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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后方晴     兴唐txt下载     兴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夜来风雨(二)

    “臣妾还是……”

    “道理很简单,无论道教、佛教或者天主教,都有一些禁忌。如道教禁饮酒气1uan、食辛气昏、同坐气1uan、畏死气秽、嗔怒气奔、悲哀神伤、见血气污。佛教不杀生、不偷盗、不yin、不妄语、不饮酒,这是小五戒,还有八关斋戒,十戒、菩萨四百戒、比丘二百五十戒、比丘尼五百戒。天主教同样也有一些戒忌,尊崇天主、不虚誓、守瞻礼日与主日、孝父母尊师长、不杀人害人、不行邪yin、不偷盗、不妄证诽谤、不贪图他**子、不贪他人财物。”

    听到不贪图他**子,狄蕙不由一笑。李威平时也说了一些关于西方的知识,就说到了一夫一妻制,没有太反对,但直接说了,不大可能真正实行的,比如西方这些国家,表面上是一夫一妻制,实际上情fù遍地飞,sī生子满地爬,生活作风,比中原远远要1uan。

    但听了李威的话,香黛却认真的在xiong中划着十字,喃喃祈祷。

    李威又说道:“另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戒条,比如一夫一妻制,贪婪,爱慕虚荣,撒谎欺骗,等等。香黛公主虽然身为法兰克王国的公主,然而她的全家都没有多少财产,又是匆匆忙忙而逃,身上不可能携带多少财产前来唐朝……”

    这一说狄蕙也明白了,虽然今天香黛身上有衣料单薄,却用的是最奢华的丝绫布料,造价很昂贵的。特别是棉hua逐步普及,航海又开始,养蚕业萎缩,导致丝绸价格不减反涨。

    “她自幼在爱尔兰的修道院长大,又是最虔诚的天主教徒,为什么今天穿了这一身衣服?若没有这身衣服,会不会让武承嗣看重?”

    “臣妾明白了。”

    “我……”香黛眼泪汪汪的,过了大半天忽然用衣袖一拭眼泪,幽怨地说道:“我知道皇帝你聪明自古都难有人能及,你为什么要问?”

    “我再聪明,也没有你们那个摩西先知聪明,就是我帮助你,也要问清原因。”

    “这衣服是几位主教以及我国来使的一些贵族弟子,凑了一些金钱买下来的,你在皇宫不便,但正好出巡,让我也跟你们一道……”这件事,香黛很违心,越说到最后,声音越低。

    李威与几nv哭笑不得,杨敏暗中还拽了徐俪的衣服袖子,那意思她与当年你一样,主动追皇帝。

    “你们想法错了,就是你不穿这身华丽的服饰,我也不会说你丑陋,穿了后,也许眼前一亮,但也不会因为你漂亮,我就要纳下。天下间有多少漂亮的nv子,难道我一一要将她们纳入宫中?”

    “我,我……”

    “你什么也不要说,我已明白,那个周国公,是太后的亲侄子,也就是我母后哥哥的儿子,与我的关系亲密……不管你,你只能羊入虎口,乖乖做他的妾,管你,你知道不知道,将替我惹下多大的麻烦?”

    自己刚刚话音没有说落。

    说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话,只要武家兄弟不要深入地cha手政务与宗室事宜,就能保他们荣华富贵。不cha手那是不可能的,母亲扶持诸武上台,就是做帮手的,但只能做一些小小的配角,千万不要象历史上那样,这个王,那个公的啥。这是自己的底限,也是一句承诺。

    武承嗣本人极其好sè,洛阳人人皆知。

    好sè,在这时代也没有太大过错,是男人嘛,正常男人,有几个人不爱美sè的,只要不为非作歹就行。

    武承嗣已带了诸武直闯四方馆,可见他对这个香黛的mí恋。若是自己cha手阻难,用什么借口?或者说,我已经将视野放到遥远的欧洲,准备借力打力,让欧洲文明催毁,灭除将来华夏最大的隐患?试问,有几个人相信?恐怕不但不相信,进谏自己好高骛远的大臣,会将东宫跪满。若是强行阻拦,会立即与诸武jiao恶。

    今天自己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一点关系,马上会进入冰点。

    没有母亲配合,自己如何实施一些对国家有利的革新?

    “但你是皇帝。”

    “不错,我是皇帝,也要兼顾各方势力。比如你父亲,他岂不是皇帝?”

    “那我怎么办?”

    “不是你怎么办,是你以后要注意什么?一块上好的美yù,可以引来无数人的贪婪,一个美丽的nv子,同样会引来许多人的追逐。所以你们国家的宫相才想你做他的情fù。到了我们唐朝来,亦是如此,你本来长相美丽,又有异国风情,我的几个妻妾个个貌美如hua,也夸奖你的美丽动人。再穿着鲜yan的衣服,还要招摇过市,没有周国公,也有其他人。虽然你是公主,但是一个落后国度的公主,离我们唐朝又十分遥远,没有jiao涉,自古以来,nv子的地位十分低下,你可想一想结果?”

    “不是的,我只是到东市上想有没有合适的马。我带的那匹马,在路上冻死了。”

    “你先回去,听我的话,若不听我的话,就无法保护你。”

    “谢过皇帝陛下,”香黛听出李威话音变软,眼中终于有了一份惊喜,躬身告退。

    “陛下,这个周国公很是可恶,上次……”徐俪嘴直口快,说道。

    “与上次不同的,上次是夫之fù,订了亲的,但这位公主没有订亲,说不定母后听说后,还会主动作主,将这个公主纳入周国公的府上,减少风bo。”

    还有一条办法的,直接将这个香黛纳入东宫,现在的武承嗣,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与自己抢nv人。武承嗣纳,没有多少非议,反正也不是一个好人,但自己纳,行不行?想了想,又道:“来人哪,出宫将周国公请到东宫谨见。”

    不过韦月皱眉了小秀眉,说道:“陛下,臣妾有一言。”

    “月儿,说说。”

    “陛下,天下间漂亮的nv子很多,天下间可怜的nv子也很多,只是一个遥远国家有名无实的逃亡公主,公主是一个尊称,真说起来,连我们唐朝一个贵族家的小娘子也不如,陛下若是觉得为难,没有必要去争。”

    “嗯,你能说出这番话,也证明你长大了。”

    韦月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道:“那么臣妾能不能陪寝?”

    “……不行,你的心长大了,身体还没有长大,很快的。”李威说完,又瞧了瞧韦月,虽小,也开始育,脸上的幼稚渐渐消失,几份绝世容颜悄悄地从眉角脸蛋上流1ù。但这句话说得十分理智,也能看出,她心xìng的果决狠辣。李威百感jiao集,对这个少nv,他心里矛盾重重。对自己眼下来看,十分敬重的,智慧也在绽1ù头角。忧的就是她的心xìng,未必不善良,但定下来不会柔弱。

    他不能深说,又道:“为什么论钦陵青海一战,使刘审礼兵败,使我身陷重围?论钦陵安排了一些后手,我也安排了一些后手,不仅是在吐蕃。还有将来唐朝的一个大敌大食,这个公主正是这个后手中一个重要的棋子。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这个国家。”

    “陛下,是臣妾多言。”

    “你不错了,还有你们,都不错,我心中很喜欢,行李有没有备好。”

    齐声答道:“备好了。”

    就是上官婉儿能听到出宫,都是喜出望外的。

    野辞明月更象一个孩子似的欢呼起来。

    武承嗣一时半会没有来,但李显他们三人从上阳宫返了回来。

    李令月兴奋地扑过来,一下子抱住李威,说道:“大哥,父皇与母后答应了,可是让我对你转告一句话,带上我们三人可以,但最少要增加一百名士兵保护。”

    “这么快就答应了?”李威狐疑地问。

    李显与李旭轮脸上皆1ù出古怪的神情,李威会意,只好摇头,不知道这个小妹用了什么缠人的手段,使父母亲妥协的。

    “但这一行很苦,”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来人,到韦弘卿府上传我的制书,让他也准备一下,明天随我一道出巡。”

    “大哥,你要起用韦弘机?”李令月好奇地问。

    “也许吧,他还是有些才干的,可要用对地方。他的秉xìng注定了他成为不了一个诤臣,可是他对土木上面十分jīng通,又会经营之术。国家想拥有更多的耕地,必然兴修大量的水利。有此人统筹安排,不但懂水利,也能为朝廷节约更多的用费。昔日,有人说我兴利轻德。我所食所穿,一直很节制,这个兴利非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岂不是德乎?”

    “大哥,我今天出宫,在坊里听到许多百姓谈论,皆说大哥是千古未有的好皇帝。”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才是一个开始,何有好坏可谈。不到盖棺,是不是一个好皇帝岂能下结论?咦,你身上衣服怎么湿了?”

    “外面下雨了。”

    “下雨了,”李威将李令月从怀中推开,来到窗前,看着窗外,夜sè漆漆,一丝mao雨飘进了窗格当中。雨不大,可开始刮风了,看不到天上的景sè,但通过黑沉沉的颜sè,也能知道天下此刻堆起了厚重的乌云。道:“既然父皇母后同意你们出行,那你们也早点回去准备。”

    “是,”兄妹三人离开。

    看着他们背影消失,李威叹了一口气道:“却少了一个人。”

    几个nv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人,但一个个不敢说话。

    风终于大了起来,从殿顶扫过。因为宫阙阻隔,出愤怒的尖叫,斗大的雨珠便落了下来,炒蚕豆声、鞭炮声、珍珠碎落声,天地间奏响了一曲嘈杂的jiao响曲。

    李威站在大殿mén口,看着殿外,站立了好一会儿,说道:“虽然有风雨,终会雨过天晴的。”

    “一定会,”上官婉儿听出他的所指,拉着李威的手说道。

    “不是一定会,是必然会,”李威说完后,爽朗的一笑,重新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奏折。有的要立即批阅,有的来不及批阅,又不能拖延,得重新退回mén下省,让mén下省jiao到母亲手中。

    几个nv子默默坐在旁边陪伴。

    虽然武则天说的体制,也有道理,然而李威付出真心,东宫至少现在,比历朝历代要和睦。

    正在这一场风雨里,武承嗣来到了东宫。眼睛扫了扫,东宫里几个妃子中有几人长相十分yan丽的,比如渐渐长大的上官婉儿,从小yan名就远扬的杨敏,狄蕙与狄好姐妹。但武承嗣立即收起贪婪的神sè,来到李威面前伏下说道:“参见陛下。”

第十八章 葬楚宫倾国(一)

    李威说道:“周国公,请坐”

    “臣谢过陛下,”武承嗣很老实地坐在胡huán的一角背底里,他与武三思,对李威有诸多议论,见了面,却是胆战心惊,十分地害怕毕竟李威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尽管在朝堂上,李威说,我恨不能散尽宫中所有ì宫婢,让他们合家团圆可武承嗣不是傻,知道说是那样说,一旦招惹了这个皇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所以连裴炎那样的人物,不得不放下身架将自己姑姑的大腿紧紧抱住不放

    李威又说道:“婉儿,将我那张世界大地图拿过来”

    “喏,”婉儿站了起来,去拿地图

    婉儿发育了一大半,又开了人事,变得加风姿绰约,每一步走动就象一株杨柳在舞蹈着婀娜婆娑的丽影,又抹了一些脂粉,香味若有若无地扑入武承嗣的鼻

    武承嗣心里想到,好一个妙人啊,难怪雍王为她动情

    只是心里面想,对婉儿,他目前还没有胆量动这个邪念

    拿来了地图,李威将它铺到桌面上,说道:“周国公,前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包括论钦陵将jān细当入到我二弟身边做了幕僚,许多百姓听后感到气愤可我也在吐蕃有了一些安排”

    “是,陛下天资过人,怎么能输给论钦陵呢?”

    “那也未必,可行事必得要未雨绸缪,平时不烧香,到了有事时抱佛脚,佛祖会不会相助?定是不会”

    “是,陛下言之有理”

    态度恭敬得象一只温顺的小猫,但李威却知道此人的胆量,历史上正是此人的建议,杀死了无数的忠臣以及宗室弟,甚至他本人还想做皇帝另外,就是好sè,夺了大臣乔知之的美妾窈娘,窈娘不从,自杀而死,此事还铭资治通鉴》

    对这个武承嗣,李威打心里面,从来就没有抱过好感,只是为了母亲,暂时xìn地与他苟和

    “外面百姓说我智高妙,那是过奖了,但在准备上,我从来不敢松懈不但吐蕃,还有一个国家,你来看,”李威一指大食的地盘:“许多人认为这是群夷人,此言错矣,这一片土地文明的历史,不亚于我们中原而且这个国家将士十分凶悍,你来看看,现在他们将注意力放在柏柏尔人与拜占庭人身上两边的战役规模都不小,大食依然不占下风这样强健的国家,又得到了物产丰美的天竺信德地区的粮食支持,一旦注意力返回东边,再看一看”

    手指在地图上,向石国、曹国,甚至一直指到建的碎叶城

    对军事武承嗣不懂,但波斯也就算了,太过遥远,可是李威指的这些地区,皆是唐朝的禁脔,武承嗣不可能不知道的

    “陛下,你是说这个国家比我们唐朝还要厉害?”

    “那也不是,主要是距离,你看一看地图就知道了,从大食到我刚所指的地区有多远?但从我们长安到哪里又有多远?距离远,供给就会很不便,再加上天气环境,我们唐朝军队十分陌生,一旦开战,我们唐军必然因为距离与天气地形环境的制约,居于下风就象大食翻过葱岭,与我们唐朝军队jā战注定落败一样强行开战,我军不利不过我有了一些安排,就包括这一次西方的大批来使”

    “陛下是联合波斯人?”

    “是,这个不急,但我与他们国家来使jā流过,准备两国联合,让他们两虎相争,我朝再支援一些武器,换取他们的平衡,这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陛下英明”

    “不敢说英明,我即位那天就说过,能少战尽量少战,每一次战役下来,劳命伤财,多战必然成为穷兵黜武但今天喊你来,是另外一件事拜占庭人与法兰克人皆是信仰天主教,拜占庭这个国家历史上属于罗马帝国一脉,自古以来,与法兰克王国许多百姓有着渊源即便是今天,两个国家十分友好刚法兰克王国公主来过东宫”

    武承嗣脸sè微变,知道皇帝喊自己前来是何事了

    没有理他,李威自顾自说道:“本来我不想管此事的,韦良娣也劝过我不要管,但仔细想了一下,后还是管了不为别的,是为了国家的将来,以及我的一些重要计划安排这个公主本身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她毕竟是一个公主,事关法兰克王国的脸面,也多少关系到拜占庭帝国的脸面,并且她还是一个清教徒,此行天主教派来了好几位主教,对她十分欣赏周国公一旦强行纳妾,拜占庭帝国会十分生气,不仅如此,这个狂热的宗教同样会动怒我的大计必败”

    武承嗣默不作声

    李威又道:“傍晚时分,我与太后说过一句话,你们是外戚,只要不过份hā手政务与宗室事务,我尽量给你们武家所有人荣华富贵,以全亲戚之美来人哪,替周国公拿出五百金,以及五百匹丝绢,赏赐于武卿”

    李威手中很有钱,至今梁陆等人的产业,还没有jā给朝廷也没有办法jā,包括狄仁杰手中的一些势力,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官方豢养的一群黑社会,也没有让狄仁杰解散大局未定,不是不想,是不敢

    这些势力与金钱,是留作有用途的李威本人用度却是很节省,拿出这批钱,算是很丰厚的赏赐

    “臣不敢受”

    “无妨,我赏赐于你,就得受,”李威一字一句地说,话音没有加重,语气却变得十分森然,又道:“但武卿不要坏我的大计亲戚也罢,兄弟也好,皆要以国家为重,容忍终是有限去”

    “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婉儿问道:“他会不会甘心,刚他看臣妾们的眼神好邪乎”

    “我也看到了,别急,要是他们知道分寸,我会全母后外家的荣光,要是不知……”李威手往下一压账早迟会算的,但不是现在

    一夜无话,暴风雨也很停了,第二天起来是一个艳阳天

    带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不得不加了一百ì卫

    皇帝要亲自出巡,文武百官夹道相送

    来到裴行俭面前,李威说道:“裴卿,西域的事务,我就jā给你了”

    “陛下请放心,臣会不辱使命”

    “各位那么请回,我只是到附近各州县看一看,很就回”说着钻进了车辇,飞奔出城

    出城没有走十几里路,忽然前面shì卫停了下来,一ì卫骑马返中军辇驾前面禀报道:“陛下,前面有一个蕃拦住了道路,说是故人有一样礼物相送”

    “蕃?哪里的蕃?”

    “长相似乎是吐蕃人,”shì卫迟疑地说道

    “将他带过来”

    “喏”

    shì卫将这名蕃带了过来,李威认识的,正是没禄氏身边的贴身shì卫之一,道:“莽萨若,你怎么来到我们中原?”

    莽萨若施了一个大礼,用生涩的唐朝话说道:“见过陛下,我家主说,大约这时候你能登基为大唐皇帝上次送的披风不大好看,于是在逻些城又织了一条披风给陛下,以贺陛下登基之喜”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礼盒,李威的贴身shì卫接过来,递给李威打开一看,依然是大红sè的底,但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披风的底部是富贵牡丹纹饰,还有一行小诗:君于东方兮挥风云,妾于西方兮拭离泪,青海雪沙成红土,大河卷化思语,寒山吹笛人不归,孤云漫山衣湿黼,登顶先贺郎慢笑,可知穷雁相别苦?

    “这是谁写的?”李令月好奇地看着这首小诗,眼中闪着无数个问号

    “你……不是你管的,”李威不知如何解释

    就是莽萨若对自家主与这个大唐皇帝的感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分不清是敌人还是朋友

    “你家主可好?”

    “还好”

    “王可好?”

    “还好”

    “我马上要出巡,先写一份手给你,你去jā给我朝的狄shì郎,让他将你安顿下来,等我回来,备一些礼物,让你带回去”说到这里,李威有些郝然,自己这段时间每天忙东忙西,没禄氏送来了礼物,表达了牵挂,自己似乎都将她们母给忘记了

    “我还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你先安顿下来,另外,我在路上想一想,看有没有什么计策,能替你家主做一个参考,记住,我也很关心她们安全”

    莽萨若心中不以为然,那可是你的儿,你关心他安全,天经地义

    李威写好了信,jā到他手中

    刘仁轨与李义琰已经走了过来

    看了看大红的披风,又看着这个蕃,刘仁轨低声问道:“是那个王妃?”

    “不错,她恰算好时辰,估计我在这段时间大约能登基为帝,于是绣了这件披风当作贺礼,派人来到东都”

    “这个女很了不起”

    “是,此女智慧仅亚于我的母后”

    “恕臣斗胆地说一句,你以后打算如何安排她们母?”

