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人不淑啊
走出餐厅,一阵冷风拂面,王波似乎清醒了一点,深吸一口气,吐出,便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时转头看了看一旁小心翼翼的陆佳茜,道:“爱哭包,我头晕得很就先回去了,等下你自己回去啊!再见!”
说罢,正要钻进车里,谁知脚下一个踉跄,脚步踩空,差点来了个屁.股向后落地式,幸好陆佳茜一直在旁边注意着王波的一举一动,连忙伸手扶住,这才让王波免了摔地之痛。
“王大哥,你看你现在走路摇摇晃晃的,要不……要不我扶你回去?”
王波回头看了看陆佳茜,见她眼眶红红的,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上又是期待又是担忧,心想:“这可爱单纯的傻丫头认为自己有愧于我,我要是拒绝的话,不知她会怎么想,到时肯定伤心难过。“于是,笑了一下,道:“好,有美女送我回家,我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呢!”
陆佳茜顿时晕生双颊,红霞扑面,又羞又喜的垂下头去,低声道:“那……王大哥,我们上车吧!”
王波点点头,便钻进车里,等陆佳茜也坐进来之后,对司机说了句:“师傅,麻烦你到怡景花园!”出租车发动引擎,缓缓开动。
王波斜靠在出租车后座位上,转头看了一眼,但见陆佳茜微微低垂的侧脸红润娇俏,说不尽的娇艳动人,心中不由一荡,酒气上涌,差点就忍不住凑过去亲上一口,他赶紧转回头来,紧紧闭上眼睛,心道:“王波啊王波,你可不能精/虫上脑做出禽.兽之事吓坏了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啊!”
他默念了几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等等阿米豆腐的话,躁动的心神渐渐平复下来,然后脑袋向后一仰,枕在座位的靠垫上,不知不觉中,鼻息渐缓,最后竟然晕晕沉沉的睡着了。
出租车平缓的在道路上行驶,车内一片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味道。陆佳茜偷偷的往旁边瞥了一眼,却见王波双眼闭合,微侧着头仰在后座位上,鼻息平缓,似乎睡着了。
她这才敢大胆的微微转过头去,仔细打量起王波,浓密的眉毛,棱廓鲜明的国字脸,坚挺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皮肤白白的,整个人看起来干净、阳光、坚毅。心想:“王大哥好像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突然,王波抬起手来,吓得陆佳茜一惊,赶紧转回头来,正襟危坐,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但是眼角的目光却在注意着王波的举动。
眼角瞥处,但见王波挠挠鼻子,嘴巴砸巴了几下,又继续沉沉睡去。
她轻吁出一口气,鼓起勇气再次转头看了过去,看着王波睡得像婴儿般香甜,禁不住嘴角微微弯起,觉得有点好笑的同时,又觉的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在心里头荡漾,心想:“王大哥睡觉的样子真可爱,好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就在这时,出租车行驶到一个拐弯处,车子一摆,王波的脑袋毫无意识的顺势滑下,正好靠在陆佳茜的香肩上。
陆佳茜被吓得轻叫一声,忙转回头来,但觉肩膀上传过来阵阵男子热力,一股股厚重的雄性气息不断袭来,心里头犹如小鹿乱撞,羞得满脸红晕,慢慢的连晶莹剔透的耳垂和雪白的脖颈都红得通透起来。
扑通,扑通……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个不停,直欲跳出胸腔来。她小脑袋低垂,几乎都贴在两座小山峰似的胸前,小手指不安的扭弄着衣角,只觉身体的力气好像在慢慢的流失,全身麻麻地,酥酥的,整个人无力的靠在车后座上,感觉自己好似飘在半空中腾云驾雾一般。
车外冬日寒风呼呼,车内温度却好像在慢慢升高,显得春日融融,让人暖洋洋的,通体酥软。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但听出租车司机说道:“两位,怡景花园到了!”
“啊!”陆佳茜如同受惊吓的小猫咪似的,突然弹起身体,挺直腰杆。
“咚!”“哎呀!”
靠在陆佳茜肩膀上的王波的脑袋瞬间被弹到另外一边,撞在车厢上,他倒吸着冷气边挠着被撞疼的脑袋,边叫道:“疼疼疼疼疼……
陆佳茜忙道:“对不起对不起,王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波转头看过去,只见陆佳茜俏脸生晕,如同海棠花一般,娇美艳丽,难描难画,眼中明波流转,水汪汪的,神情又羞又急,心中不由一动,心想:“难道我睡着的时候手脚不安分,冒犯到这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了?”
暗暗回想了一下上车时的情景,当时自己好像似乎大概是动了一点点歪心思,不过后来终于忍住,然后就晕晕沉沉的睡着了,心想:“好像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啊!”便装作咳了一声,道:“没事没事,我自找的。”说着,抬头看向车外,这才发现车已经停了,口中道:“哎呀,到地方了!”
他掏出钱包,付了车费,这才和陆佳茜下了车。睡了一会觉,顿觉体内的酒气有所消散,精神也恢复不少,他看向陆佳茜,道:“茜茜,我就住在左边b栋304,你要不要上我家坐坐?”
陆佳茜犹豫了一下,道:“嗯,我扶你回到家后再走。”
王波好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病人,或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哪里用得着人扶啊,不就是稍微喝了点酒吗?放心,没事!我好着呢!”说罢,为了证明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当先迈步就走。
刚走了没几步,当面就遇到慕青正从小区大门走出来,王波笑着打招呼道:“慕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不用上班啊?”
慕青笑道:“哎呦,原来是隔壁老王家的小弟弟啊!不是,姐姐我回来拿点东西而已……咦?”说着,她吸了几下鼻子,道:“你喝酒了?”
王波挠挠头,道:“小酌了几杯,应酬嘛,呵呵!对了,我介绍个人你认识一下,这是我以前的同事,陆佳茜。茜茜,这是住在我楼上的邻居,慕青慕姐姐。”
陆佳茜忙道:“慕姐姐,您好!我叫陆佳茜,您直接叫我佳茜或者茜茜就可以了。”
慕青微笑道:“你好!”说着,转头看向王波,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滴溜转动,不住的打量着王波,仿佛初次认识王波一般,口中道:“应酬?嘻嘻,这大中午的,喝得这么一身酒气,看来小弟弟你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啊!”说着,似有所指的看向王波身后的陆佳茜,脸上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陆佳茜似乎明白到慕青那诡异笑容中的意思,脸上一红,神色又羞又慌,突然说道:“那个,那个……王大哥,我想起我学校里有点急事,我先走了。”话音一落,也不等王波有所回应,便转身快步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开。
王波眼睁睁的看着陆佳茜匆匆上车远去,半晌,这才转回头来,看向慕青,道:“慕姐姐,你看你,把茜茜吓走了!茜茜这小姑娘单纯得很,可不像我们!唉,你这么一说,指不定她会怎么想呢!”
慕青道:“怪我咯!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我哪知道这小姑娘这么纯啊?还有,你刚才什么意思啊?不像我们?我思想难道很复杂吗?人家也是很纯的!”
看着慕青做出一副怯生生的含羞鹌鹑模样,王波一拍额头,无奈的深深一叹,道:“唉,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说着,也不再理会慕青,边摇着头,边向着小区大门走进去。
慕青看着王波走远的背影恨得直咬牙,娇声喝道:“王波,你小子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了!”
第一章 进入《新龙门客栈》
很快,七天的时间结束了,又到了该进入下一部影视世界历练的时刻。
“主人,七天的时间已经过去,请您做好准备,开始进入下一个影视世界强化历练。”脑中响起了雪儿的声音。
随着眼前一晃,王波就站在了白色的系统空间里面。这次晕眩的感觉竟然没有出现,说明自己的实力确实已经提高了,这是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啊!
王波自我欢喜了一会,便说道:“雪儿,开始帮我查询准备进入的是哪一部影视世界!”
“好的,主人。您目前拥有5100能量点,查询下一个影视世界需要500能量点,主人您是否确认扣除能量点查询?”
“是,确认扣除!”
“好的,请主人稍候。系统程序确认扣除500能量点,当前主人还剩余4600能量点。经过查询,主人您即将进入的影视世界是电影《新龙门客栈》。”
“《新龙门客栈》?”王波一愣,这可是有拍了两部的电影,九十年代香江拍了一部,后来在二十一世纪又拍了第二部,就是不知道这是其中哪一部?
九十年代拍摄的《新龙门客栈》被誉为香江新派武侠的起点,堪称武侠电影的一座丰碑。电影背景基于明朝中叶,剧情描写武林侠士救助忠良之后,跟东厂高手在大漠龙门客栈发生尔虞我诈的遭遇战故事。影片以高亢大气的西北风述说了江湖儿女的恩怨情仇,无论是人物刻画抑或故事气度,在遵循传统武侠形制的基础上有所突破,开一派新武侠的景致。
二十一世纪拍摄的第二部可以说是第一部的延续剧情,但是演员却不是原班人马,新的演员中还有信春哥得永生的春哥参与拍摄,不过因为如今武侠又再一次没落,口碑和票房好像都不怎么地。
在王波沉思中,雪儿开始介绍起电影剧情:
明朝中叶的天顺年间,东厂大太监曹少钦(甄字丹饰演)将兵部尚书杨宇轩陷害致死,并以流放其儿女为饵,欲引出杨宇轩的部下周淮安(梁佳辉饰),妄图将其旧部一网打尽。江湖侠女邱莫言(林清霞饰演)受情郎周淮安之托,经过浴血厮杀,救出杨家儿女并相约在大漠边关的龙门客栈会合。岂料乔装后的东厂三大档头带领众高手尾随而至。
以经营黑店为生的老板娘金镶玉(张漫玉饰演)风.骚.多情,对周淮安暗生情愫,可惜周淮安早已心属邱莫言。此时,曹少钦的大队人马正向龙门客栈杀来,店内又有东厂高手百般纠缠,加上大漠天气莫测,周淮安等人苦苦无法脱身。周淮安探知客栈内有一条出关密道,为救杨氏遗孤,周淮安不惜以与金镶玉结婚为条件查出密道所在,并与邱莫言等人相约新婚之夜由密道逃离。岂料,曹少钦的大队人马已然杀到。
万里黄沙之间,生、死、爱、恨交织之时,周、邱、金三人众志成城,联手将恶徒诛杀,邱莫言却也因此牺牲。周淮安决意远离中原,金镶玉一把火将客栈烧毁,追随周淮安而去。
听完雪儿介绍后,王波终于明白这是要进入《新龙门客栈》的第一部电影世界,默默地回想了一下电影剧情,便换了一套早已经准备好的古代服装,然后道:“好了,雪儿,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进入电影《新龙门客栈》的世界了。”
“好的,主人。您现在的个人属性为:
体力:30
智力:30
精神:50
力量:30
防御:30
敏捷:30。”
(呃,完全是强迫症病发!)
技能:骑马术3级。槍械1级。
武功:十步一杀剑术7级。书法剑术5级。长空枪法3级。隔山打牛劲力1级。
异能:控物术1级。透视术1级。移花接木术1级。幻术1级。感知术1级。时空穿梭术(未开通)注:只能回到过去,不能穿梭未来。
血统:无。
能量点数:4600。
进化点数:0。”
“准备进入电影《新龙门客栈》。系统正在进行基因配对……”
“配对完毕,开始进入电影世界……”
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亮起,王波禁不住紧闭起双眼。突地,一阵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待得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望无垠,空旷静寂,地上布满了粗砂、砾石的茫茫戈壁滩。
王波被惊愕住了,茫然的四顾张望,周围全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毫无阻挡。这跟面对大海似乎有同样的感觉,都让人开阔了无边无际的视野,觉得心胸开阔而又舒畅。与此同时,那种粗犷豪迈、雄浑壮阔的神韵更让人感受其中。
正出神间,雪儿的声音响了起来:“主人,系统已经布下任务,请您仔细听好:任务一,护送兵部尚书杨宇轩的子女杨进宝、杨玉英逃出玉门关,任务完成奖励1000能量点,任务失败扣除相应的双倍能量点;任务二,拯救邱莫言,任务完成奖励2000能量点,任务失败扣除相应的双倍能量点;任务三,击杀东厂四大档头贾廷、路小川、曹添、常言笑四人,每击杀一人奖励1000能量点,任务失败扣除相应的双倍能量点;任务四,击杀东厂督公曹少钦,任务完成奖励3000能量点,任务失败扣除相应的双倍能量点。此次电影世界的历练时间为时一年,时间结束自动回归系统空间,或全部任务完成后回归系统空间。当进行任务时持有者死亡或者结算任务完成后能量点出现负数,则持有者被抹杀。”
“请注意,持有者可以和电影世界里的人物互动,但是不能将有关本系统的一切资料透露给影视世界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否则系统将会终止持有者历练强化,强制回归,任何任务都将自动判断为失败,并扣除双倍持有者任何需要完成任务获取的能量点。”
听完系统任务后,王波回想了一下电影剧情,要是按照剧情的正常发展,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只要自己不嘚瑟不装笔,似乎这四个任务也不是很难完成。看来实力强大起来了,系统任务什么的全都可以手到擒来。
漫步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初初开始,王波还饶有兴趣,兴致盎然的观赏着大自然的美景。可是数天过后,王波就已经像是一只累瘫的野狗似的,毫无生气的只知道拖着脚步跟着下意识的感觉往前麻木的行走。
这里的戈壁滩除了风声,就是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静,简直就是静的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或者有时候狂风大作,飞砂走石,那气势似要把整个自然界都消灭在它的婬.威之下
周围一条条干沟毫无生气的横卧在戈壁滩上,所到之处不见一滴水珠,更别说什么河流湖泊的了。地面、小山坡、远处的丘陵上除了一些耐寒的矮小植物点缀着些许草绿、草黄的色彩,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全都看不着,更别说能看见有人的痕迹。
走的久了,心里就只剩下一种强烈的奢求,那就是对水的渴望。尽管王波已经在空间仓库里准备了大量的水和食物,但嘴唇还是因为太阳的照射和空气过度干燥而干裂出血。
“没想到这次系统程序这么狠,竟然把我扔在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鸟不拉屎的山旮旯!看来是因为前两次电影世界太过容易,太过舒坦,我竟一时间忘记了这个系统可是会抹杀持有者的恐怖之处,不然在我之前也不会已经死去了9526个持有者那么多人了。”
第二章 东厂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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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的走了近一个月,此刻的王波已经来到一片黄色的世界,周围不是沙,就是尘。一阵风吹过来,身体周遭全都飘着沙子和尘埃,连地方都没得躲。要不是用衣服布条把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都罩住,沙子、尘埃早已经填满其中。
预先准备在空间仓库里的水和食物已经吃的一点都不剩,食物倒是其次,眼前最主要的就是水。要是再找不到水源,就会在黄沙之中被晒成一条干尸。
突然,远处隐隐中传来了好似万马奔腾的马蹄声,王波真的是禁不住泪牛满面了,激动万分的喃喃说道:“终于有活的了吗?再不出现,老子就真的要呜呼哀哉了!”当即提起全部气力,径直向声音出处奔去。
跑到近处的小沙坡上往下看,但见前方沙尘滚滚,马蹄声隆隆,约有一百来骑身穿黑色战衣的人马在下面飞快疾奔。
王波大喜,一把拉下面罩,冲着下面的人马用尽全身的气力喊道:“喂,这里有个没死的活人啊,求你们救救我吧!”
