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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兰之剑     铁血帝国txt下载     铁血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四章:八面对敌(五)

    一九一六年七月二十七rì夜,马莱塔岛以东海面,战列巡洋舰“闪雷”号舰桥,亲率炮击部队出击的东南战区舰队司令官袁锋上将,正与参谋们焦急地等待着岸上观测分队的信号。

    负责为炮击部队指示目标的观测分队,由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直属的特种侦察营抽调jīng干人员组成,按计划于二十六rì夜搭乘两艘潜艇开抵马莱塔岛近海,随后换乘划桨橡皮艇登岸。

    为避免敌军察觉,在浮出海面卸载观测分队后,负责运输的潜艇就立即下潜远离了,而在预定与炮击部队联络的时间点到来之前,观测分队携带的小型无线电台也将一直保持静默,所以直到此时,谁也不能确定观测分队是否成功登陆并进入预定位置。

    挂在舰桥正面舷窗上方的作战钟滴滴答答地走动,眼看着秒针与分针接连划过一圈又一圈,气氛越来越凝重。

    终于,首席作战参谋贺予廷上校忍不住向前一步,凑到袁锋耳边低声道:“司令官,已经过了联络点快一刻钟了,还是联系不上观测分队,要不要……”

    不等贺参谋说完,袁锋大手一挥:“启用航空观测预案。”

    袁锋口中的航空观测预案,乃是由“闪雷”号与“榛名”各弹shè一架舰载水上侦察机,朝目标的大概方位投下照明弹,以便从空中为炮击部队进行目标指示。

    与原计划相比,这种做法显然更容易打草惊蛇,以致丧失行动的突然xìng,甚至有可能第一时间暴露炮击部队的方位。

    袁锋话音刚落,守候在某个传音管边的值班传令兵突然抬头大叫:“第四号瞭望哨报告,右舷三点钟方向发现火光!”

    袁锋与参谋们立即举起望远镜朝右舷望去,果然在黑漆漆的背景中辨认出了一小簇微弱的火光,再努力睁大眼睛,终于识别出由一个个火点构成的“t”字——正是岸上观测分队的备用指示信号。

    贺予廷最先放下望远镜:“看来是观测分队的无线电台出了问题——司令官,敌人应该也看到了这片火光。时不待我,应该立即发动炮击。”

    袁锋左手拄着他的军刀,霸气侧漏地点点头:“嗯,开始吧。”

    此时此刻,袁锋的炮击部队排成一字纵队,以驱逐舰文阳号、顺阳号打头,其后依次为轻巡洋舰奉华号(朝军)。战列巡洋舰闪雷号、榛名号(rì军),轻巡洋舰礼华号(朝军)。以及殿后的驱逐舰真阳号、两阳号。

    从特鲁克锚地到马来塔岛近海,炮击部队已经以18节的巡航速度,连续向南航进了七十五个小时,图上直线航程一千一百五十海里(约合两千一百公里),实际上由于不时采取“之”字防潜航路,实际航程超过一千三百五十海里(约合两千四百六十公里)。

    即便如此,袁锋相信,他这支超袖珍版的东亚联合舰队,依然士气高涨。随时准备给岛上的“阿妹例假少爷兵”来个迎头痛击。

    根据火光指示信号进行的图上作业很快得出了结果,参谋们在海图上标出了目标方位,画出了炮击航线,算出了进入与脱离炮击航线的时间点,随即将相关数据以制式口令传达到舰桥,再由信号兵以灯光信号发送给编队中的其他舰只。

    在大功率电动机与巨型液压传动装置的作用下,闪雷号与榛名号的八座双联装主炮塔缓缓转向右舷。十六门三五零毫米口径主炮的五十倍径身长炮管徐徐升起,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无边的黑暗。

    一起指向这黑暗的,还有安装在闪雷号与榛名号右舷炮廓中的各五门一五零毫米口径副炮,以及安装在奉华号、礼华号首尾及右舷的各五门一五零毫米口径主炮。

    根据预案,编队将在距离海岸5海里(约合9.1公里)处以12节航速进入炮击航线,进行为时十五分钟的第一轮炮击。最近距离海岸不到3海里(约合5.5公里),随后向北回转,从反方向重新进入炮击航线,自左舷进行第二轮炮击。

    作战钟继续滴答作响,不时被简短有力的口令打断,袁锋拄刀肃立,身后的参谋们屏息静气。昏暗的舰桥内弥漫着一种介于紧张与宿命之间的气氛。

    时间到。

    刹那间,舷窗外电闪雷鸣,舰桥上所有人都猛地一抖——八门三五零主炮同舷齐shè的后坐力,足以令三万吨的舰体朝相反一侧瞬间偏移好几公尺。

    弹道无痕,十六枚六百五十公斤重的三五零口径高爆弹,外加二十枚四十五公斤重的一五零口径高爆弹,十来秒内就掠过了十多公里的海面与陆地,几乎同时砸到了远离海岸的雨林深处。

    并排绽放的炫目爆光,清晰地照映出马来塔岛zhōng yāng山脉的高大轮廓,也映亮了袁锋的眼球,令他自信此行必将不负使命。

    十五秒后,一五零副炮群首次单独齐shè。

    三十秒后,主副炮群再次同时齐shè。

    四十五秒后,一五零副炮群第二次单独齐shè。

    一分钟后,主副炮群第二次同时齐shè……

    短短五分钟内,袁锋炮击部队的四艘军舰,已经朝半径不过二点五公里的目标区倾泻了多达一百二十二吨钢铁加炸药!

    这时,夜空中开始零零星星地坠下照明弹,探照灯的光柱四下晃动,岸上不时闪起炮焰,但这丝毫影响不了袁锋的决心。

    “司令官,要不要稍稍左转三五度,以作规避?”

    贺予廷的提议显然不合时宜。

    “维持航线,保持火力。”

    袁锋拄刀如柱。

    钟表滴答,炮声雷动,十五分钟的第一轮炮击一晃而过,编队开始按计划回转,三万吨的“闪雷”号深深地向左舷倾斜,参谋们纷纷就近抓握扶手桌椅以作倚靠,只有袁锋不动如山。

    罗经盘上的指针划过将近四分之一个圆,当“闪雷”号镶嵌龙纹的舰首即将指到太阳升起的方向,舰体骤然一震,仿佛被无形的保龄球一击全中的球瓶般,舰桥内包括袁锋在内的所有人顿时稀里哗啦地倒了个横七竖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作者注:奉华号、礼华号属朝鲜王国海军奉华级,即从中国订造的豹字号轻巡,标准排水量5860吨,最大航速30节,武备为8门单装150毫米主炮(首尾各1门,左右舷各3门),8门90毫米反雷击速shè炮,2门75毫米高shè炮。

第二百一十四章:八面对敌(六)

    当南太平洋的第一缕晨光透入闪雷号舰桥时,马莱塔岛的墨绿sè轮廓依然处于袁锋手中高倍望远镜的视野范围内。

    眼中布满血丝的袁锋接过首席参谋贺予廷递过的馒头夹咸菜,啃了两口又放了下来,脑海中还满是昨夜交织如网的弹痕与光柱。

    经过已经不重要了,昨夜的战斗犹如一场稀里糊涂的噩梦,先是炮击部队旗舰闪雷号右舷发生爆炸,导致第一轮机舱进水,一具螺旋桨停转。

    厄运接踵而来:rì军的榛名号舰艏被炸坏;榛名号之后的奉华号触礁进水;闪雷号之前的礼华号被己方炮弹击中起火……

    混乱之中,袁锋一边下令各舰一起转向正东,加速朝外海退避,一边下令打开探照灯,朝海面上任何可疑的踪影开火——短短五分钟内至少将四艘鱼雷艇或小型驱逐舰炸开了花。

    然而这并未能避免闪雷号舰尾发生的第二次爆炸,这次致命的爆炸,不但导致剩下三具螺旋桨中的两具失去作用,两面主舵更是一并卡死,庞大的舰体眼看就要在海面上划起了圈圈,幸好备用cāo舵系统得以成功启动,有限度地恢复了左舵面的cāo控,这才勉强控制住航向。

    经此大劫,闪雷号只能以6节即每小时6海里的龟速蹒跚行进,袁锋只得下令全队取西北航向,沿所罗门群岛以东近海退向拉包尔,同时致电150公里(约合92海里)外的主力部队代理指挥官山屋他人中将,命他率队南下,尽快与自己的炮击部队汇合。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小时,袁锋这支伤痕累累的小舰队,正背朝马莱塔岛,向着西北方的圣伊莎贝尔岛谨慎前行,渐渐明亮起来的北方海天线上,主力部队的舰影已经清晰可见。

    袁锋与贺予廷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没等袁锋开口下令。值班的通讯参谋风急火紧地闯进了舰桥。

    “司令官,第一潜艇jǐng戒线上的鲨二十四号来电:今晨五时三十分,在马莱塔岛东南六十海里外发现敌航母机动部队,航母两艘、巡洋舰六艘,航向西北,航速二十二节。”

    贺予廷接过电报扫了一眼,迅速拾起海图桌上的工具测量起来。

    “离我们还有一百八十海里。不过以当前的速度差,敌机动部队完全可能在中午之前。把我们纳入舰载机打击范围。”

    袁锋咬咬牙,拄刀不动:“你有什么主意?”

    “首先,我们不能放弃闪雷号。”

    贺予廷显然是在试探。

    袁锋侧脸瞪了他一眼:“废话。”

    贺予廷低了低头,立即收回了最坏的打算。

    “其次,我们距离拉包尔基地还有五百四十海里的航程,以我们当前的编队速度,至少要航行四天三夜,在此期间,我们只能被动应付敌机动部队可能的追击。并且很有可能会付出较大的代价。”

    “然后呢?”袁锋的脸sè既疲惫又沮丧,他知道,这趟活他搞砸了,但他并不认为这全是自己的责任。

    贺予廷伸手点了点海图:“减少损失的惟一出路,就是尽可能在昼间向我军设在所罗门群岛的航空基地靠拢,寻求岸基航空兵的保护。”

    “你的意思,是穿过马莱塔岛与圣伊莎贝尔岛之间的海峡。进入槽海,向新乔治亚岛的蒙达航空基地靠近?”袁锋还算清醒——所谓槽海,乃是夹在所罗门群岛两条岛链之间的狭长海域,因形似马槽而得名。

    贺予廷的手指在海图上划过一条直线:“正是,我们现在跟蒙达基地的直线距离是一百五十海里,超出了我军战斗机的正常作战半径。如果我们现在就朝蒙达基地转进,中午之前至少能把这个距离拉近三十海里,足以让蒙达基地的战斗机中队以定时轮替方式,为我们提供不间断的护航。”

    “就这么办。”

    袁锋倒也干脆。

    没等贺予廷草拟好命令,电讯室又传来了第二潜艇jǐng戒线上鲨-15号的报告:五时四十五分,在马莱塔岛东南一百一十海里外,发现敌主力部队。战列舰六艘、巡洋舰七艘,航向西北偏北,航速十四节。

    一刻钟后,鲨-15号的报告又更正为:“战列舰九艘、航母一艘、巡洋舰十艘,航向西北,航速十六节。”

    “我草,大本营的情报害死人啊,不是说敌军主力还在澳洲海岸吗?坑死老子了……”

    袁锋一边在心中问候大本营那帮坑爹参谋的女xìng家属,一边亲自在海图上测量起来。

    稍顷,袁锋转向贺予廷,面sèyīn沉。

    “看来我们真的无路可走了——第一,向拉包尔的张司令长官发电,请求派出战区全部可用的飞机,进驻新乔治亚岛及布干维尔岛各基地,全程保护我部退避拉包尔。第二,向支援部队的松村中将下令,命他率全部可用兵力向布干维尔岛以南海域集结,随时准备接应我部。第三,命令游击部队的全部可用潜艇向马莱塔岛及瓜岛以北集结,全力截击敌追击部队……”

    ……

    烈rì当空,马莱塔岛东岸近海,英美澳洲联合舰队第51特混舰队代旗舰——美军大型改装航母“巴拿马”号。

    代理特混舰队司令官约瑟夫-马逊-里夫斯上校,遥望着南太平洋的澄净海天,陷入了不容打扰的沉思。

    作为美军第一艘水上飞机母舰“木星”号的舰长,当年的里夫斯少校幸运地在珍珠港大空袭中保住了自己的军舰与绝大部分舰员,随后被派往英国学习考察。

    孟加拉湾海战中,里夫斯作为美军观察员,在英军航空母舰部队旗舰光辉号上,亲眼目睹了又一场“不见面的海战”——不过这一次他就没那么幸运了,光辉号最终战沉,他不得不跳海逃生,还遭到了鲨鱼的袭击,损失了两根脚趾头。

    回到美国后,里夫斯被任命为新设立的海军航空兵战术研究室主任,全权负责海军航空战术的研究、吸纳、整理与培训。在他就任的短短四个月时间内,研究室就为美国海军制订了一套全新的海军航空兵作战与训练大纲,为这个爆发式发展的新兵种奠定了基础。