    “刘卿,老实说,我到现在也没有想好不过也早,还等她将论氏兄弟斗倒再说”

    “不易啊”

    “也未必,别忘记了,她有大义,军事上天赋不及论钦陵,可在政治上的智慧,论钦陵未必及她至于斗倒论氏兄弟后……”李威摇着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排

    “臣觉得是机会”

    “是一个机会,她会不会放弃吐蕃,就算她放弃吐蕃,也要向吐蕃人jā待,这是难的地方再说”说完了,李威看着西方,西方是一片平原,平原的尽头是几座矮小的丘陵眼中有些惋惜,心中想到,终是吐蕃人,虽出身羊同,不是纯正的吐蕃人种,不然若是得到此女相助,就在权谋之术上,自己与没禄氏联手,也能与母亲掰掰手腕……

    叹息一声,重回到车驾中

    大队人马再次奔驰,但一会儿,几百名士兵又停了下来

第十九章 葬楚宫倾国(二)

    士兵将香黛押了过来。

    昨天晚上回四方馆了,对李威智慧也信服了,仅是一件衣服,就能想出那么多,果然象胡应与百姓所说,是天上的星星下来的,但香黛也不笨,唐朝皇帝很有权利,不象自己父亲,为什么对一个大臣似乎有“忌惮”,然后向守卫四方馆的官员打听了一下。

    这知道唐朝太后的权利。李威是让她留在四方馆不要轻易外出的,可是她很不放心。真要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皇帝会为了自己,不惜得罪权势赫赫的太后,替自己找回公道不成?

    于是李威离开洛阳,她也离开洛阳。又不敢跟得太紧,鬼鬼祟祟地跟着。刚出洛阳城,百姓居住得十分拥挤,sh卫只是保护李威左右,离开城n远了,带的sh卫不多,但全是sh卫中的好手,有的就是李威从青海带回来的那一批。他们本身就有的人是斥候出身,搜索的范围扩大,香黛懵然不知,结果就象是徐俪那一次一样,被很快发现。

    但一看到香黛,金发碧眼,知道是这一次从欧洲过来的使者之一,没有将她捆来。

    李威有些不悦,冷声问道:“为什么跟着我?我昨天晚上对你说的话,难道忘记了吗?”

    “皇帝救我。”

    “救什么救,昨天晚上,我与周国公说过,他不会再s扰你。回去吧。”

    香黛伏下来,说道:“皇帝陛下一定要救我。”

    “回去吧,没有事的。”

    “如果万一有事发生怎么办?陛下又不在洛阳。”

    “你意思还要与我同行?”

    “……是。”

    “不可能的。”

    不要说李威认为不可能,连韦弘机也认为不可能,这一行皇帝带了许多nv眷,这是nv眷,要么是皇帝的几个妃,要么就是小公主,还有随行伺候的近十个宫娥。带这个洋妞出巡,算作怎么回事?

    不但这一点,也不符合唐朝礼制。昔日唐太宗想封禅,魏征进谏,说是山东(崤山吕梁山以东,包括河北山东,山西与河南大部)战lun不休,百姓蔽凋,诸胡随着封禅观礼,能生觊觎之心。皇帝这一行,带着妻妾,带着两位皇弟与一个公主,为什么有一些官员不大同意,也没有进谏,正是所行皆是河道最贫困的地区。

    也就是对这几个尊贵的主,进行一次直观的教育。

    但这个法兰克的公主,要教育个屁,反而看过以后,会对四方馆一群夷人说,哦,原来唐朝最核心的地区,也是那么贫困。

    “陛下,我问过你们唐朝周国公,心里面担心,你是仁爱。”

    “仁爱是别人的说法,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仁爱,不相信,你再去问一问,我在青海做过什么事。”李威不肯。

    “陛下……”狄蕙终是心好,看到这位公主仓惶无主,想到了自己当年与狄好,遭到贺兰敏之相b,连夜逃到延喜n向皇帝求救的情形,拽了李威的衣袖。

    “罢,我再写一封信,你拿着它,去找大理寺少卿朱敬则。”

    带是肯定不能带,也不能找狄仁杰,狄仁杰认了狄蕙、狄好二nv为义nv,再认下这个香黛,大臣同样会进谏。所以找朱敬则,虽是夷nv,多少挂了一个公主的身份,对朱敬则来说,也不是很委屈。

    狄蕙说道:“还不谢谢陛下?”

    朱敬则在做一个小小的左拾遗时,就敢向李治开炮。况且现在是大理少卿,休说武承嗣,裴炎与薛元超这样的大佬,对朱敬则也要畏惧三分。有了朱敬则的袒护,足以能保证这个公主的安全。

    香黛不知的,但隐隐感到了,可幽怨地说了一句:“为什么……”

    “去吧。”李威不给她机会。

    两次耽搁,行了不久,天sè就到了傍晚。

    大队人马开始扎营,说不扰民的,因此带了大量的辎重,还有帐蓬,没有在大户人家别院,也没有在行宫里休息,就地在路上扎营。这样,地方上仅提供一些食物,负担不算太重。

    可想一点ln费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人的消耗,特别是皇帝与几位妃,还有两个皇弟,一个最尊贵的公主,食物也不可能与普通百姓吃一样的,不但是食物,此行,带了一些伺服的太监与宫娥不算,还带了大量的y材、香料、器皿、换洗衣服、甚至一些做工华丽的简易家俱。

    但总的来说,皇帝出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在唐朝不叫巡,是叫幸,比如到了少林寺,不是到少林寺进香祈祷,是叫幸少林寺进香,到了汝州打猎,不叫去汝州狩猎,是叫幸汝州狩猎。李威这一行,从随从,到所行所息所需,已经简陋到了寒酸的地步。

    不过出了城,几位宫中的妃,都感到空气新鲜,万物宜人,好奇地看着士兵在扎营,生篝火,若不是为了礼制,能到不远处的村庄去看一看。野辞明月,看着洛阳城外夏天傍晚的景sè,以及附近一条潺潺的小溪,不由踮起脚失态地跳了几下。但一个个为了避嫌,戴上了厚厚的羃罗,嫂嫂们这样做了,李令月也拿了一块罗帘挂在脸上。

    没有管她,李义琰将李威拉到一边,问道:“那个夷人公主是怎么一回事?”

    李义琰资质没有狄仁杰等人出众,但做到了宰相,也非同常人。不仅仅是武承嗣强b这个公主,皇帝似乎过份关心,也让他感到忧虑。但整件事,李义琰不大清楚,所以隐忍到现在发问。

    李威手一招,将刘仁轨招了过来,三人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问道:“刘卿,李卿,苏秦张仪二人如何?”

    “是一时人杰也,”李义琰毫不犹豫地答道。

    “是啊,他们二人仅凭两张嘴巴,就让七国时分时合,孙曰,上者伐谋,次者伐j,他们二人将伐j这一词发挥到了极致。所以新罗人杀了倭国使者,我利用这个机会,使两国j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你们再想一想,这两国不大,只是新罗顽强,倭国有大海之隔,西方呢?大食比新罗强大十倍,拜占庭同样不弱,法兰克是一头沉睡的雄狮,皆不可小视。还有阿瓦尔人、萨加公国、斯拉夫人、哥特人、伦巴德人、巴伐利亚人、图林狼人、保加利亚人、克罗地亚人。以及还没有派使者来唐强大的诺曼人。”

    “陛下,他们离我们唐朝太远。”

    “是太远,可你们知不知道,在古代西方,北部欧洲的雅利安人在三千多年就入侵到了舍卫城,亚历山大征服了旁遮普与信德,亚历山大的继承者塞硫古一世,入侵到更远的华氏城,若不是天竺的孔雀王朝突然崛起,天竺是不是成为欧洲人的天下?他们将视线放在天竺,但若突然翻过葱岭,会是什么结果?月不能常圆,hu不能长红,我朝现在蒸蒸日上,即便是翻过葱岭,也不足为害。但会不会几百年如一日地继续强大下去?若是处于衰落时期,欧洲又出现了几个强大的国度,并且对我朝富饶的领地产生兴趣怎么办?”

    “陛下,你是……”

    “既然他们没有崛起,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些事情,让他们永久衰落下去?这样,是不是也在为孙留下一份财富?”

    “陛下是想借这次来使的机会……”

    “是,这些来使初到我朝,留恋我朝繁荣,还要呆上几月,我此时正在着想此事,能不能纵横捭阖,利用这些民族与国家尖锐的矛盾,制造一些事端,让他们加深矛盾,相互j恶,j战不休,这也是一场战争,只不过我朝不必要出动大军。这个公主,在中间将扮演重要的角sè。”

    “陛下,此言善矣,是臣笨拙,不理会陛下的用心。”

    “这无妨,反正一切皆不用急。我说过,青海作为一个试点,这是作为直接的管理边境地区,一些得失的借鉴之地。但作为外j,倭国与新罗,则是新的借鉴之地。刘卿,你对海战jn通,我朝大海之上的邻国很多,可皆不强大,只有倭国也许将来会成为隐患。但是你也听说了,拜占庭人与大食人的海战规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心中想建立一支海军,规模不用大,几千人足矣,然后收集大海上的洋流、季风、暗礁、湾区等等资料。”

    后面比较容易的,不用专n派出人手去安排,部分商人的航海,这些资料将不停地返回。

    也不用担心船舶沉没,只要朝廷拨出一部分经费,在登州建造一个海港,做一些适当的训练,就能达到李威的目标。对国家来说,就是没有李威说的那种远大的目标,也不是ln费。若是出征新罗或者倭国,都离不开一支海军。而且海军的正式建立,会给新罗与倭国造成一种误会,增加他们j战的程度。

    “陛下,此策甚妙。”刘仁轨道。

    他心中对裴行俭同样感谢,若是没有裴行俭教导,陛下就是天资聪异,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文武双全。

    “江河之战,古今事例很多,海战,却是刘卿创下了先河。我还要请刘卿相助,教导将士……”

    “臣敢不从。”

    “只是这样,刘卿身为宰辅,处理国政,又要兼顾将来的军务监,还有水利,将来的海军,任务很重啊。”

    “但这也是臣的荣幸。”刘仁轨眼中闪着光彩,不遇到明君则罢了,遇到了明君,他也想有一番作为。廉颇七十高龄,说尚能饭否,结果没有得逞心愿,自己却有机会,岂能不高兴?

    不过李威心中却是很惋惜。

    朝中诸位大将,在武略上能称得上有造诣的,裴行俭与刘仁轨二人,皆年老,自己本身有重任在身,甚至还要指望他们高龄挂帅远征,hu不出多少时间,为国家培训更多名将。要么就是薛仁贵。薛仁贵作战勇敢,但他只是勇力过人,不可复制的。就是薛仁贵同样高龄,活不了几年。国家以后的名将,越来越少,这是李威担心的地方。

    想到这里,说道:“刘卿,你平时也要保重身体,若是他日,我朝出征倭国,还需刘卿建功立业……”(à⑨最快更新)

第二十章 葬楚宫倾国(三)

    一眨眼一个多月过去。

    这一行,经过了汝州、许州、蔡州、陈州、宋州、兖州、郓州、魏州、澶州、滑州、卫州。最后一站是怀州,渡过黄河,返回洛阳。

    不但是看民间的生活与旱情。经过了数月时间,旱情得到缓解。主要查看各条水道,现在的环境要比后世的环境好,河南道诸条河流水网密布,汝水、颖水、涡水、泗水、汴水、济水、漳水这些大大小小的河流象蜘蛛网一样,散落在河南道各地。

    唐朝的水利也算重视的,但主要是放在关,其他地区做得不算太好,若是兴修水利,仅河南道就有许多增加耕地的空间。韦弘机一路看得很细,自己为帝党大臣所不耻,皇帝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能不能完成陛下jiāo给自己的使命,也许是他仕途唯一的机会。

    天sè临近黄昏,到了八月,天气没有那么炎热,特别是傍晚,晚风吹来,昏云翻腾,已经有了秋天那种飒凉。皇帝幸,怀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个前来作陪,李威下令开始扎营。这不用李威动手的,他背着手,看着远处的风景。到了八月,高梁粟米,有了黄意,丰收即将来临。再往远处就是一片山陵,离扎营的地方大约不到两里路,站在这里,能看到山陵的小道上,有许多人影在晃动。

    看到李威眼光看哪个山陵,怀州刺史张君羡说道:“陛下,在哪里有一片煤矿,规模不小。”

    “带我去看看。”

    “喏。”一群官员答道。

    国也许有很早的煤炭记载历史,但第一次重用,并且付予了粗制的炼焦,是李威带来的,怀州刺史刻意提及煤矿,是想讨好。

    一干官员陪着李威,向那个山陵走去。此行,不但给李显与李旭轮上了一堂教育课,李威俭仆的生活,也让所过州县官员上了一堂教育课。

    来到小山陵前,天sè越发地昏暗,群鸟归巢,发出刮躁的鸣叫声。煤矿的工人还没有下班,这时候开矿技术落后,尽管能找到的煤矿都是那种近乎lù天的矿藏,依然是一项辛苦的工作。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能参加挖煤,都是家很贫困的百姓,为家寻找一份补贴的机会。因此,一个个工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脸上手上沾满了煤屑,黑乎乎的一团,只有两个眼睛在眨啊眨的。

    他们将煤从煤dòng里抬出来,又用小车运到不远处的小河上,通过这条小河,装上小船,运到黄河边,再运到全国各地。皇帝来了,一个个放下手的工作,伏在地上行礼。

    李威看了看,心也没有多少可怜,这一行,所选择去的地区,皆是各州县最贫困的地带,看到太多生活困窘的百姓,才开始看,心还有些悲天悯人,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后,眼睛盯着了其的一个老者,沾满了煤屑的头发,还是隐盖不了满头苍白,走了过去,将他扶起来道:“老翁,快快请起。”

    老者要缩手,但那有李威动作快,让李威硬是扶了起来。

    李威又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子民,不用拘束,全部起来吧。”

    上百个工人爬了起来,悄悄用眼睛看李威,再看李旭轮与李显,还有李令月与李威的几位妻妾。只是nv眷戴着罗帘,看不到面部的。

    李威又冲这个老者问道:“老翁高寿?”

    “十有。”

    “十?为什么还要劳作?”

    在这时代,生活条件与医学十分落后,十是一个很高的岁数了,所以古诗里有一句,人生七十古来稀。不是说十岁就能得养终年,贫困人家,七十岁还得要做事。但从事挖煤这项工作,十岁的高龄,体力负担,过于沉重。

    “臣民……家……”看了看李威身后的官员,道:“贫困,不得不劳动。”

    放在几年前的李威,一定疏忽了,可现在的李威已不是当年,简单的察颜观sè还是会的,道:“我是皇帝,老翁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道来。”

    老头子吞吞吐吐地说道:“臣民家有一老伴,还有一个愚劣的儿子,两个孙子。今年天,媳fù又要临近生产,结果难产,为了医治,儿子借了一些钱。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但治得晚,媳fù与孩子母子双亡。结果又遇到了旱灾,债主上mén讨债,不得不将十几亩薄地抵押做了偿还。债主说钱还没有还够,臣民只好做工……”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

    怀州不属于河南道,属于河北道,但黄河一带各州府人口密集,包括河北道诸州,比如魏州人口一直在上升,隐隐bī近百万,与洛州相齐,其他诸州,比如贝州、相州、铭州、翼州、邢州,都是唐朝屈指可数的人口大州。又顺了道,李威特地经过了怀州逗留了一下。

    若是太子,过份了。但他是皇帝,这样做合情合理。

    一路过来,也听到过许多借助今年旱灾吞并的事。老手段,丰年粮食价格下降,这些大户人家不缺钱用,将粮食囤积起来。普通的百姓人家,为了度日,却不得不将所有粮食卖掉。可不可能所有年份皆是风调雨顺的,一遇到了灾年,高价出粮,低价纳地。

    对此,李威也没有办法,国家律法规定,田地与人口不得买卖的,但这个律法没有人当作一回事。所以他的想法,是想办法多nòng出耕地。你们有本事一年吞并一百万亩,我变出两百万亩,分配到平民百姓手。吞了地,你得想方设法耕种。我将百姓一起变成有地的,看你怎么办?但还只是一个想法,没有得以实现。还有的就是这个高利贷,是李威最反感的,一旦缠上去后,先是卖地,后是卖儿卖nv,然后全家最后变成部曲。

    这也对国家的发展,将来产生严重的隐患。

    于是问道:“老翁,你借了多少钱?”

    思路很清楚,怀州不是其他地区,田地紧张,一亩地没有二十缗钱休想拿下来的。十几亩,就是利用荒年打压,最少没有二百缗钱,也拿不下来。二百缗钱,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看什么病,要二百缗钱?

    老头子答道:“臣民当时借了二十缗钱。”

    “借了多久?”

    李义琰与刘仁轨眼lù出一丝赞许,他们品xìng不及戴至德,但也可,此事皇帝有可以不过问,也可以过问。不过碰到了,过问一下,还是应当做的。想过问,必须懂,是皇帝,也不能强行债主将债务免去。问一下时间,计算一下利息,按照正常的程序去处理,债主也能心服口服。

    “借了大半年……”

    “现在还欠下多少钱?”

    “臣民不知道他们怎么算的,前几天还债,说我们全家还欠他们一百十缗钱。”

    “大半年,十几亩良地不够,还有一百十缗钱,你借债的人家是谁,好大的良心。”

    “是……是……”

    “说”

    “他是,是,是周国公封田的管事。”

    唐朝开国之初,封田皆在长安与洛阳附近,后来人口增加,渐渐可授的封田很少,即便是许敬宗那样的宠臣,在长安城外只是零碎的几块封田。然后不得不从其他各州县chōu出官田封授。象刘仁轨的封田,一块在颖州,一块却在晋州,洛阳与长安还有两小块。当然,刘仁轨不去管理的,皆派了管事管理,然后将收成呈到京城刘仁轨府上。

    对此,李威没有怎么过问。

    老汉一提起,李威才想起来,武承嗣在前几年被召回时,母亲赏赐了几块封地,有一块正是在怀州。听了后冷笑,道:“很好,很好。”

    气着了,自己登基时反复说过,不得吞并,武承嗣这个小管事不但吞并,还敢放这么高的高利贷。可以算的,地算两百缗,再加上余债一百十缗钱,合计是三百十缗,只是大半年,二十缗变成了三百十缗,他数学成绩再好,都算不出这是何等的利息了。

    扭头看了看:“李相公,将此案记录下来。”

    “喏。”李义琰开心地说道。坚定的倒武者,甚至连皇帝与太后暂时想妥和,他都不大乐意的。

    李威又说道:“韦月,你喜欢算术,我教过你不少,你与小公主代我去一趟这个管事的家,替我说一句话,朝廷国库空虚,我心很急。他这个经营方法很好,我chōu十万缗钱,算一算,大半年就是滚出这么多,那么一年二十缗钱最少能变出五百缗,我只要一小半,让他替我变出一百万缗钱给朝廷就行了。”

    能这样算么?

