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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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朝众人一一扫视一遍,陡然发觉现在最适合做和事佬的就是自己了,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站起来道:“邱姑娘、贺大哥你们先坐下来,现在大敌当前,咱们有话好好说,可不能自乱了阵脚,不然,岂不是让东厂趁虚而入了!”
把两人安抚坐下来之后,王波继续说道:“大家都不用着急,我以前虽然没来过沙漠,但是我以前看书时曾经看到过有关沙漠的记录。这沙漠的气候历来都是干燥至极,雨水更是极少,这场雨虽然来得急,但是据我从书上的了解,相信这雨很快就会消停。既然现在已经天亮,我们不如出去先吃点东西,顺便也探探对方的虚实,怎么样?”
周淮安站了起来,道:“王兄说得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就出去探探对方虚实,再做定较。”说罢,便对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嘱咐了几句,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离开房间。
众人刚走出客房,但听客栈伙计黑子大声叫道:“顺子,上包子!”
“哎!”
从走廊的护栏往下看,只见东厂三大档头贾廷、路小川、曹添等东厂番子已经坐在大厅上,看到周淮安等人出现后,全都唰唰唰的把目光射了过去。
店伙黑子正抱着蒸笼在大厅里穿梭,不断的把包子分派到东厂番子的桌上。
贺虎快步走到护栏边上,冲着楼下的店伙黑子大声喊道:“掌柜的,我们不要包子,来一只烤羊!”
听了贺虎的话,王波不禁一阵莞尔,心道:“这个贺虎刚刚得到邱莫言加钱的保证,当即财大气粗起来了。”
店伙黑子向贺虎哈腰点头应着,然后向着厨房方向高声喊道:“烤一只羊!”抱起蒸笼,继续往前分派包子。
经过坐在楼梯边上的曹添时,曹添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这儿有烤羊?”
店伙黑子赶紧停下脚步,道:“有,有……”说着,抬头左右看了看,一脸神秘的继续说道:“灞上大肥羊,昨晚上刚宰的!”
正走下楼梯的王波刚好听到黑子的话,陡然想起电影剧情,脸色突地一白,一股恶心感突然打心眼里冒出来,赶紧憋住,心想:“这不是把昨天晚上遭雷劈的那两个东厂番子当做肥羊来做给他们吃吗?他吗的,这黑店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
“王兄,你怎么了?”一旁的邱莫言看到王波脸色不对劲,当即关心的问道。
王波摆摆手,道:“没事没事,第一次来沙漠,有点水土不服罢了。”
说话间,但听曹添说道:“给我们来两只。”
“哦,要两只?”店伙黑子有些惊讶的看了曹添一眼,这神色一闪而过,赶紧说道:“好好好,就来就来!”说罢,赶紧把头扭过一边,生怕别人发觉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快步离开。
靠近大门出口的座位全都被东厂番子霸占住,王波、周淮安、邱莫言等人只好走到大厅里面的角落里寻了个空位坐下。
周淮安刚坐下位置,却见贾廷、路小川、曹添一众东厂番子兀自还冷冷的盯着自己这一边,他不动声色的朝这伙人微笑的点点头,显得客气有礼至极。
贾廷微微一愣,赶紧挂上一副假笑,也向着周淮安客气的点头回应。
金镶玉得到店伙的通报,匆匆从楼下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大厅里山雨欲来的场面,心里又急又恨。老实说,这些人的死活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怕的是这些人在她的客栈打打杀杀会毁坏她的客栈,到时两帮人马打完收工,拍拍屁股就走人,这笔损失她找谁要去。,
她瞪着大厅里的人,气呼呼的不断念叨:“槽你爹,昨天晚上搞了一宵还不够,一大早又来了!”
突然,贾廷站了起来,边向周淮安走过去边说道:“诶,这位仁兄好相貌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印堂发亮,面带红光,您要有一副好运呐!”
周淮安朝邱莫言、王波等人打了个眼色,便微笑道:“承先生贵言。”
贾廷道:“不介意的话,想借仁兄贵掌看一看,可以吗?”
就近的一个东厂番子听了贾廷的话,机灵的搬来一张凳子放在贾廷身后。贾廷顺势坐下,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周淮安,显得人畜无害的模样。
“可以!”周淮安也是艺高胆大,既然你敢毫无防范的走过来,我也不怕你暴起伤人,当即面带微笑,毫不在意的伸出左手。
贺虎、铁竹、桩头三人面色凝重,紧紧盯着贾廷,暗自提高警惕。桩头更是在桌底下暗暗拉开装着朴刀的布套,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不远处的路小川见此,手中也准备好暗器绣花针,只要情况不对或者贾廷稍一示意,他就会发动暗器攻击。
邱莫言面含微笑,不动声色的在桌底下按住桩头的刀柄,朝贺虎、铁竹、桩头三人打了个眼色过去,示意他们不要冲动。
贾廷似乎对周围的紧张局势毫无知觉,伸手轻轻按在周淮安的左手掌上,笑道:“嗯,官运泛红,时运通顶,前两年有一度的官运啊!”
周淮安笑道:“做点小买卖而已,哪来什么官运不官运的!”
贾廷意味深长的看着周淮安笑了笑,顺着周淮安的话问道:“那,现在在哪里发财呀?”
周淮安微笑的看着贾廷,道:“哪儿的地不平,我就去铲铲;谁家的树封了,我就砍两刀。”他虽然笑着说话,但语气却是冷若寒冰,让人如坠冰窖。
贾廷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笑道:“怪不得,仁兄这条官运有点儿散呢!”
“呵呵!”周淮安笑了几声,道:“小弟没有当官的福,我看仁兄倒像是做官的相!”
贾廷微笑问道:“何以见得啊?”
周淮安道:“这荒郊野岭、大漠黄沙之地,哪有穿官靴的呢?”
贾廷一怔,低头看向脚下,赶紧掀起衣摆遮住靴子。路小川、曹添等东厂番子也是慌忙用衣摆遮住靴子,全都脸色变冷,看向贾廷,只等贾廷一声令下,杀将过去。
贾廷眼珠一转,抬起头来与周淮安对视一眼,同时“哈哈”的笑了起来。大厅里笑声回荡,杀意却更浓。
周淮安突地笑容一收,一把抓住贾廷的右手,脚下一错,便换了个位置,坐在邻桌的凳子上。
路小川、曹添等人面色一紧,或扣住暗器,或按住刀柄,或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周淮安等人的一举一动。
王波、邱莫言等人顿时提高警惕,与对方相互对峙,周围温度仿佛瞬间降低,杀气弥漫。
周淮安冷着脸,缓缓说道:“仁兄,最近京城里头出了件大事,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贾廷似乎颇感兴趣的问道:“出了件什么大事啊?”
周淮安一把站了起来,顺带着也把贾廷扯了起来,道:“兵部尚书杨宇轩杨大人叫人给杀了!”
“哦!”贾廷淡淡应道。
周淮安目光灼灼的盯着贾廷的眼睛,继续道:“不但杀了人,还要裹草悬尸,满门抄斩!兄台,你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
贾廷干笑道:“不知道,不知道……”
此时,双方都已经握紧兵器,手按刀柄,相互瞪视,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轰隆隆!”
一声炸雷轰响,好像要把大厅劈开似的。客栈外乌云密布,大雨倾盆,接连不断的闪电耀眼至极,照射在众人阴寒的脸上,当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
“哎呀,哎呀,好热啊好热啊……”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翩翩飘来,正是风骚多情的龙门客栈老板娘,金镶玉。
金镶玉拿着一杯茶水来到周淮安、贾廷两人身旁,媚笑连连的左看一下,右望一眼,最后眼睛定在贾廷身上,娇媚说道:“大人呀……哎呦不是不是不是,老爷呀,你帮我看看他命中有没有带桃花呀!”说罢,似羞似喜的瞟了一眼周淮安,那副模样好像一个未经人事、二九妙龄的黄花闺女似的。
贾廷道:“他是掌面带紫纹,两眼带桃花呀!”
金镶玉欲羞还喜,含情脉脉的看着周淮安,娇滴滴的说道:“哦!”
周淮安对金镶玉、贾廷两人说的话置若未闻,冷冷说道:“杀杨大人的,就是那帮吃人不吐骨头,长头没长尾巴的混账!”他越说声音越冷,脸上的怒色也是越盛,最后已经变得咬牙切齿。突然,他抬起左手,一掌拍在桌子,“砰”的一声,这饱含怒火的一掌顿时把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锵”“锵”
刀剑出鞘的声音接连响起,双方都站了起来,手执刀剑,各自横眉冷对,整个局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金镶玉看了一眼碎裂开来的桌子,眼中闪过一道肉痛的神色,强作欢笑的和稀泥说道:“哎呀,好热呀,都凉快点,凉快点啊……”边说着,边从茶杯里洒出点点水珠,好像把自己当做手执净水瓶的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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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神乎其神的刀法
金镶玉伸手接住银子,笑容收起,冷冷的看着邱莫言,道:“哼,我还怕不够呢!”说着,把银元宝胡乱塞进怀里,突然大声叫骂道:“快上菜呀,等什么死人呐!”
“喝完酒嘞,撒泡尿呀,大漠里的汉子爱美酒……”粗犷豪迈的西北民歌从厨房里传出,顿时把大厅里的杀气冲得烟消云散。
黑子、顺子等几个店伙捧着酒坛、菜盘、大碗陆续走了出来,在刀山剑林当中灵活穿梭着把酒菜摆上桌,显然是对这种打斗场面已经见惯不怪了。
“哈哈……”贾廷突然仰天长笑起来,脑子里却在迅速的运转,如今督东厂公曹少钦带领的大队人马还没有赶上来,他虽然带着数十个手下暂时围住龙门客栈,可是周淮安等人武功高强,更何况他最为忌惮王波那高深莫测的诡异身手,要是现在就和周淮安等人撕破脸动手,恐怕会被周淮安他们突围逃走,到时曹少钦怪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了一通后,他摆出一副笑脸,双手抱拳作揖,口中说道:“这位老弟龙肝虎胆,语出不凡,请问高姓大名?”
邱莫言淡淡一笑,道:“无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贾廷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邱莫言,然后又看向周淮安。
王波在旁见了不禁暗暗偷笑,心想:“邱莫言英气逼人,出口成诗,仿若谦谦君子,贾廷一个东厂杀人工具,哪里懂得什么诗词文才,很显然这两句淡然洒脱的诗词是对牛弹琴了。”
周淮安知道对方听不懂,便从桌上拿起一杯酒,朗声说道:“来!为这个没名没姓的年头干一杯!”
贾廷接过一个手下拿过来的酒杯,道:“好,我就陪君喝了这杯无名酒!”
“干!”
“请!”
众人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相互对视一眼,均都“哈哈”大声的笑了起来。这一场各自摸探、打机锋的没有硝烟的言语之战就此暂告一段落,谁也没讨到便宜。
双方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是相互敌视的状态却没有消除,彼此之间明明对各自的身份情况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点破,也没有开口争论对骂,只是视线交织,或是傲然冷哼,或是讥笑不屑,相互之间恶狠狠的冷眼瞪视。
金镶玉顿时松了一口气,现在的气氛虽然还是紧张压抑,但是局势总算控制住,双方都没有动刀动剑的打斗起来,不然打坏了她的客栈,这损失可就大了。
“烤羊来了!”
厨房里传出一个吆喝声,随后便有两个店伙抬着一只烤羊出来,放上一张案桌上。
金镶玉心头一紧,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之事。
“掌柜的,我们那只呢?”曹添霍地站起,怒气冲冲的喝问道。
金镶玉大为叫苦,果然怕什么,什么就来。她赶紧走了过去,陪笑道:“哎哟,这羊也得一只一只的烤嘛!”
曹添怒喝一声:“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便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桌子碎裂成两半。
金镶玉被吓得一惊,怔怔看着那张裂开两半的桌子,又被毁坏了一张桌子,她此刻好像被人在身上割去一块肉似的,心里在滴血得痛苦不堪。她越看心里就越怒,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升。突然,她再也忍不住的把手上的杯子一摔,“呯”的一声,酒杯四分五裂。此刻,她已经被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当即不耐烦的尖声叫道:“哎呀!那就一边一半吧!刁不遇!”
“哎!”
一个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随即一个身材矮小的身影手慌脚乱的从厨房里摔了出来。那人手执一把厚背斫肉刀,口中胡乱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言语,身体跌跌撞撞的左撞一下墙壁右磕一下柱子的翻滚来到金镶玉面前。
路小川脸色一变,瞬间变得惨白无色,凑近贾廷耳边,小声道:“贾公,是昨晚的那个心狠手辣、屠人卸尸的鞑子!”
贾廷面色一紧,暗暗说道:“这鞑子比我们东厂还狠,叫大家小心一点!”
那鞑子刁不遇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向金镶玉问道:“吃嘛米啊,啥事?”
金镶玉一脸怒容,指着桌上的那只烤羊,大声说道:“给我劈开这羊!一边一半!”
刁不遇举起手上的厚背斫肉刀,横削一下竖劈一下的比划着,口中说道:“这么着还是这么着?”他是鞑子,汉语说得不流畅,只能连比带划的诉说。
金镶玉怒喝道:“管它横竖呢,膛开就行!”
刁不遇连忙点头应道:“好好好,好的!”