    1916年1月,刚刚越级提拔为上校的里夫斯,接受了令他激动不已的新任命:美国海军第一艘全通甲板航空母舰“珍珠港”号的首任舰长。

    虽然事先已经了解到,这不过是一艘由两万吨级大西洋邮轮应急改装而来的‘准舰队航母’,但当里夫斯第一次登上珍珠港号的时候。还是感到了巨大的落差:与专门建造的英国或中国舰队航母相比,这个“巨大的临时工棚”粗糙而丑陋。“随处可见暴露在外的支架与横梁”,24节的最大航速甚至不足以逃脱旧式防护巡洋舰的追杀,33架的载机量更是少得可怜——几乎无法组织起一支像样的舰载攻击力量。

    意识到差距的里夫斯只能拼命强化训练,同时积极为母舰与舰载机中队制订标准的作业流程,在他“木星”号的老部下——原第1水上飞机中队中队长托尔斯少校——满怀激情的协助下,珍珠港号很快成为了海军舰载航空部队的实验室与练兵场。

    然而,世事多变,三个月后,里夫斯又受命指挥脚下这条个头更大、航速稍快一些的“巴拿马”号。搭载托尔斯少校的第1舰载航空联队,从美国东海岸远涉一万多海里,来到这罕为人知的南太平洋,“向东亚军国主义集团索还珍珠港的血债”。

    经过一个月前那场圣克里斯托瓦尔岛海战(即第一次所罗门海战)的洗礼,巴拿马号及其第1舰载航空联队的表现都远远超出了里夫斯的预期,但他并不满足于此。

    由这次海战的经验,加上对孟加拉湾海战中舰载航空兵作战的研究。里夫斯意识到,航空母舰之间“不见面海战”的结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攻击波次的规模,而攻击波次的规模,又与航空母舰的最大载机数量密切相关。

    作为美国海军在建的第一批正规舰队航空母舰的母型,英国皇家海军现役的舰队航母首先是以在北大西洋作战为前提而设计的。为抵御北大西洋尤其是北海的恶劣海况,采用了封闭式机库与较低的干舷,而后者又限制了机库的高度,以至不得不因此而取消了存放备用飞机拆解部件的备用机仓库。

    即便如此,凭借双层机库的设计,标准排水量两万吨的光辉级航空母舰仍可搭载72架舰载机,其中包括36架双座鱼雷攻击机——几个月来。第51特混舰队中一直起着支柱作用的荣耀号正属于此级。

    里夫斯知道,要让缺乏经验的美国工程师,短时间内从头设计一级更适合太平洋作战的航母,绝非易事。

    他想要突破的,乃是英国航母的标准作业流程。

    通常情况下,英军航母的大部分舰载机,都被视若珍宝地储放在飞行甲板下方的两层机库中,只在飞行甲板上系留少数几架值班战斗机或侦察巡逻机。

    空出来的大部分飞行甲板,被用来确保在空中执行任务的舰载机在返回航母时能够“以最大的安全冗余”降落,而着降成功的舰载机也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通过穿透飞行甲板与下方两层机库甲板的飞机升降机,被送回指定的机库。

    当指挥官下令出动攻击波次的时候,飞机升降机才会从机库中一架架地提升出攻击所需的全部飞机,由地勤人员在飞行甲板上按战斗机在前、鱼雷机在后的次序排列完毕。

    由于所有舰载机在进入战场后,都会根据可能执行的任务在机库中加满燃油并挂装好鱼雷和炸弹,因此排列完毕的机群通常无须在甲板上进行整备,便可根据相应的信号指示依次起飞。

    以起飞一个由12架战斗机与18架鱼雷机组成的攻击波次为例,从提升第一架飞机到最后一架飞机离开飞行甲板,随着海况、天候、飞机保养程度、人员训练水平的各不相同,整个过程需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半小时不等。

    里夫斯能够理解英国人的做法:在北大西洋犹如家常便饭的狂风巨浪中,暴露在飞行甲板上的木质结构飞机很容易受损,甚至有可能被直接掀入海中,在这种情况下,留在飞行甲板上的飞机当然是越少越好。

    然而,在南太平洋的大部分海域。虽然威力巨大的台风在特定季节时有出现,但更多时间里,海面风平浪静、cháo湿闷热,即使下起暴雨,随之而来的风浪也远不能与北大西洋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平时就把大部分飞机摆在飞行甲板上呢?

    正当里夫斯苦于无暇尝试的时候,机会很快就来了:在圣克里斯托瓦尔海战中。临时承担飞机运输任务的“珍珠港”号改装航母与其姊妹舰“马尼拉号”先后战沉,两舰配备的第2和第3舰载机联队成了无巢之鸟。留在维拉港无所事事,而巴拿马号的第1舰载机联队却在海战中损失了将近一半的舰载机。

    为了补充巴拿马号的损失,里夫斯申请将第2和第3舰载机联队所属的各中队,临时划归巴拿马号的第1舰载机联队指挥,这样一来,托尔斯少校手中可用的飞机就远远超出了巴拿马号的额定载机量。

    美国海军对航母额定载机量的概念设置,完全参照英国皇家海军,指的的是设计时规定的,机库内可容纳的最大飞机数。

    由于邮轮船体的局限。加上改造工期的紧迫,标准排水量达两万七千吨的巴拿马号只设置了单层简易机库,可搭载两个中队共24架战斗机,两个中队共18架鱼雷机,外加3架拆解存放的备用机(战斗机2,鱼雷机1),合计45架。

    标准排水量一万八千吨的珍珠港号。同样设置了单层简易机库,但由于船体较小,机库也随之缩水,其标准的舰载机联队比巴拿马号少了一个鱼雷机中队,而且没有备用机,因此总载机数只有33架。

    第1舰载机联队在圣克里斯托瓦尔海战中损失了20架飞机。包括备用机在内还剩25架,并入第2和第3舰载机联队后,总机数竟达到91架!

    有了足够的飞机,里夫斯便开始着手实施他的计划:彻底打破原来的航母作业流程,不再将绝大部分飞机随时收容在机库内,而是把尽可能多的飞机折叠机翼后摆放在飞行甲板上,实在摆不下的才留在机库中。同时还应在机库中保留足够的飞机腾挪转移空间。

    当需要起飞少数侦察机、反潜巡逻机以及对空值班战斗机的时候,摆放在飞行甲板上的待命机群就要尽可能向舰尾腾挪,以空出甲板前部一小段区间作为起飞跑道。

    当上述飞机需要着降时,再将待命机群向舰艏转移,以空出甲板后部一段区间作为降落跑道。

    为了防止着降失败的飞机撞上前方挤成一团的机群而酿成重大事故,在降落区间尽头要拉起一到两道阻拦网,未能勾住甲板拦阻索的飞机将会一头扎入网中——虽然这很有可能会导致机头发动机部分甚至是整个机体的损坏,不过,损坏一架飞机,总比一下子撞坏好几架飞机,或是引发一场席卷全舰的大火,要合算得多。

    在实施以上措施后,里夫斯往他的巴拿马号上足足塞进了3个战斗机中队和3个鱼雷机中队,共计63架舰载机,其中至少42架飞机作为待命机,随时摆放在飞行甲板上。

    为了给多出来的21架飞机储存足够的备用零件,里夫斯还取消了巴拿马号原先配备的3架拆解状态备用机,将备用机库改为备件仓库。

    飞机增加了,但航空汽油库和弹药库却没办法临时扩大,里夫斯的解决办法是冒险在士兵住舱中储放成百上千个1加仑容量的手提汽油罐,并减少高shè炮的备弹,以便将部分高炮弹药库改为航空弹药库。

    当里夫斯上校从富有经验的维特森少将手中接过第51特混舰队的指挥权,随即率队出航时,舰队的航母舰载机总数由圣克里斯托瓦尔海战时的117架,增加到了当前的135架——单座战斗机72架、双座鱼雷机63架。

    从拂晓到此时——当地时间上午11时,舰队已经派出了两批各9架鱼雷机,前往搜索昨天午夜炮击了马莱塔岛登陆场的华军特遣舰队,与此同时,圣克里斯托瓦尔岛方面的“巨嘴鸟”航空队也分三批派出了总共二十七架岸基轰炸机,反复搜索马莱塔岛周边海域,却都还没有发现敌军的踪影。

    据马莱塔岛方面的报告,华军特遣舰队在实施了15分钟的急速shè击之后,闯入登陆场东南方的水雷阵地与暗礁群中,触发了至少两枚水雷,随即遭到留守鱼雷艇中队与潜艇分队的进一步打击,敌舰队猛烈还击,导致我军3艘鱼雷艇当场被毁,1艘重创后搁浅。

    而根据留守潜艇分队的报告,敌舰队在击退鱼雷艇中队的突击后,以6到8节航速向北脱离,出于过分的谨慎,潜艇分队的4艘潜艇均未对撤退的敌舰队展开追踪。

    综合以上情报,里夫斯认定,那支胆大妄为的中国特遣舰队,应该还没逃出他的手心。

    “司令官,发现敌舰队!”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四章:八面对敌(七)

    午后1时许,圣伊莎贝尔岛西南近海。

    热带阳光直shè下的闪雷号舰桥,四周呼呼作响的小风扇一点都没能减轻袁锋的焦灼感:短袖衬衫早已汗透,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前额滑落,手上的小方巾一攥就是一滩水——就连一向不离手的军刀,也因为手心湿滑拄拿不便,派人放回了住舱。

    袁锋身上那圈明显可见的肥膘,并非他挥汗如雨的惟一原因。

    天亮之后,袁锋的炮击部队与南下增援的主力部队汇合,组成战区特遣舰队,总共两艘战列巡洋舰、三艘高速战列舰、六艘轻巡洋舰和十六艘驱逐舰,先以防潜箱形阵穿过马来塔岛与圣伊莎贝尔岛之间的开阔水道,进入“槽海”,继而展开防空轮形阵,朝着新乔治亚岛上的蒙达航空基地靠拢。

    大概一个小时前,从蒙达基地派遣的第一批防空护航队9架战斗机飞临特遣舰队上空,盘旋30分钟后即由第二批替换。

    拉包尔的战区联合航空队司令部随即发来电报,表示蒙达基地总共只有45架可用的战斗机,暂时只能以9机编队轮替的方式,为特遣舰队提供不间断的防空护航支援。此外,基地还将不间断地派遣中型轰炸机小队与重型轰炸机单机,为舰队提供反潜护航与远程侦察支援。

    而在此之前,特遣舰队上空就已陆续出现了好几架敌机,争先恐后地以明码电报将舰队的经纬位置、兵力构成、航向航速等数据发送了出去,闪雷号的通讯兵们自然截听到了这些电报并转呈给袁锋。

    此刻,袁锋正面临有生以来最艰难的抉择:舰队的位置早已暴露,敌军空袭部队随时可能飞抵,而整个舰队因为闪雷号的拖累,只能以6节龟速蹒跚前行,不但极易成为敌军鱼雷机与潜艇的活靶,而且无法及时有效地获得战区航空队的支援——要么为了单单一艘闪雷号而让整个舰队陷入巨大危险之中,要么为了保住舰队的其他战力而任凭闪雷号落在后面听天由命。

    孰轻孰重。从理xìng上很容易得出答案,但从感情上,袁锋很难做出决断——要知道,就算是在赌上国运的孟加拉湾大海战中,整个东亚联合舰队也只不过战沉了区区两艘主力舰:其中一艘正是闪雷号战巡的rì军同型舰——榛名号的姊妹舰雾岛号,另外一艘略显过时的南岳号战舰则是帝国第一艘无畏型战舰——北岳号的姊妹舰。

    在这种背景下,任何一位海军司令官都很难接受。在这样一场无关全局的战术行动中,甚至连对方战舰的桅杆都没看到。就轻易地放弃一艘一线主力舰——潜在的舆论压力足以令其动弹不得。

    “司令官,时间恐怕不多了,请速做决断。”

    袁锋身后的贺予廷瞥了一眼墙壁上的舰钟,忍不住催促道。

    沉吟了半支烟的功夫,袁锋猛地抹了一把脸,一字一句道:“各舰保持阵位,准备对空作战。”

    贺予廷楞了一下,正要开口再劝,早被袁锋抬手挡下。

    “执行命令。”

    “是……”

    命令刚传出舰桥。头顶的对空指挥所突然传来jǐng报:“左舷后方发现大机群!”

    ……

    高度6000英尺(米),一架“杜鹃”mk3型鱼雷机敞开的后座上,约翰-托尔斯少校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抽出手边的信号枪,朝天打出三发红sè信号弹,随即拿起无线电语音话筒下令:“各中队注意,目标在两点钟方向。我们分两路上,佩恩、凯恩斯从左边迂回,莫里斯、菲德尔从右边出击,行动!”