    可是韦月与李令月这些天闲得无聊,才开始出来还是很新鲜,然后所行之处,皇帝都在办正事,又吃得苦,喝得苦,睡得苦,无聊之极,有这一件乐子找一找,何乐而不为?笑盈盈地答道:“喏。”

    “陛下,管事的事小,但牵连到了太后……”张君羡说道。

    心有些后悔,自己将皇帝带到煤矿来看一看,是讨一个好的。但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帝是有事将事情闹大,杀jī赅猴,事情发展下去,太后不好说,周国公肯定对自己抱怨,认为自己是有意将皇帝带来的。

    “与你无关。张刺史,记好这一句,患难识知己,板dàng知忠臣。吞并严重,已经成了我朝最大的弊病。”

    “是。”

    “回去。”

    留下李义琰与韦月与妹妹带着几十名shì卫处理事务,回到了大营。

    大营却来了几个客人。

    第一个客人让李威喜出望外,是梁金柱,倭国使者去找他,皆是秘密进行的,结果如何,李威还不知道。其他三个客人李威很陌生,一个年人,长得质彬彬,十分儒雅,还有一个俏丽的**,长相也十分清秀,年龄不大好判断。还有一个少nv,大约才到及笄之年,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皮肤赛如白雪,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长相却十分清丽。

    看到李威回来,一个个伏下行礼。

    李威道:“梁卿,你请起。”

    然后狐疑地看着其他三人,年人拜伏道:“臣是荥阳郑家二房次子郑连叔,这是臣的娘子崔氏,还有小nv郑宫楚。”

    荥阳郑家

    并且郑连叔带的nv儿也没有戴羃罗。有意思了

    ps:历史上的武承嗣贪暴好sè,历史改变,人物xìng格依据历上的人物xìng格继续发展。有人说虐主,想改革,没有外来危机的压迫,各大利益抱成了团,改革也不大容易。还有武则天的心态,此时一定犹豫不决的。不可能将武则天写得太白痴,或者太温情脉脉。那样与这本书主旨相违背。如果这样,说我虐主,那也没有办法了。

    稍晚还有一更。

第二十一章 钗钿堕处遗香泽(一)

    “郑卿,请起。”李威道。

    郑连叔并没有功名在身,李威仍然得喊一声卿,这就是名世家的底蕴。

    让几人落坐,有郑连叔在此,倭国使者河边兽生的事不大好询问的。内搬来桌子,摆上酒菜,李威说道:“正好是吃饭时间,郑卿不妨赏脸一坐。”

    “陛下过谦了,臣哪敢。”

    互敬互爱嘛。但是李威哭笑不得,自己怎么说,好歹还是一个皇帝。

    郑连叔似乎看穿了李威想法,主动站了起来,说道:“臣敬陛下一杯。”说着弯下腰去,酒杯艰难地朝上,长袖一遮,一下子喝完,这是很谦卑的敬酒礼。

    然后说道:“臣的娘子是博陵崔家的v儿,臣陪她回娘家看望返回,正好闻听陛下在此,对陛下臣久仰之,另外,上官良媛的母亲是臣的堂妹,所以臣过来敬望陛下。”

    李威心里说道,信你才怪。

    上官婉儿母亲出自荥阳郑家,郑家有多少子弟?

    自己才来唐朝不清楚的,后来特地查问了一下,才五姓七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比如荥阳郑家,不是所有荥阳郑家皆在荥阳。也不是所有天下姓郑的皆出自荥阳。荥阳郑家出自郑荣,号郑君,生当时,汉大司农。当时代孙穉,汉末自陈徙汴州,晋置荥阳郡,遂为郡人。穉孙兴,兴生众,众曾孙熙,熙生泰、浑泰生袤,浑生崇。崇生遹,遹生扶风太守随,随生赵略,略生子:翳、豁、渊、静、悦、楚。

    通过这些传承的关系,虽然五姓七家成为肿瘤,也能看出为什么时人敬之,不仅是纯正的汉人血脉,还有一代接着一代的荣光。富不过三代,能从ū林传递起,郑家一代接着一代人才不断,是何其的不易。

    郑豁迁治荥阳郡,生燕太子詹事温。李世民定五姓七家,或者七姓十家的荥阳郑温,就是指这个郑温。郑温的后人才是真正的荥阳郑家子弟。温又生四子,长子郑涛,为荥阳郑家的西房祖,随北魏道武帝西征,定居陇西,后裔散居陕西、甘肃、四川北部等地。次子郑晔为北房祖,后魏南阳公、建威将军,居荥阳。三子郑简为南房祖,定居京县。四子郑恬为房祖,居大索。

    其北房祖最兴旺,因为郑晔有七子,白驎、小白、叔夜林、归藏、连山、幼驎,所以又叫北七房。由于五胡华,朝代递更不停,荥阳又是必战之地,这七房也不全在荥阳,有的迁移到外地,比如长房就迁移到了太湖小岛包山上。不过第二四七这四房在魏晋隋唐十分荣耀异常,这才是荥阳郑家的代表。

    也不是说其他几房末落了,不如这四房耀眼夺目,依然在顽强展,6续地出过许多人才。比如太湖郑家长房,不仅在太湖成为西山南渡后的大族,在唐朝已经出过数位高官。

    这仅是荥阳郑家,若是数崔家、卢家与李家,脉络更为庞大耀眼,相对而言,倒是太原王家第有些单薄,在五姓七家只是配相的。人才出得多,是这些家族的本领,但人才出得越多,所占的资源也越大,五姓七家这才演变成现在的地步,连皇室都可以傲视

    更不能攀亲,一攀,上官婉儿还不知道变出来多少个舅舅,没有一万个,有可能也有五千个。

    李威也不会较真,郑连叔是荥阳郑家最尊贵二房的嫡系,也不用与一个良媛来攀这个亲。可嘴上却说道:“婉儿,还不喊舅父大人。”

    “不敢当啊不敢当。”

    你们郑家有什么不敢当的?

    装模做样的叙完亲后,郑连叔道:“陛下,此行去不去荥阳?家父闻听陛下幸河南道,在家一直期盼,早就扫尘以待……”

    河南道不是后来的河南省,包括河南省大部,安徽省的北部以及山东省大部地区。李威绕了一个圆圈,边缘地区没有去,比如淮北地区与山东半岛地区,但也没有顺黄河而行。顺黄河必经荥阳,不是怕荥阳郑家,说明李威对这个顶级阀,心有狐疑。

    郑连叔的父亲年老,就是不年老,作为郑家的掌人,也不可能迎到怀州,做这种谄媚之举。所以派了他的次子,也不是长子不能派,看一看这个郑宫楚的长相就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含味。

    李威与刘仁轨相视一眼,微微一笑,自己登基时说了一些话,这些顶级阀坐不住了,这一次前来邀请,也是他们与皇室的第一次正面jia流,或者对撞。

    郑连叔也在期待地看着这个新皇帝。

    做为世家子弟,看问题不会象普通的老百姓。

    问一问老百姓,一个个含着热泪地会说皇帝好啊,仁爱啊,那一个皇帝会说民最贵,君最轻?不但说,再看行,这一次出行,简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所行之处,问寒问暖。

    但是不是如此呢?未必

    对老百姓是很好,史上象这个皇帝对老百姓的君王,不用一只手的指头就能数得过来。然而这个皇帝委实内方外圆,从一刀割掉贺兰敏之的小**起,内里一直很强势。不信,看看他在青海所做的,再看一看太上皇是如何莫明其妙地禅让。

    登基后所说的一番话,让自己这几个家族都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不要说自己几个家族不停地姻亲,绞在一起,力量雄厚,新皇帝毕竟掌握着国家的机器,而且胜在年青,又颇有作为。再说名声,自己这几个家族风严谨,为天下所称颂。可是这个新皇帝在民间的影响力,也不亚于自己这几大家族。

    所以托词陪妻子回娘家,来邀请皇帝到荥阳郑家一叙。探一探口风。

    不仅如此,又商议一下,带了自己的v儿,也是家族里最漂亮的未订下亲事的少v。

    相视一笑后,李威眼睛从郑连叔身上扫过,又从这个郑宫楚的身上扫过,小姑娘脸一红,低垂下去。李威又是呵呵一乐,说道:“既然是你家父所请,我岂敢不从。”

    “不敢,不敢,”郑连叔不知是喜是忧。喜皇帝答应下来,忧是皇帝对自己对自己家父不停地使用敬语。

    “不过我所行简便,却没有好的招待。”

    “陛下简朴,臣久仰之。”郑叔连又道:“臣久闻殿下才华出众,恰好小v略懂音律,能否让小v为陛下奏弹一曲,为宴助兴。”

    虽然对自己v儿很有信心,但这个皇帝已经拒绝过五姓七家一次联亲,因此对李威却没有多大的信心。这是让他v儿展示一下才艺。

    李威又看着刘仁轨,不是好展示的。五姓七家人才不停地涌现,正是因为家风严谨,平时v子出不管天再热,也戴着厚厚的罗帘子,连衣服也穿得厚实,象唐朝的宫装清凉,因为透薄,几大家族却禁止自家的v子穿在身上。不仅如此,v子出嫁或者迎娶回来后,除非很特殊的情况,那怕丈夫死了,也要v子守节,不出再嫁。

    所以天下人趋之若鹜,想同五姓七家联姻,或者想娶五姓七家的v子为妻。

    不奏便罢,当了这么多人面前抛头1-面的演奏,也是变向的一种承翰。

    李威看刘仁轨,郑连叔看李威,不但他看,这个郑家小娘子也在看,只是悄悄地看,良好的教养使她表情很含蓄,悄悄看一眼,然后立即低下头,秀颈上都溢出粉意。

    刘仁轨捻着胡须,又再次点了一下头。

    李威道:“只是演奏……”

    刘仁轨是为了他好,但李威却是不怎么想,就是联亲,也未必能获得荥阳郑家支持,相反,必然为荥阳郑家付出什么。再说,若所有大家族都存在这个想法,后宫成了什么?难不成自己真做种马?

    “是。”郑连叔略略有些失望,但弹奏比不弹好。手一挥,仆役拿来瑶琴,放在桌子上,郑宫楚端坐于桌前,弹了一曲雅乐。

    “好,”李威击了一下掌。

    “陛下夸奖,”少v说道。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开口。也能看到郑家的家风是如何的严谨。声音倒是很好听,如rǔ燕初啼一般。

    “好就是好,郑小娘子不用太过自谦,诸卿,闻此佳音,当痛饮一杯否?”

    “喏。”

    郑连叔来此只是邀请,以及带着自己的v儿,表达那么一个意思,如何谈,面对皇帝,他的份量还是不够的。于是开始食不语。宴未散,李令月与韦月兴冲冲地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李令月大声道:“这个坏蛋让我抓了回来。”

    张刺史脸上1-出苦笑,本来皇帝小题大作,再加上这个小时候在少林寺就传出侠v名声的小公主缠杂,头痛啊。然后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武承嗣庄园的管事。

    一看更可怜,蓬头垢面,脸上还有一些拳打脚踢的青痕,然后幽怨地看着李义琰。李义琰也是苦笑,若仅是良娣还好些,自己说话管用,又有小公主加到里面,那不但是太上皇与太后的掌上明珠,也是皇帝的掌上明珠,而且只有半大,说她懂又不懂,说她不懂,又懂一些,讲道理又讲不清楚,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卫在公主的授使下,将这个管事打得鼻青脸肿。

    李威表情却出忽张君羡的意料,ū风满面,和蔼可亲的说道:“此人是人才,为何将他打成这种样子,快快松绑。”

    管事没有当真,松过绑立即伏下说道:“臣民武全子拜见陛下,几位妃嫔,两位相公,几位使君。重利息的事臣民不知,全部是手下仆役所为。”

    “你是管事,岂能不知。不过我喊你来,是钦佩你的才干。”

    “臣民没有才干。”

    “好,很好,如此的才干,不骄不躁,我更欣赏了。本来我准备从国库里拨出十万缗钱,让你替朝廷俭财,看来还是少啊,刘卿,如果朝廷挤一挤,能腾出多少钱帛?”

    “启禀陛下,朝廷国库紧张。但想挤压一下,腾出三四十万缗钱,对国库影响也不是很大。”

    “我知道了,你叫武全子是吧?名字叫得很好听啊,我立即传一道制书,送到东都,从国库里腾出四十万缗钱,让你经营,只要你半年后,返回朝廷一百万缗钱,再过半年再返回一百万缗钱即可。”

    郑家三口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一听傻了眼,四十万,一年变出两百万缗钱。就是自己家族再强大,也没有这个本事,或者将自家与博陵崔家两家的家产便卖了还差不多。

    上官婉儿与其他几个v子只是笑。

    张君羡与怀州的一干官员则是一个劲地抹着冷汗。

    说起来是玩笑,但眼前这个皇帝信用还是比较好的,在他嘴就没有生过君戏言的事。说出写制书,那么必然会写制书不仅是这个武全子,恐怕连武承嗣这一回麻烦都大了。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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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钗钿堕处遗香泽(二)

    武全子不停地求饶,李威不听,喝道:“替我拿笔墨来。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一个内shì拿来了纸墨笔砚,碧儿替李威研好墨汁,郑家小娘子很好奇地略略伸出头,看李威写字。

    对这个皇帝她听说过许多的故事,家里面有家里面的说法,外面有外面的说法,就是家里面人比较理智的说法,有许多故事都具有传奇sè彩。其有一条,便是字。

    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皇帝的字迹。

    二八少nv,正是怀的时候,对人好奇,对字也好奇。

    刷刷

    一行行大字写在白纸上。

    字迹仍然不能达到颜真卿的高度,不过这几年环境的影响,每日书写必须用máo笔书写,不象前世练习一下,只是为了好玩的,长进也不小。与颜真卿的书体因为生活环境不同,也略略发生一些改变,同样的大气féi腴有力,少了老遒姜辣,多了一份妩媚的贵气。达不上颜真卿原字的高度,但这个字写得也算是很好的了。

    特别是那种贵气儿,更是这时代百姓的最爱。

    不由地又看了一眼李威,不一定俊秀,家族里面有许多青年人比这位皇帝长得秀气,可是那种不怒自威,又带着一种儒雅大气、充满信心的气度,却不是家族子弟所能拥有的。失了一下神,直到李威写完,无意地向她看了一眼,才知失态了,秀颈又是一红,粉脸儿再次低了下去。

    郑连叔看到nv儿的表情,又是担心又是欢喜。nv儿是十成地喜欢这个皇帝陛下,一旦联姻成功,能得nv儿欢喜。可这个皇帝说话模糊不清,又把握不了他的态度。

    “送到东都。”喊了一个shì卫,让他连夜送向洛阳。

    “陛下啊,”武全子还在嚎。

    “轰出去”

    “喏”shì卫走上来连拽带拖,将武全子拉走。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就当此事没有发生一样,李威转向郑连叔道:“郑卿,天sè已晚,不知何处安息?”

    “陛下,从怀州南渡大河,就可以直奔荥阳,能不能让臣陪行……?”

    “行。”

    努了努嘴,一个内shì带他们父nv三人下去挤出帐蓬休息。

    还有梁金柱,到现在没有说话,郑连叔知道有事,很自觉地立即起身告辞。怀州的官员也主动起身辞别。又让所有shì卫内shì下去,只留下几名妻妾,李义琰与刘仁轨二人,与不肯离开的小妹,这才向梁金柱问道:“梁卿,这几年辛苦你了。”

    “臣那敢当,得到陛下的赏识,是臣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勿用客气,昔日孟尝君用jī鸣狗盗,扬名青史,但他们只是小道,你们却是替我扬大道……客气话我不多说了,那个倭国使者有没有见到?”

    “臣见到了,也按陛下的吩咐,将他们送上海船,经琉求岛,送向倭国,另外也将武器放在船上,大约三两个月后就能抵达他们国家。”

    不仅是搭成协议,另外李威还秘密chōu出少量的武器,比如强弩与劲弓,攻城的一些器械,以及一些少量的火yào。以倭国现在的技术,就是得到了也没有办法仿制。不过不出来便罢,因为自己,东西方开始提前大jiāo流,世界几乎所有先进的明,都在这个大jiāo流圈子里。这也让李威感到紧迫感。

    jiāo流对唐朝来说,利大于弊,不jiāo流,有朝一日,让人追赶上来,国人还懵然不知。但jiāo流的后果,技术也在流通。对国人的智慧,以及在人口上的优势,李威是相信的。可千古年以来,被扭曲的儒家理论,思想变得越来越保守。孔夫子本来就有局限xìng,鲁国弱小,秋战luàn,因此他希望出现一个仁爱尊卑有序安宁,以周王室为轴心的和谐社会。本书实时更新再不停地扭曲,演变成现在这种士农工商的贵贱社会体制,还不算危害,朱熹同志一出,对国家的危害更大。

    这种儒家独尊的思想,永远不能使科学家,或者现在百姓嘴的工匠尊贵,有能力的人也放弃对它的研究,在这种环境下,没有明能追赶上来,只要追赶上来,无论国人怎么聪明,就能很快被人丢下。

    前世记得一个人说过的一句话,大炮shè程的距离,就是国家的距离

    火yào不出现便罢,一出现,要不了二百年,无论怎么保密,必然被他国研究出来火yào的配方。

    危机便在此。

    这个扭转国人的观念,不比找到吞并的对策更容易。

    但在这之前,首先要利用它为国家做出贡献。

    送过去的武器不多,但都是唐朝最先进无法仿制的武器,包括投石机,撞车。是让倭国那个天皇看了心动的,也必然会心动,这个国家拘于岛国,对大陆十分渴望,甚至李威怀疑,得到河边兽生的消息,会有没有大臣进谏,先占据新罗半岛,然后伺机等候原象隋唐那样的大luàn,进一步染指更多的地盘。

    李威要的就是他们这样想,那么大戏上演了。

    问道:“那个倭国使者是什么样的反应?”

    “陛下,他看到这些武器,并且听说陛下承诺会向倭国出售,十分惊喜,连呼什么大神的,臣没有听懂。”

    李威伸出手,刘仁轨也会意,象个老顽童似的,两人击了一下掌。

    “陛下,但臣有两个疑问。”

    “说一说什么疑问。”

    “一旦倭国jiāo易,我们手钱帛不够,只能chōu出十几万缗钱,可jiāo易涉及到款项必然很大……”

    “这个都无妨,他们过来jiāo易,你要记好一件事,不带现金真银过来,你不要答应。这个国家很无耻,如果欠账,一定不会归还的。过一段时间,我会派人送一张价格表给你。不过你也要准备一些钱帛,特别是船舶,从现在起,对泉州各个大船坞要提前通知,加快jiāo易速度。国家还等着这一批款项救急。”

    “喏。臣还有一个疑问,若是大量金银涌进,金银价格必然下降。”

    对唐朝的金银价格不研究,一般人难以准确知道它们的定位。唐朝的货币系统是以铜币为主,辅以布帛,黄金与白银不是流通货币,多作器皿与首饰,但十分贵重。可能在柜坊里兑换,黄金比白银硬通。

    模糊地说,一两白银相当于一缗钱,一两黄金相当于八两白银。可这个价格不等的,大多数一两黄金不到八两白银,一两白银要超过一缗钱,有时候稀缺的时候,能接近两千个铜板。

    多价位必然下跌,jiāo易是以金银实现,就等于亏本jiāo易。不过简单的经济理论李威还是懂的,如何定位,朝廷也可以调控,自从航海开始,金银流向唐朝渐渐多了起来,再得到大量的倭国白银,那么朝廷可以用一批钱帛将金银兑换回来,再作为薪水,发放给各个官员。自上而下的流通,不但是作了器皿,又作官方的货币,用量增加,金银的本位依然不会下跌。这样还不用强行推广,兴师动众,造成一些弊端。

    这个润物细无声的改革,对唐朝也有好处的,唐朝的钱少,不得不用布帛jiāo易,一年造成了解多少的làng费?都没有办法统计了。

    道:“这个你不用管,但到时候你可以将难处说出来。另外我给你的价格表上,会用此压倭人的银价。”

    “陛下英明,臣远不及。”

    “你不用拍我的马屁,这几年你很是辛苦,”李威话音一转,突然说道:“我听说你有一子还没有订亲。”

    “是,他还小,不急。”

    “五姓七家的nv子,想不想娶?”