他走到摆放着烤羊的案桌桌旁边,先是看了一眼烤羊,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淡淡微笑,让人觉得此人似乎在这瞬间就了解到这只烤羊的躯体构造。
他伸出一只手按住羊头,另一只手横手握刀切下,随即左手抓住羊腿,轻轻抬起,右手执刀刺入羊身,大厅里顿时响起了那种皮肉与筋骨剥离的声音,这声音与刁不遇运刀的动作相互配合,丝毫没有那种好像刮划玻璃的刺耳的吱吱嘈杂声响起,反而是显得那样的和谐一致,美妙动人。
但见他执刀的右手左移一下,右挪一下,众人只看到烤羊的躯体表面犹如波浪一般上下起伏,只在一瞬间,刁不遇突然提起羊腿一抽而出,一副完美的羊骨架子出现在托盘上,没有丝毫损伤毁坏。
众人大为震惊,全都膛目结舌,合不拢嘴,一时间大厅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羊肉与羊骨分离出来后,刁不遇手中的厚背斫肉刀上下翻飞,左右切割,刀法奇快迅捷,刀刃寒芒闪烁,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神色轻松自如,淡然写意,显得游刃有余。
但听“啪”的一声,刁不遇把厚背斫肉刀拍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叉的抱在胸前,满意的看了看桌子上已经在瞬间被切成片状的羊肉,然后抬起头环顾四周,看到众人惊叹得目瞪口呆的神色,顿时露出一副志得意满,喜形于色的表情。
此时,无论是周淮安等人,还是贾廷等东厂番子全都讶然叹惊,怔怔的看着桌上泾渭分明的羊肉片和羊骨架,一时间均都忘记了双方你我之间的敌对形势,纷纷击节赞叹起来,如此神乎其神的刀法,让众人具都觉得畅快淋漓,大叫痛快。
站在一旁的王波不觉看呆了,心中叹道:“这刀法简直是神了!果然是天下武功唯坚不摧,唯快不破!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接得住啊!”
突听邱莫言说道:“王兄,虽然觉得有些抱歉,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人的快刀当真是把你的快剑都比下去了!”
王波微笑道:“邱姑娘不必如此,我早就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奇人异事多不胜数,我的快剑算不得什么。”
贺虎大叫一声:“好!好刀法!好厉害的宰牛技术!”
金镶玉笑道:“献丑了献丑了,我的伙计这点小把戏入不得众位大爷的法眼。”说是这么说,但是刁不遇如此给她长脸,她自然满意得乐开了怀。她朝众人扫视一圈,见众人脸露惊愕之色,心想:“总算震住这帮挨千刀的,看来今天应该可以暂时风平浪静的糊弄过去了。”
路小川见贺虎等人与那鞑子连比带划的笑语相谈,阴沉着脸凑到贾廷耳边,小声说道:“贾公,不知道他们和这间黑店有什么关联,不如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吧?”
贾廷盯着周淮安等人,随后把目光定在王波身上,眼中厉色闪动,面若寒冰的冷冷说道:“我肯未必能抓得了……今天晚上我去摸一摸!”
早上这一顿饭终于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外面的大雨渐渐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丝,过得不久,乌云渐渐散去,太阳现出,耀眼的阳光照射下来,把沙漠里下了一晚上的雨水蒸发得冒出阵阵水汽白烟。
贾廷、路小川、曹添等一众东厂番子兀自紧守在客栈大门口,俱都注视着周淮安、邱莫言、王波等人的一举一动。
数十个东厂番子把大门口挤得严严实实的,看来想要安全离开客栈是不可能的了。周淮安、邱莫言、王波等人相互对视一眼,便站了起来向楼上走去。
“大喜大喜啊!雨停了,我们终于可以走了!”
跑去上茅房的桩头,见到客栈外面阳光普照,当即兴冲冲的折了回来,大声的向众人报喜道。
周淮安不慌不急,很色淡然的走在楼上的走廊里,边向楼下贾廷等人虚与委蛇的点头示意打招呼,边淡淡说道:“你这么慌慌张张的,一定会被他们知道的。”
桩头这才惊醒,赶紧收住了口,见众人都向他看来,脸上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王波拍了拍桩头的肩膀,道:“桩兄,你快拿些羊肉给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送去,想必她们俩现在也饿坏了。”
桩头明白王波这是为自己开脱尴尬的场面才这么说的,当即感激的看了一眼王波,快步向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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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各自打探
邱莫言道:“现在的目标太大,而且外面的情况没摸清楚,我们还带着两个孩子,跑起来恐怕没他们快。”
周淮安看向王波,道:“王兄,你怎么看?”
王波淡淡一笑,道:“周兄,此事越来越复杂蹊跷,不过,这家黑店一定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周淮安微微一笑,道:“看来王兄和我想到一块了。”
邱莫言疑惑问道:“你们想到什么办法了?”
周淮安环顾着四周,道:“这里既然是黑店,就一定有秘道!今天晚上四处找找!”
邱莫言恍然大悟,禁不住四处张望,瞥眼间,发现楼下的曹添正恶狠狠的瞪着她,当即把头一昂,傲然转身走进客房。
王波刚一走进客房,却听贺虎正在又气又恨的叫骂着:“这帮阉驴,全都守在外面,现在倒好,雨停了也走不了了。”
周淮安走到房间里的桌子边上,道:“现在急也没有用,不过,这间黑店一定有出关的秘道,今晚必须查清楚!”见众人围拢过来,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边摆出简易的图示,边说道:“我们的位置呢,是在二楼的中间。其它的房间呢……贺虎、铁竹,你们一个左边一个右边,挨着查,一个也别落下。”
邱莫言拿起一个茶杯放在边角上,道:“注意,贾廷这间房是个死角,只有正面一道门。”
贾廷身为东厂四大档头之首,武功高强,以贺虎和铁竹两人目前的身手恐怕不是贾廷的对手。
周淮安沉思片刻,道:“好,那我去!”他看向王波继续道:“王兄,楼下的房间番子众多就麻烦你和莫言去查。桩头和衙役大哥留在客房里,保护玉英和进宝。记住,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或被人发现,千万别和对方缠斗,立即退回来!”
“好!”
沙漠不仅昼夜温差大,而且白天时间短,夜晚来得快时间也长。落日余晖未尽,龙门客栈周围已如深夜一般。
客栈内接连点起了灯火,守在门口处的东厂番子也渐渐散去。客栈外寒风凌冽,风声呼啸嘶叫,店伙黑子、顺子等人赶紧关上大门,慢慢收拾着大厅里的桌椅。桌椅磕磕碰碰的声音,在静寂的客栈里稀稀落落的回响着。
到后来大厅收拾完毕,四周便寂无声息,夜也更加深了。
忽然,二楼角落的房间窗户外面迅速闪过一道身影,随即房门缓缓而开,一个人影悄悄的闪了进来,正是周淮安。
他掩上门,站在房门口观察了一下房内的环境,便小心翼翼的步入房间,但觉脚下微感所触,低眼一瞥,竟然是一条细长的红绳,红绳尽头竟然还绑着一个铃铛。
周淮安虽惊不乱,双腿陡地分开,一字马的坐在地上,伸手去托住挂在旁边桌子脚下的铃铛,想要阻止了铃铛晃动发出示警声。他虽然反应及时,动作也够快,可惜,铃铛终究还是发出来轻微的声响。
侧躺在床上睡觉的路小川,慢慢的转过身来,陡然睁开双眼,手中一翻,暗器绣花针便捏在手中,突地翻身坐起甩出。
周淮安但觉脑后勺风声劲急,回身一转,眼疾手快的举起右手两根手指夹住了激射过来的绣花针,随即手中一挥,把绣花针反射回去。
路小川抄起床上的棉被用力一甩,挡在面门,“呲呲呲呲”绣花针刺进棉被,刚把棉被放下,一只脚却出现在眼前,“啪”的一下,下巴被踢了个正着,整个人都给踢飞而起。他忍住疼痛赶紧在空中翻转一周,卸掉劲力,轻身一提,便以壁虎游墙功贴在墙壁上,运目看去,只见周淮安又再次飞身过来,路小川眼中厉色一闪,也扑将过去,与周淮安缠在一起。
周淮安的武功很明显比路小川强得多,只是伸出双手抓住路小川双肩,运劲一翻,便把路小川摔倒在床上,接着快速伸手在路小川胸前一点,路小川便再次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时间紧迫,周淮安也来不及杀了路小川。因为这房间本来是贾廷所住,可是现如今只有路小川一人睡在床上,那么贾廷说不定立时就会返回。此时双方还没有撕破脸进行正面冲突,要是惊动其他人,到时动起手来,还是己方吃亏。所以,周淮安只是走马观花的翻找了一通,便赶紧退出房间。
突听得走廊里脚步声响起,周淮安立即退进房间,环顾四周,寻找躲藏之地,接着纵身一跃而起,屏声静气的躲在房间的横梁上。
“吱呀”房门缓缓打开,贾廷不急不缓的步入房间,“叮铃”一声,警戒铃铛被触碰响起。但是,路小川却也毫无反应,定然是被闯了进来的人给制住。贾廷不动声色的走到房间中央,扫视着房间内的各个角落,最后把注意力定在头顶的横梁上。
突然,贾廷身形拔起,飞身跳到与横梁齐高,横腿踢出。横梁上的周淮安翻身跳落,躲过一脚,伸手攀住横梁,翻身转起,脚掌向对面的贾廷踹出。贾廷一手抓住横梁转到对面,一手拍出一掌,击向周淮安腰际。周淮安双脚勾在横梁上,倒挂着伸手格挡。贾廷化掌成爪顺势抓住周淮安的手臂,运劲一甩,便把周淮安甩了下去。
周淮安刚落在地上,便觉面门劲风刮脸,矮身一窜,闪到房间中的桌子对面。贾廷飞身跳了过去,落在桌子上,连环腿踢向周淮安面门。周淮安霍地蹲下,一脚扫出,“砰”的一声,桌脚断裂。
贾廷顿感身下一空,翻身跃起,跳了开去,刚一落地,一张桌子已经砸了过来,眼见躲闪不及,唯有飞起一脚将桌子踢了个粉碎,正要再次扑过去与周淮安缠斗。周淮安脚下勾动一块碎木,运劲踢出,“啪”的一声,贾廷但觉脚下一麻,便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周淮安飞身跳出房间,却是无可奈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王波和邱莫言趁着黑夜悄然出现在客栈外,两人对视一眼,便分向两边而去,沿着楼下的房间一间一间的查探寻找出关秘道。
其实,王波并没有摸进一楼东厂番子住的客房,因为他熟知电影剧情,知道龙门客栈暗藏的出关秘道就在厨房里的某一处。
可是,能进入厨房的就只有一道门口,而那道门口必须要经过大厅。现在客栈店伙黑子等人却在大厅里收拾桌椅,他要是进入厨房肯定无法避过这些人的耳目,心想:“秘道一事这一时半会也急不得,还是再等等看吧!”
突地,客栈房顶出现一条黑影,王波赶紧躲进暗处,运目望去,竟然是贾廷!
但见贾廷轻身提气蹑手蹑脚的摸到一间客房顶上,先是贴耳的仔细听了一会,然后翻开一块木板天窗,纵身跳下去,不见了踪影。
王波心想:“那不是周淮安的房间吗?嘿,这两人虽是敌对阵营,但是想法却是一样,均都想着去摸清楚对方的虚实。”
正想着,忽然,又有一道身影嗖的一下窜上客栈房顶,直奔周淮安的房间顶上,随即也跳了下去。
王波不由疑惑:“这人是谁啊?直奔周淮安的房间,目的明确,没有丝毫犹豫,况且这番举动也显得熟门熟路的?嗯,如今贾廷在里面,两人见面肯定会有一番打斗,待我去瞧瞧热闹先。”
当即纵身一跃,在墙墩上轻点几下便飞身上到客栈房顶,轻手轻脚的慢慢靠近房间的天窗,悄悄的探头张望。
但见房间两个黑影飘忽闪动,拳脚相碰之声“噗噗”作响,随即一道火折子亮起,王波定睛一看,拿着火折子的竟然是金镶玉!
他不由一怔,随即感到有些好笑起来,心想:“这金镶玉还真是水.性.杨.花,半夜三更竟然敢摸进男人的房间,看来是騒心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急不可耐啊!”
火光一亮,贾廷大惊,当即抽出一支判官笔向金镶玉刺了过去。金镶玉只觉一道寒意直逼面门,赶紧举起火折子,只见一支判官笔眼看着就要刺到眼前,不由骇然失色,矮身使出一个驴打滚,这才堪堪避过。
待得翻身坐起,但觉脸上一痛,“啪”的一声响起,竟然被对方抽了个响亮的耳光。
“金镶玉,你三更半夜来这儿干什么?”
金镶玉举起火折子看过去,只见一个满脸褶皱,面色铁青的老家伙正瞪着自己,先是一怔,随即大怒,这死老家伙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男人,加上无缘无故的被对方抽了一个耳光,当即将手上的火折子丢了出去,回骂道:“你三更半夜跑人家房里干什么?”
贾廷快步走过去捡起火折子,放在脚下迅速踩熄,口中冷冷说道:“我的事,你最好少理!”说罢,将火折子丢还过去。
金镶玉伸手接住,再次燃起火折子,凑到贾廷面前,道:“客栈是我的,人在我店里住着,要是出了人命,谁负这个责?”
贾廷冷冷道:“你店里出的人命难道还少吗?我告诉你,你的底细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你可别逼我吹灯拔蜡烛!”说完,一口气喷出将面前的火折子吹熄。
第十八章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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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镶玉脸色一变,原来对方早就把自己的底细给摸清楚了。她眼珠子一转,道:“你是什么人?”
贾廷道:“贼有贼路,官有官路。”
金镶玉明白了,原来对方是官府上的人,她一个开黑店的,手中犯下无数条人命,自然视官府中人为眼中钉,便冷冷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贾廷道:“现在我要借你这条路走一走。”
金镶玉道:“怎么个借法?”
贾廷道:“你见过两个孩子吗?他们是绑票!”
金镶玉顿时想起周淮安曾经对她说过的两个孩子,装作不在意的说道:“绑票关我什么事?”
贾廷道:“一千两干不干?”