声音远远传去,在王波的希冀目光中,只见十多骑折了个方向,向王波直奔而来。
王波见此,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喃喃道:“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不多时,十多骑人马奔到王波面前,勒马停住,当中走出一人,似乎是众人的头领。那头领大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王波扫视了一下这十多个面罩黑布的黑衣人,见他们俱都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心想:“来者不善啊!”口中说道:“我是来此地做生意的行商人,路遇山贼强盗,冒死逃出,途中失了方向,还请诸位好汉搭救,在下必有厚谢!”
那头领看了王波许久,突然眼中爆射出一道厉色,冷冷说道:“杀了,丢尸荒野!”
“是!”
随即,便有四个人跳下马来,抽出腰间朴刀,向王波走了过去。
王波一怔,难道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些人竟然是山贼强盗?
那四人径直走到王波身前,突地一人挥刀向王波咽喉削去。
王波本来就早已经累成狗,又经过一番急速奔跑和嘶声叫喊,身上气力已是不多,连站立都是勉强支撑,听到那头领要杀掉自己时,心里早已经有了怒气,要不是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早就冲过一剑把那头领刺死了。
此时,他眼见对方朴刀就要到及咽喉,陡地抬起手来,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三尺青锋,不等四人反应过来,剑星颤动,所到之处,便有人惨叫出声,倒地毙命。而他也累得似乎再也支持不住的单腿跪地,手中精钢剑拄地,以此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摔倒。
那十多名黑衣人惊骇不已,俱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波。那头领率先反应过来,见王波俯首屈膝,喘息沉重,显然气力不支,脸上惊惧顿时变成大喜,大声道:“没想到看走眼了,阁下竟然还是剑术高手!兄弟们,点子扎手,并肩子上!”说罢,一手抽出朴刀,一手拉动马绳,双腿一夹,胯下之马开始跑动起来,径直向王波撞了过去。
十数骑马集体冲锋,声势颇为浩大。王波抬着头紧紧盯着前方直冲而来的十数骑马,心道:“吗的,想杀我?你们还不够格!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跟你们拼了!”
顷刻间,十数骑马已疾奔而至,王波再也顾不及多想,咬紧牙关,在地上拍了一掌,使劲全力飞身而起,长剑挥出,使出“十步一杀”剑术,剑芒闪动,向马上的十数个人的眉心刺去。
只听得“啊”“嗯”“嘶咧”“扑通”“叮当”惨叫声、闷哼声、马嘶声、身体坠地声和兵器掉落声的接连响起。
数息之间,这十多骑人马中除了那位头领,其余全都被王波刺中眉心,从马上摔下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王波飞身在空中连续刺出十多剑后,气力也耗费完了,全身脱力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却还是紧紧盯住那个兀自还骑在马上的头领,心中暗恨道:“他吗的,这个死头领还真是奸诈狡猾,贪生怕死,竟然在最后关头勒马减速,躲在后面,不然老子非一剑捅死你不可!”
那名头领大骇,看着眼前的惨状噤若寒蝉,一动都不敢动。只见他牙关打颤,嘚嘚作响,突然啪的一声,手中朴刀竟然因为恐惧而握不住的掉落在地。突地,他跳下马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英雄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英雄,您大人有大量就当小人是一个屁放过小人吧!”
王波没想到刚才还是一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头领,现在竟然变得这般没出息的模样,不过他也暗地里庆幸:“还好这怕死鬼被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动手,不然以我现在酸软无力的状态,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他嘿嘿笑道:“要饶你性命也不是不行,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那头领磕头道:“只要英雄饶过小人的性命,小人定当做牛做马,任凭英雄驱使。”
王波道:“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嗯……这样吧,你先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让我先看看你的诚意。”
不等王波的话落音,那头领立即巴拉巴拉的三下两下就把全身脱了个精光,王波见那头领还想把内裤都脱下来,赶紧道:“好了,我暂时先相信你了。”这种为了活命什么底线都可以抛弃的人,王波还是真真实实的第一次看见,心想:“果真是蝼蚁尚且苟活,何况人乎啊!”
王波顿了顿,道:“你快找个水囊过来给我,别想耍什么花样啊,不然,嘿嘿,你懂的!”
那头领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王波艰难的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见那头领伸出颤抖的双手把水囊递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把抢在手中,仰头就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哈!真他吗的舒服啊!”
一个水囊的水眨眼间就被王波喝完,体内气力终于恢复不少。他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一旁畏畏缩缩的头领,道:“你快把其他人身上的水囊和干粮全都收集过来。”
那头领哪敢不听,飞快的跑来跑去,把地上的那些黑衣人身上的水囊和干粮全都掏出来,放在王波身旁。
王波大手一挥,便将东西全部收进空间仓库。摆放在眼前的东西陡然不见了踪影,直看得那头领更是震惊的不敢置信。待得事情忙完,王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那么多人马急冲冲的想要做什么?”
那头领见识了王波高超剑术和匪夷所思的手段,自然是有问必答:“英雄容禀,小人等人都是东厂督公曹少钦的黑骑战队麾下……”说着的同时,他还偷眼去瞧瞧王波的脸色。
王波眼睛一瞪,道:“看什么看,说下去!”
那头领赶紧收回目光,低眉顺耳的继续说道:“小人等人奉令,要去预定地点去埋伏想要劫走朝廷钦犯的贼人。”
王波霍地站起,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头领,那头领被吓得一惊,连连后退数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小人知错,小人知错了。”
王波淡淡一笑,道:“你没错,起来吧!”此刻他的心里庆幸不已:“还好还好,我的运气又回来了,这一路来幸好没有走错方向,不然就错过剧情的开始了。这个鬼地方,不是戈壁,就是沙漠,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这要是一旦错过,到时候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龙门客栈,完成系统任务了。”
他望着远处的黄沙,沉思了一会,道:“你立即带我去你们的埋伏地点看看。”说罢,拉过一匹快马,翻身跃上。
第三章 杀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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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领哪敢迟疑,赶紧跳上马,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惊喜的是这个不知来历的年轻人竟然还敢去自己的老巢,到时说不定自己还有脱身的机会;害怕的是到达目的地之后,这个年轻人见自己没了利用价值,会不会一剑就把自己给杀了。
不等那头领多想,王波已经大声催促他赶快带路。
两骑快马在荒漠中疾驰而去,激起一路的沙尘。
半个时辰后,王波勒马停住,悄悄的隐伏在一处小山坡上,向外探头看去,只见远处埋伏着一百多骑的人马。在西面底下却是一条干涸了的河床,烈阳之下,但见河床上踉跄的行走着两大两小的四具身影。
王波一喜,心想:“还好来得及,终于赶上电影剧情了。”
他抬头左右仔细的观察,发现河床左右两面的山顶上隐隐绰绰的立着数百骑人马,正对着河床的山上立着一顶华盖,华盖下坐着一人,两旁人影绰绰,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是人数应该不下百个。
王波心中猜测:“按照原剧情,正中间对着那些人想必应该就是东厂督公曹少钦和东厂四大档头等人了。看情形,他们已经埋伏多时,应该过不了多久邱莫言等人就会在下面河床杀出来,想要救下兵部尚书杨宇轩的一对子女杨玉英和杨进宝。”
王波缩回身体,仰躺在小山坡上,望着空处,心里暗暗想着自己的计划。
干涸的河床上,两个官差押着披枷带锁的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一步一步的踉跄行走着。
其中一个瘦高官差道:“真热啊,先休息一下吧!”
另一个留着胡须的官差点点头,道:“好,就休息一下。”
瘦高官差一喜,对着前面喝道:“你们两个快停下来!本差爷好心,见你们走得辛苦,就让你们休息一下。”
杨玉英和杨进宝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已经疲累不堪,但是眼中还是闪出一丝喜色,两姐弟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胡须官差摘下头上的笠帽,边扇着风边叹道:“唉,渴死了……”
“是啊!”瘦高官差摘下腰间的水囊,仰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几口水
听到旁边的喝水声响起,早已经干渴难耐的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禁不住转头向那个大口喝水的瘦高官差看去。
但见瘦高官差喝罢水之后,把水囊递给胡须官差,道:“嗱,给你喝。”
杨玉英看到胡须官差接过水囊仰头就是喝了好几口,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弟弟杨进宝,见杨进宝眼巴巴的紧盯着胡须官差喝水,喉咙处艰难的咽了一口也不知存在不存在的唾沫,她心疼的看着杨进宝,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杨进宝似乎感觉到姐姐杨玉英的目光,转过头看去,两姐弟对视了一会。杨玉英看着杨进宝那无辜、可怜、难受、渴求的目光,心疼极了,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两个官差,在两个官差的脸上各扫视了一会,最后把目光定在那个胡须官差身上,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走到那胡须官差面前。
她可怜兮兮的乞求道:“大叔,能不能给我们点水喝?”
“走开,走开,快走开!”杨玉英话音还未落,一旁的瘦高官差立马挥手驱赶道:“本差爷都还不够喝,你一个钦犯还想喝水?快滚开!”
杨玉英失望的低下头来,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去,刚走了两步,那胡须官差招手道:“喂,过来!”
杨玉英回转身来,又是惊讶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胡须官差。
那胡须官差道:“张开手。”
杨玉英大为惊喜,赶紧张开双手,两只小手掌合在一起的摊在身前,口中连连感激道:“谢谢,谢谢大叔……”等那山羊胡子官差提起水囊倒了一小口水在手上,杨玉静小心翼翼的捧着得来不易的一小口水,快步向弟弟杨进宝走去,生怕从指缝中浪费一滴水。
瘦高官差看着欣喜欲狂的杨玉英从面前走过,黑着脸转过头去,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直关注着姐姐杨玉英举动的杨进宝眼中闪着巨大的欢喜,眼巴巴的紧紧盯着姐姐杨玉英捧着水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等杨玉英刚在他面前蹲下,他就迫不及待的伸长了小脑袋凑到杨玉英的手上,使劲的吸着水。
杨玉英心疼的小声道:“别急,慢慢喝。”
杨进宝吸了几下,听到杨玉英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道:“姐姐,你喝。”
听了杨进宝的话,杨玉英似乎很开心,目光温柔的看着杨进宝,摇了摇头,道:“我不喝,你喝吧!”
一小口水最多也就是平时含水漱口的容量那么多,杨玉英心疼弟弟,自然不舍得自己喝上一点。可是杨进宝一个小孩子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加上又是渴极了的状态,能在一瞬间想到关心姐姐杨玉英,就这一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五匹快马奔驰而来。两个官差脸色大变,胡须官差大声道:“有人来了!”说着,“锵”的一声抽出朴刀,横刀站在两个钦犯身后,神色惊疑不定。
顷刻间,五匹快马急奔而至,勒马站定在两个官差面前。站在前面的两骑,一个是圆脸身体微胖的中年人,一个是瘦脸留着长须的中年人。后面的三骑,中间是一个比较壮实的汉子,左右两边分别是瘦个子中年人和高个子青年。
圆脸中年人喝声道:“快点放人!”
胡须官差横刀在前,道:“官命难违!”
高个子青年怒眼一瞪,道:“不放,就杀了你!”
长须中年人伸手一拦,道:“慢着!我们是来救人,不是来杀人的!”说着,抬头向周围的山顶上环顾了一圈,继续说道:“要杀,就杀东厂的走狗!你们把孩子放了,跟我们走吧,不然,东厂也不会放过你们!”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眉头紧锁,犹豫不决的计较着得失。
圆脸中年人“锵“的一下抽出长刀,大声道:”别跟他们废话了!”说着,举起手中长刀便向杨进宝的枷锁上劈落下去。
“啪”的一声,披在杨进宝肩上的枷锁被劈开了两半,杨进宝又是惊恐又是无辜的望着众人,脸色茫然,不知所措。
圆脸中年人又大声喝斥道:“还不快点打开枷锁!听见没有?”
胡须官差又惊又惧的看了看被劈开的枷锁,再也不敢迟疑,拿出钥匙打开杨玉英的枷锁。
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五个人是来搭救自己的。两姐弟对视一眼,欣喜若狂的相互叫了一声“姐姐”“弟弟”便紧紧抱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河床东西两面马蹄声作响,两队人马分别向中间众人冲了过来。
那长须中年人对两个官差喊了一句:“你们俩照顾好孩子!”便“锵”的一下抽出朴刀,大声叫道:“杀番子!”
其余四人也是抽出兵器,齐声喊道:“杀番子!”