    作为美国海军有史以来第三位飞行员、第一位舰载水上飞机中队中队长与第一位舰载机联队联队长,貌不惊人的托尔斯少校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与所有海军军官一样,我首先是一名战士。”

    但作为美国海军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与航空部队指挥官之一。托尔斯少校被严令禁止亲自参与进攻,他的座机从来不挂载鱼雷,而是在机腹下额外安装一具“大功率”机载电台,这使得他可以跟自己联队的所有中队长机进行语音通话,还可以随时与舰队或岸上基地联络,及时交换情报,或是呼叫支援、协助定位。

    一个半小时前。托尔斯少校的座机从“巴拿马”号宽大的飞行甲板上腾空而起,在他头顶,盘旋着凯恩斯上尉与菲德尔上尉的战斗机中队,佩恩与莫里斯上尉的鱼雷机中队——总共24架战斗机与17架鱼雷机。

    当托尔斯少校率领42架飞机组成的第一波空袭部队飞向100海里外的目标时,与“巴拿马”号并驾齐驱的皇家海军“荣耀”号飞行甲板上,第二波空袭部队的飞机还在一架一架地从升降机中挪出。

    高傲的英国人顽固地坚持他们的甲板作业流程,依然把大部分飞机收容在机库中,发动进攻前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将飞机提升到飞行甲板上,而“巴拿马”号的大部分飞机随时系留在飞行甲板上,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完成放飞准备。

    鉴于敌舰队正在向新乔治亚岛方面的华军航空基地靠拢,为减轻空袭部队以及舰队自身可能面临的危险,“巴拿马”号上的第51特混舰队代理司令官里夫斯上校决定:不等“荣耀”号完成准备,就先由“巴拿马”号单独发起第一波空袭;继而由“荣耀”号单独发动第二波空袭;待之前派出执行侦察任务的18架鱼雷机归队后,再由“荣耀”号与“巴拿马”号联合发动第三波空袭。

    现在,目标就在托尔斯少校的右前方,蔚蓝的南太平洋海面上,数十条雪白的航迹清晰可见,在这些航迹上空盘旋着几个小黑点,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很难分辨出具体机型——不是前来增援的敌军岸基飞机,就是敌舰队搭载的水上飞机。

    托尔斯少校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空袭部队一分为三:左路攻击队向目标以南、右路攻击队朝目标以北迂回,两路攻击队各有7架携带18英寸(457毫米)航空鱼雷的英制“杜鹃”mk3型鱼雷机,并各由10架美制ts-1型战斗机掩护;托尔斯少校的座机与另一架备用指挥机构成指挥组,由4架战斗机掩护,跟在目标后方居中指挥。

    正当托尔斯少校充满期待地遥望两路攻击队划着优美的弧线,钳子般“夹”向敌人之时,耳机忽地一震,预备指挥机上的卡森上尉在无线电中惊叫:“四点钟方向,敌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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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八面对敌(八)

    拉包尔,华军东南方面战区司令部。

    “袁锋那傻逼在搞什么?为了他那条破旗舰,不惜把整个舰队都搭上去,这他妈是要坑死老子啊!”

    司令长官室中,正在拍桌发飙的那位元帅大人,正是战区司令长官张一叶,在他面前一字排开了战区参谋长南山则少将、战区联合航空队参谋长赵子淅上校以及战区联合舰队联络官周俊时中校,三人皆低头不语,静待司令长官训示。

    倒是三人身后那两位特殊的客人——战区航空队特别顾问祁鹏少校与大本营特派情报专员“刘武威少校”,交头接耳几句之后,“刘武威少校”——也就是帝国皇储刘平殿下——向前两步,摆出了有话要说的架势。

    “司令长官,要不要立即向大本营请示……”

    张一叶瞥了他一眼,随口应了句:“请示什么?”

    “由大本营直接下令,命袁锋以少数兵力掩护受损的闪雷号,其余兵力全速朝蒙达基地靠拢。”

    张一叶朝刘平身旁的周俊时扬了扬下巴:“你们海军的事情,你自己来跟这位刘专员说。”

    周俊时以眼角余光扫了扫刘平肩上的军衔,顿时抬头挺胸:“刘专员有所不知,帝国海军自建军以来,舰队作战一向由亲自率队的现地司令官全权负责。即便是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也无权干涉现地司令官的作战指挥——至于大本营直接干涉舰队作战,更是前所未闻之事。”

    刘平一愣,倒是祁鹏抓住机会追问:“我记得孟加拉湾海战中,萨司令长官也曾就是否继续夜战的问题,提请大本营决断,怎能说大本营无权干涉舰队作战?”

    周俊时这回连看也没看他,自顾昂首道:“大本营是否有权干涉舰队作战,从未有明文规定,但在实际cāo作上,除非现地司令官主动提请裁断。大本营从未有过单方面直接干涉的先例。”

    眼看祁鹏也被噎住了,张一叶嗤鼻jiān笑:“大本营干涉舰队作战,的确没有先例,不过作为战区最高军事负责人,本司令长官当然有权向直隶下属发号施令,战区联合舰队既然直属战区司令部,袁锋就是我的直隶下属——刘专员。看来这个命令还是得由我来下啊。”

    “这……战区司令长官干涉舰队作战,同样是既无明文规定。又无实践先例,张司令长官如果非要下令,得先由国防总部提请国会通过相关法案,由当任内阁首相签署,最后向皇帝陛下请印成旨,方可依法行事。”

    周俊时不依不饶,张一叶却在心中骂娘:“国会都不开会了,还通过个屁的法案,再说了。如果这圣旨这么好请,大本营早就先请下来了,我还用跟你在这里啰嗦?”

    张一叶正要摆出元帅司令长官的威风压一压对方,隔壁电讯室里突然冲出一名值班参谋,神情严肃地将手中单薄的电报纸呈给南山则参谋长。

    南山则匆匆一瞥,yīn沉着脸转呈给张一叶:“舰队遭到空袭,榛名号重创。”

    张一叶敷衍式地扫了一眼。转手递给赵子淅:“你怎么看?”

    赵子淅仔细读完电文,斜眼看了看周俊时,伸长了手把电报纸递给他:“这样看来,敌人应该还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一艘受伤的主力舰拖累了整个舰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拿rì本人来开刀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刚刚只是第一波空袭,之后应该还有第二、第三波,如果闪雷号侥幸逃过打击,那么板子就只能打在其他主力舰身上,不但榛名号有危险,另外三艘当前毫无损伤的高速战舰,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

    “个人以为。最坏的情况,莫过于闪雷号跟榛名号受到集中攻击而双双战沉,不过这样一来,另外三条高速战舰就可以少分担一些打击,受到严重损伤的概率较小。”

    “而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包括闪雷号在内的五条主力舰无一战沉,但由于分担了较多的打击,闪雷号之外的其他主力舰就会面临较大的重创概率,有可能全部都要入坞修理……如果是这样,未来几周内,帝国在太平洋将没有一艘可用的主力舰,当然,也没有可用的航空母舰。”

    “从这份报告来看,榛名号虽然吃了两条鱼雷,之前又被水雷炸坏了舰艏,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应该还可以开到二十节以上,还有机会跟着高速战舰先撤,再拖下去就很难说了。”

    张一叶听到这里,转眼盯住周俊时:“不管你愿不愿意代传,我现在就要向袁锋直接下令,命他丢下闪雷号,率其余兵力全速驶向蒙达基地。”

    周俊时攥着电报的手微微颤抖,显然他也动摇了。

    “如果袁司令官接受了司令长官的命令,那么一切后果将由司令长官承担,还请司令长官三思……”

    张一叶趁胜追击:“该谁负责就谁负责,我要是怕负责,早就回家养老去了了——你赶紧表个态,愿意帮忙就跟南山参谋长一起去拟电文,要不愿意,烦请先到刘专员他们那里休息一晚上,明天给你安排飞机回特鲁克。”

    面对目光异常严厉的司令长官,周俊时知道,他必须立即做出关乎一生前途的决断。

    ……

    马莱塔岛以东海面,美军改装航空母舰“巴拿马”号舰桥。

    里夫斯上校放下手中的电文,目光越过本舰空荡荡的飞行甲板,投向斜后方的皇家海军“荣耀”号舰队航空母舰——飞行甲板上同样是空空如也。

    现在是午后1时50分,40分钟前,由“巴拿马”号单独组织的第一波空袭部队飞抵目标上空,带队的托尔斯少校发出“我发现,我攻击”的电文后,一度失去了联络。

    30分钟前,由“荣耀”号单独组织的第二波空袭部队终于全部升空,实力与第一波空袭部队相当,包括“骆驼”2f1型战斗机22架,“杜鹃”mk3型鱼雷机20架(含指挥机2架),携带18英寸航空鱼雷18枚。

    5分钟前,托尔斯少校终于发来了电报:“鱼雷机队集中攻击一艘rì军战列舰,取得至少3次命中。战斗机队击落至少10架敌机,包括多架疑似从战列舰上紧急起飞的水上侦察机。我方损失10架鱼雷机和8架战斗机,另有多架负伤……预备指挥官卡森上尉被击落。”

    里夫斯知道,他手中可用的牌已经全部打出去了,现在他只能等待那些充当侦察兵力的鱼雷机全部返航并挂载鱼雷,同时再从担任舰队防空护航的战斗机中抽调兵力,组成第三波空袭部队来继续追杀那群“跛了脚的猎物”。

    突然,连接舰岛顶端对空观察哨的电喇叭中传来jǐng报:“右舷前方发现一架四引擎大型机,正在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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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家六一快乐~~~

第二百一十四章:八面对敌(九)

    午后2时30分,闪雷号舰桥。

    “战区航空队来电:我侦察机于一时五十分,在蒙达基地东南两百海里外,发现敌航母机动部队。航母两艘、巡洋舰六艘,航向西北,航速二十四节。基地将组织空袭部队予以截击,但短时内恐难奏效,望速做应对。”

    念完手上的电报,贺予廷瞥了一眼海图:“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当前我舰队跟蒙达基地的直线距离为一百一十海里,若敌机动部队航速、航向不变,此刻与我舰队的直线距离应该还不到八十海。

    袁锋呆然不动,半小时前,战区司令长官张一叶元帅发来的电报,还紧紧地攥在他手里。

    眼看着袁锋沉默了半支烟的功夫,一位明显比贺予廷年长的参谋冷不防提议道:“既然距离这么近,杀个回马枪怎么样?炮击部队继续向蒙达基地靠拢,主力部调头向敌机动部队全速冲击,运气好的话,两三个钟头就能把对方纳入我五零主炮shè程,届时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岂不快哉?”

    没等贺予廷反应过来,那边袁锋已经开始点头:“有道理,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见敌即击,乃我帝国海军无上光荣之传统……”

    贺予廷慌了:“司令官,这是取死之道啊!离天黑还有好几个钟头,在此期间,敌侦察机完全有能力提前发现我军的调动,及时通知其机动部队回避,并引导空袭部队对我主力部队发动打击。根据此前的情报,敌主力部队已经出现在马莱塔岛附近,敌机动部队即便无法摆脱我主力部队的追击,也必然会将我军引向具有优势兵力的敌主力部队——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快哉,快哉!”

    袁锋稍一犹豫·贺予廷趁势加码:“刚刚张司令长官已经下了明令,要我们丢下闪雷号先撤,虽然这有违常例,但若是司令官您抗命不遵·将来闹上军事法庭,您可就是先输一城了。反过来说,要是您遵了司令长官之令,届时就算闪雷号没了,张司令长官也难免要担上责任,打在您身上的板子就轻得多了。”

    袁锋一皱眉,怒声道:“我袁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你这是拿我跟那种胆小怕事、不敢负责的猥琐之徒相提并论!”

    贺予廷毫无怯sè:“司令官,这与人品无关,事关您身为帝国海军上将的荣誉,还请三思。”

    抹掉满额的汗珠,遥望一眼窗外的万里晴空,关键时刻,袁锋终于还是找回了仅存的一点理xìng。

    “传我命令,即刻起由山屋中将代理指挥战区特遣舰队·率舰队主力全速靠拢蒙达基地,本司令官将亲率闪雷号与驱逐第21战队殿后,以上——。”

    一刻钟后·山屋他人中将的主力部队各舰,连同炮击部队的榛名、奉华、礼华号三舰,开始加速驶离闪雷号,隶属炮击部队的驱逐第21战队“文阳”、“顺阳”、“真阳”、“两阳”四舰则奉命留下掩护。

    袁锋原本的打算,是将闪雷号藏在整个舰队防空火力圈的zhōng yāng,由舰队中其他主力舰来分担敌空袭部队的打击。运气好的话,就算另外四艘主力舰天黑之前各吃上一两条鱼雷,应该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没想到敌人一上来就集中攻击榛名号,虽然命中的两条鱼雷没有伤及要害,榛名号的舰长也保证说最快还能开到22节·然而袁锋眼看着头顶的己方护航战斗机被占据数量优势的敌军战斗机队全面压制,对方的鱼雷机几乎没有受到空中干扰就直接冲入了舰队防空火力圈,而且天黑之前舰队还可能遭到类似的两到三次打击,不但榛名号有可能沉,本来完好无损的三艘高速战舰也可能受到超出预计的损伤······直到最后孤独一掷的狂热念头也被贺予廷的醍醐灌顶所冷却,袁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可能真的打错了。

    眼下,闪雷号脱离了相对强大的舰队防空火力圈,以之为首的小编队,纸面上的防空火力自然要单薄许多。

    去年参加孟加拉湾海战时,闪雷号的全部防空武器不过是单装90毫米高shè炮4麽、单装37毫米高shè机关炮4座,以及单装13毫米高shè机枪6座。

    孟加拉湾海战后,借着短期入坞维护的机会,闪雷号着重强化了防空火力,此时此刻,闪雷号的全部防空武器包括:8座单装90毫米高shè炮(两舷各4麽)、8麽双联装37毫米高shè机关炮(两舷各3麽,二号及三号主炮塔顶部各1座),以及8麽双联装13毫米高shè机枪(两舷各3麽,舰桥两侧各1座)。

    相比闪雷号,四艘阳字号驱逐舰的防空火力则要贫弱得多,各舰仅装备单装75毫米高shè炮1座单装37毫米高shè机关炮2麽,以及单装13毫米高shè机枪4麽。

    然而关键还不在此——既然袁锋已经下定决心,不惜牺牲闪雷号来保全其他主力舰,于是从蒙达基地分批前来值班的护航战斗机队,也就自然而然被他指派去保护山屋中将的主力大编队,闪雷号小编队上空则不留一架飞机。

    时针即将指向3时整,当袁锋还在默默目送各舰远去时,闪雷号对空指挥所传来jǐng报:“正后方发现大机群!”