金镶玉眼中一亮,道:“要人命啊?”
贾廷道:“我用不着你动手,只要你拖住这伙绑.匪一宿,其他的事情,不许你插手。怎么样?”
不用动手就有这么好的便宜拿,不赚白不赚。
金镶玉微微一笑,道:“好啊,依你!”说着,突然抬手向贾廷脸上抽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贾廷却是不惊也不乱,脚下一勾,金镶玉惊叫一声,向后翻倒,贾廷條地伸手抓住金镶玉的衣领,一把扯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金镶玉。
金镶玉内心大惊,面上却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媚声赞道:“哇,你武功好高呀!”
贾廷不为所动,冷冷道:“你答应我了?”
金镶玉见这老家伙软硬不吃,武功又高,加之带来的人马众多,要是不答应,恐怕客栈都要被对方给拆了,可是对方想要动手的却是自己难得看上眼的儒雅英俊的男人。
虽说她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心狠手辣、风.騒多情、水.性.杨.花,但是她终究也还是个女人,也曾幻想着寻个俊俏的如意郎君嫁做人妇,从此贤妻良母,平淡一生。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可是另一边却是巨大的威胁还有金钱的幼惑,一时间竟让她委实难决。
金镶玉心中顿感难以抉择,只是讪笑的看着贾廷,却没有立即回答。
贾廷身为东厂鹰爪,加之位高权重,打交道的人更是鱼龙混杂,看到金镶玉眼珠子滴溜乱转,神色复杂,怎么看都觉得和那些伺机抬价的嘴脸一模一样,不怕你贪钱就怕你不贪,当即淡淡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他便松开手,走到窗户下,探头看了看,然后回头继续说道:“金镶玉,今晚的约定希望你不要忘了,不然,这后果你可要仔细的掂量掂量。”话音一落,便跳出了窗外。
金镶玉望着窗口怔怔出神,眼中神色变换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波心想:“这两人一个奸诈狡猾,一个老谋深算,都是心怀鬼胎。一官一匪,不同阵营,却凑在一起,互相利用,到最后肯定会撕破脸皮打个你死我活,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我就静观其变,坐等收成。”
他打定主意后,也不惊动金镶玉,悄然退走,暗暗尾随贾廷,看此人还要去哪个房间查探情况。可是,贾廷从周淮安的房间出来后,只是在客栈外转了一圈,便进入客栈,没有下文了。
王波想了想,觉得自己在外面瞎转也没用,倒不如回到客栈静等电影剧情的发展。他不是没有想过趁机杀了贾廷,可是现在把贾廷杀了,电影剧情肯定会被改变,未来就会变得不可预知,自己最大的仰仗就是熟知剧情这个金手指,要是没了,那接下来的系统任务就会增加难度,说不定还会引起各种无法估计的麻烦。
沉思良久,当即悄悄回到客栈。他正走在走廊里,突然见到一个黑影从走廊尽头快步奔来,赶紧隐伏在暗处,定睛一看,原来是周淮安!
周淮安与贾廷一番激斗之后逃离而去,为了避免惊动他人,他向着众人聚集一起的房间快步疾走,经过楼梯口处突然一具黑影窜出,赶紧挥掌打了过去,但觉虎口处被人一点,整只手臂便酸麻无力的垂了下去。他不由骇然大惊,来人武功竟然这么高,出手奇快,认茓极准,心中悲呼:“吾命休矣!”
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周兄!”
周淮安定睛一看,原来是王波!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却也震惊不已,看了王波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王兄,好俊的身手!”
王波微微一笑,道:“学过一点庄稼把式而已。对了,周兄,你那边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周淮安正要回话,突听楼下“哎呦”一声惊叫,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躲到暗处向下看去,但听店伙黑子站在大门口大声说道:“外边这么冷,这么晚了还出去逛沙漠?”
“这店里太热了嘛!”
客栈门口外传进邱莫言的声音,随即人也走了进来。周淮安和王波对视一眼,便站了出来,走到走廊的护栏边上。邱莫言看到他们,脸上一喜,快步走上楼。
“淮安、王兄,你们俩怎么在这?”
周淮安道:“回房间再说。”
三人走到客房门口,周淮安上前正要叩响房门,却发现右手酸麻胀痛无力抬起,赶紧伸出左手扶住右手臂。
邱莫言一惊,连忙问道:“淮安,你受伤了?”
王波歉意道:“是我误伤了周兄,实在是对不住得很。”
邱莫言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动起手来了?”
周淮安道:“没事,是我先攻击王兄的,都是误会,进去再说。”说着伸出左手就要敲门。
谁知邱莫言嗖的一下抢先出手敲响房门,低声道:“我来吧!”
“谁?”里面的贺虎问道。
邱莫言道:“是我,邱莫言!”
“吱呀”一声,贺虎打开房门。但见房间里面的桩头脸上鲜血淋淋,从右眼眉心处直至右鼻孔被割裂出一道伤口,皮肉向外翻开,煞是恐怖。那胡须官差右肩也被刀划伤,鲜血染红了右手臂上的衣服。
“周叔叔!”杨玉英和杨进宝一看到周淮安,立即扑了过去,抽抽泣泣的哭出声来。
周淮安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邱莫言道:“刚才东厂三档头曹添在窗口外偷袭,我和贺虎、铁竹三人回来得及时,后来我追了出去,曹添的眉心被我削了一下,就逃走了。”
第十九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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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看了看被吓得脸色发白的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心想:“还好这两姐弟没事,不然我的系统任务可就完成不了了。”口中说道:“现如今客栈内外危险重重,玉英和进宝两个孩子更是我们的薄弱之处,以后我们应当更加小心一点,不可被对方趁虚而入。”
周淮安对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轻声的安抚了几句,便让他们俩上床睡觉去。他道:“王兄说的是,我只顾着查探别人,忘记了别人也会来查探我们。诸位实在是对不住,今晚是我太冒险太过急功近利了。”
王波道:“周兄不用自责,先帮桩兄和官差大哥包扎一下伤口吧!”
周淮安赶紧取出金疮药,等处理完桩头和胡须官差的伤处,这才对众人说道:“由于事情出了一些变故,时间太紧,我没有在贾廷的房间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我从贾廷的行李中找到一份驾贴。”说着,便把那份朝廷驾贴拿了出来。
这本驾贴相当于现实世界警察的搜查令,不过,这本驾贴的权利更大一点,而且又是权势滔天的东厂驾贴,更含有便宜行事之权。
王波面色一喜,道:“这是好东西啊!有了这本驾贴,到时出关过路口就不用被人搜查了。”
贺虎道:“这东西好是好,可是现在也没有用啊!我和铁竹搜查了左右两边的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秘道。”
邱莫言道:“楼下也没有。”
周淮安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道:“今晚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眼见窗外闪现亮光,太阳渐渐在沙漠尽头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黑夜里的魑魅魍魉顷刻间全都烟消云散,天下既白。
苦思了一夜的周淮安叫醒众人,道:“找不到秘道,留在这儿迟一步险一招,不能再等了!”
邱莫言问道:“杀出去?”
周淮安眉头紧锁,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众人一圈,道:“东厂贼子众多,要想脱身,必须要有人断后。贺虎、铁竹,我和莫言、王兄缠住东厂,你们带孩子走,龙门关会合。”
“好!”贺虎等人点头应声。
邱莫言突然开口说道:“淮安,你在外面掩护他们,客栈里面留给我和王兄。”
周淮安听了,心中感动至极,此时的情势可说是凶险无比,邱莫言却把危险揽在自己身上,好让他能够安全脱身,此时此景当真是患难见真情,他道:“莫言,你……”只说了几个字,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笃笃!”
房门响起叩门声,众人一起噤声,相互对视一眼,贺虎快步走了过去,道:“谁?”
“是我!”房门外响起那个胡须官差的声音。
贺虎打开门,道:“衙役兄弟,快进来吧!”
周淮安看向邱莫言,正要说话,邱莫言却转身快步迎向那胡须官差,道:“衙役大哥,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很显然她这是不想让周淮安再多做反驳。
那胡须官差道:“好多了,谢谢邱姑娘的关心。”
周淮安走过去,不放弃的想要说几句,正要张口说话,邱莫言再次对着那胡须官差抢先说道:“很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那胡须官差感动得有些哽咽道:“谢……谢谢了……”
周淮安再也忍不住的插口说道:“莫言……”
邱莫言不等周淮安说下去,打断道:“淮安!孩子交给你了。”她定定的看着周淮安,眼中毅然坚定,不容反驳。周淮安一时间被怔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邱莫言转身向门口走出去,周淮安霍地跨过去,拉住邱莫言,伸手在邱莫言的包袱里拿出一支笛子,与邱莫言对视半晌,微微一笑,道:“送给我吧!”说罢,转身走出房间。
那支笛子向来是邱莫言的随身之物,周淮安突然索要,这是在委婉的表白情意。众人见这两人危难之中显真情,均都为之感动、欣喜,走出房间时全都看向邱莫言,冲她微微一点头,以示恭喜。
邱莫言自然明白周淮安的意思,也明白众人看过来的意味深长,她脸上微微发红,眼角瞥处,却见王波立在房间里兀自看着自己,不由大羞,赶紧快步走出房间。
王波不禁有些好笑,心想:“这邱莫言在数百东厂番子的围攻下杀进杀出,毫不变色,但是面对自己的感情时,终究还是避免不过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唉,这算是在秀恩爱吗?但是这要是按照原剧情的发展,这种温情只不过是短暂的,昙花一现而已。希望接下来,我可以改变这对苦命鸳鸯原来的结局吧!”
众人走出房间,刚走到靠近客栈大厅的走廊上,却见楼下大厅坐满了人,全都是东厂番子。
客栈大门处,更是围得严严实实,东厂三大档头贾廷、路小川、曹添带着手下守在客栈大门口,整个大厅上下静寂无声,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气氛压抑而沉重。
周淮安缓缓走下楼梯,只见大厅里的东厂番子全都手按刀柄,目露厉色凶光,空气中杀气弥漫,他脚下越走越慢,最后停在楼梯口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惕着全场的一举一动。
王波也停下来脚步,扫视了一下大厅,数十东厂番子把大厅挤得水泄不通,真要打斗起来,虽然有人可以从中趁乱逃脱,但是刀剑无眼,数十把刀剑齐齐劈下,挡的左边挡不了右边,地方又小,腾挪闪躲的空隙都没有,就算逃出外面,身上至少也要被削下几层皮肉下来。
只见大厅通往厨房的角落里站立着金镶玉和几个店伙,金镶玉秀眉紧锁的看着大厅上的对峙局势,又是焦急又是忧心,心里头烦躁不堪,口中喃喃道:“看情形,火又快烧起来了。槽他爹的,损失惨重,损失惨重啊!不行了不行了,都快点收拾好细软,换码头吧……”
大厅上,人头耸耸,却是人声俱寂,只听得些许沉重的呼吸声,全场仿佛置身于一个气球当中,压抑的空气越来越沉重,撑得气球几欲涨破,爆裂开来。
突然,“砰”的一声,客栈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靠在门背上的一个东厂番子被撞得扑飞而出,要不是被人扶住,肯定摔个狗啃泥的趴在地上。
“关门干什么?不做买卖啦?”
叫骂声中,约有二十来个大明朝守关官兵鱼贯的闯将进来。一阵大风吹进客栈,顿时把大厅上的压抑气氛吹得烟消云散。
第二十章 千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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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千户将军大刺刺的走进客栈,“呸”的一下,吐出一口唾沫,口中骂道:“吗的!今天的风真大,把我的屁.股都吹没了。”他边骂骂咧咧的,边往大厅上四处扫视,待看到角落里的厨房门口处站着的一个娇俏身影,眼中一亮,当即急步踱了过去。
金镶玉看到来人,大喜过往的高声叫道:“快去关大门!救星到了!”说着,人已经迎了出去。
贾廷、路小川、曹添等人迅速站了起来,堵在楼梯口处。贾廷道:“叫大家小心点,别让他们乘乱跑了!”
周淮安等人见东厂番子把楼梯口堵住,刚刚抬起的脚步只得又停了下来。
但听金镶玉在大厅里头格外响亮的叫喊道:“哎呀,谢天谢地!老爷您这一到啊,雨顺风调,这火就快灭了。”
那千户将军被金镶玉拉扯着走到大厅前头,颇为疑惑的说道:“这么大风,还说风调雨顺的?哪着火了?”
金镶玉把那千户将军拉到周淮安和贾廷两帮人当中,边努嘴使眼色,边说道:“你没看见呐?这火,这火正烧着呢!”
那千户将军不明所以,左望望右瞧瞧,道:“哪着火了?什么地方?哪啊,哪啊?”
金镶玉不断的向两边挤眉弄眼,口中道:“火呀,火呀……”
那千户将军越来越糊涂了,不知道金镶玉究竟在说什么,边四下扫视,边不停的问道:“哪着火啊?哪啊……”
“哎呦,火,火呀,您仔细看看,火呀……”金镶玉见那千户将军不管自己怎么暗示,就是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心中又急又恨,当即大怒,喝骂道:“你个死人,你没瞧见呐!”
王波看得好笑不已,心想:“场上情况一目了然,两个敌对阵营剑拔弩张,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到,看得清楚明白。只是这个所谓的千户将军愣是老点不破,也不知他是装傻,还是真看不出来。”想了想,便朝一张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凝神看过去,手中捏个剑指突然挥动一下,茶杯陡然飞起,“咚”的一下撞在一个东厂番子的后背上。
“锵”的一声,那名东厂番子霍地拔出朴刀,口中惊叫道:“谁?”
随即“锵锵”声接连响起,大厅上所有的东厂番子见有人亮出兵器,也跟着拔出刀来,或盯着四周围的守关官兵身上,或看向站在楼梯上周淮安等人。
那些守关官兵一惊,赶紧抽出兵器,大声喊道:“干什么啊?造反啊?”