五人骑着马围成一圈,把两个官差和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护在其中,均都一手拉着马绳团团转动胯下之马,一手握紧手中兵器严阵以待。
东厂番子来的好快,不多时就驾马奔至,东西两路兵马合并一处包围住中间众人,双方也没有废话,挥起兵器相互厮杀起来。
顿时,场上兵器撞碰之声铮铮不绝,双方叫骂叱喝声此起彼伏,还间夹着几下女孩和男孩的惊呼声音。
“姐姐,姐姐……”
“弟弟,别怕,姐姐在这!”
两个孩子的呼叫声在场上的混乱厮杀声中显得是多么的脆弱,又是多么的清晰。
第四章 白马飞骑
东厂番子虽然人多,但是五名江湖好汉武功颇高,个个都是以一敌多,那圆脸中年人更是左边冲杀一阵,右边冲杀一阵,每次来回,东厂番子均都倒下三五个。
那长须中年人不断飞身掠起,手中朴刀左削一下,一个东厂番子惨叫倒下,右劈一下,又一个东厂番子毙命死去。
其余三人在旁相互协助,不让东厂番子冲进防守圈内,两个官差手执朴刀护住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众人齐心一致杀得东厂番子人仰马翻,不断的有人惨呼倒下,被混乱的马蹄脚踩扁,踏成肉泥。
正对河床的山崖上,在高高竖起的华盖之下,东厂督公曹少钦身穿白色蟒衣,肩披黑色斗篷,四平八稳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拿着千里镜朝河床下看了看,然后冷冷说道:“这些只是虾兵蟹将,大鱼还没有出现呢!”
候在两旁的东厂四大档头贾廷、路小川、曹添、常言笑四人均都听出曹少钦的话中之意,意思是想逼出对方的领头人。站在左首的路小川招手叫过一名东厂番子,低语吩咐了几句,随即那人匆匆离去,跑到手持令旗的旗手面前向其下令。
不多时,远处山坳之中埋伏已久的黑骑战队得了旗令,全都整肃列队,牵动马绳,双脚一夹,胯下之马齐齐跑动起来,向着干涸的河床冲了出去。
一直关注着场上情况的王波,看到这一百多骑黑骑战队开始发动攻势,赶紧站了起来,把面罩带上,便飞身上马,念头一动,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精钢剑。他正要向外冲出去,忽见一匹白马飞骑而来,马上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衣,面罩白布的蒙面人。
王波禁不住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心道:“这应该就是邱莫言了。”
只见邱莫言一路疾驰,直奔至正对着河床的山崖下,突然勒停快马,陡地间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盘旋,连转四个圈子,愈转愈高,接着一个转折,身体在空中翻腾一周,轻轻巧巧的落在山崖边上,嗒嗒几下,踏着岩石便飞身跃上了崖顶。
邱莫言那干净利落,迅捷矫健的身法直瞧得王波神眩目驰,叹服不已。
心想:“邱莫言这轻功身法倒是炫丽得很,虽然我没学过什么轻功,但是我的速度却不比她差。”
只见邱莫言在空中抽出长剑,径直向东厂督公曹少钦飞身刺了过去。眼见得就要刺中曹少钦的眉心,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曹少钦嗖的一下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身,邱莫言似乎早已经料到长剑会被挡住,伸出另外一只手捉住剑柄,突然从剑柄拉出一把短剑,又向曹少钦刺了出去。
“子母剑!”
曹少钦似乎有些惊讶,却也丝毫不把眼前的危险放在心里,夹住剑身的两根手指运劲扭弯母剑剑身,突然松开手指,剑身回弹,刚好弹开刺近前来的子剑剑尖,把握的时机精准至极,可见曹少钦的武功高深莫测。
母剑反弹的劲力势道猛烈,邱莫言为了把附在剑身上的劲力卸去,借力打力的拔身而起,直冲上空,待得劲力卸去,一个翻身,头下脚上向地面的曹少钦落下,再次执剑直刺下去。
曹少钦手指捏成剑指形状,指向站在旁边的一个属下的腰间朴刀,运劲一吸,朴刀飞出,左手伸出接住,手指不断翻转朴刀刀身,其实是在运劲震碎刀身,接着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捏住刀尖,运劲弯曲刀身,陡然松手,朴刀刀身顿时碎裂开来。
劲力把碎刀片直冲上空,遮盖在上面的华盖顿时都被碎刀片切割破开,向空中的邱莫言飞弹而去。
“叮叮当当……”
邱莫言挥动子母剑把弹上来的碎刀片全都打散开去,继续持剑直刺而下。
突然,站在右边的东厂三档头曹添脚下一挑,一把朴刀飞起,他纵身一跃,伸手握住,落地后脚下连点几下,向邱莫言攻了过去。
邱莫言手中招式已老,子母剑“当”的一下击在曹添的刀背上,借力打力的向后翻身落下。
东厂四档头常言笑飞身跳出,使出空手夺白刃招式与曹添联手缠斗邱莫言。
邱莫言剑走轻灵,腾挪闪移,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东厂督公曹少钦对三人的激烈打斗丝毫不放在心上,看都不想看一眼,因为他要等的人到现在还没来,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有点不耐烦了,举起千里镜朝山崖下的干涸河床望下去。
只见五个江湖好汉临时筑起的防护圈早已经被冲散,各自为战,但是,东厂番子也被他们杀得七零八落,人数见少。
就在此时,一百多骑黑骑战队跑出河床上,前面的十数骑黑衣人张弓拉箭,向着正在激斗的两个江湖好汉射了过去。
咻咻……
那圆脸中年人眼角瞥处,不由大惊,正要出声示警,可是哪里及得上弓箭的速度,那正与东厂番子打斗的壮实汉子和瘦个子中年人一时不察便身中数箭,坠马倒地身亡。两人拼死保护的男孩杨进宝此时也落了单,失去了保护,陷入危险当中。
杨进宝害怕的大声哭喊:“姐姐,你在哪里?姐姐……”
那圆脸中年人正要冲过去想护住杨进宝,却被攻过来的东厂番子缠住,过去不得。
“咻咻”声中,又是数支弓箭向杨进宝射了过去。
一旁厮杀着的长须中年人目眦欲裂,奋力劈落一个东厂番子,转身飞起扑了过去,挥刀打落射来的箭支,可是手忙脚乱之际却露出了一个空隙,噗的一下左手臂中了一箭。他回头看了正害怕得簌簌发抖的杨进宝一眼,再转回头看着左手臂上挂着倒钩的弓箭,咬咬牙,一刀劈掉插进左手臂上的箭柄,箭头只能在逃脱险境之后再想办法拔掉了。
那长须中年人把手中朴刀插在地上,转身抱起杨进宝,道:“别怕,跟我来!”
那圆脸中年人劈落一个东厂番子,冲那长须中年人大声喊道:“铁竹,挡不住了,快把孩子带走!”说着,他驾马向杨玉英奔了过去,弯腰伸手一把将杨玉英抱了上马。
铁竹几步奔到另外一边的高个子青年马下,把怀中的杨进宝抱上马,道:“桩头,快带着孩子,跟贺虎逃离此处!”
桩头抱紧杨进宝,看了一眼铁竹左手臂上插着的箭头,大声道:“那你怎么办?”
铁竹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先走,我断后!”
王波见河床下情况危急,正要冲过去救下贺虎、铁竹等人。可是转头之际却看到山崖上,东厂四大档头贾廷、路小川、曹添、常言笑四人联手对付邱莫言,之前他虽然看到邱莫言轻功身法了得,但是剑法如何却不得而知。此时见邱莫言以一敌四,看情形甚为艰险,时间一长,恐怕势难抵挡。况且,山崖上还有东厂督公曹少钦这个**oss在,旁边也有百八十个东厂番子虎视眈眈。
他虽然熟知电影剧情发展,但是因为自己乱入,不知会不会已经让剧情有所改变,要是邱莫言有个什么闪失,就要被扣除双倍能量点,那就是4000能量点。再说,这不仅仅是扣除能量点这么简单,邱莫言在这里出了事,后面的剧情也就全部被改变。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前两个电影世界轻松过关,就是因为仗着熟知电影剧情这个金手指,才获取巨大的成功,要是失去这个优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有贺虎、铁竹和桩头三人护住,应该还能再抵挡一会,还是先去救下邱莫言再説。
第五章 替天行道
王波想通之后,再不迟疑,双腿一夹,胯下之马嘶叫一声向前跑去。同时,手中精钢剑向身后一挥,但听“啊”的一声惨叫,带王波前来的那个头领捂住咽喉,不甘的望着急奔离去的王波,扑通一下倒地身亡。
王波驾马径直冲上山崖,待到近前,陡地一跃而起,脚下在马背上一点,手持精钢剑飞身向东厂四大档头攻了过去,口中大声说道:“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这位壮士,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贾廷、路小川、曹添、常言笑四人一惊,齐齐向飞身而至的王波看去,四人来不及猜测来人是什么身份,当即跳出一人上前迎击,伸手抓向王波的手腕。
王波见来人竟然如此托大,胆敢空手而来,不禁有点生气,心想:“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任你拿捏啊,这可是你自找的!”眼见得来人的手就要抓住自己握剑的手腕,同时,也看到那人眼中闪着欣喜的神色。
王波嘴角一弯,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手腕不收不退,反而还把手臂伸长出去,好像要把手腕送到那人的手中似的。
常言笑不禁诧异,想不到来人这么脓包,就这点身手也敢与我东厂为敌,也不加细想,右手径直抓了过去,眼见就要抓住近在咫尺的手腕,突觉右手胳肢窝一痛,来不及细看,飞起一脚将敌人逼退,这才低头看去,只见右手胳肢窝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刺中了,鲜血直往外冒出。
原来王波趁对方眼看就要得手欣喜之际,突然将剑尖翘起,变成敌人自己撞到剑尖上去。
常言笑中了一剑,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剑术高手,当即不敢小视对方,可是右手已伤,而他的武功主要是在双手功夫上,失去右手,战斗力顿时失去了一大半。才过几招,他已经深陷险境,手忙脚乱的闪躲着对方的剑招,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路小川,快去帮常言笑!”贾廷看到常言笑一退再退,身后就是山崖,当即大声喊道。
咻咻咻!
数枚银针偷袭而来,直射王波脑后。王波侧头避过,侧头瞥了一眼飞速奔来的路小川,暗暗冷笑:“想救人,迟了!”
王波陡地持剑上前,挺剑刺出,但听常言笑惨叫一声,捂住心口处,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波,踉跄后退,突然脚下踩空,翻身摔倒,掉落山崖。
“常言笑!”终于赶过来的路小川望着山崖惊叫一声,却见常言笑已经摔成了肉饼。他恨恨的瞪向王波,双手挥出,银针接连不断向王波射了过去。
“叮!恭喜主人,您杀死东厂四大档头之一常言笑,获得奖励1000能量点!”
脑中突然响起雪儿的声音,把王波给吓得一惊,手中不由一颤,差点没挡住射过来的银针,连忙向旁边闪开,堪堪避过。他来不及骂上几句,因为又有银针近在眼前。
“当当当……”
王波举剑挡住银针,脚下一点,向路小川冲了过去。路小川脚下急退,拉开距离,他的暗器本来就是远程攻击,要是被王波近到身前,恐怕就会和常言笑一样,心口处被王波刺穿一个窟窿出来。
两人一退一追,始终保持一定距离。王波见追不上路小川,心下焦躁:“吗的,这人总是逃跑,时不时又射几针,实是可恨至极。要是不先解决他,等下与人厮杀,这阴险小人又乘人不备,在旁边放飞针,到时可就防不胜防了。”
突然,王波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停下脚步,心中大为懊悔自责:“我嚓!我怎么把我的异能控物术给忘记了呢?傻,我真他吗的傻!”他恨恨的瞪着始终保持距离的路小川,心道:“你死定了!”
路小川也停止了逃跑,疑惑的看着王波,猜不透此人为何突然停了下来。但见此人盯着自己身后,好像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此人。他认为这是对方在故布疑阵,当即冷冷一笑,不加理会。双手一翻,手中又亮出一排银针,正要向对方射出。突听得脑后勺风声劲急,来不及回头查看,慌忙使出个驴打滚,等到翻身跃起,只见眼前出现了一道剑尖,惊骇之下,一时间竟然没了反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的任由剑尖向自己的咽喉刺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当”的一声,王波手中长剑被震开,路小川终于也回过神来,慌忙飞身逃走,奔到不远处背手站立的一人身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说道:“谢督公救命大恩!”
王波转身看过去,原来东厂督公曹少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他眼见路小川就要死在剑下,当即脚下踢起一枚石子,震开王波的剑尖,救了路小川一命。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王波心里百感交集,还是那么的孤傲、装笔、不可一世,可惜啊,虽然同是一个人扮演,但是因为所处世界不同,角色身份也各不相同,双方所处的阵营更是处在对立面,因此,到得最后终于还是要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了。
王波深深一叹,想要说上几句话,却又觉得无话可说,胸腔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闷得难受。
曹少钦一直看着王波,自然看到王波眼中的缅怀、挣扎、无奈等等不明所以的神色,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冷道:“你是何人?敢杀我东厂的人?”
王波顿了顿,情绪渐缓,道:“吾乃替天行道之人,尔等阉宦贼子,人人得以诛之!”话说出口后,王波自己都不由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拽出了几句文言文出来。
曹少钦似乎被人骂习惯了,也不把王波的话放在心上,淡淡道:“又是一个专门找我麻烦的人呐!我们东厂太监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你这样谗言诬告,和我们东厂作对,你……不怕掉脑袋吗?”
王波冷冷一笑,道:“哼!你我谁先掉脑袋恐怕还不知道呢!”
“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给我杀!”路小川见王波竟然辱及他的督公,当即站了起来,指着王波怒声喊道。
“呼啦”一下,一旁早已准备许久的东厂番子听到命令后,顿即手持兵器一拥而上。
王波向后急退,跳进邱莫言打斗的战圈里,大声道:“这位壮士,我来挡住这些阉贼,你快下去搭救杨大人的子女!”
