姐妹也捂着嘴轻笑了起来。苏三娘红着脸杏眼一瞪后,大家才嬉笑着四散离开。
“将军,你下去吧,你们大人交给民女服侍就行了。”
苏三娘垂着头跟胡文海细声商量了一句,胡文海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暗自偷笑一声,抱拳退身下去,指挥着亲兵搭起帐篷来。
“三娘,你身上好香啊。”
乔志清眯着眼,伏在苏三娘的胸口上,醉醺醺的吐了一句。
苏三娘已经多年没有和男子这般的亲密接触过,加上乔志清的胡言乱语,脸上越发的羞红起来,身子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一股股的燥热直冲心田,为了避免更大的出丑,连忙搀扶着乔志清进了屋内。
“玉娘,其实我一点都没喝醉,我自己走就可以。”
乔志清在竹床上躺下后,还是止不住的胡言乱语,这屋子原本是苏三娘的住处,几年间也没有一个异性进来过,里面虽然没有一件古玩珍宝,但收拾的却十分的温馨雅致,家具全都是清一色的竹木制成,窗口摆满了各色的鲜花绿草,一进屋中便是一阵阵清香扑鼻。
“你刚叫我什么?”
苏三娘听到玉娘两个字,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
乔志清傻乎乎一笑,不断的打着饱嗝回道,“你的原名不是叫冯玉娘吗?难道我记错了?”
苏三娘坐在床头呆愣的看了乔志清半天,在他的鼻子上捏了捏后,才确认他是真的醉里,冯玉娘是苏三娘嫁人之前的名字,后来因为嫁给了天地会的丈夫苏三,才被他的手下称呼为苏三娘,没想到此时竟会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提起。苏三娘是又惊又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还是大姑娘的时代,娇羞的恨不得把头钻到床底下,对着乔志清不停的娇嗔道,“你也不知道是哪里钻出的怪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亏你还是个大帅,一点防备的心思都没有,要是我的心还想着太平军的话,你现在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了。”
乔志清躺在床上此时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苏三娘满脸娇涩的对着他说完,乔志清也不知道听没听的进去,只是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胡乱摸索着,终于把头依偎在了苏三娘的大腿上,双手环搂着苏三娘的纤腰,这般才呼呼的睡了过去。
苏三娘柔情一笑,也不阻拦,任由着乔志清搂抱着自己,褪去了绣花鞋子后,端坐在床上,细细的侍奉着乔志清便是一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小屋后,外面的树林里便传来了阵阵的鸟鸣声。乔志清舒坦的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右手却触碰在了一个又酥又软的东西上,脑子稍稍的转过弯来,蹭的一下便把手缩了回来,连忙坐起了身子。
“你,我怎么在这儿,我们没做什么吧。”
乔志清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这才看见苏三娘一脸憔悴的坐在自己的身边,微笑的看着自己,一下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人说什么呢,是大人昨晚喝醉了酒,民女便在一旁服侍了您一晚,除了听你讲了一晚上的梦话,什么也没发生。”
苏三娘连忙红着脸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了起来,她照顾了乔志清一夜,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
“你昨晚一夜未睡吗?”
乔志清看着她的憔悴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感动了起来。
苏三娘微笑着点了点头,忍不住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娇柔的侧卧在了竹床上,喃喃自语道,“志清,你先出去吧,让我睡一会好吗?”
那声音柔情的如同天籁之音一般,乔志清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狂喜了起来,苏三娘竟然称呼自己志清,那就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后,转身出了屋子轻轻掩上了房门。
“大帅,昨晚都搞定了?”