那千户将军心中震惊不已,但面上却没有一丝慌乱,恶狠狠的瞪着贾廷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带这么多兵器?”
金镶玉冲着那千户将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当然又是做生意的喽!”
那千户将军眼睛又是一蹬,大声道:“用刀做生意呀?”
贾廷眼珠子转动一番,他们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不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到时要是让周淮安等人乘乱逃走,想要再找到他们可就难了。当即哈哈一笑,走到那千户将军面前,道:“千户大人,我们是行商的,这兵慌马乱的,带几把刀防身用。”
那千户将军往大厅上扫视一圈,但见对方数十人个个带着兵器,眉头紧皱的沉思了一会,突然他的目光定在站在楼梯上的周淮安身上,看了半晌,道:“你的相貌怎么这么熟呀?是什么人?”说着,边从怀里取出海捕图像,边向周淮安走过去。
周淮安、邱莫言等人脸色一变,现如今大明朝廷正通缉周淮安,要是被认出,那可就麻烦了。
贺虎、铁竹等人手按刀柄,大有一看势头不对,就会暴起伤人。王波手中剑鞘横向一摆,对他们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那千户将军见周淮安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而且还是居高临下对着自己,心中便已有了些许怒气,伸手一把将周淮安扯了下来,道:“说你呢!”
周淮安躬身作揖,姿态放得极低,口中恭敬道:“大人。”
贾廷等人见此,不禁喜形于色,当即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笑道:“看来用不着咱们了,坐山观虎斗啊!”
那千户将军边张开海捕图像,边问道:“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突然,邱莫言随意傲慢的说道:“喂,你就是戍边的千户?”
那千户将军大怒,道:“你是干什么的?敢这样跟老爷说话?”
“我们……”刚说了两个字,邱莫言突然收住声,谨慎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小声的说道:“……京城东厂。这是驾贴!”说着,便亮出周淮安昨晚拿回来的东厂驾贴。
那千户将军怒容稍止,伸手接过,正要打开。周淮安又小声的说道:“别露了身份。”说着,向坐在后面的贾廷等人示意了一下。
那千户将军微微转过身体,挡住贾廷等人的视线,这才打开驾贴仔细观看。
路小川探身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想起昨晚被人闯进房间的事,道:“贾公,是我们的驾贴!昨晚是他们!”
贾廷面色一紧,道:“糟了!这下捉贼不成反变贼了!”
那千户将军看了一会,脸上的怒色已经变成了笑容,道:“呵呵,打算上哪啊?”
邱莫言微笑道:“出关。”
那千户将军一怔,道:“啊?哎呀,怎么,你不知道这两天军机有令封关吗?没有你们东厂曹公公的手谕,谁都不能出关。”
“对对对……”邱莫言嘴上敷衍着,与周淮安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均都一沉,如今边关隘口禁封,出关一事可就悬了。
那千户将军嘴里虽然说着话,但是眼睛却是频频看向周淮安,心里也越来越狐疑,边对照着海捕画像,边说道:“我怎么越看你越像通缉犯周淮安。”
一旁的金镶玉见那千户将军禁禁盯着周淮安不放,那可是让她动心的男人啊,女人一旦真正爱上一个男人,那可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她有心帮助周淮安脱险,可是一时之间又无计可施,不由秀眉紧蹙,挠头苦思起来。
突地,她看到曹添眉心处的疤痕,眼中一亮,脚下悄然移动,走到一张桌子旁边,伸出手指在桌上的酱油碟上轻触一下,然后迅速回到那千户将军旁边,趁着那千户将军只顾盯着周淮安打量个不停,伸出沾有酱油的手指在画像上点了一下,口中道:“我可看着不像,呐,你看,这个人头上有颗痣,他可没有!”
那千户将军看了看海捕画像,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好像没有痣啊!”
金镶玉道:“对呀,就像那边那个人呀,来的时候他头上有颗痣,今天又没有了。”说着,手中暗暗的向曹添那边指了指。
那千户将军看过去,但见那曹添额头上点缀着一个小蝌蚪似的疤痕,因为他的思绪被金镶玉牵带着,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再一看曹添,就感觉这人似乎在有意掩盖什么似的,越看越觉得让人怀疑。
第二十一章 机关秘道
邱莫言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东厂三档头曹添昨晚偷袭不成反被自己削了一剑,没成想今天倒成了无心插柳柳成荫,念头一转,当即再加一把火,道:“诶,我早就怀疑他们了,好像就是我们东厂要找的人。你把他们带回京城去邀功,呵呵,算你走运,这个美差我留给你,这人情你可要还给我啊!”
那千户将军想了想,觉得邱莫言有东厂驾贴在手,如今东厂权势滔天,朝廷上下、民间百姓全都是谈虎色变,应该没人这么大胆的敢去假冒,这些人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跑到这偏远边境,肯定有什么重要事要办,莫非就是为了旁边那群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不离十,这可是白送的功劳啊!到时说不定还能升官领赏呢!
想到这,他不禁眉开眼笑起来,连忙向邱莫言抱拳作揖,道:“当然要还,当然要还!”
那千户将军客套完后,便转过身去,面向曹添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板着脸抬着手指指着曹添大喝一声:“你!过来!”
他没名没姓的叫喊一声,倒令贾廷等人不明所以,曹添更是转头左右看了看,以为是在叫其他人。
那千户将军伸着手指直指曹添,继续喝道:“看什么看!就是你!额头上有记号的那个,你!”
曹添这才明白原来对方叫的是自己,他身为东厂三档头,可说位高权重,除了东厂督公,何曾被人这么喝来呼去的,当即大怒,拍案而起,怒眼瞪向那千户将军。
邱莫言见自己挑起这两帮人的矛盾,让他们狗咬狗,心里得意之极,突觉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她转头看去,竟然是金镶玉。
但见金镶玉也是一脸的得意,昂头挑眉的望着邱莫言,脸上的表情好像小孩子做了一件成功的事情向别人炫耀一般,也好似在对邱莫言说,还不是多亏我聪明机智,反应够快,不然你们就露出马脚被人给捉走了,你还不快点谢谢我。
邱莫言似乎看明白金镶玉的意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对方毕竟帮了己方,便向金镶玉笑了笑,以示感谢。
“对!就是你!过来!过来!”
那千户将军兀自还在指着曹添大声呼喝,可是曹添站起来后却是一动不动的原地站立,因为没有得到贾廷下令,他也不便动手,毕竟贾廷是他们东厂四大档头之首,因此他只能是怒眼瞪视过去。
那千户将军怒了,三两步跨了过去,骂道:“瞧你贼眉鼠眼的样子,狗头蛤蟆似的,做生意?我眼睛可不掺沙子……”
曹添被骂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整张脸都被气得涨得通红,口中更是把牙齿咬得滋滋响,手中按住刀柄,只想一刀就将这可恨该死的千户劈开两半。
贾廷深知曹添为人鲁莽易怒,赶紧小声的命令道:“小心被人挑拨离间,不许发火!”
“……吗的,我一看你就不顺眼,呸!把他们全都给我带回营去!”
“是!”
周围的守关士兵轰然应道,当即全都抽出兵器,把贾廷等人团团围住,不断喝道:“走!别动啊!老实点!
邱莫言见贾廷等人被守关官兵团团围住,她仔细的看了一圈,对周淮安悄声说道:“他们的人都下来了。”
周淮安道:“这个千户镇不住,你和王兄看着!”说着对王波等人微微一点头,闪身悄然退上楼去,继续去寻找龙门客栈暗藏的出关秘道。
那千户将军下了命令后,便拉着金镶玉转身离去,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金镶玉风.流快活,他口中喊道:“三两,快点给老子倒酒!”
“官爷!”路小川快步追上前去叫住那千户将军,然后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道:“悬赏才一千两,这沓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
“哇!”金镶玉看到这么厚的一沓银票,忍不住低呼出声来,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的紧紧盯着,眨都不眨一下。
那千户将军看着那沓银票,只瞧得双眼闪闪发亮,一把抢在手中,抬起头来笑容可掬的看着路小川,道:“我这个人呐,最通情了……”正说着话,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他手上的银票,他不由一惊,连忙打掉那只手,转头看去,竟然是金镶玉。
金镶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一沓银票,向来贪财的她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抢过来。她见那千户将军怒眼瞪着自己,只好讪笑着的缩回手来,眼睛却还是盯着那千户将军手上的银票,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那千户将军回过头来,对手下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些士兵这才收起了手中兵器。他对路小川笑道:“不过这几天呐,边关有事,鸟都飞不过去呀,你们在客栈再多住几天,等边关一开呢,我就先放你们过去。”
“谢大人!”路小川躬身说道。
那千户将军哈哈一笑,拉着金镶玉转身离开了大厅。
曹添被守关士兵围住后就一直按住刀柄,怒气腾腾的瞪着那些不长眼的守关士兵,等到路小川摆平那千户将军后,那些守关士兵也纷纷散去了,他赶紧朝楼梯上看去,突然他脸色一变,快步走近贾廷,低声道:“周淮安不见了!”
贾廷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楼梯上邱莫言、王波等人都还站在原地,可是周淮安却不见了踪影,当即叫道:“路小川!”
路小川快步来到贾廷身前,疑惑道:“贾公?”
贾廷道:“周淮安不见了!”
路小川抬头看向楼梯口处,脸色一变,招手叫来几个东厂番子,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对贾廷说道:“贾公,我已经叫人四处搜寻去了。不用担心,这些人都还在客栈,只要我们盯紧这些人,就不用怕周淮安会一个人跑掉。”
贾廷细细一想,觉得路小川说得对,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却说周淮安悄然离开大厅后,便一路直奔贾廷住的客房,也就是金镶玉的房间。昨天晚上时间紧,来不及细细查找,只是简单的看了看,现在趁邱莫言、王波等人在客栈大厅拖住贾廷这帮东厂番子,他上上下下的仔细翻找,这里敲敲,那里摸摸,终于在一面墙壁上摸到一块松动的石头。
他面上一喜,把那块石头拿掉,便现出一个机关绳索,伸手一拉,但听身后的床上“哗啦”一声响起,当即三步作两步的跨过去,一把掀开床上的棉被,果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但觉一股难闻的气味从洞口处直冲鼻子而来,周淮安皱着眉头仔细的往洞口里面看了看,秘道里乌黑幽深,伸手不见五指,却哪里看得清楚。
突然,房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肯定是贾廷他们回来了,周淮安也顾不得再考虑那么多,赶紧把机关掩上,便纵身一跃往洞口跳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拜堂成亲
秘道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狭窄通道,里面黑漆漆的没半点亮光,周淮安只觉眼前黑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是一路往下滑,随着“扑通”一声,便摔在一张铺着茅草的案桌上。
突听得旁边有人喊了一声:“喂,有货到了。”接着,便有一个人边哼着莫名的曲调边走了过来。
周淮安赶紧闭上眼睛,装出一副死尸模样。但觉脚步声临近,待得那人停在旁边,周淮安霍地睁开双眼,发现那人竟然是那个在大厅上用神奇的刀法如同庖丁解牛般切羊肉的刁不遇。
“啊!诈尸了!”
刁不遇见到周淮安突然睁开眼睛,被吓得失声惊叫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一蹦而起,向后跳开,惊慌失措的连滚带爬逃到角落里去。
周淮安坐起身来,但见客栈店伙黑子、顺子、刁不遇全都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愣愣的看着自己,似乎被惊吓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迅速的朝四周环视一圈,原来此处竟然是客栈的厨房。
“抄家伙!他跑不了!”
黑子率先回过神,大叫一声后抄起一把铁铲,便向周淮安扑将过去。周淮安伸手一抓,便抓住黑子的衣领,手中劲力一吐,黑子便全身动弹不得,整个人被扯了下去按压在高台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缓缓从左边的小楼梯走了下来,周淮安转头看去,但见金镶玉俏脸含霜的站在厨房门口处,看过来的眼神冰冷至极,他松开黑子,挺身站立的平静与之对视。
刁不遇惊慌喊叫着的几步窜到金镶玉身后,一屁股跌坐在楼梯上,这才停止了叫声,惊魂未定的大口大口的喘息个不停。
金镶玉板着脸与周淮安对视许久,突然开口说道:“你望我这么久……是第一次!”
“当家的!”黑子叫了一声,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金镶玉把头一摆,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黑子一愣,只好扔掉手上的铁铲,对后面的顺子叫道:“走!”两人走到门口,正要离开时,黑子忽然回转身,低声说道:“他从通道下来的!”说罢,就拉起刁不遇离开了厨房。
等黑子他们全都走了,金镶玉这才走进厨房,口中说道:“你从通道下来,才肯这样望我,干脆我打开所有的通道,让你望我一辈子。”
周淮安恍若无闻的微微一笑,道:“你在这条道上不是一两天了,你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金镶玉坐在高台上,道:“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周淮安走到金镶玉面前,道:“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买条出关的秘道。”
“一千两?”金镶玉好笑的看着周淮安,边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周淮安的额头,边说道:“要一千两的话,我就不用在那画上点……”
周淮安抬手挡住金镶玉的手指,道:“这么说你不要钱。”
“当然要了!”金镶玉声音陡然加大,随即羞答答的低下头去,待得再抬起头时已经变得双眼含.春,她媚.眼如丝的看着周淮安,拉起周淮安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腻声说道:“老娘钱也要,人也要!”
周淮安看了看金镶玉,霍地抽回手来,金镶玉顺势倒在周淮安的怀里,道:“吓着你了?”
“哈哈……”周淮安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抱起金镶玉,转身坐在高台上,双眼定定的看着金镶玉,道:“英雄美人,千古风流,这么美的东西那个不想要,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我要拜堂成亲!”