邱莫言转头看了一眼王波,道:“那就有劳阁下,后会有期!”说着,手中子母剑连刺两剑,逼退贾廷和曹添,飞身跃下山崖,向追杀贺虎他们的黑衣人掠了下去。
王波念头一动,把精钢剑收回空间仓库,凝神静气的盯着冲杀过来的东厂番子,双手向两旁张开缓缓举起,但见他身旁周遭或是拳头大小的石块,或是桃核大小的石子也跟着缓缓飘了起来。
“啊!”
场上所有的东厂番子见此异况,全都惊骇的停下了脚步,谁也不敢再往前冲。
王波额头上瞬间布满了汗水,一次性控制这么多物体,几乎快要把他的精神力耗光。他咬紧牙关,眼睛左右扫视一下,突然,双手用力的向前一推,“嗖嗖”“咻咻”飘在空中的石块石子全都向对面的东厂番子激射而出。
他也顾不得查看战绩,向后飞身跃起,“嗒嗒”的在地上轻点几下,便跳到候在数丈远的一匹马上,手中拉动马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嘶咧”马儿惊叫一声,飞快的向邱莫言等人逃走的方向跑去。
第六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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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哎呀!”“啊哟!”
东厂番子惨呼声不绝,纷纷抱头捂脸,缩手缩脚的蹲防躲闪,王波的异能控物术等级过低,精神力也不够强大,控制的石头虽然不能致人死地,但是打在身上却是让人疼痛难忍。
贾廷、路小川、曹添三人早已飞身闪开,免了皮肉之苦,等他们喝令哀嚎不止的东厂番子站立列队时,却发现一众番子个个鼻青脸肿,脑袋布满了大包。
三人对视一眼,退到身后兀自站立不动的东厂督公曹少钦身前,一起跪下道:“督公,属下无能,甘愿受罚!”
曹少钦背手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波驾马远逃的方向,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气得无话可说,还是真的镇定自若,对所有事情都无动于衷。许久,他冷声说道:“把人都召集起来,等我命令。”
“是!”
贾廷、路小川曹添三人齐声应道。
金乌西沉,残阳如血,天边的云霞都被这夕阳染红。
沙漠里的气候昼夜温差极大,白天热得好像置身火炉,晚上却冷得好像置身冰窖。王波自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多月以来,在这冰火两重天的气候当中被反复煎熬。他曾对天发誓以后要再来沙漠,那他就是傻毕一个。
却没想,如今他竟然违背自己的誓言,再次跑进沙漠。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为了活下去,却又不得不如此的违背誓言做了一个傻毕。
向着邱莫言等人远走的方向追了近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只见远处邱莫言等人勒马停在沙坡上,似乎是等待王波的到来。
王波一喜,心道:“这可是好开头啊!他们愿意等我,那就说明他们愿意接受我的加入了!”
不多时,王波驾马奔至近前,邱莫言上前两步,抱拳行礼,道:“刚才多得阁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在下邱莫言,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邱莫言早已经摘下面罩,看着那张面如冠玉,英气逼人的熟悉面孔,王波内心不禁有点小激动,这可是青霞姐姐啊!
他赶紧跳下马来,抱拳还礼,道:“不敢当,我叫王波,岭南人士,方才情势危急,没有看出阁下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身,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邱莫言微微一笑,道:“不敢,大家同为江湖儿女,微末小节,王少侠无须见外。”
王波道:“少侠二字,愧不敢当,还请邱姑娘莫要如此称呼,大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邱莫言道:“如此……我便称你为王兄吧!不知王兄到此所为何事?请王兄不要介意,我并无探究之意。”
王波道:“不敢不敢,我听闻兵部尚书杨宇轩杨大人被阉贼陷害,因我素来敬重杨大人的为人,早已神交已久,只可惜无缘相识。我本想到京相助,共抗阉贼,却没想晚来一步,后打听得知阉贼欲要对杨大人的子女赶尽杀绝,为保全杨大人血脉,特此一路赶来,护得杨公子和杨小姐二人周全。不知,两位公子小姐可否无恙?”
邱莫言听了顿时肃然起敬,岭南到此关外相距万里之遥,王波竟然仅凭神交之意,特来相救,虽轻描淡写“一路赶来”四字,其中路途奔波之艰难却也可想而知。她郑重道:“王兄英雄侠义,令人佩服!两位公子小姐已经安然无恙,多谢王兄关心。”说着,便把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叫了过来,道:“玉英、进宝,你们快谢谢这位王大哥的救命大恩!”
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看了看王波,然后走近前去,同时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杨玉英,杨进宝谢谢王大哥的救命大恩!”
王波赶紧伸手扶起这两个虽命运多舛,却乖巧可爱的姐弟俩,道:“不必多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转身在马背上装着摸索一会,意念一动,从空间仓库里拿出水囊和干粮,回转身走到杨玉英、杨进宝面前,将水囊和干粮递给她们俩,口中说道:“我来得急,没什么东西带来,这些食物你们两姐弟先拿去吃填填肚子,等到了安全之地,我再准备一份见面礼给你们。”
杨玉英和杨进宝眼巴巴的看着王波手上的水囊和干粮,喉咙不断的干咽着唾沫,却没有立即伸手去接,而是转头看向邱莫言,见邱莫言微笑的点点头,这才欢喜雀跃的接过王波手上的水囊和干粮,然后齐声说道:“谢谢王大哥!”
王波笑道:“不用客气!”
杨玉英、杨金杯两姐弟道了谢,便欢快的走到一边去了。
王波看向站在邱莫言身后的四人,拱手问道:“不知这四位好汉如何称呼?”
胡须官差赶紧说道:“不敢不敢,我是朝廷的官差,少侠无须多礼。”
按照电影剧情,这官差是被迫无奈才加入邱莫言这一边的,后来反水投靠东厂,因此王波只是对他淡淡一笑,就不再理他了。
另外三人抱拳行礼,分别说道:“在下贺虎,见过王少侠!”“在下铁竹,见过王少侠!”“在下桩头,见过王少侠!”
王波微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刚才我见三位好汉舍命搭救杨大人的后人,此等侠义行径,令人敬佩,不如你我几人就以兄台相称,不知在下能否高攀?”
贺虎、铁竹、桩头三人听了,眼中均都闪过一道奇异的亮光,见王波目光中充满真诚,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均都颇为激动的郑重抱拳一礼,道:“王兄!”
王波赶紧还礼,道:“贺大哥,铁大哥,桩兄!”
邱莫言笑道:“王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重新找个地方另行详谈,如何?”
王波道:“邱姑娘所言甚是,我对这个地方不熟悉,还请邱姑娘你们带路。”
一行人寻了一处背风之地,此时已近黄昏,周围气温慢慢降低下来,那名胡须官差找来一些枯木劈开,生了一堆火,在旁照顾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
王波和邱莫言等人坐在一边商议接下来的对策,贺虎取出一张地图,放在地上,用石块压好,然后说道:“东厂番子在后面紧咬不放,我们现在怎么办?”
邱莫言看向王波,似乎想听听王波的看法。
王波微笑道:“我对这一带不熟悉,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不用在意我。”
邱莫言微微一笑,没有立即说话,低头看向地图,沉思了一会,然后指着地图缓缓道:“从这里出玉门关,必经池城、涿县、西谷三地,地势险要,照我看,曹少钦一定会把大军埋伏在这里……”说着,她拿起一块小石头,放在地图上,继续道:“而这里是龙门关,我已经和周淮安说好,在龙门客栈会合。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应当走那条路才能尽快赶到龙门客栈与周淮安会合?”说罢,抬起头来朝着众人一一扫视。
王波突然开口说道:“邱姑娘口中所说的周淮安,可是禁军八十万教头周淮安周教头?”
邱莫言点点头,道:“正是。怎么,王兄认识他?”
王波叹道:“唉,我认识周教头,可惜,周教头却不认识我。到时见面,还请诸位替我引见!”
邱莫言道:“王兄请放心,你为救杨大人的子女不顾艰难危险,远赴万里,此等英雄侠义行径,我想他定然也是十分愿意结识你的。”
王波面上一喜,道:“真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好了!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铁竹看了看地图,寻思了一会,道:“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后面又有东厂的追兵,我看还是走天龙山顶的小路吧!”
邱莫言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处地方,东厂督公曹少钦调兵遣将的召集东厂人马,商量部署,准备一举拿下周淮安、邱莫言、王波等人。
曹少钦看了看仅剩的东厂三大档头贾廷、路小川、曹添三人,他的手下爱将之一常言笑被王波杀死,他面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显现出来,但是内心已经压抑着一股怒气,他指着地图冷冷说道:“沙扫围是大道,易守难攻,派一队锦衣卫封住这个出口便可。玉门关山势陡峭,不宜大军行走,派两队骑兵守住各个山口。而这里的龙门关,是出关的要道,传令戍兵马上封关,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许出关。贾廷、路小川、曹添你们三人带领一队人马沿河床往西,封查所有边关路卡,这次务必要把他们全给我捉住,一网打尽!”
说到最后,曹少钦眼中冷光骤然四射,一股凌冽的杀气从身上迸射出来,贾廷、路小川、曹添等东厂番子全都不由一凛,齐声应道:“遵命!”
第七章 龙门客栈
贺兰山下,龙门关前,大漠朔风之中,一杆旗帜猎猎作响。旗帜是一块又旧又黄的麻布,上写着“龙门客栈”四个大字。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傍晚时分,龙门客栈上空香烟袅袅,客栈里传出嬉闹嘈杂的声音。忽然,大漠之中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但见远处沙尘飞扬,六乘快马疾驰而来。到得客栈前,六骑勒马停住,正是王波、邱莫言、贺虎、铁竹、桩头、胡须官差等人。
那日从东厂番子包围圈当中逃脱之后,至今已过数日。这一路奔来,所经过的关卡路口均见有官兵盘查询问,一行人便抄小路绕道而行,途中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但终归是有惊无险到达这龙门客栈。
客栈外停驻着不少的马匹和骆驼,当中还有官马混杂其中,邱莫言和王波对视一眼,均明白对方眼中小心行事的意思。
邱莫言跳下马来,边将马绳绑在客栈前的马桩上,边低声对背着大竹篓的贺虎和胡须官差俩人说道:“等下见机行事。还有,叫玉英和进宝他们俩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声。”
两人点点头,低声道:“明白了。”便分别对藏在大竹篓里的杨玉英和杨进宝小声的吩咐了几句话,这才和邱莫言、王波等人向客栈走了进去。
还没走到客栈门口,但听里面传出一个甚为泼辣的女人声音:“哎呦!敢摸老娘的屁股,不怕教会那帮龟儿子啊!”
接着,一个粗犷的男音喝道:“你裙子上怎么有血?”
那女人声音道:“没有啊,这怎么会呢!”
男音喝道:“那,这是什么?”
“是撞红了吧!哈哈……”一个尖锐的男音大声笑道。
那女人声音笑骂道:“没见过啊!回家问你妈去!”
“我妈早过点了!”
“那就回去问你妹妹去!去呀……”
“哈哈……”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王波、邱莫言等人走进了客栈。
但见客栈大厅上残阳斜照,却只是照亮了客栈大厅的小半边,里面坐满了粗豪大汉和穿戴软甲的守关官兵,众人正在嬉闹喝骂,放怀畅饮,残旧的桌子上杯盘狼藉,地下的椅子东倒西歪。
大厅中央的一张桌子上盘坐着一名正与官兵们嬉笑打闹的女子,那名女子一身襟衩布裙,虽然穿着甚为朴素简单,但是丝毫掩盖不住她那绝世的美貌,特别是她那双风情万种的娇媚双眼,只瞧得你一眼,便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大厅左侧的角落里围坐着十余人,个个肃然而坐,对旁边嬉笑打闹的情景视若无睹,斜阳照见的近处里有五六人,个个脸色木然,既无喜容,也无怒色,有若僵尸,这些人把玩着手上的碎银子,不言不动的坐着,若不是眼珠子偶尔转动,还真让人以为个个都是死人。
一看到坐在桌上的那名女子,王波就不禁感慨万分,又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啊!心想:“张漫玉不愧是影后,演技果然厉害,《英雄》中的飞雪冷若冰霜,这《新龙门客栈》的金镶玉风..骚泼辣,这两个角色真的是让她给演活了!这演技,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唰唰唰……
王波、邱莫言等人刚走进客栈,靠近门口而坐的几桌粗犷大汉和官兵们全都把目光射了过去,正嬉笑打闹的那个女子和官兵们也全都停了下来,均都转头一齐望向门口。原本喧闹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最后竟然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坐在大厅左侧角落里的那十余个僵尸般的人也全都转头看了过去。
虽然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但是王波从这些人的视线中看出,这些人都是只看着一个人,那就是邱莫言。
王波朝大厅上迅速扫视一圈,最后双眼定在站在面前的邱莫言身上,心想:“青霞姐姐原本就是个纯美的气质美人,如今一身男装打扮,更是显得她英姿飒爽,俊秀无双。这一身的英气,简直就是男女通杀,魅力无人可以抵挡。”
邱莫言往大厅上扫视一圈后,便和王波等人走到柜台处。
“几位客官,住店呐?”站在柜台里的店伙热情招呼道。
铁竹道:“我们要四间上房。”
那店伙听到这几个人竟然一下子要了四间上房,这可是大主顾啊!当即大喜,恭敬的说道:“好好好,请诸位客官先到那边坐下来歇歇脚,我们这就下去做准备。”说着,他抬起头高声喊道:“顺子,招呼客人!”
“来啦!”
“四间上房啊!”
“知道了!”