    “陛下,想啊……”立即答道,答完后,却呆住了。自己一个小商人,再想,人家也不会答应。

    刘仁轨一抹汗,道:“陛下,不能那样做。”

    若大的薛元超,自小就十分尊贵,他娶了公主为妻,还叹惜一声,我一生以不娶五姓七家nv子为憾。若是李威强行郑家将nv子下嫁给商人,引起的争议会成什么样子?

    “是啊,陛下,不可以啊。”

    “梁卿,我试一试,不会用强烈的手段,说不定会给你一个惊喜,会给唐朝将来一个惊喜。”唐朝这种畸形的儒家为尊,mén阀为大的观念不改变,对唐朝将来发展很不利的。当然,成功的机会很小,又道:“不管成与不成,正好跟随我一道去荥阳。你一路风尘朴朴而来,也下去早点休息吧。”

    这也是一种试金石,梁金柱仁商之名,如今名满天下,又跟随自己同行,在这种情况下,荥阳郑家还排斥,不让他进入郑家,那么也没有jiāo谈的余地了。

    “喏,”梁金柱感谢零涕地退下。

    “陛下,切不可,”李义琰也苦劝。

    “李卿,这一路前来,你也看到了,士农工商,士,有多少官员是称职的?农,有多少地主是仁爱的?昔日西汉排挤商人,正是他们轻义逐利的行为。但我很不明白,何为义,何为利。做官者想上位,做了县令,想做刺史,做了刺史,想做shì郎,做了shì郎想做宰相,做了宰相想做权臣,这是不是利?做地主的,手一百顷地,想要一千顷,一千顷想要一万顷。结果多少百姓因为地主的种种手段吞并,沦为部曲佃农,举家贫窘?他们有没有想过将来,想过国家?我不喜我爱人用人,以德以才,mén阀阶级我不喜李卿,试问德行,天下间有几个士农能及梁金柱?”

    “但陛下……”

    “李卿,我知道分寸,能不能成,看我的手段……”

    荥阳郑家主动找上mén来,也是迫于无奈,离洛阳近,若是皇帝动手,荥阳郑家必是第一个。于是主动送到枪口上。

第二十三章 钗钿堕处遗香泽(三)

    对梁金柱,李义琰不反感。本书实时更新

    皇帝将他当作最亲信的重臣之一,也说了许多秘密,许多秘密让他膛目结舌,比如没禄氏,与有可能将来吐蕃的赞普。他本身不古板,知道不变通,有的事是做不好的。皇帝走到今天,梁金柱与陆马等人所带来的经济,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但对商人本身,李义琰却是很排斥。

    皇帝非要这样说,也不好言。只好说:“陛下,大局为重。”

    “我知道,胜在年青,很多事我不急。”

    刘仁轨与李义琰这才告辞。

    李令月终于听出来一些,说道:“大哥,你瞒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梁金柱赚的钱是你的。”

    “不能luàn说。”

    “不行,要分一些钱给我。”

    “你要钱做什么?”

    “救穷人哪。”

    李威哭笑不得,道:“我所有的钱,都用来救穷人,振兴国家,但不能胡luàn用,也不起效果。不过我做一个承诺,若是你出嫁之时,我一定替你风风光光地cào办。”

    “我不想出嫁。”

    “nv孩子长大了,总要嫁人的,随你吧,”与这个小妹缠杂不清。哄了哄,打发她休息。

    裴雨荷这才担心地说道:“陛下,处理周国公的管理,太后会不会生气?”

    “若是生气,李卿与刘卿早就提出了。太后不会没有这个肚量,最后还是一份jiāo……易。”

    武承嗣进谏东宫妃子“升级”,不安好心,李威有苦说不出,还要感谢他的好意。打香黛的主意,同样不大好说,好言安抚。后者,也让李威动怒,香黛是胡应带到原的,自己对这群使者又表示了一些尊重,打狗还要看主人。但武承嗣居然出言恫吓,强纳为妾。这同样是对自己的一种不尊重。

    当然,武家子弟根本就没有尊重过,自然不会考虑到此节。

    这两件事,自己不便发作。但偏巧,武承嗣这个管事所做的事,让自己遇到,因此小题大作。不仅因为此,自己登基就说过吞并,对高利贷从一来到唐朝就十分反感,没有武承嗣的指使,这个管事有没有这个胆量?这又是让李威动怒的地方。还有,正好借此事杀jī赅猴。再说,有郝处俊罢政,自己寻找武承嗣的麻烦,不算过份。

    此事会大会小,但制书已发,母亲想保住这个国公,必须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这也是如今局势下的潜规则。

    说了jiāo易,裴雨荷已经会意。

    又说道:“陛下,那个郑家的娘子长相清秀,举止雅……”

    这一句说完后,几个nv子皆lù出赞成的神情。

    “你们不怕她到了东宫,危及你们的地位?”

    “陛下,东宫名份已定,郑家不是不知道。”婉儿答道。

    “那有那么容易的?五姓七家到现在除了少数人投奔朝廷为朝廷效力,家族的主体是袖手旁观。自我朝立国以来,只有最弱的太原王家嫁nv到了皇宫。有没有其他家族的nv子,愿意与皇家联亲?此次我答应前往荥阳一行,谈得好,需不需要联亲来表示?谈得不好,会不会与我家联亲?”但语气顿了顿,说道:“你们是好心,我很欢喜。”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亮大队开始出发。

    并没有因为前往郑家加快行程,在路上继续察看民情与水利。

    李显说道:“大哥,怀州的水利比其他各州要容易。”

    “三弟,那你就错了。”

    “为何?”

    “韦卿,你向英王解释一下。”

    “喏,殿下,怀州地势平坦,百姓众多,各种水渠开发比较成熟,虽不及关,比汝陈等州县的山区要好些。”

    “是啊,我指的就是此。”

    “这是表象。怀州看似如此,其实不是,”说着韦弘机看了刘仁轨一眼,最怕的两人,一个是刘仁轨,一个是狄仁杰,又说道:“可是怀州多有名mén望姓,大户人家,还有许多宗室子弟功勋后代封田在此。虽然成熟,略加修葺,就可以拓出更多耕田,预防一部分的旱情,但终不是关,天子脚底下。执行的官员是当地的官员,威望不高。可一旦官府兴修水利,必须挖出一部分的耕地,这是受害者,水渠附近的农田却是受益者。不仅如此,一旦兴修各种水渠,原来的水渠河流的水流分去,减少水流量,雨量充沛没有分岐,遇到旱情,这些河流沟渠附近的大户人家必然不满。”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比如沟渠经过武承嗣的封田时怎么办?怀州的官员有没有胆量强行开渠?除非他们自愿开渠,不然扯皮的事会很多。

    说到底,还是特权阶级的权利过重。唐朝就是没有安史之luàn,黄巢起义的事,也必然会发生。但这是一块禁脔,李威对此很不满,可不敢动弹。

    转了一天,车驾越行越南。不过有意地折向东南方向,到了傍晚时分,已经临近黄河,过了黄河,就是荥阳的地盘了。

    ……

    李威不知道,他离开后,怀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先是河内县令接到报案。说是因为皇帝下诏着武全子一年之内,将四十万缗钱变成两百万缗钱,导致人命案。

    不敢怠慢,立即一边禀报刺史张君羡,一边带着衙役来到武承嗣的庄园里。

    武全子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还是不承认自己知道高利贷的事。然后说当天晚上回来后,立即派人查问此事,结果查来查去,经手的人是庄园里的仆役刘大伢子。

    问他原因,又说了后果,刘大伢子吓软了,将真相说了出来。原来他看重了怀州城的一个红倌人,叫香芸的。可是香芸身价很贵,没有办法赎出来,于是挂了武家的名义,在外面放了一些高利贷。

    武全子正在写信给武承嗣解释,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发现刘大伢子与香芸悬梁自杀了。

    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账册拿过来,说道:“明公,我真的没有收到这笔高利贷啊。”

    河内县的县令也不是前来打酱油的,账册他看都没有看一眼,一夜功夫,什么账册也伪造好了,这分明是丢车保帅。但沾到了外戚身上,他不敢做主,只好等张君羡。

    张君羡一听,也带着衙役赶了过来。

    他也不敢作主,若是普通的皇帝,能做一做手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个皇帝,不敢隐瞒的。真想化小,责令武全子将所有高利贷退回去,吞并的良田jiāo还给苦主,相信以皇帝之命,武全子也不敢违抗。可皇帝没有这样做,就是想将事闹大的。

    正好皇帝还没有渡河,离得也不远,几十里路,让人用快马通禀。

    李威这一行也正在扎营,听到这个消息后,郑宫楚皱了皱眉头,不能小瞧这个武全子,这一推,武全子没有多少责任,周国公更没有了责任。而且对皇帝名声也有影响,怎么着,没有出人命,一个仆役放了高利贷,退还就是,但皇帝这一bī,不但出了两条人命,还显得肚量狭小,连外戚家的一个小错误都不能容忍。

    然后看着李威,难题又踢回给了皇帝,好奇地看皇帝如何反应的。

    “好大的胆子”李威喝道。

    刘仁轨也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但胆子大,也很笨。”

    “回去。”李威道。

    不扎营了,一个狗奴才居然都敢来掌自己脸。还有怀州官员的妥协,也让李威不满。带着大队再次回去,径直奔向武承嗣这座庄园。张君羡迎了出来,要行礼。

    “你不用行礼,我当不起。”

    “臣不敢,”八个字,让张君羡满头大汗。

    “现场有没有动?”这时候破案很落后,但也有一些讲究,比如对现场的简单保护,还有忤作检验尸体。

    “未动,”最好动一动,更能毁尸灭迹,可是张君羡在没有得到皇帝回话之前,预防一二,没有敢这样做。

    “带我去看看。”

    虽死了人,可是李显与李旭轮以及李令月皆好奇地跟上李威,看大哥怎么断案的。几个妃子胆子小,没有敢进屋,只有韦月拉着上官婉儿一道跟了过去。

    郑夫人也站在外面,可是郑连叔也想瞧一瞧,跟了进去。令李威没有想到的,郑连叔这个俏丽的nv儿,居然同样小心翼翼地吊在后面,进了屋。

    皇帝返回,屋与房内皆点燃了巨烛。借着巨烛明亮的烛光,李威首先扫了一眼房内的摆设。屋的摆设不能与皇宫相比,但比起普通百姓人家,已经用奢侈来形容了。武全子看到李威用眼睛看摆设,立即解释道:“刘大伢子平时做事很机灵,臣民眼睛瞎了,对他宠了一点。”

    李威不语,冷哼一声,走进房,李令月与上官婉儿、郑宫楚发出一声尖叫。房屋梁上吊着两人,舌头伸得长长的,脚下面还有踢翻的凳子。至少现场就象畏罪上吊自杀一样。

    李威踱了踱,对破案子不内行的,但武全子想丢车保帅,有可能没有想到出了人命,事情越闹越大,匆匆忙忙之更没有想到很多后果。比如高利贷,难道就放给一个人?难道全是刘大伢子经手的?至于账册破绽更多,一夜书写的账册,不看字迹,也可以看纸张。或者早准备另一套账册,自己一心想查,难道刘大伢子每一次与武全子会谈,都是秘密进行的。

    这才是怀州官员立即禀报自己的原因。

    扭头看了一眼张君羡,眼再次lù出厌恶的神情。

    张君羡又流出一行冷汗,可是用眼睛盯着那个小芸儿的尸体。这一盯,李威也盯了过去,上吊用的腰带系的部位不正,头歪了下来,因此头上chā着的几个珠钿丢在地上,两手垂下,这也是必然的结果,上了吊缺少氧气,身体挣扎,不可能握紧拳头的。

    但他走近了尸体,蹲在地上,看香芸右手下方的地面,郑宫楚看到两具尸体惨相后,很害怕,却忍不住好奇,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看去,皇帝表现很奇怪,也盯着那个地面,看到地面上有一些香粉。

    当然,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懂的。

    可是让她奇怪的是皇帝与两个宰相,看着这些香粉,一个个脸上居然lù出笑容。

第二十四章 乱点桃蹊(一)

    郑宫楚就昕李盛说道:“来人哪,将武全子带上来。”

    武全子带了过来,李盛指着地上这团香粉,说道:“你可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每一个人的智商不同的,再加上见识,看到这困香粉,李盛与刘仁轨,甚至郑连叔与韦弘机都露出笑容,但武全子没有反应过来,沾了一点在手上,看了看,隐隐有些不安,想了想道:“大约是怀州姻芳斋产的脂粉。”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不大确定,但看到他的妻妾用过类似的脂粉。

    “你确定此二人是自杀?”

    “是,陛下,臣民早上听仆役禀报,又是在庄园里,又是如此的死状,不会是他杀。”

    说完后,他心也害怕皇帝看出破绽,用眼睛看了看怀州的官员。然而几个重要的官员,皆闭上眼睛。有几个官员与他交好的,却同他一样,莫明其妙。求饶地看着张君羡。

    张君羡就象是没有看到。

    李盛继续说道:“我吃晚饭时说你是一个人才,果然是一个人才,以一个普通的管事身份,能视我,视两位宰柏若无物,让我们这数百人,晚上都跑了几十里路赶过来,你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人。”

    “臣民不敢哪。”武全子两条腿都吓软了,他一个管事,大不了能仗着主子的盛风,在怀州作威作福,怎么敢称为天下第一人。

    没有理他,李威来到张君羡面前,说道:“有人说京畿要地最难治理,此言过矣,只要皇帝清明,京畿要地虽多权囘贵子弟,然而却在天子的脚底下,不但天子,还有许多大臣眼睛盯着,想治理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若是能自身端正,反而是最容易出政绩的地方。”

    此言非虚,光武时,湖阳公主仆役杀人洛阳令董宣强行执法,强顶令名传千古,若不是在天子脚底下,董宣如何能脱颖而出?但最重要的前提,是皇帝英明,若是皇帝昏暗,京畿的官员反而是天下最难做的官员。

    李盛继续说道:“因此最难担任官职的反而是京畿附近的州县官员,特别是怀州这样的平原大州境内多名门望姓仅怀州就是司马、常、向、贺等十上姓又多有权囘贵功勋子弟的封田。这些人若是遵守国法,你们不会为难。若不遵守法纪,暴虐乡里,官员都不是很好处理。我能理解,然而是我亲自前来,你为何又要首鼠两端?若不是你……”

    看了一眼那困脂粉,又道:“今天晚上我将命人立即扒去你的官服。”

    “是,是”张君羡再次流下满头的汗水。

    “再给你一次机会,本案交与你查看,一定替我查一个水落石出不仅是此案,涉及到此案的事,全部给我查清楚,写一份卷宗,交给我亲自过目。

    “喏。”

    李盛还是不大放心,自己在,这一群官员留了一些后手,若不在,又不知如何敷衍了事。正好此次巡幸也到了结束的时候,到荥阳不是,那是与荥阳郑家的会谈。于是又下诏道:“李卿,我让你担任山南道与淮南道大使,巡抚两道。刘卿,你辛苦一下,我让你担任江南道大使,巡抚江南道。还有韦卿,我让你担任河北与河东两道巡抚处置使,替我巡抚河北河东两道。年底返京。”

    “喏。”

    韦弘机给狄仁杰强谏之下,到现在依是布衣之身,所以李刘二人是大使,他只是巡抚处置使,这是有区别的。但有了这个官职在身,也可以监督此案。不可能李戚为了此案,留在怀州十天八天来断案的,况且对侦破案子他也不善长。

    韦弘机即授此职,留了下来。

    李戚带着其他人离开庄园,天都黑了下来,开始扎营休息。

    郑宫楚不解,向她父亲问道:“耶耶啊,为什么只是一困脂粉,陛下就断定是他杀,不是自杀?”

    “楚儿,你不懂的。若是有了必死之志,那个上吊的少囘妇有没有心恩搽拭脂粉。就是想美丽的死去,为何又在她脸上看不到脂粉?”

    “孩儿不敢看她的脸。”

    “本来你就不该跟过”…”去字没有说,虽昕说这位皇帝自幼熟读礼书,然而行起事来,不拘俗礼,比如他的小妹与两个妻妾就跟了过去,也没有看到皇帝动怒。又说道:“脂粉正好掉在右手下面,这是不应当出现的事物。”

    “为何?”

    “原因很简单,此二人非是自杀,临死前,这个叫香芸的小妾正在房内化妆,然后与丈大一道被人活活绞死,因为事情来得突然,手还拿着粉帕,被人悬挂在屋梁上,做成自杀的伪装。杀人者也看到她手紧握,将她的手掰开,粉帕拿走,又看到她脸上的妆没有化完,将脸上的妆拭去。但杀人者没有经验,又是夜晚作案的,没有注意粉帕上的脂粉落在地上。仅此一点,就可以用作证明,顺这条线查下去,从尸休或者她手,都能找出更多的答案。但皇帝终是皇帝,不是查案的忤作,因此,没有继续查看下去,而是交给了怀州官员。”

    “这群官员也不是好人。”

    “孩儿,不是啊,虽然怀州刺史都惊动了,可是背后的角力,是周国公与陛下,甚至是太后,怀州官员首鼠两端是人之常情。其实已经留下后乎,比如立即通禀陛下,然后那个怀州刺史用眼睛盯着那困脂粉,就是提醒陛下的。不然在烛囘光照射下,即便陛下聪慧,也不会立即看到那团淡淡的脂粉。”

    “原来如此,他们是柏帮皇帝的?”