金镶玉一怔,随即翻身跳出周淮安的怀抱,冷冷的看着周淮安,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仿佛见到陌生人似的。
周淮安道:“怎么?也吓着你了?”
金镶玉冷笑一声,道:“拜你爹啊!一晚上拜个屁呀!”
周淮安霍地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抓起金镶玉的手,郑重说道:“我男子汉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你我一夜风.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姧民女呢!”
金镶玉越听眼中越亮,看着周淮安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突然,她伸手向周淮安的怀中探去,抓出一支笛子后,脚下快速移动,背靠在一堵墙壁上,边把笛子塞进后背的衣服里边说道:“成亲就成亲,这个做聘礼!”
周淮安一惊,急步赶了过去,神色慌乱的伸出双手在金镶玉身上不住摸索,口中叫道:“快还给我……”
金镶玉格格直笑的说道:“摸呀,再往下摸就摸着了。再往下摸,拜堂都省了!”说着的同时,还抓住周淮安的手往自己的下身摸去。
周淮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抽回双手,向后退开数步,但见金镶玉兀自媚声叫着:“来嘛,来嘛!”
他面色顿时冷了下来,那支笛子可是他与邱莫言的定情信物,如今被金镶玉抢走,心中虽急,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此时的他有求于人,想要强行抢回来肯定是不行的,只好愤然道:“好!等洞房我再来拿!”
周淮安与金镶玉谈妥之后,两人便走出厨房,来到大厅时,邱莫言、贺虎、铁竹等人看到周淮安竟然和金镶玉一起从厨房里走出来,先是一愣,随即精神大振,因为之前周淮安悄然抽身离开是去金镶玉的房间找出关秘道的,如今两人竟然同时从厨房出来,看来出关的秘道找着了。
邱莫言面带喜色的迎上前去,先是看了一眼金镶玉,但见金镶玉一脸的得意,隐隐中还带着一种示威的表情,心中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这一丝狐疑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她对周淮安说道:“淮安,是不是事情有眉目了?”
周淮安看着邱莫言的眼神甚为复杂,半晌才道:“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你们跟我来,我有些事要和你们商量。”
邱莫言见周淮安神色凝重,脑中突然想起刚才金镶玉那副莫名的表情,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正洋洋得意的金镶玉,便转身和王波、贺虎、铁竹三人一起跟着周淮安向楼上的阳台走去。
此时,夕阳西下,沙漠的天边血红一片,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沙漠显得格外的苍凉,毫无生气,荒不忍睹!
周淮安朝邱莫言、王波等人扫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邱莫言身上,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我准备在此和金镶玉拜堂成亲。”
第二十三章 问心无愧
众人大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淮安,铁竹问道:“干嘛要拜堂成亲?”
周淮安道:“为了摆脱东厂追兵得以安全离去此处,金镶玉的秘道是出关的唯一途径,为了得到出关秘道,我唯有先稳住她,因此才与她做出这个协定。”
贺虎道:“哼!是你才信她的鬼话,我可不信这个贼婆娘!”
周淮安道:“我能跟你们称兄弟,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呢?”
听到这句话,贺虎和铁竹的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两人冷冷看着周淮安,目光中带着怒意。
王波心中暗叹:“周淮安原本就是官府中人,而贺虎、铁竹这些人说得好听点是绿林好汉,不好听那就是目无法纪的流贼混混,双方阶级不同,阵营对立,他自然是无甚好意,这几天双方的关系一直格格不入,要不是为了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恐怕他也不愿意和贺虎这几个人混在一起。”
但听周淮安继续说着:“龙门客栈是一个交换利益的地方,它能在大漠中活着,自然有它的道理。我打算叫东厂老头做主婚人,是为了让他难以脱身,然后我逼金镶玉说出秘道所在,看到蜡烛放在窗口,你们就把酒杯打碎一起行动,然后你们就带着孩子冲进新房,押着金镶玉从秘道出关。”
说到这里,他走到邱莫言面前,道:“莫言,官场无情,沙场无情,我想你能够明白的。”
“瞎说!”贺虎突然大声喝道:“大丈夫进了洞房,还出的来吗?”
铁竹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附和道:“这话说的对!”
王波听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正所谓温柔乡英雄豕,加上金镶玉又是一个娇艳美丽,媚惑天生的大美人,按常理来说,贺虎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
周淮安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贺虎、铁竹两人,道:“别以为我为了一夜风流会将整盘计划前功尽弃。”
邱莫言突然开口说道:“就照他的意思去做吧!”话音一落,转身就离开了阳台。
众人看着邱莫言离去的背影,默默无声。良久,铁竹转身面向周淮安,道:“就连邱姑娘都摸不透你啊!”
周淮安沉默了一会,道:“兵不厌诈,越摸不透越容易办。”
贺虎、铁竹两人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回房间去了。
周淮安目送两人离开,然后走到阳台边上,面对着血红的残阳,一言不发的望向天边的夕阳余晖,过了半晌,他道:“王兄,要是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你能理解吗?”
王波沉思了一会,道:“我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就算换位思考,一时之间,这个问题我也难以回答。不过,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做人做事是不可能兼顾所有人的感受的,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唯有但求‘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了。”
周淮安道:“问心无愧?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顿了顿,随即深深一叹,道:“唉,龙门客栈,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里的日出。”
王波望着周淮安的背影,落日余晖之下,那昏暗的背影显得那么深沉,那么的落寞、孤独。
黑暗渐渐降临,沙漠里的温度也陡然降低下来,四周寒风呼啸,空旷寂寥。
而龙门客栈里却是春日融融,人声鼎沸,大厅上上下下挂满了红灯笼,墙壁、窗口贴着大大的双喜字幅,周围的一切显得有声有色,喜气洋洋。
周淮安、王波、贺虎、铁竹等人和龙门客栈的店伙们一起布置拜堂成亲的会场,邱莫言面无表情的跟着众人一起忙活,谁也看不出此刻的她心里有什么感想。
而贾廷、路小川、曹添等一众东厂番子却是紧守住客栈门口,冷眼旁观。
作为新娘子的金镶玉正在楼上的房间里对着铜镜梳妆打扮,但见她拿起一支镶嵌着一颗大珍珠做工精美的银钗,缓缓戴在发髻上,然后双手翘起兰花指,轻抚脸颊,她看着铜镜里嫣然巧笑的自己,真是越看就越满意。
突听得房间外的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那一下一下的矫健而有力的脚步声是那么熟悉、那么的让她芳心颤动。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让她心动爱慕的如意郎君,周淮安。
她站了起来,迈着小碎步迎上前去,含情脉脉的看着周淮安,一改往日大胆泼辣的形象,轻声细语的柔柔说道:“外面弄得怎么样了?”
周淮安一愣,淡淡应道:“嗯,布置得差不多了。”
金镶玉道:“那老头答应了?”
周淮安心中不由一惊,抬头看着金镶玉,暗暗猜测,难道金镶玉看穿自己的计划了?知道自己要请贾廷来做他们俩的证婚人的目的?但是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金镶玉面带嫣然的笑容,道:“当然没问题了,只要你们留下不走的话,老头一定肯答应的。”
周淮安心中一动,金镶玉的话若有所指,似乎在向自己透露出某种消息,好像是在说出贾廷的阴谋,又好像是在说她已经看穿己方的计划,似在警告自己别想着过河拆桥。他淡淡一笑,道:“好了,我们下去吧,答不答应还要问一下才知道。”
金镶玉点点头,便随着周淮安走下楼来到大厅上,在众人的贺喜声中,金镶玉娇滴滴的挨着一张桌子坐下,神情含羞带喜,看上去还真的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妇一般。
周淮安和王波、贺虎、铁竹等人对视一眼,当即一起走到贾廷面前。贾廷、路小川、曹添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其余东厂番子更是纷纷起身围拢过来,冷冷的盯着周淮安等人的一举一动。
周淮安也不拐弯抹角了,抱拳一礼,直接说道:“这位兄台,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想请兄台你做证婚人,还望兄台你能够答应!”
贾廷一怔,忙道:“哎呀,我怎么能做证婚人呐?”
周淮安一脸的认真,郑重说道:“不是兄台那天一语道破天机,小弟哪有今天这番桃.花运呢?受之无愧啊!”
王波附和道:“说的对,正是那天你看相时说了几句好话,他们才互生好感,说起来你还是他们俩的大媒人,劳苦功高,这证婚人你当仁不让啊!”
贺虎大声笑道:“没错没错,他们都没有长辈,你这么多白头花,德高望重啊!”
第二十四章 斗酒
贾廷眼珠一转,心中暗暗计算着利弊,觉得自己做了证婚人,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光明正大的监视周淮安这些人,当即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勉为其难了。”
计划的第一步完成,贺虎大喜过望的看向周淮安,抱拳作揖的说道:“恭喜恭喜!”
周淮安边向四周抱拳行礼,边笑道:“各位仁兄,同喜同喜啊!今天我请大家喝喜酒,一醉方休!”
周淮安和贺虎两人一唱一和,顿时把大厅上的气氛烘托起来。
“呵呵,对对对,一醉方休啊!”铁竹边笑着边向围在四周的东厂番子扫视,突然大声说道:“诶,你的伙计好像不大高兴啊?呵呵呵呵,说几句贺词啦!”
贾廷心中一动,向铁竹瞥了一眼,哈哈一笑,道:“贾某终年行商,漂泊四方,无妻无子,想不到今天在这塞外边关成全了一对天作佳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呵呵呵呵……”
金镶玉听着贾廷的恭贺词,不由抬头向周淮安瞧了一眼,目光中又羞又喜,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支笛子,媚眼含.春的细细观看把玩。
邱莫言却是听得心如刀割似的,难受之极,突地,瞥眼间,她看到金镶玉手上的笛子,正是自己送给周淮安的定情信物,她整个人如遭电击,霍地抬头看向周淮安,正好周淮安也注意到邱莫言发现了那支笛子,可是现如今他也又不好多做解释,只好愧疚的看着邱莫言,心中唯有希望邱莫言能够理解他这么做的难处。
邱莫言只觉心中酸胀难当,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但是现在的局势不容她多发悲伤,只能抿着嘴强自忍住眼睛里快要冒出来的泪水。
贾廷笑了几声,继续说道:“你们几个发什么愣啊?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我们一起来庆贺庆贺,笑!”
“哈哈……”
话音刚落,四周围的东厂番子当即齐声大笑,但是只要有人细细看去,便会发现这些人面上僵硬,只有笑声,未见喜意。
贾廷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金镶玉,微笑道:“我说新娘子,别怪我多嘴呀,好男人可不容易找啊,一旦找到了,可要千方百计把他留住!”最后一句的话音咬得特别重,他虽然是笑着说出这么一番好话,但是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似在劝告,也似在警告。
金镶玉似羞还喜的神色不由一僵,随即转瞬即逝,冲着贾廷僵硬的笑了笑,然后好像是害羞似的低下头去,眼珠子转个不停。
“对呀!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天生一对啊!”
“没错没错,天作之合,喜结良缘啊!”
其他东厂番子纷纷出声附和,大声的恭维着。
“说得好!我敬老头一杯!”贺虎拿着两个酒碗走到贾廷面前,边大声说着,边将一个酒碗递了过去。
曹添上前两步,伸手挡住递过来的酒碗,脸上扯出一丝假笑,道:“人家大好日子,咱们别喝醉了。”
贺虎道:“大好日子哪能不醉呀?”说着,手中运劲向前一推,硬是将酒碗再次递了出去。曹添自然不甘示弱,一把抓住酒碗反推回去,两人的暗劲一碰,顿时就把酒碗里的酒水震得乱溅荡出,把地上都给溅湿了一大片。
路小川凑到贾廷耳边,小声说道:“不是咱们的酒不能喝,小心有毒。”说着,从旁边的一个番子手中接过一碗酒,递给贾廷。
贾廷伸手接过,对贺虎说道:“好,我来跟你喝!”
贺虎听了,也不再和曹添继续僵持下去,收回手,道:“喝就喝,来!”说罢,两人同时举起酒碗,仰头一口喝下。
“好!痛快!”大厅上轰然响起一阵喝彩之声。
贾廷哈哈一笑,看向王波,道:“这位仁兄怎么不喝呀?这大喜的日子,岂能不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呢?”
王波有异能在身,喝酒什么的哪里放在心上,当即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和你大喝一场。不过,这酒杯太小,显示不出我们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说着,从桌上捧起一个半米来高如冬瓜一般大小的酒坛,一掌拍开泥封,捧在身前,目光灼灼的看着贾廷,大声道:“要喝就整坛喝,来不来?”
贾廷面色瞬间绿了下来,看着王波久久说不出话来,路小川赶紧说道:“这才刚开始,夜还很长呢,一下子喝得这么急,岂不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咱们应该细水长流,欢度佳时才对。”
“对对对,没错,细水长流啊!”周围的东厂番子纷纷附和说道。
邱莫言心中一动,悄然移动脚步,来到周淮安身后,小声说道:“快进新房,别让他们拖延时间。”
周淮安一怔,连忙回头看向邱莫言,却见邱莫言偏过头去,似乎不想面对他。他神色复杂的看了邱莫言一会,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几句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来,当即迈步走到金镶玉身旁,伸出双手一把将金镶玉抱了起来。
“啊!”金镶玉惊叫一声,待得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由惊喜若狂的伸手环抱住周淮安的脖颈。
周淮安抱着金镶玉迅速转身快步疾走,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噔噔噔”几下,他们俩就已经登上了楼。
“这么快就洞房?”曹添大喊一声,正要追上去。
邱莫言身影一闪,挡在楼梯上,道:“对!”紧接着王波、贺虎、铁竹等人也快步过去,堵住楼梯口。
曹添冷冷道:“你们干什么,我们要闹新房!”
