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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兰之剑     铁血帝国txt下载     铁血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黄老板、武师爷,这些老乡都是我和吴俊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打我懂事的时候起,就没听说过他们惹过什么事。(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YZuU.)”

    镇上一处客栈的后院里,骡工打扮,长着一双显眼大手的的王一阳正向领头的两位长衫客介绍道。

    “这几位,是京师来的内政监察,相当于前朝的监察御史,大家不要怕,有什么冤屈,就跟他们讲,回去以后他们会把情况奏明皇上,当今皇上圣明,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

    另一方面,同样骡工打扮、长着一张宽阔大脸的吴俊也正向他从前同乡旧识们介绍道。

    三叔、李大柱、死耗子一行人面面相觑一阵,忽地双膝跪地,向面前几位端坐着的长衫客伏地磕头,口中连叫:“青天大老爷,你们可来了啊……”

    吴俊与同伴王一阳赶忙七手八脚搀扶起这些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县境的老实农民:“都快起来吧,这是中华帝国,不是前清了,除了皇上,你们见了谁都不必跪。”

    那位脸上肌肉一块块的“武师爷”也起身安抚道:“大家都坐吧,不必拘束,想喝茶就喝茶,想抽烟就抽烟,就跟唠家常一样,好不好?”

    三叔一行人又面面相觑了一阵,这才在吴俊和王一阳的鼓励下缓缓起身,动作僵硬地坐在了其他“骡工”搬来的椅子上。

    “武师爷”见众人纷纷落座,先向身旁戴墨镜的白面小生“黄老板”附耳低语一番,便也回座发问:“你们刚刚在茶铺里聊的,我们也听到了一些,有些事情我们搞不懂,能不能请你们给我们说一说?”

    “哎哟,青天大老爷,这说的什么话,是我们要请青天大老爷做主才是啊,老爷有什么想问的,我等自然从实禀告,不敢有半点欺瞒。【叶*子】【悠*悠】”三叔吃力地模仿起戏文里的腔辞,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武师爷”摇头笑道:“不要叫我老爷,叫我武监察吧,我身边这位,是我的长官——黄总监。不要紧张,就照平常那样说话,我首先想问的是:你们这里早就搞了地方自治,既有县议会,又有农民协会,还有在乡军人会——议会可以弹劾官员,农会可以组织请愿、递交抗议,在乡军人会更是可以上达天听——你们遭了贪官污吏的祸害,怎么就没想到去跟它们报告呢?”

    三叔瞥了瞥大柱,又瞥了瞥死耗子,苦笑道:“监察大人,您这就不知道了,什么议会、农会、军会,跟那些干坏事的狗官,根本就是一家子。”

    武监察一眯眼,有点不大相信:“怎么会这样?议会不是民选的吗?农协也是你们农民自己组织的啊,军人会里也都是本乡本土的退伍军人,怎么就跟那些官吏成了一家人?”

    三叔无奈地摇摇头:“参选议员的条件那么高,又是要纳税多少多少,又是要学历怎样怎样,还要上面有人推荐入个什么党……选来选去,不是乡里的富农宗头、县里的大户绅士,就是去城里上过学的少爷公子,根本没咱们平常庄稼人的份,现在就连有资格投票的中上人家的户主,投票那天也懒得去了,反正选了也白选——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往地里拉两车粪来的实在。”

    “至于农会,里边能说话的,都是早先就攒了几十亩地的富农,还有土地赎买以后攥着一百亩自营地留守乡里的老地主,这不就跟议会里的那帮人是一家子么?人家有钱,有见识,有后台,又一向是宗族里的头脸,村里办什么大事都得靠他们牵头,要没他们点头,什么事也办不成——俺们不服也没办法啊。”

    “说到军会,前几年,是有不少回乡的老兵想带着俺们改造农会,可没多久,就要么拿人手短,成了人家的一份子;要么没了脾气,老老实实回家伺候庄稼;剩下那些最正直最能干的,干脆带着全家跑去东北啊新疆啊,参加那个什么……生产建设兵团去了。有的乡搞的那军会,压根就是权势大户的走狗,整天领着治安队帮他们祸害老百姓。”

    那武监察抬头扫了一眼正趴在八仙桌上埋头记录的吴俊、王一阳等人,神情严肃地点点头:“那你们说说,除了我们在茶铺听到的,这些人还怎么祸害你们了?”

    这回轮到死耗子开腔了,只见他咬牙切齿地冷笑道:“那法子可就多了,光是这骡马征用,有骡马的人家给你乱牵一通,没骡马的人家也得出代役金,否则你家有什么牲畜就牵什么,驴啊牛啊猪啊狗啊,统统不放过。牵走以后要是不赶紧拿钱来赎,就说已经充抵国库了,叫你哭去吧——其实鬼都知道,这些牲畜最后不是让他们宰了吃了,就是卖了自己分钱。”

    “可是那些开着骡马铺子的富户大家,仗着上面有人,有的是办法逃避征收,俺们没了骡马的,还得高价跟他们租去。说到俺们被征去的骡马,天知道又有多少给卖到了外地的骡马铺子里。”

    “这还不算什么,本来这一开战,上面要加税加公粮,俺们也没什么可想的,勒紧裤带,一年两年也就过去了。可这正税之外,今天一个欢送新兵出征的摊派,明天一个庆祝这个那个大捷的捐献,后天再按人头摊销几十上百块的报国债券——说是战争结束三年后才能买卖,九年后才能兑现取利,却连个凭证都没有,就让你在登记本上签个名按个手印,全家人省吃俭用积攒了一年半载的血汗钱,一眨眼就没了影……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现在这仗也打了一年半了,从前单跟一国打,一年两年也打完了,这回是数得上名的、数不上的名的好几十国,凑在一块儿乱打,天知道什么时候打得完,打赢了还好,要打输了……”

    三叔一惊,慌忙掩住死耗子的嘴,拍着他的小脑袋责骂道:“你这欠抽的烂舌头歪嘴巴,当着皇上钦差的青天大老爷们,胡说八道什么呢,看我不打死你……”

    武监察忙举手制止道:“好了好了,有什么说什么,我们是来听实话的,你们说的实话越多,我们就越能帮你们。”

    早就攥紧了拳头的李大柱突然怒气冲冲地叫了起来:“好,俺有的是实话就说今年开春吧,俺们村遭了祸害的人家,结伙去县里告状,结果被栽了一堆俺们也说不清的罪名,关的关,打的打,罚的罚。还有人被拉去不知道哪个地方,搞什么‘非国民改造’,到现在也没消息,都说被拉去了前线做苦工,做到死为止,还没人收尸”

    “还有不服的,是俺一个远房表弟,到县里读过一年初中的,说是不信就没有王法了,一个人背着干粮连夜赶路,好不容易到了省城,一上街就给警察抓住了。人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看他的模样,就说他不是逃兵役就是逃劳役的,俺表弟拿出状纸给他们看,他们又说俺表弟是阴谋扰乱后方,关进收容所打了一顿,没几天遣返原籍,回到县城就被折磨成了疯子,现在还关在府城的精神病院里——这以后,还有谁够胆去告状啊”

    ……

    几天后,直隶省城保定,一间到处都在掉漆的旧茶楼内,由乡间长衫客变身为西服小市民的“黄总监”、“武监察”一行,正聚在一张大桌前,面前是盛在白釉盖碗茶杯里的普通绿茶,外加三五样干果小吃。

    窗外传来阵阵军乐声,百来步外的小广场上,大约上千名排列整齐、身着制服的中学生正在参加一场“军国民精神动员会”,周围三三两两点缀着看热闹的闲人,而广场边一家“定量配给品特营店”前,挎着篮子的妇女排成了长龙——手中都攥着花花绿绿的的“配给票”。

    “回到城里,感觉怎样?”黄总监——其实就是当今承宪女皇刘千桦——环顾众人,貌似随意地问道。

    “感觉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武监察——真实身份乃是帝国总参谋部情报处的武海松上校——捻着颗花生米,耸肩答道。

    刘千桦冷笑道:“才到省城,就是人间了,真要回到京城,那不就上天堂了?”

    “我想找那些狗东西的主人算账。”邻桌身着米色短褂,头戴瓜皮小帽,小店员打扮的吴大脸——吴俊,突然转过身来插话道。

    武海松嚼着花生米,歪头问他:“怎么个算账法?”

    吴俊身旁同样是店员打扮的王一阳挥起大手,仿佛这一挥便可以翻天覆地、廓清海内:“照明太祖朱元璋的法子,剥皮实草,沿街示众”

    武海松鼻子里一嗤:“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我们黄总监又何必大费周折,搞什么微服私访?”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一阵喧嚣,接着就传来了镶嵌金属靴掌的军用皮靴粗暴踩踏楼梯木板的巨响,众人面面相觑的功夫,只见一名身着便装的男子,领着好几个腰佩手枪、手执短棍的制服军警,凶神恶煞地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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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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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便装男子手一指,军警们便如狼似虎地扑向茶楼另一角,也不发话,上来就是一顿乱棍,打得那一桌茶客是鬼哭狼嚎.YZUU点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些诽谤帝国王道大业的非国民”

    便装男子一边喝彩,一边阴笑,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暴力性的支配感。

    “你们凭什么打人”正在怒头上的王一阳跳起来抱不平,却被那戴着墨镜的便装男子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领口。

    “警察办案,少管闲事。”

    王一阳毫无惧色地直视对方:“警察不是这么办案的,我要看你们的证件。”

    墨镜男上下打量了一番王一阳,冷笑一声,放开了他,回身召集他的制服部下:“都别玩了,先铐上,这边又出新节目了。”

    待制服壮汉们在身后集合完毕,墨镜男才歪过头瞥了一眼王一阳,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刘千桦、武海松一行人,皮笑肉不笑地叉起腰:“说,都哪里来的,到省城干什么?”

    “说出来怕吓死你。”武海松挑起一颗花生米,弹向墨镜男。

    “哟,还挺狂的,好,等进了局子里,老子让你狂个够——都给我铐起来”

    墨镜男一声令下,身后的制服大汉正欲挥棍上前,王一阳、吴俊等七八名店员打扮的侍卫早已摆开架势,准备迎战,墨镜男一看这阵势,似乎也有所悟,慌忙喝止了手下。

    “敢问几位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

    武海松起身向他招招手:“借一步说话。”

    墨镜男一脸狐疑地跟了过去,只见两人下了楼,在楼下某个僻静地方嘀咕了好一阵,制服壮汉们等得不耐烦,干脆拉了板凳,三三两两地坐着,不时回过去给大声喊冤的那几个倒霉茶客补上几棍,又引得王一阳一阵抗议。

    “皇……黄老板,武师爷到底是在……”

    面对吴俊的疑问,眼神隐藏在墨镜之后的刘千桦只是以手指轻点茶杯,淡然应道:“武海松自有安排,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不许乱动。(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YZuU.)”

    两三根烟的功夫,墨镜男推搡着武海松回到楼上,看到制服手下的懒散样子,立时怒喝道:“都他**磨叽什么呢?还不快干活——统统铐回去,扔进大号子里待审。”

    制服壮汉们得了令,一拥而上,动作麻利地给所有人都上了铐,连同前边被打的六七位茶客,一并押下楼,塞进一辆小卡车,一溜烟开往城东的省内政厅大院。七拐八弯之后,卡车在一座四面高墙的小院里卸了人,又一块儿推进一间五六公尺见方的囚室里关了起来。

    囚室铁门紧闭,两人多高的铁窗外尚有高墙铁网屏立,走廊中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同为囚徒的两股人开始攀谈起来。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刚刚被打的茶客中,一位额头还在渗血的中年大叔眯着眼睛问道。

    “我们从京城来的。”武海松把手铐举到眼前端详起来,那模样仿佛是小孩子第一次接触到某件新鲜玩具。

    “来这里做什么?”另一位左眼被打得青肿的小伙子跟着问道。

    武海松晃了晃手铐:“来采买土特产——不过什么都买不到。”

    大叔举起双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血:“你们没有特许证吧,这年头,没有特许证,就只能高价从黑市买了,看来你们也不知道黑市的路子吧?”

    “我们听人说,这里管制没那么严,所以想过来碰碰运气,真过来了,就两眼一抹黑了。”武海松一脸无辜。

    “真不好意思,那帮家伙是冲着我们来的,结果把你们也连累了,那位挺身打抱不平的兄弟,敢问尊姓大名,有缘再见,我等必以酒相报。”青眼小伙子倒是豪爽,不顾双手被铐,硬是朝王一阳举手做了个辑。【叶*子】【悠*悠】

    王一阳跟武海松对了对眼神,也来了个逢场作戏:“我叫王一阳,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方为男儿所为,只是连累了黄老板跟伙计们,实在过意不去……”

    武海松笑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算你不出头,我跟其他伙计们也迟早要发话,我们黄老板更是嫉恶如仇,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破头大叔苦笑摇头:“可是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又何必为我们这些陌生人白白受苦?本来看到你叫了那便衣头目下去说话,还真以为你们有什么来头,现在看来,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吧?”

    “不怕笑话,还真给大哥您说对了……罢了罢了,我们既没杀人,也没放火,不过在茶楼里多说了几句话,谅他们不能把我们怎样。”武海松一脸不在乎地仰头道。

    大叔看武海松的眼神却已近乎送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刚刚只是在席间发了一些牢骚,不知是谁隔墙有耳听去,便招来如此横祸,后边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们竟敢当面顶撞这些活阎王,怕是要吃大苦头啊……”

    武海松依然毫不在意:“这帮人不是警察吗?回头我托关系,找名律师,告倒他们。”

    另一位眼镜早被打破的秃头男子,从残碎的镜片间透出一丝恐惧的目光:“说不清,像这样当街抓人打人的,有警察,也有国安,还有宪兵,可就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告到他们。像我们这样算是好的了,最惨的是那些跑黑市生意的,一旦被抓,进号子之前,不折条胳膊就要断条腿,最后枪毙了还要人犯家里出子弹费。”

    “这么惨,还有人敢做?”王一阳不解。

    “被抓的都是最下面的小贩替死鬼,真正的后台老板,都是有权有势的,他们靠关系弄来一堆特许证,把市面上的定量配给商品按管制价征购,除了拿出一些极品好货进贡给上面的大老板,大多都转卖给了黑市的批发商,批发商再层层转手,到最底层的小贩那里,价钱都翻了不止十倍。”

    “这么贵,还有人买?”吴俊发呆。

    秃头眼镜男摇头道:“这怎么说的,饱汉不知饿汉饥,那配给票又限量又限时,今天排不上队的,这一个月甚至一年都别想了。光靠这配给票没办法正常生活的人家,黑市的东西再贵也得买。”

    武海松进一步入戏:“听起来,你们对黑市生意很熟嘛?有没有什么路子,回头给我们引荐引荐……”

    秃头眼镜男警惕地瞥了一眼武海松,又与其他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却还是将武海松拒之门外:“这些我们都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身经历过……”

    破头大叔笑道:“算了吧,黑狗,跟他们说说也无妨,就当可怜可怜,让他们抱着个愿景上路罢。”

    被称为“黑狗”的秃头男犹豫了一下,摘下已经毫无效用的眼镜残骸,捏在手中打起转来。

    “其实原来我家是种地的,早在光绪末年就承买了一块土改地,花了整整十年,总算把欠官家的分期贷款还完了。”

    “我原本在私塾里念过两年书,开宏初年,村里办起了初小,乡里办起了完小,读书都不要钱,大家都念着刘家的皇上好,我也算有点小聪明,愣是读完了小学,考进了县中学。”

    “就在这时候,家中屡遭横祸,最后竟只剩我一个男丁。那时候听说进城做工来钱多,我就跟了同乡来到省城,都说官办大厂条件最好,不过考试难不说,还得拿钱托关系才进得去,最后靠同乡介绍,进了一家杂货店做学徒,学了三年,总算出师了,也对做买卖有了兴趣,就想自己开店。”

    “开店总得有资本吧,可是我才刚出师,薪水只够日常花销,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开店的资本。就盘算着把乡下的地卖了,再把老母和小妹接到城里,一块儿打理自个的店。”

    “回去一问,我家的地已经承买了十年,官家的贷款也还完了,已经符合买卖条件,可是县里的土地局就是不批,说是上边有新政策——为了保护咱穷人的土地不被富人兼并,除了官府征购之外,私人间的土地交易一律不批,也不许拿土地来抵押贷款。你说这叫什么话?既然是我自己的地,我卖给谁、抵给谁不行啊?凭什么一定要卖给官府?要是官府的征购没到我那里,那不是想卖也卖不了?”

