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少男少女
容闳担任北京市长后,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南京的各大高校,成立了北京第一所全国性的大学,北京大学。
北京大学又下设北京大学附属中学,简称北大附中。
此时的义务教育才刚刚展开,能在北大附中读书的孩子,其家庭自然都是非富即贵。闵兹映和李月茹便是在这里读书,而且魏子悠还专门把她二人调到一个班上。
乔志清带着闵兹映、李月茹,在美子日本料理店里坐了没一会,魏子悠便匆匆赶了过来,把一份学校的处理意见交给了乔志清。
“乔大哥,你知道那个男孩是谁的儿子吗?”
魏子悠满脸忧愁的柳眉高挑。
“谁的?”
乔志清接过处理意见,边看边问了一句。
“洪总理!”
魏子悠只吐了三个字,却让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
闵兹映和李月茹都红着脸垂下了头,心里忐忑不安的砰砰直跳,就怕乔志清教训她俩。
魏子悠刚才作为乔志清的代理人,去医院看望了那个受惊吓的男孩。不看不知道,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洪仁玕的长子洪葵元。
为了创造学校的公平环境,乔志清在创办华兴书院的时候就下了硬性规定,所有学生的学籍资料均不得填写父母的工作职务。在学院,所有的学生均服从学校的管理和安排。不得有人仗势凌人,干涉学校教育。否则一经发现,便予以重罚。
所以学校并不知道这些学生的身份,更不知道那个受惊吓的男学生的父亲,就是当今新中国的内阁总理。而那个放爆竹的女学生的未婚夫,就是当今新中国的总统。
“那孩子有什么事吗?”
乔志清心里一紧。
洪葵元是洪仁玕的大儿子,也是仅存的儿子。他原来还有洪兰元、洪芝元两个儿子,但是天京陷落的时候,两个儿子也不知所踪,至今没有下落。
“听主治医生的意思,就是受了点惊吓,也没有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
魏子悠轻声回禀。
“没事就好,我相信洪总理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乔志清点了点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闵兹映和李月茹,完全被她俩给气乐了。
这件事的缘由也很常见,少年少女在这个年纪,总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在班上调皮捣蛋的男学生,总喜欢作弄学习好的女学生。
李月茹就是这么一位性格内向的女学生,成绩很好,但是喜欢独来独往,不爱与人打交道。
洪葵元就是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学生,平日里总喜欢搞些恶作剧欺负欺负同学,满足自己被围观注意的成就感。
李月茹这种闷不吭气,有了委屈自己承受的好学生,自然就是一个很好的整蛊目标。
洪葵元不是拿着毛毛虫放在李月茹铅笔盒里,就是把李月茹的头发绑在书桌上,要么就是趁李月茹不注意,抽掉她的凳子,让她冷不丁的坐到地上。
李月茹的忍耐渐渐助涨了洪葵元的嚣张气焰,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最让李月茹无地自容的一次,就是洪葵元上课的时候,偷偷把李月茹的裙子从小剪到上。李月茹被老师叫上讲台答题的时候,一上去连小内裤都当众露了出来。同学们哄堂大笑,老师问她,她也只回答裙子是自己弄破的,与别人没有关系。
那天李月茹自杀的心思都有了,但是回到总统府她还是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乔志清忙于政务,哪里能看出她受的委屈。给乔志清打扫完书房后,小丫头把自己关进房里偷偷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仍是照常上学,没有跟乔志清抱怨一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月茹当初在贫民区的时候,就受尽了委屈。她现在很珍惜拥有的一切,这些打击比起她吃不饱穿不暖的那些日子,已经不算什么。
洪葵元的这种心态其实很好理解,就是别人越不搭理你,你就越想搞出点动作吸引别人的注意。
他的身上自小就带了点野性子,太平军将领的孩子都有这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父辈们造反的基因,连苏三娘的儿子乔武捷,每日里也只喜欢舞刀弄枪,对读书写字丝毫不感兴趣。
李月茹饱经煎熬的度过了一个学期,终于等到闵兹映的到来。
这位女汉子可不是一个随便被欺负的主儿,在朝鲜王室长大的她,从小就尊贵无比,哪会能容得下一点委屈。
她入学的第一天,就发现了洪葵元的这个毛病。
洪葵元再拿李月茹寻开心的时候,当场就被她大声呵斥。
洪葵元被伤了脸面,自然不会善摆甘休。他给这个新同学送了第一份见面礼,就是在闵兹映的书桌里偷偷塞了一条宠物蛇。
这蛇长不过三寸,已经被洪葵元拔了牙齿,完全就是一条蚯蚓。不过这种杀伤力巨大的生物武器,对于吓唬女孩子来说,也足够强大了。
不要问我洪葵元哪来的作案时间,女孩子上厕所的时候,从古到今都是喜欢找个闺蜜做伴。
闵兹映和李月茹从厕所回来,刚把手塞进书桌里取东西,就碰到了那条滑溜溜的东西,当下就惊恐的跳了起来。
洪葵元带着一帮子男孩子哄堂大笑,脸上全是胜利的满足感。
李月茹平日里闷不做声,但是看到闵兹映也被自己连累,当下就站起来指责了下洪葵元。
这还是她的第一次反击,只是因为不习惯,脸色憋得通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洪葵元,你真是太过分了。
男生们第一次听到这位冷美人反击,笑得更加的得意嚣张。
闵兹映吸了口气,反而微笑着跟李月茹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这一幕可让洪葵元印象深刻,闵兹映直接从书桌里抓住蛇头,拎着那条无辜的小蛇,挥手就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她在朝鲜可是号称“闵大胆”,这个世界还没有她不敢碰的东西。从小就跟着男孩子上树掏蛋,下水摸鱼。朝鲜是多山国家,蛇这种东西遍地都是,自然也被闵兹映玩了个遍。刚才只是事发突然,她才猛然惊吓了下。现在缓过神来,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的畏惧。
暗战升级,闵兹映吃了一亏,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才平静了两天,她就找到一个好办法,这个给她灵感的人就是倒霉的乔武捷。
将近年关,总统府已经购进了大量的爆竹准备燃放。乔武捷作为孩子头,自然少不了这种东西。每天带着一群小家伙,在总统府里四处的燃放。“砰、砰、砰”的响个不停。
闵兹映听到这声响,立马就脑洞大开。直接对乔武捷威逼利诱,用了一串新疆提子,就换回来一堆的鞭炮。
她仔细研究了下鞭炮的构造,然后把一个个小爆竹掰开,倒出里面的火药用宣纸卷起来,下面拿泥土密封,上面留下导火索,做成了一个大爆竹。
学校每天中午都有休息的时间,有的学生在外面吃饭玩闹,有的学生在教室里趴着睡觉。
这位洪大少爷毫无防备之心,那天他用蛇吓唬闵兹映后。闵兹映一声不吭,他还以为闵兹映服软了。
谁知道这丫头借此机会,点燃爆竹就放在洪葵元的凳子下面,她拉着李月茹则早早的留出了教室、
可怜的洪葵元还在做着美梦,口水都流了一桌子。谁知道“砰”的一声巨响,那爆炸的冲击力将教室四面的玻璃都全部震碎。
人在睡梦中,身体的防御能力本就最弱,洪葵元的反应可想而知。
此事过后,闵兹映可是轰动全校,班里的男学生见着闵兹映全都是绕道走。
“看看吧,下次再敢胡作为非,连书都不能读了。”
乔志清故作严厉的把手上的处罚决议交给了闵兹映。
学校给闵兹映记大过处分,要是下次再犯的话,直接开除处理。给予李月茹警告处理,她这次只是个从犯,所以稍稍的警告一下。
在老师们的眼里,李月茹平时可都是乖乖女。处理意见上还想让乔志清把闵兹映和李月茹分开,不想让闵兹映把这个乖乖女也带坏了。
“乔大叔,是洪葵元欺负小茹和我在先,他这是罪有应得。”
闵兹映见乔志清的神色变得平和,也不再害怕他,撅着嘴就反驳了一句。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得罪了洪总理的儿子,还得我去给你擦屁股!”
乔志清伸手就在她的小脑袋上拍了下。
他不想打击闵兹映心里的正义感,也就没有再批评她。倒是看着小茹有点心疼,这丫头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不说,没想到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菜来了!”
房门拉开,安倍美子甜甜的吆喝一声,带着服务生把一盘盘精致的日式料理端了上来。
魏子悠也跟着沾了个光,四人风卷残云,大饱口福后才一起回了总统府。
闵兹映和李月茹闹了一天,回到总统府后,乔志清便吩咐她俩下去休息了。
书房里只剩下魏子悠和乔志清二人,魏子悠给他沏了壶热茶,把茶碗递给乔志清后,脸上挂了丝忧色。
“乔大哥,上午我去医院看望洪葵元的时候,见到洪仁玕总理了。他的脸色很不好,跟平时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
魏子悠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乔志清一句。
“很正常,当父母的都这个样子。他的孩子被吓出了病,当然会有点郁闷。”
乔志清眉心一紧,抿了口茶并没有多说什么。
“也许是我多想了。”
魏子悠也淡淡的抿了口茶,心里暗自祈祷着她的直觉不对。
北京市第一医院,这个北京医学院附属医院,也是北京的第一家正规的西医院。
高级护理病房内,一个深色阴沉的中年人正坐在一个少年的身边。
少年面色苍白,胳膊上还打着吊瓶。
这种葡萄糖注射液还是由乔志清发明,主要用来补充人体所需体液。当时让华兴军中的洋医生震惊不已,以为乔志清是上帝降临。其实静脉注射在西方早已有之,但是葡萄糖注射液在这个时代还是没有出现的。
第596章 妄想症
“吱”
特护病房的房门轻声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举止干练的年轻人。
他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眼睛上还带着流行的圆框眼睛,看上去很是斯文儒雅。
“洪总理,这是少爷的诊断报告,情况不太好。”
年轻人面色低沉的把一份诊断报告递给了洪仁玕。
“魏子悠知道这件事吗?”
洪仁玕看着儿子,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跟医生叮嘱过了,她不知道实情。”
年轻人摇了摇头,说话很是谨慎。
“好,你下去忙吧,有事我会唤你。”
洪仁玕把手上的检验报告攒成一团,眼神闪过一丝的恨意。
“是”
年轻人弯腰行礼,轻声退出房间后带上了房门。
这时候,点滴已经打完。护士进门拔了针头,洪葵元也在睡梦里起来。
“父亲,我身子难受。下面好像不听使唤了,这几天一直都软绵绵的!”
洪葵元拉着父亲的手呻吟了下,眼睛一红,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没事的,父亲会让名医给你诊治,以后慢慢的就会恢复如初。”
洪仁玕微笑着宽慰了儿子一句,但是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刚才医生已经确诊,洪葵元因为过度的惊吓,导致心理性阳痿不举。
他当时趴在书桌上正做着春梦,爆竹一响,突然遭受这么大的外部刺激,当下就对下体失去了控制。
“父亲,你要给孩儿出气啊。你让警察把那个疯丫头抓起来吧,班里就她不给我面子!”
洪葵元央求了父亲一下,心里对闵兹映恨得要死。
“你放心,父亲会为你出气的。现在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不要多想。”
洪仁玕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一想到洪家以后断了香火,心里就跟刀绞一般。同时一股恨意直冲大脑,让他忍不住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总统府内,乔志清在两天内相继召见了多名太平军的故将。他已经闻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闵兹映闯祸之后,这种味道变得更加的躁动起来。
“总统大人,总参谋长顾云飞在门外求见。”
曾纪芸刚刚上班,又给乔志清当起了小秘书。她身着黑色工作套装,立在书房门口微微给乔志清欠身禀告,本就丰满的胸脯显得更加浑圆挺翘。
“让他进来吧,顺便到厨房给我们整点下酒菜!”
乔志清冲曾纪芸笑了笑,被她那认真的模样给逗乐了。
“请稍等,总统先生!”
曾纪芸冲他瞪了下眼,示意他严肃一点,款款转身就退了下去。
没过一会,书房外便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总统好!”
顾云飞迈着大步进了书房,一进门就“跨、跨”跺脚立正,对着乔志清便敬了个军礼。
“顾大哥,坐下说话吧。今日找你过来是陪我小饮几杯,不用这么拘于礼数。”
乔志清微笑着起身,招呼着顾云飞在圆桌前坐下,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汾酒也拿了出来。
曾纪芸这时也让厨房准备了一盘花生米和牛肉端了上来,这也是乔志清喝酒时常吃的下酒菜。
“总统,今儿怎么想起找我喝酒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顾云飞有些意外的笑了下,不知道乔志清为什么突然想起喝酒了。
“没什么喜事,就是咱们兄弟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今日刚好有空,便想和顾大哥喝上一杯。”
乔志清笑了笑,把密封的酒盖打开后,亲自给顾云飞和自己各斟了一碗。
这汾酒经过都是数十年的陈酿,一打开整个屋子都飘满了酒香,很是沁人心扉。
“好酒!”
顾云飞深吸了一口酒香味,酒瘾立马就被勾引了起来,端起酒碗就满饮一碗、先干为敬。
“顾大哥,咱们兄弟认识有几年了?”
乔志清也端起酒碗小抿一口,和顾云飞闲聊了起来。
“差不多六年了吧。”顾云飞皱了下眉,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朗笑着又感慨一声,“真是造化弄人,同治初年,你下益阳贩茶,我去益阳绑架曾家姐妹。咱们兄弟还在资江大战了一场,当时我可是你的手下俘虏!”
“是啊,六年了。当年你要绑架的曾家小姐,现在却成了我的夫人。上天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这就叫不打不相识!”
乔志清也皱着眉感慨了下,端起酒碗和顾云飞又碰了一杯。
“谁说不是呢!当时我还是太平军的一个小卒长,手下不过上百号人。那会我的愿望也就是跟着太平军混口饭吃,不被那些贪官污吏欺负。谁知道这六年间,太平军亡了、湘军亡了、淮军也亡了,连清廷的鞑子也被我们赶到东北了,想想都跟活在梦里一样!”
酒过三巡,顾云飞的话也多了起来。
乔志清担任总统后,他便刻意的保持上下尊卑的关系。长久以往,在乔志清的跟前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谁说不是,当时我的愿望也就是做个潇洒快活的三少爷,哪里想过做上总统之位。现在被繁重的公务缠身,早就把潇洒快活丢到一边了。有时候想想,倒不如放下这总统不做,到山里当个闲云野鹤也比现在快活!”
乔志清似真似假的感慨了下,又端起酒壶给顾云飞和自己各满了一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云飞也在华兴军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相信乔志清会平白无故发出这声感慨,立马就酒意全无。
“总统何出此言,若不是因为你,我中华哪里会出现现在的盛世。你要是不干这总统,天下还有谁能当得起?他们就是想坐着总统之位,也得问问我顾云飞答不答应!”
顾云飞立马就拍桌子表了下忠心。
他越想就越明白,乔志清今日让他过来,绝不是吃酒这么简单。
“话不能这么说,天命有常,惟有德者居之。咱们费心费力开创新中国,还不就是为了打破家天下,把这个国家交给有德之人治理。也许我乔志清德不如人,退位让贤也是应该的!”
乔志清轻叹一声,端起酒碗又喝了口闷酒。
“总统,你平日里的英雄气概都哪里去了,怎么变得如此的长吁短叹。我顾云飞这辈子就认你这一个总统,哪个敢称有德之人,哪个比总统还有德?”
顾云飞起身就大喝一声,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喝多了酒,连脸色都跟着涨红了起来。
“要是洪总理呢?”
乔志清仍旧不动声色,淡淡的报出一个名字,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旧抿着美酒。
“总统,洪仁玕一介书生出身,不管是见识还是思想,哪里能跟您相提并论。他要当总统,我顾云飞第一个不答应!”
顾云飞一愣,马上就变得安静了下来,额上刷刷就冒出了冷汗,噗通就给乔志清跪了下来。
“洪仁玕有个叫霍朝纲的秘书,你与他见过面没有?”
乔志清越说言语越是冰冷,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顾云飞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就感觉后背发凉,瞬间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总统大人,末将对你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啊!霍朝纲和属下只见过一次,但是属下见他为人乖张荒唐,没有聊几句就把他赶出家门了啊!”
顾云飞连连解释,生怕乔志清怀疑。他已经彻底明白,乔志清一定是发现了那件事情,才会借着喝酒的名义来试探自己。
“他是不是告诉你,要你支持洪仁玕重建太平天国,然后封你为天国第一东王?”
乔志清仍旧自顾自饮酒,根本就没有正眼看顾云飞。
“总统大人,属下知罪了。属下确实不该向您隐瞒此事,但是属下绝对没有半点背叛您的意思啊!”