    “也不是,那个武全子这件案子破绽很多,隐盖不住。于是有可能这个刺史接到忤作的禀报后,立即将现场保护起来。给自己一个开脱的机会,宁肯陛下斥责一顿后,才全力破案,这样也能向太后与周国公交待。不是臣不想不给周国公的面子,是皇帝看到破绽,强行臣破案的。这样两面都不会得罪。因此,陛下才对那个刺史说了那些的话,又让韦弘机留了下来。”

    “难道皇帝要向太上皇、太后……”

    “切不可乱说楚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恩”,经过一天陪伴,郑连叔已经知道事情经过道:“其实这一路陛下所行很急,只是对百姓了解,并没有过问什么冤案与假案,遇到了过问一声,立即结束,都是从快处理的。京城朝堂上分成了帝党与后党,双方势力差不多,就是陛下也不想引起纠纷。”

    这些话本来不当说的但说不定这个女儿谈好了就会进入后宫之因此今天顺便开导一声。

    正是因为这个形势,家族里所有重要的成员聚集商议。这时候最容易与皇帝搭一些协议,毕竟此时无论太后一方或者皇帝一方,皆需要支持。

    但在太后与皇帝两方,家族里经过再三的商议,还是认定了皇帝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可此一条,没有必须要向女儿徊说。又道:“这一行,陛下最终无非两个目的一个走了情百姓的大约情况,不了解百姓所需,就无法清楚以治理国家。第二个目的就是兴修水利柘耕出更多的耕田,让百姓有地可耕。目标不是针对吞并与高龘利贷。但是武家这一回做得太狠。

    “是啊。”

    “但孩儿,你有没有想过,不这样么狠,怀州人多地少,地价昂贵,如何吞并大量的良田。这仅是一个原因,还有利益的交涉。制书已送到东都,但这份制书会不会通过?即便将周国公所有封地与府邸出囘售,也筹集不了两百万缗钱偿还。要么周国公倒囘台,要么太后做一些让步,这才是陛下的目标。然而那个武全子看不透事情的真柏,不但出了人命案,还有其他的事,比如污蔑君王,欺君,欺两位宰柏。事情闹大了……”

    想到这里,看了看不远处那顶大帐,心想到,大约此时皇帝笑得合不拢嘴。

    估计得错俣,李盛没有笑。

    他在帐与李囘义琰、刘仁轨议事,看到他们二人说道:“明天一早,你们就起程动身。我这次前去荥阳,有可能诶得好,有可能谈不好,若是琰不好,特别是李卿,你身为陇西李家子弟。到时候难以柏处。”

    “陛下,臣更是大著的臣子。”

    “李卿,五姓七家子弟皆有你这一颗赤诚之心,我又有何忧?”怎么办呢?虽然李囘义琰不是陇西李家的嫡系子弟,但确确实实是陇西李家的后人,并不是李敬玄那个冒牌货。作为手重要的得力大将,也要安抚的。

    将李囘义琰扶起来,又说道:“刘卿,你最善长军事,李卿,善长吏治,但水利皆不是你们所长的,因此,前住巡地后,问一问各州县有什么善长水利的人才,向他们询问,若是真正的人才,向我椎荐,带到朝堂。否则一旦开工,我手没有专业性的官员可用。”

    “喏。”两人齐声答道。刘仁轨又说道:“可是荥阳一行,陛下,还需小心,最好能谈得圆满一点。就是不圆满,也不要谈得分裂。若是郑家有意联亲,陛下不妨答应下来。让郑家有一个盼头。”

    五姓七家的力量不可小视。

    但这七大家族力量庞大,成为唐朝的肿囘瘤,陛下荥阳一行,形势不容乐观。

    “我知道,为什么我说梁金柱功劳很大,几大家族人口众多,又想生活得好一点,吞并必然发生,但说来说去,只是想生活得好一点,海上为他们寻找了另一条恩路。都这样了,眼睛还盯着贫困百姓那一点可怜巴巴的耕地,刘卿,你说我应当如何去做?”

    又想当婊囘子,又想立牌坊,那有那么好的事。

    事实荥阳郑家与陇西李家都有一条船队,又有家族的资源,这几年获利不菲。从这一点,他们也感谢李盛,也是荥阳郑家此次示好的原因之一。

    “是,但陛下回京后,要小心。”

    刘仁轨与李囘义琰两大重臣一走,裴行俭前去西域,狄仁杰与朱敬则没有成长起来。魏玄同又不能算是李盛的人,魏知古同样不算,魏元忠还在江南晃荡,朝堂上力量对李盛很不利。

    “我知道,但父皇仍在人世,行囘事低调才是王囘道。”

    商议了很久,三人才离并。

    第二天,将李囘义琰与刘仁轨送走。李戚没有停留了,直接向黄河出发。到了傍晚时分,已能隐隐地看到荥阳古城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乱点桃蹊(二)

    还没有到城门口,就看到一大群人迎出城门。

    这一次会面,十分低调,但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是皇帝与山东顶级门阀的第一次面对面的会谈。

    一个老者站在最前面,虽然高傲,分寸要拿捏准确的,这个皇帝说讲道理,比较讲道理,说不讲道理,翻脸起来也快。最少从声势上要造成是迎接皇帝,而不能让百姓形成皇帝前来拜见的印象。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理智的做法,一个个呆在家不动,等着李威拜见,很有可能李威在蒙阳看一看,郑家大门都不会迈进一步,然后离开蒙阳。

    郑连叔介绍道:“这是家父。”

    “参见陛下。”

    “郑翁请起”,李威将他扶起来。然后看了一看,长相清瘦,但精神癯烁,穿着一身长袍,上面宽大,下面也十分宽大,有别于现在的唐装,与魏晋时衣冠十分相似。

    正统嘛,不奇怪。

    又看了看一干人等,有郑家的子弟,还有蒙阳的官员。

    直接将李威迎到郑府。

    一个很宽大的府邸,没有皇宫那些魏峨高大的建筑物,但是庭院深深,许多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能找到厚重的历史。这也是底蕴。但李威知道,荥阳郑家不仅是这一处府邸,严格来说,荥阳城三分之一的民居,都是郑家的产业。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郑家大厅里早摆好了一张张桌子,酒菜象流水一样端了上来。顶级家族,吃饭也讲究礼仪的,绝对的食不语。吃过了饭,又端上来茶水,但这个茶水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测嘴的。一遍浓香的涮嘴茶上来后,众人漱口完毕,再上糖爆板粟香嘴。这才端上来饭后茶。

    碧儿说道:“好排场。”

    李威同样低声说道:“不是,郑家虽大,养活的人却多,论生活水平,未必及一些富商。这是为了款待我……才这样做的。”

    随意聊了一聊,蒙阳官员知趣,一个个起身告辞。

    郑连叔的父亲站了起来,来到李威面前说道:“臣闻听陛下自幼喜欢书籍,我们郑家侥幸历经数代替更,还保存一些书籍,臣想请陛下赏脸一观,可愿意否?”

    “有劳郑翁。”

    两人起身站了起来。

    请李威到书房观书是假的,去密谈才是真的。

    来到书房,李威看了看,果然有很多书……有的书籍因为保存的历史时间长,居然连竹简都发出枯黄色。李威略略倒览了一下,在郑家这个老者的牵引下……来到书桌前坐下。

    仆役端上来茶,立即退下。

    郑父说道:“臣在蒙阳很早就听说过陛下的许多事,仰慕已久。”

    这是营养不良的客套话,别当真,郑家迁往蒙阳过去了几百年,经历了好几个朝代的递更,其有一些皇帝还是很有作为的,也没有见过他们放下多少身架。

    “不敢当,我只是谨记祖皇一句话,君是舟,民是水,亦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是想唐朝立得更长远一点,让百姓能多平安一段时光。”

    如何能长远一点,这些世家自认为朝代能灭,家族不能亡,但一个朝代是否长远,牵涉的东西会有很多,李威不想耽搁,隐隐地将话直接带到主题。

    “陛下一定能做到的,臣听闻了怀州一案。”

    “嗯。”

    “臣有一议想说。”

    “但说无妨。”

    “关于吞并,有的是为利而行,有的是迫不得己。比如有的庶族地主,家财万贯,有无数的庄园,然而需要供养有亲人也不过几十人而己。但有的家族庞大,多达数万人。

    朝廷和平发展,百姓之福。可人口繁衍越多,不想,也不得不为。”

    “郑翁,恕我直言。你所言十分荒谬,我很早之前,在做太子时就想过你们郑家这些门阀的处境。若不是让你们吞并,是有可能发生你所说的情况。因此,苦思良策,于是有了航海的事。无他,共赢耳。若耻于言商,海外皆是无主之地,即便有一些土著人,他们明落后,武器落后,远非原百姓所敌。相反,这些土著人可以作为部曲豢养,协助我们开耕这些新地域。这样,既然解决人口增加所带来的弊端,又能为朝廷开疆拓土。若是留恋乡土,普通的百姓,如何敌得过你们这样名门望族。即使我朝历代皇帝贤明,不能日后河南河北关这数道各州县,只剩下你们这些顶级门阀吧?世家有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于其留待后世子孙解决,不如短痛。”

    因为有海外,所以李威说得理直气壮。

    但这句话说得极重,郑父脸色有些难看。

    李威就当没有看到,又说道:“郑翁,在路上我与刘仁轨相公就讨论过,我曾说过一句话,在国是国,在家是家,在族是族,作为家主,总要想使家人与族人生活过得更好。”

    “是。”

    “但我是大唐的皇帝,却不能想着如何使几十个家族如何的强大,如何的富有,我要想的是如何使整个国家变得更强大,百姓变得更富裕。这个百姓不是顶尖门阀那几十万臣民,而是整个唐朝几千万百姓。唐朝的建立,虽然你们世家也有功劳,“这是压过后又棒抬的一句话,唐代隋,郑家有几个弟子曾经出过力,但整个郑家继续旁观,不但是郑家,除了裴家外,山东顶尖门阀,包括五姓七家在内,出的力并不多。继续道:“我考虑的只能是大局。可是你们几大家族历史悠久,门风严谨,有许多人才。”

    将人才咬得极重,初唐时五姓七家,还在袖手旁观并没有全心全意投入朝廷怀抱。

    人才也许不少可为朝廷效力的人才却不多。

    “红花还想绿叶配。因此,对你们几大家族我并不恶,即使现在,想的事也不是如何阻止吞并,只要做得不**人怨,对此我的态度只是眼一只眼闭一只眼。此行,只是看一看民生,还有就是水利,看如何拓出更多的耕地,安顿无地或者少地的百姓。即便会有一些封田也是按功请赏不会使富者蛊富,贫者益贫,自毁国家的长城。”

    这是放出的信号。

    你们几大家族主动投奔朝廷,问题也不大紧,我不动你,可会用其他的种种手段,拉拢平民或者庶族,或者功勋子弟上台,此消彼涨之下,你们几大家族势力会越来越弱小。

    态度依然很强硬。

    郑父捧着茶杯失了好一会儿神最后问道:“请问陛下,对我们几大家族如何看待?”

    “郑翁看这盆盆景……”李威指着桌子上一盆五老松盆景说道。盆景很精致,枝干粗大苍劲,几个岔枝弯弯虬虬,很得南方盆景的疏漏之道。

    “陛下是……”

    “美则美矣,然而此松永远长不高长不大。国家亦是大树,有根有干有枝有叶,我说过红花还需绿叶犯,树亦如此。枝不繁,叶如何茂盛?枝繁叶茂,树才能长得更高更大。但有一个前提,各个树枝粗细有度,若是枝粗于干,还不是一根枝,是几根几十根枝节比主干还要粗大,这颗树会不会长成参天大树?”

    这是放出的第二信号,对你们几大世家,我不排斥,但你们必须依附于朝廷管辖之内。

    “陛下,几个朝代,我们几大家族亦是如此。”

    “郑翁,我也说过此事。自东汉出现门阀以来,有的门阀,比如你们荥阳郑家,经过历朝历代的递更,但是你们家族巍然屹立。北魏入主原,为了换取汉人的支持,更是将你们几大家族捧抬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句话很有些讥讽的意味,为什么五姓七家存在,还是一个胡人政权捧抬起来的。郑父脸色变得再度难看起来。李威继续说道:“然而齐周时看到你们几大家族尾大不掉,才开始想起打压,到了隋朝时,再次打压,终就无功。”

    不仅是齐周隋时,李世民与李治下话不得五姓七家不准联亲,又修《氏族志》,也是在打压。但始终无功。后面的李威没有说出来,继续道:“然而花无百日红,你们家风严谨,是幸存下来,但看一看东汉时的袁家,今在何处?东南侨族现在又是如何的景象?郑翁,你能不能保证在朝廷极度不满的情况下,你们这些家族依然每一代都能保持以前的荣光?记好了,这是大唐,历经高祖太宗以及太上皇三代人心血的治理,已经有了几百年基业的景象。而不是南北朝隋代那样短祚的年代,有的是时间……”

    “难道陛平也想打压我们几大家族?”

    “是啊,我内心深处的确很想。能打压你们几大家族,有很多的好处,国内没有尾大不掉的势力,政令上下一通,便于治理。没有了你们几大家族的带头,就没有更多的人佼仿你们吞并、慢怠朝廷、买卖婚姻。没有你们几大家族,就没有更多的门第之见,贵贱之分,再精心治理,就能容易实现理论上的人人平等,人人平等,百姓就不会抱怨,国家就没有张角陈胜之乱。”

    郑父嘿然冷笑,道:“陛下,有这种想法的不是你一个人,可有没有帝王成功过?”

    这是在书房之,否则这两人惊心动魄的谈话,会使所有听众目瞪口呆。

    “看起来是如郑翁所说,然而苞丁是如何解牛的?不但是你们这些大家族,吐蕃的力量更强大,以及高丽人。然而高丽这头壮牛在我朝的数次解剖下轰然倒地,吐蕃不久矣。我不急,若是这头牛很不听话,不得不解,我必然解之,但会慢慢地解。不用等子孙,相信我这一生还有几十年的光荫好活,在我手这头牛必然解剖完成!”

    “臣相信陛下有这能力,然而臣虽不管政治,也听到许多。朝堂之上,陛下只有处理从政的权利,能掌控的朝臣不足一半鹿死谁手……”……未必可知,此时说这些话,依臣看,很不理智啊。”

第二十六章 乱点桃蹊(三)

    李威哈哈一笑

    郑家这位老者与自己说话看似火药味越来越重,然而却正合了他的心意

    自己有多少事务,朝中政权的争执,突厥人,兴修水利,倭国与罗,这是摆在手头眼下就必须要做的四件大事还有武承嗣那个管事,与母亲如何合作,以及郑家这些小事务

    这一行,也许很重要,但对眼下自己来说,绝对是小事一桩,对郑家却是头等的大事与眼前这个睿智的老者,如果兜圈子交谈,三天也谈不出所以然来,所以不如真接一点

    笑完后道:“郑翁,你当真会那样做?”

    郑父语塞,世家最重的是名声,郑家这几十年不管朝堂上的事务,只着重于家族本身的发展,投入朝堂上的朝争,本身就不对了,再倒向后党,家族中的各个长者也不会同意

    李威又道:“今天我与你交谈,就是会对你们家族有利,我都没有指望过你们对我支特就算你们对我支持,朝堂上你们郑家有多少重臣,军中又有多少将领?”

    这不算全对的,若是郑家支持,还有一定影响力的,但因为郑家远离了朝堂,影响力也不能太过乐观

    郑父又是语塞

    继续道:“我之所以来,还是方才那番话语,是大家共赢朝廷不会容允象你们这几支强大的力量,游离于朝廷之外,不受朝廷控制除非这个国家吏治**,对地方上的力量失去了控制但作为你们几大家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正如你所说,这些年你们家族人口在膨胀,为什么?是国家安定发展享受国家的荣光,却不尽义务,世上有没有这样的好事?”

    站了起来,说道:“荥阳我是第一次来明天我还巡视荥阳一天后天就要离开郑翁请三思”

    这是委婉的说法,有没有结果只有明天一天,明天晚上不给答复,我就要走了以后再想找我,也没有可能

    然后告辞

    郑家这座府邸很大李威这一行,就安顿在郑家的后花园里

    八月到来夜晚不算冷,略略有些清凉之意,花园里有许多高大的树木,还有一些花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几个女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谈心对郑家,皆抱着好奇的想法然而来到后,都有些失望

    李令月不服气地踢着小脚:“也不过如此为什么他们能藐视我们皇家?大哥,你回来啦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小妹,不是如此,这几个家族家风严谨,刚才我到过他家的房,里面的藏不亚于崇文馆的籍,严谨的家风,使他们在民间影响很大这种家风,以及资源,还有藏,以及众多的弟子,使这些家族代代都会涌现出许多的人才看一看弘文馆、崇文馆与国子监请了多少这些世家的大儒做为学士,在教命……”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科举

    唐朝初期的科举制度师承隋代,有许多地方狠不完善

    最大的弊端是两监制,录取的人才以两监为主,地方上的人才却是很少但两监多招对朝廷友善的名门家族子弟与功勋后代,特别是关陇贵族这一条科举制度,无疑限制了山东这些顶尖的门阀发展

    另外这些顶尖的门阀有自身的优越性,这几百年享受着九品中正制度,给他们家族带来的荣光唐朝却是以门荫制与科举制度用人,本身这些家族又不屑与普通的老百姓一道参加科举

    如果自己将科举普及到全国各地,这些大家族又放下身架,那会是什么局面,无疑是一头头睡醒的雄狮

    想到这里,喃喃道:“要普及啊”

    “普及什么?”

    “没什么”,李威没有回答活字与竹纸出现,使百姓读的成本下降,正是普及的机会抢在这些世家门阀崛起之前,使全国有各多的人读,这才是惠及万民的政策但朝廷的制度,又让李威感到头痛,不准百姓私自设学馆,只有州学这一个政策成了横在平民百姓面前的天堑

    是不是回去后与母亲提出来

    武承嗣庄园的丑闻,原来是准备调魏元忠以及其他数人回京的,但若提出来普及学馆,必须要母亲支持

    魏元忠回京的大好机会就错过了

    皱眉思索,婉儿不知,问道:“陛下,你与郑家谈得如何?”

    “大家亮了一下底牌,如何,要到明天晚上才决定下来”但他又婉道:“婉儿,当年你们母子得以入掖庭宫,是沾了郑家的荣光,可你在郑家心中,却不算什么,他们考虑的是家族长久的利益不说你是外子,就是家族中的至亲弟子,也不会考虑你的安全荣辱”

    “是,臣妾永远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

    “来我吟一首诗余给你们听……”,看着天上的月亮,四周花树婆娑的身影,听着虫儿在吟唱,今天晚上与郑家这个老祖宗交谈,自己一直占据上风,李威心情大好,说道

    “好啊,好啊”几个女子皆高兴地跳起来

    “要不要臣妾拿笔墨来?”碧儿说道

    “随你”拿笔墨过来,不是吟,是写了一会儿将笔墨拿过来,听说陛下要作诗余,连同附近的一此郑家子弟都好奇地走过来观看李威没有管,提起笔写道: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这首诗余雄放姿肆,非陛下不能作”看到写到最后一句,云何渐渐如钩,郑家的一个弟子忽然说道

    李威笑笑不答

    非是他的功劳,虽然知道因为自己出现,历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后世出现的名诗名词在这世界多半不会出现了,但不会自居其功其实这些年唱和之作,多是自己真正的作品,当然时好时坏,不过事务繁多,也没有人以为意

    今天只是高兴起来,顺便剽窃了这一首

    婉儿也说道:“好象《天问》”

    李威心情好,低声说道:“想不想知道原因?”

    “想”

    “再拿颜料过来”

    拿来了颜料,画了几幅图画,是太阳与地球、月亮的轨道图,几幅画一出,立即解释了原词中大部分的疑问不过画完了,恐惹非议,立即拿来火舌,将它烧掉了

    “陛下,大地是圆的?”婉儿与一干人人惊奇地问

    “我什么也没有说”李威不答,但附在婉儿的耳朵边,低声说道:“你看过我那幅世界大地图,我告诉你,过了那个美洲大陆,与一片大海……就是法兰克王国”

    婉儿捂住了小嘴巴

    很聪明的一咋小人儿,从西边可以到法兰克王国,已经证明,那么从东面也可以到法兰克王国,那么不是圆的……还是方的么?