    “我没办法,只好花钱托关系,求了又求,人家才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这么办:把地卖给一个什么土地整理公司,这公司是有官府特许证的,拿了地可以随便处置的,只是这价钱要打折……我当时一门心思就是卖地开店,也不管那价钱是打了几折,匆匆忙忙出了手,完了一算,除去送礼的花费、中间的抽税,剩下的钱只有原来预想的一半,不够做开店的本金了。”

    “为了开店,我到处借钱,借完了亲戚朋友还是不够,只好去找贷款,可是城里的银行鸟都不鸟我,只好去找钱庄借高利贷。好不容易把小店开了张,你们猜怎么着?好嘛,开战了,这也管制,那也管制,我是再也没钱去托关系弄这个那个特许证了,钱庄又逼起债来,没办法,最后只好把店当了,托官府里的一个老同学搞了条路子,做起了这档子生意。”

    “做到现在,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结交了这么一帮子好兄弟,可是我晚上常常睡不着觉,为什么?良心有愧啊可是有什么法子呢?人家吃肉,我们啃骨头,可下面还有吃骨头渣子活命的,我们要不想吃骨头渣子过活,就得继续干下去……这良心亏欠得多了,有时就免不了多嘴几句,可这一多嘴,这不,就惹了祸。”

    武海松耐心地听完“黑狗”的故事,摊手笑道:“你们怎么就那么认定,自己是因为发牢骚,而不是因为做黑市被抓进来的?”

    “黑狗”哼哼一笑:“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做黑市被抓的,进号子之前早就被打残了……等等,你的手铐怎么开了?”

    武海松看了看自己摊开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打开的手铐,略显尴尬地挠头笑道:“啊,不好意思,一不留神就弄开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呢,这样的话……”

    “黑狗”习惯性地将留有锋利玻璃残片的眼镜框架到了鼻梁上:“你们到底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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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二)

    “他是个老混子了,开个手铐是小意思。”

    从离开茶馆开始就一直默不出声的刘千桦,这下子也只好尽量沙哑着喉咙打起了掩护。

    “那‘约定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我们打了赌,看他这次能不能在半个钟里把手铐开了。”

    “黑狗”半信半疑地眨眨眼:“你们真的是做生意的?”

    “不瞒您说,我们也是因为搞不到特许证,在京城混不下去了,这才跑到外省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边管的更严,更得靠关系,难啊。”

    “黄老板”的感叹引发了“黑狗”一行人的共鸣,纷纷点头称是,“黑狗”也勉强接受了刚才的解释,长叹一声:“我们也不是天生没良心的,可这年头,做什么都得靠关系,有钱有关系,什么都搞得到;没钱没关系,只好去吃屎;有钱没关系,这钱也迟早是别人的……”

    破头大叔冷不防插话道:“都说宪政了,人人平等,可原来的老爷,大多还是老爷,老爷的亲戚好友们,又都鸡犬升天做了新老爷。还有一帮拥戴有功的、打仗有功的、献纳有功的,连着他们的亲属部下,又做了新新新老爷。老爷越来越多,支的薪水,住的洋房,开的小车,都得从咱们老百姓的腰包里掏钱。这不打仗,大家忍一忍还过得去,这一打仗,什么特许证、特别税、拥军摊派、报国捐献、国债摊销,铺天盖地的名目就来了。”

    “老爷们有的是办法逃税逃捐,还能靠特许证发黑市财,最后怎么样?这些被老爷们逃掉的捐税,外加老爷们从黑市里赚取的暴利,全都要让咱们没权没势的小百姓们买单。”

    “黄老板”一脸无知加纯洁状:“就没人出来说一说,告一告?”

    大叔表示鄙视:“咳,亏你们还是从京城来的,老爷们都结成一党一党的,这党后边,又是军政大员跟财团大佬支持的,大凡选官、选议员,没个党在后边出钱出力,或是出钱出力不够的,不用想都知道结果了。”

    “这一党一党的,名号不同,其实大同小异,选举就是为了分官,谁的党选上的议员多,分到的官就多,就可以拿来封赏那些出钱出力最积极的党徒,这些党徒做了官,也只会千方百计给他们自己和党众谋利益。”

    “这选举,谁能参选呢?不是当过官的,就是大家富豪、名流硕学。由谁来选呢?那也只是店主、厂主,医生、教授之类的中上人家——根本不关咱普通老百姓的事”

    “说一说?怎么说?咱们不过茶楼里发点擦边的牢骚,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这一开战,平时敢为咱们老百姓说话的报馆,都已经关的关,抄的抄,连国会都关了门往时在国会里大揭黑幕的那几个良心议员,现在既没处发声,有的还被打成汉奸国贼,不是进了号子,就是没了踪影……”

    “告一告?就算豁出命来,至多也不过告倒一个替死鬼,你个小老百姓,斗得过人家整个整个的党?斗得过操纵政党的高官财阀?”

    “黄老板”叹口气,脸上挤出几丝绝望:“如此说来,咱们老百姓还真是没法子了……我们一向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攀不上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关系,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应该早早卖了店,大伙儿都散了,去工厂里自食其力罢。”

    当了好一阵旁听者的青眼小伙子,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致,凑过来接话道:“说到去工厂做工,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就如官办工厂,里边分编内工、编外工,还有临时工:

    “编内工休息日多,享有各种津贴,还有医疗、养老、失业等等各种保险,干活最少,薪水中等,大多是官员、议员的关系户,号称‘铁饭碗’。

    “编外工休息日少,津贴和保险也几乎没有,干的活最多,薪水也最高,多是有本事肯出力但偏偏没关系的,叫做‘瓷饭碗’。

    “临时工压根没休息日,也没什么津贴保险,干的活最苦最脏最累,薪水也最低,都是些没本事没关系的,叫做‘气饭碗’,意思是空气做的饭碗,又有‘受气’的意思。”

    “财团办的大工厂,有技术工、有普工,还有学徒工:

    “技术工的待遇,大概相当于官办工厂的‘瓷饭碗’编外工;

    “普工的待遇,只比官办工厂的临时工‘气饭碗’稍稍好一些;

    “至于学徒工,一般只包吃住,没有薪水,有时还得自个掏钱孝敬老师傅,不过一般来说,吃住的条件跟官办学校相比,差不到哪里去,有的大厂还给发衣服鞋袜,生活还过得去。

    “一般人办的中小工厂,技术工的待遇通常比不过大工厂,但无论如何总要高过大工厂的普工;至于普工,比起官办工厂的临时工,差了不止一截两截,号称‘两脚骡’;到了学徒工,就真是畜牲不如了,吃的简直是潲水,住的根本是猪圈,被工头打骂更是常事。一旦违反厂规,轻则体罚,重则罚款,有的学徒欠下的罚款,干一辈子活都还不完。”

    “还有些黑工厂的学徒工,又叫‘包身工’,多是边远地方骗卖来的童工,没熬够三年学徒期就活活累死、累残的,据说十有七八……”

    见青眼小伙子越说越没边,“黑狗”忍不住打断他:“说这些做什么?这都是命啊就说开战以来,官办大集团和政商大财团一边吃着军需大订单,一边垄断了‘亚太解放区’的投资和贸易,利润滚滚的同时,还有拿不完的各种补贴。至于摸不到关系的民间中小公司,只有边角残渣可吃,却还要承受没完没了的各种摊派勒索,不小心还会落入财团银行的借贷陷阱,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加紧压榨工人,就只好把厂子折价卖掉,如果卖厂之后正好能清掉各种债务,那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说话间,走廊里突然传来令人心悸的皮靴声,“黑狗”慌忙闭了嘴,背转身去,在他带动下,破头大叔与青眼小伙子一行人,也纷纷向囚室四角散开,盘腿而坐,低头不语。

    伴随一阵粗暴的金属摩擦声,厚厚的铁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早先领头抓人的便衣墨镜男气喘吁吁地跨了进来。

    “刚刚漏了那顿杀威棒的,都出来,有位大人物要亲自提审你们。”

    刘千桦朝武海松使了个眼色,便落落然起身,朝“黑狗”等人点头致意:“萍水相逢,难得诸位以诚相待,但愿后会有期。”

    “黑狗”缩在墙角,默不作声,倒是那破头大叔,抬头笑了笑,眼中却是一种怜悯的目光。

    “安心上路。”

    ……

    半小时后,直隶省内政厅厅长办公室,之前一直神气活现的墨镜便衣男此时已双膝跪地,浑身抖如筛糠,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不已:“……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把皇上拷入囚室,与诽谤政府的危险分子一同关押,实在罪不容赦,虽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只是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这位总参情报处的武上校,是他跟我亮了军官证,说是军部有绝密任务,让我把他们跟危险分子关在一起的啊……还好我及时上报,才不至于让皇上久居囚室,没出什么事还真是谢天谢地……”

    另一方面,腆着肚子的内政厅长正笑眯眯地摩擦着手掌,向办公桌后翘起了二郎腿的刘千桦很有诚意地解释道:“让皇上受惊了,微臣罪该万死——其实搞出这档事的混蛋,是个新来的临时工,请皇上放心,我这就把他解职,送交有关部门法办!”

    “我很放心。”刘千桦眯眼道。

    “那么……这个……”

    内政厅长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办公桌前空挂了好一阵的电话话筒。

    “内政大臣阁下还在等着皇上呢。”

    刘千桦冷冷一笑:“告诉张志高,让他再等个一天半天的,朕有好多话要跟他说,电话上可说不完。”

    说罢起身一挥手,似乎是下决心不带走一粒灰尘。

    “武海松,我们走,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

    次日凌晨,大本营第一号实时态势演示厅,换了一身特制红衣黑裙元帅制服的刘千桦,在总参谋长顾英扬以及几位侍从武官的陪伴下,正透过指挥台的玻璃幕墙,默默注视下方这具以中俄战场为主题的巨幅沙盘,在十多位短裙制服美*女的操作下,缓缓“启动”。

    “4时30分起,北方方面军开始全面炮击敌乌拉尔山主防线,炮击将持续1小时30分,6时起各路主攻部队将发起首次突击……”

    “5时30分起,中亚方面军将全面炮击敌乌拉尔河主防线,炮击同样将持续1小时30分,7时起,各路任务部队将在航空火力掩护下发起首次突击……”

    “6时起,里海方面军的装甲摩托化先遣队将越过波斯边境,在航空兵掩护下向德黑兰方向快速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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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三)

    1916年6月22日,华军“屠熊”作战大幕揭开的第一天,车里雅宾斯克,华军北方方面军前方司令部。

    透过帐篷上开的窗洞,东方已经天光微熙,而西方还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不时传来隐约难辨、近似幻听的炮声。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方面军司令长官王直元帅一言不发地坐在帐篷中央的地图桌前,不时掏出怀表瞟上两眼,脸上的表情介于焦虑与麻木之间,仿佛即将来临的不是前线的战报,而是嗜血的毒怪。

    这一天,在北起克什特姆,南至昆德拉维,正面百余公里的战线上,北方方面军仅仅展开了七个步兵师、四个骑兵旅和1个旅级装甲支队,总兵力不到十八万人,配备旅属以上火炮550门——其中150毫米以上的重炮不过40门,可用的装甲战车和自行火炮不足100部,配属的第一航空集团可投入一线的飞机总数不到100架。

    战线最北端,位于车里雅宾斯克至叶卡捷琳堡铁路线上的克里特姆镇以北的山麓与平原间,展开了隶属于第3集团军的骑兵第3军(辖骑兵第12、13、14旅),负责监视和警戒叶卡捷琳堡方面之敌,掩护主攻部队的右翼。

    战线北部,以距离车里雅宾斯克80公里的克里特姆为前进基地,由第4集团军司令官楚卿上将直接指挥第4集团军的步兵第2师和第3集团军的步兵第14师发起攻击,第一阶段的任务为夺取敌军主防线左翼的前沿据点——尤尔马山下的卡拉巴什镇。

    战线中部,以车里雅宾斯克以西70公里的切巴尔库尔为前进基地,由第3集团军司令官赵民河上将直接指挥第3集团军的步兵第7、10、12师,在5个战车连和1个自行火炮连支援下分三路发起突击,第一阶段的任务是夺取敌军中央的三处前沿据点,自北向南依次为:图尔戈亚克、米阿斯、黑溪镇。

    战线南部,以车里雅宾斯克西南偏西85公里外的昆德拉维为前进基地,由第1集团军司令官赵飞雪上将直接指挥所辖的步兵第20、22师,集中攻击敌主防线右翼的前沿据点——克鲁格拉亚山下的乌斯季诺沃。

    战线最南端,在车里雅宾斯克以南直至哈萨克大草原的广阔地区,仅以隶属第4集团军的骑兵第4旅进行警戒,掩护主攻部队的左翼。

    乍一看,这似乎是一次全线平推,缺乏重点的攻击,但实际上,战线最中央,位于车里雅宾斯克至萨马拉的南乌拉尔铁路线上的米阿斯,乃是这次总攻的关键点,为此,赵民河的中路军将投入百分之六十的步兵、百分之八十的火炮和战车,计划在48小时内突破米阿斯以东的防御据点群并夺取米阿斯镇。

    曾经从飞机上巡视过整片战场的王直心里很明白,战区林木密布,山峦起伏,峡谷蜿蜒,河湖纵横,大兵团难以施展机动,只有在整条战线上分批分次投入小股部队,耐心寻找对方防线上的弱点,再一举投入有力的预备队,才有可能实现突破。

    然而时间紧迫,短期内可投入一线的兵力兵器,以及为战役储备的作战物资,都十分有限,“突破”看来只能是奢望,何况大本营给方面军的主要任务,是牵制而非击溃当面之敌。

    要想以有限的资源,牵制尽可能多的敌人,就只好设法虚张声势,让敌人感受到应有的压力。只不过,假的就是假的,随着攻击部队逐渐接近敌人的核心防御区,我军的真实状况迟早会露出马脚。若是当面之敌在我中亚军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就将大股兵力调往奥伦堡方面,那么北方军不管夺取了几座城镇、歼灭了多少敌人,都只能算是失败。