顾云飞连连给乔志清叩头,肠子都快悔青了,真是后悔跟洪仁玕来往。
他念及自己是太平军出身,自然而然的跟太平军出身的将领形成一派,但是这一派系并不牢靠。
当初顾云飞在太平军中身份低微,洪仁玕、陈炳文、陈玉成被封王之时,他还是慕王谭绍光手下的一个师帅。
但是现在他却位居华兴军的二把手,除了国防部长王树茂外,军中的职务也就属他最大。
洪仁玕、陈炳文、陈玉成既想和他抱成一团,但又有些心中不服,所以他们也一直处于若近若离的状态。
这些年洪仁玕担任内阁总理,主管行政工作。也着实下大力气提拔太平军一派,使太平军一派在新中国的势力与日俱增。
人在权利面前总是容易迷惑本性,洪仁玕这一年来,也不知道是吃错了药还是得了妄想症。每次和顾云飞碰面,总是或明或暗的提到太平天国。
前段时间,乔志清走访日本。洪仁玕更是派出自己的亲信霍朝纲直接明示,想让顾云飞跟着他重建太平天国。事成之后,便封顾云飞做太平天国的第一东王。
顾云飞不是傻子,他对华兴军也了如指掌。
华兴军由乔志清一手创建,军中的中高层将领大多都是他的亲信。当初太平军的将领虽然举兵归顺,但大多都大乱了重组,没有一人再统帅自己的嫡系。
洪仁玕能够依靠的仅仅只有陈玉成、陈炳文的势力,二人是什么态度,顾云飞也不知道。但就算两人想反,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
陈玉成在南京军区担任参谋长,基本上就是处于靠边站的地位,一切的军权都抓在军区司令胡文海的手里。
陈炳文虽然贵为广州军区的司令,但是手里能够掌控的人马,最多也就是前军的十万人。而且前军中真正属于他的嫡系部队,恐怕最多也就一个军。
当年冯子材的后军和徐得胜的新五军,与陈炳文的前军合并为广东军区。二人对后军和新五军可还处于绝对的控制中,并没有完全把兵权交给陈炳文。
这些都是乔志清故意为之,就是怕这些将领拥兵自重。他之所以让胡文海控制南京军区,那是因为胡文海本来就是他的嫡系力量。而广东军区不同,陈炳文属于太平军降将,冯子材和徐德胜属于朝廷降将。乔志清如此布置,也就是让他们相互制约。
这种情况如何能反?这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第597章 雷霆之击
乔志清端着酒碗淡淡的喝着,眼睛炯炯的望着窗外,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顾大哥,你起来吧。当年我们兄弟在嘉定城结拜,自此我就再没有疑心与你。我难过不是因为你没向我通禀此事,而是因为你对这份兄弟情义的不信任。诚然,我是总统。但更是你的结拜兄弟。撇开玉婷、敏霞两姐妹的情分不谈,我就真的让你这么害怕吗?”
乔志清回过神,直盯着顾云飞。
“总统,属下有句心里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顾云飞满脸涨红的坐起身子,端起桌上的酒壶就猛地往嘴里灌了下去。
“说吧,这才是我认识的顾大哥!”
乔志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端起酒碗也陪他喝了一碗。
“总统,这几年我也读了不少书,学了不少的思想,懂了不少的东西。我理解你救国救民的决心,但是什么东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总的有个过程。你说说看。咱中国上下五千年,哪朝哪代没有皇帝?大家已经过惯了有皇帝的日子,你这么突然把皇帝废除,难免给一些野心勃勃的人制造幻想。总统,你放眼咱华兴军。有哪个人敢说自己真正的有理想,有主义?真正是在为了华夏民族的复兴在抛头颅、洒热血?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博取一番的功名利禄?你不当皇帝,下面的人跟着你没有肉吃,那迟早是会另起炉灶的啊!”
顾云飞满心的惆怅,终于和乔志清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件事他在心里考虑良久,因为害怕乔志清怪罪,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顾大哥,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今天你总算是跟我说了句心里话。”
乔志清畅快一笑,端起酒碗便满饮了下去。
屋里一阵的安静,乔志清放下酒碗,起身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顾云飞心里所说,大概便是众将的心中所想。这些带兵打仗的大老粗们,你给他们讲理想、讲主义、讲民族精神,远没有给他们讲女人、讲金子来的实在。
民智未开,匆匆进行民主改革,肯定会造成混乱。但是结束帝制是大势所趋,乔志清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断然不会再逆历史潮流而进。最多也就是将民主改革推迟,对内继续实行个人的独裁。他们这一辈子的人不能民主,并不能代表下一代人不能。要独裁,这个内阁总理之位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顾大哥,你先退下吧,有什么决定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乔志清神色失落,对着窗外长叹一声。
他对民主改革的第一次尝试,终于还是以失败告终。
“总统保重!”
顾云飞抱拳躬身行礼,退出屋后,早已在门外等候的魏子悠便急匆匆的进了书房,把手上的一份报告递给了乔志清。
“乔大哥,医院那边我已经都调查清楚了。情况和你猜想的差不多,洪葵元确实被吓出了不治之症,洪仁玕这几日正搜寻各地的名医进京给他医治!”
魏子悠站在乔志清的身后轻声禀告,谈道不治之症的时候,稍稍有些尴尬的吞吐了下。
“不治之症是什么症?”
乔志清眉心一皱,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不知道,带点戏虐的直视着魏子悠。
“讨厌,你明知道还问我!”
魏子悠刷的就红了小脸,低着头闭口不言。
乔志清轻笑了下,看着魏子悠羞涩的模样,心里也终于没有方才那般的沉闷。诚然,眼下是面临诸多的问题。但不能因为害怕面对,就什么也不去做。
魏子悠上次回来禀告了洪葵元的病情,乔志清就心生疑惑。按理说要是没有多大问题,洪葵元早就出院了。但是洪仁玕足足在医院躺了一星期,这里面也绝不是没事那么简单。
乔志清期间还专门召洪仁玕前来,专门为了洪葵元的事情替闵兹映道歉。
洪仁玕表面虽然轻松,但是乔志清看得出来,他在言语间虽然尽力掩饰,但是心里并没有发下这件事情。若是小病的话,他也绝不会还和一个小女孩记仇。
直到一天,乔志清在翻阅南宋秘史的时候,看到这样一段话。
建炎三年二月间,金朝宗翰派兵奔袭扬州,攻陷天长,前锋距离扬州城仅有数十里。
一天深夜,高宗正与一位宫女作乐,突然宫外大呼“金兵渡江了”。
高宗慌忙带领少数随从乘马出城,急驰至瓜洲渡江逃跑。这次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得高宗患上了严重的阳萎,并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乔志清也是稍微懂得现代医学的人,明白阳痿可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
原发性是指生来就没有性能力,而继发性曾有正常的性能力,而因某突然事件而失去了性能力。
赵构就是由心理原因造成的继发性阳痿,但其严重程度却几乎等同于原发性。
想到这里,乔志清的心里暗暗怀疑,洪葵元莫不是就是因为如此,患上了继发性阳痿。这才让洪仁玕如此的紧张,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果然,魏子悠今日把调查的结果带回来,和他猜测的完全一致。
“乔大哥,你说洪总理为什么要掩盖真相呢?难道是因为看你的面子,所以才选择忍气吞声?”
魏子悠平静了下心情,小脸满是不解。
“忍分两种。一种是你说的忍气吞声,但是另一种却是忍辱负重!洪仁玕故意隐瞒这件事,一定是后一种占得几率大。他一定是怕打草惊蛇,因为这件事坏了他的大事。”
乔志清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仿佛已经把洪仁玕看透一般。
“乔大哥,你是说洪仁玕真的想造反?”
魏子悠秀眉高挑,从这几天四处搜到的情报来看,洪仁玕确实有结党营私之嫌。
“不错,他想忍,我们就偏偏让他自己跳出来。你马上把这两道总统令下发,解除陈炳文广州军区司令员的职务,改任为湖南省省长。解除陈玉成南京军区参谋长职务,改任为安徽省省长。广州军区司令员由副司令徐德胜暂时兼任,南京军区参谋长由司令员胡文海暂时兼任!”
乔志清说着便从书桌上取出两道已经拟定好的军令,盖好总统大印后,把军令交给了魏子悠。
“那洪仁玕呢?”
魏子悠愣了下,还以为乔志清的话没有说完。
“他为新中国的发展也立了大功,看他的表现了。要是他敢乱动的话,我们就把他送去地府。要是他乖乖的听话,那就把他送去秦城监狱,那里面环境清幽,也挺适合养老的!”
乔志清眼神冰冷的回了句,说完又把两道送给冯子材和胡文海的密令交给了魏子悠,让魏子悠一并发出去。
密令上只有七个字,“若有变,格杀勿论!”
魏子悠接过密令微微欠身,出了门后便让传令兵八百里加紧把军令送了出去。
之后,中央日报上刊登了一片关于军队建设的文章,撰稿人为国防部部长王树茂。
他要求各大军区的指挥官,不拉帮结派,不信谣、不造谣。坚决团结在乔志清的周围,全心全意的为中华崛起而奋斗,为保卫人民而奋斗。
国防部上下也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一旦江南有所异动,江北的大军立即南渡长江。
一星期后,江南各军区消息传回。军区高层将领纷纷表态,坚决拥护乔志清的指示。
北京总理府
一个身穿中华装的年轻人。脚步匆匆的进了洪仁玕的书房。他那向来严肃的脸庞,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的慌乱。
“洪总理,不好了!乔志清对陈玉成司令和陈炳文参谋长动手了!”
年轻人急忙把手上的两份密函交给了洪仁玕。他不是别人,正是洪仁玕的秘书霍朝纲。
“什么?这怎么可能?陈玉成和陈炳文都是什么反应?”
洪仁玕正在拟定太平天国重建纲要,霍朝纲的话音刚落,洪仁玕连忙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连忙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密函。
“乔志清已经将陈玉成和陈炳文调任为安徽省长和湖南省长。他们纷纷发表声明,表示服从命令,拥护乔志清的决定!”
霍朝纲把外面最新的情况禀告一声。
京城的官员有意把他当做瘟神,纷纷闭门不见。霍朝纲还是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从国防部得来了消息。今日南方的两道密函一到,他就马上给洪仁玕呈了上来。
乔志清已经将总理府的消息封锁,其他的官员也猜出了乔志清的用意,纷纷对总理府的人避而不见。本来三前就已经发出的消息,霍朝纲今日才刚刚得到。
“听王和英王真是糊涂啊,太平天国的复兴大业未成,他们能这么快就选择屈服!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独善其身吗?”
洪仁玕打开密函,看完后“咣当”一声,重重的把密信就拍在了桌上。喉咙一热,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总理,他们是怎么回复的?”
霍朝纲看洪仁玕的表情就知道,一切看来都完了,但他还抱着最后一丝的期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们让老夫兀自珍重。”
洪仁玕颓丧的一屁股蹲在了座椅上,无力的松开右手,将手上的密函掉了一地。
他不明白乔志清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么快就下了狠手。而且干净利落,不费吹灰之力,就使陈炳文和陈玉成两位手握重兵的将领乖乖屈服。
按照他们事前的计划,这几天他便借着视察江南经济机会与陈玉成和陈炳文汇合,然后在江南打出太平天国的旗号共同起事。
这个计划还没有实施,现在已经彻底宣告破产。
第598章 道不同不相与谋
“洪总理,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北京啊!”
霍朝纲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异常慌乱的连连劝说了洪仁玕一句。
“算了吧,这天下终究还是属于乔志清的,我们输了。只恨我们太平天国的人不团结,不然依靠我们在军中的势力,足可以占据半壁见山啊!”
洪仁玕攥紧了拳头,一刹那心如死灰,身上再没有半点力气。
“总理莫急,属下这就给给你再探听些消息。”
霍朝纲眉心一紧,脑子里不断盘算着如何自保,对洪仁玕抱拳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他刚走没有一会,大队的华兴军就踏着军步而来,迅速的将总理府团团包围。
第二日,中央日报再次刊登一条让人震惊的消息。
乔志清下发总统令,废除总理内阁,一切行政部门此后直接对总统负责。
现任总理洪仁玕,在位期间结党营私,妄图复辟太平天国。现暂停一切职务,等候调查处理。
总统府
洪仁玕被两个亲兵带进了书房,他的头发在一夜间花白,比从前更显苍老。此时就像是一个颓废的老人,两眼无神的站在乔志清的对面。
“洪总理,这几天让你受惊了,坐下说话吧!”
乔志清语气平淡,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让亲兵给洪仁玕搬了个椅子坐下。
“乔志清,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刮随你的便,我洪仁玕是不会向你求饶的!”
洪仁玕低沉的闷吼一声,满脸都是绝望和麻木。
“能不能换句台词?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事情一败露,总是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乔志清从书桌上拿起香烟,点燃一根后递给了洪仁玕。他的动作自然,丝毫没有做作。
洪仁玕平时戒烟戒酒,对自己的要求很严苛。他接过香烟猛吸了两口,干咳了几声,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志清,你让我过来,是不是就为了看我现在狼狈的样子?”
洪仁玕好半天才稳定了情绪,两眼无神的终于把头缓缓抬起。
“仁玕兄,我自问待你不薄。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想明白,你已经当上内阁总理一职,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乔志清对他仍旧以兄弟相称,压根就没有把洪仁玕当成一个可供较量的对手。
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洪仁玕的计划里满是漏洞,而且全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先不论陈炳文和陈玉成是不是真心辅佐他,就算是他去了江南,身边也有陈炳文和陈玉成辅佐。但是打起太平天国的旗号,究竟能有多少人响应?
“乔志清,你也别在这里假仁假义了。你当初用心拉拢我,还不是为了利用太平军的将士为你卖命?你拍着胸口说说,我担任这个总理大臣期间,手里究竟有多少的职权可以使用?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给你装点门面的傀儡而已。我不服气,我堂堂一个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那些太平军的后起之秀各个都比我位高权重,顾云飞、张宗禹、黄文忠,这些小卒当初给我提鞋都不配,他们凭什么要压在我的头上?”
洪仁玕一吐胸中的闷气,这些话他早就想指着乔志清大喝出来,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但是他并不开心,反而心酸的痛哭流涕。
“这么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了?”
乔志清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着洪仁玕就像是看着一具被权力欲望控制的行尸走肉一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乔志清,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伟大!有时候我都感觉,咱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满脑子的民主自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出现的东西。百姓民智未开,民主自由只会沦落为野心家利用的工具。你我政见不同,虽然华兴军正处于鼎盛时期,但是我依旧不认为你的思想可以救中国!”