乔志清刚出了房门,亲兵们就纷纷凑上前八卦了起来,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放荡的笑容。
“兔崽子们,都想什么呢,好好站岗。”
乔志清满脸尴尬的在他们的贝雷帽上挨个拍了一下,对着天上伸了个懒腰,哼着小曲在村里闲逛了起来。小村子不大,但是却十分的整洁,房屋全是用竹子制成,很有江南的风味。屋外全都载满了野花,芳香四溢,跟个世外桃源一般。
“快来看,大人出来了。”
“是他,姐姐昨天就被他给抱住了。”
“羞死了,哈哈。”
“哈哈……”
一清早,村里的女人们就从河边洗漱了回来,一个个抱着个木盆围在道路的一边,对着乔志清指指点点,抱着小嘴不断的偷笑。
“早啊,姑娘们,早啊。”
乔志清也不羞涩,大大方方的微笑着,挥手冲她们打着招呼。
女人们见乔志清也不是那么严肃,装着胆子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问道,“大人,你昨晚把我姐姐怎么样了?”
“是啊,大人,我姐姐好久都没像昨天那么高兴了。”
“大人,你们是干嘛的啊,怎么穿的那么奇怪。”
“是啊,花花绿绿的,好奇怪啊。”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说不到一起,问完全都哄笑了出来。
乔志清也跟着笑了起来,都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拿这些女人们没有办法,于是转移话题道,“本官还是跟你说个好消息吧,你们愿不愿意恢复自由之身,大大方方的活着,再也不用担心官府的追究?”
“愿意,大人,我们愿意。”
女人们这次总算是统一了口径。
“好,你们都随本官到你们姐姐的院子里登记造册,本官这在官府里重新给你们建立档案,以后你们便是我苏州的普通百姓,想嫁人就嫁人,想结婚便结婚。”
“好,好,好。”
乔志清话音刚落,女人们就忍不住抱在一起相互欢呼了起来,大声称赞着乔志清英明,自觉的排成一行跟在乔志清的身后进了苏三娘的院子。
乔志清设下了笔砚纸墨一遍遍的询问着女人们的姓名,生辰,原籍,有无配偶,子女。用他那不太娴熟的毛笔字一个个登记在公文书里,一百多人一直忙到了中午还没有登记完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苏三娘也补足了觉,听着屋外叽叽喳喳的笑声,起床后从屋里出来,慵懒了伸了下胳膊,迷惑的看着眼前。
“姐姐,姐夫在给我们建立档案呢,我们马上就是自由身了。”
排队的姑娘兴奋的冲苏三娘大喊了起来。
“都胡说些什么呢,去去去。”
苏三娘一听这话,马上羞红了脸颊,一扭身又回了屋子,紧紧的关上了房门,胸口上扑扑之跳。
乔志清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继续垂着头一笔一划的练习着自己的毛笔字。
下午时分,村子里所有的女人的档案都记录完成,乔志清让亲兵收了笔墨纸砚,放回了公文箱里。因为离开苏州已经两日的时间,乔志清不敢再过逗留,让亲兵门收拾好了东西,牵过来战马,便准备起身走人。
“三娘,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回苏州。”
乔志清抛开了矜持,大声的对竹屋里喊了一句,临走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舍不得昨晚的那种感觉。
院外的姑娘们也跟着起哄大喊了起来,“姐姐,你就跟着姐夫走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屋子里半会没有回声,乔志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一踩马镫便扭腰上马,众亲兵也纷纷跨马在院外等候。
“等一下,志清,我跟你走。”
房门大开,苏三娘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第76章 华兴盟
乔志清与苏三娘同跨一匹战马,直到黄昏时才回了苏州府衙。一路上着实让乔志清痛苦难耐,苏三娘那充满弹性的娇臀随着战马一上一下的刺激着乔志清的下体,由不得他心生邪念,两眼几乎冒出火来。双手搂抱在苏三娘的腰间,不断的朝她的胸脯处跃跃欲试。
马队刚到府衙的大门,乔志清就连忙跳下身来,苏三娘自然知道乔志清身体的异样,只是满面娇羞的冲乔志清轻笑了一声,款款从马上跃了下来。
亲兵们牵着战马从后门进了府衙,乔志清和苏三娘则相伴着从前门进入。刚迈进大门,就见晏玉婷满脸喜悦的站在走廊上迎接,但一看到苏三娘,脸上立马换了颜色,瞬间冷淡了下来。
“乔大人,您还知道回来啊,等你批复的公文已经有一桌子了。”
晏玉婷撅着小嘴对乔志清轻哼一声。
“玉婷啊,你在正好,大哥给你介绍下,这位女子便是当初名震天下的太平军女军帅苏三娘,你快去让人给她准备一间空房。”
乔志清看晏玉婷满脸的醋意,连忙找了个借口把她支开。
“是,是,是,小女这就下去准备,这是最新的密报,乔大人还是自己看吧。”