    天光大亮,朝阳在西西伯利亚大平原的地平线上破雾而起,王直预感得到,这一天,将会很漫长。

    ……

    奥伦堡以南80公里,铁路小镇索利-伊列茨克,华军中亚方面军前方司令部。

    梁天河站在司令部的帐篷前,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加了双倍的奶和糖,目光一路向北,地平线下那看不到的乌拉尔河彼岸,上千门大炮不断**出的成百吨钢铁与炸药正无情地蹂躏着欧罗巴的土地。

    是的,乌拉尔河,分隔亚欧两大洲的界河,跨过了这条河,梁天河的中亚方面军就算是打出了亚细亚,侵入了欧罗巴。

    但这里,还仅仅是欧罗巴的边缘,边缘的边缘,距离欧罗巴的中心——德意志帝国,还很遥远,很遥远。

    中亚方面军的任务,就是尽快让这个距离不再遥远,而这个任务的第一步,就是歼灭奥伦堡当面的俄军重兵集团。

    中亚军这次的作战方案,可以形容为一击“右勾拳”,即左翼和中央佯攻、牵制,右翼突破并迂回包抄敌后,最后三路合击,将敌分割歼灭。

    为实现这一作战企图,从奥伦堡上游的奥斯特罗夫诺耶,到下游的戈罗季谢,中亚军在一百二十公里的战线上展开了10个步兵师、10个骑兵旅、6个装甲旅和1个旅级装甲支队,总兵力近三十万人,配备旅属以上火炮1100门——其中150毫米以上重炮200门,可用的装甲战车和自行火炮超过600部,配属的第二航空集团可投入一线的飞机总数不少于250架。

    方面军的攻击部队编成五个集群,即中央、左翼、右翼、突击和掩护集群。

    第8军军长都北纬中将指挥的中央集群以步兵第15师为基干,任务是向敌防线中央的奥伦堡市周边阵地进行牵制攻击,吸引该方面守敌的注意力。

    担任左翼佯攻任务的,是第5集团军司令官钱岚上将指挥的左翼集群,以步兵第11、13、17师和骑兵第31旅为基干。该集群将首先从戈罗季谢到杰杜罗夫卡之间的河域发起渡河突击,为了增加佯攻的效果,尽可能将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区域,梁天河特意为该集群配备了一个整营最新型的“铁豹”改一型中战车——这其实也是北方军在突破敌伊尔库茨克要塞防线的阿尔库特河战役中成功运用过的老伎俩。

    在左翼集群的佯攻达到预期效果后,禁卫集团军司令官严猛上将指挥的右翼集群,将以禁卫步兵第2、3、4、5师从维亚佐夫卡到奥斯洛罗夫诺耶之间的河域实施主攻,独立第2战车营的31部“铁豹”中战车将为其中担负关键突击任务的禁卫第2师提供支援。

    当右翼集群成功突破敌河岸防线并完成浮桥架设后,第2装甲集团军司令官陆凯平上将指挥的突击集群将迅速渡过乌拉尔河,超越右翼集群向敌纵深快速突进,先朝西北方向越野行军60到80公里,从奥伦堡东北30公里外的萨克马拉渡过奥伦河,在此折向西南,攻取距离萨克马拉不到40公里的敌后方铁路枢纽——卡尔加拉,一举切断奥伦堡方面俄军主力的后路,至此,则胜局已定。

第一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四)

    为了能够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而有力地完成迂回穿插任务,突击集群集中了方面军的大部分机动兵力,包括:装甲第5军(装甲第13、15、16旅)、装甲第6军(装甲第18、19、20旅),骑兵第4军(骑兵第26、27、30旅)、骑兵第5军(骑兵第5、8、9旅),以及禁卫装甲骑兵支队(由禁卫装甲骑兵第1、第2旅各一部组成),共配备旅属以上牵引火炮200门,可投入战斗的装甲战车和自行火炮合计540部。

    为了保障突击集群的侧翼与后路,王涛中将指挥的掩护集群将紧跟在突击集群之后展开,以步兵第8、第9师以及骑兵第15、第29旅为基干,沿着突击集群的补给通道,朝奥伦堡方向构筑起一道“防波堤”,以防敌军从突击集群侧面发起反突击,削弱甚至折断突击集群的“装甲矛头”;更要防止敌军切断突击集群以急造道路与卡车运输为基础的脆弱补给线,令深入野外的我军机动部队陷入补给断绝的危险境地。

    作为最后的筹码,由梁根生少将指挥的特战支队将在合适的时机空降至敌后,以游动作战的方式不断破坏敌后的交通运输,必要时还将对敌方诸如司令部、军火库、飞机场之类的关键目标发动突袭,尽可能扰乱敌后,为主力部队的行动创造便利条件。

    一想到那个梁根生,梁天河就有点来气:不就是个女皇的跟屁虫,你他**给老子使个屁的脸色啊,夺了几个桥就了不起啦,咱们老一辈的跟着刘队长从零做起,出生入死又累死累活二十几年,才建起这么个梦寐以求的中华大帝国,哪里容得你们这帮半路投诚的二五仔坐享其成?早知道今天你跟我仰脖子,老子当年就该听了钟夏火的,领了外东北的百万大军南下,把你们这伙狗崽子连同那个jian货大小姐一块儿埋进军都山里,世界不就他**的清净了……

    奥伦堡东南八百五十公里外的铁路重镇阿拉尔斯克,市郊一座临时站台旁,一列拖着长长的平板车皮的火车正在卸载,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声中,一部接一部,外形高大威猛、周身涂装三色迷彩的四轮机动车顺着枕木和钢板搭建的斜坡驶下车皮,在站台另一侧的空地上整齐地排列开来。

    “看来有人在惦记我。”

    抱臂斜倚在其中一部“铁马”特种突击车旁的梁根生,冷不防自言自语道,脸上那邪邪的微笑似乎就要穿过宇宙的另一边,前往从来不曾有过的黑暗世界。

    “长官?”

    身旁的特战司令部情报参谋黄成明中校投来似懂非懂的眼神。

    梁根生摘下军帽,揉了揉头上刺猬般根根竖起的发茬:“没什么,也许是心灵感应,就是不知道感应的是谁。”

    “听说您正在闹离婚,没事吧?”黄成明的八卦之魂明显过剩。

    梁根生斜瞥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只路旁乱叫的菜狗:“你知道的太多了。”

    “没您知道的多。”黄成明似乎毫不在意对方脸上的鄙夷。

    “说吧,你的任务是什么?”梁根生站直身子,伸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

    黄成明眨眼做无辜状:“长官的意思是……”

    “皇上派你到我身边来,到底想怎样?”梁根生懒得跟他绕圈圈。

    “长官莫非以为我是来监视您的?”

    “无所谓,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黄成明呵呵一笑,歪头道:“没错,我是皇上派来的,我的任务很多,不过最重要的一项,不是监视您,而是……”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我到那上面去?”梁根生从内兜里掏出个鎏金的银烟盒,朝南方的天空晃了晃——层叠的云团间,浮空而来的舰影正渐渐清晰。

    “长官的确比我知道的多。”黄成明看起来并没有甘拜下风的意思。

    “你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梁根生摁开烟盒,递给黄成明。

    黄成明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盒子里夹起了一根烟。

    梁根生往自己嘴里也送了根烟,这就把烟盒关了,塞回兜里,又从上衣外袋里摸出打火机,先给黄成明点上。

    “既然长官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皇上这也是担心您,总是亲身涉险,难免有个意外,这特战部队可是皇上的新禁卫军,往后还有大用,没有您可不行啊。”

    黄成明吸了两口烟,攒足了神,悠悠然道:“来之前,皇上一再叮嘱我,既要保护好长官,更要用心向长官学习,我们这些宫中的小猫小狗,最缺的就是实战经验,装备再好,训练再难,不在前线经历过全都是白搭……”

    话未说完,黄成明突然双腿一软,顺着背后的引擎盖滑坐到了地上,脑袋无力地耷拉在挡泥板上。

    梁根生笑了笑,一把掐断手中的烟卷,伸手抹闭了黄成明半睁的双眼。

    “你小子也想刷经验?没问题,跟我来就是了。”

    ……

    奥伦堡东南50公里,乌拉尔河南岸小村罗日杰斯特文卡以南数公里外的树丛中,禁卫装甲骑兵支队的数百部机动车辆,从装甲战车到两轮摩托车,全都披挂着厚厚的伪装网,隐蔽待命。

    密集的炮声从五六公里外的乌拉尔河对岸传来,右翼集群的4个禁卫师早已展开在12公里的战线上,它们的先遣部队应该正在炮火掩护下划着橡皮艇强渡这一段狭窄而曲折、水流湍急而河洲密布的乌拉尔河面,战斗工兵部队则紧随其后,冒着敌人的炮火组装模块化的轻便舟桥,与此同时,配属步兵部队的装甲车辆将分散搭乘机动浮筏渡河。

    一待舟桥完成,突击部队将迅速开赴对岸,在装甲与航空力量支援下建立一个坚固的桥头堡,掩护工兵部队建造可通行辎重部队的大型浮桥。

    配属了整个方面军八成以上工兵力量的右翼集群将建造六座大型浮桥,其中四座专供突击集群使用,余下两座由掩护集群与右翼集群共用。

    作为突击集群的预备队,禁卫装甲骑兵支队将在集群主力全部过河之后,才会离开现在的集结地域,与主力部队保持20公里左右的距离,以随时准备迎击侧面与后方来袭之敌的姿态跟随行进。

    一部隐蔽在灌木丛中的“铁豹”中战车旁,一位身材高大、气宇不凡的青年上尉,正焦急地从望远镜中遥望远方硝烟弥漫的乌拉尔河畔。

    “没那么快轮到我们,还早着呢,武镇公阁……啊不,钟连长……”。

第一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五)

    听到身后有人搭话,那位青年上尉——本朝开国重臣钟夏火之子、世袭武镇公钟易——放下望远镜,回头笑道:“昨晚是谁在发牢骚说,不让我们打前锋就是对皇上不敬的?”

    “我只是说说而已……”

    挠头讪笑的大饼脸上尉名叫金正原,与钟易一样,都是两个月前才从北方军的装甲第1旅转调到禁卫装甲骑兵第1旅的,眼下金正原担任支队下辖的混成战车第1营第3连连长,而钟易则是同一营的第1连连长。

    “金连长说得对,禁卫军,就该冲杀在前——禁卫军,前进”

    接话的小胡子上尉乃是同营的2连连长王布武,与钟、金二人都是装1旅的老相识老战友了——开战时王布武任装1旅战车1营2连1排排长,钟易任战车1营1连1排排长,金正原则任战车2营5连2排排长。

    一年之后,三人几乎同时升任上尉连长,两个月前,又一起从苦寒的西伯利亚来到荒袤的中亚,编在同一营中参加这场“从亚细亚跨入欧罗巴”的关键战役,实乃缘分深厚。

    钟易嗤笑道:“有事没事都冲在前面的,那是炮灰,不是禁卫军。禁卫军应该是杀手锏,深藏阵后,轻易不示人,一见光则大杀四方,左右战局——这就是我们现在的角色。”

    话音未落,三人身后传来了拍掌声。

    “说得好,我们装甲骑兵,乃是禁卫军中的禁卫军,不战则已,战则必胜,从塞城之战到朱萨雷之战,哪次不是用在了刀刃上,又哪次不是载誉而归?大家都别急,到了一战决胜负的关键时刻,我们不上,谁上?”

    三人转头一看,那位身形清瘦、年纪不过四十出头的准将,正是支队长林易,赶忙回身敬礼。

    林易本是装甲第2集团军下属的装16旅旅长,在去年**月间的河间会战中表现突出,于今年年初调任禁卫装甲骑兵第1旅旅长,所部在帝国装甲兵首次蒙羞受辱的朱萨雷战役中进退自如,以一系列漂亮的迂回突击,为这场“不败之败”扳回了不少面子。

    到奥伦堡战役开始前夕,林易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禁卫装甲骑兵支队的指挥官,麾下各部由禁卫装甲骑兵第1、第2旅以及方面军直属队抽调精锐混编而成,包括:第1、第2混成战车营,混成装甲步兵营,混成装甲炮兵营,混成特种炮兵营,混成装甲工兵营,混成机动辎重营等。

    支队各部既是精选而来,官兵素质自不必说,与中亚军同类部队相比,装备水平更可谓奢侈至极:每个混成战车营下辖两个“铁豹”中战车连和一个“飞狼改”轻战车连,混成装甲步兵营各单位全部搭乘“骆驼”半履带装甲运兵车,混成装甲炮兵营更是配备了两个连的“火狼”75毫米全履带自行步兵炮与两个连的“羊驼”105毫米半履带自行榴弹炮,混成特种炮兵营(即反战车炮营)与混成工兵营各单位也主要搭乘“骆驼”装甲运兵车与“汗马”战术越野车实施机动,就连混成机动辎重营也配备了一个连的“骆驼”以应不时之需。

    如此精锐之师,自然成了突击集群以至整个方面军深藏不露的“大杀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亮剑”。

    “支队长,听到这炮声越来越远,我们等得心焦啊。”王布武摩拳擦掌道。

    林易微微一笑,招呼大家席地而坐。

    “既然等得心焦,就坐下来说说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待三位连长坐定,林易一脸和蔼地开口道:“你们对这次作战还有什么疑问,尽管跟我说,能解决的,我尽量去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也会记下来,回头再整理上报,以求改进。大家不必拘束,有什么说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是战车部队的老手了,过来这两个月,肚子里应该攒了不少东西吧。”

    金正原挠头笑道:“支队长太看得起我们了,北方军的情况跟中亚军不大一样,刚来这里,很多东西我们还得从头学习……”

    王布武也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禁卫军,官兵的专业技能都是顶尖的,士气也很高涨,只是……”

    看到王布武迂回转进,支支吾吾,钟易大大方方地接了过去:“士气高涨是一方面,与之相伴的,是普遍的骄傲轻敌。”

    “这种情绪不仅体现在官兵的日常言行中,更体现在这次作战的整体安排上:以不占明显优势的兵力兵器与有限的物资储备,企图以一两次短促突击来达成战役目标,似乎完全不考虑战局陷入僵持的可能性。具体到营里的补给计划,居然只安排到作战开始后的第七天,在这之后部队要如何获取补给,完全没有预案难道说,这场仗如果不能在七天内打完,我们就算是输了?”

    林易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七天之后,我们可以用缴获的战利品补充自己——不,不是‘可以’,是‘必须’。”

    “准备不足的话,再怎么‘必须’也是白费。”钟易毫不客气。

    林易眉一皱,脸一板,大义凛然道:“只要有炎黄贵胄之觉悟,王道大同之信仰,铁血决死之精神,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没等钟易反应过来,金正原倒抢先表起忠来:“身外朝鲜籍的外进兵团人,我虽然没有炎黄贵胄的觉悟,但自以为是亚细亚主义与王道主义的信徒,为了亚细亚早日统一在王道大同的信念之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林易拍手道:“好,这才是我铁血帝国的铁血卫士等到战争结束,亚细亚王道大同实现的那一天,就再也没有什么中国、朝鲜之分,我们都是黄种同胞,都是王道乐民——在此之前,应该不惜一切驱逐白虏、恢复王道”

    这边王布武也跟着拍手:“说得好,当年我之所以改名为王布武,就是下决心要为帝国的王道大业,不惜牺牲,天下布武只要信仰坚定,一切物质上的问题都不成问题”

    钟易心中暗骂:“傻*果然是会传染的,这两家伙在装1旅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信仰坚定就能打赢的话,尼玛的还要军校和工厂做什么?还要大本营干什么?整一堆王道主义传教士天天给官兵洗脑不就好了?要是咱们的装甲小诸葛——袁旭袁旅长在这里就好了……”

    “这边挺热闹的嘛,哎,支队长也在啊……”

    钟易不用抬头看就知道,突然往这边打招呼的,正是他的老上司,原装1旅第1战车营1连连长,现任支队第1混成战车营营长的付亮少校。

    “至少老连长在这里……”

    钟易就这样安慰着自己,打消了跟支队长继续抬杠的念头。

    “怎么样,我这里的三位连长都还可以吧?”