洪仁玕对当前正在推行的政策满是泄气,没有皇帝的中国,让他的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仁玕兄,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民主自由终会在新中国开花结果。中国没有皇帝,这个国家照样会正常发展下去。”
乔志清面色坚定的看着洪仁玕,心里暗自佩服他的眼光。要是真的告诉洪仁玕,老兄,我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道他敢不敢相信。
“好,那我就等着,希望你是对的。你若是继续推行总统制,那最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这个国家要是没你,立即就会陷入群雄并起、诸侯割据的内战之中。”
洪仁玕神色严肃的提醒了乔志清一句,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道不同不相与谋,仁玕兄,你到秦城监狱好好改造吧。我已经让人在监狱里专门设立了一个图书馆,你若是烦躁的时候,可以到里面读读书。我相信等你的眼界开阔了,对于未来也不会这么失望了。”
话已至此,乔志清对洪仁玕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不想杀洪仁玕,这样会使归顺他的太平军将领人心惶惶。在天下一统之前,他不想军队的士气因此受到打击。而且矫枉过正,过度打压太平军归降势力,必然会使清廷的归降势力独大,这样局面就会更难收拾。
祸不及家人,洪仁玕被关进秦城监狱后,他的家人并没有受到影响。唯一变化的就是,洪葵元从此变得低调起来。在学校也不再惹是生非,甚至懦弱的跟缩头乌龟一样,被别人欺负了也不敢再啃气。父亲就是他的一切,现在父亲进了监狱,他的精神支柱已经完全崩塌,感觉从天上一下子跌落凡间。
但是洪仁玕的党羽却没有这么好运,纷纷被乔志清撤职的撤职,关押的关押。
唯一让乔志清有些郁闷的就是,洪仁玕的秘书霍朝纲不知所踪。据洪仁玕交代,华兴军进驻总理府的那天,他的秘书就与他分开,至此再未曾见过一面。
公安部已经下发通缉令,满北京城的张贴,悬赏十万元捉拿此人。但是一个月过去,直到新年的到来,依旧没有他任何的消息。这小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洪仁玕的事情没有产生多大的波澜,总理内阁本就相当于一个打杂的傀儡机构,被乔志清撤销之后,一切还按照原来的轨道继续行进。
此事还多亏了闵兹映,若不是她误打误撞,让洪仁玕铤而走险、提前行动。要任由他有目的的经营下去,的确会发展为一个棘手的问题,远没有如此简单就得以解决。
除夕当天,京城比去年更加的热闹。每家每户都张贴对联,点起了灯笼,燃起了鞭炮。
此时的年味还是挺足的,老百姓辛苦了一年,就等着过年的时候能够休息上一下。
孩子们更是结伴在街上乱窜,各个都传起了新衣服,最高兴的还是马上就收到压岁钱。
乔志清的小家越来越人丁兴盛,今年又新添了个朝鲜未婚妻,一年比一年热闹。
除夕夜的当晚,乔志清照例包了大红包,给孩子们一人一个发了下去。
凯西亚和闵兹映羡慕的要死,凯西亚羡慕,是因为别的妻子都有了孩子,而她现在还没有怀上。闵兹映羡慕,是因为七个小家伙都有红包,而她没有。
酒宴结束后,凯西亚迫不及待的就把乔志清占为己有,恨不得立马整一个小宝宝出来。
其他的夫人虽然也想陪着乔志清步入新年,但是看着凯西亚哀求的样子,也都心知肚明的把乔志清让给了她。毕竟人家一个西方的女孩子嫁给乔志清也不容易,不给她个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几位夫人里,最不在乎此事的就是闵兹映。她才不管乔志清今晚陪着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放炮仗放上了瘾,找来一大堆鞭炮、花炮“砰砰”就放了起来。
她不但拉着小茹,还带着乔武捷他们兄妹七人,已然成为一个孩子头。
烟花在总统府的上空绽放,卧榻之中,凯西亚的娇躯在烟花的照耀下雪白光洁,如同圣女降临人世。
乔志清一边呼哧呼哧的耕地,一边在脑子里思考着奇怪的问题。
他和几位夫人通常都是一发命中,从来没有担心繁衍后代的生育问题。但是和凯西亚整整忙活了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西方的土地不适合东方的种子生长,凯西亚的肚子迟迟都没有动静。
波兰大使博鲁茨已经暗示过凯西亚很多次,必须马上给乔志清诞生一个孩子,这样两国的关系才会更加的紧密。生孩子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繁衍后代的问题,而是关乎两国交往的政治问题。
波兰总统冯·伯格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已经说服了波兰的贵族。若是凯西亚诞下一个儿子,便立这个外孙为波兰的下一任总统。可以预见的是,若是将乔志清的骨肉设为总统的接班人,那乔志清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波兰,而且会给予波兰更多的利益。
凯西亚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而且耕地这件事,本事就她魂牵梦绕。乔志清这头东方的老黄牛,一点都不必西方人逊色,每次都能让凯西亚欲死欲活。凯西亚有时都在暗自的怀疑,是不是太过兴奋了,把种子都给融化了。
第599章 春季攻势
新年过后,已是三月的天气。冰雪消融,河流解冻,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按照国防部的预定计划,华兴军也准备发起对东三省清廷的总攻。
此战主攻任务由太原军区和刚刚成立的库伦(乌兰巴托旧称呼)军区共同完成,库仑军区当初也属于太原军区,实则是由太原军区单独完成。
太原军区主要进攻的是关东的锦州防线,由司令员刘云清出兵山海关,由秦皇岛从正面直攻锦州。由副司令林全保度过鸭绿江,先解决辽东半岛的清军,然后再挥师北上,进攻盘锦,断掉驻防在锦州的清军后路。
锦州由荣禄统帅的护国軍驻防,下辖三路大军,十万多人。
荣禄也是最先使用火器的清军将领,手下的护国軍筹建已久,对火器的使用已经相当精通。
英国当初赞助清廷三十万的后膛步枪,护国軍最先分得了十万支。而且荣禄还专门筹建了一个兵工厂,虽然不能生产枪炮,但是生产子弹绰绰有余。
他在锦州城外层层修建防御阵地,全部采用最新式的堑壕防御体系。
壕沟并非笔直,而是锯齿型的,士兵在壕沟里无法看到十米以外的东西。
这种形状的壕沟,在敌人从侧方进攻时,会保护它里面的步兵。
否则里面的所有部队,都会暴露在敌军火力下,大大的增加伤亡。
这样做的好处,还能防备炮弹的袭击。如果一颗炮弹落进壕沟内,它的弹片飞不了多远,就会被锯齿状的壕沟挡住。
荣禄在关东的日子可一天都没有闲着,他还算是满人中最后的能征善战的将领。
华兴军的每次战役,荣禄都要派出细作到战场上观察。
不管是双方的兵力部署,还是双方的战术运用,他都要细细的推演揣摩。然后把自己当做华兴军的敌人,想象着面对华兴军进攻的时候该如何防御。
他是一个满人,在面对华兴军进攻的时候,只能拼死一战。锦州是关东的咽喉所在,慈禧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他心里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库仑军区的军事目标是利用其骑兵的机动性,从科尔沁草原进入关东,突袭清廷的大后方。
清廷把主要的兵力都布防在辽宁和吉林一带,后方的黑龙江防线只布防了十多万的八旗兵。他们从没有想过,华兴军能孤军深入,从关东的大后方发起进攻。
早在去年的时候,马荀的后勤部就开始紧张的运作起来。通过海陆空各种渠道,不断的向各路大军运送粮草,现在已经全部补给完毕。
驻扎在朝鲜的右路军团,因为还要解决辽东半岛的问题,所以第一个向鸭绿江防线的清军发起进攻。
顾云飞没有受到洪仁玕事件的连累,他虽然有知情不报之罪,但是乔志清并没有处罚他。毕竟他是乔志强的连襟,而且乔志清才刚刚许诺,让苏三娘的儿子和晏敏霞的女儿定为娃娃亲。有了这两层关系,他对顾云飞的忠臣也不怀疑。
定娃娃亲这事还是晏玉婷撺掇而成,她姐姐的女儿顾悠悠已经七岁,和苏三娘的儿子乔武捷相差一岁。
晏玉婷为了拉拢苏三娘,同时让晏家、乔家、顾家的关系更紧密。她便在中间上下奔走,最终促成此事。
晏敏霞和苏三娘也都相识,大家知根知底,又能相互扶持,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她二人一点头,晏玉婷就摆了结亲酒,把乔志清、苏三娘、顾云飞、晏敏霞都叫了过来。
双方的家长见面,乔志清和顾云飞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就此便结了亲家。
林全保作为顾云飞的旧部,自然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还继续担任太原军区的副司令一职,同时兼任朝鲜总督,全权指挥右军团进攻关东。
乔志清在年初相继下发了多种改革措施,其中一条就是在大中华联邦的各邦国设立总督一职。
总督的职责主要是主管各邦国的军事,并不干涉行政和司法,但是有监督的权利。
乔志清不想让总督权利过大,也不想让各邦国太过独立。如此两方相互制约,才不会失去控制。
自从华兴军占据朝鲜之后,清军便不得已从紧缺的兵马里,分出汉人关东新军沿着鸭绿江一带设防。
辽宁安东县(丹东市),这个边塞小城,因为紧邻朝鲜,自古就是军事要塞。
清廷入关后,为了保住所谓的龙脉,在关东实行禁边政策,在安东一带筑柳条边。
柳条边以外的地区,禁止从事农牧、渔猎、采伐、采矿活动,致使安东一带成为不毛之地。
张之洞入关东垦荒戍边后,安东县才渐渐的又恢复了生机,此时也成辽东半岛的桥头堡。
汉人关东新军全都是从山东、河北一带闯关东的汉人后裔,军中多半都是张之洞在关东招募的胡子。
张之洞遇刺之后,这支军队的高层将领,凡是与九山十八寨有关的,全部被清廷血洗。
现在汉人关东新军由兵部尚书李鸿藻统帅,军中空缺的将领之位。也由李鸿藻从其他的部队借调过来。
这样做虽然暂时稳住了大军,但是造成的后果十分严重。那就是军中将不识兵、兵不知将,作战指令很能执行。
李鸿藻是文官统兵,而且生性廉洁,见不得一点的污秽。本来汉人关东新军除了固定的兵饷外,还兼营着在重要路口设卡收费,甚至从新中国走私货物。
可是此事被李鸿藻发现后,立即就下令整顿各军的小金库,断了军中很多中下层将领的财路。
这些将领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就等着找机会报复李鸿藻。
一是为了争夺军权,二是为了财路,第三就是为了死去的故友兄弟报仇。
春分的当日,阳光洒落大地,一片的祥和。
安东县的关东新军军营,出了在门口站岗的兄弟外,其他人睡懒觉的睡懒觉,唠嗑的唠嗑,赌博的赌博。原来负责在鸭绿江沿岸巡逻的人也懒得动弹,大早上连军营都没有出去。
谁也没曾注意到,天边上渐渐出现两道巨大的船帆。船帆越来越近,船帆下面的舰船也渐渐露出了身影。远远看去,就像是江中漂浮的两座小山一般。
军营设在距离鸭绿江一公里的地方,那两艘战舰竟然跟长了眼睛一样,行驶到跟军营垂直的位置后,缓缓停了下来。
“咻!咻!”
炮弹划过炮管,发出两道刺耳的响声,划破了整个黎明的宁静。
“轰隆,轰隆!”
一公里外的关东新军军营,两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响起。
炮弹正中军营的寨门,寨门两旁的士兵当茶就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
炸弹四溅的碎片疯狂着摧毁四周的一切,本就是用木头搭建的寨门,一下就像是纸片一样被撕毁。
“有人偷袭,有人偷袭!”
指挥官吴老六大吼了一声,光着身子就从指挥帐中跑了出来。他昨夜刚找了个小娘们,足足折腾了一宿才睡。刚才炮弹这么一响,差点没把他的尿给吓出来。
军营里早就乱作一团,所有的将士端着长枪全部出了军帐,纷纷紧张的四处观望。
这个驻防在安东县的军营共有一个师的兵力,总共上万人马,吴老六便是师长。
“咻!咻!咻!”
天空中又传来一道道炮弹的响声。
军营的将士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密密麻麻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炮弹飞来。
“炮弹,是炮弹!快躲避,快躲避!”
吴老六眼疾手快,大吼了一声,就近找了块土墙就趴在了下面。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刹那间,军营的四处都冒起了硝烟。
尘土四溅,天摇地动。
但凡是有经验的指挥官就一定知道,刚才那两声炮响只是为了确定方位,真正的轰炸才刚刚开始。
鸭绿江畔的两艘军舰,正是由北海舰队司令官邓世昌统帅的辽宁舰和山东舰。
此次北海舰队的任务就是利用强大的火力,在鸭绿江的清军防线撕开一道口子,然后将朝鲜的右军团全部转运到对岸。
辽宁舰和山东舰是海军最新型的战舰,上面所采用的火炮也都是新式的速射火炮,每分钟最多可以打出六发炮弹。
每艘战舰的侧舷共设有火炮三十门,在邓世昌一声令下之后,所有火炮均调整好了角度,以每分钟三发的速度对着岸上的清军军营进行轰炸。
清军不知道,他们的头顶正飘飞着一艘负责侦查的飞艇。这艘飞艇也给海军提供轰炸的坐标,飞艇停在哪里,战舰的火炮便轰炸到哪里。
军营都是用木头和帐篷搭建,在炮弹的不断轰炸下也燃起大火,一瞬间便烧遍了整个军营。
“快趴下,别乱跑,快趴下!”
吴老六是李鸿藻从护国軍中挑选过来,原来也跟华兴军打过仗,自然认识这玩意。你越是乱跑,炮弹就越跟长了眼睛一样。
但是炮弹一浪接着一浪,在军营的四处不但的爆炸。将士们惊慌失措,哪里肯听他的趴在地上等死。纷纷乱作一团,胡乱的找地方躲避,最后一个个被炮弹的碎片撕裂。
轰炸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六十门火炮共打出五千多发炮弹。关东新军的军营几乎被夷为平地,足足有一半的兵勇被炮弹炸死炸伤!
第600章 安东登陆
邓世昌站在桅杆上端着手中的望远镜不断的环视前方,他的眉目冷峻,没有一丝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场特别的烟花表演。
“司令,五千五百发炮弹全部打完!”
桅杆下,一个身穿海军军官制服的将领,对着邓世昌便大喊了一声。
那将领名叫冯君泽,连名字都与水有缘,从小就泡在池子里长大。他也是邓世昌在海军学院的同学,现在担任辽宁舰的舰长一职。
“好,真是干的痛快!马上执行下一个任务!”
邓世昌放下望远镜大笑一声,从桅杆上三两下便跳了下来。
“是!”
冯君泽也是满脸的畅快,动身就下了船舱,指挥着辽宁舰就向对岸靠了上去。
右军团第一军已经在对岸列队完毕,邓世昌指挥着两艘军舰靠岸后,先遣师很快便在军舰的转运下渡过岸去,在岸边上迅速的建立起防御阵地。
关东新军军营,幸存的将士纷纷在废墟中搜寻着自己的战友。方才被炮击之后,军营里跑的跑,死的死,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华兴军在岸边登陆了啊!”
副师长胡德铨在人群里找到了吴老六,连忙就迎上前向他禀告了下军情。
“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吴老六被爆炸声震穿了耳膜,耳边仍旧嗡嗡作响。他用手指捅了捅耳朵,歪着脑袋对胡德铨大叫了一声。
“华兴军打过来了!咱们是跑还是留啊!”
胡德铨伏在他的耳边大吼了下,吴老六这才听出了一点声响。
“还留个屁啊,快集合队伍,马上往凤凰厅撤离!”
吴老六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抵抗,军营都被掀了个底朝天,没被炮弹炸死都是万幸了。
他都不用考虑登陆的华兴军有多少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华兴军是要大举进攻了。
凤凰厅是今天沈阳凤城市的所在地,下辖岫岩、安东、宽甸三个县城,汉人关东新军的大军便驻扎在此处。
另外在岫岩县和宽甸县,关东新军也布防了一个师的兵马,和安东县形成掎角之势。
三个师同属于关东新第一军,军长叫左宝贵,回族人。
当年他曾随僧格林沁一起镇压捻军,后来军功卓著,被赐“巴图鲁”封号,现在也兼任汉人关东新军的副帅。
李鸿藻长期在朝中工作,军中具体事务其实还是由左宝贵主管。
炮声一响,关东新军的探子很快就查明了情况,也知道华兴军正在安东县大举登陆。
左宝贵得到了消息,立马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急忙派人把军情通知李鸿藻,整顿三军后,黄昏时就带大军朝安东县增援了过来。
吴老六带着残兵败将刚走到凤凰城的半路,迎面就碰到了增援的大军。
他在亲兵的带领下找到了左宝贵,对着他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军长,您可算来了。华兴军的火力太猛,咱兄弟奋力抵抗,现在已经死伤过半了!”
吴老六对着左宝贵便嘶声嚎叫一句。
他的耳朵已经稍稍恢复了听力,但听起声音还是有些吃力。他不知道自己的嚎叫有多难听,就跟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为了免于左宝贵的处罚,吴老六撒了个小谎,说的好像真跟他和华兴军大战了一场,其实他连华兴军的面也没有见着。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马上带着你的人马原路返回,我们决不能让华兴军在安东登陆!”
左宝贵看着吴老六眉头一皱,满脸不快的对他就呵斥了一句。
“是,是,属下这就带兵返回!”
幸亏左宝贵嗓门够大,吴老六撅着屁股连连叩头,起身就又返回了自己的军队里。
将士们在前面焦急的等待着吴老六回来,他一露面,副师长胡德铨就急忙迎了上去,伏在他耳边就大声问道,“师长,军长他怎么说?”
“别提了,那老家伙让我们原路返回。”
吴老六一脸的垂头丧气,带着胡德铨回了自己的队伍里,极不愿意上前线送命。
“这也难怪,军长是回族人,乔志清把回族人都杀光了,他自然要拼命为族人报仇!”
胡德铨在一旁分析了下,话语里满是无奈。
吴老六深吸了口,什么话也没有讲,冲手下的将士便挥手吩咐道,“弟兄们,咱们的援军来了!返回安东,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啊!”
“报仇,报仇,报仇!”
将士们纷纷振臂跟着高呼了声,他们连华兴军的面都没有见,就被炮弹炸的七零八落,心里自然都是满心的不服。
“走!”
吴老六一马当先,带着胡德铨走在最前面,在天黑后便反悔了安东军营。
好在华兴军只在岸边防御,还没有朝纵深发起进攻。
关东新军的三路大军很快从四面八方往安县赶来,清晨的阳光升起后,已经聚拢了十万多的兵马。
运送大军过江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两艘军舰整整忙活了一天一夜,到清晨时才把刘福的第一军转运完毕。
因为要返回港口补充弹药和物资,第一军便要独自面对关东新军十万大军,在阵地上坚守到第二日。
三万人在岸上迅速挖设壕沟,形成了一道半径达一千米的防御阵地。阵地呈椭圆形分布,后面便是滚滚的鸭绿江。
左宝贵已经派细作搜集好了情报,也知道华兴军第一批过江的人只有三万多。他的心里砰砰直跳,只感觉消灭华兴军的机会来了。十万人对付三万人,武器性能也大致一般,说什么都会赢。
于是他当下点齐了三军将士,由吴老六的师部打前锋,立即对华兴军发起冲击。
他早就看吴老六不顺眼,很看不起他懦弱胆小的样子,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故意为难吴老六。
前面已经说过,汉人关东新军的高层将领都是从各军种借调过来。所以上下的将领也互不服气,但是都拿对方没办法,只是表面上过得去。
“军长放心,属下定会不辱使命!”
军令已下,吴老六也不好反驳,当下就抱拳领命。心里却把左宝贵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脑子里不断的盘算着待会该怎么应对。
“第二军、第三军听令,命你们从两翼向华兴军发起进攻。”
“末将领命!”
“第一军第二师和第三师听令,命你们跟随吴老六师长从正面发起进攻。”
“末将领命!”
“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胜利之后每人赏银五十两。但要有人该在战场上后退者,格杀勿论!“
左宝贵当下声色严厉的对其他将领下了军令,另外让自己的亲兵营在敌后当起了监斩官。要是发现有人后退,便有权立即开枪击毙。
“胜利,胜利,胜利!”
三军将士们士气旺盛的大吼一声。
他们都没有见过华兴军的面,而且仗着人多势众,根本没有把这三万人放在眼里。最关键的是左宝贵口中的五十两银子,让所有的士兵全部士气大振。
此刻,没有士兵去想左宝贵是从哪里弄这些钱。光是听这五十两银子,浑身就热血沸腾。
不过深知军饷内情的吴老六,就一脸的嗤之以鼻。朝廷每次连正常的军饷都发不出来,左宝贵又不是会生金蛋的母鸡,从哪里能拿出这么多的赏银。
他的这些话也就是骗骗这些头脑简单的傻大兵,要是真打了胜仗,看他到时候如何圆这个谎言。
吴老六猜的不错,左宝贵确实没有银子。他此刻也是被逼急了,毕竟战机不可失,哪里还会有十万大军围攻三万华兴军的机会。
他与华兴军有学海深仇,就算是搭配上自己的名声,他也要把这场战打赢,为数百万的回族人报仇雪恨。
华兴军的阵地,刘福端着望远镜,不断环视着正在包围过来的关东新军。
“报告军长,第一师步兵、机枪连、炮击炮营全部准备完毕!”