邱莫言道:“过得了我这关,就让你们闹新房。”
曹添道:“好!来就来!”说着,挽起衣袖,摆出一副动武的架势,楼梯下围成一圈的东厂番子当即散开让出一块空地,好让他们比武决一胜负。
邱莫言道:“诶,今天是好日子,不宜动刀动枪,我们斗酒!”
但听贺虎大喝一声:“拿酒来!”
龙门客栈的几个店伙便捧着酒碗酒坛走了过来,曹添看着那半米多高的大酒坛,还有那成年人两只手掌合起一般大小的海碗,心中不免有些发憷。
路小川凑到贾廷耳旁,小声说道:“贾公,喝起来没关系,我们人多。”
贾廷知道曹添的酒量,正有些担心,听到路小川的话后,当即一喜,大声道:“我们人多,喝起来不吃亏!哈哈……”
铁竹接过一个酒坛,边往贺虎手上的海碗倒酒边说小声道:“这两坛掺了水的,醉不了,放心喝。”
王波在旁听了,不禁一阵莞尔,心想:“嘿嘿,一个车轮战,一个喝假酒,当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
贺虎微微点了点头,举起酒碗,大声道:“喝五碗!”话音一落,也不再废话的仰起头来,瞬间喝下五碗酒。
“好酒量!”
王波、铁竹和客栈的众位店伙齐声喝彩。
贺虎反手扣着酒碗举在半空,目视曹添,大声道:“该你了!”
曹添自然受不了贺虎的示威挑衅,大喝一声:“喝就喝!”伸手从旁边的一个东厂番子手中接过一个装满酒水的海碗。
他先是往手中的酒碗低头看了一眼,咬咬牙,霍地仰头便灌了下去,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得第四碗,他明显是喝不下去了,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吞咽,过了好一会儿,这第四碗酒终于硬是被他灌进肚子,刚放下酒碗,却觉酒气上涌,脑中一阵晕眩,禁不住踉跄了几下,幸好旁边有东厂番子伸手扶住,不然他非得当场出丑,醉倒在地。
“四爷,还有第五碗呢!”一个东厂番子很没眼力见的又递过一碗酒来。
曹添瞪了一眼过去,伸手一把推开,他挣脱开旁人的搀扶,强自站直身体,正要说话,突然,眼角瞥处,他看到楼上一个房间的窗帘上映出两具拥抱交缠的身影,那正是今晚的新郎官周淮安和新娘子金镶玉的新房。
众人见他一动不动的看向楼上,也忍不住抬头看去,均都不禁一愣。邱莫言看着窗上两个相拥剪影怔怔出神,只觉一股悲酸涌上心头,胀满胸腔,又是痛苦又是难受。
“秃头,我跟你干!”
一个东厂番子得了命令,当即大声挑战。
邱莫言霍地惊醒,低下来头来,看到铁竹捧起酒坛正要往贺虎手上的酒碗倒酒,突然,她一把将酒坛抢将在手,大声道:“好,我跟你和一坛!”说罢,仰头便灌,但见她酒入愁肠,化作伤心泪,在眼角滑落,眼中尽是不甘与失落,各种滋味一起拥上心头,难言难尽。
第二十五章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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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深深一叹,心道:“唉,怪只怪造化弄人啊!”
突听得一阵呕吐声响起,王波低头看去,原来那个与邱莫言斗酒的东厂番子再也灌不下酒了,忍不住的连连作呕。
路小川快步走过去,“啪”的一声,一巴掌抽在那人的脸上,喝骂道:“没用的废物,带走!”两个番子赶紧上前将那人扶了下去。
因为窗口处突然出现的两具相互交缠的身影,这是已经开始洞房的节奏,曹添等人也知道闹新房是闹不成了,不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王波看向兀自还在灌酒自喝的邱莫言,然后向贺虎、铁竹等人看过去,但见他们俱都巴巴的望着自己,很明显是想让自己出言相劝,只好装作咳了一声,道:“邱姑娘,大敌当前,这个……不宜多喝啊!”
但听“咚”的一声,邱莫言一把将喝空了的酒坛拍在一旁,一屁股坐在楼梯上,眼圈发红的望着空处,怔怔出神。
王波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许久,邱莫言站了起来,走下楼梯,在靠近楼梯口处的空座上坐下,王波、贺虎、铁竹等人只好跟了过去。只见邱莫言刚一坐下,立即又捧起桌上的酒坛,倒在酒杯里,接连不停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铁竹再也忍不住的劝道:“邱姑娘,这可不是水,是酒啊!”
邱莫言冷冷道:“别管我,看着上面的信号!”
贺虎抬头看向楼上的新房,见窗口上的两具身影已经不见了,口中说道:“好像来真的了!”
桩头附和道:“我瞧也像!”
铁竹连忙使了个眼色过去,道:“唉,生死都不知道,就别管那么多了!”
王波看着邱莫言,摇了摇头,这是人家的私人感情之事,外人哪能瞎掺和,只好闭上嘴部,默不作声。突然,他看到客栈店伙刁不遇从厨房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窜上楼去,他心中一动,抬头朝大厅上扫视,但见黑子、顺子、三两等等几个店伙全都坐在大厅上开怀畅饮,心想:“这些人全都出来了,厨房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看守着,我应该趁此机会进去找找秘道才是。”
他想了一会儿,低声道:“贺大哥,你们在这看着,我去去就来。”贺虎、铁竹等人以为王波是内急,所以也没甚在意,便点了点头。
王波起身还没走几步,便见得几个东厂番子跟了过来,心道:“嘿嘿,还想来个人盯人,我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不动声色的径直向厨房走了进去,那几个东厂番子快步跟上,刚走进厨房,但见黑暗之中寒芒点点,几个东厂番子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不明不白的倒地身亡。
这些东厂番子平常就是恃强凌弱,欺压百姓,作恶多端,杀了他们,王波心里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倒在地上的尸首看都不看一眼,收起长剑,沿着小楼梯向下疾走。
不一会儿,便进入厨房,这里面积不大,也就二三十个平方的面积,王波仔细的四下翻找,时而贴墙敲敲,时而伏地打打,时而站立跺脚,一路找到在厨台左边的角落里,搬开一张凳子,脚下跺了几下,但听“嗵嗵”声响,不由大喜,兴奋的自言自语道:“原来秘道在这里!”
他赶紧翻开上面的盖子,眼前顿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俯身往里探头望去,秘道里面幽深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略一沉思,心想:“按照电影剧情的发展,曹少钦率领的东厂黑骑战队恐怕距离这龙门客栈也没有多远了,现在内忧有贾廷、路小川、曹添等等数十个个东厂番子,而外患的数百东厂黑骑战队转眼即至,为了避免受到内外夹攻,是时候解决掉贾廷这帮人了。”
王波主意一定,当即把秘道洞口盖上,施施然的走出厨房。刚来到大厅上,只见那胡须官差行色匆匆的向茅房走去,随即他又看到曹添也起身走向茅房,心想:“这个官差终于还是反水,和东厂勾搭上了。”想了想,便悄悄跟了上去。
这两人先后走进茅房,掩上门后,但听里面的曹添低声喝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那胡须官差唯唯诺诺的说道:“大人容禀,小人打听到这间客栈的老板娘金镶玉的房间里有秘道,周淮安他们已经谈妥好了,今晚会利用秘道出关逃走。”
曹添大惊,道:“什么?他们有秘道?”他眼中厉光闪烁,瞪着那胡须官差,道:“你怎么现在才说?”
那胡须官差道:“小人……小人也是刚刚才知道不久,这不,小人一得知这个消息,就立即想办法来告诉大人您了。”
曹添道:“还算你识相,给我盯紧点!从这一刻起,时时刻刻的看紧他们,连尿都不准撒,知不知道?”
“是是是,知道知道……”
曹添得到这个惊人消息,也顾不得再继续敲打那胡须官差,转身打开门,正要走出去,突然,一点寒芒出现在眼前,他瞳孔大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但觉眉心中间一痛,随即脑中意识慢慢消失,脚下也没有力气支撑似的,慢慢委顿软倒。
随即一道身前闪进茅房,扶住了曹添正慢慢倒下的身体。曹添看清来人,竟然是这些天打听得来的那个王波,他心中又惊又怕,想要叫出声来,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全身手脚也没有知觉的动弹不得,但觉周遭阵阵寒冷袭身,他陡然明白,原来自己快要死了,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他死死盯着眼前抱住自己的王波,眼中愤怒、不甘、恐惧等等神色纷杂涌现,最后意识彻底消散,两只眼睛睁得圆滚滚的,里面的瞳孔涣散,毫无焦距,死不瞑目。
“叮!恭喜主人,您杀死东厂四大档头之一曹添,获得奖励1000能量点!”
王波心中一喜,又解决了一个,东厂四大档头就只剩下两个了,但听“扑通”一声,转头一看,只见那胡须官差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叫道:“王……王少侠……我……我……”
王波连忙道:“嘘,别出声!”
那胡须官差赶紧捂住嘴巴,又惧又怕的看着侧耳倾听的王波。过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传来,看来是没人发现这里的异动了。
王波轻吁一口气,对方人多,己方人少,真要是惊动所有人,一番激斗下来,恐怕也是难以护得周全。
他看向那簌簌发抖的胡须官差,微微一笑,道:“衙役大哥,你有什么解释吗?”
“我……我……”那胡须官差此时已经是害怕得快要魂飞魄散了,说话都不利索,只是连连磕头道:“王少侠,饶命啊,小人也是一时糊涂,还请王少侠您饶了小人一命,小人从今往后必定做牛做马,任由您驱使!”
王波嗤的一笑,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啊!他想了想,觉得这个衙役身为大明朝的卑微小老百姓,为了生存,那也是身不由己,况且这个人本来就是东厂抛出来的弃子,就现在的局势,杀与不杀也没多大关系,当即道:“这里的事,你别掺乎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说罢,也不管那胡须官差有何反应,便打开门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只见迎面走来一个东厂番子。那人一愣,看向王波身后正站起来的胡须官差,接着低眼又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曹添,失声惊叫道:“四……”
刚喊出一个字,只听“锵”的一声,王波拔出长剑,飞身刺出,那名东厂番子“啊”的惨叫出声,就此死去。
“出什么事了?”
几个东厂番子闻声而来,不由大惊,纷纷叫喊道:“敌袭!快退回去抄家伙!”
王波见事情暴露,想要悄然的一个一个慢慢解决是不行了,便持剑追上去,这些东厂番子全都转身背对着王波只顾着逃回大厅,没有一个想着留下断后阻挡,王波速度奇快,上前毫不费力的一刺一个准。
惨呼声传到大厅,邱莫言等人和贾廷那边的东厂番子俱都一惊,瞬间,“锵锵”声不绝于耳,大厅上的东厂番子全都从桌下拔出兵器,警惕四顾,严阵以待。
邱莫言、贺虎、铁竹等人转头看了过去,贾廷赶紧站起来解释,道:“啊,他们是防身的,没事没事。你们还不快点把刀收起来!小川,你派人过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酒杯,冲出邱莫言那边的方向举起来,笑道:“来来来,大家接着喝酒!”
贺虎脾气暴躁,见这群人动不动就拔刀动剑,又想到向来与自己不对付的周淮安如今在楼上风流快活,而自己却在楼下陷入重重包围的危险之中,越想越怒,突然拍案而起,喝声骂道:“这帮龟儿子早有准备,横竖要打,来吧!”话音一落,便向对面的东厂番子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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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擒贼先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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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竹霍地站起,大叫一声:“我来帮你!接家伙!”抄起兵器,飞身跳过去,手中抛出一把长刀。
贺虎伸手接住,锵的一下拔出,一个东厂番子掀起一张桌子向贺虎砸了过去,贺虎举刀劈下,“哗啦“一声,桌子被劈开两半,离得最近的几个东厂番子执刀冲了过来,贺虎手中长刀横扫而过,惨叫声顿即响起,那几个东厂番子拦腰被削断两截,鲜血内脏撒了一地。
桩头拿出兵器正要攻杀过去,邱莫言道:“桩头,快去保护玉英和进宝!”桩头应声跑上楼,却有数个东厂番子追了上来,但觉身后刀风袭近,连忙侧身避过,这么一缓,便被人缠住了。
邱莫言见此,拔身飞起跳上走廊,剑招刺出,所到之处,均有人惨叫倒下,突然,面门左侧风声劲急,她偏头躲开,“笃笃”几声响起,暗器钉入身后的木柱之上。
她转头看去,只见站在楼下的路小川手中连连挥动,嗤嗤数声,数枚绣花针又激射过来,抬手舞动长剑,“叮叮当当”暗器瞬间被接连打落,随即飞身掠下,持剑直刺路小川。
贾廷抽出一支判官笔,脚下一错,挡在前面,路小川也拔出一把朴刀,两人联手与邱莫言缠斗。
大厅上,兵器撞碰之声铮铮不绝,喊杀声、惨呼声接连响起。高挂着的大红灯笼照射之下,处处刀光剑芒闪烁,人影乱晃跳闪,红光之中,映着四周溅射的鲜血,满地血红。
大厅虽大,但是也架不住人多,数十个东厂番子挤在一起,兵器挥动的同时,又怕伤到旁边的自己人,手脚受制,难以放开。而贺虎、铁竹两人背对背,相互保护,出手毫无顾忌,手中长刀大开大阖,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杀得东厂番子连连败退。
贾廷见此,心中又急又恨,却是无可奈何,因为邱莫言剑法高超,如果单凭路小川一个人的身手,肯定挡不住几招。迅速扫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这边少了一个高手,大声叫道:“曹添!”
“他忙着喝酒,没空了!”