    付亮向林易敬过礼,笑呵呵地问。

    林易冷笑道:“何止可以,都是青年才俊,好,好得很,尤其是这位武镇公阁下,简直高深莫测啊……”

    傻子都听得出的讥讽,令钟易心头一沉,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林易顿了顿,继续道:“付营长,你这几位部下都太优秀,我怕到时候你会舍不得让他们冲锋陷阵啊。”

    付亮赶忙收起笑脸,靴跟一碰,挺胸昂首道:“请支队长放心,支队长指到哪里,我就带着全营冲到哪里,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炮弹海,我营全体官兵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林易拍拍屁股起身,点头一笑:“听付营长这么说,我不放心还不行了,好了,我还得到2营去看看,你们继续待命。”

    “是”

    稍顷,待林易走远,付亮无奈地拍了拍钟易的肩膀:“小钟啊小钟,你给我省点心好不好,直肠子不是不好,以你的背景,也没人整得了你。可人家整不了你,总能整到你身边的人啊,你就当可怜可怜弟兄们,凡事多忍一忍,随机应变,好不好?”

    钟易挺直了脖子:“我没什么背景,军队就是我的家,我的脾气是接我爹的,藏不住话,谁要是因为我说了什么,就去整我身边的人,我就算不要这身军装,也一定回过来咬住这混蛋,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

    付亮摇摇头:“我就知道……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什么都别想,都给我把心思放在战场上,听到没有?”

    “是,营长”

    ……

    奥伦堡西北20公里外,铁路小镇卡尔加拉郊外的一片密林中,一位浓眉大眼、英俊潇洒的青年军官正背手漫步于林间一堆又一堆的“灌木丛”中,“灌木丛”的缝隙间纵横交伸的法制哈奇开斯机枪枪管与施耐德M1897式75毫米野战炮炮管,意味着其中别有洞天。

    “图哈切夫斯基上尉,戴高乐教官找你”

    被人呼唤的青年军官转过身来,以贵族特有的优雅姿态微笑点头:“我这就来,谢谢你,朱可夫下士。”

    ……。

第一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六)

    “安德烈,你找我?”

    一支烟的功夫,图哈切夫斯基上尉已经来到了营里的法国教官夏尔?安德烈?约瑟夫?马里?戴高乐上尉所在的“灌木丛”前。

    “你好,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我刚刚接到命令,从今天开始,我将作为独立重型坦克营的顾问,与你并肩战斗。”

    鼻梁高挺,长着一双明亮大眼与一对招风大耳的戴高乐上尉,一脸期待地向图哈切夫斯基伸出了手。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图哈切夫斯基紧握住戴高乐的手,激动之情寓于言表:“法兰西万岁,这是我三个月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戴高乐歪歪头,放开手,突然又板起了脸:“先别高兴得太早,首先我要确认的是,你对我们的‘圣沙蒙’究竟了解到什么程

    戴高乐口中的“圣沙蒙”,正是他身后伪装成灌木丛的FCM“圣沙蒙”突击坦克——图哈切夫斯基上尉指挥的独立重型坦克营的主要装备。

    图哈切夫斯基不假思索,张口就来:“本营的‘圣沙蒙’M1916A型坦克,是在‘圣沙蒙’M1915型基础上大幅度改进而来的重装甲突击坦克,主要的改进之处包括:增强装甲、缩短车身、加长履带、取消4挺侧舷机枪中的2挺、加装前机枪、加装指挥塔和炮队镜、少数指挥坦克加装无线电等。”

    “其中最重要的改进就是增强装甲,贵国提供的1916标准型与1915型相比,倾斜的前装甲从11毫米加厚到了22毫米,垂直的侧装甲从8点5毫米加厚到了19点5毫米。而我营装备的1916A型,是在1916标准型的车体正面铆接了一层17毫米钢板的紧急改造型,最大装甲厚度达到了39毫米。”

    “以缴获的敌军火炮,射击与坦克装甲相同厚度、材质、结构的钢板,实验结果表明:华军与德军目前的主力反坦克炮——45倍径37毫米长管炮,使用高爆穿甲弹,在500米以外无法有效击穿‘圣沙蒙’1916A型的前装甲;而华军旧式坦克与步兵营配备的30倍径37毫米短管炮,也很难在300米外击穿它的侧装甲。”

    “与之相对的,以缴获的敌军战车为炮靶,以圣沙蒙坦克安装在车首的1897型36倍径75毫米野战加农炮进行的射击实验表明:使用高爆榴弹,在1000米直射距离内,能够轻易摧毁同盟国阵营的主力轻型坦克——‘狐’式和‘狼’式。至于华军特有的少数‘豹’式重型坦克,虽然75毫米榴弹很难直接击破其30毫米厚的倾斜前装甲,但使用专门的混凝土穿彻弹,仍可在1000米距离上实现有效击穿。”

    “有得必有失,不断加厚的装甲也让车体重量大幅攀升:1916型的战斗全重由1915型的22吨提升到25吨,1916A型更是达到26点5吨。其间虽然改良了悬挂系统,并将引擎出力由90马力提升到105马力,但与1915型相比,1916A型的机动性能还是明显下降:最大公路时速由8点5公里降低到不足7公里,越野时速由5公里降低到4公里——比正常人的步行速度还慢。”

    “机动性的下降,加上越壕能力不足、火炮转动不便等问题未能得到根本解决,这就大大限制了该型坦克的战场运用,实际上,它更适合承担自行火炮的角色,而不是引导和掩护步兵进攻的‘突击’坦克。”

    “鉴于它出色的防护性能与强大的火力,您——我亲爱的戴高乐上尉,建议我们将它作为坦克歼击车来使用——我们更愿意称之为‘坦克猎手’。”

    说到这里,图哈切夫斯基朝戴高乐身旁的“灌木丛”歪了歪头,眨眼一笑,继续侃侃而述。

    “我营的坦克猎手应该在反坦克障碍的掩护下,充分发挥1897型野战加农炮的威力,在较远的距离上正面狙杀敌坦克,同时还要尽量避免与快速敏捷的华军坦克陷入近身缠斗。”

    “为了阻止华军轻型坦克的迂回靠近以及步兵的渗透接近,我营除了两个连的圣沙蒙1916A外,还编入了1个连的的雷诺FT-16轻型坦克。”

    “作为FT14坦克的改进型,新型雷诺坦克的车体和炮塔正面装甲增厚到22毫米,足以抵御华军37毫米短管炮在300米距离上的射击。FT-16坦克的新型八角形炮塔上既装有1挺哈奇开斯机枪,又安装了1门皮托式21倍径37毫米短管炮,与原来只能安装其中1种武器的FT-14型相比,单部坦克的火力差不多提升了一倍。”

    “FT-16坦克还将FT-14坦克上的35马力引擎升级为45马力新型引擎,同时改良了悬挂系统,因此,虽然车重由6点5吨增加到8吨,机动性能反而有所改善,最大公路时速由7公里提升到8点5公里,越野时速由4公里提升到5公里……”

    听到这里,戴高乐不禁拍手叫好:“就到这里吧,米哈伊尔,你记得比我还清楚,以后应该由你来做我的教官。”

    图哈切夫斯基微笑摇头:“不,您太谦虚了,不管我怎么努力,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从别人身上学到的。”

    “哦,是什么?”戴高乐好奇地问。

    “那就是……战场上的经历。”

    “没错,战场上的经历。”

    两人身后,幽灵般地冒出了一个瘦长的身影。图哈切夫斯基定睛一看:此人领口上镶着与图哈切夫斯基一样的上尉领章,额宽脸长,浓眉秀目;眼神中一股踌躇满志之气,无须掩饰,自然流露。

    “弗拉基米尔?基里阿科维奇,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对方淡淡一笑,已经向图哈切夫斯基伸出了手。

    一旁的戴高乐也微笑着迎了上去:“安达菲洛夫上尉,见到你很高兴,你们营的蒙哥马利教官还好吗?”

    原来这位安达菲洛夫上尉,乃是第1装甲军辖下的第1坦克旅第1坦克营营长,年纪不过23岁——还比图哈切夫斯基年长一岁。在另一时空历史上,他与图哈切夫斯基同为苏联红军大纵深战役理论的奠基人,他提出的许多作战理论,在后来的苏德战争中得到了验证,堪称苏军作战艺术之父。而在这里,此时此刻,他是一位由神学院学生出身、入伍不到两年便已擢升到营长的天才战地指挥官,掌控着俄罗斯帝国最精锐的两个坦克营之一。

    与图哈切夫斯基的独立重型坦克营不同的是,安达菲洛夫的第1坦克营的装备和教官全部来自英国,下辖的3个坦克连中,有两个连装备MK-3B型“女王”重型坦克,1个连装备MK-2B型“狼犬”中型坦克。

    MK-3B“女王”改进自英军于1914年投入西线战场的MK-3“国王”坦克,在英军中的分类为“巡洋坦克”,俄军则根据其重量将其划分为“重型坦克”。

    相对作为原型的“国王”坦克,“女王”的主要改进之处包括:降低车体高度,加宽履带,悬挂系统换装新型弹簧;主炮由1门26倍径57毫米短管炮更换为40倍径57毫米长管炮;炮塔后部加装1挺护尾机枪;车体正面与炮塔装甲由15毫米增厚到25毫米,车体侧面装甲由10毫米增厚到15毫米;动力由2台福斯特-戴姆勒105马力汽油引擎更换为2台新型125马力引擎;少数坦克以减少主炮备弹为代价安装了无线电台。

    改进后的“女王”坦克与“国王”相比,战斗全重由25吨增加到28吨,机动性能相差不大,最大公路时速同为10公里——越野时速不超过6公里。

    MK-2B“狼犬”改进自英军的“驱逐坦克”MK-2“赛犬”,俄军同样依据重量将其划分为“中型坦克”。

    相对“赛犬”而言,“狼犬”的主要改进之处包括:改进悬挂系统;换装全新的八角形大直径炮塔;保留车体前机枪的同时,在新炮塔内加装了同轴机枪;主炮由1门40倍径的1磅(37毫米)海军炮更换为40倍径的3磅(47毫米)海军炮;车体正面与炮塔正面装甲由10毫米增厚到19毫米;动力由1台60马力汽油引擎升级为90马力新型引擎;少数坦克拆除主炮后改装为无线电通讯车和炮兵观察车。

    改进后的“狼犬”与“赛犬”相比,战斗全重由10吨增加到机动性能却相差无几,最大公路时速均为15公里——越野时速不超过9公里。

    事实上,整个俄军装甲兵中,也只有图哈切夫斯基上尉的独立重坦克营与安达菲洛夫上尉的第1坦克营,装备有诸如“圣沙蒙”1916A、MK-3B“女王”这样的协约国最新型主力坦克,而其他坦克部队的主力装备,大多是从英法军队中淘汰下来的雷诺FT-14、MK-2“赛犬”等旧型号,综合性能远不如华军当前的主力坦克——“狼”式极其改进型。

    如此一来,独立重坦克营与第1坦克营也就成了俄军装甲兵与伏尔加方面军的镇军之宝,得到装甲兵总监兼方面军司令官纳卡西则上将的特别关注,也是理所当然。

    纳卡西则将军不但破格提拔了图哈切夫斯基与安达菲洛夫这两位年轻而聪颖的“机动作战天才”担任这两支精锐部队的指挥官,更将梁赞坦克学校中最出色的两位外国教官——戴高乐与蒙哥马利分别派驻两营,为的就是锻造两把最后时刻能够奠定胜局的“命运之剑”。

    纳卡西泽当然不知道,他安排的这四名军官,以及并非他安排的,独立重坦克营中一位看似普通的坦克车长——朱可夫下士,在另一时空历史上是如何的叱咤风云、名传史册;更不可能预测,这五人即将迎来的未知命运……。

第一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七)

    入夜,京师新华宫,大本营第一号实时态势演示厅,俯瞰大厅沙盘的指控台栏杆前,双手按扶在操控面板上的总参作战处长苏三岭中将,正以声光并茂的形式为身旁的女皇及元老重臣们介绍整个“屠熊”作战第一天的进展。

    “……在特种烟雾弹与航空火力的支援下,北方方面军各集群在一百公里的战线上分别推进了三到九公里不等,夺取或突入了敌前沿各要点。”

    随着苏三岭的介绍,沙盘上相应地方的彩灯此起彼伏地被点亮。

    “其中:楚卿的北翼集群只用了一上午就夺取了敌左翼前沿据点——卡拉巴什;赵民河的中央集群在天黑前攻占了敌三个中央前沿据点中的两个——北侧的图尔戈亚克与南侧的黑溪镇,对中间的米阿斯构成了三面夹击之势;赵飞雪的南翼集群进展最慢,入夜前未能夺取敌右翼前沿据点——乌斯季诺沃,但部分攻击部队已经锲入敌防线纵深三到五公里,正原地坚守待援……”

    “……中亚方面军各集群在一百二十公里战线上打开了两个缺口,于乌拉尔河北岸构建了两个巨大的桥头堡,其中:钱岚的左翼集群在九公里的渡河正面上向北岸推进了三到七公里,配属的工兵部队正按计划构建一座大型浮桥和五座假浮桥;陆凯平的右翼集群在十二公里的渡河正面上推进了五到九公里,正连夜构建六座大型浮桥……”

    “里海方面军的先遣支队以骑兵第16旅和装甲第17旅为基干,在航空兵以及当地亲华部族的支持下,今晨从阿什哈巴德以南的巴季吉兰山口越过波斯边境,在海拔一千五百到两千公尺的险峻山区中连续行军70公里,顺利进占阿特拉克河谷中的交通要地——古昌……”

    “今夜之后,支队将马不停蹄地向通往德黑兰的门户——古昌西南140公里外的萨卜泽瓦尔——快速进军。与此同时,以第24军和骑兵第7军为基干的方面军主力集群,将陆续通过巴季吉兰山口进入波斯,在先遣支队的引导下,向波斯首都德黑兰稳步推进。”

    “此外,各以1个骑兵营和1个步兵营为基干组成的南、北呼罗珊支队,在随主力集群进抵古昌之后,前者将向古昌东南130公里外的南呼罗珊省首府——马什哈德——进军,后者将前往进占古昌西北120公里外的北呼罗珊省首府——博季努尔德,以稳固先遣支队与主力集群的后方……”

    “第一天还算顺利嘛。”

    苏三岭的介绍还没收尾,总理大臣杨正金便急不可耐地评论道。

    女皇刘千桦淡淡一笑:“是很顺利,希望接下来的六天里也能一样的顺利。”

    内政大臣张志高低头冷笑:“星期攻势……堂堂帝**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一天之内都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何况是整整一个星期。”浓眉紧锁的国防大臣胡克显然话中有话。