“第二师,准备完毕!”
“第三师,准备完毕!”
三个师部的将领纷纷上前,对着刘福就大声的敬礼禀告。
“很好,通知下去,机枪连和迫击炮营等敌人靠近后再开火。不要提前暴露火力,把这群乌合之众都给吓跑了!”
刘福露出一丝淡淡的杀气,对着各师长沉声叮嘱。
“是!”
将领们全部面色严肃的敬了个军礼,当下就回了自己的阵地,指挥起对关东新军的作战。
正午时分,随着关东新军中的一声锣鼓击响,铺天盖地的喊声便直冲天际。
刺眼的阳光下,密密麻麻的关东新军嘶吼着、咆哮着,分别从三个方向华兴军的阵地冲击了过去。
一千米,九百米,八百米。
“噼里啪啦”
“嘣!嘣!嘣!”
华兴军的阵地上终于传来了刺耳的枪响,一排排如同过年的鞭炮,一阵接着一阵的响个不停。
子弹刷刷刷的打出,在空气中发出”呜呜呜“的响声,对着密如蝼蚁的关东新军便砸了过去。
八百米的距离,射击精度其实很差,根本就无法进行精确射击。
但是十万多关东新军,对着半径只有一千米的阵地发起围攻。这样狭窄的作战范围,冲击的密集程度可想而知。
“噗噗噗!”
顷刻间便有上千个倒霉蛋被飞弹击中,刷刷就滚落在地。
鼓声阵阵,后面的兵勇没有退缩,仍是怪叫着继续踏着尸体冲进。
七百米、六百米、五百米。
华兴军阵地的枪声不断,冲进的关东新军也边跑边开枪还击。但是华兴军都躲在战壕里,双方不但距离较远,而且关东新军处于奔跑的状态,哪里能够实施精确射击。只是凭空叩响扳机,徒添些声势罢了。
华兴军在趴伏在战壕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从容的不断透过准星扣下扳机。即使是在五百米开外的射击距离,也都凭借密集的火力齐射,将上万关东新军击倒在地。
第601章 死神的狂啸
左宝贵端着望远镜站在高处,不断的环视着前方的军情。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战壕式的打法,眼睁睁的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却丝毫没有解决的办法。
“缩头乌龟,一群缩头乌龟!这样算什么英雄!”
他把手上的望远镜狠狠的摔在地上,在他的脑子里,战争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厮杀。此时他只希望手下的将士能靠着密集的冲锋压上去,这样华兴军除了跳河,就再没有其他的生路了。
当关东新军冲进五百米的距离后,精确瞄准射击的巨大杀伤力顿时显现出来。
方才足足冲击了五百米,死伤也不过刚刚过万。但是刚刚冲进五百米没有一分钟,迎面便被乌压压的数万发子弹覆盖,刷刷刷的就滚倒了一片。
关东新军在冲锋的途中也不是没有开枪,但因为距离太远,华兴军又躲在战壕里,根本就无法精确射击。
吴老六带着自己师部的两千人马从进攻开始到现在,已经死伤过半。越往前冲击,伤亡就越是巨大。一瞬间,上万人同时被子弹击中的时候,吴老六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仿佛看见了死神在面前狂啸。
此时也顾不得多想,身子带头趴下,大吼一声,“全部都趴下!”
他手下仅存的上千将士立马就跟着他趴了下来,众人都被打怕了,哪里还敢冒着枪林大雨继续冲击。
他们趴下不要紧,但紧接着就跟产生了连锁反应一般。所有的关东新军都跟着停下了脚步,从中线向着两翼的方向扩散,纷纷趴倒在了地上。
前方的阵地突然一片死寂,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意料不及。华兴军阵地的枪声也七零八落的响了一阵,一会也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停止射击。
四五百米的距离,因为江边的地势平坦,形成一定的视线落差。关东新军趴下后,枪口根本无法瞄准。这也是战争中经常要抢占高地的原因,在高地上居高临下,视线便不会被阻隔。
吴老六心中一阵的狂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是个天才。
他本来是要保命,但是看到这情况,马上就感觉自己立了大功。刚才傻乎乎的站起来冲击,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现在趴着也能进攻,光是这一个想发,就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兄弟们,跟我冲啊!立功的机会来了!”
吴老六振臂高呼一声,带头就边趴伏边冲击起来。他们中线的方向一动,两翼的方向立即也跟着动了起来。
左宝贵方才看到手下的将士趴在地上不动,心中郁愤的都要亲自披挂上阵,将带头退缩的将领全砍了。
现在在望远镜里,看见吴老六带头发起冲击,心里倒是一阵阵的畅快,暗道这个小子有脑子。要是一开始就想到这个冲击的法子,或许也不会死伤那么多的将士。
关东新军足足趴伏前进了一百多米,华兴军迟迟没有还击。所有人都激动的大喊了出来,“必胜,必胜,关东新军必胜!”
左宝贵的手心都浸出了汗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他的心里不断祈祷着真主,只要再往前冲进一百米,十万人就算死伤一半,也足有一半的人能将华兴军全部包抄了。
可惜中国有中国的神仙,真主在这里是不能显灵了。华兴军早就胸有成竹的等待着,关东新军冲进三百米之内。因为这个距离也是迫击炮的有效射程,迫击炮营的炮兵们两人一组,早就等着军长一声令下。
“开始吧!”
刘福在阵地轻哼一声,他身边的传令兵很快吹响了牛角号声,同时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呜呜呜”
本来还异常死寂的战场,突然传来这么一声惊响,让正在全力匍匐前进的关东新军全都打了个寒颤。
吴老六心里一惊,立马就浮起了不详的预感。他知道华兴军不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这又不是娶媳妇,没事还吹吹打打,下一步他们一定是有大动作了。
果然,他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天空中就传来一声声的呼啸。黑压压的炮弹铺天盖地而来,那密集的程度让关东新军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炸弹,是炸弹!”
人群里纷纷惊呼了出来,话音还未落,爆炸声瞬间便冲天而起。
炸弹爆炸所产生的碎片相互交织,形成一道完全无缝隙的火力网。凡是被火力网笼罩的关东新军,无不是被撕扯的血肉模糊。
刚才还对胜利抱有信心的关东新军,瞬间就被眼前的情况给惊醒。没过一会,又是上千发密密麻麻的炮弹飞来。轰隆声再次把战场覆盖,一股股烟尘冲天而起,让天地都剧烈的翻滚起来。
关东新军是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要是跑的话,现在完全暴露在枪口之下,只要敢站起身子,立马就会被子弹密集屠杀。不跑吧,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的被炸弹撕裂。
关东新军的所有人都暗自的祈祷上天,希望华兴军的弹药快点用尽,不要再发射了。
很可惜天不随人愿,很快又是上千发炮弹齐刷刷的砸下。死神在战场疯狂的收割着生命,稍不留神就会坠入地狱之中。
“撤!快撤!
终于有人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刺激,大吼一声就起身朝后逃去。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只要有人带头,大溃散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别跑,快趴下,不要乱跑!”
左宝贵心里咯噔一下,都快被这些前线的将士给气出眼泪来。他暗道一声完了,这样背对着华兴军逃跑,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呢!
传令兵不断挥动着手中的令旗,甚至对天开枪警告,但是大坝已经崩塌,哪里还能堵得住。
战场上残余的七八万关东新军纷纷站起身子,不管不顾的就掉头往后逃去。这时候趴下来是死,后撤也是死,还不如都拼上一把。
“嘟!嘟!嘟!嘟!”
“砰!砰!砰!砰!”
不出左宝贵所料,华兴军的阵地突然枪声大作,密集的步枪声中竟然还夹杂着沉闷而又急促的爆裂声。
左宝贵听到这声音,连心脏都要惊出来了。
华兴军的机枪在此时全部开火,枪口似是火龙般飞舞狂吼,子弹如同狂风骤雨般喷出。
一时间也不着调有多少的子弹从枪口崩裂而出,只觉得战场的空间都有些扭曲。
正在拼命后撤的关东新军,毫无防备的背对着华兴军。在三百多米距离内,子弹几乎是横扫千军。
“救命啊!”
“快跑啊!”
“……”
战场上哀嚎声一片,在弹雨的席卷之下,关东新军就像是纸糊的一般,一层层的被子弹剥开,血溅三尺而亡。
转眼间,方才还士气旺盛,足足十万大军的关东新军,现在却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凡是冲进五百米之内的关东新军,几乎无一幸免,全部被子弹打成了肉窟窿。
战场上尸体成堆,一层层的铺在地面之上像是地毯一样。鲜血顺着伤口不断的涌出,逐渐汇成一道血色河流,不断的涌入鸭绿江中。
这一幕让华兴军都心惊胆跳,胆小的士兵已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方才开枪的时候,有的华兴军边扣动扳机,边嘶声大哭大叫,心里怎么也下不去这个狠手。前方的那些敌人和他们一样,不是牛羊,不是猪狗,都是活生生的人。
生命如草芥,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左宝贵终于知道华兴军为什么能横扫天下,这种恐怖的势力当真是匪夷所思。他们的武器样式之多,威力之大,完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关东新军退撤之后,华兴军也没有追击,就地便在战场上休整待命起来。
在绝对的实力之下,华兴军从来都是步步为营,完全按照作战计划向前推进。什么兵法阳谋阴谋,对华兴军来说起不到一点作用。
左宝贵匆匆在安东军营集合残兵败将,最后清点了人数,只剩下了不到五万人。他也没有心情再反击,只得暂时的退回凤凰城,准备依据坚固的城池防守。
吴老六和自己的一千多弟兄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方才他知道站起来一定是死,一直趴在尸体堆间没有动弹。他的手下见他没有起身,也有样学样的跟着趴在尸体堆里。一千多人直等到夜色降临后,才开始慢慢的趴伏着往后退去。不过他没有回凤凰城,而是带着自己的弟兄上了附近的凤凰山。他知道华兴军一定会攻破凤凰城,不想跟着左宝贵白白送死。只想着风头过去之后,带着兄弟们再占山为王,也落得个逍遥快活。
第二日,北海舰队完成了补给,重新开回鸭绿江,将对岸的华兴军全部转运了过来。
右军团三路大军会和,在岸上休整一日,然后才开始向凤凰城发起了进攻。
左宝贵在败退的当天就给朝廷紧急去了封公文,要求朝廷迅速的增兵凤凰城。
军机处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但是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却没有给凤凰城增派一兵一卒。
并不是朝廷故意为难左宝贵,汉人关东新军本就是李鸿藻的直属部队,他当然想保住这支人马。
但是华兴军在鸭绿江登陆的同时,其他两路大军,也相继逼近锦州防线和兴安盟防线。
清廷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华兴军从前只是对关东围而不攻。这次显然是动了真格,要把他们彻底的连根拔起。
第602章 清廷的选择
奉天皇城养心殿,慈禧连忙召集了众位大臣议事。
这些日子军机处的公文一道接着一道上奏,先是华兴军增兵葫芦岛,紧接着科尔沁草原又发现华兴军骑兵,现在驻扎在朝鲜的华兴军又横渡鸭绿江。
慈禧看着这些军报,脑袋都快要炸掉了。这哪里都是军情,分明就是一道道催命书。
文武大臣在朝堂上各站一边,每个人的脸色都跟苦瓜一样难看。
慈禧一肚子的闷气,刚在帘子后面坐下,就对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嗔怒道,“都给本宫打起精神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像是什么样子,大清还没有亡呢!”
“太后息怒,奴才知罪!”
大臣们全部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连帘子前面的小皇帝都跟着打了个冷颤。
他今年都过了十二岁,但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意思。慈禧的嗓子一抬高,他跟着就全身乱颤。
“恭亲王,你不是说今年沙皇就会大举报复新中国吗?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慈禧的一双杏眼瞪得浑圆,狠狠的盯着恭亲王。
“太后,奴才已经派人和俄罗斯大使询问过了。他们的沙皇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去年欧洲大乱,俄罗斯下面的一个藩国闹着独立,沙皇把注意力都放在那里了。太后不用担心,臣再想办法联络沙皇。咱们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一定可以等到沙皇大军支援的!”
恭亲王连连叩头禀告,心里暗骂老毛子的不讲义气。当初明明说还要一起对付华兴军,现在却只忙着自己的事,对大清完全不理不顾。
他可是前后给沙皇松了不少的古董字画,全都是从北京紫禁城带出来的精品。现在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恭亲王心里都揪成了一团。
“等,等,就知道等。我们到底还有多少的时间?华兴军眼看着就打上门了啊!”
慈禧一听这敷衍了事的话,心里立马又火冒三丈。
“太后息怒!请保住凤体!”
众臣再次叩首,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慈禧责罚。
“息怒,息怒,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慈禧看着这些混吃等死的大臣,怒火更加的旺盛,连胸口都开始上下的起伏。
“太后,臣有事要奏!”
李鸿藻打破了朝堂的沉默,叩首行礼后就对慈禧禀告了一声。
在清廷做官一定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不然跪来跪去的,三两下就让人头晕目眩了。
“李尚书请起,有事尽管奏来!”
慈禧稍稍平息下心情,看到李鸿藻有话要说,语气都变得客气起来。
现在汉人之中,也只有李鸿藻独挑大旗。慈禧都开始有些怀念张之洞,当初实在是不该出于防备之心,处处给他掣肘,让他虚晃了几年的光阴。要是他还在世的话,事情绝对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太后,臣记得,明万历四十七年。万历帝发兵进攻关东,总兵力将近四十七万人,而太祖当时仅有兵马两万。但是最终,萨尔浒一战,太祖大获全胜,一举奠定我们大清在关东的基业。此次华兴军虽然来势凶猛,但是只要我们沉着应对,就一定可以将他们各个击破!”
李鸿藻一口一个太祖,好像他的祖先真是满族人一样,反而万历皇帝却成了外人。
“李大人可有具体的应对之策?”
慈禧当然知道清太祖打过的胜仗,萨尔浒之战可是奠定满清基业的重要一战。
其实明军号称四十七万人,实则只有十万人之多。但是十万大军对付两万的清军,被鞑子们各个击破,也是满丢人的事情。
“太后,我们可先派使者假意和华兴军求和,不管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他们。然后再趁着谈判的机会调兵遣将,集中力量先歼灭从山海关来犯的华兴军,然后再回师歼灭从鸭绿江来犯的华兴军,最后再合力围歼从蒙古孤军深入的华兴军骑兵。”
李鸿藻侃侃而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慈禧也不懂什么兵法战略,只是感觉李鸿藻说的头头是道,暗自也觉得这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太后,奴才也有事要奏!”
李鸿藻的话音一落,荣禄也站出来叩头禀奏。
“准奏!”
慈禧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小情郎,心里也稍稍有些安慰。
关东的门户全靠着荣禄把守,在满人之中,再也找不出这样一位帅才。
“奴才想问下李尚书,你怎么就确定华兴军就一定要跟我们和谈?就算能够和谈,我们筹集多少的兵马,才能把锦州防线的华兴军消灭?就算咱们全歼锦州防线的华兴军,你怎么能保证回过头便能全歼其他两股华兴军?”
荣禄一连三个问题,显然是不同意李鸿藻的计划。
他带兵多年,也和华兴军打过无数次交道。在花心军发起进攻的同时,他已经知道清廷若是抵抗,那必定是必败无疑。
“荣禄大帅,当初太祖爷以两万人对抗明军数十万大军,朝中的反对者也无数。但是事实证明,只要我们敢于面对,就没有失败的道理。只要我们心生胆怯,各自为战,那便必败无疑!”
李鸿藻又把努尔哈赤搬了出来,好像努尔哈赤能办到的事,现在也一定可以做到。
“李尚书,本帅自然不敢怀疑太祖爷的英明神武。但是时至今日,关东能够战斗的军队,只剩下护国軍和凤凰城的汉人关东新军。而且左宝贵在鸭绿江一战,汉人关东新军至少伤亡过半,我们仅仅只有十五万的兵勇拥有战斗力。本帅希望李尚书明白,华兴军不是明军。他们的每一支部队都是精兵悍将,而且配合相当默契。我们就算是只对付他们一路大军,没有两倍于他们的兵力,便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
荣禄神情严肃的袒露一声,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把目前的实情讲了出来。
他眼里根本没有八旗军和绿营军,这两支军队已经名存实亡,里面的兵勇也都是混吃等死的人。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我们什么也不用干了,坐在这里白白等死吗?”
李鸿藻反问了荣禄一句,对他悲观的态度很是不满。
“行了,都别吵了。荣禄,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慈禧又感觉荣禄说的有礼,毕竟华兴军和明军不一样。不管在哪一方面,华兴军都占有绝对的优势。
“太后,奴才冒死谏言。眼下咱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挥兵北上,翻过外兴安岭,进军俄罗斯。”
荣禄语破天惊,朝堂上便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理由呢?”