    李令月要问多答案,李威死活不回答

    闹了一会儿,道:“睡觉,睡觉”

    今夜郑家却是无眠

    李威走后,郑家几个长者,以及重要的子弟都齐聚一堂郑父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皇帝怎么会如此强硬?”一个子弟不服气地说道,这也太嚣张了

    “非是,稍安务躁,你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对我们几大家族,高祖是招纳,但为什么招纳,那时候天下没有平定到了太宗与太上皇手中,天下平定,我们几大家族如鲠在喉,因此一直在打压当今这个皇帝,文治武功,颇得大略,想他对我们几大家族态度妥协,那是不可能的”

    “那又如何?”一个弟子再次不服气地道:“别忘记了,他这个皇帝的位置还没有坐稳”

    “十七郎,你说错了不是不稳是皇帝不想有玄武门之变……”,郑连叔道:“这一路同行,皇帝有多少才干,与谋略,我是亲眼目睹”

    言下之意,太后是定下来争不过皇帝的至于李治,郑家很明智地将他排除在外

    郑父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道:“你们还没有听出来,皇帝对我们几大家族态度必然强硬,然而却再三提醒,只要协助朝廷,受朝廷管辖,他就不会有敌意,相反地,似乎与我们寻找一条共赢的举措这是有别于太宗与高宗的”

    李世民与李治是吃不到葡萄,于是喊酸,包括李世民在内,态度都极其的不健康,因此这些家族互相联亲,又没有过错,不敢用强行的措施打压,于是只好在《氏族志》与不准联亲上动手这与李威性质截然不同的,李威虽然态度似乎比李世民与李治强硬,但说得很清楚,你们依附朝廷,受朝廷管辖,我会给你们家族寻找好处,但你们作为唐朝的子民,享受唐朝带来的荣光,却不为国家着想,虽然无过错,我可以用其他的手段,变相地打压与削弱你们

    并且找到了一些有用的办法

    又明确地说了,我不需要你们对我支持,与你们谈,共赢,是为了你们好,为了国家好

    大义抓在手中

    因此,手中的底牌强硬,多次让郑父语塞

    双方将底牌亮出,李威的牌硬,郑家的牌软,就是郑家有意想联亲,皇帝的态度都暧昧不明,大厅里郑家众人不由陷入沉思

    忽然郑家的晚辈郑清跑了进来,就是夸赞李威“写”的那首《木兰花慢》雄放肆姿的郑家弟子道:“祖父大人,各位祖伯父,孙儿刚才在花园里看到陛下作了一首诗余”

    记性好,念了出来

    几十个郑家的长辈无动于衷,皇帝诗写得好,很早就有了名气,写一首好诗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郑清重点不是这个,又说道:“他说大地是圆的”

    记性好嘛,居然将刚才李威画的那几幅画重画了出来原本这几大家族历史悠久,也是香门第,自古以来,都是地方天圆的说法,因此,李威的说法,才使郑清感到离经叛道但细想一下,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急匆匆地禀报

    “怎么可能?”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齐声说道

    这不是地方天圆或者地圆天方,虽不及中世纪欧洲宗教那么恐怕,对现在的唐朝来说,一旦这个说法传出去,引起的争议也不会

    郑父想了想,道:“我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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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乱点桃蹊(四)

    李威正在看

    不是他勤奋,逼的现在写的奏折,多用骈文,为了押韵,喜欢引用一些华丽空洞的词语与一些冷僻的典故,读得不多,有时候都看不懂

    郑父到来,李威随意地问道:“郑翁,这么晚有何事相询?”

    不是指教,自始至终,李威都是高姿态,我是皇帝,你们虽然是顶级世家名门,也是我的臣民,没有必要过份谦虚,那不是谦虚,是自卑郑父问道:“陛下,我听家中十九孙说陛下说大地是圆的?”

    “我没有说……”李威忽然顿往,想到了一件事,毕竟这时候百姓是相信鬼神的,恰好民间多有他的奇怪传闻,于是改口说道:“为什么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随手又画了一张地图,地面是圆的,才能解释这个问题

    “那么如陛下所说,大地在转动,转到下面时,为什么人不掉下去?”

    这个老者好奇还是挺重的

    “你看看,为什么扔东西,总是掉在地面,不弹向空中?是因为大地有引力”李威又顿了顿说道:“是不是圆的,你们郑家有船队,可以证明,不过从南海到那个美洲大陆十分遥远,过了那几个大岛后,岛屿渐少,即便有,面积也不大,缺少供给补充而且大洋宽阔,风浪无情,依现在的技术,多半到达不了

    而且那两个大洲是我们唐朝面积的好几倍,物产丰富,土地肥沃,虽然有许多百姓皆象南海诸岛一样,文明落后很好占领但对我们唐朝来说太远遥远,相反,从法兰克王国,到达这个大洲却是很近的因此,我一直没有张扬此事,这是留给我们唐朝子孙的,到了人口急剧膨胀时,寻找的出路若是现在张扬出去,欧洲诸国生起了贪恋,他们又有很好的海船技术到达这片陌生富饶的大陆就不是我们大唐百姓所有了所以郑翁,今天晚上我的谈话,切勿张扬出去“

    这想法也是错误的,如今的美洲大陆上玛雅人有高度的文明系统,而且人口也不少,与南海诸岛文明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派了船队,有本事到达,若是交流得不好,凶多吉少

    但李威不急,现在连南海上那么多广大的岛域包括大洋洲在内,这些地图自己一直开放出去,然而有没有百姓肯去居住?眼睛前的若大的地域若是包括大洋州在内,面积有多大?百姓都不感兴趣,况且遥远的美洲

    再说,还有技术的局限,南美洲上有的东西李威很感兴趣的……些高产的杂粮,是李威最垂涎的农作物,有了它,就是唐朝的本土,都能养活三四亿人但能不能到达?

    “陛下从何而知?”

    李威正等着他这一句问话,没有回答,指了指天上

    胡乱扯

    可是郑父却半信半疑

    李威又说道:“如果你不相信,还有一条道路,从这里拿着地图,指着白令海峡的位置冬天海峡必然结冰郑翁还记得麟德年太上皇封禅之举,率领万族酋长前往泰山其中有一极北之部,名曰流鬼,其酋长禀报说离京城一万五干里路,黑水韩鞠少海之北,三面阻海,人依屿而居,多沮泽,以渔业为生又说其北不知所穷非也,你看,其北之地乃极地,终年缺少阳光照射,寒冷至极,人很难生存但可以从夏天到流鬼部,准备好厚实的御寒衣服,冬天借助雪撬,前往这个海峡,越过海峡,便是美洲大陆我还是警告一声,到了冬天,这里连阳光都看不到,一片昏蒙黑暗,而且极度的寒冷,呵气成冰,若要成行,再行返回,即使准备再充分,能返回的十不足一”

    流鬼部就是生活在堪察加半岛上的原住民,离北极与白令海峡已经不远了

    虽然死亡的人数会很多,现在都是可行的,不象航海,李威一点把握都没有李威也一直没有行动,南北美洲即便发现,对国家没有多少贡献要么就是杂粮,但这些杂粮是在南美洲,以现在的条伴,就是派出几干人,在没有向导的情况,还有一些凶蛮的印第安人种,恐怕也不可能到达南美州

    说出来,只是增加自己说法的说服力,又道:“因此,今天之事,我什么也没有说”

    郑父忽信忽疑地离开

    第二天,李威在荥阳到处转了转

    这是一座很古老的城池,有黄河之便,离洛阳又近,商业气氛十分繁荣,李威顺便还问了问居然发现城中大半店铺是郑家开的当然,耻于言利,经营之事,多是郑家的外堂弟子,或者庶子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郑父又将李威请到了房

    这一次李威反而不急了,看了看架上的说道:“郑翁,你家的藏十分丰富,有的藏朝廷都没有,能否借给朝廷抄阅下来,互补有无”

    前几年贵,一个家族藏多少,也是财富

    大多数家族敝帚自珍,不肯将这些珍本与稀本籍面世,这也是造成了战火一起,以后许多籍消失的原因

    但李威话意不在于此,能否让出籍,同样是一种态度

    这种态度也注定了今天晚上谈话是否愉快

    郑父犹豫了一下,说道:“若是陛下有意,可以请人过来搬到东都,但抄完后,要归还”

    “那是,是借抄,不会借而不还此举也有功于社稷,我不会白借,若是此事成,我会召你们郑家十几名弟子进入国子监就学”

    郑家会不会看重无所谓,这又是一种态度,只要你们肯付出,我就会有回报

    由此开头这才开始重会谈,坐了下来郑父说道:“对朝廷我们一直不恶”

    “郑翁,此言错矣,不是不恶,是没有资格谈不恶你们几大家族,门风严谨,学术气氛浓厚,有许多饱学大儒,应当知道儒家的君臣、父子、夫妻的关系国家是君,你们家族是臣,犹如父子父也不恶子怎敢不孝即便是父恶子又能不孝?“

    郑父再次语塞

    但李威主动缓和一下语气,又道:“君若父,臣若子我朝立国,地域广大,人口众多,等于家有几十子,作父者,会有所偏爱,然而我不同,尽量给所有人一个平等的机会还会有偏爱看其才能,看其孝心,看其品德”

    才能与品德五姓七家都有了,但这个“孝心”五姓七家却是很成问题的

    为什么李世民胸襟也算宽大的,然而作为臣子,五姓七家却欲凌驾于正统的帝王之上,让李世民如何舒服?

    语气缓了缓,还是软中有硬,又道:“我知道,我家有胡人血统,但那又何妨,从太后起,我家一直以汉人为皇后太后,一代代稀释下去,试问最后有多少胡人的血液?再说,大禹定九州,九州之中有多少百姓是正绕的中原人,但到现在呢?难不成你们说江南侨族望姆他是夷人不成?你们几姓没有兴威到巅峰之时,为什么嫁女与魏皇室?或者再问一声,你们几姓当中,从上古下来,真的没有胡人血脉?”

    平时这个话题不好辨的,也不好讲出来的可关起了房门,就他与郑父二人,能肆无忌惮地将这个问题说出来

    “或者说你们家风严谨,这是好事,也能可以反过来说,这叫保守,夜郎自大我朝疆域辽阔,不仅有中原人,还有许多胡人,但自高祖起,重心却偏向中原人,对胡人仅是羁糜,甚至某些手段十分暴虐能不能明说出来,胡人非我族内的话?那么国家如何统治?是不错,我家有胡人血统,作风豪放,包括我在内,虽然自幼读礼收,然而行事从不拘小节这为你们几大家族所不耻,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种开放的作风,又如何进取与包容,又如何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

    仅是辨一辨,下面才是他要说的:“你们几大家族自以为高大尊贵,非要凌驾于普通百姓之上

    我十分忧虑,江南侨族已经是不旺一旦你们吞并太多的资源,国家无税可征,百姓无地可耕,无粮可食,无衣可穿,那么一旦有陈胜张角之徒,我家首当其冲,将会象刘曹司马那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可你们几大家族呢?会不会也成为那些暴徒的重点对象隋唐替,一些名门已经消失或者势弱,再有一场暴动,你们几大家族还会剩下多少?别告诉你们荥阳一部分族人迁居江南各地,不是为了躲避战乱,是找乐子好先才迁移的这同样有一颗包容之心,不要对平民轻视之,平民才不会对你们痛恨不要对朝廷傲慢,朝廷才会对你们包容”

    “陛下,你希望我们郑家怎样做?”郑父为李威所逼,略有些不舒服,声音嘶哑地问道

    “明年国家科举,数年没有科举,此次科举,会录取大量的进士我希望能看到几十名你们家族的弟子进入考场……”这是条件,也是机遇,又道:“吞并的事不是你们几大家族,全国各地的庶族地主、权贵与功勋子弟,各大门阀都在吞并但你们五姓七家是为翘楚,我希望你们停下来吞并与放高利贷录削百姓的做法,换一种方式”

    “是何方式?”

    “向海外,我说过,以后不再开放海商不过为了你们几大家族,或者明年再开一次,但为了你们一个家族,依不会放之,毕竟那样会有许多大臣对我弹劾因此,我希望你联系一些其他的望门,在典论上对我支特一下明年破例再放一次,不但放一次,在武器与出海的百姓数量上,争取加给你们宽宏的措施当然,为了你们家族的名声,你们家族不必出面,依然象以前那样,不好的名声,让我来扛”

    郑父老脸一红

    “虽是要求,也是为你们着想全国最富饶的地区,无疑是关中与黄河下游、汴河大运河以及江南东南一带,可这里也是全国百姓最集中的地区眼睛不要盯着这里,我很反感放在海外,有大量的耕地等待你们开垦,还有海运所带来的巨富这是共赢之道“

    “此事重大,非我所能做主”

    “我不急,能慢慢等,今年不行,明年,明年不行,后年但必须给贫困姓一份生存的机会,否则发展下去,我心中十分忧虑”

    从昨天到今天的谈话,李威态度很强硬的然而要求并没有多高,没有要求郑家立即葡伏前往东都,向朝廷表示忠诚,那样的话,这些大家族死要面子,也不会同意

    对面子,李威不是很在意,最在意的还是吞并

    吞并是唐朝最大的难题,导致了许多后果比如朝廷无平民可以征税,导致税务分摊不均,大量逃户生产无田可授,府兵制渐渐溃崩,战斗力下降

    国家越安定,面姓越多,这个现象会越重

    若是五姓七家会带一个头,能起来很好的表率作用

    要么还有一条道路,象宋朝那样放宽商业,可那样做,争议大其实已经在做,海市的出现,等于是在鼓励商业发展,但不能明说实际上所有大户人家将眼光转移到商业上,吞并反而不成为重点

    这又要五姓七家带一个头

    至于前面派不派弟子进入京城科举,李威倒不是很在意

    李威登基就说过此事,然而摸不清这些门阀的态度,牵动性很多,略略带过后不提,当然,以这些门阀中智慧人士,也敏锐地察觉到皇帝对吞并之风不满意,所以郑家才相邀李威前来

    不见面不大好说,一见面可以相互地作一个解释,李威也欣然前往为了让郑家这个老祖宗答应,从昨天一直高调,然后才高拿轻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郑父说完,长松了一口,要求不易,但也不是很难,仍然说道:“对于吞并,我也不是很赞成,无奈人口越来越多,没有地没有粮,家族中的人一直放心不下“

    “昨天我就说过,此行我就在找地,想方设法变出多的耕地不但在中原地区设法增加耕地,还增加产量,与农作物的种类,另外还有在边疆拓地,鼓励向海外扩张而且你们子弟若是在朝廷立功,田地增加,以后必定有一些封田“但郑父不会所动,这时候因为几干年的历史局限,上到高官权贵,下到普通百姓,对田地的渴望远不是后人所能理解的就如李威所说,那样的话,家族中的人必然四分五裂,不抱成团,家族的影响必然会下降因此李威又说道:“另外就是海市所带来的财富,不仅是海船,还有海船带出的各种商品,这些商品是来自国内的各大作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威站起来要离开

    郑父一下子将他拽了下来,又道:“陛下,臣还有一言,几天前次子携女前往崔家归来,那是臣的九孙女”

    戏肉来了

    “此女长相冠于郑家之首,又没有婚约,自幼饱读诗,又懂女红,品德贤良温恭,臣又悄悄找来陛下的八字与孙女合卜,乃是良配……“

    不低头罢,一低头,以后的种种合作,这门亲事对郑家很重要的

    “君无戏言,我最反对的联姻不过若是你们郑家对海上有大的兴趣,我倒是想摄合一桩良媒”

    “是谁?“

    “此人你见过,他跟我一道前来,就是那个天下闻名的良商梁金柱,他有一幼子,品德很好,自幼就读了许多籍,又有学问……”

    “陛下,不可啊你是乱点鸳鸯谱……”郑父立即急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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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轻翻柳陌(一)

    是郑父,若是其他郑家的子弟,此时一定冲动的不管李威是不是皇帝,大雷霆。

    郑家的v子,是何等的高贵,皇室公主也未必能及,当年李义府位极人臣,权势赫赫,前来求亲,也没有答应。怎能会嫁给一个小商人?

    李威只是笑。

    郑父到了这个高龄,不谈是郑家这一房的老祖宗,也成了老狐狸。立即冷静下来。

    这两天他与这个新皇帝所谈的,因为没有其他人在场,十分机密,有的话不好外传的。只是jia流一下,算是一个承翰,却有很多的变数。比如郑家,自己这一房说服了,其他各房未必答应,即使其他各房答应了,其他几大望姓也未必会答应。

    作为皇帝,同样如此。现在的皇帝只能算是半个皇帝,真正的军国大权,只控制了一部分,就算后党在他面前灰飞烟灭,不值得一提,至少这几年,太上皇没有死,他想为子孙做一个表率,太上皇不放权,他也不好强行将这个权利争过来。

    这些都是变数。

    但皇帝在河南各州巡视,又到了怀州,仅隔着一条黄河,机会难得,必须请来做一些沟通。

    因此,自己允翰嫁v,是一种承翰,是一种示好,也是一种绑架。

    皇帝的意思也是如此,讲得很清楚了,不吞并,自家子弟越来越多,那是不现实的,那么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生,皇帝想出了两条办法,一个是向海外开拓,不但有新的耕地,还能有更多的财富,若是不想离开故土,再换一种方式,以商以工变出大量财富,养活更多的人。

    因此,替这个梁金柱撮合,算是互惠,同样是一种不放心的绑架。

    将这些关节理了一遍,然而坐下来想了很久,还是说道:“不行,臣不会同意。”

    梁金柱授了一个散官,终究是商人,若是将v子下嫁,其他几大世家如何作想?百姓如何作想?

    李威没有生气,此事他只抱了一半希望,徐徐说道:“郑翁,有的事顺便再告诉你。当年我还年青,父皇到东都,留我在西京监国,看到百姓旱灾的惨境,于是心一直在想,新耒、高梁,就是那种背景出现的。以及让更多贫困子弟能读起书,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又想了竹纸。然而那时候监国,虽然没有怎么处理国政,可听几位相公为国家财政哀声叹气,因此,想出了晒盐与制糖,看能不能为国家财政缓和一下压力。”

    “那是陛下……”

    “是,与梁金柱无关,梁金柱与6马以及胡应,是我从民间寻来的三个良商,因此,才委托他们替我做这些事。只是怕大臣弹劾,一直没有公开。”

    “这,这,陛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威指了指上方。

    昨天晚上又指了一回,这一回连郑父也狐疑起来,略略有些相信了。

    不是因为这个狐疑,就不会增加他心皇帝的份量,今天会谈,有可能没有那么顺利。

    而且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的事,他是布衣,但不是真正的老百姓,能听到想到许多内幕,包括青海,这个皇帝那样的处境,居然杀了出来,一下子将那么被动的局面挽救回来,反而导致吐蕃无功,国内压力严重。

    他只是一个大家族的掌人,在这时代,依然相信鬼神。

    这一想,脸-不由地变了变。

    李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五姓七家,或者七姓十家说得好听的,是名望族,说不好听的,是十个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想要说服,何其不易

    继续道:“我渐渐年长,意识到了国家根弊不在富贫,而在吞并,于是又想到了海外,不仅是为国家谋利,为百姓谋利,还有地我朝几百年的基业,已是定局。不仅如此,这一次回去后,为了让几位皇子知道民间的疾苦,不至于变成昏主,我明后年打算先将鲁王放在民间寄养三到两年,今天转了转,荥阳在贵族影响下,民风淳朴,倒是一个寄养的好地方。”

    出洛阳前,李威就说过类似的话。

    “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鲁王到那时候已经七八岁了,能懂一些事理,如果连这个苦头也吃不下去,如何让我以后能看重?只要戒告他不能泄1-身份,再暗派一些卫悄悄保护,为什么不能在民间生活两到三年?”