只见一个灵活的身影在大厅人群当中穿插着小跑了过来,不一会儿,便来到邱莫言王波等人面前,谄媚道:“小的叫顺子,各位客官有什么吩咐便直接叫小的名字就行了。来来来,几位客官,请这边走。”
没走几步,当面便撞见一名凶神恶煞的官兵。王波一见到此人,立即就认出这人正是现实世界九十年代中在香江拍了很多****的演员徐锦江,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还收藏着数部徐锦江的******系列。
心想:“徐锦江不仅是老戏骨,而且还是一名画家。现在的角色好像是一名镇守边关的千户将军,嗯,倒也演得像那么一回事。”
那千户将军挡住众人的去路,盯着邱莫言看了一会,然后张开手上拿着的朝廷海捕画像,边朝着众人上下打量边对照着海捕画像细细观看,最后没发现可疑的人,便哼了一声,手上一甩,带着部下穿过众人向客栈门口走去。
“客官,我来帮你!”那名叫顺子的店小二热情的对贺虎说道,同时,也伸出双手抓向贺虎背着的大竹篓。
“不用!”贺虎伸手挡住顺子的双手,冷冷说道:“我自己来,你忙你的。”
走在前面的邱莫言闻言顿时停住脚步,回头冷眼看向顺子。顺子察言观色,见这波人竟然都对自己冷眼观看,赶紧收回手去,讪笑着说道:“好好好,几位客官这边走。”说着,便快步走到前面带路去了。
顺子把邱莫言、王波等人带到大厅内左侧的一张桌子,口中招呼道:“几位客官,请坐请坐,这边比较干净,不靠窗户,也没那么大风沙,坐得舒坦。”
邱莫言王波等人也没甚在意位置,依次落座后,却发觉旁边一桌坐着的十余人冷冷的观瞧着己方,那目光好像是盯着猎物的猛兽一般。当中有几个人更是紧紧盯着放在贺虎和那胡须官差脚下的大竹篓,眼中绿光闪烁,大有扑将过来的跃跃欲试意味。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均都提高了警惕。
桩头一落座便大声说道:“有什么现成的,全都端上来。”
“好嘞!几位客官,来点酒吧?”顺子依旧热情的招呼道,可是见众人不理他,他讪讪的笑了笑,便退了下去。
第八章 客栈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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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刚一坐下,忽见金镶玉快步的走到旁边那十余人边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但见她朝着那伙人冷冷一笑,掏出些许碎银子扔进桌子上的大碗里,边伸手进去把玩着碎银子边缓缓说道:“地方是我的,货也是我的,你们要是乱了规矩,以后就别到我这儿来销赃卸货!”说罢,便向坐在桌子对面的一个似乎是这伙人的头领瞪了一眼,口中丢下一句:“槽你爹的!”把手上的碎银子往空中一抛,起身离开。
按照原剧情的发展,那伙人和金镶玉都盯上了邱莫言等人,金镶玉这是在警告那伙人别想着在我的地盘上夺食,可是那伙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呢!
王波心想:“你不让别人动手,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而且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名头领冷冷的看着金镶玉离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混不把金镶玉的话放在心上。
很快,店小二顺子拿着一些干净的碗筷,摆放在桌上,然后又麻溜的去捧来一坛酒。
金镶玉风.情.万.种的走到邱莫言旁边,伸手接过顺子拿上来的一坛酒,轻轻放在桌上,然后躬身凑近邱莫言的耳边媚声说道:“八方风雨,比不上我们龙门山的雨!”
王波心中一动,按照电影剧情,金镶玉所说的乃是这大漠一带嘿道上的一种切口暗语,下一句应该对应的是“龙门山有雨,雪原虎下山。”
可是邱莫言等人虽然也常在江湖上行走,可是这大漠边关却很少往来,自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王波想了想,为了不干扰原剧情的发展,决定不出声对暗语,打定主意只是坐在一旁静观其变,只等周淮安的到来。
邱莫言看了金镶玉一眼,疑惑问道:“这话怎么说?”
贺虎、铁竹两人闻言,不由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均都以为金镶玉说的是天气,他们此刻********的只想着赶快跑路,躲避东厂的追兵,这要是下雨岂不是耽搁原定的计划了!
贺虎大声问道:“这大晴的天,哪来的风雨?”
金镶玉一听,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不是一条道上的,害得自己还以为这些人是道上的大神,心里还有所顾忌的不敢轻举妄动下黑手。如此一来,等下要是动起手来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她心里顿时放轻松下来,道:“哦,看来几位是远道而来的了。”这句话说的充满了不屑的意味,要是明眼人听了,就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就算你们是猛龙过江,到了这里还不是任我这个地头蛇拿捏。
她轻蔑的笑了笑,突然伸手环住邱莫言的肩膀,弯腰贴近邱莫言,似乎想要偎身入怀,口中吐气如兰的说道:“哎呀,这位客官打哪来呀?”
王波见此,知道金镶玉见邱莫言长得貌似潘安,英俊不凡,英气逼人,正所谓姐儿爱俏郎君,她这是开始发..骚了。心中不由暗暗偷笑:“骚..娘们,等你试探得知邱莫言的女儿身身份,看你不被一大通冰水浇灌下来,冷死你。”
邱莫言似乎有些受不住金镶玉那股骚..劲,身体频频的向后仰,想要躲避金镶玉越凑越近,几乎就要亲上来的火辣辣的烈焰红唇。
铁竹看到邱莫言被金镶玉缠的不堪受扰,赶紧说道:“我们打梧州来的。”
金镶玉被人一打岔,只好站了起来,轻移莲步,转到邱莫言的另一边去,口中装作不甚在乎的问道:“到哪去啊?”双眼却是盯着放在邱莫言右边的大竹篓猛瞧个不停,然后装作不经意的伸手摸向大竹篓上的盖子。
邱莫言、贺虎两人见此,突然同时伸出手来按住竹篓的盖子,贺虎冷冷道:“华宁州。”
金镶玉吓得一惊,赶紧缩回手,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瞪了贺虎一眼,然后又凑近邱莫言耳边,边调戏着邱莫言,边问道:“打算住几天啊?”
胡须官差面带谄媚的笑容,道:“明儿就走。”这名胡须官差在那天见到他的同伴被东厂番子杀死后,当即弃暗投明,跟着邱莫言等人混一起。
“哦……”金镶玉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突然移步走到王波身旁,伸手轻轻按在王波的肩膀上,手指来回的滑动,口中媚声说道:“这位客官,年轻俊朗,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呃!噗!咳咳……”
正喝着茶水的王波听了金镶玉的话,差点没被噎死,赶紧把嘴里的茶水吐出来,一阵猛咳。
金镶玉被吓得连忙轻拍王波的后背,紧张担心的问道:“客官,奴家惊吓着您了?真是对不住,奴家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
王波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金镶玉的剪水双瞳,心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招泡妞手法早就烂大街了,你还好意思拿来用!呃,好像哪里不对啊……对!我是男的,怎么能说泡妞呢?应该说钓凯子!呃,好像也不对……”
不等他还要继续计较什么对不对的问题,金镶玉继续说道:“客官,真是对不起,奴家弄湿您的衣裳了,要不,您随奴家到客房里脱下来,奴家帮你烘干?”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幼惑!真是婶婶可忍,叔叔更要忍!
王波心道:“我可不想成为肉包馅,让别人给剁了吃了。”当即伸手推开金镶玉,道:“免了,这大热的天,不用烘,过会儿就会自己干了,你还是去招呼其他人去吧!”
金镶玉一愣,随即收起笑容,板起了脸。
这时,店小二顺子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口中吆喝道:“大肉包子来了!”
金镶玉看这些人口风紧,惜字如金,问一句答一句,应该是套不出什么信息出来,当即站到一边,淡淡说道:“那,几位请慢用,我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
邱莫言斜着眼睛似有深意的看了金镶玉的背影一眼,便回过头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桩头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见众人看向他,赶紧解释道:“这个客栈老板娘实在太骚了,先是想要勾引邱姑娘,见邱姑娘不理她,后来又想去勾搭王兄,没想又没成,我看她啊,一准是被气得浴火无处发泄,等下得去找种.马泄火了,哈哈……”
“哈哈,对对对,这骚..娘们水姓杨花,勾搭这勾搭那的,该!”贺虎听了,也是跟着哈哈笑了起来,突然收住笑声,道:“不对!你说这骚..娘们要是发现邱姑娘是女儿身,那岂不是要被气炸肺了,啊?”桩头一愣,与贺虎对视一眼,更是放声的大笑了起来。
铁竹突然道:“贺虎,桩头,邱姑娘在呢,别左一句骚..娘……呸呸呸,那些话不许再说了。邱姑娘大气不跟你们计较,可是你们也不能如此放肆啊!”说着,他对邱莫言赔不是的说道:“不好意思啊邱姑娘,我们兄弟几人都野惯了,要是言语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邱莫言微微一笑,道:“没关系,这个老板娘确实很风.骚。王兄,你怎么看?”
看着邱莫言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王波心道:“我还元芳你怎么看呢!”口中说道:“这个老板娘刚才看似东挑一下西问一下,其实在想方设法打探我们的口风,这客栈龙蛇混杂,我们需要多加小心了。”
邱莫言收起笑容,点点头,道:“王兄说的是,这老板娘虽然看似风..骚泼辣,但是却狡猾如狐,诸般诡计,我们是要小心点。”
第九章 露一手
金镶玉边走边跟一旁的行商旅客和守关官兵等人嬉笑打闹,她径直走到柜台便停了下来,双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邱莫言、王波等人,口中说道:“黑子,这些人来路不明,不白不黑,可要多留点神呐!”
店伙黑子看了一眼邱莫言和王波等人,道:“一个是官差,一个中了箭,那个穿黑衣服的汉子是他们的头。”
金镶玉道:“那个是女的!”
黑子惊讶道:“啊,是女的?”
金镶玉道:“凡是不正眼看我金镶玉的,肯定不是男人。”话说的很肯定,她显然对自己相貌是相当的自信。
黑子道:“那,坐在中间的那一位呢?他刚才好像对你……”
金镶玉哼了一声,瞪着王波,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人刚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我看,可我真正送上门去,他又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看呐,这人肯定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他们的同伙面前不敢显露出来而已!”
“哈欠!”王波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心道:“肯定是哪个魂淡在骂我了!”他用手抹了抹鼻子,抬头看向邱莫言,见她拿起一个包子撕开两半正要放进嘴里咬。
他猛地想起原剧情,这龙门客栈可是一间黑店,这些包子的肉馅全都是人肉做成的,哪里是人能吃的。正想要出声喝止,可是转念一想,反正邱莫言自己也会发觉,说与不说没什么两样,到时反而还要解释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算了,还是不说,等她们自己发现吧!
邱莫言咬了一口包子,咀嚼了两下,突地脸色一变,赶紧一口吐了出来,道:“肉不对!”说着,伸手拍了两下放在旁边的大竹篓。竹篓里的杨进宝早已经得了吩咐,立即吐出嘴里的包子,手上的包子也好像烫手的芋头,赶紧扔掉,但是却还是不舍的盯着肉馅包子猛咽口水。
贺虎、铁竹等人听了,也是一口吐掉嘴里的包子,同时把手上的也扔掉。贺虎问道:“什么肉?”
邱莫言道:“反正不干净!”
王波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道:“先吃这个吧。等查探清楚后,我们再叫其他东西吃。”
瞥眼间,突然看到左侧角落里的那十数人站了起来,均都按住刀柄朝着己方这边走了过来。
王波低声道:“小心了,有人等不及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只听“锵锵”声响,四个贼人拔刀冲了过来。
贺虎等人也早已经注意到异样的情况,又得了王波的提醒,自然没有乱了自己的阵脚。不等贼人冲近前来,贺虎突然抓起桌上的筷子,翻手一拍,筷子便如离弦的弓箭,向冲过来的四个贼人激射而去。
“啊!”“哎呀!”
四个贼人的脸上均被插中数根筷子,筷子的劲力极为猛烈,射中对方后余劲还把人给向后带飞而去,“啪啪”的几声,把后面的桌椅都撞得碎裂开来。
但听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一个贼人举刀冲过来,贺虎反手将剩余的筷子向后一甩,“啊”那贼人惨叫一声,捂着插在脸上筷子哀嚎着踉跄后退,正好撞进一名食客怀里,那名食客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贼人,看到贼人脸上插着的筷子,猛地醒悟,不由大惊失色,大叫一声:“啊,筷子!”连忙将手中吃东西用的筷子一把扔掉,将摔进怀里的贼人推倒一边,自己也跟着歪头干呕起来。
“嗖!”的一下,一把朴刀从桩头身后刺来,桩头侧身避过,左边的铁竹陡然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大海碗,用碗口挡住刀尖,不让刀尖刺过贺虎那边,桩头右手抬起刀鞘向后一撞,那名贼人“啊”的一声便被撞飞出去。
贺虎、铁竹、桩头三人出手,看似随意,其实默契至极,瞬间,便解决了六名贼人。
还在淡然的一口一口呷着茶的邱莫言,突闻身后响起脚步声,微微一侧头,便瞥见三名贼人执刀冲近前来,但听“锵”的一下龙吟声响起,只见寒光闪动,邱莫言的子母剑在手中转了一圈,又“锵”的一声,子母剑已经收剑入鞘。
冲过来的三名贼人但觉脑袋天灵盖一凉,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头上的布帽不知何时已经被邱莫言给削去,这一下要是削在咽喉处,岂不是没命了。一时间三名贼人惊骇的都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看着邱莫言,半晌,待得回过神来,齐齐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逃开了去。
邱莫言刚才那一招甩手剑,出手奇快,迅捷无比,干净利落,潇洒自如,甩出的剑花极是炫丽。王波只看得眼中亮光闪闪,心想:“我的‘十步一杀’剑术也是快捷无比,剑招更是讲究快、准、狠,毫无半分花哨动作,简单而迅猛,全是杀人的招式。招式虽然并不优美,没有她甩的好看,但是练到大成,却威力无比,十步之内无人能够躲闪得了。总的来说,以邱莫言现在的剑术是比不过我的。”
那伙贼人的头领见手下跑的跑,伤的伤,最后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下,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当即怂了,悄悄的起身,想要偷偷溜走。
王波见众人都露了一手,自己要是不出手,显然也说不过去,眼见得那名贼人头领要从一边偷偷溜过,但听“锵”的一声,寒光一闪,再看向王波时,他已经还剑入鞘,没人能够看清楚刚才王波到底有没有拔剑出招,就只是听闻龙吟声一响,见到寒光一闪,接着唰的一声还剑入鞘的声音,然后……没有然后啊,没人惨叫出声,没人受伤,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众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语,正疑惑不解之间,突听门口“哎呀”一声,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那名贼人头领在客栈门口处摔了个狗吃屎,不仅如此,他竟然还是光着屁股的趴在地上,而他的裤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碎成了一条条的碎布条,因为他急于逃跑,一时没有注意到,这才扯到他的脚步,把他给绊倒了。
众人这时才猛地醒悟过来,全都讶然的看向王波。把裤子瞬间削切成布条,而且又不伤人半分肌肤,当中不知到底刺出多少剑,力度更是把握的分毫不差,这剑术是得有多快多准多稳啊!