慈禧也是惊了一跳,没有料到荣禄竟然会出这样的主意。在她的脑子里,根本就对俄罗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有想法总比没想法要好,慈禧也好奇荣禄究竟是怎么想的。
“太后,奴才想,朝堂上的所有大人,一定会感觉俄罗斯比华兴军还要强大。但是经过属下的仔细调查,事实并非如此。俄罗斯地处欧亚两块大陆,疆域领土十分的广袤!但是沙皇把经历明显放在欧洲,驻扎在亚洲的军队,总共也只有十万之多,而且分散各地。他们的武器也都是英法援助,没有独立生产的能力。我们和他们比起来,一点都不落后。只要咱们在那里站稳脚跟,打出一片天地。奴才相信,早晚有一天,咱们定能再拿下关东,重新入主中原!”
荣禄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脸上满是毅然决然的模样,这也是他想出的最好办法。
华兴军和俄罗斯军比起来,他明显倾向于拿俄罗斯军当对手。
“荒唐,实在是荒唐,祖宗基业怎么可以轻易放掉呢!”
“是啊,关东是我们满人的龙脉,怎么能轻易舍弃呢!”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朝臣们再次纷纷议论了起来,没有一人露出支持的表情。
“荣禄大帅,你有没有想过华兴军很快就会侵入黑龙江。到时候我们就算拖家带口的北上俄罗斯,怎么就能保安全通过他们的封锁线?”
李鸿藻冷声质问,对北进俄罗斯丝毫没有信心。
“当然会有风险,所以我们才要加紧行动,不能让华兴军赶在我们前面占领黑龙江!”
荣禄点头默认,低着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给命运。
“太后,奴才同意荣禄大帅的看法!”
这时又有一位年轻亲贵站了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刺杀乔志清,被封为亲王的庆亲王奕劻。
“说说看!”
慈禧愣了好半晌,在荣禄和李鸿藻之间反复的权衡利弊。这时她终于听到有人支持荣禄,便想听听他的看法。
“太后,奴才上次在北京得知了很多的消息。太后可知道,华兴军在关内大肆镇压回人叛乱,最后把他们全部赶出了新疆。但是回人们出了新疆后,乔志清便一反常态的给他们粮草,反而支持他们向新疆以外的地方扩张!奴才当初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终于想明白。回人跟国外的民族比起来,乔志清更在乎回人,毕竟大家共同生活这么多年。奴才可以确定,只要我们跟乔志清主动上书,告知我们北伐俄罗斯的计划。乔志清一定会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而且还会大力的支持我们,给我们提供粮草补给!所以奴才支持荣禄大帅,而且我们可以先做一下试探。若是乔志清答应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就北上进军俄罗斯,开辟新的土地。若是乔志清非要致我们于死地,我们便破釜沉舟,和他决一死战!”
庆亲王奕劻跪地启奏,言语里满是自信,好像真把乔志清摸透了一般。
第603章 祖宗基业
庆亲王说完,朝堂的大臣都有了些动摇。他们也曾听说过回人的事情,乔志清确实没有把他们赶紧杀绝,而是把他们统统赶出了新疆。若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种没办法的办法,也算是一种办法。
“太后,庆亲王所言不错。俄国人经常出尔反尔,欺我大清太甚。当初他们也不过是咱蒙古部统治下的奴才,这几年翻身做了主子,就任由他猖狂了。咱们不如就此北上,多了俄国人的天下,等积攒了实力,然后再南下中原!”
醇亲王此时也站出来支持庆亲王,忠臣皆感觉意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是提前商量好了。
这可真是冤枉了他们了,荣禄在禀告这个建议的时候,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
醇亲王、庆亲王都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们当初力主守住关东拼死一战,原因是俄国大使答应和他们联合。但是现在俄国人不来,只有他们独立抵抗华兴军,完全就是独木难支。
现在清廷能够作战的精锐也只剩下了荣禄的护国軍,这些皇族们当然想趁机拉拢他,以便在日后有个依靠。
满人关东新军彻底被打残了,出征朝鲜时足足有十几万之多,回来后就剩下醇亲王和十来个将领。
慈禧差点把醇亲王给砍了,在皇族的竭力劝说下才削去了所有的爵位,在家里闭门思过。
慈禧本来就看醇亲王不顺眼,当初让自己的妹妹给乔志清诞下一子,本来就准备在关键的时候要挟乔志清。结果被醇亲王当成了绿帽子送了出去,差点没有把慈禧给气个半死。
”太后,奴才都赞成北上。”
朝堂里本来就是皇族力量占优势,醇亲王和庆亲王都表示同意,其他的满族大臣也自然都站出来表示赞同。
“太后,微臣坚决反对,什么东西都是放下容易,再拿起来难!不能放弃祖宗的基业于不顾啊!
朝堂上只有李鸿藻一人跪地反对,显得是那样的孤单力薄。
“行了,此事还得允许本宫细细思量一下,今日的朝会都到这里吧!”
慈禧听得一阵阵的头大,下这样的决定确实很难。因为若是连关东都丢了,满清可真就成了流亡的民族了。
退朝后,荣禄被留了下来,随着慈禧进了养心殿旁的燕喜堂里。
这段日子,慈禧被军国大事搞得焦头难额,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荣禄在前线驻防,二人许久未见,慈禧多少也有些春心萌动。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的天气,天干物燥,连人也跟着骚动了起来。
“你们都退下吧!”
慈禧在丫鬟的服侍下更换了朝服,穿着轻薄的便装,挥手对丫鬟太监们吩咐了一声。
“是,太后!”
屋里的下人们全部跪地叩首,小心的退出门去,屋里就只剩下慈禧和荣禄二人。
“行了,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慈禧面带微笑的冲荣禄抬了下手,娇柔的在卧榻侧卧了下来。
“太后,不知道您唤奴才来所为何事?”
荣禄不敢太后,起身后仍旧弯腰回话。
“都说是春困秋乏,这阵子总是浑身酸软。稍稍坐上一会,浑身都不舒服。”
慈禧自个锤了锤腰,跟个小女人一样抱怨了一句。
“还请太后保重凤体,大清可都要靠您才能转危为安啊!”
荣禄体贴的关心了一句,看着慈禧玉体横陈在卧榻上,心里也跟猫爪一样。
“是啊,这大清的家不好当。尤其是身边有个霸道的邻居。你说说看,咱们大清已经退回关东了,怎么乔志清就放不过咱们呢?非要把咱们赶尽杀绝?”
慈禧的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荣禄,脸上浮起一丝无助和疲倦。
“太后放心,奴才就是死也要护你和皇上周全。有奴才在,华兴军一时半会还过不了锦州。”
荣禄皱了皱眉,立马就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
“那就好,有荣卿家在,本宫这心里也稍稍的安心。今日你在朝堂上所提的建议,当真就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慈禧给荣禄灌了一阵迷魂汤,绕来绕去终于回到了正题。
“太后,当年朱元璋举兵反元,兵临北京的时候,元顺帝带着后宫嫔妃、三千将士、文武百官,未做丝毫抵抗就撤离北京,在蒙古草原又延续到了现在。太后可以想想,当年朱元璋兵锋所到,无坚不摧,尤似于今日的华兴军。若是元顺帝据城抵抗,那后果很可能就是城破人亡。我们现在只有效仿元顺帝,北上重新开疆辟土。日后养精蓄锐,一定可以重新南下,恢复祖宗基业。这也是汉人常说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荣禄引经据典,将元顺帝的事迹搬了出来。满朝文武之中,恐怕只有他对华兴军最为了解。在他的心里,要么走,要么亡,没有其他的路。
“可是听人说北边都是苦寒之地,到了那里可怎么生活啊?”
慈禧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心里还放不下手上拥有的东西。而且她担心一旦北上,她的地位就会大打折扣。到时候皇上亲政,她可就彻底沦为一个平常的妃子了。
“太后,乔志清此次纠集三十多万人马围攻关东,他可是动了真格了。若是我们倾尽实力反抗,那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与保存性命想比,这些荣华富贵又能算什么呢?现在祖宗基业是怎么失去的,将来我们再怎么拿回来。太后大可放心,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奴才永远护在您的身边,谁敢反对您,谁想伤害您,除非从奴才的尸体上踏过去!”
荣禄神色诚恳,情之切切,拍着胸脯就跟慈禧表了忠心。
“荣卿家,你能说这句话,本宫这心里也深感安慰。也罢,咱们满人本就是从游牧渔猎而来,到了关内反而把祖宗的血性给弄丢了。这次北上逃离,也能让这些浑浑噩噩的族人惊醒。你下去后就马上和军机处拟个求和书,就告诉乔志清,咱们不打了。咱们把关东也给他了,让他给咱满人一条活路吧!实在不行,咱们就跟他拼了!”
慈禧叹息了下,无奈的跟荣禄下了懿旨。
“奴才领旨!”
荣禄心里兴奋万分,但仍装作一脸淡定的,跟慈禧跪了下来。
现在朝廷中只有他的实力最大,要是北上开疆辟土,他也就是朝廷的第一权臣。什么恭亲王、庆亲王统统要让他三分。也许还能学学多尔衮,以后当个摄政王,也好和这个小情人长相厮守。
“荣卿家,本宫这腰还是酸的不行,你过来给本宫揉捏上一下。”
慈禧媚眼迷离,娇躯微动,温柔的冲荣禄就招了招手。
“喳!”
荣禄自然知道慈禧的暗示,迫不及待的就起身靠近了卧榻,伸手便在慈禧的酥腰上揉捏了起来。
慈禧双眼微闭,一脸享受的娇哼一声,纤手不自觉的就和荣禄的手指碰在了一起。
荣禄跟触电般身子一震,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他有些猴急的褪去了衣服,一下便将慈禧的娇躯紧紧的搂抱,贪婪的上下亲吻。
慈禧热情的回应,娇臂环绕着荣禄的脖颈,任由着他冲锋陷阵,策马扬鞭。
二人肌肤交融,畅快淋漓。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热烈,时而温情。没过一会,两人的呼吸便开始急促了起来。在身体剧烈的抽搐之后,相拥着一起飘入云巅。
人在压力巨大的时候,********便是极好的发泄手段。越是在关键的时刻,越是会萌生原始的欲望。
慈禧在这一刻,仿佛忘掉了一切烦恼。她依偎在这个强壮的男人怀里,浑身说出来的放松,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军机处很快就拟定好了公文,快马加鞭的就送往锦州前线。
同一天,在鸭绿江登陆的华兴军,已经团团把凤凰城包围了起来。
凤凰城四面环山,城墙也是依山而建,城高不过两米,全部用青石堆砌。远远看去十分的荒凉,城中的百姓也不过千户。
关东荒废已久,经过短短的三两年的发展,凤凰城也只是一座新兴的小山城而已。
左宝贵虽然是一员悍将,但是战术思想仍旧停留在单纯的攻城守城上,并没有把这种很好的地形条件给利用起来。不光光是他,在此时的清军之中,大多数的将领都是这样的战术思想。
右军团的前线指挥部经过商议,决定请求空军的飞艇进行支援。
因为迫击炮的射程只有三百多米,完全暴露在关东新军的火力之下。所以此次攻城,并不能提供火力掩护。
乔志清把银子都投到了空军和海军的发展上,陆军的装备更新很是缓慢。炮兵所使用的火炮,还是近距离攻击的迫击炮,迟迟没有更新野战炮。
一方面是野战炮的造价十分昂贵,一门野战炮足可以顶的上十门迫击炮的造价。
一方面东南亚的橡胶树才刚刚开始种植,现在还没有相对成熟的橡胶产业。没有橡胶,就不能做成轮胎。没有轮胎,野战炮的运输就十分的不方便。所以乔志清才暂缓陆军炮兵的发展,而让海军和空军尽量的提供协助,以密布这种缺陷。
对于城池攻坚战,华兴军早的陆、海、空三军早已配合默契。根据战争环境的不同,要么依靠海军的舰船进行协助,要么依靠空军的飞艇进行协助。
只要集中炮火炸开一个缺口,城池基本上便可以轻松拿下。
第604章 浴血凤凰
林全保在进攻之前给左宝贵下了最后通牒,只要他放下武器投降,华兴军便优待俘虏,绝不乱杀一人。
因为城中的关东新军都是汉人,所以林全保也不想再自相残杀。
“轰隆”
左宝贵亲自点燃城墙上的火炮予以回应。林全保这样想,他可不是。
他是回人,本就和华兴军有深仇大恨,心中又对清廷怀有忠义,又怎么能轻易跟华兴军屈服。
左宝贵对凤凰城的防御很有信心,他在每面城墙都布防了三十门的前膛火炮,派驻了上万名士兵把守。他相信,凭借手中的武器,华兴军想拿下这座城池,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娘的,真不识抬举!”
林全保嘴角一动,在心里暗骂一声,当下就对传令兵下了进攻的命令。
此时飞艇中队刚刚抵达战场,见地面的亲兵挥动开战的令旗,当下就缓缓降到五百多米的高度,冲着凤凰城就移动过去。
“神仙来了,华兴军请来了神仙!”
三十艘飞艇整齐划过天空,在阳光下异常的扎眼。守城的将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指着飞艇又叫又喊,还以为华兴军搬来了天兵天将。胆小的已经准备脚底没有,但是左宝贵持刀就在后面盯着,谁也不敢乱动。
飞艇中队抵达投南城墙上空后,很快就就投下了第一颗炸弹。
“轰隆!”
炸弹伴随着刺耳的呼啸声落地,一股硝烟伴随着雷鸣般的震响,瞬间腾空而起。碎石飞溅,整座城墙都跟着震荡了一下。
”神仙动怒了,神仙动怒了!”
关东新军全部从呆愣中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头上的飞艇可不是过来玩的。众将士纷纷抱头躲避,还以为神仙使出了什么毁天灭地的法术。
“嗖!嗖!嗖!”
伴随着一阵阵密集的呼啸,炸弹随后就跟下饺子一样,纷纷从飞艇上落下,铺天盖地的砸在了城墙的四面八方。
硝烟滚滚,爆炸连连。
整座南城墙都被炸弹的轰鸣声笼罩,四溅的弹片如同绞肉机一般,把身处其中的士兵一个个撕的粉碎。
城墙上乱成一团,士兵们哭喊着四处逃散。本就用青石稍稍加固的城墙,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顷刻间轰然倒塌。
“嘟呜,嘟唔,嘟唔!”
华兴军的阵地牛角号声大作,南城墙方向的华兴军最先发起冲击。
整个战场在此时都开始沸腾起来,刚才的飞艇轰炸只是开胃的小菜,真正的大菜才刚刚上桌。
“副帅,城墙塌了,咱们快向凤凰山逃吧!”
左宝贵刚才被炸弹的冲击波震晕在地,等亲兵在废墟里找到他时,华兴军已经发起了总攻。
他的耳边还是一阵的嗡嗡作响,看着断裂坍塌的南城墙,满脸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座城墙可是他花费了三年的心血打造,在他的心里完全是固若金汤。但是没想到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整座城墙就完全被摧毁一空。
“华兴军,老子跟你们拼了!”
在这一刻,左宝贵的心如死灰。他使劲的闷吼一声,一把推开亲兵就想跟华兴军拼命。
“副帅,你千万不能冲动啊!兄弟们都撤往凤凰山了,咱们现在过去,凭借山地一定可以等到援军到来啊!”
亲兵拉着他的胳膊大声的规劝,生怕他出点什么意外,关东新军就彻底的散了。
“放开我,老子要和华兴军拼了!放开老子!”
左宝贵骂骂咧咧的使劲挣扎,但是亲兵们就是抱紧了不松手,很快就把他抬了下去。
南城墙一丢失,其他三面城墙的关东新军想也没想就往第二道防线褪去。
凤凰山位于凤凰城东南三公里处,属长白山余脉。最高峰海拔八百多米,素以险中含奇、秀里藏幽著称。
当初左宝贵压根就没想过据山驻守,在他的脑子里,打仗就只有守城、攻城和野战三个概念。山上一没有粮草,二没有可供士兵驻扎的营地。一旦被人封住了下山的通道,大军就会被活活困死在山上,最后落个和马谡失街亭一样的下场。
华兴军控制整座凤凰城后,很快张贴告示安抚城内的百姓。这些还留着大辫子的老关东人,全都操着一口古老的满语。他们对华兴军都抱有极大的敌意,以为华兴军是过来抢东西来了。
夜晚的时候,华兴军在街上巡逻的时候,一队士兵就被城里的男人伏击,全部被突如其来的弓箭射死。
副司令林全保得知消息后,立马就气的火冒三丈。他对汉人可以容忍,但是对这些鞑子可没有那么多道理讲。
当天夜里,城里所有的男人,不分老弱,全部都被集中了起来。
火把映红了天空,把城里的一片空地照射的跟白昼一般。
男人们总共有上千多人,全部被华兴军持枪围在一个圈内。所有不停吩咐的人,统统被开枪打死。
林全保在大军中,找到一个会说满语的年轻人,充当翻译。
这小子在京城的时候,是恭亲王府上的奴才。每日里听多了满语,也自然会说上几句。
“告诉他们,让这群鞑子把凶手交出来。不然的话,每过半柱香,老子便枪毙一百人!”
林全保冷眼看着这些满族的鞑子,就像是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只要他一声令下,便能轻松要了他们的性命。
这些满人的血脉可比京城的满人纯正多了,连汉话也不懂,是真正的女真族后裔。
翻译扯着嗓子大喝了一声,人群里立马就炸开了锅,纷纷跟林全保叫骂了起来。
“他们都说什么?”