    “那还真让人期待啊。”司法大臣莫宁毫无诚意地搓手道。

    “苏三岭,你先退下吧。”刘千桦挥手吩咐道。

    稍顷,连同之前一直默立在刘千桦身后的总参谋长顾英扬,指控台里的六人围着一张小方桌坐拢,桌上早已摆满了茶水与各色珍奇点心,众人却无心动手。

    刘千桦微眯双眼,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帝国已经显示了足够的诚意,接下来就看德国人的表现了。”

    顾英扬顺势报告道:“刚刚接到德军参谋总部通报,原计划与帝国‘屠熊’作战同时展开的东欧战线夏季攻势,总攻日已经推迟到了25号,届时预计将投入德军与奥军各四十五个师、罗军二十个师,共一百一十个师的强大兵力,其中七十个师将集中用于乌克兰方面……”

    “在此前后,德军还将以十二个师从西线阿拉斯地域发动反攻,意图从侧翼包抄索姆河地域的英法重兵集团,扭转今年开春以来西线的不利态势。”

    刘千桦眨眨眼:“看来我们的日耳曼盟友还是执迷不悟啊。”

    杨正金清了清了嗓子,双手扶膝道:“要我说,各有各的苦衷。本时空正在进行的索姆河战役,完全不同于另一时空的那场同名战役——没有了那个时空著名的‘凡尔登绞肉机’,英法得以提前半年发动战役,投入的兵力、兵器以及进攻地段的长度也都是那个时空的两倍以上;而当面的德军因为将更多的兵力投入了东欧和巴尔干战线,留在西线的兵力,不到另一时空同期的八成,可用的预备队则只有同期的一半。”

    “原本到一九一六年九月才在康布雷战役中崭露头角的协约国坦克部队,在本时空的一九一五年就开始了大规模运用,今年二月份开始的索姆河攻势中,更是一次投入了上千部之多。而德军高层对坦克的态度,与原时空相比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去年以来,德军在对比了敌我坦克部队在西线与东线的表现后,反而更坚定地认为,坦克在西线毫无用处;至于东线,面对素质较低、装备缺乏的俄军,既有的兵力兵器也足以应付,少数昂贵的坦克部队不过是锦上添花……在这种思维影响下,德军对协约国这次规模空前的‘坦克攻势’显然准备不足,势必付出巨大代价。”

    “综合以上情况,我认为德方从东线调兵的理由,即索姆河战役耗光了预备队的说法,是可信的,而意图扭转西线危局的急迫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相对当前东欧战线上同盟**的总兵力而言,德军调往西线的那十几个师,对整个战局应该影响不大……”

    顾英扬冷笑道:“看来我觉悟不够高,体谅不到德军统帅们的心情,不过就我看来,当前东欧战线上那一百一十个同盟国师的战斗力,恐怕不能以同等数量的中国师或是纯德国师来比照。”

    “其中那二十个罗马尼亚师,装备低劣,指挥与后勤体系落后,而且罗马尼亚国内主要势力,对参加同盟国一方作战,意见分歧严重,必然会影响到罗军的战斗意志。参照另一时空历史来看,他们给友军带来的麻烦要远远大于对敌人造成的威胁,其战斗力就算不是负的,很大程度上也接近于零。”

    “虽然奥军在1914年的加利西亚战役中,损失远比另一时空那场同名的惨败要小得多,本时空也应该不会再有那场一口气干掉了一百五十万奥军的‘勃鲁西洛夫突破’,但意大利和希腊的提前参战,还是牵制了奥军相当一部分兵力,此时能够投入东线的兵力只比另一时空同期多了五个师。”

    “奥匈帝国民族众多,语言混杂,主体民族比例不高,平时就不得不将各民族的官兵混编在一起,导致指挥效率与作战效能低下。随着战争的扩大化,许多征召来的农村士兵对本民族土语以外的语言一概不知,在前线的巨大压力下,胡乱将这些士兵填入部队的结果,甚至基层的连排长也无法让他们的全部手下听懂发令,整个基层作战指挥趋于瓦解……”

    “另一个更严重的后果,就是大量征召来的非主体民族官兵,包括大量来自民族分离情绪较浓厚地区的士兵,淹没了长期培养起来的、对皇室与帝国忠心不二的贵族军官和常备士官队伍,导致许多部队迅速丧失战斗力,拒战、投降与哗变成为家常便饭,只有少数纯粹由主体民族官兵组成的部队尚堪一战。”

    “这样看来,那四十五个师的奥军,就算没有遭到‘勃鲁西洛夫’攻势的打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勉强维持而已,能够抵得上十五个精锐德国师就已经是高看了。”

    “也就是说,调走了十五个可以用来进攻的精锐德国师,实际上就等于调走了东线全部的罗军与奥军,全部战力由相当于七十五个德国师,下降到只相当于六十个德师,足足缩水了五分之一,还能说对整个战局影响不大?”

    “还有,预定用于进攻乌克兰的七十个师,看起来还真不少,其中却只有二十个德国师堪称核心战力,其余五十个师的罗军与奥军,基本上可以看做是打酱油的——用屁股都可以想出来,战前临时调走的那十五个德国师对乌克兰战役有多重要。”

    顾英扬话音未落,张志高也来煽倒风:“我倒是可以理解德国人以战逼和的心情。”

    杨正金微微一皱眉,却只是不疼不痒地“哦”了一声。

    张志高歪歪头:“虽然已经发出了媾和的试探,不过如果连稳固西线都做不到的话,必然会遭到对方的蔑视,不说漫天要价,甚至有可能连平等谈判的资格都争不到。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显示稳固西线的决心,结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意志能够确实传达给对方。”

    刘千桦微闭双目,若有所思。

    “意志啊……不惜牺牲千万人鲜血也要争取到的,自以为是的体面,这种帝国的意志,彼此都已经传达出去了,接下来,就看接收的那一方,会如何去解读了。”

    ……。

第二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八)

    第二百一十章:抉择!帝国的意志!(十八)

    “我看,德国人要在这个时候卖掉我们,也未必卖得出好价钱。”

    胡克倒是一贯的从容淡定。

    莫宁推了推鼻上的大幅黑框眼镜,表情似笑非笑:“这话听起来,倒像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胡克眯了眯眼:“还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吧,德奥要跟协约国讲和,首先一条,就必须从先前占领的法、俄两国以及塞尔维亚、比利时、荷兰的大片国土上撤军,这可是耗费了数百万人的鲜血跟上千亿马克的战费换来的,没有足够的补偿,不可能就这样白白吐出来。”

    “不是可以在我们东亚联盟的尸体上分一大块吗?”莫宁咂咂嘴,似乎真的吃到了某种不存在的美味块。

    胡克微微一仰头,面l-不屑:“遥远的东亚,可望而不可及,就算欧美举全力围攻,面对已经觉醒并且正在武装起来的十亿东亚人民,谁都不可能乐观得起来。”

    “退一步说,就算欧美侥幸得逞,德国也真的分到了可是,要想有效控制相隔半个地球的殖民地,就必须打造一支强大的远洋海军,这必然又会引起英国的忌恨,最后还是得拉人打架,到了那个时候,德国那边,不说一个朋友都没有,要有,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了吧。”

    莫宁的眼镜开始不自然地反光。

    “你的意思是……”

    胡克往椅背上一靠,两肘架在扶手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如果能从广阔的东欧平原上拿到足够的补偿,那么德国应该不介意放弃西边的那一小片焦土。对英法来说,能把德意志军国主义的祸水引向东方,跟我们这股‘*祸’在欧亚大陆上掐个你死我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莫宁摘下眼镜,捏在手中侧眼端详。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们既不是英法德各国领导人肚里的虫,也不可能让已经看到了一点光明的俄国人,就这样乖乖割下自己的来喂养与之鏖战了两年多、结下了无数血海深仇的凶恶敌人。”

    胡克不动如山。

    “这不是最好的妥协方案,却是双方最有可能接受的最现实的j换,也只有一个任德国宰割的俄国,值得让德意志帝国出卖它最强大的盟友。至于俄国人所剩无几的那点自尊心,既取决于英法盟友的军事援助,更取决于国内的政治形势——”

    “经过上百年来的自掘坟墓,如今的沙皇**体制已经有大半个身入了土,就算没有德国人从瓶里放出的恶魔,在空前的战争压力下,当今的罗曼诺夫皇朝应该很快就会被俄国各阶层彻底抛弃。然而权威突然垮台,内总是难免,新上台的政权如果根基不稳,难以掌控大局,就会让德国有机可乘。”

    “同时也会给帝国带来莫大的机会?”张志高冷不防补了句。

    胡克闭眼摇头:“恰恰相反,如果英法盟友不反对,甚至是支持,俄国人恐怕很乐意做这样一笔j易:牺牲东欧的一部分利益,换取与德国的和平,甚至是德军的援助,以集中力量收复中亚和西伯利亚,可能的话,再从东亚联盟身上割一大块作为补偿——这样一来,不就皆大欢喜了?”

    张志高苦笑:“照这么说,我们把打得越惨,他们就越是可能单独向德国妥协,德国也就越有可能把我们给卖了?怎么玩都是我们亏,还有没有天理了。”

    刘千桦忽地一睁眼:“天理,是枪炮打出来的——不管未来有多少种可能也不管形势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我们都应该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未雨绸缪总不是坏事。”

    “顾总参谋长,关于绝对国防圈的规划,总参那边有眉目了吗?”

    顾英扬双手按膝点头道:“基本的轮廓已经出来了,西线大致是沿乌拉尔山脉南下,经乌拉尔河至里海,在里海南端折向东,经阿富汗山区至喜马拉雅山脉。”

    “南线北起中缅、印缅边境的野人山,向南经安达曼-尼科巴群岛至苏答腊岛,再向东折往爪哇岛、努沙登加拉群岛、新几内亚岛,直至俾斯麦群岛。”

    “东线南起俾斯麦群岛,向北经特鲁克群岛、马里亚纳群岛、小笠原群岛、日本列岛,直至勘察加半岛。”

    杨正金眉间一拧:“西边的印度,东边的夏威夷,都不要了?”

    “印度和夏威夷,要设法坚守,但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死守。正如陛下刚刚强调的,这个规划针对的是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为的是确保战前设定的绝对利益圈,而印度和夏威夷原本就不在其中。”

    顾英扬双眼直视前方,显然对杨正金的脸-毫无兴趣。

    这回连胡克也皱起了眉:“那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的,在夏威夷歼美军舰队的作战怎么办?”

    顾英扬不为所动,自顾坦然道:“继续准备下去,至于届时是否要按计划进行,要综合当时的战略全局再做判断,没有必要死守教条。不过可以确认的是,无论作战是否按计划发动,夏威夷守军都应做好全军碎’的准备,夏威夷也不再被视为一战定乾坤的决胜之地。”

    “连碎’都出来了,接下来该上‘神风’自杀队了吧?”杨正金赤果果地表示鄙视。

    顾英扬微微一眨眼,表示对此毫无压力。

    “那是‘本土决战’的内容之一,暂时还没有纳入‘绝对国防圈’的规划中,不过也不排除届时提前投入‘绝对国防圈’作战的可能,只要能够阻止敌军接近本土,我们不惜动用一切手段。”

    “当然,我们都不希望形势糟糕到那种地步,欧美新十字军也还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之中,但是如果我们还是沉醉在开战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美梦中,认为不管形势如何变化,都可以打到哪里就守住哪里,一步都不许后退——那么总有一天,整个帝国、整个东亚联盟都将为我们的顽固与自大付出致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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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一)

    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一)

    深夜,奥伦堡城内一处僻静的地下室内,身着军便服的纳卡西泽匆匆走下楼梯,借着煤油灯的昏黄光线,轻轻敲响了楼梯尽头狭小破旧的木板

    “谁?”

    后穿来了警惕的问话。

    “阿列克谢,是我,米哈伊尔。”

    纳卡西泽尽可能压低嗓回答道。

    后沉寂了几秒钟,冷不防“吱呀”一声板突然向内拉开,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眨眼间把人高马大的纳卡西泽牵小狗般地拽了进去。

    木在身后紧闭、上锁,纳卡西泽把手中的煤油灯拧亮,放在屋内惟一的小方桌上,桌上除了一个破木碗、一瓶墨水和一支钢笔,还有便是一堆堆凌的稿纸。

    纳卡西泽随手捻起其中一张稿纸,低声念道:“……我将之总结为:宽正面,大纵深,一点为主,多点同时突破……”

    “别看了,都是些七八糟的随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整理出来……”

    黑暗中幽幽冒出一张裹满了绷带的脸,两个眼深邃无底,仿佛是刚从博物馆跑出来的复活木乃伊。

    眼下除了纳卡西泽之外,整个俄国,甚至是整个世界,恐怕都没人知道,这具**木乃伊的绷带下面,那个充满了军事智慧与战争灵感的灵魂依然健在,他的名字就是: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夫-勃鲁西洛夫。

    “可是整理出来又给谁看呢?谁会在意,一个罪人、一个死人的胡说八道?”

    虽然看不到绷带下的表情,纳卡西泽却听得出对方的绝望。

    “不,你没有罪,有罪的是这个愚蠢堕落的沙皇**制度。更重要的是,你,勃鲁西洛夫将军,还活着。”

    木乃伊的正脸转回了黑暗中:“将军?不,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既不是将军,也不是勃鲁西洛夫,我只是一个幽灵,永远只能躲在黑暗中……”

    纳卡西泽一把攀住老战友的肩头:“相信我,光明即将来临,一切黑暗都将被驱散,在此之前,我要你好好活着,不许自暴自弃”

    掰开纳卡西泽的手,勃鲁西洛夫坐到了方桌前,声音中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气:“我已经这样了,还能自暴自弃到什么地步?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就算在这老鼠里,我也能听到上面的炮声——中国人打过来了?”

    纳卡西泽点点头,在勃鲁西洛夫对面的行军上坐下。

    “是啊,总算过来了,从奥伦堡上游的奥斯特罗夫诺耶,到下游的戈罗季谢,整条战线都遭到了炮击,敌人在两头都打开了缺口,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装甲机动部队会从哪一头突入,又或者是兵分两路、同时突进?”

    勃鲁西洛夫一边收拾手边的稿纸,一边貌似不经意地分析道:“从下游突入的话,河北岸是大片的丘陵地带,几乎没有铺设过的道路,也没有可以通行载重卡车的桥梁,山丘间狭长的谷地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这片战区距离后方铁路线较近,便于补充增援。如果对方司令官急于取胜的话,很难想象,他会将宝贵的装甲部队扔到这里消磨时间。”

    “相反,如果从上游突入,虽然要连续渡过两条大河,但所经之地基本上是大片的冲积平原,农庄之间道路纵横,小河小溪大多可以涉渡,正是装甲机动部队发挥威力的最佳战场,相对的,这片战区距离我后方的铁路线较远,补充增援不易。”

    “只要保护好桥头堡和补给线,得到充分空中支援的装甲矛头可以在短时间内刺穿重重防御,直捣我军大后方——就像他们去年夏天在巴拉宾草原上表演过的那样。”

    纳卡西泽拍拍膝盖,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道理……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折断他们的装甲矛头?打掉桥头堡,还是切断补给线?”

    勃鲁西洛夫鼻里一哼,停住了手中的活计,拾起桌上的钢笔,在一张稿纸的空白背面草草描画起来:“就像我们在巴拉宾草原战役中做过的那样?当时我军主力在阿列伊斯克成功合围了敌人的先头部队,加强了两个装甲旅的53集团军也b近了敌人在额尔齐斯河上的桥头堡——塞米巴拉金斯克,看起来只要再加把劲,合围额尔齐斯河以北的30万敌军已经不成悬念,可是后来呢?”