    拉包尔,东南方面战区司令部。

    “袁锋总算是想通了,我们也不能让他白牺牲——蒙达基地什么时候能放飞第一攻击波?”

    张一叶一手摇着棕榈叶编成的扇子,一手端着午后的现磨马来西亚白咖啡,元帅制服搭在椅子后,衬衫敞着胸口,大短裤露着腿毛,正一脸慵懒地瞥着桌上的电报,语气轻悠地对桌前的赵子淅发问。

    “最早也要到三点半”

    张一叶抿了口咖啡,眯眼道:“这么久?作为所罗门前线最重要的航空基地,应该保留一支随时待命的机动打击部队嘛。”

    赵子淅低头道:“很遗憾,之前为了配合海军的行动,蒙达基地的所有四引擎大型机,或是派去轰炸圣克里斯托瓦尔岛的航空基地,或是单机轮班执行远程侦察任务。大部分双引擎中型机也分成双机或三机小编队,轮班执行反潜巡逻与中近程搜索任务······”

    张一叶放下烧有“打倒八尺,还我SC”字样的特别定制版咖啡杯,眼神轻蔑地歪歪头:“我不要听理由——现在是三点过五分,应该还有机会抓住敌人——第一攻击波有多少飞机?”

    赵子淅注意到了张一叶杯子上的神秘暗语,却也不便多问,赶忙定下心答道:“双引擎中型机17架,四引擎大型机架,共25架,其中9架携带鱼雷,其余携带炸弹实施高空水平轰炸。由于目标位置超出了基地战斗机作战半径,空袭部队只能在没有护航的情况下强行攻击

    张一叶翘起二郎腿,悠然笑道:“无所谓,有战果最好,就算一弹不中,也足以展示我军的实力跟决心说白了就是吓一吓他们,逼着他们见好即收。”

    ……

第二百一十四章:八面对敌(十)

    午后3时40分,巴拿马号舰桥。

    眼看着托尔斯少校的座机有惊无险地勾住最后一根拦阻索,几乎贴着拦阻网停了下来,里夫斯松了一口气,转头吩咐传令兵:“通知甲板,让托尔斯少校立即来见我。”

    稍顷,满头大汗的托尔斯少校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里夫斯面前,开口就问:“第三攻击波什么时候出发?”

    里夫斯朝窗外摆满飞机的前甲板努了努嘴:“本舰的都在这里了——战斗机、8架鱼雷机,荣耀号那边还有6架战斗机和9架鱼雷机,也都摆在甲板上了。总共29架飞机,20分钟后起飞。”

    托尔斯抹了把汗,目光中满是仇恨:“上校,我希望继续带队攻击。”

    里夫斯同情地点点头:“少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场战斗中,所有英勇牺牲的弟兄们,都是我们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我也想给他们报仇——我们一定能给他们报仇。但你需要休息,我已经安排荣耀号的罗伯特少校指挥第三攻击波了——你先下去喝杯咖啡,晚餐前给我书面简报。”

    托尔斯向前一步,正要再做请求,一名手持电报纸急匆匆冲进舰桥的传令兵打断了他。

    里夫斯接过电报扫了一眼,楞了一下,又认真浏览了一遍,这才神sè凝重地递给托尔斯:“我们的猎物终于还是选择了断尾求生。”

    托尔斯迅速看完电文,皱眉道:“而我们的猎手选择了受骗上当。”

    里夫斯背手叹道:“从现场指挥官的角度来看,这应该是最稳妥的选择,同时也可能是最不顾及全局的选择——我现在必须重新考虑,是否还要继续放飞第三攻击波。”

    托尔斯一下子急了:“为什么?第二攻击波上了当,就应该由第三攻击波来挽回!”

    里夫斯回身点了点海图:“从已知的情报来看,至少从40分钟前,敌主力编队就加速到了22节,当时他们与蒙达航空基地的距离超过了KC海里。到3点整·我们的第三攻击波开始起飞时,敌主力编队与蒙达基地的距离将缩小到80海里左右,当第三攻击波的飞机追上他们时,这一距离可能只剩下不到50海里。”

    托尔斯很快醒过神来:“这意味着蒙达基地的全部战斗机可以分成两到三大波轮替值班·为他们的舰队撑起比现在强大得多的防空保护伞,而我们必将遭受比之前更严重的损失。”

    里夫斯点头道:“不止如此,如果第三波空袭部队追击得太远,为了回收返航的飞机,我们的特混舰队就得离开大洋,深入狭长的槽海,这样一来舰队就不得不面临敌岸基飞机、潜艇、甚至是水雷的多重威胁。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天黑之前我们还没能退出槽海,就有可能在夜战中遭遇敌主力编队,届时我们恐怕连猎物都不如——只配给战列舰的巨炮当靶子。”

    托尔斯不情愿地瞥了一眼窗外:自己那架孤零零的座机,不知何时已经被移到了飞行甲板后部的二号升降机上,原本集中在甲板前部的本舰第三攻击波所属14架飞机,开始被身着各sè马甲的地勤人员七手八脚地向甲板后部拉去。

    “上校,我没记错的话,施罗德上将的战列舰部队应该紧跟在我们后面·到了夜里我们应该可以指望他们的保护。”

    托尔斯不愿就此停手,显然他希望投入更大的赌注,以搏取他单方面设定的“最高大奖”。

    里夫斯摇摇头·抽走托尔斯手中的电报纸。

    “少校,我们认识多久了?”

    托尔斯一怔,下意识碰了碰手指:“很多年。”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轻易做决定,做了决定又轻易推翻的人吗?”

    “不,您一向行事果断,坚毅不拔。”

    里夫斯微微一笑,背手转身道:“不要忘了,我们这次出航的根本任务是什么?并非不惜一切代价去摧毁敌舰队,而是尽可能掩护登陆部队安全卸载。这需要我们连续好几天维持高强度的航空作业,并时刻准备承受难以预料的损失。

    里夫斯顿了顿·随即加重了语气:“前两次攻击已经让我们损失了不少飞机,比起飞机,有经验的飞行员更难补充,我得保存足够的实力,应付接下来几天、几周、甚至是几个月的战斗。至于施罗德上将,我不能要求他为了我个人的战功追求·拿整个太平洋的战局来冒险。”

    “所以我决定:取消第三攻击波,本舰队回收第二攻击波后立即转向东南,朝施罗德上将的第52特混舰队靠拢,继续执行原定任务。”

    听到这里,托尔斯只得点头:“是,我明白了······”

    “少校,现在你可以去喝咖啡了——-记得晚餐前交简报。”

    午后4时许,蒙达东南海里外。

    刚刚泡够了海水澡又享受了rì光浴的袁锋,面无表情地抓住“文阳“号驱逐舰扔下的绳索,叫了声“就位”,舷侧四五个壮汉一起用劲,这才把他从救生筏拉上了后甲板。

    回头遥望了一眼飘满水兵、筏子、油污与各种杂物的海面,从3时KO分起的NO分钟内连吃了鱼雷的闪雷号,早已沉入了陌生的槽海海底,袁锋知道,自己不该在那里——即便他一度产生过把自己绑在舰桥车钟台上的念头。

    “我会回来的。”

    袁锋对着大海说完,拄起自己冒险从闪雷号住舱里抢出来的军刀,步履沉重地走向驱逐舰yīn暗狭窄的内舱…···

    入夜,běi jīng新华宫,大本营第一值班会议室。

    “关键是参情处的情报错误!”

    “放屁,根本就是海军的作战方案漏洞百出!”

    “方案再有问题也是顾总参谋长批准了的,总参不通过我们也不会执行。”

    “总参的批准是加了条件的,到底这次出击有没有符合总参的条件,必须调查清楚!”

    “海军一贯都是由现地司令官自行掌握出击时机,海上情况瞬息万变,怎么可能用死硬的文字来限定具体的指挥?”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面对敌(十一)

    “够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赶紧拿出对策才是正道。 ”

    端坐长桌上首的帝国总参谋长顾英扬,终于板着脸打断了联合舰队参谋长叶飞少将与总参情报处长苏蒙新中将之间的争执。

    叶飞转眼瞥了瞥身旁沉默不语的国防总部海军部长兼代理海军参谋长严复上将,右手往空中一抓,冷笑道:“对策很简单:我东亚联合舰队主力立即赶回太平洋,以压倒优势一举摧毁英美联合舰队!如果一个月前我们能展开调动,就绝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苏蒙新一嗤鼻,继续针锋相对:“如果袁锋的战区舰队主力老老实实呆在特鲁克,也绝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至于联合舰队主力,现在都还没打完亚丁湾战役的第一阶段。攻下了英属亚丁跟法属索马里,第二阶段还要拿下整个意属东非、英属索马里。等到打完整个亚丁湾战役,按照之前的约定,海军还要扫击红海跟东非海岸,尽可能破坏协约国所有可用的海军基地,中间各舰还得分批回国维修改装——年内应该都走不开了。”

    叶飞差点就拍起了桌子:“等不到明年了,十月份之前必须调回!经此一战,我军在整个太平洋方向,只剩下三艘可用的主力舰!却要面对敌军至少九艘主力舰,外加三艘航空母舰!兵力对比如此悬殊,我军在中太平洋的海空部署又极其薄弱,一旦敌军转向攻击中太平洋诸岛,甚至斗胆反攻夏威夷,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回轮到苏蒙新冷笑了:“我记得第一次所罗门海战之前,堂堂东南战区舰队麾下,可是有六条jīng锐主力舰,外加两条舰队航空母舰的,那个踌躇满志、顾盼自如啊,才过了一个多月就被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连累咱们叶参谋长在这里叫惨。真是情何以堪啊。”

    叶飞顿时攥紧了拳头,怒目以对:“这都是拜陆军在印度洋瞎折腾所赐!土耳其一投降,印度洋对德交通线已经化为泡影,陆军死赖在波斯湾就算了,还非要拉着海军去搞什么东非攻略,眼睁睁看着敌人在太平洋横冲直撞!要不是海军以见敌即击的决心迎头阻挡,还不知道有多少陆军守备队会重蹈莱城的悲剧!现在倒好。有了损失,就怪海军不肯韬光养晦——海军要是学会了韬光养晦。当前完全依靠海上补给的上百万陆军官兵,怕是连哭都来不及!”

    眼看气氛越来越白热化,总参作战处长兼代理国防总部陆军部长苏三岭中将也跳出来打圆场:“从印度洋调兵的计划,之前不是都约定好了吗?驻土耳其联合航空队解散之后,恢复建制的第三航空舰队正在分批调往东南战区。待亚丁湾战役第一阶段作战完成后,立即调拨龙威级战舰两艘、岳字号战舰三艘前往东南战区,另经大本营扩大会议讨论通过,还有可能额外调拨三艘高速战舰或战巡。此外,预定九月份服役的两艘改装支援航母。一待配齐舰载机部队,也将即刻派往东南战区。预定十月份修复改装完毕的猎隼号舰队航母,经大本营扩大会议决议,也是有可能配备到太平洋的……”

    “不够,这远远不够!明明太平洋方面的敌人显示出了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你们却非要把联合舰队主力扣在印度洋,为已经毫无意义的印度洋交通线作战浪费时间。联合舰队是拿来打舰队决战的。打的是南海大海战跟孟加拉湾大海战那样的堂堂之战,而不是用来搞什么登陆支援、船团护航——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交给战区舰队的二三流军舰就够了!”

    叶飞喘了口气,语气更为强硬。

    “眼下我们最危险的敌人是英美澳洲联合舰队,我东亚联合舰队的首要任务就是与其决战,夺回太平洋的制海权,为此必须在在澳洲方向集中所有第一流的军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面让联合舰队主力在印度洋悠来晃去、无所作为;一面又把联合舰队的宝贵兵力,一小批一小批添油式地投入澳洲战场,成为优势敌军提升经验跟信心的靶子!”

    顾英扬皱着眉听完,给斜对面的苏蒙新使了个眼sè,早已蓄势待发的苏蒙新立马扮起了黑脸:“舰队决战是你们想打就能打的?你们大军压阵,敌人就不会避战不出?再说了,协约国在地中海还有一支实力可观的英法联合舰队。你们甩手一走,印度洋的陆军怎么办?归根结底,东守西进的年度总战略是在御前会议上决定的,总战略不变,印度洋交通线作战必须坚定推进,太平洋方面也只能继续韬光养晦——海军就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叶飞显然被苏蒙新最后那句话激怒了,黑着脸豁了出去:“既然如此,就将此事上奏御前,恭请圣裁!”