林全保眉心紧皱,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鞑子,心里就十分的不爽。
他本来就是太平军出身,从来都看满清鞑子不顺眼。要不是乔志清不允许滥杀无辜,他早就下令屠城了。
“副司令,他们骂我们是强盗!”
小翻译老实的回了一句,满脸都是尴尬。
“强盗?”
林全保一听就大笑了起来,声音是那么的冰冷刺骨。当下就对士兵们挥了挥手,也不想再和这些鞑子磨叽!
“砰,砰,砰!”
“噼里啪啦!”
枪声顿时大作,从四面八方接连响起。子弹在夜空中划出绚丽的火花,编织成一道杀气腾腾的火力网,呼啸着将满人们全部覆盖。
惊恐声,叫骂声,哀嚎声顿时混在一起,伴随着枪声一起结束后,黑夜再次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此时在不远处的凤凰山,也是枪声大作,乱作一团。
左宝贵带着城中的残兵败将退往凤凰山后,却见山下人头攒头,并没有撤到山上据守,各个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下。
他派人立即查明了情况,原来凤凰山早就被吴老六占据。他在必经之路上布置重兵,凡是有人想上山者,必须先得上交枪械,然后拜他为大哥。
退受到凤凰山的将士中,可有人比吴老六的职务要高,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带着自己的手下就往山上猛攻。
但是吴老六可是吸取了华兴军的经验,在山上依据山势,挖设战壕,构筑防御阵地。山下的关东新军往上仰冲,完全就跟他们的活靶子一样。
逃亡至此的关东新军进攻了一阵子,全都被吴老六带着手下打退。最后不得已,想活命的都放下了尊严,跟吴老六缴械投降后,拜他做了老大才上山入伙。
不服气的将领全都聚集在山下,他们已经得知左宝贵还活着的消息,都在这里等他过来主持大局。
“他娘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老子非要把他碎尸万段!”
左宝贵愤恨的大骂了一句,恨不得立马就把吴老六给宰了。
“副帅,吴老六在山上按照华兴军的法子修筑了壕沟,躲在里面专门放冷枪,兄弟们冲了好几次都被他打了下来。咱们不能再强攻了,只能想办法智取!”
第二军的军长许崇智连连建议了声,他刚刚在城内防守北城墙,见情况不明提前就逃到了山下。
他想了各种办法进攻,但是最后都被吴老六打退,死伤上千人之多。
“无碍,咱们就跟吴老六反间计。他不是想当老大吗?明儿一早你就带着可靠的弟兄上山,假意投降归顺与他。我带着兄弟们在山下立马发起进攻,只要枪声一响,你就带人从背后突袭吴老六。咱们里应外合,凭借吴老六手下的那点人马,分分钟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左宝贵想了个法子,脸上的肌肉不觉抖了三抖。
“好主意,就这么办,属下这就去准备!”
许崇智一听就拍手叫好,跟左宝贵告辞后,下去军中就挑选了两千多信得过的将士。
关东的太阳总是升得很早,从凤凰城逃窜到山下的将士,逃的逃,散的散,死的死。三万多人,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两万多。
许崇智带着两千多亲信上山,纷纷找了把匕首藏在靴子之中。上山后高高的把洋枪举起,对着吴老六的手下缴械投降。
吴老六见识许崇智到来,马上就奸笑着抱拳朗声道。“许大哥,你这是想通了?”
“吴兄弟,大哥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左宝贵副帅昨天已经战死,兄弟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许崇智故作无奈的神色,抱拳就对着吴老六鞠躬行礼。
“好,好,好!有许大哥助小弟,小弟的山寨以后会更加的繁荣昌盛!”
吴老六大喜过望,当初他只是个师长,级别远在许崇智之下。现在连许崇智也向他称服,他心中的得意可想而知。
第605章 机缘巧合
吴老六点头后,许崇智很快就带着弟兄缴械投降。两千多人相继交了洋枪,一个个通过山上的防线。
这时候,山下的枪声突然大作。
许崇智故作惊呼,“吴贤弟,莫不是华兴军打过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毛!”
吴老六胆气十足,他对自己在山上布置的防御阵地很有信心。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他就不相信华兴军能飞上来。
“吴兄弟,咱刚上山寸功未建,也不好意思在这山上混吃等死。不如就让兄弟充当你的先锋,咱就在这凤凰山和花心军拼了!”
许崇智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抱拳就向吴老六请战。
“许老弟,不是我不答应你。刚投降的人都得在山上操练两天,此战还是交给小弟就好!”
吴老六不是傻子,也怕许崇智刚刚上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把枪都还给他,那他这么多人来个突然袭击,自己可就全完了。
“吴兄弟,你这是不信任哥哥啊!那好吧,既然如此,哥哥也不在这里连累兄弟了。咱这就带人下山,跟狗娘养的的华兴军拼了!”
许崇智故作一脸怒气,说着便挥手带着众兄弟就要往山下去。
“许大哥,兄弟不是这意思。实在是山上的弹药稀少,经不起折腾。不如你就带兵给兄弟搬搬弹药箱子,挖挖战壕,这样也是立了大功了吗!”
吴老六见他动了真格,还以为他真要离去。他可舍不得这两千多的弟兄,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先让他们徒手在一旁协助,等打退了华兴军,再好好的收编这种人马。
“吴兄弟还是不放心咱啊”,许崇智冷笑了下,接着朗声道,“得嘞,只要能杀华兴军,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你让咱干扫茅厕都行!”
“好,许大哥真是个痛快人。此战过后,兄弟一定和你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吴老六放下了心,料定许崇智徒手也做不了什么,这才答应让他上前线。不然抹了他的面子,以后相处起来也不好。
“好一个‘异姓兄弟’,那咱就等着这一天了!”
许崇智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说着便带着两千多弟兄听从吴老六的安排,在前线搬起了弹药箱子。
一行人刚从山上抵到前线阵地,战斗已经在激烈的进行中。
枪声密布,山上也看不清下面是谁的人马,只道是华兴军来进攻了。
“兄弟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打退了华兴军,咱们就是辽东的老大了!”
吴老六扯着嗓子大吼一声,给兄弟们鼓了鼓劲。
“必胜,必胜,必胜!”
吴老六的兄弟群情激动的振臂高呼。
双方越来越近,山坡山崎岖不平,趴在战壕里射击,视线很受影响。
子弹打出去后,在树皮和石块上溅起一阵阵的碎屑飞尘。
双方相距不过五十米时,许崇智突然大喝一声,“动手!”他手下的两千弟兄随即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对着战壕里的吴老六弟兄就捅了上去。
“许崇智,你个狗娘养的,果然心怀不轨!”
吴老六一看这情况,肺都要气炸了,举枪就冲许崇智打去。
许崇智眼疾手快,“刷”的下就趴在了地上。子弹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险些就要他脑浆迸裂。
“许崇智,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却跟老子玩阴的!”
吴老六和许崇智相隔二十多米,对着他“啪啪”又连开了三枪。
他枪里总共十发子弹,刚才也没有顾得上检查。现在这么一打,反倒是用光了。
说时迟,那时快。许崇智抓住时机,一个匍匐前进,举手就将刀子捅向吴老六。
吴老六端着洋枪一侧身,躲过许崇智这么一刺。枪托很快抡了个半圆,一下就砸在了许崇智的头上。
许崇智的脑袋瞬间嗡嗡作响,晕乎乎的就往后退了几步。
“老子杀了你!”
吴老六气红了眼,端着刺刀就冲许崇智的胸口刺去。
许崇智只感觉胸口一凉,很快就似炭火一般灼热。
“吴老六,老子就是死也得带上你!”
许崇智左手紧握住刺刀,咬着牙挥手就拿匕首冲吴老六的脖颈一挥。
鲜血喷溅,皮开肉绽。
吴老六的脖颈,很快就现出一道一寸深的血壕,鲜血像是喷泉一样不断的向外喷出。
二人一时都瘫软在了地上,相互瞪着对方不服气的咽气。
山坡的战壕里乱作一团,双方穿着同样的军服。一方持刀挥舞,一方持刺刀反击。不时还传来阵阵的枪声,鲜血瞬间染红了山坡。
这时,山坡下进攻的兵马也攻了上来。足足有上万人之多,从四面八方将战壕团团围住。
枪声如林,子弹如雨。
来人不管是谁,统统开枪射杀,战壕里的双方瞬间都被打的血洞打开。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呵斥声响彻天地,战壕里残存的人马哪里还敢反抗,全部抱着头胆战心惊的蹲了下来。
许崇智的手下将士这时候才返现,攻上来的人马竟然是身穿迷彩服的华兴军。
方才许崇智带着两千多弟兄刚上山,华兴军就从凤凰城赶到了山下,双方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
此时左宝贵的手下仅有三万残军不到,华兴军十万多人毫不费力的就将他们全部包围。
打仗打的就是个士气,士气一旦输了,那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旦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全部溃散。
此时的关东新军就是这样,只顾着保命,哪里还有抵抗的意志。华兴军枪声一响,全部做鸟兽散。
左宝贵带着上千兵马边打边退,全部往山上撤去。吴老六的手下见有人来攻,立马就在山上开枪还击。
“华兴军来了,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左宝贵被前后夹击,郁闷的都快哭了,嘶声就对着山顶大吼了一声。
山上的人那里能听清楚,光是听见有人喊“华兴军、华兴军”,还以为是华兴军在恐吓威胁。枪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的激烈起来。
左宝贵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心里又恨又急,七尺好汉禁不住热泪长涕,拔刀就朝着脖子上抹去。
华兴军全歼左宝贵一行人,刚准备继续进攻山顶。这时候异变突生,许崇智带着上山的两千弟兄从后面突袭。
吴老六的手下猝不及防,被偷袭后,华兴军又在山下用迫击炮密集轰炸。一切的机缘巧合,吴老六辛苦打造的凤凰山防线,轻松被华兴军攻破。
吴老六和许崇智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气的从坟墓里蹦出来。他们自相残杀,反倒是让花心军渔翁得利,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凤凰山一战,汉人关东新军的主力几乎损失殆尽,再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林全保随即挥师南下,开始横扫辽东半岛。在各地布防的八旗军和绿营军几乎是望风而逃,一星期之内大军便按计划抵达营口,到达护国軍防御阵地的最前沿。
三军将士正准备放手大干一场,结果却收到了乔志清的紧急公文,暂停对清廷的一切军事行动。
原来清廷的投降书已经抵达北京,乔志清对清廷北上的这个想法倒是很意外。
关东是清廷的龙兴之地,他们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也相当的不容易。
他反复思考了一夜,最后同意了这个请求。
《孙子兵法·谋攻篇》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若是用谈判可以解决问题,华兴军也不用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
“乔大哥,三路将领都暂时停止了军事行动。他们都回信,向您询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害怕错过了作战的时机!”
魏子悠把前线的军报整理了一遍,进了书房后递在乔志清的手上。
“子悠,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年满清入关时,杀害了我们那么多的汉人。现在我们汉族当兴,该不该回过头血洗满人报仇?”
乔志清神色严肃,被这个问题纠结了好久。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了解这个时代的思想。在他的认识里,满汉融合已经两百多年,早就成为了汉民族的一部分。他反对的只是满人的特权,而不是去屠戮整个满族。
“乔大哥,其实满人入关上百年,说汉话,行汉礼,早就成为汉族的一部分。咱们以前也讨论个这个问题。人的生命其实都一样,不一样的是加在他们身上的特权!我们只要摧毁这种特权就可以,并不一定非要杀了这些人!要是我们和满族人的祖先一样,不管是男女老幼统统诛杀,那又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魏子悠轻吐一声,小脸很是严肃,想法和乔志清的大致无二。
她从来不喜欢肆无忌惮的杀戮,屠杀只是为了针对那些顽固不化的人。既然人家已经服软认输,那单纯的杀戮就成了禽兽所为。
“子悠,乔大哥没看错你。现在有你这样想法的人,估计也屈指可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很多人都以为是把鞑虏赶走,就能恢复中华。但是真正要赶走的是鞑虏的思想,恢复大中华的自信和包容。满人们想北上也好,正好给这些野蛮的俄罗斯人添添麻烦。”
乔志清欣慰的看着魏子悠,就算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他,只要有魏子悠一个知己,他也就知足了。
第606章 给娃找个妈
乔志清同意和谈后,魏子悠很快把军报发给了清廷。清廷也派出了和谈代表,跟乔志清商议具体的谈判事宜。他们此次做出这么大的让步,总想跟乔志清再要点好处。
慈禧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醇亲王,自从他在朝鲜打了败仗,就一直赋闲在府里。以前跟华兴军谈判,也都是由醇亲王率团负责。除了他,清廷现在也没有人敢跟乔志清打交道。
和谈使团很快过了山海关,醇亲王每次到这里的时候,就会感觉全身的放松。有时候他感觉在这里当一个平民,也许比在清廷里当一个亲王也舒服。
一路上华兴军的旌旗飞扬,长枪如林,气势如虹,军威甚盛!
和谈使团每通过一个防区,各官员都增添一份的惶恐,生怕谈判破裂,被华兴军直接赶尽杀绝。
使团抵达北京后,全部在万国宾馆入住。乔志清第二天便召见了众人,此事已经很简单,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清廷过来,无非也是想要点好处。这也是人之常情,乔志清也没想过拒绝他们。毕竟他们做了如此大的退让,而且北上俄罗斯的话,对新中国百有利而无一害。
和谈在总统府的议会厅进行,当初是慈禧在中海上朝的大殿。
和谈的众官员对这里也不陌生,但是里面却没有皇家的那种等级森严的威严,所有人都是平起平坐,在一张长条的议会桌前相继坐下。
这些人里,华兴军见过的也只是醇亲王奕譞,其他官员也都是清廷无关紧要的小卒。
现在正值生死攸关的时候,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此时有种祭旗的传统,两军交战,但凡是和谈失败,使者都会被砍了祭旗。
“醇亲王,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接开出条件就行。”
乔志清面带微笑的看着醇亲王,脸色十分的平静。
清廷的众官员都是一愣,刚才还绞尽脑汁,想着各种谈判的诀窍和办法。
“乔总统真是痛快,那本王也不绕弯子了。我们的条件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放过关东的所有满人,而且给我们北上提供一定的粮草补给!”
醇亲王也不做作,直接就开出了价码。这个价码合情合理,确实要求不怎么高。
“好,我同意。”
乔志清想也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众人脸上皆是错愕的表情,没想到乔志清会这么的痛快。要知道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将满人全部屠戮,他们来时已经商量好了底线,那就是保住性命就行,即使乔志清不给粮草也可以。
“乔总统,本王能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吗?难道是出于胜利者的施舍?”
醇亲王多问了两句,心里实在是耐不住好奇。
“醇亲王,我对你们这个民族没有多少的好恶,我讨厌的只是你们这些寄生在百姓身上的蛀虫。恭亲王,客气点称呼你一声亲王。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这个头衔,你连一个求生的手段都没有。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你们这些人生来就要高人一等,贵为王侯?”
乔志清直言一声,丝毫没有给醇亲王留面子。
醇亲王无言以对,乔志清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说的却是大实话。要是他不是醇亲王,确实连饭都不知道怎么做,更别提赚钱的事情!
“那乔总统有什么条件没有?”
醇亲王平静下心情,还是回到谈判的事情上来。他当然不会相信乔志清会一点条件都没有,白白会对满人这么好。
“两个条件,第一个,凡是关东的汉人,均不能离开。第二个,醇亲王,你的夫人必须留下来。原因你也知道,不用我多说。”
乔志清仍旧直言不误,让所有的清廷官员都吃了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和醇亲王过不去,又要人家儿子,现在连媳妇也不放过。
“这……”
醇亲王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绿。本来按照他的脾气,断然就会予以拒绝,还会对着乔志清怒斥几句。但是现在,他身后可站着满族上百万的性命。要是稍不留神,整个满族都有灭亡的可能。
虽然他对这位娇生惯养的夫人并不喜欢,但是男人总是要留面子。要是连老婆也被人抢了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总统大人,大丈夫行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你这么做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醇亲王想为自己的脸面争取一次,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从乔志清的口气里就看得出来,此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醇亲王,你想多了。我并不是想强娶你的夫人,只是载湉看到别的孩子都有母亲疼,他每天都会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我不想他从小就受这种苦,所以想请你的夫人来照顾她。你放心,你的夫人仍然是你的,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乔志清坦言一句,完全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护。
醇亲王心里一动,怎么也没想到乔志清会处于这样的考虑。他自小就生长在帝王之家,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护。按照他的理解,像是乔志清这种掌控天下的君主,怎么都不会拥有平常人的感情。而没想到他此时的语气竟然这般的恳切,完全没有一丝的做作。
“总统大人,你这个条件的确很强人所难。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很理解你的感情。孩子没有母亲,的确是件很可怜的事情。我答应你,回去后便会给太后禀奏此事!”
醇亲王不管情不情愿,最后都选择了屈服。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坚持的话面子上会更加的难堪。
他二人一唱一和,别人都听得云里雾里。明明是醇亲王的儿子,现在说的却跟乔志清的儿子一样。
和谈只用了短短了半个小时,让很多人都诧异不已。但是总算是完成了任务,众人也各自都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在京城游逛,第二天就踏上了返回奉天的路程。
慈禧在宫中焦急的等待消息,晚上是不是还做着噩梦,一星期后终于等来了和谈使团。
醇亲王在朝堂上只谈了乔志清的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散朝后,才在燕喜堂告知了慈禧。
“乔志清真是欺人太甚!咱大清朝怎么能受这么大的屈辱!”