    “敌人的装甲集团军毫不费劲就突破了阿列伊斯克包围圈,救出了被围的装甲先遣队,反过来又把我军主力分割包围。而负责进攻塞米巴拉金斯克的53集团军,拼尽全力也无法接近桥头堡,反而在源源不断增援而来的敌军面前受了惨重损失,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一点点装甲部队也在敌人的新式反坦克炮和重型坦克打击下,短短几天就消耗殆尽。”

    “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们的后贝加尔方面军是由什么样的jn锐部队组成——再看看你现在手里这支伏尔加方面军,满眼都是新兵蛋,你真的以为,他们能做到当年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

    纳卡西泽双手抱拳,低头苦笑:“我当然知道他们干不了,所以来找你。”

    “我又能做什么?凭空变出一支jn兵,还是把那些菜鸟一夜间都变成斯巴达三百勇士?指望我,还不如指望伏特加。”

    “你可以告诉我,除了给士兵们灌伏特加以外,我还能做些什么。”

    绷带后的木乃伊歪过脸,语气中不乏戏谑:“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

    纳卡西泽却摆出了一张认真的脸:“我想知道我的判断跟你相差有多远。”

    “为什么?因为我曾经是你的司令官?”

    “不,因为——在与中国人的战斗中,你是最接近过胜利的将军。”

    勃鲁西洛夫转过了脸,虽然纳卡西泽看不到他绷带后的表情,却能感受得到,他目光中那种重新燃起的,久违的意志之火。

    “消耗战,无论如何也要打成消耗战,不要妄想什么切断、包围、歼灭,老老实实地在奥伦河的预备防线上拦住他们,利用北岸的森林地带,集中你的坦克和机动反坦克部队,机动设伏,一点点磨掉对方的锐气……”

    “如果打不成消耗战,就要迅速撤退,不要给敌人施展他们拿手好戏的机会。不要怕丢地盘,我们的国土足够大,我们越往后退,就越接近我们的补给中心,而敌人的j通线就越漫长越脆弱,这迟早将转变战场上的敌我力量对比——事实上,我认为这种转变正在发生。”

    “记住,土耳其海峡已经打通,北冰洋沿岸的港口和铁路系统也越来越完善,盟国的援助物资正以空前的规模源源不断地运进来,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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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二)

    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二)

    地球另一面,午后,华盛顿郊外的一处豪宅中,伯纳德-巴鲁克正手持礼帽,毕恭毕敬地站在走廊里,等待某人的召见。

    作为美**事工业委员会主席,投机商出身的伯纳德-巴鲁克堪称主宰美国战时工业的“经济沙皇”,换句话说,他统管着这个地球上五分之二的工业生产,这样一位连威尔逊总统都得乖乖听他颖指气使的人物,在这里却表现得如同一名奴仆,或者说,一条忠犬。

    走廊尽头的开了,一位白胡老管家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向巴鲁克使了个眼

    “主人请您进去。”

    巴鲁克朝老管家点点头,走向房间,中途顺手将礼帽j给了他。

    房在巴鲁克身后轻轻关闭,靠窗的沙发上,一个侧影在窗帘后的暗淡光线中模糊难辨。

    “你的右手边,有你的位。”

    巴鲁克乖乖地坐了下来边的樱桃木椅与窗边的沙发还有一段距离,并不足以看清对方的容貌,甚至无法分辨衣服的颜

    “理事会对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基本满意……”

    巴鲁克忙不迭地低头自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方却完全不在意似的,迅即话锋一转:“虽然我个人以为,你对威尔逊的影响力还很有限,不够,远远不够。”

    巴鲁克额上顿时冷汗微沁:“我……我的能力有限,让您失望了……”

    “这不奇怪,一个华尔街的小诈骗犯,如果没有理事会为后盾,怎么可能拥有现在这般权力?就凭你,想要控一位历经无数场残酷选战、意志早已如磐石般坚定的总统,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对方如此尖刻的挖苦只是令巴鲁克更显惶恐不安,只见他如同犯了错的小狗般蜷缩成一团,连连点头道:“是,我无能,我不配拥有现在的权力……”

    “配不配,不由你决定——收起你那张变-龙面具,告诉我,威尔逊最近都在捣鼓什么?”

    被戳穿了的巴鲁克慌忙恢复了正常的坐姿,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总统最近正在筹划一个十二点原则,作为美国进行这场战争的任务,以及结束战争的谈判基础。”

    “纲领的主要内容包括:签订公开和约,杜绝秘密外j;平时和战时海上航行绝对自由;取消一切经济壁垒,建立贸易平等条件;各国协调裁减军备;同盟**从所有战前属于协约国的领土以及殖民地撤军;德国应向法国归还阿尔萨斯-洛林;公正处理殖民地问题,当地居民的利益与原治权国的正当要求应获得同等重视;根据专公约成立一个普遍的、具有裁决权的国际联合组织,以保证大小各国获得同等的政治独立与领土完整的相互保证……”

    沙发那边传来了太过明显的嗤鼻声。

    “他以为他是谁?上帝?”

    巴鲁克咽了口空气,搓手道:“据说这个主意最早是出自总统的人顾问豪斯上校……要不要……”

    “算了,先别管他,让他疯去,德国秘密求和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传到华盛顿了,到时候看他怎么跟英法领导人打架。”

    巴鲁克兴奋地一拍大uǐ:“德国人求和了?太好了,这样一来,世界终于可以回到正确的方向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形势还没发展到各方可以立即坐下来谈判的地步,德奥方面的理事会成员也还没跟我们联系上,战争恐怕还要进行一段时间——你得把威尔逊盯紧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向理事会报告。”

    “请放心,我会把他盯得死死的,连他内-的颜-都不放过。”

    自以为有趣的巴鲁克哈哈大笑起来,没等他笑完,“主人”已经站起身要赶他走了。

    “你可以走了,理事会的投资你自己看着办,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有事找梅斯先生。”

    巴鲁克局促不安地起身告辞:“是,先生,我敢保证,只要我在位一天,这个国家的所有资源将任由理事会使用,理事会的投资绝对会得到超额的回报……请放心,总统那边一有新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梅斯先生。”

    房轻轻打开,又悄然关闭,房间里的男人虽然站直了身,脸部依然覆盖在yn影下。

    “这条笨狗,资源、投资、回报,这些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分裂的理事会重归团结,散落的‘圣书’重新汇聚,世界,重回到正确的枝干上……”

    ……

    地球这一面,深夜,新华宫承宪厅,大本营第一号实时态势演示厅,偌大的指控台里,只剩下刘千桦与张志高二人相对而坐。

    茶水早已凉透,张志高却捧着茶杯不放。

    “不管陛下这次微服访,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只想提醒陛下:这场世界大战的任何一个参战国中,都难免会发生您所痛恨的种种不平之事。我们设计的政治体制看起来很美,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在实际运作中,并不比同时代其他所谓文明国家好到哪里去。”

    刘千桦并不做声,只是以黑亮的眸平静地注视对方。

    “我这么说,不是要推脱责任,也不是对理想绝望。我想说的是,我们设计的体制越是完美,就越是脱离实际、水土不服,就越容易被自古有之的潜规则寄生、拖累。这就好比给牛车装上了大马力发动机和电导航系统,看起来只要一点按钮,就会像那个时空的顶级跑车一样,飞一般自动奔向目标……”

    “可不管装了什么附件,就算是把木轮换成胶轮,它也只是一辆牛车,越是强劲的动力,只会让这个脆弱的木头底盘崩溃得越快越彻底。”

    “二十多年来以战备为主导的国家改造,实际上就是为了让牛车加速行进,变着法加装各种超时代的附件。为强化战备而实行的官僚寡头统治,却让更换底盘的工作变成了官面文章。”

    “在战备的名义下,一切剥夺人民有财产与宪法权利的行为都可以变成高尚的道德:比如说,为了‘保护农民土地不被兼并’而实际上禁止了土地的人买卖;又比如,为了‘预防贿选与煽动’而对选民的财产和学历做出严格限制;再比如,为了‘防止无序竞争’而实行了行业特许经营制度……”

    “于是这个国家,就如陛下您所见所闻一样,不三不四,不伦不类,在某些方面,甚至堪比一直被我们嘲笑鄙视的沙皇俄国。这其实都是为了方便政fǔ以最快的速度征集尽可能多的社会资源,而做出的折衷安排。”

    “禁止土地人买卖,是为了让政fǔ把持的土地公司可以从中低买高卖;把选举控制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当然也是为了防止中下阶层运用法律抵抗政fǔ的剥夺;特许经营制度,不但是为了收取高额的特许经营费,更是为了让政fǔ控制的官办垄断企业和财阀关系企业能够获取等同于变相税收的超额利润……”

    “至于由此造成的农民与小市民的痛苦,那只是伟大复兴之路上的必要牺牲,何况,他们不是还在默默忍耐么?既然还能忍耐,就不必担心,他们真的痛了,自然会叫、会咬的,到时候再剿抚并用,只要我们牢牢掌控军队,老百姓反不了天。总之不能因为f-人之仁,而动摇了中华帝国独霸地球的伟大理想与光荣信念——这就是军部官僚们骨里的一致想法。”

    刘千桦听到这里,弹着手指冷冷一笑:“你们文官不也乐在其中?宪政搞了这么多年,老百姓还是只认圣君明主、青天老爷,难道全都是军部干政的结果?”

    张志高正-道:“为了推进宪政,我们必须依靠军部,妥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了,枪杆里出政权,我们文官拿什么对抗军部?”

    “军部主导的宪政,也叫宪政?”

    “总比伟大领袖煽动牛二闹**、民主之后杀全家的暴民政治来得稳妥。”

    刘千桦略显困倦地歪了歪头:“看来在正德公眼里,除了那不成宪政的宪政,就只有暴民政治了。”

    张志高不为所动:“很遗憾,现在我还看不到其他的可能

    “所以只是两害取其轻,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等到牛车快要解体的时候,再可怜巴巴一厢情愿地去求军部踩刹车?”

    “已经没有刹车了,想刹住这辆超速行驶的牛车,惟一的办法,是用人,用人的血用敌我双方都无法再承受下去的,亿万人的血

    刘千桦干脆闭上了眼:“如果在此之前,这辆牛车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呢?”

    张志高苦笑:“那就是天命了,大家只好认命。”

    “如果我能找到办法,在帝国流干血之前,提前结束战争,有没有可能,你会以全部的力量来帮助我?”

    张志高楞了一下,迅即硬生生地回应道:“我只会以全部的力量,守护文易老师留下的宪政遗产。”

    刘千桦眯眼一笑:“那种东西,早就不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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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三)

    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

    梁根生睁开眼时,身上冰凉麻木,周围灯光昏暗,耳边满是惹人烦的机械“嗡嗡”声。

    伸手拨开圆形的窗盖,舷窗外只有无尽的黑暗,玻璃的这一面,狭窄的舱室里挤进了好几张三层架子铺上都躺着人,地板上堆放着枪械和装具。

    这里是最近才由“蓬莱”级载机飞空母舰改装而成的巨型特战飞艇“瀛洲”号,现在的高度应该在三千公尺以上,至于位置,梁根生暂时无法确认,也不想确认。

    突然,耳边“膨”地一声,总算让梁根生麻木的神经稍稍一振,原来对铺的一位兄弟起身太急,头撞到了上铺的铁梁,痛得他连声“哎哟”。

    “你醒了。”梁根生关切地问了一句,毕竟,这位兄弟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用特制的麻醉烟m-晕了,不由分说就扛上飞艇来“刷经验”的黄成明。

    梁根生心里很清楚,这位挂着特战司令部情报参谋名义的黄成明校,真实身份乃是v皇直属秘密情报组织“鹰狼队”的高级成员。

    v皇派这个人到他身边,一来是为了借特战司令部这块招牌聚集实力,以备不测;二来也是为了看住他,以防他头脑热,出格暴走。

    v皇陛下的担心果然没错——我梁根生就是抗命了,就是暴走了,我就是要从飞艇上往下跳,跟我的弟兄们同生共死,我喜欢,我爱,我就这个命

    那个神经病的v飞行员关我屁事家里那个水杨1a的阔太太又关我鸟事?政治,前途,未来,全都是狗屎

    子弹就是我的一切

    扣下扳机,我就是上帝

    再来点音乐就更完美了,新世纪的电子重金属,贝多芬的命运jia响曲,瓦格纳的v武神骑行,所有适合在杀戮时促进肾上腺素分泌的音乐,以足够震碎玻璃的巨大分贝,为我的子弹伴奏,为他们的天堂敲为我们的上帝安魂……

    “你……梁长官?是你吗?这里是哪里?”

    刚刚的那一撞,似乎加快了黄成明的清醒,他很快在昏黄的灯光下认出了梁根生。

    “这里是天上,暂时还在人间。”

    漫无边际的自我陶醉被人唐突打断,梁根生倒还有兴致开玩笑。

    “我们在飞艇上?”

    黄成明醒悟得倒ǐg快,又或是他回忆起了昏m-前的情景。

    梁根生关好舷窗盖,朝黄成明歪歪头:“出去说话,别影响大家休息。”

    黄成明乖乖跟着梁根生走出舱室,经过一条闪烁着蓝绿灯光的走廊,拐个弯走下几节长长的楼梯,幽暗豁然展开一个高大深长的空间,乍看上去就像是座加长了不止一倍的室内篮球场。

    天1a板上纵横jia错着各种钢架、管道和缆绳,地板上则整齐停放着两列裹着帆布的四轮汽车,仔细辨认,正是之前在阿拉尔斯克郊外临时站部见过的“铁马”特种突击车。

    “想参观一下吗?”

    梁根生的口气,不像是邀请,更像是命令。

    黄成明没有说话,老老实实跟在梁根生身后,走下楼梯,来到车列。

    “铁马特种突击车,是从6军原有的‘汗马’通用战术越野车基础上展而来,自重由一吨增加到一吨半,额定载重由四分之一吨增加到半吨,最大战斗全重过两吨半,动力由4o马力增加到6o马力,四轮驱动,最大公路时8o公里,最大公路行程4oo公里,最大越野时3o公里……”

    梁根生如数家珍般的介绍,并没有引黄成明的兴趣——身为鹰狼队的老队员,他正为自己的“失手”懊恼不已。

    “这次出动的特战分遣队代号‘狼群’,配备有种突击车:第一种,指挥车,就是这部,这部,还有这部……”

    梁根生连拍了三部车的车头,那股亲热劲头,仿佛是在拍活生生的好战友好兄弟的肩头。

    “指挥车定员3名,车后厢装有大功率无线电台,副驾驶座前方支架上装有1ǐg金陵十年式七点二口径通用机枪,除了联队部的这三部,三个队部各配备两部,个小队各配备一部。”

    “第二种,火力车,这里也有三部:每车定员4名,除了央的活动枪座上装有1ǐg十三毫米大口径机枪,副驾驶前方支架上还装有1ǐg七点二口径通机,随车配有一支承宪四年式七点二口径半自动狙击步枪。除了这里的三部,每个队部各配备两部,每个小队各配备一部。”

    “第三种,三七炮车,就这部,跟这部:每车定员也是4名,看这里,车尾突出来的这一坨,这里装的就是十四年式三七口径反战车炮子杂七杂八的装甲战车,在它面前差不多都是纸糊的。这里的两部之外,每个队部也各配有一部。”

    “第四种,八零炮车,就这边这两部——看到屁股后头的大铁盘子了没?那是年式八零口径迫击炮的底座,炮管现在是躺在后车厢上的,打*的时候得放下来……这玩意只配属在联队部里,炮弹不多,得省着点用。”

    “这两部就是第五种车型——整备车,车上就两个人,副驾驶座前方支架上装有1ǐg七点二口径通机,后厢装有抢修和急救设备,还配有折叠式双层担架,最多可以拉上四名重伤员跟着车队跑……当然,谁都不希望这东西真的派上用场。除了你看到的这两部,每个队部各配有一部。”

    “至于第种,也是最基本的车型——战术车,联队部这里没有,各队部也没有,只配备到最基层的小队,每个最基本的小队由1部指挥车、4部战术车和1部火力车组成。战术车每车4人,央活动枪座和副驾驶前方枪架上各装有1ǐg七点二口径通机,随车配有一具承宪五年式四五口径肩掷弹筒。”

    “当然,除了随车配备的武器外,每位乘员,不管是驾驶员还是机枪手,都随身配有毫米口径制式冲锋枪和半自动手枪各一支,通常我自己还会另外带上一支七点三口径的德制瑟‘二十响’——怎么样,你要不要加点料?”