贾廷大怒,道:“混账,都什么时候了,还喝……”猛地醒悟过来,抬头看去,但见王波哈哈笑着挥剑杀进大厅,所到之处,不断有人惨呼倒下。他心中一惊,这才想起来,对方还有一个剑术深不可测的高手!这人敢这么回答自己的话,看来曹添是凶多吉少了。
王波一路杀进大厅中央,眼见桩头在楼上走廊和两个敌人缠斗,双方武功相当,打斗看似激烈,却是谁奈何不了谁。而贺虎、铁竹两人虽以少敌多,但也是占尽上风。可是,大厅里东厂番子人多,这人海战术使出,时间一长,肯定是势难抵挡。
心想:“擒贼先擒王,先捉住贾廷、路小川这两人控制住局势再说。”
他手中长剑快速刺出,剑芒闪动,挡在面前的敌人顿即中剑身亡,條地纵身一跃,跳进邱莫言的战圈。当初东厂四大档头以四敌一,邱莫言都能打个十数招,丝毫不落下风,如今只有贾廷和路小川这两个人,邱莫言更是占尽上风。
王波这一突然插手进来,贾廷大为惊慌,但见王波斜刺一剑,剑势迅猛,正中路小川手腕,但听啊的一声,一把朴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小川!”
贾廷惊叫一声,手中判官笔便乱了,邱莫言手中剑招接连挥出,他手忙脚乱的左挡右闪这才堪堪避过。王波再刺一剑,贾廷但觉手腕一痛,手中判官笔便再也握不住的掉落地上,他大惊失色,随即又一剑直刺咽喉而来,来剑又快又猛,无论是躲闪后退均觉不及,不由大叫一声,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前的剑尖,毫无反应。
路小川骇然大叫:“贾公!”
就在剑尖快要刺入贾廷咽喉时,王波陡然收住剑势,微微一笑,道:“放心,你们对我暂时还有用,死不了。”
贾廷面色惨白,冷汗直冒,只觉咽喉处被剑尖抵住,寒气直透体内,如坠冰窖。
王波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手中长剑连点,贾廷发出惨叫,左右手的手筋俱被挑断,自此成了一个废人。再转过头,眼瞧路小川,又是刺出两剑,这人也被废去双手。
路小川尖声惨叫,冷汗淋淋,他为人阴柔诡谲,却又实力不足,打不过王波,如今双手被废,报仇更是无望,只是目光怨毒无比的瞪着王波,恨不得扑过去喝其血吃其肉。
王波心想:“眼神又不能杀死人,况且,你很快就会没命,现在就任你看一千遍一万遍我都不怕。”他转过身去,朝着大厅上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临近的东厂番子闻声看去,见到贾廷、路小川两人被押着跪倒在地,大为震惊,纷纷围了过去。不一会儿,其余番子也停下手来,把王波和邱莫言团团围住。
贺虎、铁竹、桩头三人大喜,赶紧跑到王波身边,贺虎兴奋道:“王兄,你身手果然了得,竟然把这两个阉驴给捉住了。”
王波道:“多亏邱姑娘的帮忙,不然单凭我一个人,哪里做得到啊!”说罢,朝着围在四周的东厂番子扫视一眼,手中长剑一紧,喝道:“贾廷,叫他们都把兵器放下,不然,我就把你们两个都给杀了。”
贾廷又是不甘又是怨恨的瞪着王波,道:“不怕实话告诉你,就算我们现在放下武器你们也跑不了,我们东厂督公率领的大军离这龙门客栈已经不远了,等我们东厂大军一到,你们插翅也难飞。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们,束手就擒,我们的目标是周淮安一个人,只要你们投靠我们东厂,我便会向督公求情,让你们将功赎罪,不仅放了你们,还可以让你们加官进爵,享尽荣华富贵。”
王波微微一笑,道:“好大的一块饼啊!说的真好听,还加官进爵,享尽荣华富贵!嘿嘿,你们双手被我废掉,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我还没傻到家,你这个缓兵之计对我没用。算了,废话也不多说,我数十声,你要是不命令你这些手下扔掉兵器,我就杀了你们两个。1、2、3……”
贾廷咬牙切齿的瞪着王波,他们的督公曹少钦率领的大军起码要到第二天凌晨才赶到此地,不过这些人也休想跑得掉,只要督公捉住这些人,到时还不是任由自己报仇雪恨,便命令道:“你们快把兵器放下!”
四周的东厂番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听当啷一声,有人扔掉了兵器,只要有人带头,随即其他人也跟着把手中兵器抛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乱世儿女情
王波道:“贺大哥、铁大哥、桩兄麻烦你们快去找一些绳索把他们全都绑起来。”
贺虎、铁竹、桩头应声而去。邱莫言跑到房间去查看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不一会儿,绳索找来了,众人把大厅上的东厂番子全都捆绑住手脚。
忙完一切之后,邱莫言提着两个大竹篓,还把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也带下大厅,王波眉头一皱,道:“邱姑娘,你这是?”
邱莫言道:“趁东厂的大军未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王波道:“邱姑娘,如今外面危险重重,客栈方圆数十里肯定被东厂番子围得严严实实,要想离开这里,恐怕还得靠金镶玉的出关秘道不可。”
贺虎闻言,突然骂道:“还他吗的什么出关秘道!你看看,我们在下面打生打死,而人家却在楼上风流快活,他吗的,我看他早把正事给忘了!”
王波道:“贺大哥,周兄他不是那样的人……”
话未说完,但见一个身影从楼上新房的窗口处窜了出来,众人抬头看去,正是周淮安。
周淮安看到大厅上被绑住手脚的东厂番子不由一愣,纵身跳了下来,跑到邱莫言、王波等人面前,先是看了一眼邱莫言,然后才向王波问道:“王兄,这是怎么回事?”
贺虎大声道:“还能怎么回事,就是这么一回事!”
“周淮安,我槽你爹,跑哪里去啊?”楼上突然响起金镶玉的叫骂声,她跑到走廊往下看,顿时大惊,飞身跳下,道:“我槽你爹!你们怎么把他们全都捉起来了?”
说着的同时,她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口中大声喊道:“黑子、顺子、三两、刁不遇,你们死哪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但听楼梯下的犄角旮旯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金镶玉快步钻了进去,移开里面的杂物,很快,里面现出了一个洞口。但见一个人头探了出来,正是客栈的店伙黑子,他小声说道:“当家的,快躲起来,他们打起来!”
金镶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槽你爹,早打完了!你们都给我滚出来!”
不一会儿,黑子、顺子、三两、刁不遇四人接连从洞口爬了出来。
王波看着这四个灰头土脸的家伙,心道:“这几个家伙杀人无数,作恶多端,要不是我提前动手,除了刁不遇外全都要死在这里,倒是便宜了他们。”
金镶玉见这几个店伙没事,顿时放心不少,转身看向周淮安,道:“周淮安,你看看,你们把我的客栈都打了稀巴烂,你要是不给个交待,老娘跟你们没完!”
贺虎道:“贼婆娘,老子也忍你忍得够了!跟我们没完?哼!你想怎么个没完法,啊?他们这么多人都被我们制服,你就这么几个人,拿什么跟我们打?”
金镶玉顿时说不出话来,自己这边的人下毒投药使阴招都只能是趁人不备,毫无防范之下才能得手,现在跟对方相比,己方不仅人少,武功更是不济,双方根本就是一个等级,哪里打得过别人。
她瞪了贺虎一眼,又道:“周淮安,你惹来这么大的祸事,现在还连累我们,要是不给个交待,你们休想出关!”
王波道:“金镶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别说得这么无辜。你和东厂做交易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惹下事来了。和东厂做交易,哼,东厂都是些什么人,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善得了吗?如今出了这么一档事,你也别想置身事外。不用多久,东厂大太监曹少钦率领的大军转眼就会到达这里,想要活命,你们就要跟我们合作,一起出关,逃离此地。”
金镶玉一惊,眼珠子快速转动,大声说道:“来就来,老娘还怕了不成,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周淮安道:“金镶玉,现在形势紧急,你也别与我们纠缠了,你快点把出关秘道说出来,等离开这里,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金镶玉道:“哼,离开这里,恐怕你们立马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你们卸磨杀驴,我找谁哭去。想要出关,你们自己想办法,休想从我这里得到秘道。”
王波道:“周兄,她既然执迷不悟,我们也别和她多费口舌。别以为她不肯说出秘道,我们就找不到。之前,我们在客栈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但是还有一个地方我们却遗漏了,那就是厨房!刚才,我趁厨房没人,已经在里面找到了出关秘道,我们现在立即离开这里。”
金镶玉大惊,不敢置信的看向王波,想不到秘道真的被他们给找着了。身形一闪,迅速堵住厨房门口,客栈店伙黑子、顺子、、三两、刁不遇四人反应过来后,也快步跑了过去。
周淮安、邱莫言、贺虎、铁竹等人见此,哪里还不明白,均都大喜,齐声问道:“王兄,你说真的?秘道真的找到了?”
王波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地面猛地震动起来,一阵隆隆响声传进大厅,众人一惊,贺虎道:“什么声音?”
邱莫言道:“是马蹄声,东厂大军到了!”
周淮安看向金镶玉,三步作两步跨了过去,道:“金镶玉,现在客栈外面来的应该是东厂的黑骑战队,曹少钦率领的大军不用多久就到,等他们集齐队伍,天一亮,他们肯定攻进来。事已至此,到时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们,趁现在还有机会,你们和我们一起走吧!”
金镶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周淮安,面上表情变换不停。
周淮安似乎明白金镶玉所想,转头看向邱莫言,两人对视了一会,这才回过头来,道:“很抱歉,之前为了秘道这件事,我利用拜堂成亲欺骗了你。我与莫言相亲相知,感情深厚,经历了多少风雨,这才走到一起,你拿走的那支笛子,其实是我和莫言的定情信物,人说乱世莫诉儿女情,其实乱世儿女情更深,希望你……希望你能够明白。”
金镶玉怔怔的看着周淮安,眼中含泪,迷茫一片,又是难过又是酸涩,又是悲凄又是不甘,隔了一会,她突然哈哈笑了起来,陡然间戛然而止,愤怒道:“你们这些过客只顾着想着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别人,全都是达到目的就走,无情无意!”
第二十八章 合战曹少钦
周淮安心中有愧,被金镶玉骂得低下头来,不敢与之对视,默然无声。
邱莫言听了周淮安的一番话,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同时因为欺骗一事觉得愧对金镶玉,走了过去,道:“金镶玉,这件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是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我向你赔个不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金镶玉道:“呸,假情假意!”说着,从怀里抽出一支笛子,丢向邱莫言,口中道:“你的笛子,别人施舍的东西,我不要!”
说罢,她转过身去,见黑子、顺子、三两、刁不遇四人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只觉悲从中来,心中凄苦难当,烦乱至极,突然大声喝骂道:“看什么看,等死啊,还不快走!”
众人见金镶玉她们径直走进厨房,不再堵住门口,知道这是默应一起离开了,相互对视一眼,便快步跟了进去。
王波摇了摇头,心想:“这三人的感情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虽然情节颇为狗血,但是却令人感叹唏嘘。唉,人说乱世莫诉儿女情,其实乱世儿女情更深,周淮安这句话说得对啊!”
他押着被堵住嘴巴的贾廷、路小川进入秘道,其余东厂番子全都被绑在客栈大厅,他不是冷血嗜杀之人,这么多条人命,他无法狠心下手,只能任由其自生自灭。
秘道狭窄黝黑,却也并不曲折,众人跟着前面的金镶玉一直往前走,待得前面的人停下,随后也不知是谁出声说道:“小心点,快上去吧!”
等众人全都离开秘道上到地面,王波这才催促还在不断挣扎的贾廷和路小川爬上去,他刚跳上地面,突见一条红腰带飘在空中,被呼啸的狂风吹走,渐渐消失在黑夜当中。
王波不由一怔,觉得这个画面甚为熟悉,猛地想起电影剧情,顿时大为叫苦,心想:“以前看电影时,看到周淮安他们从秘道逃走,可是杨进宝的红腰带突然被狂风刮走,直接吹送到曹少钦的马车旁边,当时觉得这个情节一点都不合理。没想到,我现在都改变剧情了,还是出现这个不合逻辑的情节,唉,冥冥之中,电影世界的修正能力果然强大啊!”
他沉思了一会,出声叫道:“周兄!”
周淮安回头应道:“怎么了,王兄?”
王波道:“刚才我看到进宝的红腰带被风刮走,恐怕到时会被东厂的追兵发现。”
周淮安一愣,连忙转头朝杨进宝的腰间看去,那条绑在腰际的红腰带果然不见了,惊道:“进宝的腰带果然不见了,这风吹得这么猛,说不定已经……”
话没说完,突然远处传来隆隆马蹄声,众人脸色一变,周淮安急道:“大家快走,东厂走狗追上来了!”
“锵”的一声,王波拔出长剑,看向贾廷和路小川,见他们脸露惊恐之色,口中发出“嗯嗯”的挣扎求饶声音。他冷笑一声,道:“别怪我,我也是为了生存!”长剑一挥,便削断贾廷、路小川的喉咙,鲜血溅射,两人不甘的望着王波,倒地身亡。
“叮!恭喜主人,您杀死东厂四大档头中的贾廷和路小川,获得奖励2000能量点。”
脑中响起雪儿的汇报声音,王波也顾不得欢呼高兴,拔腿向周淮安他们的方向追去。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顷刻间,黑暗之中,只见数十骑马飞奔而来。
金镶玉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把柳叶镖,向后转身大声骂道:“槽你爹,追追追,追进鬼门关吧!”话音未落,手中柳叶镖已经挥撒而出。
只听得“咻咻”声中,柳叶镖激射而去,所到之处,不断有人惨呼出声,瞬间便有十数人坠马倒地。
正回头瞧看的王波惊讶不已,心想:“没想到金镶玉的暗器功夫,柳叶镖手法这么精准,可称得上百步穿杨,镖无虚发啊!”