慈禧一听这话就嗔怒的大骂了出来。
醇亲王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满脸都是冷汗。
“奕譞,你也是个男人?别人想强要你的夫人,你为什么不反驳,难道到现在你还在怪婉贞?”
慈禧的脸色煞白,恨不能立马把这个没用的男人给拖下去斩了。婉贞可是她的亲妹妹,她再怎么妥协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妹妹送出去。
“太后,奴才也不想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婉贞和奴才情深似海,奴才又怎么舍得把她送给别的男人?但是咱不送不行啊,关东可有上百万的满人性命,现在就握在咱们的手里。太后可知道当初回人可有上千万人,最后残留下来的不过十万。乔志清是面善心狠,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办理,咱们恐怕谁也走不了。若是没有他的支持,咱们就算北上也站稳不了脚跟。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当众承诺,只是暂且要求婉贞留在京城照顾载湉,并不纳她为妻。等载湉成人之后,奴才一定亲自把婉贞接回来!”
恭亲王情真意切的冒死禀告,他的心里还是怀着一个亲王的责任,并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所有的满人。
慈禧怔了下,呆呆的在卧榻上坐了良久,反复思量着醇亲王所说的话。的确,现在连姓名都握在人家的手里,有什么不满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你答应本宫的,等载湉成年后,你一定要接婉贞回来。若是你做不到的话,本宫必定砍了你的脑袋!”
慈禧恶狠狠地指着醇亲王呵斥了一句,嘶声哽咽的挥手便让他退了下去。
第二日,朝廷的圣旨下达醇亲王府。圣旨为了维护清廷的面子,婉贞也是被派去京城充当朝廷和乔志清的联络人。
婉贞接到圣旨整个人都要傻掉了,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下这种旨意。
她立即让人备了轿子,想去宫中哀求姐姐收回成命。但是宫里的侍卫根本就不让她进门,慈禧也怕自己会不忍心,便没有再见她。
“姐姐,你为什么要抛弃贞儿,贞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婉贞跪在宫廷门口哭了好久,直到眼泪快流光的时候才站起了身子返回了醇亲王府。
她此时就感觉被人抛弃了一般,心里对乔志清害怕的要死。一个相夫教子的妇道人家,眼里只从表面判断善恶。在她的眼里,乔志清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她害怕乔志清会百般羞辱她,以报当日京城之仇。
当初她那般的对待乔志清,虽然为他诞下一个儿子,但是总归是侮辱了他。
不管她愿不愿意,圣旨一下,第二天就有侍卫护送着她前去北京。
醇亲王送她的时候,心里一阵阵的怅然若失。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当初得知载湉是乔志清的儿子,他都恨不得把这位放荡的女人给杀了。但是他现在终于明白,不管是他醇亲王还是婉贞,其实都是被别人操控的棋子。
在影响整个大局的时候,挡路的棋子总会被毫不犹豫的废弃,没有人会为了棋子可惜。
第607章 栽赃嫁祸,清除异己
北京总统府再次迎来了一个新的女人,但她却不是这里的女主人,而是以侍女的身份独处在中海的一个小院里。
叶赫拉拉·婉贞,这个大清朝皇太后的妹妹,当她再次走进中海的时候,才突然间醒悟,这里已经不是皇族的后花园了。
“额娘……”
婉贞抵达北京的一星期后,乔志清才把乔怀恩带去见了她。
乔怀恩和母亲分别一年多,见了她竟然傻愣了半天,好长一会才反应过来,扑在她的怀里便哭了起来。
这一天他等了太长的时间,每当他看见其他孩子有母亲疼爱的时候,他都会失落的偷偷抹着眼泪。原本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娘亲,没想到今日娘亲就这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湉儿!娘亲总算是又见到你了。”
婉贞也是放声大哭,抱着儿子激动地连娇躯都抖动了起来。
乔志清静静的坐在一旁,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们母子重逢。
平日里,他看见乔怀恩对他笑的时候,他知道乔怀恩的心里是苦痛的。但是今日乔怀恩在放声大哭,他却明白,乔怀恩的心里一定是快乐的。
一支烟燃烧完后,乔志清便让亲兵把乔怀恩带了出去。他有很多的事情想要确认,虽然他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但是他想听这个女人跟自己亲口承认。
婉贞失神落魄的坐在地上,脸上梨花带雨,倒是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的样貌要稍逊于慈禧,不过在满族女人里,已经是属于漂亮的范畴。
乔志清对她谈不上恨,更没有丝毫的爱。他只是感觉这个女人很可怜,一辈子生活的都像是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你不用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乔志清掐灭了烟头,微笑着宽慰了婉贞一声,示意她不要太过紧张。
婉贞只是瞪着眼不敢说话,微微的冲乔志清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载湉是不是我的儿子?”
乔志清只盯着她的眼睛,目光锐利,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婉贞愣了半晌,好半天都不敢回答。她不知道乔志清究竟想干什么,害怕一旦说错了话,立马就会被乔志清责罚。
“你老实回答就行,我说了,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乔志清看出了她的疑虑,耐心的又宽慰了她一句。
婉贞沉默了好半天,终于点点头以示默认。
“婉贞,这个世界从此再没有载湉,他的名字叫乔怀恩。你在这里好好住着就行,他有时间自然会过来看你。当然,你要是觉得闷得慌,可以出去走走,你的人身是自由的!”
乔志清冲她释然一笑,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所有困扰。不管这个女人曾经对他做过什么,毕竟为他生下一个可爱的儿子。不管怎样,他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乔志清,你真的不怪我吗?”
婉贞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心里有惊喜又有些失落。再怎么说自己也有点姿色,按照常理,他要是不怪罪自己,也不该把自己扔在这里守活寡啊。
“乔怀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乔志清答非所问的对她轻笑了声,转身就大步出了门去。
婉贞留在房里怔怔的看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她也不是傻子,心里一会便反应过来。因为儿子,乔志清是不会怪她的。她心里也升起一股希望,反正现在也被人抛弃,不如就此好好的攀附与他。他现在也是一国之主,就算给他当个小妾,那一辈子也会过的富贵荣华。
清廷很快就把北上的消息昭告关东,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全都是一片的惊愕。
宫廷外很快就有大批的满人跪请朝廷收回成命,不要放弃祖宗的龙兴之地。
请愿的人群越聚越多,没两天便围过来数万人。
人群推举了几位德高望重的朝廷勋贵,发起联名请愿书。在一块百米长的白布上,纷纷以血明志。划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签上自己的名字。
“满族的兄弟姐妹们,关东自古就是咱们满人的地盘。太祖在这里凶兵秣马,一路横扫千军,占据中原,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气概?可是现在呢!我们这些不屑子孙却一退再退!丢了中原也就算了,连关东也丢了。咱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人群里一位老者扯着嗓子苍然涕下,人群里的所有人无不感同身受,纷纷振臂高呼。
“关东不能丢!”
关东不能丢!”
“关东不能丢!”
一位眉目清朗的年轻人再次带头呼应,一时间所有人再次跟着呐喊了起来,让整个奉天城都为之一振。
请愿书很快就被人带到了宫里,慈禧看到这血淋淋的东西,立马就厌恶的捂着鼻子让人拿下去烧了。
恭亲王、庆亲王、醇亲王,纷纷被慈禧唤到了养心殿问话,汉人的重臣一个也没有通知。
乔志清在条件里说的很明白,凡是汉族人均不得离开东北。要是发现有一个汉人遭到强迫,被逼离开东北,那就相当于一方主动撕毁和平协议,那就战场上分个高下。
现在罗三元所统帅的十万骑兵,已经全部从科尔沁草原攻入黑龙江,黑龙江的防线几乎是一击而溃。
这些军备废弛的八旗军连刀枪都已经生锈。平常游手好闲,领着朝廷的饷银混日子,哪里还有战斗力。
库仑军区的骑兵依靠其机动性,很快就横扫各个城镇,将黑龙江的出口全部封锁。
清廷也不想惹怒了乔志清,便随了他的意思,不带走一个汉人。
汉人的官员也成为被清廷抛弃的棋子,现在朝廷的汉人势力已经基本上被完全的清除,仅存的武装力量也只剩下荣禄的护国軍。
满族亲贵们自然也不希望汉人在北方再插上一脚,他们在汉人手里吃了大亏,以为只要清除了汉人,满族人便可以重新复兴。
“外面是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像是什么样子!他们这会想起祖宗来了?当初不管在关内还是关外,他们哪个拼死保护过祖宗的土地?”
慈禧有些不悦的杏眉圆睁,想起这些贪图享乐的满族子弟气就不打一处来。
“太后,奴才怀疑都是汉人搞得鬼。李鸿藻可是坚决反对咱们北上,肯定是他纠集起这些满族老少来闹事。”
恭亲王顺理成章的把这个脏水泼到李鸿藻的身上,李鸿藻也成了朝中唯一的汉人势力。
朝中的汉人中,李鸿藻算是一棵常青树。从咸丰爷到现在,历经两朝,是军机处唯一的汉人官员。
后来居上的曾国藩、李鸿章也只是靠着团练用军功起家,和李鸿藻比起来可是天壤之别。
“太后,李鸿藻顽固不化,用心险恶,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北上,肯定就是想拖延时间,想让华兴军把我们包围全歼!”
庆亲王奕劻也跟着随声附和,他自然懂得火上浇油的道理。既然要对李鸿藻下手,那就得一棍子打死。
“醇亲王,你这次谈判有功,本宫已经赦免了你在朝鲜的罪责。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话也不多说两句?”
慈禧一脸不满的看着醇亲王,还以为他最近有什么意见呢。
“太后恕罪,奴才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奴才只是在想怎么处理外面闹事的人,总不能把他们全部给砍了吧?”
醇亲王连忙解释,眉头紧紧的攒在一起。
“你说的倒也不错,他们里大都是咱们满族人。咱已经被汉人逼上死路了,总不能再自相残杀吧!”
慈禧也是秀眉微皱,暗暗同意醇亲王的看法,一时还感觉醇亲王成熟了不少。
“太后,就算杀上数万草民,也不如杀一个朝廷亲贵有震慑力。”
恭亲王暗示了下,意思已经很明白。只有杀了李鸿藻,才能震慑外面请愿的众人。
“太后,民意正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起来的。斩蛇需斩头,擒贼先擒王啊!”
庆亲王也是杀气腾腾,非要致李鸿藻于死地。
“醇亲王,你的意思呢?”
慈禧迟迟下不了决心,李鸿藻是她唯一平衡满族亲贵的棋子。虽然现在这颗棋子没有了作用,但毕竟当初也是为大清立过汗马功劳!
“太后,奴才没什么意见,你的意见就是奴才的意见。”
醇亲王打了个太极,哪一边都不想得罪。这次朝鲜兵败,已经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太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宫外闹事的人群一旦失去控制,恐怕酿成大祸啊!”
恭亲王步步紧逼,再次给予重重一击。
“也罢!也罢!恭亲王,此事就交给你了,本宫什么也不想过问了。”
慈禧长叹一声,在卧榻上面色疲惫的挥手,让三位亲王都退了下去。
诏书很快下达李鸿藻的府宅,李鸿藻跪地接旨,面如土色,好像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命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鸿藻欺君罔上,罪大恶极。纠集数万百姓,蓄意对抗朝廷旨意。按大清律令,特判处李鸿藻斩立决!没收全部家产!其余家眷全部削为平民!”
宫廷禁卫军大喝一声,两个身强力壮的壮汉随即就左右上前,将李鸿藻架着胳膊押解了起来。
李鸿藻全身瘫软的趴伏在地面上,面色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一瞬间便似丢了魂一般,连神情都变得呆滞起来。
第608章 自取灭亡
这个场景李鸿藻做梦的时候也梦见过,没想到现实却来的这么快,没有给他一点喘气的时间。在清廷决定北逃之后,他还下决心准备组织关东的满清子民,和华兴军决战到底。没想到他最后没有死在华兴军的手上,却被自己的朝廷下令斩杀。
当初祁俊藻已经警告过他,越是忠心的臣子,就越是会被清廷伤害个彻底。
因为忠心,通常都会违拗主子的意愿。而懂得见风使舵的小人,相反却会因为溜须拍马混的风生水起。
朝廷里哪一方的势力崛起,这些小人就会依附于哪一方。而且会在政敌落难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往死里面整。
他没有听这句忠告,因为他相信他的忠心会换取清廷的良知,清廷也必然会感知到他的忠心。
但是他错了,他和祁俊藻犯了同样的错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他们都是汉人,在朝廷的眼里始终都是外人。就像是他们在朝堂上所说,他们是臣,不是奴才。当奴才也是一种恩赐,不是谁都可以自称奴才。
夏日已到,东北的天也开始有了点燥热。
奉天皇宫外一片的肃静,数万人的眼睛齐聚在面前的斩头台上。
李鸿藻被全身绑缚,脖子上插着斩立决的牌子,两眼无神的看着前面的人群。
这些人里有满族还有汉族,都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煽动到了此处,而此时这个替罪羊却成了自己。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皇族亲贵们在为北上清除异己。他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当初努尔哈赤的后裔,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一群懦夫。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反倒有一些坦然,至少他是在清廷将要亡国之前走的,那到下面也是大清的鬼,见了祖宗也敢拍着胸脯说一句,咱是个众臣。
人群外的一个酒楼里,恭亲王、庆亲王、醇亲王正在酒楼里喝着茶水。
“七哥,你这招借刀杀人可真是利害。李鸿藻一死,这朝廷可又重归咱们满人了!”
庆亲王奕劻端着茶水小抿了一口,看着恭亲王脸上满是佩服之色。
醇亲王现在话少了很多,只是喝着茶水微笑着,并不说话。
“咱太后是个感性的人,你不能和她反着来。一切顺着她的意思,但是却要办了咱的事情!”
醇亲王也是得意一笑,看着自己的政敌再一次被踏在脚下。
“七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草原上没了狮子,那羊群也会自己内斗起来。现在朝中荣禄的势力如日中天,你觉得若是满人北上,还有咱们兄弟说话的份吗?”
醇亲王终于开口,但面色还是十分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恭亲王、庆亲王闻言全身一震,手中的茶碗一抖,溅起点点的水花。
窗外寒光一闪,斩头台上大刀落下。
“咔擦”一声,李鸿藻的脑袋裹着辫子,像是雪球一样,血淋淋就滚落在了一边。
“好刀法,干净利落,手起刀落!”
醇亲王望着窗外叫好了下,就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仍是淡定的喝着茶水。
他打了败仗,却让脑子开了窍。比起恭亲王和庆亲王,心思反倒是更加的缜密。
李鸿藻被斩杀后,皇宫外果然没有人再闹事。
李鸿藻是什么身份他们都知道,内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军机处行走。汉人之中,除了他,可没谁再掌管这样的实权。
人群里不管是谁,哪里还有谁能比他的位置要高。
消息传回北京,乔志清拿着密报满心的惆怅。
他和李鸿藻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心里对他却还是满心的敬佩。
他是一位正直的官员,只可惜认贼做父,投错了主子。
李鸿藻一死,汉人在清廷的势力完全被清除一空。
满人再也不用担心分权给他们,但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在一个时代即将灭亡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乔大哥,清廷真是自掘坟墓,把忠于他的汉臣一个个都杀光了。这样的政权,就算灭亡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魏子悠坐在乔志清的对面,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
“好了,他们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轻易拿下东北。怪只怪李鸿藻太范二了,把他手下的兵马拼了个血光。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当然首先就会被放弃掉!”乔志清笑了笑,看着手上的军报突然心中一动,抬头就问了魏子悠一句,“火狐还没有撤离吗?”
“火狐要撤离吗?”
魏子悠惊喜的反问了一声,早就不想自己的姐妹继续留在这些染缸里。
“清廷已经不足为惧,他们斗完了汉人,肯定会陷入内斗之中。不相信你就看着,过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皇族亲贵里就要经历一场大的变化。清廷在内忧外患之下,很快就会土崩瓦解。你去唤王世杰过来,我想他知道这个事情一定很高兴!”
乔志清信心十足的做了预言,对清廷的内斗的结果早就看的清楚。
现在东北的事情已经解决,林美珠在慈禧身边也小心谨慎的度过了三四年的光阴,也该回来享受下正常的生活。
“太好了,早就听闻美珠妹妹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让她伺候慈禧那个妖后,我还觉得委屈她呢!”
魏子悠兴奋的回了句,跟乔志清行礼后,小跑着便出了门去。
奉天皇宫,一星期后,火狐收到乔志清的总统令,几乎是全部沸腾起来。一位宫女跪在慈禧的面前不断的垂泪,跪在地上连连对慈禧行礼。
“太后,奴婢伺候了您这么多年了,早就拿您当自己的家人一样。您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请您不要敢走奴婢啊!”