晏玉婷把公文往乔志清的怀里一扔,骄傲的仰起头擦过乔志清的身子走了过去,暗暗的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冲他挤眉弄眼了一下。路过苏三娘身边时还故意抬了抬胸脯,斜着眼盯在苏三娘的胸口上看了一下,神情怪异的擦肩而过。
“志清,你府上的丫头可真是怪脾气。”
苏三娘上前用丝巾挡住小嘴轻笑一声。
乔志清苦笑一声,尴尬的解释道,“她可不是丫头,你随我到书房里,我有正事要跟你商议。府里的这些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一个个穿的跟什么样似的,脾气还大的上了天了,改天我非得好好治治她们。”
乔志清说着脑子里忽然浮现起一个邪恶的场景,不知道把晏玉婷按在办公桌上,从后面撩起她的小旗袍,用鞭子抽在她白嫩嫩的屁股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志清,我从前也来过苏州,不过这次回来可真是大开了眼界,苏州城已经完全不是从前的那个模样,你是个好官,我看的出来城里的百姓过的都很开心,我没白跟你回来。”
苏三娘在乡村平静生活了几年,随乔志清一路所见,完全出乎了她的认识之外,苏州城的官道比起从前不知道拓宽了多少倍,两边的房屋看上去也是重新修建,全是三两层高的宽敞小楼。更让她惊喜的是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竟多半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那穿着都是些曝露的奇装异服,羞得她连连红着脸躲闪。
乔志清听到苏三娘的夸奖轻笑一声,二人边走边闲谈,穿过了几座厅堂,便是乔志清办公的书房。可心已经把书房里收拾的整整齐齐,房间里还飘散着一股茉莉花的香味。这个小丫鬟自从乔志清把她许配给黄文忠后,打扮一天比一天的成熟,越来越跟个大小姐一样,乔志清劝了她好几次不用再来伺候,可心这傻丫头就是不听。
苏三娘在红木椅子上坐下后,可心就连忙给她沏了杯热茶,冲苏三娘娇笑一声,把书房的蜡烛一个个点燃后就退下了身子。
“志清,你想和我商议什么正事?我有什么能帮你做的你直说就是,我可不想躲在你这府里变成个黄脸婆。”
苏三娘端着茶碗小抿了一口,端庄的放下茶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谁也不会想到她曾经可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三娘,要是我记得不错,你以前是广西天地会的分舵主?”
乔志清饶有兴趣的看着苏三娘在书桌前坐下。
“志清,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感觉你是天人下凡呢,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苏三娘满脸的敬佩之情,又带着几分崇拜的爱恋。
乔志清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准备成立一个叫“中华复兴联盟”的组织,我想请你做这个组织的第一个盟主,主要就是联络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从事反清的活动,以后我会告诉你具体的任务。”
“反清?”苏三娘柳眉高挑,有些惊喜的问道,“志清,你所言都是真的?”
乔志清面色真诚的点了点头,回道,“这也是我接三娘出山的原因,满清鞑子奴役我华夏数百年,哪个汉人子孙不想着光复我华夏的河山。”
“志清,我没看错你,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明日便着手办理,其实我隐居乡下的时候也和江湖上的朋友有所联系,联合起他们应该不难。”
苏三娘激动的马上站起了身子,她来时还因为自己太平军的身份左右别扭,这下就完全放的开了。
“那便最好,今晚你先好好休息一夜,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好了房间,明日我还要给你指派一队的帮手,有了他们,我相信你办起事来会更加的方便。”
乔志清神秘一笑。
“一切都听你的吧,志清,你我虽然认识只有两日的光景,但我总感觉和你相识了好久,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苏三娘红着脸对乔志清诉起了真心。
“可能都是缘分注定的吧,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也是如此,抱着你的时候,有种很踏实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乔志清面对着苏三娘炽热的眼神,脸色也突然涨红了起来,就像是面对着热恋的情人一般,感觉是那么的焦躁,完全抵挡不住苏三娘那妩媚的女人味。
“志清,我是个寡妇,比你大三岁,而且还嫁过两个男人,你不会嫌弃这些吗?”