第十章 红蜡烛白蜡烛
邱莫言叹道:“好快的剑!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快的剑术!王兄,你的快剑可称得上天下第一快!”
“正是!”
“天下第一快!名副其实,实至名归!”
贺虎、铁竹等人纷纷附和的赞叹道。
王波谦逊的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比一山高。这天下第一快,在下愧不敢当。”
其实要是说“天下第一快剑”的话,王波还真的敢当仁不让的认下,可是“天下第一快”这五个字,他就不敢承认了。因为他记得电影剧情里,就在这个龙门客栈里,有个刀法娴熟,快捷犀利并不比自己差的人存在。
这场冲突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头领的裤子都被人被削没了,剩余的小喽啰被震惊得骇然失色,全都屁滚尿流的狼狈而逃。大厅里的行商旅客也无心继续逗留此是非之地,全都慌忙结账离开。
嘈杂了一天的龙门客栈终于安静了下来,金镶玉见食客跑了,而且桌椅也被撞坏了不少,这次损失真是叫她心疼的要死。可是邱莫言、王波等人是受害者,属于正当防卫,虽然防卫过当,但是她又不是现实世界里的官府,连正当防卫伤害到强盗小偷,苦主也要被判刑。要想让王波等人赔偿,那肯定白日做梦。只好恨恨的瞪着王波邱莫言等人,干生气。
一个伤势比较严重而没法逃跑的贼人悉悉索索的从柜台边上艰难的撑起身体,虚弱的向金镶玉问道:“有没有金疮药啊?”
金镶玉正在气头上,当即大怒,一把将插在那贼人脸上的筷子拔了出来,喝骂道:“有你吗了个巴子!”
“啊!”那贼人惨叫一声,踉跄而逃。
怒气泄了一发,金镶玉便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高声叫道:“天黑了,点灯了啊!”
大厅里的狼藉自然有店伙们去收拾,金镶玉拿着一盏烛灯在前面引着邱莫言、王波等人向楼上客房走去。
“掌柜的,你们的包子馅是什么肉?”邱莫言边跟着往楼上走边问道。
金镶玉轻声细语的说道:“十香肉啊!”
邱莫言疑惑的问道:“什么叫十香肉?”
金镶玉似乎有些吃惊,回头看了邱莫言一眼,道:“呦,客官走南闯北的,难道没听说过吗?梁山泊的孙二娘,卖的就是十香肉啊!”
王波心里头莫名冒出一阵恶心感,心想:“金镶玉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似乎用十香肉做包子馅天经地义似的,可见此女是一个心肠凶狠,手段毒辣,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毒妇!”
邱莫言道:“孙二娘开的可是黑店!”后面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很明显是若有所指。
金镶玉装作没听出来,道:“我开的是龙门客栈!”
邱莫言道:“我看你像母夜叉!”见金镶玉装傻充愣,邱莫言已经摆明车炮,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明着来。
金镶玉冷冷一笑,道:“是吗?小女子金镶玉!”
邱莫言深深一叹,道:“唉……可惜啊可惜,玉在瑕中叹,金钗土里埋。”这是在说金镶玉甘愿堕落,不思悔改。
说话间,金镶玉已经把众人带到一个客房门前。
金镶玉道:“哎呦,您说的真好,天底下名不符实的事多着呢!”说着,她突然停下脚步,把手中的烛灯凑到邱莫言面前,双眼也紧盯着邱莫言的脸,加重语气的说道:“虚有其表的人,就更多了!”说罢,傲娇的看了邱莫言一眼,轻哼一声,转身走进房间。
王波、贺虎、铁竹、桩头等人均都听出金镶玉话中的意思,想起在桌子上曾谈论的话题,众人对视一眼,均都憋笑不已。
邱莫言不由愣了一下,看到众人隐隐偷笑的表情,顿时醒悟过来,原来金镶玉看出自己是女儿身来了,不禁想起刚才在大厅时贺虎和桩头两人的对话,顿时嘴角弯起,莞尔一笑。
王波站在房间里,看着简陋的客房,心中暗暗叫苦,自言自语道:“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虽然他是单独一个人睡一间客房,但是看到客房里的摆设和生活用具,他顿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了。
这几天在外面赶路,为了躲避东厂的追兵,不敢找寻客栈歇息,就连露宿野餐也做过,几个晚上而已,就当野外郊游。来到大漠黄沙之中,对于所谓的龙门客栈,也就当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对其的居住环境本来就没抱多大的幻想,但是没想到环境竟然这么差。
所谓上房,竟然只是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板床,上面垫着一块麻布被单,一张残旧的棉被盖在床上,周围墙壁是泥土石块堆积而成,以王波现在三倍于普通人的实力,一拳过去恐怕都能打出一个窟窿出来。在数盏昏黄的油灯照射中,整个居住环境显得破旧不堪,什么上房,简直整一个乞丐窝似的。
王波看了一会,连连摇头苦笑,不由深深一叹:“唉,算了,荒郊野外,大漠黄沙之中,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处所已经算是不错了,加上这里又是风雨飘摇的古代大明朝,哪里还能计较那么多呢!”
关上房门,把背上的包袱和精钢剑放好,为了不让邱莫言等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来历,这些东西也就不敢放进空间仓库,免得引起猜疑。
走到一张桌子旁边坐下,伸手在桌子上一掠而过,顿时烧鸡烧鹅时令果蔬摆满了一桌,刚才在大厅里什么东西都没吃,按照电影剧情,周淮安和东厂追兵将会在今晚陆续赶来这龙门客栈,到时免不了一番对峙打斗,此时先填饱肚子,养足精力再说。
这些吃食全都是前几天在路上悄悄去买来放进空间仓库的,王波知道龙门客栈里的东西全都是肮脏不能吃,自然早就做好准备,虽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邱莫言等人只能啃干粮,但是那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正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之际,突听得客栈房顶响起响亮的女歌声:“八月十五庙门儿开,各种蜡烛摆上来。红蜡烛红来,白蜡烛白。小妹我一把啊攥不过来……”
王波一愣,嘴里咬着烧鸡翅膀的动作便停住不动了,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原来是金镶玉在房顶上唱歌,歌声柔腻而媚惑,歌词更是直白而大胆,心中顿觉好笑,自言自语道:“这个金镶玉啊,还真是泼辣风..骚得很,这种婬歌浪词都敢唱出来,要是放在现实世界,肯定被河蟹巨兽一口吞掉。红蜡烛、白蜡烛,哈哈……有趣有趣!”
越想越觉得好笑,王波禁不住哈哈的自我大笑大笑一番,这才又抓起一只烧鸡翅膀正要往嘴里塞。突然,他猛地想起电影剧情,赶紧将手里的烧鸡翅膀一把扔掉,边擦着手上的油腻,边抬起头来盯着房顶看,眼中闪着绿光,好像猛兽看到猎物一般。
心里欢喜激动的想着:“根据电影剧情,金镶玉在房顶唱歌之前,曾和邱莫言私下里打了一场,而且场面香艳至极,当时的情景好像是邱莫言正在洗澡,金镶玉突然出现在房顶偷窥,后来被邱莫言察觉,两人上演了一场争夺衣服的香艳打斗。好像最后金镶玉偷窥不成,又打不过邱莫言,而且还被邱莫言给脱光了衣服,那……金镶玉此时不是赤果果了?!哇咔咔,这个便宜不赚白不赚,待我上去看看金镶玉,啊不,张漫玉赤果果的雪白**先!”
说干就干,伸手在桌上一挥,把东西收进空间仓库,悄悄的溜出房间。只见楼下几个客栈店伙正在收拾大厅,当即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向楼下走去。
第十一章 周淮安出现
“哎,客官,您好您好,有什么吩咐吗?”店小二顺子眼尖,一眼瞧见王波,当即挂起谄媚的笑容小跑着迎上前去。
王波背着手,板着脸道:“咳,没事,你忙你的,房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说罢,也不理会其他人点头哈腰的打招呼,自顾自地走出客栈门口。
这些龙门客栈的店伙全都不是什么好人,手中犯下的人命哪个不是有个百八十条的,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自然用不着给什么好脸色。
出了客栈,王波快步奔到客栈侧边,抬头环视着客栈的墙壁,想着怎么才能轻松的跃上房顶。
金镶玉兀自还在房顶唱个不停,就在此时,突然,一阵笛声悠扬响起,金镶玉的歌声不由一滞。
王波也是禁不住愣了一下,疑惑的四下环顾,随后醒悟过来,邱莫言身上好像带着一支笛子,想必这笛声应该就是邱莫言吹奏而起的。
“八月十五庙门开……”金镶玉的歌声突然变大,似乎是敞开了嗓子来唱,大有要将那笛声压盖下去。
笛声虽然低弱,却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吹奏的旋律显得有些悲壮、有些凄清,直透人的心房。
王波凝神的听了一会笛声,似有所悟,可是其中还间杂着金镶玉的歌声总是往耳朵里钻,真叫人烦不胜烦。
原本他还觉得金镶玉的歌声大胆泼辣,心声直白坦诚得彻里彻外,在这荒漠中也算是甚为奇特,别有一番风味。可是凄清悠扬的笛声一响起,两相对比,顿时觉得笛声好似天山里洁白清雅的雪莲花,淡香沁人。而金镶玉的风..骚歌声却如同茅坑里的臭屎,难闻至极。
王波心想:“金镶玉恐怕也猜测到笛声是邱莫言吹奏而起,不然也不会这么落力的唱。”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金镶玉还真的是不服输的主。”
听了一会,王波便不再注意笛声和歌声的争斗,毕竟此刻他主要是想看看金镶玉也就是张漫玉那赤果果的白花花身体。
他抬头仔细看了一下墙壁,陡地拔身而起,脚下在墙壁上轻点几下,空中一个翻腾,便轻身飞上了客栈房顶。
“谁?”金镶玉歌声一收,身子一窜,躲到房顶的大烟囱后面,伸出脑袋仔细的瞪着房顶不远处的黑影。
王波哈哈一笑,道:“掌柜的,真个是好兴致啊,在这屋顶唱起歌来了!”
金镶玉道:“哦,原来是你!客官不在房里面待着,这外面风大雨大的,可要小心点了!”
王波笑道:“风大雨大怕什么,反正我身上穿着衣服,挡住风雨想必是没多大问题的。掌柜的,躲在那边干什么啊,怎么,你是开客栈的,还躲着不招呼客人不成?”
金镶玉脸色一变,心里明白王波刚才肯定看到自己光着的身子了。她不发一语的恼恨瞪着王波,眼中厉色一闪,抬手在头上的发髻里抽出发簪,向着王波一挥,“咻”的一声,发簪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射了过去。
同时,她纵身一跳,向着竖立在客栈旁边的旗杆飞身而去,伸手一把将写着“龙门客栈”的旗帜扯下,然后身体在空中旋转三周半,把旗帜裹在身上,遮盖住了白花花的身子。但听扑通一下,接着“哎呀”一声,金镶玉轻身功夫一个把握不稳,便摔落在地上,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哀声叫痛。
房顶上,王波眼见发簪朝面门激射而来,脑袋微微一侧,右手突然抬起,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发簪,待听得客栈底下一声低叫,连忙快步跑到房顶边缘往下看。
只见金镶玉将客栈旗子裹在身上,整个人摔坐在地上,正捂住屁股叫痛呻吟,人倒是没有摔伤,看起来虽然狼狈却仍然不失风情。
王波笑道:“掌柜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歌唱得好好的嘛,我又没说你唱得不好,干嘛跳楼啊?”
金镶玉又气又恨,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骂道:“笑什么笑,你才想不开!老娘我……”
“哈哈哈……”
突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王波和金镶玉均都转头看去,只见残阳之中,黄沙地上,两头骆驼穿越风沙缓缓而来。骑在其中一头骆驼上面的是一个头戴笠帽,面罩黑布的黑衣人。
王波看着骑在骆驼上的那具身影,心想:“这人应该就是周淮安了。”
金镶玉以为来人是在笑话自己摔了屁股,心中大怒,道:“哪来的蜡烛啊?你笑什么笑?”
不一会儿,黑衣人来到近前,看了一会侧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的金镶玉,然后伸手拉下面罩,露出一张风流倜傥、儒雅稳重的脸庞,正是现实世界里的男明星影帝梁佳辉。不过,在这个电影世界里,他扮演的身份是大明朝八十万禁军教头——周淮安。
看到周淮安长得如此的儒雅不凡,英俊挺拔,金镶玉禁不住怦然心动,脸上现出脉脉柔情,一抹朝霞爬上脸庞。她翻身站了起来,面带妩媚笑容,轻轻扭着婀娜多姿的娇躯,好似一条美女蛇一般,显得风情万种。
周淮安跳下骆驼,牵着缰绳向客栈缓缓走了过去。待得走近,开口问道:“请问龙门客栈在哪儿?”
金镶玉含情脉脉的看着周淮安,媚声道:“我身上就是龙门客栈了。”说着风情万种的转了一圈,水汪汪的妩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周淮安。
周淮安朝着金镶玉上下打量了一下,恍然大悟般说道:“哦,你就是老板娘!”说罢,便牵着骆驼向客栈的马桩走了过去。
金镶玉迈着碎步,一步一随的跟在旁边,娇声嗔道:“哎,叫我金镶玉嘛!”