那宫女抹着眼泪,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
“美珠,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也舍不得你啊!但是朝廷目前将远去北方的苦寒之地,而且不能带走一个汉人。你对本宫的情义,本宫都知道,本宫何尝没有拿你当做妹妹。”
慈禧看着这宫女垂泪,自己也跟着凭空抹起泪来。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翡翠的镯子,亲手套在那宫女的胳膊上。
那宫女不是别人,正是九尾火狐之首,林美珠。
“美珠,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本宫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慈禧此时再没有母仪天下的威严,她是真心拿林美珠当妹妹看。这个丫头聪明可人,平日里在身边,不敢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她身边那么多的宫女,还没有一个像林美珠这样聪明伶俐。
因为林美珠是安德海的侄女,慈禧或多或少也寄托了对安德海的几分惦念。这个奴才虽然有点仗势欺人,但是没有他,当初慈禧也不可能在后庭迅速崛起。
“太后,您放心。不管你走到了哪里,等天下太平了,奴婢还去找您,还当小丫鬟伺候您。”
林美珠情真意切泪眼朦胧,重重跟乔志清叩了个响头,小心就退出了门去。
“世杰,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林美珠出了慈禧的燕喜堂,眼忘天空立马就换了个模样。她对慈禧的秉性已经了如指掌,知道要是表现的太高兴,慈禧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她要是表现的恋恋不舍,慈禧反而会像个普通女人一样,被这种情深意切的感情打动。刚才她故意表现的痛苦不堪,就是为了欲擒故纵,轻松从慈禧的身边离开。
满人们分两批北上,一批由荣禄先行北上,再外兴安岭以北打开局面。站稳住脚跟后,满人们再相继迁徙过去。
荣禄的大军一北上,城内的权利马上就陷入了真空地带。盗匪横行,烧杀抢掠,几乎每天都在城内上演。
皇宫也解散了大批的宫女太监,他们不想违背乔志清开出的条件,不想因为这些下人让整个满族蒙受劫难。
林美珠带着二三十个宫女一起出了皇宫,准备出了奉天,寻华兴军的驻地而去。所有的女孩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全都是一副兴奋快乐的模样。
“咱们终于要离开这些野蛮人,不用再当下人喽!”
“是啊,清廷实在是腐朽不堪,总统轻饶了他们,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美珠姐姐,听说回到北京之后,总统就要给您和国防部副部长王世杰主持大婚了。姐姐嫁入豪门,可不要忘了我们小姐妹啊!”
“美珠姐姐,到时候姐妹们可都全凭你的照顾了!”
女人们三五成群的坐着马车赶路,遍地都是战乱过后的惨败景象,百里不见人烟。他们也旁若无人的大声嬉笑,跟她们的首领打趣说笑。
“那是自然,咱们都是在皇宫里出生入死的姐妹。不管我林美珠以后做什么,自然不会忘了你们!”
林美珠红着脸大笑了一声,想起和王世杰结婚的事情,心里就兴奋的不得了。
一时间,火狐们的笑声满地,跟一群刚出鸟笼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聊个不停,重获自由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马车将要行至锦州附近。在一条羊肠小道之上,突然从山坡上站出十几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壮汉,对着马车就嘶吼了一声,“此山是爷开,此树是爷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第609章 轮胎改变世界
那匪盗的声音刚落,从山坡两旁便下来上百个衣衫褴褛的匪盗。
若不是他们的手中拿着刀枪棍棒,林美珠还以为他们是从哪里逃荒的难民。
马车上的火狐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业情报人员,心里素质都比常人强上百倍。
面对突发情况,所有火狐都没有慌张。而是从身上拔出了驳壳枪,跳下马车后围聚在林美珠的四周。
匪盗们见到马车上全是年轻漂亮的女人,立马就变得群情激奋了起来。嗷嗷乱叫着,就把这三十多人完全的包围。
“我奉劝你们一句,想要活命的话,马上离开这里。本小姐今天高兴,不想杀人!”
林美珠杏眼圆睁的紧盯着劫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满脸都是杀气。
“哎吆,这小娘们的脾气还挺火爆。爷刚才还只是想劫个财,看情况非要逼着爷劫色了!”
劫匪中有个人高马大的人站了出来,一脸淫*荡的盯着林美珠看个不停,连嘴角都流出了哈喇子。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天地,那劫匪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美珠,胸口刹那间已经血流如注。
“老大,老大!”
人群里的劫匪纷纷惊恐的后退几步,有点不知所措的眼睁睁看着那壮汉倒在自己的面前。那壮汉正是劫匪头子,当初隶属汉人关东新军。汉人关东新军在鸭绿江防御战中惨败,残留的部队也有很多都上山当了土匪。
有几个胆大的劫匪看到老大惨死当场,立马就站出来挥刀砍向林美珠。
“噼里啪啦!”
此时枪声突然大作,聚拢在林美珠身边的火狐几乎同时扣下手中的驳壳枪扳机。
那几个胆大的劫匪瞬间便被打成了肉筛子,全身血肉模糊的躺倒在了地上。
“这些娘们会妖法!”
劫匪们纷纷惊恐的大喊大叫了起来,看到如此怪异的景象,再也不敢在这里多呆上一分,拔腿就朝后面逃散而去。
“不自量力,竟然敢劫本小姐的道!”
林美珠一脸的冷笑,所有的火狐都跟着轻笑了起来。
此时马蹄声阵阵,从远处翻滚起一阵阵的烟尘。众人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美珠姐姐,不好了,兴许是劫匪的大部队来了!”
“美珠姐姐,你先走,我们在后面掩护你!”
“……”
火狐们七嘴八舌的纷纷警惕的环顾着四面。
“不要慌,马蹄声来的很急,少说也有上千匹战马。匪徒绝对没有这样的实力,看看情况再说!”
林美珠没有一丝的慌张,仍旧淡淡的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她判断的不错,果然有上千匹战马从远方而来。一路上尘土弥漫,马蹄声阵阵,远看就让人心血起伏。
马群很快就把林美珠一行人团团围困,全部身着绿色的迷彩军服,身背远征步枪。令出而进,令止而停,十分的军威浩荡。
火狐们当下就放心了下来,纷纷收起了驳壳枪。她们自然认识华兴军的装扮,这个世界除了华兴军,再没有一支军队会有这样打扮。
“林美珠小姐,末将奉王世杰副部长之命,特此前来护送您返回北京城。”
一位年轻的将领从战马上一跃而下,抱拳就对着林美珠抱拳朗呼。
那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从葫芦岛进驻锦州的海军陆战师师长楚天月。
在朝鲜的华兴军度过鸭绿江,对锦州的护国軍完成中战略包围之后。楚天月就准备大杀一场,活动下自己的筋骨。
当初在日本征伐天皇,还没有打天皇就下诏投降。这次楚天月满以为可以和锦州的护国軍痛快一战,谁知道还没有动手,前线指挥部就传来了乔志清停止进攻的军令。
锦州防线不攻自破,荣禄带着护国軍仓皇北撤,连一枪都没有打响。
楚天月郁闷的要死,进驻锦州后,四处寻找作战的时机。
因为清廷的主要力量要么逃走,要么死伤殆尽。所以他带着队伍一个山头挨着一个山头的剿灭土匪,还有清廷的残兵败将,满足下心里的战斗欲望。
刚才他正在附近的山上剿灭土匪,听到附近传来枪响,立马就带着手下的骑兵团赶了过来。这个骑兵团的战马全部都是从罗三元的骑兵军团借来的,总数在一个旅一千五百多人左右。
楚天月平时也没有专门训练过骑兵,但是经过短短一个月的实战,这个骑兵旅已经很是像模像样。
国防部副部长王世杰在得知乔志清要把林美珠调回北京的消息后,立马就通告关东的华兴军,让他们四处搜寻林美珠的踪迹。
因为北京和关东传递消息的时间差,关东的消息传回北京,总会慢上一个星期的时间。
王世杰最后得知林美珠的消息,奉天的皇宫已经把宫女们全部遣散,林美珠和三十多个火狐也不知所踪。
楚天月一见到这三十多个气质不凡的女子,立马就知道他们就是要寻找的林美珠一行人。除了她们,也再没有女人可以用枪杀人。
“算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们就要被那群臭男人给糟蹋了!”
林美珠后面的小姐妹看着楚天月,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
楚天月本就年轻英俊,这模样很受女孩子的喜欢。林美珠的小姐妹也都见过大场面,但是看见楚天月,还是不觉的被他吸引。
“让姑娘们受惊了,以后姑娘们的安全便由在下负责。要是姑娘们少一根头发,在下便任由姑娘们处置。”
楚天月还没有和这么多的女人打过交道,英俊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的羞涩。
“楚将军,你现在是光棍呢,还是有心上人了?我这小姐妹可都是未婚,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
林美珠看着他青涩的模样,也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她身后的姐妹们立马就掩着小嘴大笑起来,反倒显得楚天月像是个姑娘,她们倒成了调戏小姑娘的流氓。
林美珠被楚天月一路护送,很快就安全抵达北京城。她还没有和王世杰相见,便去总统府拜见乔志清。
魏子悠作为她的上级长官,也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两个女人一见面,很快便叽叽喳喳的谈到了一起。魏子悠是人来熟,不管和谁都好相处。林美珠的个性也对她的脾气,二人不知道有多少的话题能够聊到一起。
“乔大哥,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魏子悠笑吟吟的进了书房,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清瘦的年轻女子。
“这位是林大美女吧?”
乔志清笑了笑,一见那女子眼中的媚态,心里便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美珠拜见总统大人!”
林美珠款款行礼,一副皇家礼仪的作态,十分的姿态优美。
“回来就好,你为新中国立了大功,我正想着怎么嘉奖你呢!”
乔志清挥手让她起身,三人围着屋中的红木圆桌便相互坐了下来。
“总统大人,用不着什么嘉奖。当初若不是因为您,我早就被回人给糟蹋了!”
林美珠淡淡一笑,对权力和地位并没有多大的欲望。什么高官权臣他都见过了,一切荣华富贵均不过是过眼浮云。
“这样吧,我就当一个牵线的红娘,为你说一门亲事,当做嘉奖你的功劳。你看这个建议怎么样?”
乔志清直接谈起了正事,想把王世杰和林美珠的婚姻大事先给解决了。
“总统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美珠自然知道乔志清谈的是她和王世杰的事情,小脸一红,跟着就垂下了脑袋。
“那好,魏姑娘这么说我也就不多什么了。当初你和世杰情投意合,是我硬要把你们分开。现在你既然回来,咱们就趁机把这桩姻缘给续上吧。”
乔志清很喜欢林美珠恬淡的个性,他可不希望王世杰身边有个喜欢争名夺势的女人。
“美珠谢过总统大人了。”
林美珠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亲耳听到乔志清的许诺,当初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王世杰的叔父现在可是国防部部长,他也担任位高权重的国防部副部长。林美珠总是担心王家会小看她的身份,阻碍她与王世杰的婚事。有了乔志清这句话,她也就可以安心了。
林美珠回来一个月后,他与王世杰的婚事便顺利的举办。
因为她没有娘家,便认乔志清做了义兄。她的家人已经被回人洗劫一空,就剩下她一个人。乔志清也正是看重这一点,想借此让乔家和王家的关系更加紧密。
关东的问题解决之后,新中国的疆域将近又向北拓展了四分之一的领土。
俄罗斯远东事务局不断的把消息发给沙皇,但是俄罗斯正被欧洲的局势搞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无力阻挡远东局势的不断恶化。
波兰大使刚刚把欧洲的局势告知了乔志清,法国果然如同乔志清预料的一般。在开春之后,相继被普鲁士攻克了一个个军事要塞,最后在色当战役中大败,连法兰西帝国的皇帝拿破仑三世也被普鲁士俘虏。
普鲁士借着此战一统南北诸邦国,成立了德意志联邦国家。
波兰总统冯·伯格因为有乔志清的提醒,很早就向德意志联邦国家示好,并且在普法战争期间,协助普鲁士防范奥匈帝国的进攻。德意志联邦建立之后,第一个正式建交的国家便是波兰。波兰也因此捞到了不少的好处,从德国接收了大量的武器弹药。
法国经过这一战,国力大损,再也无法控制欧洲大陆的局势。因此放弃独霸欧洲大陆的政策,改为与英国、俄罗斯等大国结盟,共同防范德意志帝国的崛起。
不过这些细微的改动还没有影响到新中国,乔志清解决完关东的事情后,便把注意力盯在了印度。
杜文秀在印度折腾了一年多的时间,势力不减反增,越来越过强大。
英国为了对付杜文秀,不断的增兵印度。现在在印度已经驻防了将近十万多海军陆战队,还有三十几艘的铁甲舰船,全都是五千吨以上的大舰。
南亚的势力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连缅甸也受到了波及。
印度和缅甸在边境的地区,不断的爆发小规模的战斗。当初已经退防到印度境内的英军,现在又重新把桥头堡开进到了孟加拉。
英军摆明了就是在试探华兴军的底线,也是为了重新获取英国在远东的利益。
乔志清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英法是怎样对中国的,当初打进北京城,什么能犯的恶事都犯了。乔志清处处忍让,甚至还优待在日本俘虏的英国军队,就是为了让英国人知好歹、明进退。但是英国人不但不留情,反倒是步步紧逼,再次露出强盗的本色。
乔志清的手里还缺一种东西,有了这种东西他便可以放手和英国人大干一场。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用橡胶生产的轮胎。
现在东南亚的各国正大力推广橡胶树的种植,这种原产于南美洲的植物,在东南亚也开辟了第二个家园。东南亚湿热的气候,比南美洲更加的事宜橡胶树的生长。
乔志清把此事交给国家科学院共同研发,历经两年多的不断实践,终于研发出一整套橡胶生产的工业技术。
“乔大哥,国家科学院院长徐寿想让你参观一下他们刚刚生产出来的轮胎,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趟?”
魏子悠甜甜的向乔志清汇报了一句。
乔志清当初把此事交给魏子悠主抓。现在事情有了突破,魏子悠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
“现在就去,你马上下去让王五备上一辆马车!”
乔志清正愁着怎么对付英军,魏子悠的话音刚落,他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一丝的惊喜。
“好,乔大哥稍安勿躁,我这就下去安排。”
魏子悠点了点头,小跑着出了门就下去安排。
国家科学院是乔志清最新成立的,专门从事科学研发的单位,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有着各种奇思妙想的人。
徐寿因此也被从南京调到北京。
任何有发明才能的人都可以在这里把幻想变为现实,而且国家还提供专门的科研资金。
徐寿便是国家科学院的第一任院长,这个当初名不见经传的手工艺人,迎来了人生事业的最高峰。他就像是千里马遇到伯乐一般,将自己有限的生命完全投入到科研事业之中。
乔志清抵达国家科学院的门口,徐寿已经带着众院士亲自出门迎接。
“总统好!国家科学院欢迎您的到来!”
乔志清一下马车,徐寿带头就迎了上去,和乔志清激动地握了握手。
“老徐,咱们就不用客气了,我现在想见的是你研制出来的橡胶轮胎。”
乔志清拍了拍徐寿的肩膀,脸上满是急切的表情。
“好,好。总统,咱们这就去见见!”
徐寿连连点头,在前面引领着乔志清就来到国家科学院的实验室里。
这个实验室就是为了专门研制橡胶产品而设立,实验室里陈列着各种实验用的橡胶制品。乔志清甚至还在这里见到了避孕套,这个伟大的发明,当然是他才能想的出来。
这个时代的人医学还很落后,一般的家庭根本就不能承受养育众多子女的负担。但是避孕的法子还很落后,以至于想出各种各样的奇怪的法子,实践起来十分的不方便。
乔志清相信,这种伟大的发明,很快又能像是伟哥一样吗,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成为被争抢的畅销品。
在实验室最中心的位置便摆放着一个轮胎的模型,这个模型也是按照乔志清提供的简单图纸设计。已经有了后世轮胎的基本轮廓,分为内胎和外胎两个部分,中间的轮毂用钢铁浇筑而成。
“总统请看,这就是我们刚刚研制出来的轮胎模型。要是批量生产后,会比现在的模型要大一倍。”
徐寿边说边指着轮胎的模型细细给乔志清讲解,然后让人用手扶着扔到了地上。轮胎保持着它无可替代的弹性,一下便反弹了上去。
在接下里的试验中,徐寿还为乔志清演示了橡胶轮胎、钢铁轮胎,和木质轮胎进行的速度比对。橡胶轮胎因为其弹性,极大的降低了和地面的摩擦力,速度几乎是后两种轮胎的三四倍。
“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乔志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是依旧保持冷静,不贪功冒进,想把各个问题都加以完善。
“问题还是有很多,现在的橡胶的主要问题还集中在磨损上,总统请跟我到室外的试验场地视察,一看便知道问题的所在!”
徐寿伸手做了个请势,邀请乔志清到了室外的一大片实验场地。
这座试验场紧邻北京的燕山,里面所实验的武器还有海军所使用的速射炮。
乔志清远远看去,山坡上还用白漆图绘着大大的圆圈。这些圆圈便是试验火炮威力的射击目标,上面已经被炸弹轰炸的崎岖不平。
徐寿冲前面的实验人员挥了挥手,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很快就把一门碗口粗的火炮牵引了上来。这种火炮的下面,便装着最新式的橡胶轮胎。
“总统请看,这轮胎上的凹壕便是最近才刚刚磨碎的。我们研制的橡胶虽然提高了拉伸性能,但是却让磨损率大大提高。我最近日夜研究,就是为了解决这种磨损率。不然装上火炮,用不了一个月轮胎就报废了。”
徐寿极其认真的跟乔志清介绍了下,容不得产品有一点的不完美。
“那就拜托徐院长了,这种轮胎关乎我国和英国之间的胜败存亡。只要我们有了这种东西,炮兵便可以保持及其强大的机动性。在洋鬼子的炮兵还没有布置好阵地的时候,就将他们完全的歼灭。”
乔志清对他严谨的态度很是欣赏,不过还是提醒了下这种轮胎的重要性。它并不是一个玩物,而是彻底让陆军横行无阻的重要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