    “那么学业怎么办?”

    “人没有学好,谈什么学业?王莽才智如何?隋炀帝才智如何?”

    “这……”郑父一颗心卟通地跳了起来,这同样是一个机会,若是几个皇子以后都选择在荥阳的民间长大,自家必贵。

    “只要这项制度继续下去,郑翁,我家能不能更长久一些?”

    “是……”

    “那么郑翁,你再想一想,国家升平,百姓数量必然jī增,千林万代是一个笑话,若是我朝能保持五百年或者更长的基业,那么国家会有多少百姓?无论什么方法,这一方土地也养不活这么多的百姓。因此,海外是一条后路。这是关系到国家未来的大事,梁金柱替我将它办好,会是什么样的功劳?不但是将来,眼下数月内,他就会替我办好一项更重要的事务。未来,梁金柱与6马虽是商人,但前途不可估量。郑翁,我不是刻意为难,对你们郑家来说,我撮合这亲事,也是双赢。”

    “臣能不能问一声,什么事务比航海更重要?”

    “他将为朝廷带来数百万缗钱的收益,不仅如此,未来几年后,我朝将会平灭倭国与新罗,梁金柱就能拨掉这件功勋的最重要的头等大功。”

    郑父嘴不由咝了一声。

    若是真,梁金柱就是商人,以后也能封候拜公了。

    尽管公候,郑家也不重视,但确如皇帝所说,此人前途不可估量。

    “郑翁,不是求你们家最嫡亲的v子,仅是一名普通的v子,那怕是外室,只要不拿庶出的v子来糊即可,当真那么困难?”

    郑父脸上终于犹豫不决起来。

    李威乘热打铁又道:“郑翁,我同裴郎说过,我将率领大家开创一个大时代。这必然是一股洪流,所有附从于我者,将会登上尖处,不附从的人,几十年后,郑翁,你将此话记下来,让你后人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此事非同小可,陛下能不能在荥阳再逗留两天,容我们再商议一下。”

    “郑家的v子果然很金贵,”不是好话,绝对是反话,现在所有人以娶五姓七家v子为荣,造成一个严重的后果,除了几个家族互相联亲外,其他人来求亲,不但挑三拣四,要选人才,要选家世,要选资质,要选品德,还有丰厚的聘礼。这个聘礼可不是一般的聘礼,差不多的v子,没有几百缗钱是娶不回去的,嫡系的v子,有可能要数千缗钱才能将她迎娶回去。

    此事让李威极度反感。

    一是反感天下人无知,一个个明知道娶其v不易,还要争破头去娶。二是反感这种出嫁的方式,说是嫁v,不如说是卖v

    郑父听出讥讽,但不以为意,不仅是财礼,他们也要看人的,比如李义府求亲,就坚决不同意。这些联亲,也进一步壮大了几大家族的力量。

    李威看出来对牛弹琴,只好悻悻地说道:“你与我谈论你们家族的前途需一天时间就能答复,一个v子居然需要两天,这样的v子我都不敢迎娶啊。好,就给你两天时间。”

    一摔衣袖,离开。

    让你们嫁v那么困难,可你们嫁v给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第二天,只好继续逗留在荥阳。

    这也是一种表态,别以为梁金柱是一个商人,我就能为他等两天。

    可一旦达成这亲事,意义非同小可,这是进一步地拉平各个阶层的基石。不但是商人,特别是工匠的地位,若是始终抱着工人与商人是最低等的百姓,那么科学就永远不能普及。

    孔子是教了世人许多做人处世的道理,但没有教导人们如何制造大炮的,没有了枪炮,又谈什么未来?

    李威带着一干人出了城,作为一个古城,荥阳城外农田开得很成熟,许多沟渠纵横jia错,一条条阡陌绿柳成荫。八月天高云淡,渠水也变得更加澄明,象一条条长长的镜子,亮得耀眼。

    看了看,城外除了一些豆类,高梁外,还有许多农田种植了棉1a,已经开始绽放,一团团的象是白云一般,也有许多农民正在将棉1a从果荚里摘出来。

    产量不及后世,有种子的原因,还有化农但移载方法是对的,颇有些头重脚轻的味道。还可,不象原来高昌草棉,一亩地只能收几十斤籽棉,制约了普及度。

    李威还有一个遗憾,不知道原始的纺织机原理,那怕是黄道婆的那种也好,因此现在的棉布价格不算很便宜。若纵向对比,产量比明朝高,纺织工艺却有些落后,因此造成棉布并不比明朝更贱。

    只能说比种麻更上算。还有,有了棉1a,就有了棉衣与棉被,能让更多百姓冬天到来时御寒。

    随意问了问百姓的大约情况,忽然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卫在后面将马车拦住,李威此行刻意保持一种平易近人的态度,但卫却不敢大意,戒卫依是很森严,马车上一个v子走了下来,脆声说道:“陛下,是臣妾。”

    这一回戴着一个罗帘子,但一喊,再通过身影,全部认了出来,正是郑连叔带过去的郑家那个小娘子。

    李威摆了一下手,让她走过来。

    到前面恭身行礼,几大家族的v子身价昂贵,也有昂贵的本钱,良好的家世,使这些v子一个个有很好的教养,举措礼节也十分得当。行完礼后,说道:“祖父大人吩咐臣妾,陛下初来荥阳,对荥阳不熟,若是陛下有意,让臣妾带陛下前往虎牢关与鸿沟一游。”

    “好啊好啊,”李令月拍手说道。

    特别是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在唐朝没有人注意,几个小诸候的争霸而己,也没有后来演义的可歌可泣,但李世民却在此大破窦建德,这才bī迫王世充投降的。

    当年李威前往少林寺,就遥望东方,想过来看一看。

    可是李威却迟疑起来……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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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轻翻柳陌(二)

    李威的制书到了洛阳后,引起了轰动。

    吞并,大家心知肚明。

    放高利贷,民间也有不少,连朝廷前些年都参预进来。

    但武承嗣这个农庄的管事,做得太狠了。这是什么样的利息?

    道理同样很简单,不是为了钱,象这样利滚利下去,那个农户一辈子也偿还不清,甚至有可能一年后,能拖成几千缗钱。那个管事这样做的用意,还是为了人,为了部曲。

    这几年,唐朝发生了许多变化,比如棉huā与jīng耕细作的种植方式,单位效益提高,却需要更多的劳力。还有航海以及少量的海外移民,也带走了一些劳动力。卖的东西多,出现了一些作坊。皇帝从青海俘获回来大量的部曲,可牺牲了许多将士,而且青海也在移民。

    因此部曲越来越紧张。

    比如那户人家,即便将田地吞并过去,还可以寻找生路,比如投奔青海,或者到作坊煤矿里寻找一份生路,同样可以养家糊口。所以变着法子,将利息算高,让他们背上大量的债务。还不起钱,还是欠的周国公家的钱,往哪里逃?只好乖乖地做武家的部曲。不然怎么办?吞并了田地,也没有人来耕种。

    说白了,又要白得地,又要白得人,也没有想将他们往死路上bī。若不是遇到了皇帝,也许坚持一两个月后,这一家老老小小乖乖地成为了武家的部曲。

    这种情况各地都在发生,而且皇帝出巡,也似乎刻意没有去管,也不好管,牵涉的利益太多。

    只是武承嗣这个管事做得太狠,这是什么样的利息?京城最黑心的放高利贷商人,也不会有这么黑法。

    而且外戚名声一直不大好,这份制书一到洛阳,上谏弹劾的疏奏就象雪huā片一样。

    武承嗣大为恐惧,立即来到上阳宫,伏在武则天面前,说道:“太后,请救侄儿。”

    “嗣儿,我问你,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那是下面人在怀州胡作非为,我一直没有去过,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本宫还告诉你一件事,你的那位管事,居然杀死两名仆役逃罪,还有,陛下又留下了韦弘机盘查帐册,事情越来越大,以韦弘机的经营能力,什么样的帐面查不出来?”

    武承嗣脸sè发白,道:“太后,侄儿知错了。”

    “你会太平无事,难的是本宫,”武则天叹了一口气。这个儿是有意将事情闹大,不然凭借武承嗣的那个管事,有什么本事一年能从四十万缗钱变成两百万缗钱?就是对怀州几万户全部用那种高的利息发放高利贷,也搜刮不到这么庞大的财富。

    算能搜刮成功,朝廷也不会真的将四十万缗jiāo给一个管事去渔ròu百姓。

    两百万缗是一个笑话,但自己必须做出一些退让,此事才能甘休。

    这才是自己这个儿的真正用意。

    “太后,侄儿不懂。”

    “去吧,好好想一想,”武则天不悦地说道。

    武承嗣知趣的立即起身告辞。

    出了这档子事,武则天心烦意躁,连批阅奏折都没有了心思,看着李首成说道:“李内shì,你说我这个儿子,倒底想要做什么?”

    李首成俯身答道:“依奴婢之意,非是他故,大约陛下想借机调几个人回京。”

    这个老太监跟随武则天身后已经很长时间了,居然一语的。

    “他想这几人回京,明说就是,何必让本宫脸上难看?”

    李首成不敢回答了。当真明说,就能容易回到京城?

    武则天在室内踱来踱去,就是自己做出让步,毕竟是外戚身上发生的事,给自己还是带来负面影响。

    踱了一会儿,说道:“上次弘儿对本宫说,有一件大事,要本宫协助,你看是不是水利?”

    怀州离洛阳并不远,李威这一行说是察看旱情,然而旱情早就过去,要么察看一下民间的疾苦,看百姓需要什么,意义并不大。当时下诏出巡,是以进为退,作出妥协之举。当了皇帝,这一行完全没有必要。

    李威坚持要出巡,大家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这一行消息却源源不断地返回了洛阳。要么安慰一下百姓,这没有什么人注意,可另外一路所行,皆在询问水利,却瞒不过有心人的。对此,大臣也没有排斥,不是不修水利,是在朝廷有限的费用下,如何不劳民的兴修水利才是关健。又不知李威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连裴炎都不敢表态。离开怀州,又让李义琰巡抚准南与山南道,刘仁轨巡抚江南道,韦弘机巡抚河东与河北道。更是针对了水利。

    可无论卖的什么yào,想要动全国xìng的水利,必须自己配合。

    其实无需此问,也证明了她此时的不快。

    李首成只好答道:“大约是。”

    武则天又转了转,说道:“你将朱敬则喊来谨见。”

    ……

    李威此时也在做着两难的选择。

    这不是在怀州城外帐蓬里弹奏一曲,而是在荥阳城外,是当着这么多老百姓的面,公开与郑家这位小娘子出游。又不是其他人家的nv儿,自己是皇帝,一举一动,必须三思而后行,郑家的mén风严谨,真严谨或是假严谨不去计较。至少表面是如此。

    若是同意,也是一种默契的承诺。

    还有一个办法,装傻卖乖,我不懂你们郑家的用意。该怎么谈还怎么谈,又能怎的?

    但如今他名声如日天,普通老百姓将他的智慧夸大了十倍有余,即便是郑家与刘仁轨他们,也将他能力夸大了一倍多。能不能这样做?

    郑宫楚不知道眼前这个皇帝陛下在与自己爷爷斗智斗法,认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出游,说完后,害羞地垂下头。

    狄蕙看到李威迟疑的神情,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声在李威耳边说道:“陛下,答应比不答应好。”

    “如你言,”李威只好答应下来。不答应,这几天自己用的功夫有可能全白费了。然后看着郑宫楚说道:“那么有劳郑小娘子。”

    “臣妾不敢。”

    首先来到鸿沟,也就是楚汉的分界线,在荥阳的东南面,是秋战国时魏国开挖的一条运河,并不是一条很深的大沟,这是为了运输与灌溉的,后来历朝历代陆续地扩建,从荥阳东南的黄河引水,一直向南沟通了济水、汝水、淮水与泗水,是河南道一条重要的运河。但因为荥阳的地理位置,楚汉之争时,多次是在荥阳这段鸿沟发生的战斗。

    因此,后人为了吊唁,在运河两边修了一些亭子,塔楼以作纪念,作为旅游区,荥阳这一段鸿沟最有观赏价值。

    登上了一个亭子,眺望远方,运河里有一些帆船在行驶,河堤两边更种植了一排排河柳,绿荫低垂,半黄半绿时刻,绿荫下满是苍黄的野菊。水sè澄明清寒,天上浮云翻滚。

    伏在栏杆上,郑宫楚说道:“陛下,此时观赏鸿沟,乃是最佳时节,能让人感到那种古战场肃杀。”

    李威笑笑不语。

    无论背景如何肃杀,这里是原,到处是人烟。真正想看肃杀,去青海,或者漠北,这里是看不到的。但这个大小姐没有出过远mén,不能算是无病呻yín。

    郑宫楚又说道:“看到此时此景,臣妾不由地想到了陛下的一些事迹,特别是万里驰骋,居然从几十万大军杀出重围,臣妾悠然神往。”

    李令月道:“是啊,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大哥做不到的。”

    “小妹,不得胡说,那一次我能逃出来是侥幸。比起祖父,我什么都不是,走,我们去看看虎牢关。”

    这才是李威悠然向往的,也是真正的本事,当年,窦建德率十几万大军,号称三十万,气势汹汹而来,李世民只率领三千五百名将士,于虎牢关前一战,击毙窦军数千人,生俘五万,活捉窦建德,此一役,也标志着李唐真正走向一统天下的开始。

    来到虎牢关前,升平已久,虎牢关看不到几个士兵,有的关墙都因为年久失修出现了塌陷,看到这情形,李威隐隐有些担心。为什么后来安史一luàn,没有多久就攻克了洛阳,也与原这种不设防备有关的。

    但没有作声,就是修葺,也要钱的,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起来。然而国库里空dàngdàng的,即使知道,说了也等于没有说。登上了关楼,四下里看了看,北近黄河,南连嵩岳,山岭jiāo错,只有这一条大道沟通东西。这一关横栏于此,无疑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道:“好恶的地形。”

    “大哥,哪里恶了?”李显问道。

    “地势险恶。”

    当然,李显的眼力是看不出来的,又指了指远处一片山道,说道:“哪里大约就是当年李绩、程知节与秦叔宝伏兵的地方。”

    是指李世民与窦建德第一战的,窦建德大军前来,李世民命令大军继续围困洛阳王世充,自己率三千五百名jīng兵前来虎牢关,据险而守。但为了夺其气,率领五百士兵出虎牢关东,让李程秦三人伏于虎牢关东二十里山道上设围。自己只带着尉迟敬德四人前往窦建德大营,在窦营三里前遭遇窦建德大军的斥候,于马上执弓shè毙一将,乃大呼:“吾乃秦王也。”

    窦建德不知是真是假,只好派出五千人追赶。几人失sè,李世民让余者徐而退之,与尉迟敬德殿后,追兵至,立即用弓毙其将,追了没有多久,让李世民shè毙十几名大将,尉迟敬德也击杀了十几个追兵,追兵不敢bī,李世民又yòu之,于是进入埋伏圈,大破追兵,获其勇将石瓒与殷秋。为后面的虎牢关大捷布下了伏笔。

    转过头,对郑宫楚说道:“与祖父相比,我相差远矣。”

    “但陛下是守成之君,如此勇猛,却是千古难有。”

    婉儿拽了拽李威的衣袖,那意思是说这个郑小娘子还是不错的,对你十分仰慕,就不要再排斥了。

    李威依然是一笑。郑家这个小娘子算可的,长相清丽出众,举措得当,十分婉约静。就连身上搽抹的香脂都是那种清淡的脂粉,随着八月高凉起的风吹拂,若有若无地送入自己鼻子。一身白裙,随风裙袂飘飘,无论长相气质或者谈吐,皆是上等。但李威不以为意,长相自己数位妻妾,杨敏、婉儿、狄氏姐妹,以及几年后的韦月皆是国sè天香,谈吐,几个nv子大多不弱,才情,有几个nv子能及婉儿?本来可有可无的,也不是很情愿,但昨天晚上郑家这个掌mén人对郑家nv子出嫁的隐隐高傲态度,还是让他极其的不舒服。对这mén亲事,比当初对裴雨荷进入东宫,内心还要排斥。

    但没有说。

    正在此时,远处一人骑着一匹快马,向虎牢关飞奔而来,来到关前,翻身下马,伏在地上大声对城墙上的李威喊道:“臣民参见陛下,臣民是朱少卿府上的仆役,有事要见陛下。”

    朱少卿,肯定是朱敬则了,李威狐疑地下了闾墙,心想到,洛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十章 多情更谁追惜

    朱敬则这个仆役递上来一封信。

    信上大约说了事情的经过,武则天将朱敬则召入上阳宫。这一点出于李威的意料,他离开后,李治也没有搬入皇宫。上阳宫地势开阔,环境又好,虽然危机解除,因此李治一直呆在上阳宫养病。

    然后武则天说了一件事。香黛自西方来,孤苦无依,甚是可怜,自己侄子武承嗣对她有好感,想纳为媵人。也就是小老婆,但与妾不同的,妾可以自由买卖,也可以送人。这个媵是有身份的小老婆,不可以自由买卖。可小老婆就是小老婆,地位在家中还是很低下。

    作为国公,可以允许纳六名媵人。

    说得很轻描淡写的。

    朱敬则没有同意,李威写了一封信,那时候裴行俭还没有离开洛阳。

    在信上李威不大好说,于是写到,详细的原因,让朱敬则询问裴行俭去。朱敬则十分古板,收养这个西方公主为义nv,心里排斥,不得己问裴行俭,裴行俭说了一些原因。有的他懂,有的他不懂,但知道这个公主,在皇帝手中,以后会有大用。

    解释了一下。

    关健他不明白,包括裴行俭在内,不知道后来西方的厉害,自然不会全明白,到了他嘴中,说得就有些缠杂不清。武则天微微一笑,说道:“朱卿,弘儿所想太过阔大,我朝兵力能不能投入到大食拜占庭?更不要说这个法兰克王国。”

    不要说法兰克王国,就是将大军率领到达吐火罗(阿富汗巴基斯坦一带),唐朝兵力都十分吃紧了。最简单的,后勤供给如何到达?

    然后手一挥,道:“就这么着吧,此事勿要再议。”

    强行作媒,连媒都不能算,一个小小的夷人流亡公主,在唐朝人眼里算什么?

    朱敬则只好离开上阳宫,他脾气耿直,可经历过这么多年,又生了这么多事,也不是当年不顾李敬玄权势赫赫,也要弹劾的愣头青。出了上阳宫,也就反应过来。

    本来这件事,作为一个堂堂的太后,不该过问的,值得吗?但武承嗣这个管事,陛下也是有意小题大作。一个若大的皇帝,犯得着,为一桩放高利贷案,兴师动众吗?