突地,他想起自己的异能控物术,不禁又是懊悔又是可惜,要是自己早做准备,做好飞刀等等利器,这时肯定用得上,唯有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准备好轻便细小的暗器,以备不时之需。
金镶玉连续发出三次,柳叶镖便已用完,赶紧回转身快步疾跑。
因为第一次发射暗器乃是出其不意,仓促之间,东厂追兵毫无防范,这才被射下十数人。后面三次,镖法虽准,但是他们已有了警醒,抽出兵器打落暗器。虽是如此,也有数人中镖坠马。
人的双脚哪里跑得过马的四蹄,不一会儿,东厂追兵赶至前头,挡住众人的去路,在四周圈转马头,将众人围在中间。
唰唰声响,众人拔出兵器,背靠背站立,盯紧四周的敌人,严阵以待。
但见圆圈中分出一条空道,一骑从中缓缓走进。王波心中一凛,来人正是东厂督公曹少钦。
曹少钦朝着众人扫视一番,目光定在周淮安身上,淡淡说道:“周淮安,你还想要往哪里跑啊?”
周淮安喝道:“阉贼,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曹少钦冷冷道:“树倒猢狲散,干掉你跟杨家军,天底下还有谁敢动我的江山!”
周淮安道:“这是大明的天下,不是你们这帮乱臣阉党的王朝!你们私设公堂,滥杀忠良,胡作非为,涂炭生灵,还敢蒙蔽皇上,终有一天,天下百姓势必会推翻你们,让你们这帮阉贼死无葬身之地!”
曹少钦大怒,道:“我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给我杀!”
数十黑骑一手执刀,一手牵动缰绳,驾马向众人冲撞而去。
王波脚下一点,飞身而起,在空中连环刺出数剑,随即惨呼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毙命坠马。他侧头一瞥,见曹少钦老神在在的坐在马上,当即在马背上一点,执剑刺了过去。
曹少钦手中长剑抬起,劲力一吐,剑鞘飞出。王波眼见剑鞘射到,不加思索,挥剑格挡,但听“当”的一声,只觉虎口巨震,一股劲力沿着剑身直透手臂,长剑险些脱手,心中大惊,腰间运劲一扭,身体在空中旋转三圈,这才卸掉劲力,落地站定。
王波不敢置信的看着曹少钦,心中震惊不已:“好大的力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这死太监练的不会是葵花宝典吧?”
本来他以为自己凭借着普通人的三倍属性能力,必定可以横扫一切,没想到这武侠世界里的内力竟然如此之强,可说是深不可测,当即收敛心神,收起轻视之心,不敢马虎大意。
曹少钦坐在马上,冷冷看着王波,道:“我东厂四大档头全都命丧你手,可见你武功不赖,要是你肯投靠于我,我就饶你不死。”
王波道:“呸!你个死太监,为了权利不择手段,不杀你都不足以平民愤,还想要我投靠你,想都不用想!”
曹少钦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硬”字刚一出口,便拔身而起,挺剑向王波咽喉挑去。王波已知他内力深厚,若是伸剑格挡,手中长剑必定会被震飞,心思一转,左手捏成剑指连连勾动,数枚石子从地上飞起,直射曹少钦双眼,跟着脚下一蹬,提剑刺向他心口。
曹少钦挑动剑尖击落石子,提剑向前拔去,眼见就要挡架住对方长剑,岂知对方剑招一变,又刺向了另一处,待得举剑再去格挡,那柄长剑再次改变方向,如是十数招,每次双方长剑眼见相交触碰,对方必定随之变招。
此时,他已明白对方内力必定不如自己,不敢碰到自己手中之剑。但是对方剑招奇快,简直是生平未见。而且,随着对方的手指勾动,四周围时不时还有石子激射而来,让人防不胜防,如此怪异之事,当真是闻所未闻。
他不是没有想过还招反击,可是对方连环剑招,一剑快过一剑,而且每一剑俱都是刺向要茓,剑势又猛又狠,认茓之精准实属罕见,稍有不慎,便被刺中。他越打越是心惊,同时又觉得憋屈、愤怒。
想他身为东厂督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畅快如意,无人敢违,可是现如今,自己的内力明明高过对方数倍,却又被人逼得无还手之力,心下顿时焦躁起来。
突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王兄,我们来助你!”
王波侧头看去,只见周淮安、邱莫言还有金镶玉加入战圈,四人联手合击曹少钦。他不由一怔,迅速朝四周瞥眼望去,原来不知何时,曹少钦带来的数十东厂黑骑已经被杀得干干净净。而贺虎、铁竹他们相互搀扶着站在远处紧张的看向自己这边,虽然全都受了伤,但是却无甚大碍。
他心想:“如果按照原剧情的发展,贺虎、铁竹、桩头还有客栈的几个店伙早就丧命死去。在与曹少钦打斗中,邱莫言更是因重伤被流沙埋没,周淮安也受了伤,金镶玉伤重难以动弹,最后还是刁不遇及时出现,以凌厉迅猛的庖丁解牛刀法偷袭曹少钦成功,最后周淮安趁机杀死曹少钦,四人这才活了下来。如今大家都没事,看来因为我的出现,已经把电影剧情改得面目全非了。”
第二十九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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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周淮安、邱莫言、金镶玉三人的加入,王波顿感轻松不少。曹少钦内力虽强,但也架不住四人的联手合击,被逼得连连后退,屡次犯险,显然是招架不住了,
王波看准时机,长剑刺出,十步一杀剑术顿时见功。但听“噗”的一声,曹少钦咽喉被一剑刺穿,王波一刺得手迅速抽出长剑,向后退开。
只见曹少钦圆目凸睁死死盯着王波,咽喉处大量鲜血从汩汩流出,半晌,他向后直直摔倒,扑通一声,就此死去。
“叮!恭喜主人,您击杀了东厂督公曹少钦,获得奖励3000能量点!”
此时,天边火红一片,天地相接之处出现一个红点,刹时,金光万道,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朝霞映射之下,新的一天来临了。
“王兄,这一路来,多得你仗义相助,我们才能逃脱东厂的追杀,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有用得着我地方,但请吩咐!”周淮安向着王波抱拳作揖,感激说道。
王波摆摆手,微笑道:“诶,周兄,切莫再说此话。我敬重杨大人的忠义为人,如今见玉英和进宝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一旁的邱莫言低头对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说了一句,杨玉英和杨进宝快步上前,跪倒在王波面前,道:“王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王波扶起这姐弟俩人,道:“你们俩很乖,我很欣慰。”说着,看向邱莫言微笑说道:“邱姑娘,看来你和周兄的喜酒我是喝不到了,唯有在此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永结……”
“哼!”
突听身后响起一声冷哼,王波这才记起站在后面的金镶玉,想起这三人错综复杂的感情,顿时说不下去了。
金镶玉走到周淮安面前,半晌才道:“你会再回龙门客栈吗?”
周淮安缓缓说道:“当下一批客人来到的时候,你可能已经忘记我这个过客了。”见金镶玉眼眶渐红,慢慢湿润起来,不由微微一叹,道:“我不像你有勇气面对这个变幻无常的沙漠,我出关了,你保重!”
说着,他面向王波,道:“王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日相逢,我们再把酒言欢,就此别过!”说罢,将杨玉英和杨进宝扶上骆驼背上,与邱莫言相继骑上另外两头骆驼,迎着朝阳,缓缓远去。
一阵风呼啸而过,远处沙尘飞扬,金镶玉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再也忍耐不住,两行泪水滑落脸颊。
王波看着金镶玉哀伤悲泣的模样,心想:“古代好像并不讲究什么一夫一妻制,周淮安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她呢?唉,或许他心里只爱着邱莫言一个人吧!”
他突然想起现实世界里孑然一身、始终孤独的张漫玉,又觉得不忍心,在现实世界里,她已经很是凄苦了,难道电影世界里她也应该如此吗?
沉思了一会,忍不住说道:“金镶玉,有句话我不知应不应当说出来,我说了你可别怪我多事啊!你要是真心喜欢周淮安,那你就应该包容他的一切,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平常的很,要是你愿意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勇敢的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金镶玉闻言,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王波,口中喃喃自语:“勇敢追求属于我的幸福?”突地,她眼中一亮,道:“说的对!凭什么别人能得到幸福,我就不能!”
她脸上哀伤的神情顿时一扫而光,神采飞扬的说道:“看来以前我倒是看错你了!好吧,‘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句话我现在暂时收回了!”
王波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成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还是暂时收回?
但见金镶玉回头对黑子、顺子、三两、刁不遇四人说道:“龙门客栈就交给你们了,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我也呆够了,我要去找周淮安!”说罢,翻身跳上马,双腿一夹,绝尘而去。
刁不遇赶紧跳上马,追了上去,口中大喊:“等等我……”
王波心中好笑:“又是一个狗血情节啊,这个鞑子刁不遇一直偷偷喜欢着金镶玉,可惜啊可惜……”
他转头看向贺虎、铁竹、桩头等人,抱拳在前,道:“贺大哥、铁大哥、桩兄,还有这几位兄弟,咱们就此别过,保重!”
众人抱拳还礼,道:“保重!”
王波翻身上马,没走得几里路,脑中便响起雪儿的声音:“恭喜主人,您护送杨宇轩的子女杨进宝、杨玉英逃出玉门关,获得奖励1000能量点。您成功拯救邱莫言,获得奖励2000能量点。”
王波大喜,自言自语道:“邱莫言她们终于安全的出关了?太好了,一下子完成了两个任务!”
只听雪儿继续说道:“恭喜主人完成所有任务,请问主人您现在是否立即回归系统空间?”
王波当即说道:“回去,立即回去!这个荒凉毫无生气的沙漠,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随着眼前一晃,王波就站在了白色的系统空间里,他连忙说道:“雪儿,快点把数据统计出来,我好多天都没有洗澡了,这一身的血腥味,我赶着回去洗个痛快澡先!”
雪儿微笑道:“好的,请主人您稍等!……好了,主人您在电影世界《新龙门客栈》里的历练数据已经统计出来。您护送杨宇轩的子女杨进宝、杨玉英逃出玉门关,完成任务一,获得奖励1000能量点;拯救邱莫言成功,完成任务二,获得奖励2000能量点;击杀东厂四大档头贾廷、路小川、曹添、常言笑四人,完成任务三,获得奖励4000能量点;击杀东厂督公曹少钦,完成任务四,获得奖励3000能量点,总共获得10000能量点。”
这是第一次获得上万数的能量点,王波当即喜出望外,满意的说道:“不错不错,这次得到奖励挺丰厚的,嗯,要戒骄戒躁,争取再接再厉啊!”
“由于主人您完美的完成系统任务,系统将会为您提供一次轮盘大抽奖。请问,您现在要进行抽奖吗?”
“现在抽奖吧!”
“好的。轮盘大抽奖的奖品是上部所经历过的影视世界里的人或物品,经过系统抽选而出。主人,您请看。”
随即,面前就出现一个虚拟影像的大轮盘,上写着:枷锁一副、金镶玉的柳叶镖法、水囊一个、烤羊一只、东厂驾贴一本、骆驼一头、银子一千两、竹篓一个、刁不遇的庖丁解牛刀法。
“请主人注意,现在开始抽奖!”
王波看到轮盘上的奖品名字后,就不禁想起刁不遇切羊肉时使出神乎其神的刀法情景,还有金镶玉一把柳叶镖挥出,击落十数人的画面。他自言自语道:“嗯,金镶玉的柳叶镖法和刁不遇的庖丁解牛刀法都在其列,这次的奖品看起来还不错,希望能转到其中一样吧!好了,雪儿,停下吧!”
随着大轮盘转动的速度渐渐变慢,过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指针正好指在“金镶玉的柳叶镖法”的栏目中间。
王波大喜,手掌一拍,大声道:“好!想什么就来什么!真是好运气!”
“恭喜主人,您抽到‘金镶玉的柳叶镖法’。请您做好准备,稍候系统将会为您融合柳叶镖法的使用技巧,融合过程中将会有一些不适的感觉,请您稍微忍耐一下。”
随着雪儿的话音一落,只见一道激光似得光线射进王波的眉心中间,王波但觉脑中一个激灵,脑海里突然就印上了柳叶镖法的使用技巧,该有什么力度什么手法甩出,该往哪个最佳角度射出等等技巧顿时熟记于心,好像很久之前自己就已经熟练了一般。
“恭喜主人,您已经融合了柳叶镖法的使用技巧,将会在属性栏目‘武功’中出现。您现在的个人属性为:
体力:30
智力:30
精神:50
力量:30
防御:30
敏捷:30
技能:骑马术3级。槍械1级。
武功:十步一杀剑术7级。书法剑术5级。长空枪法3级。隔山打牛劲力1级。柳叶镖法1级。
异能:控物术1级。透视术1级。移花接木术1级。幻术1级。感知术1级。时空穿梭术(未开通)注:只能回到过去,不能穿梭未来。
血统:无。
能量点数:14600。
进化点数:0。”
“请问主人您现在要返回现实世界吗?”
本来以为这次融合技能会和上次融合特异功能那样,会涌出一团白雾出来,没想到这次这么简单,时间还这么快。
王波挠挠头,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唉,管他的,出去后再试一试威力吧!当即说道:“嗯,马上返回。”
眨眼之间,就站在一个大厅里面,看着周围熟悉的沙发、冰箱、还有液晶电视机等等现代家具家电,刚从古代回来的王波竟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迅速洗了个热水澡,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倍感舒服,深深叹道:“嗯,还是现代的生活好啊,哪像古代那么原始,什么都没有……”嘴里嘟嘟囔囔,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