    顾英扬鼻子一哼,伸手就去收拾桌上的文件:“我看今天就先议到这里吧,眼下最紧要的,还是确保战区特遣舰队余部安全撤退,具体指挥交给方面战区,大本营随时提供情报支持并适时调配增援。至于海军提出的,上奏御前之事,按例要先召开大本营扩大会议,再行讨论之后,才能确定是否有必要烦扰圣驾——好了,没什么事就先散了吧。”

    没等众人起身,顾英扬夹起公文包扬长而出,走完半个楼道,这才回头吩咐随行秘书:“给月华殿打个电话。”

    ……

    中海西岸,女皇寝宫月华殿。

    明月高悬,杨柳低垂,仲夏的夜风忽凉忽热。

    宫殿东侧一处濒水亭台之上,身着轻薄纺绸睡衣的女皇刘千桦正轻摇团扇,倚榻沉思,月光通透,衣下曼妙曲线几近一览无遗。

    侍从武官潘国臣已经在卧榻之后木桩般地肃立了好一阵,此刻,他攥了攥拳头,又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这才下决心开口道:“皇上,有些事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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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此刻,他攥了攥拳头,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大腿,这才下决心开口道:“皇上,我硬不起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面对敌(十二)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刘百良他们放出来?还委以重任?”

    刘千桦淡然反问,手中的团扇挡在了胸前。

    潘国臣一咬牙,干脆豁了出去:“不,不止如此。恕我直言,皇上最近只是凤体欠安,就已经惹得人心浮动、谣言四起,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刘千桦放下扇子,手撑着靠枕坐起身,明眸如月,透彻心扉。

    “你的意思,我不但没有安排好身后之事,反而又放虎归山,哪天我突然不在了,对方要是反攻倒算,最先遭殃的就是你们这些心腹干将——是这样吧?”

    潘国臣低头不语,权当默认。

    刘千桦伸手拢了拢头,如丝长发滑过耳边,顺势铺洒于素底绣金的软榻之上。

    “这个夏天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又快到八月了。”

    潘国臣一脸迷茫地应和道:“是啊,马上就是‘八二政变’一周年了。”

    刘千桦淡淡一笑:“你有没有觉得,其实这一年来,我们什么都没能改变。”

    潘国臣表示不解:“怎么会什么都没改变呢?这一年来,皇上打倒了以刘、张为首的军部极端派,清算了刘、张两人的私属小集团,还从人事上控制了总参,从政治上限制了军部的影响,从思想上同化了大部分集团成员,最近连军部排名第二位的胡克都站到了皇上这边——皇上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刘千桦歪头反问:“潘国臣,我问你,如果你对你的部下公开演讲,说是时候讲和了,你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潘国臣楞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当面也许不会说什么,背地里骂我国贼汉jiān还算好的,难保没有一两个中毒太深的‘义士’,不知哪天挥刀冲进我办公室,来个‘天诛国贼’。”

    “那么你认为集团其他成员的部下。会有什么不同吗?”刘千桦追问。

    潘国臣耸肩:“军部那边从来都是煽风点火,‘义士’满地走;至于文官那边,用刀砍人的义士可能没有,用笔诛心的‘公知’最是不缺。况且‘义士’砍人有国法制裁,‘公知’诛心却是无法可治,这么看来,文官那边的愤青危害更大。”

    “你说那些‘天诛国贼’的‘义士’、‘公知’中毒太深。这‘毒’是什么?又是谁在什么时候下的?”

    刘千桦继续出题。

    “这毒,就是另一时空旧rì本帝国式的军国主义意识形态。”

    潘国臣低头想了想。又继续答道:“由未来人集团领导的庞大军政官僚系统,以及由官商财阀垄断的文化产业,将这种意识形态包装进夜校扫盲本、学校教科书、新闻评论、小说、话剧、电影、歌曲甚至是儿童游戏,二十年如一rì地对全体国民反复灌输熏陶。于是就有了我们身边挥刀弄笔的‘义士’、‘公知’,以及街头群情激奋的‘新国民’——后者负责起哄,前者负责执行,大概就是这样吧。”

    刘千桦扶塌冷笑:“不管是‘义士’、‘公知’,还是‘新国民’,其实从总体来看。这些人只是少数中的少数,但他们却主导了整个社会舆论,自然而然地代表了其他‘沉默的大多数’——为什么会这样?”

    这回潘国臣答不上来了,只好老老实实摇头。

    刘千桦拾起团扇,落落起身,凭栏望月。

    “因为这就是常理。”

    “常理?”

    潘国臣一时还转不过来。

    刘千桦侧脸微笑:“你想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担心,就算我说服了所有的集团成员。集团也无法执行我们的战略,因为每一个集团成员的权力基础,正是千千万万的‘义士’、‘公知’和‘新国民’——正如你所说,他们中毒太深,甲午跟亚俄的胜利既给了他们帝国不败的信仰,开战以来令人瞠目的巨大战果更是令他们无比自豪、加倍狂热。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理解我们的苦心。”

    潘国臣攥紧了拳头,略显激动:“可是他们不能代表广大劳动阶层跟小资产者,尤其不能代表四万万农民!这场战争受害最深的是农民,而不是这些有钱有闲的装逼犯!”

    刘千桦转过身,目光温润如水。

    “但他们发不出声音,就算发声了,也触不到要点。形不成合力,嘈杂纷乱,乌合之众。况且就算是利益受损的阶层,也同样受到了二十年如一rì的军国主义灌输,舍身为国什么的,不正是其中的根本?沉默的大多数之所以沉默,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没有想法,关键是利益得失,随波逐流也许不能带来额外的好处,但与主流对抗却极有可能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如果没有强大的外力干涉,大多数人都会做出理xìng的经济人选择。”

    “那就开导他们,发动他们,让他们来主宰自己的命运。”

    潘国臣的头顶既没有浮现圣光,也没有闪耀出镰刀斧头红五星。

    刘千桦却笑不起来:“你是要身为帝国皇帝的我,发动工农群众来革自己帝国的命?”

    “没有这种觉悟,你跟刘百良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潘国臣费了好大劲,终于还是在心中压下了这句狠话。

    看到潘国臣在那里憋红了脸,刘千桦微微一叹,轻摇团扇,语气突然一变:“回到你最初的问题,朕为什么要赦免刘百良?为了团结。不管朕的新战略是否能真正执行,至少要先在集团内部搞好团结,统一思想。几十个人的统治集团都四分五裂,各怀异志,又怎么可能引导几千万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跟几万万沉默的大多数,做出理xìng而正确的选择?”

    “至于朕的病情,朕自有分寸,相关的安排也正在进行,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不测之事,也请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届时务必听从叶女官长的指示……”

    潘国臣听到这里,猛然一惊:“皇上……难道你……”

    “既然你都问到了,如果朕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那朕也不能不给你个交代,仅此而已,别想太多——你忘了,朕可是不死之身。”

    刘千桦眯眼笑道,一手轻挥团扇,一边捏起拳头摆了个“加油”的姿势。

    这一秒,潘国臣硬了。

    下一秒,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

    “禀皇上,顾总参谋长到了。”

    ……(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下一秒,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

    “禀皇上,老臣也硬了。”

    “知道了,按军衔来吧。”

    “。。。”

    。。。。。。

第二百一十四章:八面对敌(十三)

    第二百一十四章:八面对敌(十三)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3554

    “……总之海军急着报仇,陆军还在做梦。..”

    关于当rì大本营例会的汇报只进行了五分钟,顾英扬便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总参的意见呢?”

    刘千桦一边问着,一边接过见习女官张鹿影端上的『药』盅,皱着眉喝了两口,正要放到桌子上,却被一脸稚气的张鹿影伸手挡住了。

    “皇上,陈太医说了,这『药』得趁热喝完。”

    刘千桦继续皱眉:“这『药』太苦了,朕缓一缓再喝,天这么热,没那么快凉的。”

    张鹿影双手叉在胸前,神情坚决:“不行,陈太医交代了,我得盯着皇上把这『药』喝了。”

    顾英扬在旁笑道:“这不是张志高家的小姐嘛,今年暑假又来宫里见习了啊?小小年纪,脾气还挺大的啊。”

    张鹿影不满地撅了撅嘴:“什么叫小小年纪啊,下个月我都要上中学了——皇上,别到处『乱』看了,快把『药』喝了。”

    刘千桦看了看张鹿影,又瞥了瞥顾英扬,好不容易才举起『药』盅,闭紧了眼睛一饮而尽。

    “这样可以了吧?”

    张鹿影这才笑眯眯地接过『药』盅:“这样才乖嘛——好了,下官先行告退。”

    目送着张鹿影的娇小背影在黯淡的灯光下渐渐模糊,潘国臣苦笑道:“这小丫头的口气怎么这么像叶女官长啊。”

    刘千桦貌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扶额道:“别提了,就是镜子调教出来的,说什么要是她不在的话,就全靠这孩子来照顾朕了,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先别管这个了,老顾啊。说说你们总参的态度吧。”

    顾英扬也只是叹气:“我们能有什么态度?总参的一切计划都要从维护总战略出发,总战略是西进东守,我们当然就得继续陪陆军做梦。”

    刘千桦冷笑道:“那你觉得,不让陆军做梦了。海军就能报得了仇吗?”

    顾英扬苦笑道:“难说,陆军答不答应是一回事,海军期望的舰队决战打不打得起来又是另一回事,真要把澳洲的英美联合舰队吓跑了。一来陆军难免要对澳洲发梦,二来跑掉的英美联合舰队难保不会转去印度洋,到时两边都骑虎难下,那就惨了。”

    潘国臣好不容易才从无尽的夜『sè』中收回他怪蜀黍的目光。这时又忍不住『插』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近来英美在澳洲的积极动作,正是要把帝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诱使帝国在此开辟新战场。以减轻协约国在印度洋总方向受到的压力?同时也为协约国海上总优势的恢复。争取宝贵的时间?”

    顾英扬瞥了他一眼,摊手道:“对方有没有‘请君入瓮’的意思,并不重要,形势真要发展到那个地步,可不会像今天这样,牺牲一两条军舰就可以‘断尾求生’——想要保命,至少也得卸条胳膊大腿什么的。”

    “那我们就不能不上当吗?”潘国臣不解道。

    “不能。”顾英扬继续苦笑。

    “一是舆论上说不过去:大众很难理解复杂的战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哪里倒下就从哪里站起来,类似的战争逻辑早已植根在我们的国民教育中,并且由战争本身将其神化,成为一种宗教『xìng』的狂热信仰……归根结底,我们越是不让海军报仇,就越是在亵渎大众的信仰,剥夺他们继续忍耐所需的jīng神麻醉剂,直至动摇国家总体的战争意志。”

    “二是军事上不能接受:任由澳洲的局势发展下去,若是英美尝到了足够的甜头,下决心将澳洲作为太平洋上的主要反攻基地,我军苦心经营的夏威夷要塞就将成为摆设,不但战略磁铁的作用一落千丈,至今为止在夏威夷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也将失去应有的价值,帝国将不得在更广阔的战线上,投入几倍、十几倍的资源来打造一条更难扼守的岛屿防线。”

    这回轮到潘国臣苦笑了:“照这么说,我们也不能不让陆军做梦啊。『逼』着陆军就此收手的话,舆论也好,军事也好,同样不能接受吧?”

    顾英扬摊摊手,一脸无奈:“没办法,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就是军国主义的宿命,帝国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就很难再回头了。”

    “既然如此,这一年来我们的努力到底有什么价值?”

    潘国臣略显激动。

    没等顾英扬接过话,刘千桦冷不防反问:“潘国臣,你以为打倒刘百良他们,我们就赢了吗?我们的对手不是集团里的旧势力,而是五亿国民的思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改变国民的思想,首先得统一我们这个集团的思想,毕竟,大众的思想会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因为集团的引导吗?”

    不待潘国臣回话,顾英扬冷笑一声,连连摇头道:“点火容易,灭火难,事已至此,集团恐怕已经没有力量去熄灭这场大火——且不说泼向火场的水量可能微不足道,光是这水里面掺了多少油,只怕皇上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潘国臣咬着牙一跺脚,愤愤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军部随心所yù,直到把帝国拖垮,像俄国那样陷入内『乱』?”

    顾英扬背手踱步,沉『吟』许久,终于吐出八个字:“顺势而为,蓄势以待。”

    潘国臣一脸失望地嗤鼻道:“这不就是让我们袖手旁观吗?都顺势而为了,又哪来的蓄势以待?”

    顾英扬却并不看他,背手仰望星空:“皇上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刘千桦表情坚决:“朕就算明白,也不能试都不试就放弃了,这不但关系到帝国的国运,更关系到成百万上千万忠勇国民的『xìng』命——如果父亲还在,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就算先帝还在,只怕也无济于事,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了。皇上硬要逆天而行,方向错了,越是努力就离危险越近,直至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顾英扬的话中毫无情绪,潘国臣却一触即发:“顾英扬,你太过分了!我们的力量有这么弱吗?皇上只是想统合集团的力量,引导国民的思想转到正确的方向,连这都不可能做到吗?”

    面对潘国臣的愤慨,顾英扬并不在意,继续心平气和道:“做不到,因为皇上也好,集团也好,力量都是来自国民,国民如果疯狂起来,不愿配合的统治者就会失去力量,直到被愿意配合的人取代。”

    潘国臣在胸前攥起拳头,激愤的目光中不乏同情:“可是国民并不都是疯子啊,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只是少数,广大农民跟小生产者承担了战争的代价,他们的内心是渴望停止战争,恢复正常生活的!”

    “不能发声又无法反抗的国民不是国民,是牲口,是工蚁,是随时可以消耗掉的战争物资。你不喜欢听没关系,但现实就是如此,人人平等听起来很美,可不管什么时代,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想要改变命运,就得自己去争取,有时还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还不一定看得到成果,却总比祈求神仙皇帝要靠谱——怎么样,你打算依靠皇上到什么时候?”