    梁根生突然停下了脚步,“铁马”的行列已经到头,面前是一整片直达天1a板的白-舱壁。

    冷不防的问让恍惚的黄成明楞在了原地。

    “什么?加什么料?”

    梁根生歪头一笑:“除了标配的金陵十年式手枪、十二年式冲锋枪,你还想带点别的吗?我这次带上来的ī人收藏,除了瑟二十响,还有毫米派弹的原厂鲁格po8,美制点四五英寸口径的柯尔特1911,毫米柯尔特弹的勃朗宁一零三,英制点四五五英寸口径的韦伯利响左轮——至于海军的一年式小砸炮,你应该不会有兴趣吧?”

    “我……我就不加了。等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玩得开心点。”

    梁根生显然不是故意要亮出一脸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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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四)

    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四

    “喂,你们两个,黑灯瞎火的在我的机库里搞什么?”

    身后的质问丝毫没有影响梁根生的心情,随手拍拍黄成明的肩头,转身笑道:“罗舰长,我倒要问你了,这黑灯瞎火的,你来我的地盘做什么?”

    yīn影中现出了一名身着雪白制服的海军中校,正是曾经上向梁根生送礼求教的“瀛洲”号舰长罗利空

    “原来是梁司令官,不好意思,一时没认出来,那我……不妨碍你们了……”

    梁根生没听出什么,黄成明倒是急了:“你什么意思”

    罗利空笑了:“这位参谋官,你说我什么意思?”

    不明就里的梁根生拍拍两人的肩头:“两个大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多意思,有意思吗?罗舰长,既然你也睡不着,请我们吃夜宵?”

    罗利空倒也坦诚:“饭堂不归我管,不过我房间里还有几个水果罐头,不嫌弃的话……”

    梁根生歪歪脖子:“就去你房间”

    一根烟的功夫,满脸不情愿的黄成明跟着梁根生进了舰长室,房间不大,只摆得下一张一套桌椅,桌上除了一个镶着女人照片的相框,惟一让黄成明感兴趣的,就是那张占据了大半个桌面的地图了边用红笔断断续续画出了一条长长的弧线

    罗利空从桌子下摸索着掏出了三个罐头,摆在地图上,跟着又摸出三个双头开罐另一头连着的就是勺子

    黄成明拿起其中一个罐头,却无意接过罗利空递来的开罐器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罗利空把开罐器递给梁根生,推开桌子上另外两个罐头,手指点了点地图左下角:“这里,靠近乌拉尔河入海口,里海上空三千公尺

    “里海?不是要去奥伦堡后方吗?怎么跑到里海来了?”

    黄成明愣住了

    罗利空拾起一个罐头扔给梁根生,朝黄成明歪歪头:“看来你已经完全醒过来了”

    梁根生接了罐头,三下两下就开了罐,手指一旋,把开罐器掉了个头,自顾挖食起罐中的糖水橘子来

    “先别管他了,你还是跟我说说,甲板上那两架飞机是怎么回事”

    罗利空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那不关你们的事,还是别问了”

    梁根生鼻子里一嗤:“好,我不问,可要是你不能按时把我们送到地方,我会在你钻进飞机逃跑之前把你扔下去”

    罗利空掐着开罐器敲了敲手中的罐头:“请梁司令官放心,本舰可是穿越了世界岛的传奇空舰,我们能飞越整个欧亚大陆,在圣彼得堡与莫斯科上空来去自如,就一定能把你的司令部准时运到你要去的地方”

    “哼,别忘了那是谁给你指的路子”

    “当然不敢忘,在罗某人眼中,梁司令官就等于是鄙人军旅生涯的再造父母……”

    梁根生挥挥勺子,摇头眯眼道:“不敢当,现在我跟弟兄们的命都在你手上,我不管你还有别的什么任务,我的事情,你千万给我办好了,要不然,就算你叫我老祖宗,我也照样翻脸不认人”

    罗利空赶忙起立敬礼:“下官遵命”

    梁根生抬手示意罗利空坐下,转头又将吃了一半的罐头搁在桌上

    “我去趟厕所,麻烦你把我这位黄参谋照顾好,人家可是皇上身边呆过的,别怠慢了”

    “长官放心,从现在开始,黄参谋的事也是我的事”

    说者大概无心,黄成明的眉心倒是拧成了麻uā,至于他菊uā是否吃紧,那就不得而知了

    且说梁根生离开舰长室,直奔厕所,推开进去,却与一位急着出的便装男子撞了个正着

    与走廊不同,厕所里的灯光还算明亮,梁根生低眼一看,这位男子身着一件黑长外套,头发浓密蓬眼睛明亮有神,高ǐng的鼻子下蓄着牙刷般的八字胡,样子不像是中国人,冥冥间却又似曾相识……

    “铁拳无敌孙中山,军道杀拳周恩来,魔音摄心罗斯福,共产光辉……斯大林”

    无意之间,梁根生默念出了那个时代众所周知的一连串惊天名号

    对方楞了一下,随即用蹩脚的汉语回应道:“不知道,我听不懂”

    “斯大林是你的笔名,你的原名叫约瑟夫-朱加什维利”

    梁根生好不容易从记忆的yīn沟里捞上了这么一点残渣

    对方还是一个劲摇头:“不知道,我听不懂”

    梁根生眨眨眼,干脆说起了俄语:“我没记错的话,你出生在高加索的第比利斯省,你爸是鞋匠,你妈是农奴,你在家里排行老三你上过教会中学,后来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分裂后你选择了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派,之后你回到高加索,抢过银行,搞过暗杀、绑架,多次被逮捕、流放,又多次从流放地逃跑”

    对面的男人犹豫了一下,也说起了俄语:“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梁根生一边绞尽脑汁回忆,一边自顾继续道:“后来你回到圣彼得堡,在列宁指示下参与创办‘真理报’,在报上发表文章时首次使用了‘斯大林’这个笔名,随后不久你最后一次被捕,沙俄政fǔ将你流放到西伯利亚的阿钦斯克,而在我军占领该地之前,你就神秘失踪了——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在这里遇上你”

    被梁根生认定是“斯大林”的男人眯起了眼,口气有所松动:“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在那个世界里,你们布尔什维克夺取了俄国政权,而你成了列宁的继承人”

    “斯大林”一摊手:“这不奇怪,我们迟早会夺取政权,至于列宁同志的继承人,你说的那位斯大林同志应该也有机会”

    梁根生继续口无遮拦:“那个世界的斯大林,以牺牲和奴役大量农民为代价,带领俄罗斯为首的苏维埃联盟大步迈向工业化,打造起一个世界第二、欧洲第一的工业大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苏联红军……”

    “不过,就在第二次世界大战逼近之时,他发动了一场大清洗,关押、迫害、处决了无数的党员干部,消灭了红军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骨干军官,结果当德意志第三帝国对苏维埃联盟发动突然进攻时,他的军队一败涂地:德军逼近莫斯科,包围了列宁格勒——也就是圣彼得堡,占领了基辅,攻陷了塞瓦斯托波尔,南进高加索山,东抵伏尔加河……”

    “然后呢?”

    “斯大林”只是平静地倾听,脸上毫无情绪

    梁根生耸肩:“然后?然后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到了最后,他的红军攻陷了柏林,接着又占领了满洲和北朝鲜”

    “斯大林”满意地笑了:“就应该是这样”

    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有人敲响了铝制的板

    “斯大林同志,你还没好吗?”

    梁根生微微一笑:“我没看错,你果然是斯大林,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斯大林”

    斯大林也毫不客气:“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不过你为我描绘的未来倒ǐng合我的胃口”

    梁根生冷笑一声,为斯大林让开了路

    “那样的未来,已经注定不属于你了,不过我倒是很期待,这个世界的斯大林,会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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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五)

    www.uu234.com比京,法源寺前街,一座与不远处的红墙绿瓦、山门佛塔相映成趣的西洋楼里,身着睡袍的武海松全身陷在沙发里,嘴上叼养一支当今国内稀有的古巴哈瓦那雪茄,正惬意地享受夫人杨雨湘的肩部按摩

    “哎哟,轻点……再往下点…………对,就这,再用力点……”

    沙发前面的餐桌旁,制服笔挺的潘国臣正捧着咖啡杯发呆,西服下填满了肥肉的潘绍安还在狼吞虎咽,只有方天华斜眼瞥了瞥这对一大早就在那里秀恩爱的jiān夫yínfù,拨弄着刀叉冷笑道:“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你们两个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人缺胳膊少腿,没有把这条街炸成平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奇迹啊”

    杨雨湘当即回以颜sè:“哟,方天华,吃醋了啊没关系,老娘很放得开的,你随时有机会”

    武海松眯起半边眼,瞪一下杨雨湘:“你放得开,我放不开”

    又瞥一眼方天华:“方天华,老子陪着你的女皇陛下在外边奔波了大半个月,累得骨头都松了,让老婆按按怎么了?昨晚上你老婆没把你伺候好?”

    方天华毫不客气,反唇相讥:“嘿,好大的胆子,什么叫,你的女皇陛下,?武海松,你子不是挺结实的么,怎么,当了半个月跟班,就累趴下了?”

    武海松嗤鼻道:“我不像某些人,就只会猫在京城里,跟一帮道貌岸然的官僚政客喝酒品茶、夸夸其谈老子这一趟,白天黑夜里基本没合过眼,又要当保镖”又要做演员,必要时还得装孙子,整日里灰头土脸、胆战心惊,打仗都没那么累”

    方天华笑道:“打仗?有本事你学粱根生,人家这回又去敌后跳飞艇了,你呢?十年来打过一场像样的仗哟”

    武海松一皱眉:“你这混官场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都别吵了,有吵架的功夫,不如为粱根生祈个福”这家伙刚刚失恋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毫无劝架诚意的杨雨湘,倒是一脸的八卦

    “那个女飞行员?粱怎么搞的,这种事情都搞不掂,太丢我们未来人的脸了”

    武海松反应倒挺快

    杨雨湘不屑道:“未来人怎么了?个个都像你啊?我看粱还是不错的”就是脑子一根筋”碰到问题不容易转过弯来,他又不喜欢找人商量,什么东西都憋在肚子里“…………”

    武海松别有深意地眯起眼:“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那个女飞行员,我见过,所罗门海战的时候,我跟她在同一条船上……”

    结束了发呆的潘国臣,终于开了,却欲言又止

    “怎么样”是个大美人?”杨雨湘的八卦之魂显然已经开始燃烧

    潘国臣无意识地挠挠后脑勺:“怎么说呢,算不上美女,但是她身上那种说不上是什么的气质,却是别的女人身上,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

    也许走出于女人的直觉,也许仅仅是故意戏弄,杨雨湘掩面笑道:“看来这位女飞行员,不光迷住了我们粱,连潘也动了心,不得了啊,我要不要马上进宫”去跟女官长大人打报告呢?”

    “随便你,我身正不怕影子邪”潘国臣故作无所谓,却显虚张声势

    杨雨湘眨眨眼:“嘿嘿,只怕是无风不起浪啊……”

    潘国臣叹口气”换了副认真的面孔:“那位蔡姐在战斗中受了重伤,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就不要再拿她来开玩笑了”

    杨雨湘愣了一下:“粱知道吗?”

    潘国臣摇头:“他还不知道”

    “真是个笨蛋”杨雨湘愤愤道

    “三个集蛋”方天华微笑得不是很恶意

    餐桌另一头,终于放下刀叉的潘绍安,一手攥着餐巾抹嘴,一手拍拍肚皮:“都别扯蛋了,我吃饱了,可以开始了吗?”

    武海松眯眼反问:“开始?开始什么?谁告诉你今天要开会了?”

    潘绍安长舒一口气,腆起肚子,脸上不傻不天真

    “你不是要跟我们报告,这次陪女皇陛下出游的心得吗?”

    武海松“咔嚓咔嚓”地扭了几下脖子,懒洋洋地坐起身来

    “死胖子,你不说出来会死吗?还有,谁要跟你报告来着?”