“扑哧!”
突然,房顶响起一个喷笑声,正是王波忍不住发出来的。
他见金镶玉看到气质不凡的周淮安后竟然离不开眼,又开始发..骚起来,当即一个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金镶玉脸色一变,抬起头,朝着王波瞪了一眼。
周淮安边把缰绳绑在马桩上,边说道:“金璧生辉玉玲珑,好名字!”
金镶玉听了,脸上立即又变得眉开眼笑,又羞又喜的娇声问道:“那我人呢?”
周淮安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转身走到骆驼旁边,淡淡说道:“有空房吗?”他伸手从骆驼背上取下一把雨伞,拿在手中转出一圈好看的花式。
金镶玉看了,好似小女孩看到新奇的东西一般,欢喜的拍着手掌夸赞道:“哎呦,好潇洒呀!”然后,伸手撩着发丝,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做买卖的?”
周淮安似乎又没有听到金镶玉的话,安顿好两头骆驼,便转身向客栈走去,口中说道:“我要间房。”
金镶玉眼珠子一转,快步跟上,轻声笑道:“客官要住多久啊?”
周淮安道:“怎么,怕我不给房钱啊?”
金镶玉突然转到周淮安面前,媚.眼如丝的看着周淮安,腻声道:“是怕你不辞而别!”
周淮安略一停顿,抬头淡淡的看了金镶玉一眼,没有接话,继续抬脚往前走。
金镶玉见周淮安不解风情,嗔了一眼过去,便不动声色的让开一旁,道:“八方风雨,不如我们龙门山的雨。”
周淮安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道:“龙门山有雨,雪原虎下山。”
金镶玉脸色一变,妩媚的笑容便收了起来,道:“原来都是一个道上的,以后可要经常来往了。”
周淮安转过身,淡淡的看了金镶玉一会,突然微微一笑,道:“萍水相逢,以后各方面,还要你多多关照啊!”
金镶玉看着周淮安那儒雅的笑容,水汪汪的眼眸里泛起了朵朵桃花,似羞似喜的瞟了周淮安一眼,道:“那要看你的蜡烛亮不亮了!”说罢,便迈起碎步向前走去,小蛮腰轻摇摆动,屁股一左一右的扭着,走得那个叫风情万种。
第十二章 你怎么看?
王波在楼顶看着金镶玉装模作样,惺惺作态,心道:“这个骚..娘们,还真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啊!”当即翻身一跳,落在了正低头行走的金镶玉面前。
“哎呀!哪来的魂淡?吓死老娘了!”金镶玉被吓了一大跳,失声惊叫了起来。
王波哈哈一笑,道:“掌柜的,露马脚了吧!”
金镶玉慌张的回头看了一眼,再转回头时,眼中已经怒火熊熊,低声威胁道:“你要敢坏老娘的好事,定要你好看!”
“是吗?”
金镶玉的功夫总的来说有三样,一是用美色迷惑人,二是暗器功夫柳叶镖,三是使得一手柳叶刀法,这三种功夫对王波来说,简直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哪里会放在心上。
王波淡淡一笑,便不再理会金镶玉。他抬起头来,看向走近前来的周淮安,抱拳一礼,道:“在下王波,岭南人士,见过这位兄台。”
周淮安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波,心里猜测王波为什么会这么热情的向自己打招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一笑,抱拳还礼,道:“见过王兄。”他此行较为隐秘,又暂时猜不到王波的目的何在,为了谨慎行事,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王波心想:“根据原剧情所说,周淮安城府极深,是个深谋远虑,懂得韬光养晦的人,不然也不会轻轻松松的坐镇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个位置,还是等下让邱莫言来介绍吧!”当即微微一笑,不再多说,站到一边,让周淮安先走。
金镶玉在前领着周淮安走进客栈,口中笑道:“这间是小店,客官里面请!”
刚一走进客栈,正在大厅里收拾的几个店伙不由一愣,齐刷刷的看向金镶玉,只听黑子惊讶道:“呦,当家的,今天改穿番邦的衣裳了!”
这黑子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金镶玉当即生起一把无名火,侧头瞪了正暗暗偷笑的王波一眼,骂道:“还说呢!早就叫你们洗那个幌子旗了,你瞧瞧,弄我一身都是土!”
黑子等店伙无来由被一通骂,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惹得金镶玉生气,均都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周淮安进了客栈,神情似乎变得有些迫不及待,双眼四下环顾,好像在寻找什么。突然,他面色一怔,随后眼睛中放出耀眼的光芒,脚下疾步的向楼上走去。
王波抬头看去,只见楼上的走廊里,不知何时,邱莫言已经等在了那里。她一身黑衣,束身得体,显得英气逼人,烛光照耀之中,面色微红,神色又羞又喜。这个曾在天下百姓口中谈虎色变的东厂番子面前都可以面不改色、横扫千军的女侠,霎时之间变成了忸怩害羞的小姑娘。
这个巨大的转变,不得不令王波深深感叹,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这个一定是女的!”黑子看着快步走上楼的周淮安肯定的说道。
正骂骂咧咧的金镶玉不由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黑子道:“你不是说,凡是不正眼看你的,肯定不是男人吗?”
金镶玉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这个可不一样!他眼睛是没看,心里可看了好几遍了!”
王波撇撇嘴,心想:“这金镶玉对自己的容貌倒是挺自信的。可惜啊,人家根本就没正眼瞧过你。”他没有立即走上楼,只是抬着头看着,不想打扰这一对有情人的久别重逢。
客栈楼上,邱莫言右手按在走廊栏杆上,手指不自觉的来回滑动,见到爱郎就站在对面,她此刻的内心又是欢喜又是羞怯。两人久别重逢,心中均都百感交集。
邱莫言离开栏杆,缓缓走到走廊的中间,伸出左脚,手倒背;对面的周淮安见此,亦是伸出右脚,手倒背。两人行为举止相同相对,姿势优雅,身形挺拔,英气潇洒,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无声胜有声。
半晌,周淮安脚步急切的走到邱莫言面前,两人面对面站定,相对而视,没有激情拥抱,也没有惊喜欢叫。周淮安缓缓伸出右手,抚摸着邱莫言的脸庞,邱莫言脉脉含笑,眼中柔情似水,面色娇艳欲滴,霎时间一缕温情慢慢的在这大漠黄沙之中的简陋客栈里弥漫开来。
金镶玉不敢置信的看着楼上脉脉对视、情意绵绵的周淮安和邱莫言两人,眼中充满羡慕向往,同时又妒忌恼恨,还有一丝自怜自哀。
“瞧这光景,他心里可不像看着你呀!”一旁没有眼力见的黑子突然说道。
金镶玉大怒,抓起裹在身上的旗帜,用力朝黑子的脸上一甩,大声喝道:“干活去!”说罢,转身离开了大厅。
响亮的骂声在客栈里回荡,楼上过廊里的周淮安和邱莫言都不禁低头看向走进楼下房间的金镶玉。
这时,邱莫言才看到楼下大厅的王波,当即叫道:“王兄,你上来,我为你介绍一个人!”
王波点头应道:“好!”
不一会儿,王波走上楼,来到周淮安和邱莫言面前。邱莫言笑道:“这是王波。这次多得王兄仗义相助,我们才能安全的来到这里。王兄,这是周淮安。”
王波笑道:“我和周兄已经在客栈外见过面了。是吧,周兄?”
周淮安笑道:“是,我们在客栈外面见过了。还请王兄原谅我刚才没有跟你做自我介绍,多有慢待,还请王兄见谅。”
王波道:“出门在外是要谨慎行事,周兄不用介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房再谈。”
三人进入房间,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一看到周淮安,均都欢喜雀跃不已,一起冲了过去扑进周淮安的怀抱,惊喜的叫道:“周叔叔!”
周淮安见这姐弟俩安全无恙,大喜过望的抱住两人,道:“哎,好孩子,你们受惊了。”
三人说了几句话后,周淮安便让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到一旁歇息去。接着,邱莫言便为他一一介绍房间里的众人。
周淮安郑重的朝众人行了一礼,感激道:“这次承蒙各位江湖兄弟拔刀相助,周淮安感激不尽!”
贺虎铁竹等人道:“不用客气,分内之事,应当的。”
王波已经知道贺虎、铁竹、桩头等人是邱莫言出钱请来的江湖帮手,听到他们说起“分内之事”倒也觉得妥当。
铁竹的左手臂中了东厂番子的弓箭,因为箭头有倒钩,众人又不知道如何取出来,要是胡乱的硬生生拔出来,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把铁竹的左手弄残废,因此至今不敢动手为铁竹取出箭头。
不过,周淮安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对官府的兵器弓箭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在不伤及铁竹左手的前提下取出箭头。
众人把桌子上的杂物撤走,周淮安从带来的药箱里取出药物和工具,一一摆好,这才让铁竹坐过来。但见他拿着一些细小的工具,在铁竹手上的箭头上摸索了良久,但听“噗”的一声轻响,也不知他按到了哪里,箭头上的倒钩霍地缩进了箭杆里面。
众人大喜,只要箭头上的倒钩一去,箭杆就很容易拔出来了。
周淮安道:“我要拔出箭头了,你忍耐一下。”
铁竹没有出声,咬着牙点了点头。周淮安一手按住铁竹的左手臂,一手捉住箭杆,猛地一拔,铁竹闷哼一声,一旁的贺虎赶紧拿出纱布按住伤口,不让鲜血迸射出来。
周淮安把箭头放到一边后,从邱莫言手中接过金疮药,倒在铁竹的手臂上,然后包扎好,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邱莫言拿起箭头仔细的观看起来,箭头上的倒钩做工精细,闪着点点寒芒,让人瞧了就不禁心头一凛。
周淮安边把工具和药物放进药箱,边解释说道:“这叫犬齿倒钩箭,是东厂日夜赶制的杀人兵器,全都是致人于死命的,大家要特别小心。”
贺虎把铁竹扶到床上后,便走过来看向邱莫言手上的箭头。邱莫言看了一会,便递了过去,她走到周淮安面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带孩子出关?”
周淮安道:“越快越好。”说着,他拿出一包银子走到那胡须官差面前,道:“衙役兄弟,这些银子你收下,回家去吧!”
那胡须官差赶紧伸出双手推脱道:“周大人,这可使不得……”
不等那胡须官差继续说下去,周淮安硬是把银子塞进那胡须官差的手中,道:“欸,一定要的。”他言语中充满不容抗拒的威严,八十万禁军教头可不是盖的,多年久居上位,气势发出,那胡须官差噤若寒蝉,只好收了下来。
周淮安环视了众人一圈,道:“这间是黑店,龙蛇混杂,收拾好行李,离开这儿再说。”
说罢,他走到王波面前,拱手说道:“王兄,这一路多得你仗义相助,周淮安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说着,一撩衣摆,便要跪下拜谢。
王波哪里能让周淮安行这个拜礼,伸手托住周淮安下拜的身体,道:“周兄,如此大礼,请恕我不敢生受。我是敬重杨大人忠贞不屈、抗争阉贼的为人,这才出手,你要是这样,你让我如何面对杨大人的在天之灵。再说,你我之间已是兄弟相称,你要是行了这个礼,那我以后哪里还有面目与你见面相对。请你起来,不然,你我便形同陌路,我立即离开这里,从此后会无期。”
周淮安感动道:“王兄……”
邱莫言走了过来,道:“淮安,王兄不是外人,你就起来吧!”
周淮安看着王波,感受到王波的真诚和坚决,便站了起来,道:“好,王兄高义,我若再如此,便成了小人,王兄此等大恩,我没齿难忘,如果王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但请出声,我必定会随叫随到,尽我所能。”
王波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目前首要的是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周淮安道:“王兄说的是,是我不分轻重了。”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炸雷声响,众人一惊。贺虎道:“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周淮安也是颇为担心,要是真是要下雨,这大漠之中,尽是茫茫黄沙,再无避雨之处,况且沙漠里变幻莫测,要是真的冒雨而走,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他想了想,看向王波,道:“王兄,你怎么看?”
王波道:“沙漠里变幻莫测,危险重重,要是真的下雨的话,又是连夜赶路,可能会有什么意外,不如这样吧,这龙门客栈在这沙漠中经营多年,必定熟悉这里的气候和地形,要不,去找他们先问问?”
周淮安看向邱莫言等人,见她们都点头附和,想了想,道:“好,就照王兄说的,我去找老板娘金镶玉问问。”
第十三章 这下麻烦大了
“笃笃,笃笃笃!”
周淮安来到金镶玉的房间外,轻轻的叩响房门。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但见金镶玉手拿着一盏烛灯站在房门内,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淮安。
周淮安见此,心中一突,看来此事不易啊!他拱手一礼,道:“掌柜的!”
金镶玉淡淡说道:“早知道你要来。”
周淮安笑道:“真不愧料事如神,佩服!”他有求于人,自然摆低姿态,刻意奉承。
金镶玉冷冷道:“要你奉承?”
周淮安被噎了一下,顿了顿,便背起双手,直接说道:“我来问问天气。”
金镶玉看了周淮安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进来坐吧!”便让开了身子。
周淮安撩起衣摆,抬脚跨过房门槛,缓缓步入房内,边四下打量着房间,边说道:“好清净的上房啊!”
金镶玉关上房门,把烛灯放在桌子上,冷冷道:“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有什么上房啊?土房子罢了!坐吧!”她今晚好像吃了呛药似的,句句顶死周淮安的话。
周淮安不动声色的坐在位置上,对金镶玉的话权当什么都听不到,依旧是仔细的打量着房间内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桌上。
只见桌上摆放着一朵洁白透明的不知名花朵,周淮安不禁有些惊奇。
金镶玉走到烧水的火炉旁边,边倒热水洗茶杯,边说道:“客官,喝什么茶?龙珠还是土茯苓?”
周淮安被桌上的不知名花儿吸引住目光,似乎没有听到金镶玉的话,他忍不住伸手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花?好精致啊!”