    顾英扬说完,给了潘国臣一个挑衅『xìng』地微笑。

    潘国臣的肩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突然发出了最后的怒吼:“我谁也不想依靠!我的路我会自己走,你们等着看吧!”

    话音未落,潘国臣转身跑开,镶了铁掌的皮靴在深夜的石径上铿锵作响……

    ……

    ps:  潘国臣的肩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突然发出了最后的怒吼:“我谁也不想上!我的床伴我会自己挑,你们等着看吧!”

    另:今天刚要更新,冷不防看到个1万起点币的打赏,应该是本书有史以来最高额的单笔打赏了,月兰既感动又惭愧,感谢id“逆风飞不动”的鼓励,月兰会继续(邪恶地)努力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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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面对敌(十四)

    深夜,永定门外官街,总理大臣官邸。<-》

    一部黑漆漆的“王虎”轿车缓缓驶入官邸后院,车还未停稳,几名黑衣侍卫迅即跑上前,背对着车身摆开了jǐng戒态势。

    其中一名侍卫麻利地拉开车门,只见一个手持元帅权杖的瘦长身影略显迟钝地下了车,站定之后又咳了好几下,这才在侍卫们的紧密伴随下,步履沉重地走向官邸主楼。

    “总理阁下,梁元帅到了。”

    楼内一间中式雕漆装饰的会客室内,翘腿坐在沙发上的杨正金听到侍卫的报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请他进来。”

    厚实的包铜橡木门徐徐打开,又缓缓关闭,杨正金这才起身上前,微笑着朝来访者伸出了手:“老梁,好久没见了,你又瘦了不少啊。”

    刚刚由中亚方面军司令官调任国防总部陆军部长的梁天河,这时也苦笑伸手道:“老了,身体不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休养了嘛。”

    两人蜻蜓点水地握了一下手,杨正金一边招呼梁天河入座,一边貌似关切地埋怨道:“早叫你戒烟,你又不听,怎么样,现在戒掉了没?”

    梁天河一屁股坐到软绵绵的沙发上,仰头靠住鳄鱼皮的沙发背:“戒了,再不戒可不行了,怕是连这场战争怎么结束的都看不到了。”

    杨正金在他对面落了座,打开电热水壶的开关,摆弄起桌上的茶具来。

    “戒了就好,来,喝点茶,你要像我这样,多喝茶少抽烟,不说这场战争,下一场战争的胜利也未必不能亲眼见证……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刚下火车就直奔我这边来,想必是急着给我出难题吧?”

    梁天河直起身。把那周身环绕金龙的元帅权杖摆在茶几上,苦笑中透着几丝无赖:“我怎么敢给总理大人出难题,只是我久驻边陲,对zhōng yāng的很多事情都不大明白,今后既然要在zhōng yāng工作,自然要先来拜见总理大人,以求指点迷津啊。”

    杨正金漫不经心地沏着茶。貌似不满地埋怨道:“你一口一个总理大人,这可明摆着不把我当兄弟了。”

    梁天河伸手往脖子上一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表态道:“刘队长走后,你杨正金就是我们军部的老大哥,谁敢不把你当兄弟,我姓梁的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杨正金摇头笑道:“现在不兴这个了,都改口叫先帝了——有时候我自己都糊涂了,我真的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吗?怎么一张口就是阁下啊、大人啊、皇上啊,像是在演电视剧,到是从来没看见过剧本。”

    “我们改造了世界,世界也改造了我们。这本来就是没有剧本的即兴演出吧。”

    梁天河眼神迷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直到杨正金把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

    “老杨,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搞清楚一件事,搞不清楚我就睡不着。”

    杨正金迎面对上了梁天河的犀利目光,显然早有预料。

    “我知道,你说吧。”

    梁天河伸手去取茶杯。突然又触电似地缩回了手。

    “有点烫……老杨,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到底跟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交易?”

    杨正金低头一笑,伸手去试茶杯的温度。

    “交易?你是说刘百良复出的事?这是陛下自己的意思,我只是顺势而为……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梁天河双手捧起茶杯。吹了吹气,抿了一小口,咂嘴点头道:“好茶——与其说你跟陛下做了什么交易,倒不如说,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幕后cāo纵。你不过是借了陛下的手,斩断了刘百良抢班夺权的念头,铲除了军内最大的山头。稳坐了你大哥的位子。”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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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s:杨正金双手交叉,突然换了一副很哲♂学的表情。

    “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没有勇气去捡那块肥皂,你左顾右盼、患得患失,一心等着别人来推倒你。如果可以推倒你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你就怨天尤人、顾盼自怜。然而一旦那个人来了,你又畏畏缩缩、犹豫不决。你是个聪明人,但如果你还是继续这副样子,你的菊花是永远无法破处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面对敌(十五)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面对敌(十五)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2695

    (十五)

    八月的第一天,新华宫承宪厅,大本营御前会议室,鎏金描凤的御座之上,身着大元帅制服的刘千桦正襟危坐,与长桌两旁的几位元老重臣一起,安静聆听总参谋长顾英扬的发言。

    “……第一,政治方面。根据总参情报处与内阁情报厅的联合分析报告,我们认为,德意志帝国在政治上已经被兴登堡、鲁登道夫为首的军部势力所挟持,德皇的权力被架空,文官『zhèng fǔ』遭到全面压制,国家进入全面总体战状态。随着战争损失的加剧以及战争动员的深化,出于弥补战争代价的心理,德国大众对战争成果的期望也越来越不现实——一言蔽之,德国正在丧失政治手段结束战争的能力。”

    “与之相对的,由于陛下以及诸位重臣去年八月的英明决断,一举清算了中国的兴登堡-鲁登道夫集团,排除了军部挟持政治的危险,确保了陛下与文官『zhèng fǔ』应有的政治控制力,一定程度上维持了王朝战争的『xìng』质。”

    “并且,由于我国的工业化程度相对较低,国民教育开展时间较短,国民动员的深度以及军国主义思想的渗透都远不如德国,加上开战以来我国的损失与战果相比简直微不足道,索取补偿的心理远不如德国人迫切——总而言之,我国仍有可能以政治手段争取体面的和平。”

    听到这里,刘千桦瞥了一眼桌边的杨正金,只见他面无表情、不动如山,心中不禁冷笑:“张遥前可不配做鲁登道夫,刘百良还差不多,至于兴登堡嘛……”

    “第二,军事方面。随着西伯利亚、中亚、印度洋、太平洋各条战线的推进,我军面临的补给运输压力越来越大,维护交通线所需的兵力和资源越来越多,船舶、车辆、骡马等交通工具的征用也越来越接近极限。”

    “眼下,土耳其业已投降。俄国得以通过土耳其海峡迅速高效地获得英美盟国援助,我军无论是绕经中东还是穿越俄国前往德占区,都必须投入更多的兵力,面临更大的阻碍与风险。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继续推进欧罗巴远征军计划,势必加剧补给压力,从而加速消耗国力与民心……”

    就在这时,刘千桦注意到。今天胡克的样子有点怪异,表情呆滞。眼神游离,似乎对会议的内容毫无兴趣,完全不像是一个多月前亲口向自己提出中止欧罗巴远征军计划的那个人。

    顾英扬看起来并未注意到这一点,继续自顾念他的稿子:“第三,国力方面。由于开战以来船舶、车辆等交通工具的大规模征用与耗损,以及交通设施建造与维护的技术人员大量外派,国内总体物流效率不断下降,造成工业生产增幅远低于预期,预计未来几个月内将陷入停滞。甚至发生倒退。”

    “此外,由于军火生产挤占了部分化肥生产,加上国内物流条件恶化、农用牲畜的无节制征用征购、粮食强制征购政策打击农民积极『xìng』等因素,开战以来我国的粮食产量与利用率均显著下降:由战前zì yóu市场中的自给有余,变成了战时配给制之下仍有半成须进口,大约两千五百万人依赖进口粮食生存——预计两年之内这一数字将增加到五千万人。”

    “至于对占领区工业与资源的利用,由于当地基础设施落后。加上战争破坏、运输工具缺乏、管理与技术人员不足等原因,未能产生预期效益,需要进一步扩大投资进行重建与开发,而且短期内很难产生实际效益……”

    顾英扬的声音在刘千桦耳中开始变得若有若无,观察完胡克,她把目光转向莫宁。比胡克更早向自己投诚的这个黑框眼镜男,为什么今天也是一副神神怪怪的模样?

    “……第四,国内民心方面。”

    顾英扬翻过一页讲稿,声音平和自然,显然对胡克与莫宁两人的异样毫不知情。

    “包括海外新市场在内的战时物资供应由特许经营权进行政治『xìng』分配,使利益局限于少数财阀与垄断国企,加速了大资本对中小资本的吞并。中小资产阶级与小生产者普遍遭到政策『xìng』掠夺……”

    “产业的加速垄断化,加上战时政策的压制,工人不得不接受最高工资、无偿加班等条件,同时又遭到强制储蓄与摊销国债的盘剥,生活水平显著下降,工作条件却不断恶化……”

    “农民遭受强征牲畜、强售公粮、强购国债等战时政策的压迫,乡村政治建设的不完善进一步加重了农民的负担,激发了农民的怨恨……”

    “物资配给制度影响了大众生活,却对特权与富豪阶层几乎毫无影响,从中滋生的特权寻租更加剧了大众的不满……”

    “战争的扩大化与长期化势必进一步恶化工农大众的生存状态,而被剥夺殆尽的中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也必将成为群众运动的催化剂,并有可能在适当的条件下将其演变为革命暴动……”

    无视顾英扬的存在,刘千桦又瞥了一眼杨正金对面的张志高,这位曾经无条件支持过自己的文官领袖,今天的冷淡面目下,似乎暗藏杀机!

    “第五,盟国与占领区民心方面。”

    顾英扬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刘千桦,不过还没来得及接收到刘千桦的眼神示意,就把目光投回了讲稿:“我国借以发动战争的王道主义理论,在对‘亚细亚同胞’的掠夺『xìng』贸易之前变得虚伪不堪:由于战时国内的工业消费品尚且不足,根本没有多余的产品用来交换盟国与占领区的资源,只能通过强制规定汇率与强制摊销国债的方式,『逼』迫对方以极低廉的价格出售资源,换取实际上买不到任何产品的华元外汇,从中再拿出一大部分来购买我国的战争国债……”

    “在部分政治建设滞后的地区,占领军无视军纪的残酷掠夺不断激起民众的反抗,为镇压反抗而采取的集中营制度与‘三光政策’进一步消耗了占领区的民心……”

    “总之,在王道主义宣传已经唤起亚洲各地民族主义觉悟的前提下,以上情况长期持续下去,亚洲各地的民族主义力量势必将矛头转向剥削更甚的中华帝国主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面对敌(十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八面对敌(十六)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2755

    “……总参的结论是:我国的战争潜力有限,补给线过长,战争扩大化与长期化,将对我国脆弱而不成熟的政治结构和经济体系,造成不可挽回的瓦解。 ”

    “为避免局势继续恶化,总参认为应修订当前的战争指导方针,放弃已经不切实际的东守西进、中德会师总战略,改而遵循以下方针:帝国不必与德国捆绑到底,但应保持积极姿态,诱使德国尽可能长时间地继续牵制协约国兵力,同时以扶持赤党发动世界革命来扰『乱』协约国民心,一旦德国垮台,则以绝对国防圈消耗协约国兵力与士气,促成政治终战……”

    顾英扬只顾低头念稿子,刘千桦干脆将目光转回杨正金,只见他那佛像般的姿态之下,隐隐浮动着一股胜券在握的霸气,心中不禁碎念起来:“原以为是二比二,胡克跟莫宁站在我这边,杨张两大领袖装模作样玩中立,看这架势,莫非逆转成了四比零……”

    感应不到女皇陛下的不安,顾英扬还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念稿子:“为应对新的战争指导方针,总参提出如下对策——”

    “第一,军事上:取消欧罗巴远征军计划,以既有兵力对东欧、南太、西亚以及东非方面保持压力,伺机发动局部进攻,制造有利的战略态势,为绝对国防圈之设置,以及机动兵力之储备,争取时间,同时弥补德奥等国对我之信心。”

    “第二,经济上,将军需优先的体制逐步转换为国力培植优先的体制;巩固绝对国防圈之内各条主干交通线;确立帝国与东亚核心盟国的长期自卫抗战态势……”

    “第三,内政上:重开国会以作咨询、谏言机关;取消部分国内行业的特经营权,占领区的部分投资与贸易向中小企业公平开放;设立直属战时经济委员会的特别调查组,严打囤积居奇,同时皇室与勋贵带头执行配给定量;停止农村的一切无偿征用与国债摊销,设立直属宪兵司令部的特别巡查队,严打为祸乡间的土豪恶霸;严格限制企业利润率,制订最低工资与最高工时标准。扩大强制劳动保险范围……”

    “第四,外交上,加强同当前亚洲各盟国的政治联系,加快占领区的自主政治建设,严肃驻外部队之军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适当改善盟国与占领区的民生……力图在王道主义、民族自决的基础上,以瓦解西方在亚洲的殖民秩序、确保我国在绝对国防圈内的经济利益。为实现和平之总目标。”

    顾英扬念到这里,总算又抬起了头。这次他注意到了刘千桦投来的异样目光,心中不禁一沉,下意识地合上文件夹,左右点点头:“下面还有作战指导、军备生产、指挥系统改造等方面的内容,比较琐碎,我就不照念了。所谓纲举目张,后面这些内容都是附属在前面的总方针之下,还请皇上与各位元老先对上述总方针予以评判。”

    去年八月事变(又称“八二政变”)之后,经集团决议。原总参谋长刘百良被暂停元老资格,从这以后,正式名号为“枢密院”,通称“五元老”的幕后决策机关,实际上只保留了四位元老,也就是在座的总理大臣杨正金、内政大臣张志高、国防大臣胡克,以及司法大臣莫宁。

    从先帝驾崩、女皇登基。直至八月事变之前,五年间,帝国一切军国要务,一律先由枢密院即五元老审议通过,再象征『xìng』地召开御前会议予以核准,未经五元老“建议”。女皇甚至无权自行召集御前会议。

    自八月事变以来,枢密院的权力被大大压缩:战时大本营以及内政、经济、外交各委员会,全部改为直接向女皇负责。

    此外,女皇通过宫内厅事先协调,可自行召集任意主题的御前会议,只有在涉及最高战略决策以及集团内部事务的时候,枢密院才有权与女皇共同决策。

    即便如此。除了私属势力几乎被连根拔除的刘百良之外,枢密院其余四位元老身后那一张张苦心经营、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还是让刘千桦不得不有所顾忌。于是一边拿出诚意用义理感召,一边不惜代价做政治交易,期望这四位权势遮天的重臣连同他们身后的庞大势力,有朝一rì能够成为自己手中最有力的棋子。

    然而,今天会场上的诡异气氛却让刘千桦产生了不祥的预感——莫非这一年来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一场jīng心排演的话剧?