    事皆是小事,至少对这两人来说,小得不能再小了。

    但博奕才是他们最终目标。

    不过好无论怀州,或者荥阳,离洛阳很近,小事没有人注意,大事情能迅得知。更能迅通知,于是立即写了一封信,让属下来到自家府上,让家中的仆役骑马到荥阳寻找李威,将此事通知。

    婉儿在边上看着信,不满地说道:“太后怎么能这样做?”

    这个公主有多重要,她同样不大明白,但能看出来在陛下心中的作用,否则都不会给武承嗣那么厚的赏赐。

    李威将信放下来,说道:“你回去禀报你们家阿郎,让他勿用担心,太后不会真去做的。”

    但生了这样的事,李威终于失去了赏游的兴趣,带着一干人重新回到荥阳。

    天sè将黑,郑父又将李威请到书房之中。

    对郑父的做法,李威很不满,我都说了梁金柱会有很大的前程,而且求的不是你们郑家的嫡系nv子,若是那样还算过份。只是一个外室的nv子,仅在你们荥阳,没有三百个,也有两百个没有订亲的外室少nv,还是我皇帝赐婚的,为什么不同意。

    这让他不高兴。

    可站在郑家的角度,就是外室nv子又怎么的,毕竟还是我们姓郑的,怎么能嫁给一个商人。

    造成这种想法,是两种观念的碰撞。在唐朝生活了很久,可有的思想还是保留着后世的思想观念。大多数是好的,比如他的平易近人,一些有远见的见识。有的不好,容易生误会。

    在这时代,五姓七家的nv子就是金贵,这是定律,这是公式,是世人的标准。

    郑父没有立即拒绝,已经卖了李威一个天大的面子。

    若不是知道李威身上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就是皇帝,郑家这一次也不会有这样的友善态度。

    坐下来再次商议,郑父说道:“陛下,家族里反对的人很多。”

    “郑翁意思是不同意了。”

    “也不是,有一个解决之道,就怕陛下不同意。”

    “。”自己出了手,母亲立即反击,不能再逗留于荥阳。虽说母亲只是使用一个技巧,不向自己作出让步,但万一呢?万一真强行将香黛赐于武承嗣,在这时代,世人对贞洁观念不是很看重的,算自己吃了一只苍蝇下去不计较,可这个香黛是清教徒,情急之下,来一个悬梁自尽,怎么办?

    因此,内心有些焦急。

    郑父说道:“陛下,是这样的,我们家族还有一个nv子,长相也好,品行端庄,又会读一些字,今年十三岁,没有订亲,只是她是庶出的nv子。”

    也就是小老婆生的孩子,庶出的子nv,在这时代是最悲催的,有时候连家中一个主事的仆役都不如。李威脸sè立变,郑父立即又说道:“陛下,她虽是庶出nv子,但不是远室弟子的nv儿,是我们郑家的嫡系子弟所生。”

    说着,皱着一张老脸。

    就是这样了,以后自己这张老脸也没有办法见人。这个让步,也是郑家最大的让步。

    “我去问一问。”

    “行。”

    李威找到了梁金柱,将事情经过一说,梁金柱大喜过望。李威不满,但梁金柱可不会不满。虽是庶出的nv子,可终是郑家的人,沾着郑家的腥气。若不是陛下,平时自己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伏于地上,道:“陛下,臣谢过陛下。”

    以头碰地。

    李威很无语,将他扶起来说道:“梁卿,别这样,你是我的心腹,纵然联亲成功,毕竟是庶出,已经很委屈。”

    怎么着,还是我手下最贴心的小弟,郑家也许卖了面子,但面子卖得不厚。

    又道:“记好了,你也有你的尊严,又为我吃了很多的苦。待会儿你们相见时,不可丢了我的脸面。”

    “喏。”

    答得很干脆,可李威将他带到郑父面前,梁金柱依然两tuǐ战战,十分紧张与jī动。与李威打jiao道,郑父一直居于下风,可在梁金柱面前,却十分矜持,摆了摆手说道:“梁金柱,你是一名商人,此举可以开我几大家之先河。”

    “是,我很感谢。”若不是李威关照,他都能自称为仆。

    “虽然陛下撮合,但还需卜一下八字。”

    “是,是。”

    其实主要是两家的意向,家主同意了,这mén亲事基本不会有意外生。

    郑父又说道:“另外你也让你幼子前来荥阳,让我家那个孙nv看上一看,还有,某不想大张旗鼓。”

    没有提聘礼,梁金柱如今富甲天下,聘礼定会不薄,没有必要提。

    “是,是。”

    “那么某与陛下还有一些事务商议……”

    “是,我先行告辞。”

    郑父也不站起来相送,等梁金柱走后,李威说道:“郑翁,你架子真大。”

    对郑父这种倨傲的态度,李威再次生起不满。其实也受了母亲的影响,多少对这些家族内心处有些排斥。现在这时代,尊卑差别很严重,若不是看在李威面子上,梁金柱想进这个府邸都不大可能。

    郑父只是苦笑,道:“陛下,臣只能做到如此,再做,以后臣休想再有脸面出mén见人。”

    主要想立即返回洛阳,李威也没有心思再计较商议了,于是默然。

    郑父又说道:“此桩亲事让陛下如愿以偿,那么是不是……”

    “郑翁,我有两言,第一言你们郑家想要将来后宫什么位置?”

    皇后定下来不会恩准,就是四妃,李威也不想给,但九嫔郑家显然不会同意。但没有想到郑父微笑道:“嫁出的nv子泼出的水,将来后宫如何安排,由陛下赐予。我说的不算,当年王家的nv子与萧家的nv子是如何的下场。陛下不准,臣再争也无用。”

    但是不是如此?

    这是郑家最嫡系的nv儿,作为mén阀,无论韦家、萧家、王家,或者裴家,眼下皆没有郑家尊贵。当真李威说了的算?

    李威很是无奈,心中想到幸好隋唐更替,导致江南mén阀衰微,否则这几十头怪物森然屹立,朝廷如何自处(侨族指王谢袁萧,另外还有江南吴姓的朱张顾6,关中的韦裴柳薛杨杜,代外虏姓的元长孙宇文于6窦源,江左尚人物,代北尚贵戚,关中尚冠冕,山东尚婚姻,但这几大群贵中,侨族衰微,吴姓开晚偏居一隅,虏姓不必提,关中是新兴贵族,因此,以山东几姓最贵)?

    这是一头老狐狸,该软时软,该硬时硬,该模棱两可是模棱两可,李威不好再说下去,又道:“婚姻乃是一辈子大事,我回去后也要与父母商议,还人卜合八字……”

    反将郑父一军。

    郑父哭笑不得,只好道:“那是,那是。”

    将李威送走后,李威觉得不满,郑父同样觉得十分委屈,但怎么办呢?他毕竟是君王,而且是一个睿智的君王,四姓当中(排除了太原王家),自己这一姓是很弱的,不先崛起,早迟也会象太原王家那样渐渐末落。

    只好摇头道:“这个皇帝,还真强势啊。”

    不过这一行,这位皇帝除了态度强硬外,也释放了许多善意,略略能让他能给家族子弟一个jiao待……

    李威没有考虑他的想法,郑家的事大约是告一段落。因此想着朝廷的事务了,想了想,喊来两名亲近的shì卫,让一人渡河前往怀州,一个秘密到洛阳,寻找狄仁杰。

    第二天李威立即出,返回洛阳。

    郑家上下将他送出了荥阳的城mén口,车驾驶了几里路,忽然前面一辆马车拦住了他们去路。郑宫楚走了下来,见了礼,道:“臣妾有一言。”

    “郑家小娘子,请说。”

    “我……”

    “说吧。”

    “我只是想说,能陪伴皇帝身侧,是臣妾的幸运,并没有其他的想法。”郑宫楚迟疑了很久,终于将这一句话艰难地说了出来。

    说完了,跌跌撞撞上了马车,返回了荥阳。

    “陛下,这个郑家的小娘子很温顺,”婉儿说道。

    郑家这个nv子能进入东宫,上官婉儿不会排斥的,其他几个nv子也没有多大的反感。但裴雨荷内心却会不安,本来有一个韦月,再加上郑家这位nv子,她在东宫位置越加式微。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裴雨荷,李威说道:“也许这个小娘子xìng格温顺,然而这样温顺的xìng格,为什么今天敢拦住我的车驾,说出这句话?”

    上官婉儿不能回答。

    “此事你们不要再说,我心中有数。洛阳还有一大堆事等我去处理……”

    说着望着西方,朝争又要开始了。

第三十一章 但蜂媒蝶使

    第三十一章但蜂媒蝶使

    天sè再暮,李威坐在车上想着心思。

    荥阳一行,郑家倨傲的态度让他很不满意,但收获不小。最少证明了郑家开始略略折腰,这是何其的不易。昔日李世民修《氏族志》,没有人将这本氏族志当作一回事,相反,民间的评价是太宗天资颇高,举世慕山东士族,盖未尝心不慕,然而山东士族却将他的好心当作了耳边风,于是积怨之下,才修氏族志,yù催折矣。

    这一句话说得大半是对的,当时举国百姓凋零,以李世民的天赋,也没有想到以后吞并之苦,只想不管用什么手段,得先将这些荒芜的田地耕种起来。因此,对士族不会考虑其吞并之果,大多想的是其家风、历史与人望。

    还有唐制,工商之家,不得与士,就是工人与匠人商人,不能允许做官。当然,制度还是制度,对一些捐款给朝廷的商户,李威没有来到之时,已授予了一些散官。还有,三品服紫,四五品服绯,六七品服绿,**品服青,庶人服黄,自非庶人,不听服黄,这个自非庶人,正是指的工商杂户。乾封二年,又禁工商骑马。

    虽是表面的规定,许多大户商人穿着绫罗绸缎,也没有人弹劾,但证明了工商地位的低贱。

    郑家下嫁是庶出nv子,也做出了一些让步。

    这是他的想法,岂只是一些,简直是割rou之让步。

    前面就到了邙山。

    日暮时分,山sè苍茫崔嵬,道路渐渐变得畸岖起来。

    在车中呆得久了,李威钻出了车驾,牵来了一匹马,与李显、李旭轮并头骑着。

    “大哥,我们走南道,还是走北道?”

    走南道是顺着洛水南岸进入洛阳城,走北道是渡过洛水,从白马寺道进入洛阳城。

    “走北道吧,顺便那个庄园。”指几年前李威主使下,改建的那个立体养殖皇庄。

    “好啊,好啊,”李令月在车中又兴奋地喊道。

    “但越过了这片山岭,我们就要在岭西平原地带扎营。”

    天sè毕竟已经晚了。

    队伍进入山岭深处,已经看不到什么百姓,只有一些行人匆匆忙忙行驶,只是皇帝的车驾到来,不得不伏于两边,等候车驾过去。但这些行人心里并不排斥,这一次出巡,皇帝所带随从简陋之极,也不大忧民,在民间产生了很好的影响。于是伏在道路两边也不怕,有的胆大,抬头悄悄观看。

    李威也没有理,继续指着前面的一道山壁说道:“三弟,你看,若是放在战场上,哪道山壁乃是最凶险的所在。”

    “为何?”

    “三弟,你再看看,此地水气重,树木茂盛,就是这道石壁上都长着蓊葱的杂树,山顶上更有许多树木,可以遮掩,若是大军从此经过,有一伏兵于壁顶之上,排巨石于顶,万石下投,会是什么情况?”

    这是指战争年代的,现在河南是中原地区,和平已久,自然不会生这种情况。

    然而领军的shì卫领中郎将段怀简却听到了,他立即下令道:“停,停。”

    这也是一个功勋子弟,其祖乃是褒国公段玄志,贞观十六年病死,李世民授其母弟志感为左卫郎将,又让其子段瓒袭其国公爵,现在其父段瓒官至左屯卫将军。

    后来李威出征青海,段瓒让其子段怀简跟随李威前往青海,立下了一些功勋,名副其实的镀金,而且金子的成sè很好,于是迁为中郎将。

    算是羽林军中李威信得过的将领之一。

    听到他喊停,大队人马立即停了下来。

    立即派斥候爬上那道山壁上察看。

    李威道:“段中郎,不必大惊小怪,那是我与英王的随意之谈。天sè已晚……”

    “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是陛下以及两位殿下与公主之躯,臣不敢大意。”

    李威无可奈何,只好任他而去。

    好一会儿,斥候才从侧面山岭上登了上去,事情就生了

    几名斥候在上面吹响了号角。

    “真有变啊?”李显张大了嘴巴。

    李威也脸sè古怪地看着壁顶,斥候站在上面大喊,离得远,喊得不清楚,段怀简道:“陛下,臣再让一些人上去。”

    又派了几十名将士攀登上去,一会儿有两名斥候下来禀报,刚才他们停了下来,斥候攀登而上,看到壁顶上真有人放了几百块大石头,小者几十斤,大者几百斤,但因为耽搁,看到斥候上去,埋伏的人见到不妙,或者他们人手少,立即逃窜走了。天sè又晚了下来,斥候上去已经看不到一个人。

    “这是那个人所为?”李显暴跳起来。

    “三弟,稍安务躁。”经历过青海之战,眼下这点小事,李威没有怎么担心。让李显安静下来,看着前面的苍莽大山,若是在军中,迅骑马,就能穿过这片山岭,但这一行,带着许多nv眷,以及车驾,度快不起来。天sè又晚了,不知前方又有什么险恶的地形。想到这里,他说道:“立即撤退回去,段中郎,你再去京城,率领几百甲士返回这里拱卫。”

    李义琰、刘仁轨与韦弘机分别有公干在身,所行的地区又广,因此,在怀州分去了近两百名shì卫保护他们。到了荥阳,护卫的力量已经变得十分单薄。

    段怀简立即答道:“喏。”

    率领几名护卫向西驰去。

    其他人等在李威指挥下,徐徐撤出这片山岭。

    扎好了大营,婉儿不平地说道:“陛下,这一定是武承嗣安排的人手。”

    “婉儿,不好瞎想的,除了武承嗣,其他人对我就没有敌意吗?”

    “裴炎做不出来,他手中没有那么多人手……”

    “难道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吗?”

    “陛下,还有谁?”

    “会给你想到,都不叫可怕了,或者突厥人与吐蕃人也想我死,没有证据,婉儿,不准1uan说。”

    “大哥,这里离东都只有咫尺之遥……”

    “四弟,不能这么说,这一行,我们也经过许多山区,可是一路所过,shì卫皆派人严加察看。即使对我有不轨之心,也不敢动手。但正因为离东都近,我们都疏忽大意。刚才在马上我与你三哥是无心jiao谈。若不是段中郎将机警,匆忙而过,后果不堪设想。”

    生了这种事,shì卫们一个个脸sè慎重起来,除了派人扎营外,不停地巡逻,然后用眼睛看着西方,尽管这里山岭矮小,但还是有很多茂盛的山林,他们人手少了,保护的又不是一个主子,皇上与几个妃子,还有两位殿下一位公主,无论那一个主子,都不能出事的。

    只好期盼着洛阳会调来大批的救兵。

    ……

    洛阳不知道生了这件大事,武承嗣又来到上阳宫。

    武则天召朱敬则谨见,让他同意将香黛嫁给武承嗣做小媵,武承嗣并不知道。

    到了今天下值的时候,朱敬则无意中在天津桥上遇到了武承嗣,一下子拦了下来。说道:“周国公,你不要做得过份。”

    官高权就重,可也要看个人的骨气,象薛元,无论官有多高,武承嗣也不惧怕。但有的人也许官职不高,武承嗣却不得不让三分,如狄仁杰,或者眼前的朱敬则。

    武承嗣听了一愣,说道:“朱少卿,我再说一遍,怀州的事与我无关,是管事所为,我已经向太后禀明。”

    “不是怀州的事,是法兰克公主。陛下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为什么明知陛下将有大用,不顾陛下意愿,还要通过太后,强行让某将她送入你的府上人在做,天在看,周国公,不要以为太后为你撑腰,就能胡作非为”

    “此话怎讲?”

    武承嗣大惊失sè,他贪慕这个公主的姿sè是不错的,但也不是蠢到轻重不分的地步。那天皇帝亲自喊他到东宫,jiao谈了那么多,又给了不菲的钱帛,随后又让这个公主居住到朱敬则的府上,拜朱敬则为义父,心中不甘心,可也不敢再起妄想。更况且皇帝就在荥阳,说回来,度再慢,一两天就能回到洛阳,在这时候再强行纳娶这个公主,自己是没有事找事做啊?

    “敢做为什么不敢认?”

    “我真不知道啊。”

    看着他神情,朱敬则忽然又醒悟过来。

    没有理睬,离开天津桥回家去了。但武承嗣心中害怕起来,此次皇帝有意拿自家那个管事,小题大作,就是针对自己的,再加上那个夷人公主,太后能不能保护自己?

    立即又返了回去,到了上阳宫,见到武则天,立即伏下说道:“太后,侄儿不想纳那名公主。”

    “不纳,你为什么带着族中兄弟,喧哗四方馆。”

    “那时候侄儿不知道陛下会有用场。”

    “这么说来,你对我儿很忠心了?”

    “……侄儿对陛下很忠心,但对太后更忠心。”

    “好一个忠心,那么你为什么进谏,让本宫给东宫妃嫔册封?当真你们那些小心思,本宫看不出来?”

    “……”

    “不过你来了,也正好,省得本宫派人喊来前来谨见。本宫说出的话,从来没有虚言,既然已经同朱少卿说过,此事必须摆上议程。你立即回去准备媒妁,虽说是一名夷人公主,只是纳媵,但终是一个公主,听说那个国家地域还不小,也不算太落后,而且又拜了朱少卿为义父,不能太疏慢了。”

    “但太后,陛下还有用场……”

    “什么用场,陛下终是年青,我朝自己内部的事务都没有理清,怎么有心思管到法兰克那么遥远的地方?陛下用心是好的,但本宫也害怕他好大喜功,最后象汉武帝那样穷兵黜武。变成了汉武帝,本宫都不怕,最怕的就是他变成了隋炀帝。嗣儿,你想一想,当年隋炀帝文才武略,那一样不是英武过人的,自己也多次带兵亲征。除了高丽两役因为天寒地冻失败外,无论吐谷浑或者突厥,那一役不是胜利了?可最后结果呢?因此,本宫不但是让此nv安于你府上,甚至有可能不日将这群西方使者赶回去,了结陛下这个狂妄的想法。”

    “太后……”

    “这是本宫替你了结怀州一案的条件,你不得不从”武则天不悦地说道。既然有心敢从自己儿子身上讨便宜,又怕得罪,那有这么好的事。想到这里,又不悦地说道:“难道你想学你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与叔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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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介绍:
我是唐朝的最大纨绔子弟。
我是唐朝的皇太子。
我是武则天的长子,有可能被母亲第一个干掉的儿子。
(重要提示,还原当时真实历史,所以有后宫、萝莉养成、御姐控……,不喜欢的,请莫进入)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兴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兴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兴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