金镶玉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语气终于没有那么冷冰冰了,道:“萝卜花呗!难道还是雪莲花啊?”
周淮安心中一动,不由看了金镶玉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又继续观赏手上的萝卜花。但见那用萝卜削成的花儿,每一片花瓣均都薄如蝉翼,显得晶莹剔透,能把萝卜削成这么精致的花儿,没有一定的耐心和刀工是做不到的。
周淮安心中虽然感到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显露脸上,他一语双关的说道:“冰山才长雪莲花。”似在说金镶玉的此刻冷冰冰的态度,也似在奉承金镶玉的容貌。
金镶玉容色稍暖,捧着一杯茶放在周淮安旁边的桌子上,道:“请喝茶。”说着,她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继续说道:“你想什么时候走啊?”
周淮安把萝卜花放在桌上,道:“今天晚上就走。”
金镶玉撩着发丝,看着周淮安的眼中秋波闪动,轻声细语的说道:“我怕你走不了。”
周淮安问道:“为什么?”
金镶玉道:“大漠的天气,你不知道吗?”
周淮安边拿起茶杯,边说道:“那还得劳烦你指点一下。”
金镶玉道:“现在是黄梅季节,天气说变就变,就算大晴天的都会转眼下大雨、刮狂风,你就算出去了,也到不了关口。纵横这三十里,只有我这一家客栈……”
周淮安微微一笑,定定的看着金镶玉,道:“不管是下雨也好,晴天也好,还不是都在你心里?”他虽然嘴上奉承着,但是同时也在试探金镶玉有没有暗地里出关的办法。
金镶玉瞟了一眼周淮安,看起来似乎有些得意,她媚眼如丝的看着周淮安说道:“那要看是谁了……店不留人,雨留人。多住几天吧!”
周淮安心中一动,金镶玉虽然露了一些口风,但是也看出金镶玉在诱惑自己。他只好虚与委蛇的附和道:“风雨多变幻,住店早看天。”
金镶玉一听,以为周淮安真的动心了,喜出望外的伸手捉住周淮安的手,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有心人!”
周淮安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银元宝,放在桌子上道:“一次生两次熟,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说罢,便站起身来向房门口走去。
金镶玉一愣,看了看桌上的银元宝,又看了看快要走到房门口的周淮安,不明白周淮安怎么突然拒绝了自己,回过神后,赶紧抓起银元宝,跟在周淮安的身后,道:“那你还要走?”
周淮安停下脚步,没有回转身,背对着金镶玉,缓缓说道:“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
金镶玉淡淡道:“是肉票吧?”
周淮安听到金镶玉说得如此轻松,好像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似的,心中一动,回转身来,道:“还请掌柜的指条明路。”
金镶玉看了周淮安一眼,边转身往回走边说道:“那要看你想走什么路了。”说着,她一手拿起桌子上的那朵用萝卜削成的花儿,一手拿着一把小刀,边削着萝卜花边说道:“走明的呢,边关的千户大人跟我是朋友,哪个都得给我金镶玉三分薄面,说不定会有办法。如果你想走暗的呢……”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床榻边上坐了下来,抬头瞟了一眼还站在房门口处的周淮安,手中小刀装作不小心的轻轻在食指上划了一下,好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一般,受不得半点伤痛似的失声惊叫起来:“哎呀!”
奇怪的是,她自己的手指被割破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伤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脉脉含情的盯着周淮安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周淮安哪里不明白金镶玉这是故意想要自己走过去,为了套出能够悄悄出关的方法,他只好快步的走到坐在床榻上的金镶玉身边,伸手捉住金镶玉举得老高深怕自己看不见的受伤手指,口中担心的说道:“割到手了?快让我看看!”
金镶玉娇羞的轻轻挣扎着,想要抽回手来,腻声道:“看什么呀,金枪刀剑最无情了。”
周淮安听出金镶玉话中意思,知道这指的是:走暗路会凶险非常,我和你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我帮你。
他松开了捉住金镶玉的手,拱手行礼的郑重说道:“掌柜的,大家虽然萍水相逢,但是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金镶玉媚眼如丝的说道:“那你晚上来报吧!”
周淮安见金镶玉还想着要勾引自己,当即放下手来,淡淡说道:“今晚我要是走了呢?”
金镶玉微微一笑,道:“你走不了!”说着,抓起周淮安的右手,将手上沾有鲜血的萝卜花塞了过去,腻声道:“我等你啊!”
周淮安从金镶玉的房间离开后,神色凝重的回到房间,邱莫言等人当即迎上前去,邱莫言问道:“怎么样了?”
周淮安摇摇头,道:“金镶玉口风紧,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邱莫言道:“那怎么办?”
周淮安没有立即回答,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开始下起的小雨,雨虽小,但是狂风呼啸,而且这雨看起来还有越下越大的可能。这又是狂风又是大雨的,加上变幻莫测的沙漠,走还是不走?一时间,叫他委实难决。
王波看着站在窗户下的周淮安的背影,他知道电影剧情,明白周淮安此时内心的矛盾。
面对风..骚娇媚的金镶玉,周淮安之所以能顶住诱惑,那是因为他自己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况且他心中只有邱莫言一个人,同时还要保护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的安全,哪里有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的风.流事。
但是,要想安全无恙毫无危险的离开,就要回去面对金镶玉,用他自己去换取出关秘道离开这里,可要是这么做了,就会对不起邱莫言的感情,也超出了他的底线,这种事他自然做不出来。
王波心想:“一边是不可预知的危险;一边是要出卖爱情,以身侍虎,呃,金镶玉虽然是个美人,但是女人是老虎,说她是虎也没什么不对。唉,这要是换做是我,一时之间我也很难做出决定的。”
周淮安望着窗外沉思良久,突然回转身来,道:“走!现在就走!拖得越久越危险!马上收拾东西!”
不多时,众人收拾好行李,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也都藏进了大竹篓里,邱莫言打开房门正要走出去。
突然,楼下“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往楼下看去。
只见一群头戴笠帽,身披蓑衣的人从被撞开的大门口鱼贯而入,当中一个眉心有黑痣的中年人大声喝道:“你们聋了?敲了那么久都不开门,不做生意了!”
忽然,邱莫言和周淮安同时说道:“快退回去!”
众人赶紧退回房间,贺虎问道:“怎么了?”
周淮安皱着眉头,道:“东厂三大档头到了,这次麻烦可大了。”
第十四章 醉里挑灯看剑
“我槽你爹!我的账本全湿了!不要管那些混球死人啦,还不关大门!“”
突然,金镶玉泼辣的叫骂声响起,但见店伙黑子和顺子两人赶紧将被撞倒在地的大门抬起,顶着吹进来的风雨,合力关上了大门。
贾廷自顾自地走到大厅中坐下,路小川和曹添等人分别站立在两旁。贾廷淡淡说道:“老板娘。”可是金镶玉忙着收拾好被吹飞散落了一地的账本,哪里有空闲理他。
曹添喝道:“叫你呢!”
金镶玉大声道:“叫魂啊!没看见我在忙着啊!”
贾廷道:“哎,有上房吗?”
金镶玉不耐烦的说道:“没有了,满啦!”
贾廷冷冷道:“麻烦你叫他们搬出去。”
金镶玉一听,脸色不由大怒,把人赶走那我还赚什么钱!她纵身一跃,跳到贾廷面前的桌子上,大声道:“姑奶奶我这个人呐,愿意就一百个成……”说着,她突然发现贾廷四平八稳的坐在凳子上冷眼的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怒,往旁边正在捡账本的身子喊道:“扶扶高!”
顺子会意,立马搬来一张凳子,放在桌子上。金镶玉一屁股坐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贾廷,继续道:“我要不愿意啊,你一百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成!”
路小川喝道:“反了你!”当即跨出一步,想要出手教训一下嚣张的金镶玉。
金镶玉用手指着路小川大声斥道:“你敢!”
贾廷伸手拦下路小川,道:“我们是做生意的,钱我不在乎,最要紧的是住得要舒服。”
金镶玉道:“我也是做生意的,钱我也不在乎,你这一来,就把姑奶奶这弄得乱七八糟的,你说怎么办呐?”
贾廷道:“那你算一算看看一共损失了多少,我照价三倍赔给你。”
金镶玉一怔,刚才故意的说上一大通就是想要敲一笔,可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竟然让自己敲上三四笔,这巨大的惊喜差点没把她给砸晕。可是上房已经住满了人,她又不想失去这么一头大肥羊,想了想,唯有让出自己的房间,留住肥羊再说,当即道:“上房嘛,还有一间啰!”说罢,便跳下桌子,带着贾廷等人向楼上走去。
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一直注意着楼下情况的周淮安、邱莫言、王波等人赶紧关上了房门,退进房间内。
邱莫言一语双关的说道:“风雨这么大,看来走不了了。”
周淮安沉思了一会,道:“那就等雨停了再走。”
王波突然想起一些电影剧情,便提醒道:“今晚大家小心点,恐怕对方会派人来查探情况。”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电光闪动,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雨也越下越大,犹如瓢泼一般,打在客栈的墙壁屋顶上哗啦啦响个不停,窗户布帘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沙漠的夜晚气温极低,冷风刮进房间,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相互贴在一起靠在床角落里,盖着一床被子还在簌簌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压抑的气氛吓得她们害怕发颤。
但听得窗外楼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贺虎霍地站了起来,道:“外面有人!”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耀眼的电光亮起,随即“啊”“啊”的两声,屋顶上突然响起两个惨叫声,接着“砰”“砰”两声,似乎有重物砸烂了什么东西。铁竹、桩头等人也猛地站了起来,手中按住了刀柄,四下张望,一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模样。
王波笑道:“看来有两个倒霉鬼被雷给劈中了。”
周淮安道:“只要不是闯进我们房间,外面的事不用理会,等雨停了就走。”
过了一会儿,外面除了风声雨声雷声便没了其他声响。也许对方已经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也许是因为被雷劈死了两个人,心生害怕退缩,便偃旗息鼓,停止了搜索。
房间里的众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轮到值夜的值夜,休息的休息。
周淮安和邱莫言两人背对背的靠在一根柱子上,相互无言,房间里一片安静。
邱莫言拿出一支笛子,静静的观看了许久,低声说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周淮安心中一动,禁不住转过头看向邱莫言,但见邱莫言秀眉微蹙,神色中似感慨似神往似惆怅,眼中颇有些落寞低落。
随后,邱莫言缓缓把头靠在柱子上,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闭目养神,也好像是在梦想着什么。
周淮安见此,也把头靠在柱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同时也闭合了双眼。
两人面目安详,气息缓和平静,好像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做着同一个美好的梦。
一股淡淡的温情在这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和山雨欲来的刀光剑影当中,显得那么的融融于恰,春日绵绵。
一旁的王波静静的看着周淮安、邱莫言两人的一举一动,他虽然是从三流大学里出身的,但是再怎么的三流那也是他真金白银实打实考上的,好歹也算是喝过一点墨水的大学生。知道邱莫言所念的词句乃是古代南宋武将辛弃疾所写的诗词,名字叫做《破阵子》,全词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当时南宋北地领土被金国侵占,但是由于朝廷**无能,辛弃疾虽有雄心壮志,却位卑言轻,想要收复失地的理想成为泡影,只能在不眠之夜喝酒,只能在醉里挑灯看剑,只能在梦中驰逐沙场,快意一时,因此就写下这首词,以此抒发自己壮志难酬的悲愤之意。
而如今,邱莫言念出这么两句词出来,在对比当前的大明朝和目前身处的险境,可以看出邱莫言是在慨叹什么时候才能和心爱的人在渔樵江楮之上惯看春风秋月,共享太平生活。
王波沉思了一会,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叹,心道:“生不逢时,这是无可奈何之事。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尽量做到我应尽的本分吧!”当即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这一对命运多舛苦命鸳鸯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补上自己以前看到这部电影时的遗憾。
眼见窗外透光,天色渐渐亮了,可是大雨兀自下个不停。
“噼啪噼啪……”
豆大的雨珠打在客栈周围的墙壁上,同时,仿佛也打进周淮安、邱莫言等人的心里,让众人感觉内心沉重,房间里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响,一直好好坐在桌子旁边静气养神的贺虎重重的把笠帽丢在地上,众人均都向他看去。
但见贺虎一脸怒色,烦躁不堪大声说道:“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桩头赶紧走上前去把笠帽捡起来,递给贺虎,却被贺虎一把甩开。
周淮安淡淡说道:“急也没用,这要看天行事。”
贺虎大声道:“我等不了了!一会那帮阉驴杀进来了,让人家关门打狗啊?”
声音响动整个房间,蜷缩在床角落里睡觉的杨玉英和杨进宝两姐弟顿时被惊醒,抹了抹蒙蒙的睡眼,无辜的大眼睛迷茫的看着房间里的众人,不知道这些大人们在吵些什么。
忽然,邱莫言抬起头来,斥责道:“贺虎,钱我没亏待你,江湖要有江湖的规矩!”爱郎被人责骂,可是碍于这些人是她请来的,爱郎不好说什么,那她自然得站出来说上一两句,维护爱郎。
“邱姑娘!”贺虎站了起来,道:“我们这班兄弟在贺兰山一向出入无挡,是在刀口上发财的,这次为了帮你救人,已经耽误了不少的买卖,何况在官府面前露了相,他吗的,为了做好人,我们不仅死了几个兄弟,还连老本都赔上了!”
听着贺虎把话说完,王波也算是听明白了,贺虎这是挟寇以自重啊!看到客栈里里外外围满了东厂番子,这是趁机想要加钱了!
邱莫言自然也听出了贺虎话中的意思,脸色越来越寒,霍地站起来,道:“好,那我补钱给你!”
原本贺虎的话说得较为隐晦,没有把事情挑明,只要那层窗户纸没有刺穿,那双方还有缓冲的余地,可是现在邱莫言直接把窗户纸挑破,顿时,场上的气氛变得尴尬、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