    不过,即便如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别无选择。

    或许,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杨总理,总参的提案,你有什么想法?”

    杨正金侧身朝御座点了点头,十指交叉在桌上,嘴角泛起挑衅『xìng』的微笑:“作为内阁总理,我并不认同总参的判断,在我看来,想要避免战争扩大化与长期化,确保帝国立于不败之地,惟一的出路只能是中德会师。”

    没等顾英扬开口反驳,杨正金话锋一转:“比起这个,皇上这段时间rì夜『cāo』劳,凤体欠安,以致屡次昏倒,着实令臣等忧心。老臣以为,不如先召皇储入京摄政,皇上到外边好好疗养一段时间,至于朝中要务,由摄政王殿下与臣等议决之后,再行呈报御前。”

    话音未落,顾英扬立马跳了起来:“杨总理,你这是在『逼』宫吗?”

    杨正金冷冷瞥了他一眼:“我这是在关心皇上,还有,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顾英扬急了,甩开椅子就要去揪杨正金的衣领:“姓杨的,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住手。”

    刘千桦的声音并不大,但已经足以制止顾英扬的暴走。

    “顾总参谋长,你辛苦了,先到隔壁去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顾英扬怔了一下,伸向杨正金的手还悬在半空。

    “皇上,他们……”

    刘千桦朝他笑了笑,点头安抚道:“朕知道,你先出去吧,朕不会有事的。”

    一分钟后,门重重地关上了,气氛肃杀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等待摊牌的四男一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ps:本章完,敬请期待下章——第二百一十五章:风云诡变

第二百一十五章 :风云诡变(一)

    第二百一十五章 :风云诡变(一)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4414

    南太平洋的热风卷过面前的玻璃风挡,从头顶与耳边呼啸而过。

    刘平把紧了手中的『cāo』纵杆,目光在座舱外的蓝天白云与碧海翠岸间肆意徜徉。

    这里是所罗门群岛海域,前方椰林覆盖的海岸属于拉塞尔岛,该岛乃是华军设在所罗门战线的最前哨——也就是说,刘平脚下这架帝国最先进的“震电”战斗机,此刻正悠然盘旋于战区上空。

    身为帝国皇储,刘平当然不可能单独飞临前线,在他座机后方与上方,三架战机如影相随:其中两架“震电”由身为“击坠王牌”的两位战斗机中队长——杨志勇上尉与林瑛上尉驾驶,另一架“东风”双座侦察机则由身负“海航之花”、“雷击神女”盛名的祁冰中尉驾驶,并由祁冰的兄长祁鹏少校担任后座观察员。

    在刘平的引导下,机队降低高度,自北向南飞越拉塞尔岛,当掠过岛南的扬迪纳机场工地时,一起轻摇机翼向地面致意,既引来了工兵们的脱帽欢呼,也让工地周围紧张兮兮的高『shè』炮手们松了一口气。

    自七月中旬华军登陆拉塞尔岛以来,美英联军的远程轰炸机就隔三岔五地前来“串门”,由于该岛距离最近的华军航空基地——新乔治亚岛的蒙达机场——有两百三十公里之遥,加上驻蒙达机场的岸基航空部队任务繁多,难以在拉塞尔岛上空持续进行战斗机制空巡逻。

    因此,岛上驻军大部分时间里只能依靠配属的防空火器自行抗击空袭,并且由于己方战机不常出现,不时还会发生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乌龙事件,深知这一点的刘平一行人自然要谨慎行事。

    工地南边就是海岸。刘平踩舵拉杆,『cāo』纵飞机右转爬升,开始按计划率队绕岛飞行,以便让祁冰驾驶的“东风”侦察机对全岛进行航空照相侦测——这正是本次飞行的任务所在。

    机队以顺时针方向绕了半圈,眼看就要回到拉塞尔岛的最北端。两架“震电”瞬间窜到了刘平眼前,急促地摇晃起机翼——有敌情!

    “震电”敞开的座舱中,杨志勇与林瑛的手都指向了东南方的同一团白云——云下几个黑点正朝着岛南的机场工地径直飞去。

    迎着杨志勇与林瑛回身投来的目光,刘平也摇摆起机翼,表示自己要参战。

    不知何时,祁冰的“东风”侦察机已经与刘平的“震电”比翼齐飞。机翼之间不过相距一人身长,总算注意到这一点的刘平左手把紧『cāo』纵杆,右掌贴在耳后,意思是:“什么情况?”。

    祁冰只顾埋头驾机,倒是后座的祁鹏朝刘平打出了“停下”的手势,随即又以食指点点太阳『穴』提醒他:“我们之前有约定的”。

    刘平咬咬牙。扭头向前,只见杨志勇与林瑛双机已经加速冲向了那团白云,心中仅存的理『xìng』刹那崩散,下意识顺手一推节流阀,眨眼间就把祁冰的“东风”远远甩在了机尾后面。

    等到刘平追上杨林二人时,对手已经清晰可见:总共9架四引擎的马丁mb2型重轰炸机,机翼、机身上都喷涂着美军的蓝底大白星。正以密集的锲形队不紧不慢地『逼』近机场工地。

    刘平心想:这股敌机应该来自美英联军设在圣克里斯托瓦尔岛的基拉基拉机场,与拉塞尔岛的直线距离为三百三十公里,远远超出了已知英美军主力战斗机的正常作战半径,因此无须担心遭到敌军护航战斗机的纠缠,惟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规避与压制轰炸机自身的自卫火力……

    没等刘平想出个靠谱的答案来,杨志勇与林瑛已经兵分两路截杀过去,两口烟的功夫,一架马丁mb2拖着长长的黑烟开始下坠。

    刘平看得捉急,手脚却不听使唤——在此之前,他一心想要在天空证明自己。无数次在幻想中意『yín』亲手击落敌机的快感,而当机会终于从天而降时,他一下子变成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断线木偶。

    犹豫之间,又一架mb2拉出了黑烟,打着转急速坠落。木质骨架在空中扭曲折断,撕裂的帆布蒙皮与断开的钢丝张线纠缠打结,仿佛一架纸飞机凭空被『揉』成了废纸团。

    “我要机动,我要抢位,我要开火,我训练过的,我想象过的,我能成功的……”

    嘴里碎碎呢喃的咒语没能帮助刘平行动起来,只见剩下的7架美军重轰炸机一边保持密集队形,一边喷吐着如织的弹痕,杨志勇与林瑛的战斗机在炽密的火网中上下翻飞,往来穿梭,好不容易又将一架mb2打着,刹那间,周围忽地绽起朵朵爆烟——岛上的防空炮群开火了。

    杨志勇与林瑛自然不想陷入己方的防空火网中,当即加速爬高,转眼间就脱离了美军轰炸机队,一起飞向刘平所在的方位。

    “我……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不,还没结束,我要出击,就算不能击落敌机,至少也要对准目标打上一梭子……”

    眼看那两架“震电”越靠越近,刘平手心沁汗,口干舌燥,却还是动弹不得,他的飞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漫无目的,颤颤巍巍,直到祁冰的“东风”再次出现在他身旁。

    刘平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东风”的后座,突然大吃一惊:祁鹏正用一把手枪顶住太阳『穴』,直愣愣地盯住自己。

    这家伙在以死相『逼』!

    刘平知道,如果自己还要坚持参加战斗,祁鹏一定会扣下扳机——他就是这样的人。

    仰天叹了口气,刘平高高举起右手,表示投降。

    祁鹏这才放下手枪,趁势又打出了“返航”的手势。

    这时杨志勇与林瑛也已经飞回到刘平后方,刘平苦笑着朝祁鹏点点头,掉转机头,带队朝西北方的蒙达机场返航。

    一个半小时后。满脸遗憾的刘平刚刚跳下飞机,一部空着挂斗的“母兔”边三轮摩托车“哧溜”一声拦在了他面前。

    摩托车后座上的一名清秀少尉转身就问:“请问是大本营特派专员刘武威少校吗?”

    刘武威正是刘平在军中的化名。

    刘平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正是。”

    少尉赶忙拿出一张手令给他看:“奉基地司令官之命,请上车跟我走。”

    刘平回身望了望,杨志勇的“震电”已经在跑道上滑行,林瑛的刚刚进场。祁冰的“东风”还在绕场盘旋。

    “不用这么急吧,要不你先回去,待会儿我跟我的队友一起过去……”

    “少校,这是命令。”

    少尉拍拍挂斗座椅上的牛皮靠背,语气中毫无商量的余地。

    ……

    “这是皇上的电旨,你自己看吧。”

    当天傍晚。拉包尔的东南战区司令部中,刘平懵懵懂懂地从张一叶手中接过电报纸,脑子里一阵接一阵地晕乎。

    “皇上要去承德行宫养病,命我临朝摄政……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一叶弓腰笑道:“恭喜殿下,从今天起,您就是代行帝政的摄政王了。除了没有皇帝的名号,皇帝该有的权力都归您掌握了。举例来说,您要是看臣不顺眼,只要跟国防大臣说一声,臣立马滚回家养老。”

    刘平攥紧了电文,手心又沁起了汗。

    “张司令长官说笑了,君权神圣。岂能如此『乱』来?只是……此事太过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回去的话,只怕届时手忙脚『乱』,有失皇家体统……”

    张一叶摇摇头:“殿下才是说笑了,殿下立储多年,还怕手忙脚『乱』,那天下还有谁敢担此大任?”

    刘平觉得张一叶所言在理,心绪稍缓,点头道:“说的也是。舍我其谁……况且皇命难违,皇姐的病情也还真让人揪心,我得赶紧回去才行。临行之前,还请司令长官帮我个忙。”

    张一叶早把之前的刻薄态度丢到了天涯海角,此时倒是一脸的求之不得:“殿下尽管吩咐。老臣尽力而为。”

    刘平心中有愧,低头道:“本来你能批准我去所罗门前线,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只是我实在太想开飞机了,就『逼』着杨志勇、林瑛两位中队长跟我一起篡改军令,驾机飞到了拉塞尔岛上空,正好碰到敌机轰炸,就……”

    “这个啊,蒙达基地的司令官已经跟我报告过了,殿下不用放在心上,殿下能平安回来,老臣就已经感天谢地了,怎么还会责备殿下呢,倒是要请殿下原谅老臣招待不周啊……”

    显然张一叶没说到点子上,刘平支吾了两下,干脆挑明道:“我的意思是,请司令长官跟下面打个招呼,不要太过苛责杨、林两位中队长,一切责任在我,有机会我再回去跟他们的主官道歉……”

    张一叶楞了一下,眼珠子一转,计从心来。

    “殿下放心,这两人不但保证了殿下的安全,还顺带击落多架敌机,不但无罪,反而立下大功,老臣稍后将亲自为他们请功。”

    看到刘平松了一口气,张一叶又笑眯眯地提议:“既然殿下如此赏识这两人,不如让他们随殿下一起回京?殿下觉得可行的话,我现在就让军医处写个证明,让他们回国休假一段时间,这之后就看殿下如何安排了。”

    刘平犹豫了一下,yù拒还迎:“这,不太好吧……”

    张一叶心中暗喜,连连摆手:“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那就多谢司令长官了,还有,原本跟我一空队特别顾问祁鹏少校,还有海军特派巡视员祁冰中尉,我得带他们一起回去,相关的手续还得麻烦司令长官……”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对了,拉包尔有什么特产吗?我想带点回去给储妃……”

    “我这就派人去安排。”

    “还有一件事……”

    “包在老臣身上……”

第二百一十五章 风云诡变(二)

    巴黎市郊,通往尚蒂伊城堡的林荫小道上,温斯顿-丘吉尔坐在他的罗尔斯-罗伊斯敞篷轿车里,chūn风满面,身旁是即将乘船回国的美国国务卿兰辛。。

    “这么说,我们成交了?”