苏三娘想到与乔志清之间的差距,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
乔志清轻笑着摇了摇头,从书桌前走了出来,把苏三娘的纤手拉了起来,柔声安慰道,“三娘,有首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什么?”
苏三娘瞪大水灵的眸子。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乔志清满怀深情的看着苏三娘,吟完之后两人的双手握的更加的紧密。
“真好听,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苏三娘此时却已是泪流满面,仿佛是隐忍了一个世纪,在等一个值得让她倾诉的男人。
乔志清看着她娇怜的样子,不忍心用手把她的两行眼泪轻抹,动情的伸开两臂把苏三娘紧紧的搂在怀里。
“乔大哥,房间我都让人安排好了。”
房门伴着晏玉婷的笑声突然打开,把屋内正在哭诉衷肠的二人惊了一下,急忙分开身子。
“你们在做什么呢,乔大哥,你就是这样下乡考察的吗?还考察回来一个女人?”
晏玉婷柳眉倒竖,撇着小嘴眼看着就要发起火来。突然没来由的红了眼眶,捂着小嘴转身跑出了屋子。
“三娘,你随意,我去看看她去。”
乔志清无奈的看了苏三娘一眼,急忙追出了屋子。
苏三娘点了点头,看着他二人轻笑一声,在乔志清的办公桌前无聊的坐了下来,胡乱的翻看起书桌上的军报来。
“晏玉婷,你等等,别闹了好吗?”
乔志清加快了脚步,出了小院后,两下追上了晏玉婷,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开我,大色狼。”
晏玉婷用力挣扎了一下,却被乔志清紧紧抱紧了怀里。
“大坏蛋,你从哪里找的那个女人,刚才你还抱她了,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
晏玉婷的小脸生气的鼓了起来,两眼淌着泪水不断的用粉拳砸在乔志清的怀里。
“好了,不哭了好吗?小心哭坏了眼睛,明天变成个丑八怪。”
乔志清见她情绪缓和了下,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安慰了起来。
“乔大哥,你以后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女人,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在乎我吗?”
晏玉婷抽泣了几声,瞪着个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乔志清。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和乔大哥一起从岳州刀光箭雨的走来,乔大哥又怎么会负你呢。在乔大哥的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别乱想了好吗?”
乔志清捧起了晏玉婷的小脸,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讨厌,就会逗我开心,大坏蛋。”
晏玉婷还是不解气的端起乔志清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只疼的乔志清龇牙咧嘴的连忙把胳膊抽了回来,挽起袖子一看,胳膊上赫然有个血印子显露了出来。
“疼吗?”
晏玉婷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乔志清的伤口。
“你说呢,把你的胳膊伸出来,我要咬你一口试试?”
乔志清吓唬的就要拉过她的小胳膊。
“哈哈,活该,谁让你欺负我来着,我在你胳膊上已经盖了个章了,以后你就永远忘不了我了。”
晏玉婷古灵精怪的躲闪开来,朝书房跑了过去。
“你等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乔志清开心的追了上去。
“来呀,大坏蛋,来抓我啊。”
晏玉婷咯咯笑着,不时扭过头用手指挑逗着乔志清。
乔志清被晏玉婷的可爱逗的乐了起来,心道暗自盼着天下太平的那天,自己便把这些美丽的姑娘全部娶回家门。
二人刚嬉闹着追到院门口,便听书房里传来一阵的打斗声,院中的两个亲兵已经倒在了地上,乔志清暗道一声坏了,连忙吩咐晏玉婷去召集人手,自己却拔出了腰间的驳壳枪冲进了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