    潘绍安笑起来脸上还带酒窝

    “又不是你内kù下面的玩意,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不过就算你藏着掖着,我用屁股也想得出来,归根结底就一句话:女皇陛下不想陪德国玩了,威廉老儿可以去吃屎了

    “威廉老儿除了吃屎还有很多选择”武海松一本正经道

    “有选择,但是不多”方天华伸出三拇指头,“一是跟协约国集团讲和,二是先跟俄国单独讲和、然后在西线以打促和,三是不管怎样都要打到底、打到亡国”

    “本来有第四个选择、让几百万威廉老儿眼中的1黄猴子,到西线填战壕”潘绍安并无恶意地竖起中指

    “把派遣欧罗巴远征军的希望寄托在俄国草命之上,本来就是军部急进派的一厢情愿而已,且不说穿越整个欧亚大陆的铁路运输困难重重一任何俄国执政当局,都不会接受敌**队〖自〗由过境、交通命脉被敌国控制的亡国条件中德两军想要在东欧会师,只能是灭掉整个俄国,然而在海峡战役之后,实现这种企图的可能xìng已经变得越来越渺茫”

    方天华说着,又数出三拇指头:“俄国的未来也有三种可能:一是俄国统治阶层内部自行换血,产生了坚强的领导机关;二是爆发针对沙皇**制度的〖民〗主草命,以旧国家杜马为基础产生的临时政府掌控了形势;三是草命被民粹主义的浪潮推动,政权最终落入布尔什维克之类的职业草命党手中”

    “内部换血也好,〖民〗主草命也好”所产生的政权还是要依靠协约国的援助才能生存,无论如何不可能单独媾和”

    “布尔什维克上台的话,如果得不到协约国的承认与援助,就不得不向我们求和他们很可能会接受严酷的割地赔款条件,但绝不会接受军队过境与控制铁路之类的条件,因为后者不但时刻威胁着政权的生存,将俄国推向了协约国的对立面——这样一来就无法退出战争以求喘息”

    “愿意割地停战就足够了”翘着二郎腿的武海松悠然插话道

    方天华无视他的存在,自顾继续道:“海峡战役之后,远征军走印度洋航线”经巴格达一柏林铁路前往德国的路子也断了且不说这条铁路的伊拉克部分才刚刚开工在协约国远比另一个时空坚决有力的军事打击与谋略策动下,奥斯曼帝国正在迅瓦解,光靠军事力量已经无法挽救这个名副其实的“西亚病夫”在这种情况下,重夺回土耳其海峡”看起来同样是机会渺茫”

    “就算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俄国还真的亡国了,海峡还真的收复了一从军事上看,就算德国能够提供一部分远征军的补给,但无论如何,穿越半个地球运输与供给庞大的远征军,必然要占用大量的运输力量和护卫兵力,从而削弱其他方面尤其是太平洋方面的力量而如此漫长而脆弱的补给线,也势必受到敌军的特别关注”有可能形成持续不断的失血,成为国力衰竭的源头之一”

    “从经济上看,帝国虽然有可能控制全世界一半的人口,以及大量未开发的资源,但却无法在短期内将工业规模迅扩张”达到既能支撑庞大的欧罗巴远征军,又能对抗未来协约国优势海军的地步光是为了保住既得利益而制订的庞大军需计划,就注定要消耗绝大部分的工业增加值,能够投入工业再扩张的资源将所剩无几,而远征军计划势必要进一步加重帝**需生产的压力,从而导致工业扩张停滞”甚至有可能因为高强度的损耗得不到及时补充而整体倒退”

    “相应地,东亚盟国与1解放区,好几亿人口对工业产品的需求,战时体制下的帝国工业连最低限度都无法满足,没有多余的力量支持其自身的工业发展”只能是以各种打白条的方式进行单方面的掠夺,这也迟早会引起反弹、民族主义这柄双刃剑”反过来挥向“解放者,这种事情,在我们那个时空也不是什么稀责事”

    “从舆论上看,派遣远征军参与到欧洲大陆的争霸战争中,也必然会影响到帝国参战的王道大义,让帝国国民以及各盟国、,解放区,的广大民众在一定程度上离心离德,让协约国方面有机可趁………”

    “跟这些相比,德国跟协约国讲和,甚至是反过来进攻帝国,这样的未来不是可怕?”攀着武海松的肩头,杨雨湘冷不防也插了句

    潘绍安下意识掐了掐自己肉呼呼的下巴:“在我看来,陛下倒是很期待这样的未来啊”

    方天华冷笑一声:“威廉老儿现在想讲和,也要看协约国答不答应海峡战役破了局,美国巨人也终于开始发力,只要俄国人能挺过这个夏天,协约国方面的信心只会越来越满,相应地,给德国人留下的体面也只会越来越少皇帝跟他的容克将军们显然不会接受没有足够“体面,的和平”

    “要是俄国人挺不过呢?”杨雨湘追问

    方天华手掌一翻:“那就反过来,德国人信心满满,对协约国狮子大开口,而英法打死也不会接受一个德国独霸欧洲大陆的和平”

    “然后白人继续死拼流血,我中华帝国继续扩张坐大,等白人流干了血,全世界任我处置?白人都是活雷锋,舍己为人在所不辞?”杨雨湘表示不解

    方天华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分明透着“fù人之见”四个字

    “英法与德国,彼此乃心腹之患,英法与帝国,彼此不过手足之创,孰轻孰重?制服德国,靠的是陆军,如今庞大的俄国压路机非但不倒,反而与盟国实现了会师,正以盟国慷慨援助的军火以及式技术兵器重武装,与此同时,士气高昂、物资充足的美国远征军也正在源源不断开往法国,如此大好形势,协约国领导人怎么会丧失战胜德国的信心?”

    “制服〖中〗国,靠的是海军,本月的所罗门海战,已经打破了帝国海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接下来随着美国海军实力的爆发xìng增长,帝国在太平洋方向将会面临越来越艰巨的挑战,而横跨半个地球的海上交通线,也势必成为帝国海军的沉重负担面对这样的形势,协约国领导人又怎么会对战胜〖中〗国感到绝望?”

    “如果俄国倒了,美国舰队又再次被打垮呢?”杨雨湘穷追不舍

    方天华一摊手:“俄国倒了,有美国远征军,西线垮不掉;美国舰队就算再垮一次,只要它庞大的工业完好无损,就能再建造一支强大的舰队”

    杨雨湘继续抬杠:“西线垮不掉,跟还有信心打败德国是两回事?美国重建造一支舰队也需要很长时间,在此期间帝国可不会闲着没事干”

    潘国臣不耐烦地拍拍手:“有没有信心,我们说了不算,现在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集团高层的意见远未统各个方向的远征作战还在继续进行,欧罗巴远征军的筹组并未中止,所谓绝对国防圈仅仅是个模糊的轮廓,中德之间也远未达到撕破脸的地步总之我们该干嘛干嘛去,战略层面的问题,还轮不到我们操心”

    “看来我们潘今天有约会哦,是宫里的女官长大人,还是那位一口气迷倒了两个未来人的蔡姐呢?

    被打断了兴头的杨雨湘愤愤地转过矛头

    潘国臣“唰”地站起身,板脸发飙道:“我说过了,不要拿她来开玩笑”

    说完一转身,抓起衣帽架上的军帽夹在腋下,大步走出房间,反手“砰”地一声,重重地带了上门

    屋内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两口烟的功夫后,杨雨湘吐了吐舌,随手拍了一下武海松无辜的脑壳:“完蛋了,这家伙动真格的了,八点档军旅题材三角恋要开播了………

    “外加十点档芒果台宫斗戏……”……”

    “反正不会是午夜档民国谍战言情剧………@

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六)

    1916年6月23日,华军“屠熊”攻势开始的第二天,乌拉尔山东麓的铁路小镇米阿斯早已在昨日的炮火中化为了一片废墟,一辆敝篷的“汗马”战术越野车从满目的残檐断壁间破尘而出,戛然急停在一座顶部架满了铁线的帐篷前。

    头戴短檐便帽、身着军便服的王直扶着车沿跳下车,只带着一名警卫员,大步走进帐内,看到地图桌前的赵民河,没等他起身敬礼,劈头便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的部队呢?”

    赵民河一脸疲惫,强打精神立正道:“报告司令长官,敌军昨夜偷偷撤出阵地,在此地以西旧公里外的瑟罗斯坦一线重新布防,我军先头部队已进至敌军前沿,正在等待炮兵跟进。”王直皱皱眉:“等什么等,给我贴紧了打,不要给敌人喘气的机会!”

    “长官,没有炮兵支援,我军会付出很大代价。”

    “那你就给我想办法,楚卿已经在北边攻打尤尔马山了,南边的赵飞雪也拿下了乌斯季诺沃,你这边倒好,连主防线的边都没mo到,这样下去楚卿和赵飞雪的侧翼会暴1ù给敌人,整个攻势有可能瓦解一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赵民河强忍委屈,尽可能平静地辩解道:“长官,我的中路军战线最长,面对的敌人最多,兵力只不过比其他两路军多了一个师,可还是提前夹半天拿下了米阿斯。然而各部连夜突击作战,建制散乱、补给不畅,如果再失去了炮兵支援,强行进攻反而会让敌军觉我军的虚弱,对我军总的作战意图产生不利影响。”

    王直不快地仰了仰下巴:“那你想怎么样?”

    “现在距离攻取瑟罗斯坦的期限还有两天半炮兵今晚就能重新部署完毕,请允许我军明早再全力进攻瑟罗斯坦。”王直听完也不说话,斜眼瞥了赵民河好一会儿,突然长叹一口气,拍了拍他肩头。

    “我对你是不是太严厉了?”“长官……”

    赵民河怔住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王直苦笑:“你们的难处,我怎么会不清楚,可又有谁知道我这个司令长官的难处…………算了,就照你说的办好好打,不要让对面的毛子看扁我们。

    赵民河赶忙敬礼:“是!多谢长官理解!”

    “今晚我再联系联系6航那帮狗崽子,看看明天他们能不能多派点飞机……哎,到处都哭穷,地主家也只能吃糠了。”

    王直摇摇头背起手向外走去赵民河领着一群还没醒过神来的小

    参谋送到帐外,齐刷刷立正敬礼,直到“汗马”车消失在远去的烟尘尽头……

    米阿斯以西巫公里,兹拉托乌斯特山口北侧的克鲁格利察山主峰,从这里不但可以清楚俯瞰穿过山口的南乌拉尔铁路,从高倍望远镜中更可以依稀辨认出米阿斯到瑟罗斯坦之间蜿蜒绵亘的华军行军纵队。

    康特拉琴柯放下望远镜,神情严肃地转向身边的第引集团军司令官霍夫林中将:“米阿斯放弃得太早了,再坚守一天就好了。”

    霍夫林无奈地摊摊手:“昨晚敌军已经三面包围了米阿斯继续坚守的话,守军很有可能今天就会被围歼。”

    康特拉琴柯恩了一声,就当不再追究。

    “瑟罗斯坦能守多久?”霍夫林犹豫了好一阵,满不情愿地答道:“最多两天。”

    康特拉琴柯这回倒换了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不行就撤回来,不要勉强要为守卫主防线保存实力昨天你们这边打得怎么样?”

    “敌人的攻势还是一贯的猛烈,既有相当数量坦克和飞机的支援,在某些地段还射了毒气弹,不过相对于一条前哨防线,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居然动用了3个整师来进攻我军3个团驻守的前线……”“看来敌人在赶时间他们不想在前哨阵地浪费时间,所以不惜投入过量的兵力和兵器。”参谋长图哈诺夫上校敏锐地抓住了要害。

    “他们为什么要赶时间?我们又没有在逃跑。”霍夫林不解。

    图哈诺夫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既然他们想赶时间”我们就应该反过来拖延他们。”

    “怎么拖延?在主防线前面挡住他们?”

    “不那样反而会迅消耗我们的兵力,最好让他们早点进攻我们的主防线据驻守北翼尤尔马山的27军报告,敌军两个师虽然迅夺取了卡拉巴什前哨据点,但在随后对尤尔马山主阵地的攻击中很快耗光了锐气,到今天中午已经完全停止了进攻。”

    霍夫林眨眨眼,更显疑huo:“既然如此,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我们据守那些前哨据点,昨天的战斗已经让我的两个团损失过半,另外一个团也被打残了两个营,这几千人礴瓒牲不是白费了?”

    图哈诺夫显得有些无奈:“没有这些前哨阵地,我们就不可能mo清敌人进攻的规模与力道,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对图哈诺夫的冷酷回答”霍夫林显然并不满意”却又无法反驳,只得悻悻叹道:“希望如此……”“报告!莫斯科大本营来电!”

    图哈诺夫转身一看,一名军帽上挂着风镜的年轻中尉正忙着从挎包中掏出文件,身上脸上满是尘土,不远处还躺着一辆摩托车。

    “华西列夫斯基中尉,看你急的”有什么好消息?”“长官,按规定我是不能看的。”

    中尉倒是很麻利地将电文递给了图哈诺夹。

    “恩,让娄看看……”图哈诺夫拆了封,迅浏览一遍”神sè顿时紧张起来,转身就把电文呈给了康特拉琴柯。

    康特拉琴柯看完电文,摇头一笑:“这个纳卡西泽”不知道又给大本营吹了什么风,战斗才刚打响”就来偷我的蜂夫林嘴不饶人:“那头只会摆弄奇怪玩具的老狗熊?他想从我们这偷走什么?”

    图哈诺夫耸耸肩:“还能有什么?我们仅有的那个装甲车旅,外加两个骑兵师。”“他已经有两个坦克旅、一个装甲车旅外加五个骑兵师了,还来跟我们要”我们也需要装甲车和骑兵~天知道〖中〗国人会从什么地方钻到我们背后去。”

    图哈诺夫把手上的电文又递给霍夫林:“这电文里也没有要求我们今天就把这些部队交出去,事实上今天也来不及了”部队集结和装车至少需要三天,在此期间我们有的是时间跟大本营讨价还价。”康特拉琴柯背手沉吟了半支烟的功夫,摇头道:“纳卡西泽想要这些部队”必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不应该为难他,但是我们这里的形势也还不明朗,不如这样:我们先把驻守乌法的一个装甲汽车营跟一个骑兵团往奥伦堡”其余兵力根据形势展再决定是否或何时派出。”

    图哈诺夫一拍手:“还是司令官考虑得周全,就用这个意思来回复大本营,怎么样?”

    “就这么办。”

    康特拉琴柯点点头”重新举起了望远镜。

    图哈诺夫转身朝守候在摩托车旁的华西到夫斯基招招手:“中尉,拿纸笔过来,准备记录。”

    黄昏,奥伦堡以东5o公里外,乌拉尔河北岸小村维亚佐夫卡,身着全套元帅制服的粱天河背手站在自己的“汗马”座车旁”默默注视着上游的六座浮桥。

    这些浮桥乃走动用了整个方面军八成以上的工兵部队,在一夜间修建完成的”每座浮桥都足以通行2o吨重的“铁豹”战车”从早上八点开始,6凯平上将的突击集群主力、严猛上将的右翼集群和王涛中将的掩护集群各一部6续开始过河,整整六个精锐步兵师、八个骑兵旅、六个装甲旅和一个旅级装甲骑兵支队”二十万人的大军此时仍在徐徐渡河。

    桥上车轮滚滚,马蹄踏踏,脚步匆匆,一眼望不到头的行军纵队,仿佛从乌拉尔河分叉出来的支流,连接起南岸的亚细亚大6与北岸的欧罗巴原野。

    “过了桥,就是欧洲了啊。”

    粱天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未名的豪情。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方式抒这股情绪,刚刚从一名骑摩托的传令官手中接过电文的参谋长严沧龙上将,快步走到了他身旁。

    “6凯平那边来消息了。”

    粱天河迅收拾起被打断的思绪,转身点了点头:“什么情况?”

    严沧龙一边呈上电文,一边随口简述道:“突击集群先遣支队于下午三时许进抵萨克马拉对面的奥伦河南岸,遭到北岸猛烈炮击后撤退,集群主力第一梯队预计可在入夜前进抵预定渡河点。”粱天河接过电文扫了几眼便递还回去。

    “你怎么看?”严沧龙又看了一遍电文,抬头道:“看来没什么大问题”按计划,突击集群配属的机动工兵部队今夜就开始搭建浮桥,明天一早,突击集群一口气渡过奥伦河,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我军的装甲铁流。”

    粱天河遥望北岸,眼神mí离。

    “我也希望一切真有那么顺利,不过我总觉得,这次敌人似乎早有准备,算准了我们会从右边过来。”

    “此话怎讲?”严沧龙一时mo不着头脑。

    “你想想”以往敌人总是会拼命反攻我军的桥头堡”或是设法从侧后包抄我纵深突击部队,这一次,却如此的…………配合,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a。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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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550/ 第一时间欣赏铁血帝国最新章节! 作者:月兰之剑所写的《铁血帝国》为转载作品,铁血帝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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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帝国介绍:
历史不可以改变,但可以创造,一群精英分子,通过周密的计划,准备从1890年开始,建筑一个叱咤世界风云的大帝国!然而,他们的命运却随新历史的开创而不由自主,最终,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历史创造英雄呢?
最新预告:来自2039年的时空特遣队给刘云一党带来了多大麻烦?东亚联盟与俄国的战争究竟会如何收场?地球大棋局将会呈现何种形势?帝国内部的种种矛盾又将会如何爆发或消解?铁血帝国第二部《霸业》,现已进入收尾阶段。预定6月起正式发布第三部《大风》,敬请关注。
另:6月起定期发布新作《壬风传》,第一次写仙侠,自认为还是挺有意思的一本书,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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