    丘吉尔晃了晃手中的哈瓦那雪茄,树荫下的破碎光影从他圆胖的脸上飞掠而过,遮掩不住的兴奋溢于言表。

    兰辛扬了扬他细长的下巴,咬字清楚地确认道:“当然,这是笔好生意。”

    丘吉尔仰起脖子,朝天长吐了口烟,脸上的肥肉笑开了花。

    “这么说我们将得到整整十个师,而不是之前所说的六到七个师?”

    兰辛伸手扯了扯领带,微微一笑:“同样地,我们将得到四条超无畏舰与两条无畏舰,而不是之前约定的两条超无畏舰与四条无畏舰。我们还将得到一条最新式的不倦级舰队航空母舰,以取代原定的那条光辉级。

    丘吉尔稍稍回了回神,突然又支吾起来:“我希望……事实上,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有人可以保证,这支舰队能在某个必要的时刻,完整无缺地回到我们手中。”

    兰辛推着眼镜冷笑道:“我想你绝对不敢保证,能让那十个师的美国大兵全都完整无缺地回到美国,好看的小说:。”

    丘吉尔摊摊手,表示认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很好,让我们暂时忘掉这笔交易。在离开这个美好的地方,以及你这位聪明的朋友之前,我想私下给你些忠告。。”

    兰辛说完,别有用意地清了清嗓子。

    丘吉尔抬眼瞥了瞥前座司机与jǐng卫的背影:“这里没有别人。”

    兰辛朝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树影歪歪头:“也许我有点晕车?”

    丘吉尔会意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哈里,找个地方停一下。”

    轿车在一座水车磨坊旁戛然而止,司机与jǐng卫迅速跳下车,分别为丘吉尔与兰辛打开车门。

    吩咐了一下司机与jǐng卫,丘吉尔领着兰辛来到磨坊旁。只听水流哗啦哗啦、水车叽叽嘎嘎,透过窗子望进去,磨坊内空无一人。

    “这样可以了吗?”

    丘吉尔边问边点燃了又一根雪茄。

    兰辛踩了踩河堤上的杂草,目光超越脚边的小河,投向远方葱郁青翠的甜菜地与葡萄园。

    “温斯顿,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确信我们应当成为朋友。”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丘吉尔夹着雪茄。故作潇洒,眼中却满是疑惑。

    兰辛放心地点点头:“那么请恕我直言,在我个人看来,这场战争无论结果如何,你所忠于并热爱的大英帝国都将不复存在。”

    丘吉尔楞了一下,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战败了?”

    兰辛摇摇头:“不,不止是你们,所有旧大陆的帝国都将被这场战争拖垮,在诸帝国的废墟之上,世界将迎来一个更加文明、人道与和平的新秩序。。”

    丘吉尔狠狠吸了口雪茄,低头道:“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想说的是……美国主导的新秩序?”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相信,以你的智慧,足以预见到这不可逆转的未来。”

    兰辛不无遗憾地咂咂嘴。

    丘吉尔抬头反问:“你觉得美国人已经准备好为此付出代价了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这是不可逃避的命运,我和我的同伴们将努力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我明白了,你们打算逃避正面战斗,把胜利寄希望于敌国与盟国的同归于尽,好在这废墟之上建立你们所主导的世界新秩序。”

    兰辛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说实话。如果没有中国人的趁火打劫,你的想法既合情又合理,但现实却并非如此。我们被强行拉入了这场战争,但我们没有义务为帝国主义的旧秩序而战,我们想要的是‘门户开放’,而不是你们那种**裸的殖民帝国。”

    “这么说,你们不打算支持我们恢复亚洲的殖民地。甚至不打算让我们瓜分德国的殖民地?”

    丘吉尔算是听出味道来了。

    “我们为什么要为美国资本无法进入的地方流血呢?”

    兰辛耸耸肩。

    “你们想让那些不开化的野蛮民族自己管理自己,就像中国人所宣传的那样?”

    丘吉尔追问,其他书友正在看:。

    “中国人的‘解放’不过是让奴隶们换了个黄皮肤的主子,我们相信文明是可以通过教育与交流来潜移默化的,依靠暴力奴役建立的所谓文明世界。必定是披着现代化外皮的野蛮社会。”

    兰辛解释道。

    “在我看来,你们的文明不过是用美元堆砌起来的。”

    丘吉尔眯眼讥讽道。

    兰辛摊摊手:“总比用刺刀和镣铐来的人道。”

    丘吉尔笑了:“据我所知,美国可是世界上最晚脱离奴隶制的文明国家,你们在印第安人、墨西哥人、菲律宾人和古巴人身上使用的刺刀和镣铐,可一点都不比我们少。”

    兰辛不为所动:“但我们知道如何与时俱进。”

    丘吉尔抬眼盯了兰辛好一阵,突然明白了什么,一甩手,把剩下半截雪茄抛进了水中。

    “所以说,你们才是英帝国最大的敌人。”

    兰辛歪歪头:“可现在我们是盟友,攻占新加坡跟新德里的可不是美国人。”

    丘吉尔愤愤道:“正因为如此,你们比敌人更可怕,更致命。”

    “我们不想要你们的殖民地。”

    “你们想要我们的全部。”

    “除非你们自己走上了绝路。”

    兰辛目光犀利。

    “比如说?”

    丘吉尔不依不饶。

    兰辛抬手指向远方的绿野,八月的灿烂阳光洒满了肥沃的巴黎盆地,丘吉尔却无心看风景。

    “比如说,在西线流干最后一滴血。”

    丘吉尔不服气地反驳道:“我不惜背负全部责任,也要说服内阁接受你的提案,正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情。”

    兰辛摇头道:“可这还远远不够,你没能继续推进你的巴尔干战略,贵国的将军们还在跟随法国人的指挥棒跳舞,既不肯吸取两年多来的悲惨教训,也不愿抬头看看世界形势的变化,一门心思只想用钢铁和鲜血淹没西线。这样下去,你们不但会失去整个rì不落帝国,甚至没资格成为最终战胜者的跟班。”

    丘吉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缺乏足够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其实是在孤军奋战。”

    兰辛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从现在起,美利坚合众国将成为你坚强的后盾。”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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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吉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缺乏足够的基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其实是在孤军奋战。”

    兰辛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从现在起,我的右手就是你的右手。”

    ……

第二百一十五章 :风云诡变(三)

    第二百一十五章 :风云诡变(三)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3096

    俄国首都彼得格勒,阿列克谢耶夫yīn沉着脸走出临时『zhèng fǔ』驻地——冬宫,登上了等候在门外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

    轿车穿过岗哨,钻入大街旁的一条小巷,刚转了个弯,就被一条长长的游行队伍挡住了去路。

    司机转过头,一脸无奈:“将军,看来我们要等一阵了,这里没法调头。”

    阿列克谢耶夫皱了皱眉:“他们是什么人?”

    “工人。”

    “工人不在工厂里干活,跑到街上来干什么?”

    “面包、和平、苏维埃……诸如此类的东西,我也不清楚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的红旗上是这么写的。”

    “苏维埃?该死的苏维埃,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铲除这个毒瘤。”

    阿列克谢耶夫恶狠狠地说完,伸手拉低军帽,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两个星期前,即7月20rì前后,乌克兰方面的俄军一度陷入了绝境:德军第10集团军于文尼察地域集中突破了俄军第5集团军的战线,随即以一支坦克、装甲车、骑兵混编而成的快速集群穿过突破口,两天内向南卷进两百多公里,横扫德涅斯特河东岸,兵锋直指黑海沿岸港口——敖德萨。

    一旦德军攻占敖德萨,德涅斯特河西岸的俄军三个集团军将被切断后路,阿列克谢耶夫无法想象,如果失去这个三个集团军,乌克兰还能守多久——整个俄国还能坚持多久?

    为了拯救德涅斯特河西岸的俄军,也为了保住敖德萨这个重要的协约**援接收港,阿列克谢耶夫不惜投入手头的全部筹码:驻扎在基辅的大本营预备队计4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1个装甲车营,以及刚刚从巴尔干战线与高加索战线海运到敖德萨的方面军预备队,共4个步兵师、1个坦克营和1个装甲车营。

    在德军快速集群即马尔维茨集群东侧,基辅的大本营预备队编成乌克兰第1和第2预备军,加强第5集团军的部分兵力,在第5集团军司令部指挥下反攻文尼察。企图截断德军后路,同时以小股骑兵、装甲车部队频繁袭扰德军补给线。

    马尔维茨集群南面,敖德萨的方面军预备队编成乌克兰第3和第4预备军,由第4集团军司令部指挥,乘火车迅速北上,在距离敖德萨不到两百公里的德涅斯特河东岸重镇雷布尼察挡住了德军的装甲矛头。战斗中,俄军dú lì第3坦克营装备的法制“圣沙蒙m1916”型重战车发挥了关键作用。

    两个预备军在雷布尼察地域坚持两天两夜之后。从德涅斯特河西岸星夜赶回的第4集团军主力陆续开抵,并将战线不断向东面的南布格河扩展,以阻止德军迂回突进。

    与此同时,德涅斯特河西岸的另外两个俄国集团军也各以一部回师东进,摆出了强渡德涅斯特河、反攻文尼察的姿态。

    战至7月23rì,德军马尔维茨集群主动后撤。俄军一度展开追击,但在遭遇了几次堪称屠杀的伏击之后,只得脱离接触,任凭马尔维茨集群在德军第10集团军的步兵接应下,军势齐整地返回文尼察。

    截止7月30rì,除了文尼察突出部之外,俄军基本恢复了德涅斯特河以东的战线。但却被迫中止了之前在德涅斯特河上游地区发动的攻势。

    俄军在乌克兰逃过了一劫,代价是高昂的:第5集团军遭受重创,损失超过10万人,两个师取消番号,不得不由德涅斯特河西岸撤回的第8集团军接管其大部分战线;乌克兰第1和第2预备军在反攻文尼察的战斗中伤亡惨重,亟需补充;乌克兰第3和第4预备军虽然守住了雷布尼察,伤亡同样不小,技术兵器也损耗严重。配属的坦克营和装甲车营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车辆可用。

    后果是严重的:几度濒临崩溃的奥军第1集团军得以幸免于难,切尔诺夫策到利沃夫之间的大片土地再度沦入敌手,不久前被赶回普鲁特河对岸的罗马尼亚军又开始蠢蠢yù动……

    更让阿列克谢耶夫头痛的是,此战之后,大本营也好,西南方面军也好,短期内注定没有像样的预备队可用。

    阿列克谢耶夫知道。其他战线上的情况还没好到不需要预备队的地步。

    西北方面军虽然依托楚德湖、普斯科夫湖与韦利卡亚河之地利,暂时遏制住了德军的攻势,但却被迫放弃了波罗的海舰队主要基地——雷维尔港(塔林),德军沿海岸『逼』近芬兰湾深处。战线距离首都彼得格勒只剩下三百多公里路程。

    西方方面军为保存实力,不得不主动放弃了明斯克,大步退守西德维纳河到第聂伯河一线,前线距离旧都暨全国铁路枢纽——莫斯科——还不到五百公里。

    不再遥远的东部战线,驻守乌拉尔山一线的乌拉尔方面军与驻守乌拉尔河一线的伏尔加方面军,虽然在华军北方与中亚两大方面军联合发起的“六月攻势”中密切协同,挫败了敌装甲突击集群从奥伦堡地域突破乌拉尔河的企图,但由于西部战线全线吃紧,兵员与物资优先供给西部各方面军,东部战线的两大方面军一个多月来几乎没有得到任何补充,很有可能无力应付敌军的下一场攻势。

    随着土耳其投降而一度平静下来的高加索战线,近来却由于华军从波斯、美索不达米亚两个方向的推进,以及土军高加索战线司令官穆斯塔法-凯末尔的异动,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高加索方面军原本就是诸方面军中实力最弱的,之前又抽调了两个主力师驰援西南方面军,如今只剩下5个不满编的师,加上驻守波斯首都德黑兰的1个半师,却要防御一条超过一千公里的弧形战线,明显力不从心,阿列克谢耶夫不得不考虑收缩战线——第一步就是要从华军正在『逼』近的德黑兰撤军。

    至于巴尔干战线,自从驻守阿德里安堡(艾迪尔内)的两个俄国师将防务移交给英军并乘船前往敖德萨之后,俄军巴尔干集群只剩下最后一个师驻扎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城内,就整条战线而言,这支俄军的存在仅具有象征意义。

    西部战线的德军刚刚结束一场攻势,需要时间补充休整;高加索战线的华军与凯末尔叛军缺乏可靠的补给线,不足以构成实质威胁;眼下最令阿列克谢耶夫担忧的,还是华军重兵威胁的东部战线,只要中国人能够持续改善他们的补给线,获得足够的兵力兵器支持,东部战线被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我已经没有预备队了,一个师,不,恐怕连一个营都没有了。何况我还要面对疯人院里放出来的苏维埃,小学生组成的临时『zhèng fǔ』,幼儿园参加的救国委员会……我的祖国到底受到了多大的诅咒,竟然落入了这帮人手里!”

    阿列克谢耶夫心中唏嘘不已,直到司机再一次回头提醒他:“将军,我们可以走了。”

    “伊万,在前面掉个头,我们去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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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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